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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刘承祐的话里,已然有股意志,喷薄而出。

    天子对佛门的态度,似范质这样精明的近臣,也有所预感。虽未明言,但多少有些猜测,谈不上厌恶,只是有些针对性的不满。甚至在范质看来,不止是佛门,连道门天子似乎都没有太多的信敬。

    这段时间以来,时不时地,刘承祐会表现出点对佛寺不满,佛寺龌龊,僧徒奢靡,蛊惑人心,占田广,奴佣百姓......总之,从各方面看不顺眼。

    太后是信佛的,前番河北大旱,太后往佛寺、道宫祈雨,刘承祐独去道宫。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久之,范质也差不多搞明白了天子针对佛门的根本原因。壮丽的佛寺庙宇,奢华的铜像法器,肥沃的土地,大量的僧民与不事生产的佛徒,以及几近于无的税收......

    而今的大汉,财政困难,此番西来平叛,劳役滋生,几乎穷尽朝廷这半载以来的财税,别看这河中的缴获不少,对于整个大汉而言,也是杯水车薪。不说其他,仅伤亡士卒的抚恤,便又是一项巨额的支出。

    佛门,占据了那么多的财富与人口,不说天子,就是范质自己,都不禁眼馋。作为一名才识不浅的大才,范质当然知道“三武灭佛”的故事,也知晓“灭佛”的巨大好处,最直接的便是朝廷财赋的暴增。

    灭佛不是目标,灭佛的好处才是。事实上,若是道门也似佛门,在刘承祐这儿,估计就要佛道一起灭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对刘承祐表露出的灭佛之意,范质是举双手赞成,当然,阻力或许会有,但以天子的能力与手段来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并且,朝堂之上,支持的将臣,绝对不会少,这一点,范质很确信。举两个例子,杨邠与王章......

    再者,眼下不就有一个值得利用的借口与好机会

    当然,这些最真实的想法是不能直白地说出来的,得换个说法。

    在刘承祐思忖间,范质想了想,拱手禀道:“陛下,佛寺本清净之地,然就臣闻,天下沙门,乱象纷呈。其佛寺者,壮丽不下宫室;其法像,奢华不减朱门;其僧众,残虐不弱寇贼;其土地......”

    “恣意妄为,枉法悖理,以致有似总伦这样心术不正之徒,亦能混杂其间,假号佛陀,蛊惑生民,更悍行谋叛逆事。请陛下对天下佛寺,进行整顿约束,剔除卑劣不正之徒,还佛门以清净!”

    范质的说法,当然是片面的,偏私严重,天下佛寺,不可能都是藏污纳垢之所。但是,有个词叫政治正确,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谈其他方面。而范质此番所言,基本上都是拣着刘承祐喜欢的听的说,深得其心。

    身为天子,不管做什么事,最好都要有支持拥护的人,而眼下范质,便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范卿所言甚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刘承祐感慨地说道:“妖僧总伦之事,实令朕悚然,佛门信众甚多,然各地僧人如都似此辈,天下何得安宁为了社稷安宁,为了百姓康平,亦为佛寺的良好发展,是得进行一次整饬了......”

    刘承祐的话,虚伪得可以,但范质严谨的面容间尽是敬服:“陛下英明。”

    “赵延进!”刘承祐扭头便朝侍立在侧的赵延进。

    “臣在。”

    刘承祐与范质的对话,赵延进在边上都听进了耳中,以其见识,虽切不中其间肯綮,但凭其机敏,也大概能明白,天子是欲对付佛门了。

    却是不知在此事上自己能做什么,心里嘀咕着,手上动作不慢,抱拳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刘承祐直接吩咐着:“总伦附逆为乱,虽已正法,但虑其徒党恐藏匿庙宇民间,遗祸无穷。给你个任务,率你麾下卫士,给朕将河中的佛寺都清理一遍,将其间的僧人仔细甄别审查,勿致叛党逃脱!”

    赵延进闻令,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旋即挺胸应道:“是!”

    言罢,扭身便去了。见赵延进一副干练的作风,但思其闻令时那似懂非懂的表情,抽了口气,抬指对范质支使道:“范卿,赵延进恐怕还是未解其意,你暂且放下手中事务,执朕手令,前去辅助于




第85章 少壮派
    大军在侧,对河中的尝试性灭佛进行得异常顺利,事实证明在这乱世,佛门对于百姓,尤其是那些心存寄托的愚民影响很大。仅官军包围控制栖岩、普救两寺,便在民间引起了一阵非议,对此,刘承祐更加坚定的动手的决心。

    对于两寺的处置,刘承祐打着追索“叛党”的名义,欲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思想,将两寺僧众全数斩杀,以绝余孽。所幸,冯道、范质等臣极力劝阻,经过细细审量,刘承祐决定纳忠言。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对于两寺务加严惩,用以警告那些心怀异心之人。

    两寺上千的僧众,绝大部分被遣散,勒令还俗入籍,只余不到三十名精通佛法的僧人。寺中的钱财、粮食竭取之,各类铜像以及所有沾金带银的法器,基本都被收缴,押回军营,准备运回东京熔炼铸钱。

    佛寺所拥土地契约尽数作废,所有土地分配与为其劳作的民户以及那些还俗的僧众,得了好处,民气顿时改善不少。只根据寺内剩下僧众的人数,给两寺留下一定数量的土地,今后,和尚除了要诵经念佛,还要耕地种菜。

    原本按照刘承祐的想法,还要对佛寺征重税的,不过考虑到经过这么一波褥羊毛,也接下来很长时间内,也刮不到什么油水了,也就暂罢。并且,官府对于佛寺,还要定期做检查......

    以上,只是针对栖岩、普救这两座底蕴还算深厚的大寺,而河中府下,其余的寺院抑或什么小山小庙,尽数黜置,一应僧众,全部赶出佛寺。日后,河中境内的大部分百姓如欲拜佛进香,得跑远路了,而是否为虔诚信众,就看其能否忍受那长途了,否则,还是老实在家劳作农桑吧。

    这一系列的处置措施,对于佛门来讲,真的是极尽严厉狠刻。而依河中事,也差不多定下了接下来的灭佛基调,一应处置,皆有例可循。一场针对于佛家的凛冬将至,而根据佛门的兴衰来看,大劫之来,要准备渡劫了。

    大营中,清理的空地上,堆砌着大小铜像、器仗、钵皿、金银、钱币之类的东西,灭佛的收获,最直观地展示在刘承祐面前。

    “仅两座佛寺,便积聚了这么多的财富。”淡漠地感叹声,令人发冷。

    探手摸着一尊弥勒的笑脸,丝丝凉意顺着指尖传入,刘承祐说道:“就此尊铜像,就不知能铸多少新钱”

    “运回东京,王相公想必会喜不自禁。”范质在旁,看着挪不开眼的天子,附和一句。

    “传命阎晋卿,将这些金银铜器,作为第一批返京物资,输送回开封!”一扬手,刘承祐直接道。

    在对河中佛寺进行“整顿”的同时,撤军的事宜,已逐步展开了。十余万人聚在一块,人吃马嚼的,每一日的消耗,可都不是什么小数目。并且,眼瞧着秋收已至,农事繁忙,正是缺劳力的时候,征调的劳役与州镇兵,多少已惦念着家里的田亩。

    首先,刘承祐便将河中、晋绛、陕华同等就近征集的三万余民力,放还乡镇,各给钱粮。同时,以战事故,诏减诸州今岁秋税,死伤及立有苦功的劳役则全免......

    事实上,这数州之地,根本给朝廷提供不了多少财税,纵有也多被敌方截留,这慷“他人”之慨,施以小惠,又换得了一个好名声,“圣主明君”的德行越发为人称道,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河中府今岁大熟,是个丰年,但受战争的创伤最严重,青壮民力死伤最严重。而就从李守贞治下,河中丰盈的府库也能看出,纵使大熟,黎民百姓的日子也很苦。刘承祐的惠民诏制,可谓一场甘霖,至少再费些苦功,这个冬季或将不那么难熬。

    劳役处置过后,从征的地方州镇军队,也分批放还。专门抽空,刘承祐接见一些地方将校,方镇军队的忠诚虽然有待商榷,但在这场平叛战役的前期,基本还是靠这些兵马顶住的。

    ......

    府堂中,气氛相对轻松,十余名军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小声交谈着,形形色色,军职或有高低差异,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轻。

    这些人,都是在此次平叛战事中,立有战功的军



第86章 笼络人心
    刘承祐的发言,基本上都是对这些青年将校的褒奖之辞,也将他爱将爱才的明君风范给展示出来。在场的青年将校,虽然好些人刘承祐并不熟悉,甚至看着面生,但召见之前,他是做足了功课。

    对于每个人军职如何,履历如何,有何作为,此战立了多少功,都一一有所提及。并且,没有在马、李、符、高这些沾亲带固的将校上费太多口舌,而是着重在与李重进、张永德等人交流上。

    这个表现,很得人心,纵使是一时激越,刘承祐还是取得了这干青年军官的好感。

    一直以来,在军队方面,刘承祐都格外重视。当初还在龙栖军掌兵的时候,便时时笼络各级军官,军中每又职缺迁补调动,还不忘接见将校。

    登基以来,对于禁军上层的将帅、都指、军头们,倒不忘拉拢安抚,时不时地召入宫中谈两句话。每月,还有一次“军事座谈会”。相较之下,对于作为禁军中坚力量的这些中下级军校,有所放松。

    此番,刘承祐便是趁着全平叛尽全功,威势大盛之际,对中下级的禁军军官施加影响,邀买人心。武夫当国的国情与风气,是地方反复,战乱屡发,长年累月下来所形成的一个痼疾,其间根源往前甚至能追溯到中唐以来的藩镇之祸。

    对于老一辈的将帅军头,彼辈大多自这个时代的混乱与血腥中成长起来的,少则效力二、三代,甚至有不少人自唐末便崛起,见证了自后梁至今四十多年的王朝更替。

    对于那些人,刘承祐已基本放弃了改变的想法。人的思想,往往是最难改变的。

    而军中新崛起的年轻一代,则不一样了,年轻人,总归是更加容易被影响,被蛊惑,被收买的,也更容易被控制。

    那些老将军头,刘承祐还是打算拣其能才者委用。毕竟大汉无论军政,都可以说是继承了唐、晋乃至朱梁的遗产,而宿臣老将,还是而今大汉的统治核心,不可能一下子尽数清除。但是,对于那些无德无才而顽固不化者,逐步替换,是应有之义。

    军队的更新替代,是时刻进行着的,老将代表当下,少壮派代表的是未来。而应召而来的这些人,在军中是极具代表性的一批人,只要彼辈正常发展,未有半道而殁,日后的大汉军队,必定有彼辈一席之地。

    这个时代,虽然也是草根崛起的时代,无数武夫靠着一身武勇拼杀上位。但禁军,也是讲传承的,而堂中的这些军官,凭其出身关系,不论从起步还是上升渠道上,都比普通人要快得多。

    就如刘承祐开场所言,彼等,乃是日后大汉禁军的骨干中坚。

    费了些口水,拾杯抿了口茶,刘承祐轻声唤道:“赵匡胤。”

    正在下边恭听天子垂训的赵匡胤一愣,在堂间诸将校异样的目光下,快速地稳定心神,出列,这下可不敢偷偷地打量天子了,很规矩地行了个礼:“小人在!”

    “不必拘束,抬起头来!”

    大概是刘承祐态度比较温和,又或者赵匡胤心理素质很强,直身而立,目不斜视,只眼睑微垂,一副坦然的表现。

    刘承祐打量着赵匡胤,想看看“宋太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传奇人物。盯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太多惊奇可言。个子不矮,身材魁壮,长相端正,年纪比自己大点,另外就是气质上稍微成熟一点,至于其他的,并不能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就如当初第一次见郭荣之时一般,若非受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固有印象的影响,仅凭第一印象,刘承祐绝不会高看他一眼。相较之下,还是郭荣给他的印象更深一些,毕竟,郭荣器貌“英奇”。

     



第87章 秋后算账
    有刘承祐盯着,官府积极作为,安抚人心,永济城迅速从归战争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手中有粮,府廪中有李守贞留下的丰厚底子,足可使各项善后工作顺利展开。

    经过简单的清理,创伤虽然还在,整个城池却也焕然一新,控制戒严有序放松,以天子诏,城中户民照常准备着过中秋,气氛渐渐和谐。

    当然,仍驻于城外的数万马步大军,以及那些尚未拆除的钩心斗角连营,时刻提醒着方过去不久的那场短暂却足够血腥的战争。故城里城外,秩序井然,没有什么牛鬼蛇神敢跳出来作乱。

    堂间,刘承祐手里拿着一封册文阅览着,同时听着扈彦珂关于军队这几日的情况,至于刘承祐看的,则是由白文珂与李洪建汇总各军提上的立功人员。

    轻轻地将册文往案上一甩,从名册上便可知,他那个舅舅,这私心竟是一点也不收敛。

    “记一下,名册发与枢密院,班师之后,由枢密院对诸军将士之功进行核定,再行军职调整迁补之事!”刘承祐开口道。

    “是!”有亲事郎官应道。

    “军心如何”刘承祐问汇报完的扈彦珂。

    扈彦珂立刻答道:“陛下赏赐已经分发各军,将士喜悦,意气高昂,心心以念陛下之恩德。”

    刘承祐点着头,张了张嘴,眼神一斜,又止住了。他降下的赏赐,基本是分拨至诸军为止,而后由各军长官在以功分赏。此次他派些些监军督察此事,但即便如此,仍旧有不少截留以肥私的将校,从上到下,数量很多。

    原本刘承祐是想问此事的,但思虑过后,也就罢了。情况他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军心安定,士气旺盛,说明还没有出大问题,或者是底层的官兵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气。

    不过,经此一番,刘承祐的小本本上,又添上了不少姓名。同时,也下定了决心,这赏驳大权,还得往上收,日后一应赏赐,不说分发到个人,也得到营、都一级,哪怕麻烦一些,也是值得的。

    “杨业,你那边呢”抬眼看向杨业。

    闻问,杨业立刻禀道:“所拔军士两千九百四十六人,已经编制完毕,分三军六营,陛下随时可御临检阅!”

    “不错。”刘承祐直接吩咐着:“诏令诸州镇,将这部分将士的家小,徙至东京,朝廷这边也要做好护持安置工作,诏沿途州县支持。”

    “是!”

    却是在遣返关右诸州官兵返回州镇之时,刘承祐下令,让杨业自其中选拔精悍魁壮之士,充为禁军。这就是对方镇进行“收其精兵”的一次尝试,进展很顺利。此番西来,刘承祐总归要在西面节度身上,褥点东西......

    而杨业,已然定了,将卸下潼安军的差事,随刘承祐还东京统兵。此次平叛,他立功不小,破城之后,又将“河中第一勇将”王继勋给砍了,连投降的机会都没给他,必将再度受到擢拔。接下来在禁军中,刘承祐将有大动作,正需可靠可用之人。

    至于潼关,则以前陕州监押、行营壕寨使王玉继之,当然,随着李守贞被平,驻军兵力也将被削减至一千。

    “陛下,河中府下各县的秋收工作,已然展开。据察,各县、镇将吏,都勤恳其事......”谈完军事,转到民事,冯道适时地禀告。

    这便是天子所在的威慑了,以如今的情况,河中府下那些官员,对朝廷的诏令,自会尽心竭力而为。

    “朕还是那句话,无粮不稳,朝廷治政,首在农桑。此事,州府要做好督劝工作!”刘承祐吩咐着:“另外,传诏东京,由中枢发制天下,秋收之事,着诸道州府,勉力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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