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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天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毕毕大人
窈窕怪兽像朵花,此花开处百花杀。
岳九伸长手臂,将孝严护在了身后,慢慢往后退,目瞪口呆抬头看着这个玩意儿像是徐徐升起的烂旗杆一样站了起来。
他咬了咬嘴唇,觉得头盖骨嗡了一声裂开一道缝,紧接着魂就顺着这个缝被吓飞了,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似的躯壳。
岳九空咽了一口口水,不知所谓的看了被绑住了后腿的黄鼠狼一眼:“少爷,黄大仙听你们的了?”
孝严点头:“暂时是。”
岳九心怀侥幸:“那这个大点的畜生能暂时听你们的吗?”
孝严嘿嘿一笑:“小九,你觉着呢?细腰兽要是听我们的,我们至于被撵的跟要被做成三叫菜的耗子似的吗?”
岳九要哭了,大骂道:“我他娘的只欢迎你们,谁知道你们还带出来这么大一个跟屁虫啊?”
孝严没工夫听岳九叫骂了,直接右手高高举起,做了一个向下砍的动作,用手语向衙役们指挥:“兄弟们,向这个畜生开炮、放箭,把它射成筛子。”
这个玩意儿看起来可比山魈、野猪凶猛多了,衙役中也有反应快的,当即调转炮头,冲着细腰兽炮子像雨点似的打了下来。
细腰兽最大的特点就是灵活,它看到这么多食物,当即见猎心喜,光溜不长毛的是人,大肚子油多的是山魈,浑身长毛的是野猪,还有几个粗尾巴尖耳朵的应该是那个黄鼠狼的同类了,——全都是新鲜的肉。
当即左突右转,敏捷的身形和它巨大的体格毫不匹配,绕开所有的箭矢炮子,直接扑到了肉堆里,一张大嘴叼住一只山魈,一身爪子,抓住一个衙役,表演了一个现场开荤。
现场血雨腥风,好像三方斗成了一团,一片混乱,衙役们武器加持,六七个人开炮一击不中,转瞬间细腰兽就已经势不可挡的冲到了眼前,看到此种超乎想象的巨物来冲击眼球,转眼就被这畜生东扑西拍,打飞了好几个,剩下的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站在了当场,吓傻在了这黑风阵阵的巨兽面前。
孝严将长槊交给了梁恩泽,手脚利落的在地上看准捡了一把弓箭,也没看他怎么瞄准,弯弓满月,“嗖”的一箭就射到了细腰兽后腿膝盖关节中间。
若是射在身上,细腰兽身上全是粘液,有时候刀砍上还要打滑,就算是箭射在身上,皮糙肉厚也射不疼,可这一下子射在膝盖关节上,可能是击到防守薄弱处了,细腰兽愤怒的吼叫了一声,注意力当即转移,刷的一个回头,就冲着孝严方向冲过来了。
孝严临危不乱,抢过岳九的长刀一副英气飒爽的样子,嘴里大声念道:“我是大梁英勇无畏的战士,遵守大梁的律例,保卫大梁的子民,时刻为了大梁准备奉献此身!”
看细腰兽已经差十几步就到了眼前,岳九怒道:“要奉献你自己奉献,不准备应战在嘟囔些什么?”
孝严确实准备应战,突然间面对着巨兽冲过来的方向奔了过去,岳九反应再快也没拉住,听他大声喝道:“我们找找他的命门!”
先是一个急躲,让过了细腰兽的大嘴,巨兽和孝严各自使用全速打了个照面,一招过完了孝严已经冲到了畜生肚子下边去了,他抡起长刀,使出全力去卸这玩意儿的前膝关节,只要瘸了就好办。
可惜,同样的招数使用第二次就不好使了,孝严只顾着对付这畜生的爪牙利齿,忘了它还有三条触手,细腰兽从他身上刚掠过去,三条触手就一起向他伸了过来。
这玩意儿实力孝严和梁恩泽已经领教过了,对于岳九来说还是个新鲜事物,他一看到这么长的触手,陡然间想到小时候看到的被蛇勒住的土狗,越越紧,最后骨断筋折,孝严要是中了招,焉还有命在?
孝严心想,这玩意儿见人吃人,见佛吃佛,要是真的出了这个院子,不知道要祸祸了白凤山多少百姓,而且入了深山密林,再想抓到基本就不可能了。
思及至此,他在岳九惊恐的大叫声音中双手举起长刀,任由这畜生把他的腰卷住了,直接升到了半空中,他这回终于够高了,狗命用一根蜘蛛丝吊着还不老实:“狗东西,还把小爷爷卷成麻花了,看小爷爷捅你一个透心凉。”
他看准了细腰兽的肚子,用长刀拼劲全力的就刺了过去,只听“噗嗤”一声,长刀应该是进了肉了,一股子臭血喷了他一身一脸,他奸计得逞刚想笑,忘了自己还在细腰兽的手里,畜生护疼,“嗷”的一声惨叫,一拧灵活的腰,一张大嘴就冲着孝严咬过来了。
长刀是捅进去了,可细腰兽块头太大了,就跟一个人被仙人掌扎了几根刺似的,疼是疼,要不了命。
孝严不敢怠慢,他在半空中,只能自救,长刀回手砍向绑着自己的触手,这下子砍的最实在,像是砍猪排上的五花肉一样,直接砍个伶仃,仅有一层皮还连着,也撑不住孝严的力道了,把他从空中掼了下来。
孝严从昨晚开始,就像个沙包似的被摔摔打打,先是被黄大仙摆了一道;后来和梁恩泽一起被山魈从人世间撵到地底下去了;在地下室遭恶臭熏的半死;还被山魈揍成饼子贴在了墙上,半天才下来;之后像是被鬣狗撵了的兔子似的,一直在逃命。
而今再被细腰兽的触手这一摔,觉得五脏六腑移位不算,心脏跳得乱七八糟,肺里胃里全是血腥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只仗着年轻还没背过气去,实在爬不起来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岳九见孝严连贴地一溜滚的力气都没有了,觉得不好,和梁恩泽目光一对,梁恩泽突然间眸光闪烁:“岳九,这怪物周身肉太厚,人力根本打不坏它,不过那个腰细的不像话,吩咐下去,所有人,对准怪物的细腰,看看能不能让它老实点!”
岳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有点希望,总是要试一试的,现在东方已经泛出一线鱼肚白,他指挥战场,基本喊了一夜,嗓子早就哑了。
而今一边挥着双手吸引细腰兽的注意,三步并作两步就窜到了院墙上:“弟兄们,今晚制不住这畜生,就全得给它当宵夜,往他腰上招呼,炮子弓箭,全射他那杨柳细腰!”
梁恩泽基本是像箭一样射到了孝严身边,他们相处日久,知道孝严看似嬉皮笑脸,实则坚韧的性格,而今看他口吐鲜血实在爬不起来的惨样,心里紧张的要死,唯恐细腰兽或者其他的山魈鬼怪趁机伤到他,伸手就把扶了起来。
孝严看着一向君子端方的梁恩泽都蓬头垢面的没了人样子,不知道为何忍不住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以他的性格应该是要嘲笑梁恩泽才对,可不知道缘何有些心疼:“恩泽,…以后再有这么危险的事,可不能带着你胡闹了。”
——数次九死一生。
梁恩泽觉得此处过于危险,看他也走不了了,伸手就要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同生共死这么多次,还有心情说这些?我带你到那块石头后边去躲一躲。”
孝严摇摇头,血迹顺着口鼻流了下来:“不行,我肋骨断了,应该插到肺里了,一动,死的更快,你…快去,想办法抓那个牛鼻子老道。”
梁恩泽听到之后大惊失色,伤到了肺哪还有什么命在?他当即眼圈发红,不想眼睁睁看他横死在这:“找什么老道,我带你下山找大夫。”
梁恩泽刚说了一半,却看到孝严嘴角向上翘了翘,正在捂着胸口笑:“恩泽,真碰到了肺人说话全要喷出血沫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上当了吧?哈哈哈。”
梁恩泽当即脸色就沉下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拿他开心?





窥天机 攻其要害
看梁恩泽脸色不对,孝严马上见好就,变成了一本正经的狗官样,借着梁恩泽的力勉勉强强的爬了起来:“恩泽,那个老道驱动山中野兽,应该离得不远,看我们一会抓了她,还苍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两个人往对面看了一样,岳九还在高墙上指挥衙役,此时山中野兽和细腰兽在场地中间绞做了一团,满地全是残肢烂肠,呼呼的在有点凉的夜里还冒着热气,修罗场一般。
二人几步登上了一座小楼的楼顶,细腰兽躲的太快,基本没有几尾箭矢能射在它身上,此刻左冲右突,左撕右咬,嗜血的兽性从每个毛孔里直接喷出来,让在场的衙役们越来越胆寒,这根本就不像人力能够对付的玩意儿。
孝严越看越心惊,这东西如此残忍,贪得无厌的吃不饱似的,一旦跑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环顾四周,衙役们俱有畏惧退缩之意,觉得这种形势焦灼下去的话,战局只能对他们更加不利。
他和梁恩泽对望了一眼,在剪水的双眸中也看到的一样的想法,想到此时,二人同时看向了畜生的细腰,练武之人还要讲究个命门,想要享受细腰带来的灵活,就要承受灵活带来的风险。
他冲着衙役们大声喊:“兄弟们,你们全是白凤山本地人吗?”
衙役个个被追撵的无头苍蝇似的乱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是!”
孝严看那畜生到底是畜生,此刻正抓住了一只山魈大吃大嚼:“弟兄们,这怪物一旦跑出去,本地百姓还有没有命在?”
衙役们刚才无暇他顾,此时个个心惊,全立在原地不乱跑了:“没有!”
孝严大喝:“你们全是有家有口的,此物若是进门,父母、妻儿全不够塞牙缝的,灭门之灾就在眼前!”
“我们勠力同心,听我指挥,将此物立斩此地,永绝后患,好不好?”
衙役们虽然依旧吓得腿肚子发抖,不过只要有了主心骨,辽东儿郎的血性还是在的:“好!”
孝严抓住机会,他思索了一会,觉得此物动作太快,要是真想伤它,远距离凭借人力还是不够的,还是要近战。
他认真的丈量了一下他俩和岳九之间的距离:“兄弟们,我们想想猎犬是怎么围猎的,现在把这怪兽撵到岳九那边去!”
岳九差点一头从墙上栽下来,有种想哭的感觉,大叫道:“少爷,你这是把我当鱼饵了?”
孝严没工夫搭理他,直接指挥衙役们:“在畜生两侧招呼它,它怕火,逼着它掉头往前跑!”
趋利避害是畜生的天性,衙役们瞬间有秩序的退远了,来不及开炮了,全用的是弓箭,弓箭上全沾了火油点燃了,弯弓射箭,两片箭雨将夜色照得通亮,飞也似的向细腰兽身子两侧射了去。




窥天机 灭兽伏妖
目标不是岳九,目标是逼着细腰兽调转方向。
细腰兽常年生活在冰冷黑暗的地下,眼睛都有些退化了,对带着灼灼热度的火光一向心有畏惧,竟然真的放弃了进食,暴怒着晃了晃大脑袋,被这么射了几个回合下来,果然调头向前方冲去了。
前方便是岳九,岳九恶狠狠的左手长刀右手火把,先几个假动作惹得细腰兽冲向他,之后直接把火把往出一扔,跳墙就跑。
现场混乱,岳九觉得脚下不稳,踩到了什么软骨囊囊的,吓了他一跳,差点摔个跟头,一低头发现黄皮子竟然也躲在他脚下的墙边上,估计是看他有刀又箭,还以为岳九多厉害,躲在这里多安全,看来完全是假象。
细腰兽的速度非人力所能想象,在地下追不到孝严梁恩泽他们完全是囿于地形限制,现在可是海阔凭鱼跃了,只一愣神的功夫,瞬间一张足有一人长的大嘴就冲着岳九和黄鼠狼咬了过来。
岳九反射性的向后一躲,可忘了身后就是墙了,贴着墙压低了身子来了一个壁虎横爬墙,正觉得马上就要脱离险境了——
之后一场伴着黄烟的恶臭传了来,像是一千个放了五百年臭鸡蛋在茅房里一起打碎又搅拌了一番,他当即被熏得涕泪横流,一阵要把肺咳出来似的呛咳。
这他奶奶的什么味?却见细腰兽也受不了了,一张大嘴本来想一口将黄鼠狼咬为两段,愣生生被这一团子臭气给熏的晃了脑袋缩了回去。
岳九大骂:“黄皮子,这是什么?”
黄烟中传来黄皮子惊魂未定的声音:“本大仙保命用的五谷轮回之气,简称——屁!”
就是现在!
孝严觉得畜生就是畜生,终于摆出了合适的体位,他和梁恩泽本来就在楼顶,此时更是不管不顾了,两个人抓住机会一个助跑,顷刻间挂在了细腰兽的尾巴根上。
细腰兽的三条触手察觉到异物近身,当即开始狂扫,孝严手持长刀,劈砍挑刺,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梁恩泽。
梁恩泽看似持重温和,实则力气比孝严大了不只一倍,他落的更稳,拿起长槊,直接尽全力砸向了细腰兽的腰骨。
细腰兽开始不以为意,两个人的大小和他比起来,就像是大点的牛虻,用尾巴扫掉了也就算了——
可是听到腰骨这“咔嚓”一声巨响,直疼得身上冒出了黑气,当即有些共济运动失调,后腿像是拎不起来了。
它又护疼,又恼怒,细腰兽本就是煞气养成的,此刻更是滔天怒火,院子里顷刻便刮起了黑风,它的大嘴裹挟着黑风阵阵,喷着恶臭血腥之气,冲着后背就来了。
梁恩泽全力出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击得手之后,反手闪电一般又来了两下子,连孝严听了这个巨型腰骨被砸碎的时候,感觉都有些腰疼:“哎呦,差不多了,风紧扯呼!”
二人并不恋战,就不等着细腰兽一口一个把他们撕成五花肉了,顺着巨兽塌下去的后腿,正好又黏腻又滑,哧溜一下子便滑到了地上。
梁恩泽看似月白风清,其实下手更狠,他长槊最后一下子砸下去的时候,已经基本砸进了骨髓里,他没再将长槊□□,直接用体重坠着长槊滑到了地面,孝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一块巨大的皮子像是被鲜血染色似的,跟着他俩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差点把他俩盖在底下。
孝严觉得肉已经不贴在骨头上了,整个人差不多已经散架,只靠神顶着:“这什么东西?”
梁恩泽扶着他快跑:“畜生被开膛了,快离开这,它倒下来别把我们砸到底下。”
脊柱是所有动物的命脉,即便是天上的飞龙,被抽了龙筋也只能等死。细腰兽几声尖利的惨叫划破天际,接着再也无力站起,倾黑山、倒恶柱的瘫在了大院子里。
一张大嘴纵使再不甘心的左咬又咬,可除了顺路咬住了一只可怜的山魈之外,再也无力回天。
孝严几乎是挂在梁恩泽的身上退出去几十步外,此时天已经蒙蒙亮,看到细腰兽两条半房子粗的后腿无力的蹬蹬着,不动还好,一动被梁恩泽在腰间开了的巨型血口子开始内脏和着血往外奔流着淌。
估计这怪物垂死挣扎的时候心中在想,还是人更险恶,在地下几百年全活的好好的,出来才叼了几口肉,就被送上了西天。
两个相互搀扶着,逃命时跑的倒快,如今看也安全了,全打着趔趄摔在了一起,晨光熹微,天色已亮,看着不可一世的细腰兽而今肝脑涂地,身上黑雾缭绕的蒸腾。
看大势已去,且野兽大多数夜间威猛,在白天里气势和凶狠已然少了一半,院子里的山魈和畜生们纷纷夺路,狼奔猪突的向院外山中逃窜。
梁恩泽眼尖,他伸手臂扶着岳孝严的肩膀,不扶也不行了,孝严已然脱了力,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摇摇欲坠:“岳兄,你看,我怎么感觉细腰兽是不是在变小?”
孝严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看,瞳孔细成了针:“它果然不是实体,可能是山中修行的妖兽,之后吞食了多年的怨气,才大得不像话。”
岳九也绕着圈的跑回到了自家少爷身边,两条麻杆腿倒是折腾了一夜也不见疲累:“少爷,你看,它还挣扎着在地上爬动,好像在找刚才你们冲出来的那个洞。”
三双眼睛一起盯过去,只见涂匀了晨光的院子里,细腰兽没有了刚才肩高五六米、抬起头来高达近丈的气势,好像缩小了一半,脊梁柱已断,后腿失了支撑正在地上用头乱拱,像鸵鸟一样把半个大头塞进了爬出来的洞里,就抽搐着不动了。
梁恩泽虽然狼狈的像个小鬼,可坚定的目光自带着月白风清、列松如玉的气势,看着和周边的莽汉们格格不入,又和自己的一身烟尘泥土和谐无比,他声音中带着一些伤感:
“我有些想起来了,细腰兽应该是上古世代的一种早已经灭绝的食肉兽,名字叫做恶渊的,能侥幸活到现在已经不易,看它的样子,应该是想回家。”
岳九眼睛一长,他本就多愁善感,整日里春花秋月、恋爱失恋,刚想说自己也快小半年没回家了,可突然之间又跳起来了,吓了孝严一跳:
“它把咱们全吞了放肚子里再回家也行,虽然它也只是为了吃一顿饱饭,可不同物种之间就是这样,人吃鸡鸭羊,鸡鸭羊认为咱们肯定不是正义的;现在我们拾了吃人的细腰兽一个道理,细腰兽肯定也骂我们不是东西,万事万物全是为了活着,可破了戒就要被拾。”
梁恩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九,我倒没有同情它的意思,只是想到最近事情发生颇多,对垂死之事多些感伤罢了。”
他的三弟,在危险的最后,是不是也盼着有人来救他?最后生而无望的时候,有没有想回家?
孝严一看梁恩泽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睹物思情,撑着捂住了胸口说正事,不让他胡思乱想了:“恩泽,我们把那个黄大仙找来,问问它牛鼻子老道躲到哪里去了。”
院子里断壁颓垣,不是坑就是凹,几棵果树也东倒西歪,掩映在一从当地的土豆花后边的,正是一直躲在此处的黄大仙。
它觉得自己愧对黄大仙的称号,好歹活了几百年,在民间装神弄鬼的话,也是能骗点香火的,而今被绑着后腿,躲在花丛中,混的连一个老鼠也不如。
想到这,黄大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直接出卖了自己的位置。
岳九支棱着耳朵,刚才他听黄大仙吵吵嚷嚷的,那尖细的嗓子就像是弄个烧火棍捅他耳膜似的,一下子就记住了,正找不到它,这熟悉的声音从土豆花从中一传来,他直接几大步冲进来揪住了黄大仙的后脖颈:“哎呦,黄皮子,原来你躲这了。”
黄大仙腿已经被勒得不过血了,后腿肿涨得发紫:“我不叫黄皮子,本大仙仙名叫做丛中笑。”
岳九伸出就是一个暴栗,半揪半拖着它往孝严那边走:“黄鼠狼就是黄鼠狼,管你是丛中笑还是洞中笑,快说你主人在哪呢?说不出来直接给你截肢!”
往孝严面前一掼,拍拍两只手,嫌弃满手的臭贫狐骚味:“这玩意儿说它知道老道在哪里。”
待和衙役们全副武装冲进了院落中的仙堂,果然见到一个道士端坐在仙台上。
见他已经不再是伪装成女子样子,而是头上挽起了发髻,横插一根竹簪,面白无须,眼角垂着。
本来以为将会是一场恶战,可没想到道士毫无反抗,任由衙役们抓肩拢背的把他绑了起来。
孝严不想在这鬼院子多呆,他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万一再出来个什么粗腰兽,这些人是全要送菜了,当即吩咐将此人压上马车,马上带着他下山。




窥天机 太丢人了
担心再出波澜,孝严、梁恩泽、岳九一直跟在他左右。黄大仙被训了话,告诫不允许再害人了,后腿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也就逃之夭夭了。
孝严看着他虽然可恶,不过好歹是化外的高人,他研究了那么多年,连皮毛都研究不到,此人却已经修行到了可以化阴借命续寿的程度了:“道长,白凤山人杰地灵,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道长仰望苍穹,又回头看了看苍莽大山,出了这道山门,就出了白凤山地气能镇得住的地界了,他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这些天总是觉得心惊肉跳,和以往被官府追查的时候感觉不同,也想躲一躲,可是,茫茫人海,我能躲到哪里去呢。”
看孝严还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士抿嘴笑了笑,他装了几十年女人,有些动作也入了骨髓了,说的像是大彻大悟:
“天道轮回,生生死死是上天注定的,非要逆天改命,看似多逗留在了人世间,可最后一切皆失去,我只能和野兽痴禽相伴,而今一切全要结束了,想想连个想要告别的人也没有,岂不悲哉。”
孝严已经大致拾掇了一下自己,此刻坐在马车牢笼的外侧,靠着岳九的肩膀借了点力,捋着话茬接下去:“古来进来,像秦皇汉武那样的明君,到了最后也难逃想要长生不老的俗念,你已经掌握了此种秘术,为何不效忠帝王家呢?”
道士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小的时候,全家本来姓方,后来十族为帝王所灭,我因为太小去后山中玩耍,才侥幸得脱,后来遇到山中修行的恩师,得到此术,已然发了毒誓,世世代代,永不效忠帝王。”
道士看到山门已经近了,惨然一笑,眼睛中像是起来黑色的斡旋,越旋越黑:“后生,我看你有些慧根,秉性纯良不失灵活,我不想让此术失传,你想要修得此术吗?”
看着道士的眼睛,孝严好像掉了进去,他心下激荡,脑海中从未有过的贪念瞬间排山倒海一样的袭来,却又被翻江倒海一样的理智压了下去:“算了,道长,生而须臾,才知道光阴和亲友爱人的可贵,如果长生不老一辈子全面临失去,失传便失传吧。”
他本来眼睛就大,亮亮的眼睛一转,更显得流光婉转:“道长,你在这这世间多少年了?”
道长冲他稽首,打了一个大前朝赤炎成祖上朝时期的手势。
我的天,这是大大前朝时候化外的高人了?和彭祖快一样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无数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声音在脑海一起吵闹,彻夜未眠、受伤打斗之后的疼痛一起袭来,无数个画面在他眼前闪过,像是他极小的时候,看到糖果点心就走不动路,伸手想要去拿;又好像他半身浸在冰凉的河水中,理智一句句的提醒他不能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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