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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缺嘤嘤嘤
李群无声的龇牙咧嘴,恍惚间听到她说了句梦话。
不,那根本算不上梦话,只是一声音节暧昧、全无意义的“嗯”。
他仿佛触了电,又像是被人整个扔进油锅,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僵硬起来。空气越来越热,露着大腿的年轻女孩小声抱怨着什么,中途上车的老年男士刷着抖音哈哈大笑……不会有人发现的吧?眼珠小心翼翼往某个方向滑去,他瞥见她毛衣领口下一小片起伏的皮肤,锁骨深深的凹槽和突突跳动的青色的血管……再往上是下巴,桃子似的白色小绒毛在阳光下异常明显,再往上是……
嘴唇……
他吞了口口水。
温热的吐息慢慢靠近时李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刚吃完的黑森林蛋糕的甜似乎还弥漫在口腔里,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甜蜜的巧克力香气。
你在期待什么啊你这个死变态……肯定要拒绝的吧?这种情况换谁都会义正辞严的拒绝的吧?他可是你亲弟弟……
然而她只是死死闭着眼睛,嘴唇相碰的瞬间甚至不着痕迹的将头抬起了一点。蜻蜓点水,触觉柔软的像个美梦。





八千岁 二十一
到家时两点差叁分。试了好几次钥匙都没能插进锁孔,吴秋芳终于看不下去,从里面给她开了门:“怎么回事呀今天?”
没想到妈妈居然在家,李纯吓得结巴了一下:“我我我那个……”
她脸红的像在发烧,没等女儿说完吴女士就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一边数落说我什么一边翻箱倒柜的找退烧药。
“这么大的人了,马上就要高考,还整天在外面瞎跑。”冰箱里的剩菜没动,家里也没有外卖盒,用脚趾想都知道是出去吃了,事业女性对她的自作主张很不高兴,故意踩着拖鞋蹬蹬蹬的绕进厨房倒水,“你跟你爸一样,就是专门气我的,不把自己折腾出病来不肯罢休。”
女孩垂着脑袋不说话,她瞄到她背后素黑色的大伞,忽然狐疑道:“等等,这不是我们家的伞吧?”
“……哦,这个啊,”那一瞬间一定有无数只小灯泡在她头顶亮起,李纯镇定的不像本人,甚至还随手甩了甩伞面上的残雪,“我在便利店随便买的,外面雪有点大。”
吴秋芳看着那支折断的伞骨,又是气愤又是无奈:“现在的人为了赚钱,真是一点良心都不讲了,这种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随口敷衍了妈妈几句,又乖乖吃过退烧药,李纯转身带上了卧室门。
脚步声、流水声、电视声都被隔绝在外,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她先是摘下背包,然后慢慢脱掉外套,动作迟缓的像个久未充电的机器人。
如果还有第二个人在场,一定会发现紧捏着拉链的那几根手指仍在微微发着抖。
“你疯了……”她下意识的拒绝去想公交车上发生了什么,然而越是拒绝回忆,那种鲜明湿润的触感、带着巧克力香的吐息就越要往大脑里钻,少女把自己重重的砸进被子里,“你是不是疯了啊!!”
那是你弟弟!!再禽兽、再不是人的人也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当时为什么不想办法躲开?!
闭着眼从背包里摸出手机,凭着一股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微信,通讯录,李群,风风火火的拇指在鲜艳刺目的红色删除键上紧急刹车,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他真的知道他们刚才做了什么吗?他知道那是不对、不正常且非常恶心的行为吗?男孩子在这个年纪是不是满脑子就是那档事,还是,是她给了什么错误的暗示,才让他觉得……这是可以被允许的事情?
分开时谁也没看对方的脸,她狼狈的只想踩上风火轮一秒离开他的视线,也就完全没能注意李群将伞塞进她手里时是个什么表情。
他会后悔吗?会觉得恶心的难以接受吗?会干脆把她删了,从此再也不跟她说话吗?
或许是退烧药开始起作用了,明明没开空调,她却觉得哪哪儿都热的发闷。
元旦过后一模就近在眼前了,学校没开专门的动员大会,只由各班班主任分别上了一堂四十分钟的班会课。高二分班时小乔就是大家的班主任,一路跟着升上高叁,对班里每个同学的情况了若指掌,一节课里大半节都在点名。
“……李纯,”提到她时老师肉眼可见的停顿了一下,因为李纯同学实在不是很有存在感的那种学生,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十几年前演了一部大红电视剧,不过这种事情,新奇一阵就过去了,学生还是以学业为重:“你的作文还是比较薄弱,啊,语文老师跟我讲了,总是偏题。你自己说,偏题扣分冤不冤?到了考场上一定要审题,知道吗,仔细审题,想好了再动笔。”
“还有你的物理……”
晚饭铃响,高叁的学生们一窝窝一阵阵的奔向食堂,再叁确认过她不吃后,周南拉着舍长一溜烟跑没了影。
八千岁被大部队远远的甩在后面,灯笼形状的路灯将影子抻的很长。
“你怎么不去吃饭?”奚月白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他今天穿了一件威尔士格的羊绒大衣,莫名有了点‘成年人’的感觉,脖子上绕着香草色围巾,一张嘴就是一团白气,“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李纯连忙摆手:“没,就是没胃口,不太想吃。”
人民教师瞪圆眼睛:“那怎么行,你们不是马上一模了?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学习?”
说完动作异常利索的掏出饭卡:“现在去肯定也剩不下什么了,不然这样,我带你去叁楼教职工食堂吃吧?今天有红烧带鱼,啊,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带鱼。”
她傻乎乎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上次不是说了吗,”他挠挠鼻子,“我是你的粉丝啊。”




八千岁 二十二
避开人潮从侧门往上,才刚抵达叁楼,吃饭最迅速的那一批同学就火急火燎的冲出食堂了。秋实的校长、副校长们还算体察民情,十一月一到就将洗澡时间延长至半个小时(虽然还是很短),很多留长发的女生争先恐后赶回去抢接热水。
“我看看哦……”毕竟在这儿吃了好几个月,小奚老师十分具有主人翁意识的站在窗口前,“有带鱼、香菇菜心、油焖笋和鱼香肉丝,哦,还有肉包、豆腐包和豆沙包,你要吃点什么?牛肉面或者牛肉粉丝也有的。”
食堂阿姨见怪不怪的举着勺子,甚至跟他闲聊寒暄起来:“奚老师,又是你们班里的学生吧?怎么总是来不及吃饭啊?按照规定学生是不能来老师的窗口买菜的哦,你也体谅体谅我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连连告饶,“最后一次。”
说完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快点菜吧’。
李纯突然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原来不是只对我这么好啊,那一刻她真的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两个人挑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她要了一份带鱼(某人一直推荐说食堂的红烧带鱼很好吃),一份菜心,奚月白又额外给她买了一个豆腐包和一个豆沙包:“用脑的人容易饿,你就吃这么点,晚上会饿的。”
李同学推辞了半天没推过,只好羞愧的下。
吃完晚饭已经快六点了,高叁年级六点二十进教室,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又看看飘着小雪、黑压压乌沉沉的天空:“你是回宿舍还是……”
秋实的风雨连廊就是个笑话(……)。一旦下雨下雪,满眼都是顶着校服吱哇乱窜(?)的同学,李纯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他:“我自己走好了,没事的。”
本来也没有多远。
奚月白没再坚持,临走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好学习。”
八千岁长长的舒了口气,正要庆幸这个时间大家要么在宿舍洗澡,要么在教室刷题,应该没人看见,转身就看到李群敞着校服站在食堂与走道的连接处。
距离隔得有点远,加上天黑、下雪等等客观因素,她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兔崽子今天不太高兴。她想走近跟他说点什么,又一时大脑短路,奇怪的尴尬和羞耻感摄住了她,让她很想立刻逃跑。
镇定,李纯在心里对自己说,镇定点,不要表现的好像很没见过世面似的。
“李……”
李群直接扭头走了。
见过很多世面的姐姐:“……”
一整个晚自习都心神不宁,她直觉应该要跟他解释一下的,人民教师和高叁学生,她跟奚月白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鉴,纯洁的不能更纯洁了,可是每次摸出手机,某个叛逆人格又会跳出来冷笑不止(……):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他是你的谁啊你就上赶着跟他解释?李纯我告诉你,你要守住做人的底线,不要再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让人家误会为难了。
……
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当她第二十次在床上翻来覆去,上铺的徐圆圆忍不住骂了一句:“李纯你今天羊癫疯是吧?”
李纯:“……对不起。”
“我马上睡。”
从枕头下小心翼翼的扒拉出手机,花了近十分钟仔细斟酌,她觉得‘今天我好像在食堂门口看到你了’既正当又合理,没有丝毫不恰当的亲昵。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女孩是闭着眼的,过了足足五秒才悄悄掀开眼皮,然后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小兔崽子!!”
红彤彤的一个感叹号,他把她删掉了。




八千岁 二十三
当夜李群也并没有睡好。换了新宿舍之后,也许是听说了他从前的‘光荣事迹’,也许仅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怕麻烦心理,新室友们对他非常客气——每天交流不会超过十句话的那种客气。
他不是矫情的人,不喜欢摆呼风唤雨、随便干点儿什么都一定要有叁五个兄弟开道的大哥派头,但这种氛围着实让人心情压抑。
你还不能跟他们打一架——在二十四中,如果有谁看谁不顺眼,直接约出来打一架,大家一笑泯恩仇,秋实的规矩跟初中完全不一样,人家摆明了不想招惹你、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你就只能缩着尾巴,在他们界定好的范围内生活。
“那个,十一点半了,”隔壁床上铺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小声提醒说,“明天早读还要默写,大家都早点睡吧。”
李群闻言,干净利落的关掉手机,朝墙壁一侧翻了个身。他知道他嘴里的‘大家’其实只指他一个人,宿舍里有人觉轻,一点点声音都会睡不安稳,还有人怕光,开着灯就绝对睡不着觉,这个眼镜男生算是跟他关系最好的一个了,他们一起打过球。
十点半熄灯,在被子里背半小时单词,然后再背半小时古文,十一点半准时睡觉,这就是3304的日常作息。
他这种学渣当然完全无法理解,哪有那么多单词和古文要背?可人家就能天天背,月月背,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书呆子。他今天心情不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读那么多书有屁用?还不是见到个男的就被骗的团团转。
妈的,那姓奚的看上去人模狗样,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关机前特意瞄了一眼微信,直到十一点半都没有新的好友申请进来,他烦躁的想再翻身回去,又怕吵醒上铺的胖子。
可以啊李纯,都不打算跟他解释一下的?还好学生、尖子生呢,居然敢高考前早恋。
……不是,那姓奚的到底哪里好啊?就长相来说还不如他呢,不就是个子稍微高点吗?他……他以后还会长的!
少年越想越气,眼前一会儿浮现出奚月白拍她脑袋时刺眼又温柔的笑,一会儿是那天公交车上被她抱在怀里的樱草绿色的书包。
模模糊糊的,他好像找到自己今夜格外暴躁的原因了,真相蒙着一层要透不透、灰扑扑又雾朦朦的窗户纸,他知道那后面是什么,但却没有勇气将它戳破。
宿舍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李群一顿一挪、极尽轻柔的伸手至枕下,不死心的想再摸出手机看一眼,不巧门外闪过了舍管老师的声音。
高叁一模时高一高二都调休放假,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把她重新加回来,可恨的是某人似乎也没这个意思。
他终于有点慌了。
是不是生气了?因为那天、那个,公交车上的那件事……会不会当时她其实是醒着的?只是被他吓的不敢拒绝?然后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他一拍两散?
靠!干嘛手贱删她啊!!李纯是那种会服软的人吗!!!
她一模,他比她还要紧张,在家煮个泡面都能煮到水干,狄袖兰看不下去,直接把人赶出了厨房:“行了行了,你出去看电视吧。”
男孩正要拒绝,又被一句“不看电视就回房间看看书”堵的哑口无言。
外婆年轻时也是知识分子,在高中学校里做过代课老师,教育起他来一套一套的:“你以为时间还早是不是?其实啊,叁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很快就轮到你坐在考场上咯。”
两颗鸡蛋下锅:“人家花了那么多时间,就为了督促你考上高中,不要浪她的心意。”
李群小声嘟囔了一句:“她的心思早就不肯花在我身上了。”
“什么?”最后撒一把葱花,面条出锅。
“……没什么。”




八千岁 二十四
直到补习班开课前夕李群都还在犹豫,要不要准时过去上课。一模过后立刻就是期末考,虽说这次的分数和排名比刚开学时好看了那么一点点,但也真的就是一点点,进步非常有限。
高一五班不是实验班,班里也不是没有混日子的同学,每天嘻嘻哈哈的富二代、一到晚自习就嚷嚷着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体育特长生,甚至还有两个从别的省市专程赶来借读的借读生(两边教材都不是同一套),按说没必要这么紧张,可他感受到了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
好像捏住那张成绩条的瞬间大脑才终于通了电,他终于切身的体悟到,这个班级、这个学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考大学的,而且不是二本叁本那种大学,他们绝大多数都是瞄着一本乃至一本重点在努力。
尽管这么说有点可笑,当时他的大脑里蹦出了两个字——阶级。李纯苦口婆心、威逼利诱,非要押着他上补习班的行为瞬间被笼上了一层智慧的圣光(……)。
她是真的为了他好。
二月一号一早,脑子还没决定去不去,身体已经异常诚实的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忙活一阵,给自己和婆婆做了顿早饭——a市名菜鸡蛋炒馒头。
他可不是服软,李群一边吃饭一边想,都已经交了钱了,又不能退款,如果不去不就白白浪了吗?再说那地方离家不远,一共也就两站公交加四站地铁的距离。
真正让他犹豫纠结的是……他觉得自己跟李纯变得有点微妙。
她这次好像真的铁了心不理他,本来高一和高叁碰面机会就少,偶尔几次在食堂打照面,她居然直接装作不认识他,点个头就跟他擦肩而过。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李群毕竟心高气傲,拉不下脸主动求和,只好就这么僵着。
七点四十启程出发,临出门前又鬼使神差的看了眼手机,还是空空如也的主页。少年紧抿着嘴角,一边换鞋一边朝主卧喊了一声:“我走啦。”
叁十秒后门里传出声音:“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她选的这家补习机构是本省连锁、知名品牌,在a市开了叁家还是四家分店,新星桥这家既不是设施最新的也不是师资最雄厚的,大概是为了照顾他才选择这里(毕竟近嘛)。
来之前李群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在脑内构想了至少十个对话场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学就跟他打了两架、为此还被迫搬出了原宿舍的高一鸣也会出现在门厅大堂。
“诶,你是——”他穿一件又土又臃肿的军绿色羽绒服,脸上的麻子在镜片和吸顶灯的映照下格外显眼,“卧槽,你也来补课啊?”
一惊一乍,语气和神态都极尽夸张,方圆十里内的目光都被他这一嗓子吸引过来了。
李群久违的感到了羞耻,好像他也认为自己是不适合这个地方的。他应该去烟雾缭绕的脏兮兮的网吧,去八百年没清洗过篮筐的街头篮球场,唯独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报的什么班啊?”挨了两次打,这人还是一点没学乖,以为公共场合他不敢拿他怎么样,笑嘻嘻的伸头去看前台小姐姐的电脑屏幕,“李群……李……有了有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果然是基础——”
“李群!”角斗现场突兀的跑进一名红衣少女,看的出来少女平时不怎么锻炼,短短几步路就跑的气喘吁吁。
她怎么那么喜欢红色啊,他慢慢放下了攥紧的拳头。
不好意思,明天可能得请个假,(>人<;)对不起




八千岁 二十五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那只拳头就要呼到他脸上,高一鸣脸色煞白,一瞬间回想起了许多不太愉快的经历:空气摩擦形成的风、骨骼相撞时的剧痛以及刺鼻耻辱的医院消毒水味。
李群没有说话,任由矮他半个头的姐姐母鸡护雏(……)似的一个箭步挡在自己身前。
他从没告诉过李纯,真正的不良少年……或者说混子,打架时很少赤手空拳。首先小孩儿天生就没轻重,电影电视看多了,都以能打、够狠为荣;加上如果碰上高年级或社会人士,体格差距摆在那里,不借助武器只有被动挨揍的份儿,那个时候谁还管什么光不光明、磊不磊落?打赢才是硬道理。
自从那次失算落单,被人围堵在小巷子里群殴,他的书包常年揣着两只指虎,体积小、易携带,有什么事往手上一套就行。
麻子脸真的应该庆幸,他刚才有点想要对他动真格。
“你什么情况?!”李纯本质就是怂(……),哪怕对方没比她高大多少,看着就是个瘦瘦弱弱小男生的样子,她还是本能的感到害怕和畏惧,“我警告你,言语侮辱也是侮辱,这里都有监控的!”
李群既感动又好笑,紧紧的反握住她,试图给她一点安慰——怕什么,怂什么啊?那种四眼田鸡,我一个能打叁个。
高一鸣很快回过神来,还想继续跟她扯皮:“我挑衅他什么了?你又是他的谁啊?现在早恋没人管了是吧?你哪个学校……”
同伴适时伸手拉了他一把,毕竟才开课第一天,没必要把局面搞得这么僵。
高同学本来就是实验初中毕业的,从小就是老师捧在手心的那种好学生,最看不惯打架逃课早恋(?)的吊车尾,愤愤看了李群一眼,留下一个自以为凶狠的眼神就转身上楼了,边走边大声嘀咕:“等着瞧吧,又一个要被搞大肚子的。”
李纯被踩中尾巴,难得英勇了一次:“你嘴巴放干净点!”
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中午两个人碰头吃饭,她蔫蔫的,看到他也不想理睬,埋头吃自己的盒饭。
李群看她只顾啃排骨,又联想到早上人家冲出来保护他的矫健身姿,心一软,顺手从自己碗里挟了几块过去,被某人鼓着腮帮怒目而视:“你干嘛?”
“你不是爱吃这个吗?”
“爱吃也不用你挟给我!”
他终于也有点火了:“李纯你今天来姨妈了吧?”
姐姐腾的红了脸,几乎有立刻摔筷子走人的架势:“你你你一个男孩子,不要把姨妈不姨妈的挂在嘴边上!”
他瞬间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害羞和避嫌。
“……”
“……”
气氛陡然尴尬了起来。大概过了两分钟,女孩清清嗓子:“给你报的是基础强化班,整个初中的内容都会先大致过一遍,然后才是复习巩固上学期学的知识。老师课上讲的都是重点,你要认真听,笔记也要好好做,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可以——”
话说到这儿突然卡住了,可以问我,可是怎么问?他把她删了啊!
梯子都递到眼前了,不顺坡下驴才是傻子。男孩摸出手机:“之前不小心把你删了,你再加我一下吧。”
脑内复读了叁遍‘这是正当姐弟交流’,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二维码递了过去。
八千岁初中时人缘不好,上了高中也没有变得活泼开朗、热衷表现,在班里一直都是不惹人注意、相对透明的隐形人士。
尖子生有尖子生的圈子,大小姐有大小姐的圈子,补习班当然也有补习班的圈子——她给自己报的是一对四的冲刺优化班,在座没有一个不是熟面孔,有市一中的,有星辰实验的,还有一个同样在秋实读书的(不过是复读生)。
“唉,早上那个是你男朋友啊?”市一中的女孩烫着一头羊毛卷,吃过午饭就兴冲冲的找她八卦。
李纯噎了一下,在她的认知里她们俩根本不熟,就是你借我一块橡皮、我借你一只水笔的那种浅薄的交情,因此本能的不太愿意跟她谈这个:“不是……”
羊毛卷长相一般,但很会打扮,眨巴了两下眼睛,等待她吐出‘不是’的充分论据。她看着她,‘是我弟弟’四个字死活说不出口。
我嘤汉叁又回来啦!!!




八千岁 二十六
女孩的直觉总是异常敏锐,尤其在某些特定的方面。尽管这么说很有自作多情的嫌疑,李纯就是觉得羊毛卷的过度热情并不正常,她对兔崽子说不定怀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兴趣。
李群是好看的,这点毋庸置疑。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荷尔蒙爆棚的时候,颀长劲瘦的四肢、轮廓明显的喉结,只要不是五官太难看,总能吸引到一些异性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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