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陛下,万万不可(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存棠
五月的艳阳天已有些热了,看见程位沿着阴凉地走路,陈述之就站到他旁边去。程位转头发现是他,不禁皱了眉头。
“原来你一天到晚不写文章,是到处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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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随,预备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陈述之也料到他对自己没什么好脾气,忙施一礼道:“学生就是为此事而来。《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您这些天时常斥责,却从不容许学生解释一二。学生知道,您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程位面色冷峻,“怎么这时候想起来解释了?”“您冤枉学生一人没关系,可若要所有人陪着一起受这份委屈,学生怕他们不答应,只好过来解释。”程位便知道他听说那份奏折了,他本来也不是故意要看不惯谁,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如果陈述之真的无辜,他也不想冤枉人家,可是……“若你解释得清楚,你要让我做什么?”总不能说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
这是肯听解释了。陈述之一勾唇角,“您只要惩治了奸邪之人,外人便知道您是受小人蒙蔽才会如此了。”“还有奸邪之人?”程位觉得有些意思,“写个文章而已,这么大名堂?”“学生和人有些旧怨……”从第二天开始,每日布置文章时程位都会强调一遍,上头要严查庶吉士的课业,要求他们文章一定认真写,如有漏交,后果都要自己承担。
说完这些,他就会留一篇很难的文章让大家回去写。《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接着,每日交上的文章仍会被放到固定的地方,就是每次会让坐在旁边的文员确认一遍,里面确实有陈述之的文章。
这之后,陈述之就会和程位指定的一个随从一起躲在屏风后面等着。就这样等了三日,第四日时,他们终于看到了王潜的身影。
王潜状似随意地走到那摞纸边上,旁边的文员还问了句他来做什么,他答道:“就随便转转,看看他们写的文章。”说着他就拿起那一摞文章看,陈述之和随从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只听见一阵哗啦哗啦的纸声。
过了一会儿,他便把纸都放回去,怀里捧着什么一样,快步离开了屋子。
二人连忙跟上去,远远地在后面看着他,跟了一路,最后发现他走进自己办公的屋子里。
他们对望一眼,互相一点头,陈述之便在门口守着,那随从先去叫了程位,又去叫了刚才坐在旁边的文员,让他把所有文章全带了过来。《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程位让那文员检查了一摞纸,毫不意外地没发现陈述之的文章,他回复道:“之前是有的。方才只有王典簿一个人靠近过这里。”于是程位让两个随从去搜王潜的桌子,一屋子人都吓傻了,陈述之连忙过去解释:我们在抓贼,没你们的事,好好干活。
最后,随从们从王潜的抽屉里搜出一堆碎纸屑,可以看出上面写过很多字,但是被撕得太碎,已经无法还原了。
王潜无辜地说:“这是我自己写的文章,写得不好不想要了,就给撕了。我可没拿别人的什么东西。”几人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撕碎了就没法当做证物了,就算有人看见只有他接近那摞文章,从他那里找不到东西,也无法处置他。
陈述之和程位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算了。
就算找到证据能处置他,以什么罪名?偷纸偷文章?最多给他扣个打压同僚的帽子。这样的话也就是停职罚俸,这个人是高开延临走前保的,这点事不太可能降职,更不能把他赶出翰林院。
但这半天也没白忙活,至少陈述之获得了程位的信任。
接下来的几天下午,陈述之都躲在素隐堂奋笔疾书。梁焕也没看明白他在写什么文章。质量高低已不重要,写完就行。
然后梁焕就收到了程位的奏疏,说之前提到的那个态度不端的庶吉士,那是冤枉他了,他该写的都写了,就是一直交错地方。现在他已把之前的那些文章,能找的找,找不着就补,全都交上来了,就不要怪罪他了吧。——当然,之前说的庶吉士学业延长到五年的事情还是算数的。
梁焕拿着这份奏疏问陈述之怎么回事,陈述之原原本本地给他讲了一遍,把梁焕乐得不行,想方设法地夸他机敏。
陈述之倒觉得没什么好得意的,王潜这种水平的小贼很好抓,因为他根本没觉得会有人抓他,所以也没刻意隐藏自己。
其实当时应该直接上去拦住他搜身,不给他销毁的机会……不过算了,王潜一个八品典簿,连程位都嫌弃他了,能翻起什么浪来?他最擅长的只不过是恶心自己。
梁焕歪头靠在陈述之肩上,望着天道:“我去看了,他们还在数。我在想,等他们数出来之后,谁开口去驳程位?总不能是你们吧。”他这样,陈述之就有些别扭了,却也不好躲,只得缩了缩肩膀,“程学士算是我们的师傅,不能我们去说。臣以为,还是不要直接驳斥的好,这事毕竟非一人所能为,若他们诘问起来,素隐堂就会暴露。不如找个人让他去查这事,再把我们的结论给他。”“找个什么人?”梁焕感知到他讨厌这个姿势,只能回来坐好,端正地与他说话。
“程学士德高望重,要反驳他的话,那就得找个德高望重之人来查。自然,这人还得您信得过。——这是臣自己的想法,要不您问问旁人?林丞相这样的?”梁焕不耐烦道:“问他干什么,朕也信不过他。”陈述之微微摇头,“这便是我们的短处了。我们一共七个人,却都缺乏经验,遇事连个问的也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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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说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嗯?七个人?
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要开口撤回自己的话,然而梁焕却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也不用避讳,我虽然看了这么多年,但自己上手也就半年时间,确实缺乏经验。《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不过这话你也别当着那几个人说,怪丢人的……”听他这样说,陈述之抿了抿唇,“那陛下当着臣……”梁焕凑到他耳边,低低道:“最丢人的事你都看见了,旁的便无所谓了。”第28章从来最丢人的事?那是什么?陈述之被耳边气息熏得脸红了红,假装没听懂。
梁焕偏偏在一旁做出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一本正经道:“经验和清白这两样东西原本就是反的,要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就很难清白。”陈述之揉揉发痒的耳朵,“一个都没有吗?”一个都没有吗?梁焕正要细想,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件事:“行离,我前几日听说,平凉府大多被察多人占了,你知道么?”“什么?”他面上的惊讶难以掩饰,“那……”“你放心,你的家人如何,我已让人去查了。不过平凉府大多数百姓都逃出来了,你妹妹年轻,肯定没事,你爹……”“父亲虽然不年轻了,但身子硬朗得很。《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梁焕点点头,“那便不用担心了。等这一阵过去,我觉得吧,你就干脆把你家人接到京城来,反正你那房子大得很嘛。”陈述之为难道:“他们在雍州还能有个生计,若来了京城,便都要臣一人养着,恐怕养不起。”“你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不好?要是你爹来了京城……”梁焕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你要是回心转意了,那就是我岳父,我能不管?”陈述之被他气得不行,可看他那一脸讨好的模样又不好发作,“三年后离开翰林院,也不知会去哪里,到时还得让他们跟着迁徙……”梁焕扶着他的肩转过他身子来,盯着他道:“你觉得,我会让你离开京城么?”陈述之想想也是,就他那样整日缠着,不可能答应放自己走。
“他们愿意的话,就都接来京城吧。你若养不起,那我给你养就是了。”听到这些话,陈述之有些失神。要让家人来京城,那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离开翰林院更是三年之后。看他的意思,是打算到那时候仍然继续缠着自己了?
想得倒是挺长远的。《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白从来莫名其妙地被抓到未央宫,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和皇帝也没什么交集,上次见他还是当会试主考官的时候。
而梁焕会挑他是因为,德高望重和干净清白这两个条件,他还都算是比较满足。
白从来年纪只有三十出头,就已经混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他少年早慧,十五岁中举,从翰林院结业进入礼部,从此就再也没离开过。
当时的礼部除了他几乎全是高开延的人,他们抱成一团,把礼节弄得尽可能繁复。然后就有人在高开延看不见的地方,以礼节繁复需要的东西多为名,贪图采买的钱。
那时候欧阳清和林烛晖已经打了几十年,却没有一个人想管礼部的那些破事。
白从来的名声都是骂高开延及其下属骂出来的。
他主张简化礼节,纠集了几个年轻人,没日没夜地写文章。他在许多书院都有关系,那段时间天下的士子都读过他骂人的文章,直至今日还时有人称赞他冒死直谏,铮铮铁骨。
当然,白从来能存活下来主要靠的不是骂人,而是梁焕他爹梁达。
当时梁达已经看高开延不爽很久了,于是他和白从来一拍即合,一个搞臭名声,一个施威压制。在这等攻势下,礼部的团体迅速溃散,除了高开延,其他人走得一干二净。
然而白从来并没有建立一个新的党派,但礼部的人都响应他的号召,奉行简化礼节。
梁焕看了这个人的履历非常激动,过去的白从来不就是现在的素隐堂吗?虽然面对的问题变难了,但其中的精神是一致的。
这个人德高望重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清白嘛……其实有些奇怪。
梁达把白从来的同党拆得七零八落,他居然毫无异议。他不要党派不要权力,当初费那么大力气是图什么?
梁焕想不明白,只能把他叫来问问。
望着下头的白面书生,他开门见山:“朕听闻你初到礼部时,总喜欢写些文章,当时是不少人帮你一起;怎么后来很少听说你再有什么帮手了?”白从来愣了愣,也不能说因为你爹看不惯他们啊,只能回答:“后来礼部诸事得宜,臣不必再写什么,故而不再需要帮手了。”“朕虽没见过,却知道你当年骂人骂得很是痛快。现在礼部没什么事了,你耐得住寂寞?”白从来笑笑,“心愿既遂,不寂寞。”“什么心愿?”“简化礼节。”“除了这个,别无所求?”白从来无奈地问:“陛下打算给什么?”梁焕不由得佩服起这个人来,他这才没说几句,人家就已经知道自己有事找他了。
“无非是些钱啊,权啊,尊荣啊……”梁焕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估计白从来也不想要。
白从来不想跟他谈条件,只问:“陛下,什么事啊?”“程位上疏说要把翰林院庶吉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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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的修业改为五年,朕要把这件事驳回去。《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事情已有人在做,就是缺个说话的。”直觉告诉白从来,这不只是一件单纯的翰林院的事,这是一个站队的问题,他只是不知道谁跟谁是一队的。
“请陛下明示。”梁焕想了想,告诉他也就告诉了,虽然他们的意图现在还不明显,但过不了多久一定会人尽皆知。
他一字一句道:“跟朕一起,对付欧阳清。”白从来打了个寒颤,对付欧阳清,口气还不小。当年他在礼部翻云覆雨天下皆知,也从来不敢插手一点欧阳清的事。
“朕找了几个和你当年一样的新人,想做和你当年一样的事,就是缺个在前引领的。你可有兴趣?”白从来嘴角抽了抽,哪里一样了,我当年只敢对付高开延,才不敢对付欧阳清。
梁焕见他没反应,继续道:“朕不会让你暴露人前,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至于其它的,你跟朕提条件不要太狠。”白从来心下一笑,梁焕可比他爹更讨人喜欢。《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他拱手一揖,“臣愿为陛下效力。臣唯一的心愿,就是在臣尚能效忠陛下之时,大平朝堂的礼制不会变得更加繁复。”虽然梁焕觉得他这个要求过于奇怪,奇怪到自己无法理解,但还是答应了。
他认为白从来可以信任,最重要的原因是,既然他现在干干净净,那么他想要的东西完全可以向自己要,而不是向欧阳清要。
他也不知道这自信是哪里来的。
很快,梁焕便下令让礼部侍郎白从来彻查程位所奏之事。
对于这个决定,众人都十分错愕。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什么时候也参与党争了?肯定是皇帝逼他站队,强塞给他的活儿吧。
而程位的反应是:我们翰林院的事,凭什么礼部来查?根本管不着好吗?
梁焕说,让礼部侍郎来查,又不是让礼部来查。《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翰林院归你管,总不能你自己上奏自己查吧?
白从来回礼部把这事一说,就现场抓了几个人同他一起,于是实际上又变成了礼部来查。反正最近非年非节,礼部闲得很。
下午,卢隐把白从来带去了素隐堂。
他一进来,梁焕作了介绍,众人便一齐向他施礼。他是去年会试的主考官,这六个人名义上都是他取中的。
白从来一副谦逊的模样,笑道:“你们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快免礼吧。”他的声音很特别,这个年纪的人声线已变得成熟,他却仍旧保持着年轻时的轻快。江霁和大家一起抬头看他,他瘦削的身躯似乎撑不住一身官服,面上有些许岁月的痕迹,眼神却澄澈通明。
他意外地发现,这个人长得很像他的一位也姓白的故人,不过他这时也不好开口问。
梁焕拍了拍陈述之道:“你该好好拜拜他,当时是他把你的卷子给我看,才有你的今天。”“你是陈述之?”白从来惊讶地望着他,“我看过你的文章,真是旷古未有啊。”“旷古未有之胡说八道?”“旷古未有之精辟达理。”白从来被他逗乐了,“要不是陛下让我取,我定然是不敢的。没想到你文章写得好,人也长得精神。”“您谬赞了。”陈述之早就习惯了别人夸他容貌。
许恭带着白从来去看他们整理的奏折,给他讲了目前都数过哪些内容。
白从来看过后说:“还要再加,我去给你写。你们有多少人帮忙?”“现在是十七人。”“我再给你们带七个人,这样加起来,估计十天半个月能做完。”梁焕在一旁笑呵呵地说:“不急不急,反正是三年和五年之争,这才第一年。”“陛下,”白从来抬头望着梁焕,“臣觉得做出来之后,也有可能不是三年或者五年。”众人一愣,那还能是几年?
白从来自嘲地一笑,“等做出来再说吧,也不敢让你们有太高的期许。”几人详细交接了要数的内容,白从来便装上一些奏折,打算先拿回礼部分一分。
江霁见他要走,犹豫了片刻,还是追上去,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白侍郎是哪里人?”“江州人。怎么了?”“那您认得白让么?”“认得,是舍弟。”白从来看了一眼江霁,淡淡地说,“你认得他?”江霁一阵惊讶,又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道:“以前的同学了,见您容貌像他,所以问问。”白从来点点头,也没多在意,拿着一堆奏折离开了。
陈述之从翰林院出发时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等走到雍州会馆所在的那条街,天上却飘来几朵乌云。
对面的官办会馆仍旧熙来攘往,他正驻足观望,被雍州会馆的一个伙计发现。他前来招呼道:“陈公子——许久没见你了,老板娘那里有你的信!”陈述之连忙跟着走进去,柜台边的老板娘见了他,忙从柜子里翻出一封信,一边递给他一边道:“你家人也不知你搬去哪里,信都寄到我这了。你留个地址,下次好给你送过去。”陈述之笑着答应,然后低头看看手中的信,是父亲写来的。
他往回寄过很多封家书,却还是第一次收到回信。他好奇地展开信纸。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快乐~第29章失仪此时,头上的云忽然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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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陛下,万万不可(完结+番外) 分卷阅读52
掉了几滴雨点。《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很快便越下越大,顷刻间成了瓢泼大雨。
虽然他的家乡,雍州平凉府怀远县离大平和察多国的边境不算近,但日益深入的察多人还是攻了进来。整个村子的人弃家出逃,徒步在山岭中穿行,试图在察多人到来之前到达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
山野间布满了荒藤枯枝,不少人在奔逃中受了伤,步子越来越慢,落在了后面。陈述之的妹妹陈娴通晓医术,她便私自和父亲走散,自告奋勇为受伤的人们诊治,逐渐和他们一起落了队。
被陈娴治愈的人大多跟上了,最终一起逃到临县。而陈娴和最后几个没有完全康复的病人一起落入察多人手中。察多军退去后,她的父亲沿来路跑去跑回好几趟,也没有找到她的尸首。
外面的瓢泼大雨好似从他头上浇下来,倏忽间便冰冷了他的身心。
信上还说了好多事,什么察多人入侵后生计维艰,什么周州同被退婚后还不断骚扰……后面都看不下去了,陈述之满脑子都是陈娴明媚的笑颜。《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陈公子!你怎么了?信上写的什么?……”“没事……我……先回去了。”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回的家,只记得进屋时已浑身湿透。
有关陈娴的种种往事浮现在他眼前,他疯了一样地在家里四处翻箱倒柜,把陈娴做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然后抱着它们跑到露台上,对着星辰明月独自流泪。
怀着悲痛将父亲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他忽然不明白,如果陈娴死在察多人刀下,那么为何无人找到她的尸骨?
她会不会还躲藏在山林之中不敢出来?会不会去往别处未与父亲取得联系?父亲向来对这个女儿不上心,会不会只是随便一找,没找到就放弃了?
他越想越恐慌,越想越坐不住。不知想到哪一刻时,他倏然站起来,踉踉跄跄地下楼,握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甚至没来得及换衣裳,也没来得及打点行装,便推开门,毅然扑进雨中。
暴雨的夜里,未央宫的正厅上正针锋相对:“难民也是大平的子民,自然要以安抚为主,如何能对自家百姓施以戈矛?”“安抚能平息民怨吗?平凉府所有县都有驻军,谁敢反叛,直接镇压了就是。《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你们那都是治标不治本,他们缺粮食,那就要从京城运粮过去……”“京城运粮过去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粮食还没到,城池早被难民占了!”雍州大片土地沦陷后,难民纷纷逃往靠东的地方,使得这些城池人满为患,无粮无屋。于是便有不满的民众闹事,掀起些风浪来。
此事虽不大,但是急,所以众人只能连夜商议。两位丞相坐在左右首,看着下面户部、兵部的官员吵得不可开交。梁焕歪在主座上,支着下巴皱着眉,头疼不已。
正在烦躁间,他看见卢隐进屋,便招手让他来跟前。卢隐到他身侧,递给他一份奏报,低声道:“您让去雍州查的事……”梁焕展开来看了几行,面色顿时一冷,啪的一声把奏本拍在桌上,众人吓得立刻安静下来。
“你们先商议着,朕出去一趟,晚点回来看你们的方案。”群臣惊讶地望着他,这大半夜的,又下着雨,去哪啊?
雨势太过猛烈,梁焕还是选择乘车前往。
以前也有几次听他提起过妹妹,虽然次数不多,但他们似乎关系很是紧密。梁焕自己没有过类似的体验,不大能理解这种情感,只觉得出了这样的事,他定然是十分难过的。
他难过了,自己就应该在他身边,无论他让不让自己陪着,那也要去,其它任何事都无法阻挡。
梁焕掀帘向外看去,车子出了城,来到积水的农田,行进在乡间小道上。他忽然瞧见远处的路边有人骑着马经过,感叹了一声这大雨天里,还有同他一样焦急的人。
来到这座熟悉的屋子前,梁焕撑着伞过去敲门,半晌也没反应。他又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竟一处灯也没开。
这么晚,他去哪了?
这时他想起刚才经过的马,该不会是……他顿时心下一沉,立即扔掉伞回到车前,解下拉车的一匹马,跨了上去。
他在大雨中疾奔,踏上方才那匹马经过的路,便看出它是向西去的,一直走就能到雍州。想到这里,他愈发觉得要找的人就在这条路上,猛地一抽着马鞭。
身边一侧是农田,另一侧是险峰,梁焕觉得这地方似曾相识,又说不好什么时候来过。
飞奔一阵,他终于远远地赶上了前头那匹马,看到了那个几乎是瘫在马背上的人。梁焕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匹马便因为听见身后的蹄声而受到惊吓,忽然嘶鸣一声,抬了前蹄。
这动作并不算猛烈,然而马背上的人抓握缰绳的力气太小,轻而易举就被甩了出去,跌落在地。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陈述之愈发疲惫,他晚上没吃一口饭,想要重新回到马上去,却觉得没有移动手脚的力气。
他只得原地淋着雨,凌乱的发鬓黏在额头和脸颊上,湿透的衣衫遮不住皮肉的轮廓,蜷缩的姿势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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