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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湛夏
喻窈终于注意到重点:“所以你读完大学就要入伍了?”
孙驭霄现在有点紧张,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要勇气支持的。
他酝酿了片刻才说:“喻窈,我喜欢你很久了,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我想好好照顾你,想给你我拥有的全部,想让你余生平安喜乐。我不想离开你,不想因为任何不可阻挡的外力放弃你,不想让你成为我这辈子的遗憾。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吗?”
孙驭霄是个很淳朴的男孩儿,明明是一句“要不要谈个恋爱”就能解决的事,他非要说得很正式,仿佛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她一样。
他掏心掏肺,诚意十足,说完这些还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够端正,小心翼翼地补充:“虽然我在别的方面付出了很多心血,但绝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就算牺牲在所难,我也会尽力为你创造快乐。毕竟,我不是一无是处,对吧?”
确认过了,这就是三年前在月光下劝她勇往直前的耿直男孩儿。
她真心实意地说:“你很好,特别好。”
这个话锋不太对,孙驭霄心下一紧,屏息等待好人卡式的拒绝。
喻窈问的却是:“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既然你喜欢我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连我要搬走了你都不说。”
她还以为他对她没感觉却变着法乱她心思,她惆怅了整整两个月。
孙驭霄说:“因为哪怕录取结果下来了,只要没步入大学就算早恋,某个人说过,不能吃青涩的果子,吃了会觉得成熟的果子也难吃,最后认为都是果子的错。”
喻窈听到自己过去的语录只觉得羞耻,有些恼羞成怒:“谁说要上了大学才不算早恋?满十八还不行吗?”
孙驭霄见状忽然有了底气,勾起唇角:“约定俗成。”
她这一刻等了挺久的,不想浪这个契机:“那我今天起就是你的女朋友了?”
孙驭霄忍俊不禁:“如假也不换。”
接近九点,孙驭霄怕她还要洗头,回去晚了头发干不了,尽早把她送回了宿舍。
女生宿舍楼下,情侣成双成对的,依依不舍地相拥,就那样抱着,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喻窈迈上两级台阶,又停步回头,定定望着他。
孙驭霄牵住她的手,温柔笑了笑:“还有话说?”
喻窈没开口,依然注视着他。
孙驭霄握着她的双手,往前一带,唇啄在她额上,蜻蜓点水般拓上烙印,温声低吟:“是要这个吗?”





温柔酿 第四十四章
喻窈丢了魂儿似的, 机械地抬脚上楼, 回味着孙驭霄那猝不及防的举动和摄人心魂的笑容。
要命了。
更要命的是回寝后室友抛来的死亡凝视。
喻窈没意外地迎来了一波拷问:
去哪儿了?见谁了?干嘛去了?
是不是男人?什么样的人?跟你有什么渊源?
喻窈一个问题没答, 丢下一句承诺:“待会儿熄灯了,躺床上我给你们讲。”
三个小姐妹暂且放过了她。
到了十点半, 喻窈都快忘记这事儿了,有人帮她记着,重新提起, 让她休想蒙混过关。
喻窈本来也没想诓她们。
宿舍卧谈会,总要有点事聊, 她不介意分享她的少女心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倾诉。
就像结婚的时候邀请众宾, 就是希望两个人的故事不止两个人知道。
只不过有些话题只能跟女孩子聊。
万籁俱寂, 四周漆黑, 有听众,又像没有听众, 氛围特别适合敞开心扉。
喻窈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肚皮上, 吱了一声:“那我讲了。”
得到的是异口同声的回应——“讲吧”。
喻窈静默两秒,组织了一下语言, 娓娓道来:“他是我高中同学,隔壁邻居, 房东儿子的发小。基于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对我格外照顾。
他是军属, 家教很严, 修养很好,谦和又有礼貌,我从小单亲,敏感又叛逆,睚眦必报的性格,会因为各种让我不舒服的小毛病讨厌一个人。而我爸教育我的方式是只镇压不疏导,让我一度觉得自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王,觉得自己不被理解,也难以体谅别人,更用不着考虑会不会让人伤心。如果没有他的鼓励,我可能会继续把所有人当作我的敌人,永远不懂得人无完人的道理,也不会把认识你们当作缘分和一种幸运。”
是他让她知道,挑出别人的缺陷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难的是与不完美的人和平共处,发现一个人的闪光点,发现某个人在和自己接触时的包容和退让。
喻恩正的威压让她成了一个自私的人,可他给了她爱,让她学会了感恩。
没人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大义凛然的人,但如果她是受益者之一,想法就完全不同了。
她为他骄傲。
喻窈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停止了叙述。
于紫娴“哇哦”了一声,迫不及待地问:“细节呢?”
喻窈哪记得清细节,只记得对她影响深远的几个事件,但在这几个事件中,她表现得都不是很好,光是想着已然自惭形秽,当然不可能讲出来。
睡意来袭,她也懒得想,翻了个身,没打采地说:“细节在未来。”
几个室友听了发出嘘声,不满地说:“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虐狗机会,你要错过了,再给我们喂狗粮,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喻窈巴不得把孙驭霄藏得严严实实,将他化为私有呢,压根不打算把他当炫耀的资本,很痛快地答应了:“行,不过要是他有心,福利要吗?”
“要啊!谁让我们是你娘家人。”
喻窈闷笑,傲娇道:“可我超抠门的。”

军训结束后学校马上组织了一场迎新大会,地点在大礼堂,要求各学院参与签到。
喻窈他们班导是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女人,年纪不大,思想观念陈旧,出了名的认死理,要他们守规矩,该到场的一个都不能少,她会在会场亲自清点人数,威胁他们,不来的走着瞧。
班上好几个社交能力不错的咨询了学长,都说这个会一点儿不重要,班导就是吓唬你们这些老实孩子,要不然办一个活动,台下空无一人多没面儿啊,等你们成了老油条,别说无关紧要的会,就连课都敢逃,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是常态。
虽然是这么个理,但喻窈她们寝室四口人,都是三好学生五好青年。
在高中的时候,那是把八荣八耻校纪校规背得滚瓜烂熟的乖宝宝,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最后做了半天心理暗示,还是心虚,老老实实去了现场报到。
每个学院都有各自的方阵,可礼堂就那么大,座位有限,容下不全体新生。
要是需要全体新生参加的重要活动,肯定不会在礼堂办了,会直接在操场露天举办,说不定还要全程录像。
喻窈她们过来一看就知道上当了。
学生会的人站在过道上维持现场秩序,不知道该坐哪儿,问他们,他们会热心指路。
每个系的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只不过“先到先得”。
喻窈落座没多久,肩膀就被拍了一下,倏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大袋零食。
她再把头抬高一点,才看到孙驭霄那张俊脸。
她们来得早,后排的座位是空的,他就站在空位上,给她递了两百多块钱的零食,装满了三个袋子。
喻窈站起身,椅子板“啪嗒”一声了回去,她惊诧地看着袋子里参差不齐的零食,低声说:“买这么带过来,你也不怕被同学抢。”
孙驭霄笑了笑:“他们抢了,听说是给女孩子买的,又还回来了。”
他买都买了,再让他拿回去显得矫情,喻窈是下了,但有些为难:“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
“吃不完慢慢吃,女孩子的寝室里要有点囤货,想吃又没有的时候,总不好像男生一样穿条裤衩就出门。”他的手空出来后,温柔地覆在了她头顶,摸了摸便放下,“你还可以选择分享。”
孙驭霄给她送完东西就走了,但他的颜实在是惹人犯花痴。
作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忠实拥护者,于紫娴被惊艳得啃手指:“喻窈,那就是昨天把你约出去的人啊,也太帅了吧。”
喻窈得瑟道:“你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实际上他不仅有才干,武力值也是满的。”
王珂忍不了了,凶巴巴地威胁:“你再拉仇恨我要挠你了。”
喻窈顺手拿孙驭霄送来的零食贿赂:“还请诸位女侠看在零食的份上高抬贵手。”
汤佳陌配合地抱拳:“承让承让。”
班导通知他们来参加活动的时候也没说这次活动是什么性质。
迎新会迎新会,有“会”字总令人感觉有人宣讲,再加上学长说没意思,喻窈还以为是小型开学典礼,没想到幕布拉开,两个穿着致礼服的主持人站了出来,对节目做了个简要的介绍,紧接着,响起了音乐。
于紫娴问了问前排的同学,真问出了答案。
原来是场群英荟萃,各个社团排演节目,展示特长,宣传招新。
每个社团都心准备了,拿出了看家本领,所以没传说中的那么无聊。
晚会结束,于紫娴和汤佳陌聊起了演出的道具装扮,寻思着加入什么社团。
“现在想想,长这么大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整天埋头学习,都不知道什么叫劳逸结合,太不完美了,我想学乐器。”
“你学吉他可以,学笛子在寝室吹,分分钟把你撵出去。”
“那我再学个跆拳道好了,这样你就打不赢我了,略略略。”
“你要不要这么暴力,人家学武是用来防身的,不是仗势欺人的。”
“说实话我还真想学,这样就不用花钱去健身房了。”
“你可以学街舞,跳舞不但减脂,还能塑身。”
“听说音乐社的社长编曲很棒,我又想学编曲了。”
两个人三心二意,讨论了半天都没讨论出结果。
喻窈漫不经心往旁边一瞥,瞥见了孙驭霄,跟室友知会了一声,把零食都交给她们,朝孙驭霄跑去。
孙驭霄实际上专程在等她,他们系坐在左侧的角落里,他坐在最后一排,离后面的车口很近,等了她一会儿了。
他是想问她:“周末一起去钓鱼吗?”
钓鱼?那不是老年人才干的事儿吗?就和大妈跳广场舞一样,早被贴上了标签。
喻窈有些迟疑。
市区设了很多禁钓区,孙驭霄为此跟她解释:“是去农庄里的鱼塘里钓,钓了去我室友家做,他说可以带家属。”
“家属”这个词怪叫人心动的,可是她去干嘛啊。
“他们都有家属吗?”
听她这么问,孙驭霄故作心酸:“不瞒你说,我是我们寝室最后一个脱单的。”
最后?喻窈的集体荣誉感突然爆棚,不甘示弱地表示:“那我们要多钓几条。”
孙驭霄知道她答应了,细心嘱咐:“会有点晒,记得戴帽子或者打伞,不要为了漂亮,穿不合脚的鞋。”
喻窈真诚地问他:“那我需要漂亮吗?”
孙驭霄就笑:“我说的是臭美,你本来就漂亮,要怎么不需要。”




温柔酿 第四十五章
周末是个大晴天, 天亮得比闹钟早, 喻窈的眼睛对光线敏感, 闹钟定的七点,她睁眼的时候才六点四十, 随手把闹铃取消了。
她顶着一头蓬乱的乌发拥着被子坐起来,本打算蹑手蹑脚地下床洗漱,争取不吵醒室友, 没想到她一落地,王珂突然把床帘掀开, 问她为什么起这么早。
喻窈吓得打了个激灵,口型明显地用气发声:“约会——”
于紫娴床上有动静, 接着便听她问:“你俩为啥这么小声说话?”
喻窈受到二次惊吓, 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怕你们还在睡。”
汤佳陌哈哈笑起来:“我跟紫娴在微信上聊半天了, 明明都在一个寝室,却要用手机聊天。”
喻窈仰头问她们:“王珂是天天去图书馆, 你们不是没课就睡到中午的吗?”
于紫娴一把拉开窗帘,佯装生气:“噢, 敢情我和佳陌讨论了几天周末去哪玩,你一句都没听见, 这恋爱谈的够可以啊,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了。”
喻窈想起来了, 赶紧说:“我听见了, 听见你们说要去极地海洋世界。”
王珂揉了揉眉心:“那是两天前决定的, 她们昨天发现网上的票售罄了, 临时决定去后海。”
汤佳陌义愤填膺地控诉:“喻窈,我发现你很过分啊,我们约你约那么多次你都没答应,男人一叫就跑了。”
喻窈不安地踩着自己脚:“你们约的时候是真的有别的事。”
于紫娴补刀:“他约你的时候别的事就通通推后。”
喻窈面红耳赤。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原本社恐,现在愿意出门了。原本生人勿近,现在愿意跟人交流了。
她愿意为了他做各种尝试,离开自己熟悉的范围,给予全部的信任。
不是她有了男朋友就变了,只是有些事,只想给他开特例。
她依然腼腆害羞不善交际,可是想宠着他,所以万事可商可量。
她,一个暴躁的小刺猬,因为他变得心境平和,能和周围的人融洽相处,但要想变得随和可亲,还得再迈一大步。
然而这并不是他凭一己之力就能够改变的,只有真正的友情才能让她卸下心防,忘记那些不堪的回忆。
三个人因她的神情秒破功,王珂扶着梯子缓缓下床,光着脚跳下来,穿上鞋子,笑意盎然地对她说:“我给你化个斩男妆呀,保准让她移不开眼。”
喻窈刚睡醒,脑袋有点木,稀里糊涂被她安排到洗手间刷了牙洗了脸,又被摁在凳子上化了个妆。
于紫娴和汤佳陌也凑过来帮她参谋穿哪件衣服,阵仗弄得像凯旋的花木兰。
打扮完,是仙女没错了。
喻窈在三个姐妹炽烈的目光下出了门。
周末的清晨人烟稀少,几个考研的男生在长椅上勤奋地背诵专业课知识,几个小语种专业的女生叽里呱啦朗读课文。
孙驭霄很守时,提前了五分钟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她。
意气风发的大男孩儿穿着粉色的连帽卫衣,戴着白色的鸭舌帽,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浑身洋溢着青春朝气。
孙驭霄远远望见她,非但没挪开眼,眼波还荡漾了起来,瞳仁似乎跟着动了动。
喻窈则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笑了。
虽然她笑得很克制,孙驭霄还是被她传染了,也忍不住笑起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喻窈敛神清咳一声:“你自己买的?”
孙驭霄循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卫衣,顿时了然:“我们宿舍舍宠定的,我们的舍服,还没穿过,穿出来见见太阳。”
现在的男孩子……
亏他们寝室几个哥们儿愿意跟着闹,大丈夫真的是能屈能伸。
喻窈环顾四周:“他们人呢?”
“接女朋友去了。”孙驭霄跟她解释,“他们的女朋友都不是我们学校的。”
喻窈点头:“那我们怎么去?”
孙驭霄明明可以直接做决定,却还是商量般的问她意见:“打车怎么样?”
打的还有什么意思,上车,下车,一点儿趣味都没有。
既然他问了,她就说不吧。
“我们做公交吧?我还没坐过双层巴士。现在应该还早,我们就耽搁一会儿。”
学校离家太近,高中三年她都没怎么出过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路熟得闭着眼睛都会走,逢年过节也只是去亲戚家串门。
她在别的区没朋友,四舍五入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是深闺里的小姑娘,要是不走太远路,她还是肯去见见世面的。
孙驭霄什么都听她的:“先去食堂吃个饭吧。”
喻窈他们班这学期的课都排在上午第一节,她为了赶时间,已经连着吃了一个礼拜的包子饼子了,今天必须改善伙食,改吃面了。
食堂的师傅忒实在,两碗面,两碗都是满满一大碗。
她说想喝瓶装的冰豆奶,孙驭霄去帮她拿了,她就趁孙驭霄不在,偷偷挑了两股面条给他。
孙驭霄一回来,看着堆成小山的碗,抬眸问:“你干的?”
喻窈腼腆地笑,心虚却理直气壮地说:“男孩子要多吃点,长身体啊。”
挂在冰柜上公用的瓶起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没还回来,孙驭霄只好徒手开瓶。
他“啪”地一斩,帅不过三秒,金属瓶盖飞了出去,滚了老远。
他连忙离席捡瓶盖。
原本他只要不去捡就能继续酷下去,交给食堂的保洁阿姨清理就好了,但在装逼和社会公德之间,他选择了文明礼仪。
他不光捡瓶盖,还随身带纸,抽了两张给喻窈,一张给她擦桌子,一张给她挡胸口,以吃的时候面汤溅到前襟上,洗得麻烦。
喻窈听他的话,塞了一截在衣领里,纸巾飘逸地挂在胸前,像围嘴,生生把家常便饭吃出了红酒牛排的致感。
两个人都不铺张浪,填饱肚子,只剩一个空瓶和两碗汤。
他们端着碗来到垃圾台前,孙驭霄接过她的碗,一手一个,恰到好处地倾斜,把汤倒进泔水桶里。
情侣俩动作一致地把胸前的纸巾扯下来,擦了擦手,同时把纸团投进了垃圾桶。
连转身出食堂,都同样迈的左脚。
出奇的默契。
可走到林荫道的时候,又不默契了。
喻窈把手搭到他肩上,他却把手给喻窈递了过去。
喻窈愣了一下,羞赧垂头,难为情地缩回手,又慢慢把手交到了他手上。
十指相扣。
校门口就有一个公交站,两个人步行过去等车,正赶上早高峰这波。
喻窈不想挤,一门心思想体验双层巴士,硬生生送走了两趟车。
她百无聊赖地玩起他卫衣上的两根绳子,系了蝴蝶结又拆开,再随手拧成一股又散开。
靠得这么近,孙驭霄有些不自在,让她别玩了。
喻窈不听,他揪着她的辫子威胁,她摇头晃脑一个神龙摆尾,皮筋竟然被他箍了下来。
柔软的长发在风中披散开,孙驭霄一懵。
他什么也没干,皮筋怎么自己脱落了?
这个瓷碰的,可冤死他了。
孙驭霄手足无措:“我给你扎好?”
喻窈就看着他,不说话。
孙驭霄绕到她身后,轻轻把她乌羽一样的头发拢到一起,发现她大多数毛都是卷的:“你烫头了?”
“我自来卷,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喻窈促狭催他,“你快点儿,一会儿车来了。”
孙驭霄捣鼓了半天都弄不好,听她这么说,拽着胡乱绑的皮筋一扯,喻窈被她拉得直往后倒,退了半步,撞在他怀里。
孙驭霄一时忘了她平衡能力不太好,无措地对着她的腰用了点力,把她扳直,气馁地把皮筋还给她:“你自己扎吧,我扎不好。”
喻窈忍俊不禁,拿回皮筋,三两下扎好,唉声叹气地挑衅:“有的人啊,看上去无所不,实际上连个头发都扎不好。”
真得瑟啊。
孙驭霄俯下身,压低音量,嗓音依旧清润,语气却带着点威慑感:“那你等着瞧好了。”
说的好像已经不是这档事儿了。




温柔酿 第四十六章
可能是位置没选对, 坐的第二层司机头顶上那两个座儿, 前方路况看得一清二楚, 还颇有摇摇欲坠的刺激感,下了公交喻窈就蹲路边开始干呕。
孙驭霄关切地摸着她的额头, 擦了擦她脑门上的汗,说要不不去了。
喻窈摇摇头,头昏脑胀, 身子一晃差点摔跤。
孙驭霄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担忧道:“真没事?”
喻窈这是晕车了, 感觉自己在海上漂,但回去还是得坐车, 她好不容易喘口气, 出都出来了, 万没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
她没说话,闭眼缓了一会儿, 把手递给他。
孙驭霄会意拉她起来,牵着她穿过自行车道, 在树荫下站着,肩一耸, 脱下双肩包,翻出矿泉水拧开, 递给她:“歇两分钟。”
喻窈喝了水, 如扶风弱柳般靠在他胸前, 丢脸地埋头。
孙驭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表示安慰。
等她不那么难受了, 他搀着她慢慢往农庄走,路上打趣,这是还没白头就要偕老了。
喻窈好胜心强,血槽回满了马上造作,挣开他的手跟他竞走。
孙驭霄陪着她闹,结果她走着走着跑了起来,竞走变成追逐战。
情侣俩在人行道上直道超车,喻窈硬是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跟他比。
孙驭霄生怕她不留意脚下,停下来冲她招手:“不跑了。”
这下他算是知道那年她的腿是怎么瘸的了。
除了对自己的身手没个ac数,错误估计了后果,还能是什么原因?
两个人之间隔了二十米,喻窈跨开最后一步,落地转身,气喘吁吁地叉着腰,边喘气边说:“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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