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宫闱 (1v1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喝橙汁
烛火幽幽,帘幕重重,姜尹倒是看不太清谢敛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的手继续在他结实的肌理上抚摸着,摸到某处柔软的凸起时,她的指尖轻盈地拨动了一下,男人的身体陡然一震,口中
逸出一声低喘。
“这么敏感?又不是没做过。”姜尹调笑道,手下愈加用力地碾揉起来,手下的男人喘息也愈加压抑粗重。
姜尹腾出一只手去解他的腰带,只是一只手实在不方便,解了半天也没有解开,她只好两只手一起上,却反而将它打了个
死结。
正当姜尹忙得满头大汗的时候,身下的“柔弱美男”嗔怪道,“腰带都不会解,怎么做上面的人?”他无奈自己伸手解开
了腰带。
姜尹气急,扯开他身上的衣物,然后直接掏出杀手锏,她从袖口摸出一对竹夹子。
“美男”见到那东西,脸色一僵,“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今天我做什么你都顺着我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的眼睛说的。“姜尹不跟他废话,抬手就将夹子夹在了他的茱萸上,男人呼吸一滞,呼吸急切道,”你可真是好样
的。“
“全新的竹夹奥,”姜尹温软的身躯覆了上去,淫笑道,“是不是很紧?”她拨了两下夹子,凑近了看着男人,他脸上已
经染上了红霞,情欲绵连的潮红,向来狡猾的狐狸眼中也泛起了水气,倒显得有些天真无邪、楚楚可怜。
姜尹抬起腿,小巧白嫩的脚隔着衣物踢了踢他胯间的硬物,”这么快就起反应啦?怎么这么耐不住。”
“嗯……”男人喉中发出一声低吟,气息更急,胸口起伏不定,连带着竹夹都颤动起来。
“我都看不清你了。”姜尹想了想,起身要去撩起帘帐,却被他握住了手腕,口中恳求着,“别……”
“别什么?”姜尹板起脸,又抬手拨了拨竹夹,听他又溢出一声呻吟,手也无力地放开了她的手腕,姜尹这才满意地挂起
了一半的帘帐,烛光照进床榻,显出其上淫靡的光景。
男人半靠在床头,衣物凌乱,乌发半落在白皙温润如玉石般的胸口上,胸口还点缀着两颗红玉般的茱萸,茱萸上是颤巍巍
地青色竹夹,往下是细窄的腰身,腹上肌理分明,一直延伸到尚且被衣物包裹的下部,那处鼓囊囊的似有一个活物,再其下是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姜尹伏在他身上,欣赏他此时桃花般粉红的娇颜,她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唇瓣,使它显出鲜艳的血红色。
姜尹仍然不甚满意,她低下头,顺着他的唇形舔了舔,又咬了咬,牙齿扯住柔软的唇肉好一阵撕扯,再抬起头的时候,总
算看到红唇湿润娇艳如雨后颤悠悠的花瓣,连带男人浓密的长睫都微微颤抖,眼中显出更多的氤氲水气。
姜尹的脚再次揉上了他胯下那东西,敏感的脚心感受着那东西的生长膨胀。
男子上身一绷,头颅向后仰去,微张的口中逸出更多呻吟,双手忍不紧紧住抓住了身下被褥。
“这就受不住了?”姜尹的舌尖扫上他的喉结,只觉得他身体又是一抖,身下那物更是膨胀粗壮起来。
姜尹舌尖感受着他来回滚动的喉结,素手向下探,摸到一处的竹夹子上,抬手一扯。
“啊……”男人胸口猝然一震,口中发出惊呼,随后胸腔快速地波动起伏起来。
姜尹揉上那颗被折磨得红肿的茱萸,柔声问,“痛不痛?”手下却没有温柔,仍用两个指尖揪扯着。
“阿阮,你轻些……”男人终于声音颤抖地哀求道。
“弄疼你了?”姜尹好像显出三分怜惜,低下头,含住那颗红豆,舌尖绕着圈安慰起来,手指却仍旧弹动着另一只竹夹
子,脚下也仍旧发力按揉着那根东西。
“唔……唔……”男人腰背紧绷,几乎抬着臀要把东西往姜尹脚下送,一手搂着她的头颅暗暗往胸口压。
姜尹却抓住他的手,压到他耳边,牙齿又扯了扯那颗茱萸就将它吐了出来。
她照旧伏在他身上,将他的双手压到他头顶,见他眉峰微蹙,眼中含着水波,脸色艳如桃花,便觉得十分满意,脚尖顶了
顶他的大腿内侧,问他,“现在是不是很想要了?”
男人点点头。
姜尹用脚尖拨开他身下的衣物,那根青紫色的硕大就弹了出来,打在了她的脚心,吓了她一跳。
她凶道,“你怎么不长好看点?!听说有粉红色的!”
男人尖牙微露,原本“娇弱”的脸上显出一分阴狠,“你哪儿听说的?”
姜尹怕他露出本性,连忙道,“道听途说的,”又在他耳边吹气,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想要了吗?”
男人脸上的阴狠果然被她吹走了,又换上刚才柔弱美男的面皮乖巧地点点头。
姜尹的手裹上他的粗大,一根根青筋弹跳在她手心,她忍不住握得更紧,上下套弄起来。
男人难耐地叹息起来,口中的呻吟低沉又沙哑,却有一种难言的魅惑。
听到这声音,姜尹手下更加使劲,另一只手拨动竹夹,一边命令男人,“叫大声点,我想听。”
男人顿了顿,果然不再压抑,呻吟声渐大。
姜尹又加上一只手,两只手合握住柱身更加用力地套弄,看着男人从脸颊到胸口都呈现出情欲的粉色,眼中水雾更浓,她
手下的动作也愈加增快。
就在男人即将爆发的时候,姜尹双手却掐着柱身,不再动了,男人的脊背绷成一张弓,身下的硬物暴胀着,却不得纾解。
他眼眶通红,眼中的水雾快要溢出来了,他嗓音发颤着乞求她,“阿阮……我受不住了……”
姜尹还从来没有欣赏过,原来谢敛口中也能发出这么动人的淫靡声。
她心满意足,终于放过他,双手放松,极快地上下动作,一边还问,“这样算是干哭你了吗?”因为她看到谢敛到大顶点
的时候,眼中的水雾真的淌出来了,连带优雅的眼尾也染上了一层粉晕。
乱宫闱 (1v1 h) VpO1⑧.coM 五十四难产
姜尹的新年正月在愁苦郁闷中度过,愁苦在皇帝病了一个冬天,若是在这种时候崩了,那可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二月一开始,南方战场便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南方突发时疫,冬春之际,本就是疫病常发的时节,只是现在又是战争,又是流民,又是饥荒,实在很难处理。疫病随着士兵和流民的移动,很快就扩散到东、南各郡,于是交战双方只得暂时停战。
这对朝廷来说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停战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可以好好盘算怎么筹措战资、调动军队,顺便也能让皇帝再好好养养病。
二月中旬的时候,后宫里却发生了一件急事:卫晗居然早产了。
卫晗发动的时候正值半夜,姜尹睡得好好的就被叫醒了,说是卫贵妃早产,太医院都赶过去了,经验丰富的生婆也都叫来了。
姜尹听完,吓得一激灵,连忙赶去清凉殿,一路上还求神拜佛,希望卫晗一切顺利,千万不要出岔子。
姜尹在清凉殿中待了一夜,几个专攻妇科的太医也立在一旁商讨了一夜,有太医上来安慰姜尹,说生产一夜是常见的,就算一天一夜也不少见,孕妇生产都要先经历阵痛,慢慢开宫口,最后才能水到渠成。
姜尹狠狠瞪了那位长胡子太医一眼,本事没有,屁话倒是很多,干脆把医书搬过来给我念一遍好不好啊。
到了中午的时候,姜尹终于忍不住要进去看卫晗,却有宫人拦着她,说产房是血光之地,进去不吉利,姜尹跳脚,说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偏要进去!
姜尹一进去便看到卫晗靠在床上,腹部高高隆起,神态疲倦,叁个生婆见她进来,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姜尹径直走过去,问她,“你感觉如何了?”
卫晗扯着嘴角笑了笑,“许是我太着急了。”
姜尹听到此,皱了皱眉头,转头对叁个生婆和几个伺候的宫人道,“你们先出去。”等她们出去后,她又问卫晗,“你是不是自己用了催生的法子?”
卫晗看着她,点了点头,又问,“你去看过皇帝没有?”
“这几日没去。”见卫晗神色凝重,姜尹终于问道,“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卫晗没有言语。
“那你也不能用这种办法啊!”姜尹急道,“他没有儿子,还有侄子,还有弟弟,总有办法的!而且万一,万一你生的不是皇子呢?”
卫晗却神色冷下来,“就算不是皇子,你也要有办法将它变成皇子。”
“你给我出难题了。”姜尹神色郁郁。
“姜尹,就算我生不出来,你把我的肚子剖开也要把孩子取出来,就算孩子死了,你也得找个孩子来!”卫晗神情更加冰冷,“别这么懦弱。”
姜尹眼角发跳,她捏了捏拳,起身走了。
她出了清凉殿,直往皇帝的寝宫而去,到了才发现,皇帝的寝宫里也围满了太医。
自皇帝病后,她已经许久没来见他了,仿若他成了后宫里的一个影子,一个遥远的存在。
姜尹知道,当年爱恋的对象其实早就化为乌有了,她嫁给他后的一小段时间里也曾经快乐过,只是那好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快乐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而且回想起来,好像只是她一个人的快乐,自以为是的快乐。
其实她早就不爱他了,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曾经付出过的爱意一点也不回来,可是她自我反省的时候又总是想,纵使自己再怎么掏心掏肺,难道还偏要勉强别人接受不成?
不过姜尹也总是恶狠狠地想,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年为了笼络姜家装出一副很喜欢她的样子,娶到手又丢在一边,他自己造了恶业,要自己承受恶果。
太医院德高望重的章太医来见姜尹,他神色沉重。
“章太医你就直说吧,陛下是不是不好了?”姜尹揉着眉心问道。
章太医显出叁分踟蹰,他是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的,只能委婉道,“陛下病得严重。”
“陛下的病症是不是去岁没有好好调理,现在恶化了?”姜尹又问。
章太医颔首,“陛下宵衣旰食,是为社稷操心。”
任是再强健的身体,连续病上叁四个月也掏空内里了,再加上南方又是齐王叛乱,宫内又是襄王兵变,他只能夙夜不懈、日理万机,连病也来不及治。
尽心思夺得皇位,却没有时间享受,身心都扑在政务上, 皇帝是好皇帝,只是别人没给他大展宏图的机会。
到了晚间,卫晗还是没能生下孩子,这下子,先前再叁向姜尹保证这只是正常生产步骤的太医们只能宣布卫贵妃确实难产了。
姜尹指着他们大骂,“一群废物!贵妃娘娘同孩子要有个叁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
女主是产房前焦虑的霸总奶爸!明天发便当;
皇帝本人不会多写哟,女主对他的爱恋会以谢敛视角出现(这样会不会比较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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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宫闱 (1v1 h) VpO1⑧.coM 五十五驾崩
姜尹后来都听不到卫晗痛苦的呻吟了,只看得到一碗碗补汤药剂送进去。
姜尹在屋中来回踱步,差点把地皮磨出几个坑,最终还是耐不住,进屋去看卫晗。
卫晗的发丝鬓角被汗水染得湿透,粘在脸上,好不狼狈,面色带着力后的潮红,力竭后口中只剩下喘息,她的手被自己的指尖掐得全是红肿的指印。
姜尹轻轻握住她的手,嗓音滞重,“卫晗,卫晗,你是医生大夫,你要救救你自己啊。”
卫晗看着姜尹,眼中流露出几分母亲般的柔情,她低声叹道,“医者不自救,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
姜尹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却不想在这种场景下哭出来,她咬了咬唇,对卫晗道,“我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卫晗脸上刚现出一点欣慰,又一丝痛楚突然而来,似是阵痛又来,她咬牙忍着,嘴唇一片苍白,她驱赶姜尹,“你出去。”
姜尹知道卫晗不想让她瞧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最后握了握她的手,转身训斥宫人,“贵妃娘娘要是疼,你们就把手伸过去给她咬!没眼力见的东西,竟然让她自己受着!”
宫人连连跪下谢罪。
姜尹这才走出屋子,但刚一出门就见琉璃慌慌张张跑到她面前,附在她耳边道,皇帝似乎是不行了。
姜尹心中一震,突然觉得手脚发麻,脑中迷惘,走起路来都些许蹒跚,要琉璃扶了两把。
她出了清凉殿殿门才发现,今夜月色很好,如水般洒在皇宫中,映照在未化的檐边雪上,散发出柔软的缎光,真是一个温柔的良夜。
一边生,一边死。
姜尹赶到皇帝寝宫,看到后宫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都齐了,连带柔嘉这个他现在唯一的孩子也在。
她走过去,摸摸柔嘉的脑袋,柔嘉面孔上还是惯常的胆怯,只是稍稍多了一点忧虑,本来她就同这个父亲不太相熟,可能都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她对柔嘉笑笑,又对徐昭仪说,“若是柔嘉实在疲倦,你就带她回去吧。”
徐昭仪眼中含泪,道了声是。
姜尹走进里屋,曹太尉、谢敛,连同章太医候在一旁,另一旁是皇帝的几位贴身内侍。
她远远看着床榻上的那人,想了想,终究没有走过去再多看他一眼。
她心中空落落的,也不是难过,更不是悲痛,她能为他悲痛什么呢?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一段空无的人生结束了。
曹太尉是老臣了,按官职是比谢敛长半级的,他先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卫贵妃那边……”
“还在僵持。”
曹太尉心中了然,“那,我们要等明日再发丧。”
争取出一夜的时间。
“好,好。”姜尹口中应着,面色却有些恍惚,她神思迷离地转身走了出去。
殿外还是那如水的月光,月白风清,如此良夜,怎么就偏偏今日天气如此好呢?
她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臂,随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姜尹才发现自己在哭,泪水濡湿了谢敛的一片衣襟,她终于揪着他的衣服,放声痛哭起来。
她胸口闷涩,只想大哭一场,她才不难过,她这明明是喜极而泣才对,从此以后,她要有新的人生了。
到凌晨的时候,卫晗终于诞下了孩子,一个健康的男婴,只是因为早产,身形有些瘦小。
东天边显出一线白的时候,国都中各大寺庙敲响了丧钟,一下一下,响彻天际,悲鸣声声,宣告皇帝殡天。
宫中换上了缟素,姜尹成了寡妇。
皇帝葬礼规制严谨繁琐,后宫群臣都要守灵哭丧、叁叩九拜,因为国中尚且有战事,一切从简,吊唁七日,停灵二十七日。除此之外还有新帝登基所需要的仪式,因为新帝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一切也从简。
如此折腾了月余,却又听姜府传来不好的消息。
姜尹几乎一个月没有睡好觉,这会儿又要赶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父亲此时已经面色黑黄,确实离大去之日不久了,却还撑着一口气要给她交代后事。
屏退他人,父女二人少见地要说些体己话。
姜尹握着父亲颤巍巍的手,其上青筋虬曲,倍显老态,父亲喘了喘气才开口,“阿阮,我走后,你不要怠慢季夫人和你妹妹,她们毕竟是你的至亲。”
姜尹心中难过,听父亲的语气,怎么她好像是个恶人,但她还是点点头。
“你妹妹的婚事,我向来着急,如今委托给你了。”
姜尹想起数月前,父亲曾对谢敛有过暗示,她抿抿嘴,还是问了一句,“父亲可有合适的人选?”
父亲叹了口气,“原是有的,只是……”
姜尹接嘴道,“重要的是要妹妹自己喜欢才好。”
父亲点了点头,闭上眼,就在姜尹几乎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又道,“我当年也是欢喜你母亲的。”
姜尹不懂父亲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眼睛已经浑浊,却流露出少见的怜爱看着姜尹,说道,“是见你欢喜他,才同意你们的婚事的。”
姜尹垂首。
父亲回握了握她的手,“阿阮,如果有人欢喜你,你不要闭上心门啊。”
姜尹错愕,“父亲,你……”
父亲仍旧看着她,似乎微微笑了笑,“接受他吧。”
父亲是那日凌晨走的,姜尹跪在父亲灵前,还在想父亲之前同她的对话,原来他都知道。
她头脑昏沉,心中难过,为什么父亲直到死前才要做慈父呢?他是想跟她说,喜欢过一个人, 往后也会喜欢其他人是吗?就像他欢喜过母亲,后来也能欢喜季夫人,她以前能喜欢皇帝,现在也能喜欢谢敛吗?
可她悲伤了没多久,就因为操劳过度,晕了过去。
卫晗的感情线:女主妈妈粉哈哈哈;
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非常谢谢大家因为网络的关系很艰难但还是努力投珠珠!
好像po没有消息回复提醒,所以我想在正文下面直接回应会好一点;
晚上会掉落谢敛超长番外嘻嘻
乱宫闱 (1v1 h) 五十六谢敛番外(又长又甜)
谢敏从未见过二哥这般悲怆的神色。
母亲要起棺下葬前一日,二哥在母亲灵前跪了一天一夜,祖母也劝不动他,祖母说,兄长心里有别的心结,就让他跪着,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也正是这一日,国都里欢庆二皇子娶新妇、姜相嫁女。
他父兄回来的时候,全城缟素,百姓分列两旁,目视忠烈棺椁回乡。
母亲哭晕了过去,妹妹尚且不懂事,也被乳母抱着默默垂泪。
祖母冷面,不许他哭丧,说叔父在外省,他现在是谢家唯一的男人,再难也不准哭。
他当然没有哭,他虽尚且年幼,却要帮忙办理丧事,没有时间哭。
父兄下葬后,他照常去老师姜仪府上学习,那日姜仪与同僚正在处理政务,要他稍作等待,他便坐在庭院中等着。
忽地见到一个小脑袋从月门后探出来,一双圆眼瞧着他,又马上缩了回去。
谢敛盯着那月门,果然不多久,那个小人儿还是跑出来了,迈着短腿吭赤吭赤跑到他面前,手中托着一包糖,圆眼睛中显出怜悯,问他,“二哥,你要不要吃糖?”
谢敛笑了笑,悲寂的心中有欢喜涌出,他接过来,道了一句谢。
圆眼睛小人儿低头撞了撞脚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又转头跑了。
其实姜尹这样温柔好心的时候特别少,她更多的时候是躲在她父亲背后朝他做鬼脸,可他总被她逗笑,于是她父亲就会一脸狐疑地问他为什么笑。
偶尔,她想求他办事的时候,也会装模作样撒撒娇,叫两声二哥。
谢敛总回忆起那年中秋,她在庭院中对着丹桂发呆,双手撑着粉颊,小脸皱成一团,十分苦恼的样子,他就想过去逗逗她,拿着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她却一见到他就垂下嘴角转身不搭理他,见她不开心,他便故意去摸她的脑袋,逗她玩,她本来还一脸不悦,不许他碰她的头,突然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嘴角绽出一个讨好的微笑,乖巧地问,“二哥,能不能带我出去玩儿?”
小时候他们出来玩,他都要牵着她的手防止走散,可是这一年她已及笄,不是小姑娘了,两人便隔着两步远。
她东张西望的,见什么都新奇,他的眼光却一直只盯着她。
忽地她停下,回头等他,待他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弯下腰,她踮起脚,偷偷用手指指着某处在他耳边问,“二哥,你认不认得那是谁呀?”
看到她眼中的神采,谢敛几乎立刻就害怕了,反手抓住她的手,一边拉着她往另一处去,一边滞涩地答,“不认识。”
可她还在回头看那人,眼中似有惊艳。
谢敛就用手掰回她的脑袋,凶她要她好好看路。
姜尹就抿着嘴又不理他了。
他怎么能不知道那人是谁呢,那是当朝二皇子。
没多久,二皇子刘寅便来拜会姜相,一来二去,认识了姜尹。
姜尹及笄后,谢敛不常见她,可那之后,他反而经常能见到她了,因为刘寅常来拜访姜相,谢敛随陪,而姜尹是为了来看刘寅。
刘寅野心勃勃,频繁到访姜府无非是为了笼络姜相,而且他心里知道姜相长女对他有好感。
谢敛见过几次他们二人交谈,刘寅脸上带着克制的面具,露出一副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模样,姜尹则显出一副他完全没见过的小姑娘情态,面色羞红,眼中神采奕奕,时不时低下头,眼睛却还流连在对面那人身上,她两只手交握在身前,谢敛知道她一紧张就会用指甲掐自己的手指,他真想看看,她的手指是不是都被她自己给掐红了。
又过了不久,连她这样手脚笨的姑娘竟然也天天学起了刺绣,手上扎得都是伤,因为国都中女郎心仪哪位郎君便要亲手绣一个荷包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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