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结因
所以她根本没资格回应陈放的喜欢。
“咔嚓”一声,她听见门锁旋开的声音。
身体微微僵硬。
下一秒,她和门里站着的人对上眼,瞬间,所有准备好的坦白都被抛之脑后。
她看见了陈放脸上的伤口,比之前见到的每一次都要严重。
“你……怎么了?”她呆在门外。
陈放却好像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他伸出手,把呆愣的徐晤牵进屋里。
“冷吗?”他问,一边拿手去捂热她冰凉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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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途 47
素白的棉签沾了药水,轻轻柔柔地涂抹在狰狞的伤口上。徐晤看着陈放的脸,皱眉问他:“你又和别人打架了吗?”
陈放没说话,目光从徐晤进门的开始就落在她脸上不肯移开。
碘伏将皮肤的颜色都染成血一样的红色,徐晤的动作越来越轻缓,没忍住问他:“疼吗?”
陈放握着她另一只手腕,指腹在她的皮肤上摩挲,眉眼无比软和:“不疼。”
但她依然脸色严肃。
“你先放开我,我去洗一下手。”她把棉签丢进垃圾桶,另一只手试图从他手中抽离。
但是没能抽出来。
“晤晤。”陈放突然这么喊她。
徐晤发愣时,身体已经被他揽进怀里,鼻腔里都是他身上传来的药膏味。
“你来了。”
陈放声音很轻,手握着她的手举到自己的颈侧贴着,用颈侧动脉感受她手背的温度。
徐晤沉默。
原本她以为陈放身上的伤真的是因为和别人打架造成的,直到她去厕所洗手,路过厨房时瞥见地上的垃圾桶里装满了玻璃和瓷器的碎片。
她留心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陈放家里的物件陈设和之前微有不同。一桌一椅,一碗一碟,都有重新整理过的痕迹,本该白净的墙面上也被什么东西弄出了几道划痕。
还有谁能随意进出这里呢?为什么陈放家里会有这样凌乱的痕迹?
结合陈放身上的伤和之前察觉到的点点滴滴,徐晤好像明白了什么。
心脏一抽。
估计是看她太久没回去,陈放等不及了,从卧室里走出来,顺着水声在厕所找到她。也不管她是不是还在洗手,就搂着她的腰从后面抱上去。
镜子里,两个人的身影互相依偎贴着,徐晤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的力量牵扯。
“陈放……有水。”她小声地喊。
“我也要洗手。”陈放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
今天的他异常黏人,连说话都像是在撒娇。
这样反常的陈放,让徐晤无法推开他。
她往陈放的掌心上也挤了一点儿洗手液,抓着他手和自己的一起揉搓。粗细不同颜色不同的手指交缠在一块,又被白色的泡沫包裹,陈放看着看着就有些意动。
略大一些的手掌突然翻过来,包住略小的那一只。陈放低头,呼吸喷洒在徐晤的耳边,沿着她的耳廓啄吻。
“陈放……”
“嗯。”
他只应声,动作却没停下来。
两个人的身体也随呼吸一样变得热烫烫的。
徐晤起初还想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当陈放握着她的手越来越往下移,碰到一个更加坚硬滚烫的东西之后,她的脸开始红了。
连说出口的推拒都抖得不像话。
陈放一边亲她,一边挑开两个人身上的衣物,甚至还记得去打开浴室的灯暖。
狭小的空间突然变得无比明亮,徐晤眯了眯眼,感觉到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光。
还有陈放极力掩饰却依然颤抖的手。
此时此刻,他只想要做些什么,来代替心里的难过。
无力的,痛苦的,所有一切让我想离开这个世界的,都因为偶然遇到的快乐而生出不舍。
那些欢愉在以它微薄的力量抵挡这世界的所有悲苦。
正如渺小的我一样。
他们在浴室里剥落衣物,分别已久的肉体比之前贴合得更加紧密。喘息被淹没在流水声里,一同淹没的,还有无法启齿的少年心事。
**
稍稍平复了呼吸,徐晤从床上撑起身子,陈放还想贴上来,被她躲开。
“不要了,我好累。”她求饶。
陈放没吭声,嘴唇贴着她的后背亲吻,手也伸到她身前揉捏她的胸乳。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身下蓬勃的欲望,没忍心让她太累。
“我们来聊聊天吧。”
朦胧的气氛里,徐晤突然说。
虽然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但她总觉得,再不说出来就没有机会了。
陈放低低地应了声“嗯”。
徐晤转过身面对他,发现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自己胸前,又扯过被子将身体遮掩住。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勾引你吗?”她斟酌了一下,还是把那个词说了出来。
旖旎的想法骤然散去,陈放皱眉看她。
“你说你喜欢我。”他说。
“那你信了吗?”
“……”
“你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要接受我?”
徐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因为我喜欢你。”她听见陈放说。
脑袋一时发了懵,想要说的话也被他突然的告白堵在嗓子里。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喜欢。
奇怪的感觉占据了她的胸口。
“不是……在之前呢?之前你不喜欢我。”徐晤尽量让自己的心率保持平稳。
“不知道。”陈放说。
他也不能清楚地说明自己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忍受她的靠近,有的事情,像冥冥中注定,他根本无法说出具体缘由。
“那如果,陈放,”她的声音降下去了一些,眼睛也避开他的视线,“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对你抱着不怀好意的目的呢?”
“现在呢?”陈放看着她的眼睛,不答反问,“现在你喜欢我吗?”
“……”徐晤顿了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喜欢的。”
她明白自己不可能对他没有感情。这样的陈放,谁会不喜欢。
陈放倏然笑开,把她抱进怀里。
“这就够了。”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喜欢我就够了。
“可是陈放,”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如果我一开始就是抱有目的地接近你,你也不生气吗?”
“哪怕……哪怕是我骗了你。”
“带着欺骗的喜欢它就不叫喜欢了。”
……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徐晤的身体也因为这短暂的安静而变得僵硬紧张。
“你骗我什么?”陈放问她。
“……”
徐晤一怔,他的问题直白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这要怎么说出口?
我骗你的,是你无法想象的。
你该怎么接受这个真相啊,陈放。
徐晤揪着被角,心里挣扎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开口:“我……”
但突然被陈放打断。
“不论以什么方式存在的喜欢都是喜欢。”
“我喜欢你。”
“也很高兴,你能喜欢这样的我。”
他知道徐晤有秘密,他也有秘密。
有些事情掺杂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根本难以用叁言两语概括。
他能理解的。
因为他也害怕,当徐晤知道他的家庭、他黑暗的生活以后,还会不会喜欢他。
至少徐晤还有勇气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口,而他根本无法对她提起那些充斥着言语侮辱和行为伤害的不堪童年。
他自卑。
“陈放……”
“好疼。”陈放岔开话题,“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徐晤把目光移到他的下颚,认真地看了一眼:“没有啊……很疼吗?”
她凑近,轻轻地朝红肿的伤处吹气。
“突然不疼了。”陈放唇角勾起,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好困,今晚你可以不回家吗?”他身体放松,开玩笑地问。
但他没想到徐晤沉默之后说了一句“可以”。
“可以的。”徐晤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受伤的小孩应该需要有人陪伴。
“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
今晚的陈放让她心疼。
听见她的回答,陈放的眼睛在灯光下变得亮晶晶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想要做更多的事情。
“陈放,”徐晤主动抱住他的腰,“对不起。”
他动作慢下来。
“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了,也不要让自己难过。”
“你很好,陈放。你要有自己的快乐人生。”
“不依靠任何人,你可以给你自己的人生。”
徐晤不知道陈放听进去了多少,但是所有道歉、所有鼓励她都想对他说完。
她也知道这很自私,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填补自己心里的那一点愧疚感。
但她希望陈放能够好好的,恨她也好讨厌她也罢,他都能好好的。
陈放的额头贴着她,从她的第一声道歉开始。
“可是我想我以后的人生能和你一起。”
不然日子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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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途 48声声
有些事情,如果第一次没有说出来,之后似乎就再也无法说出口。
而谎言永远不会消失,只会像雪团越滚越大,随着日子的推进压在心头。
徐晤明白这个道理,但勇气最盛的那一晚她因为心疼而选择了沉默,之后只能次次沉默。
新年新岁,寒霜遮住旧一年的烟火,因为外公的离去,徐家的新年比往年清冷了一点,但又无比和平。
因为徐盛林的“回归”。
至少叶菁是这么以为的,只不过丈夫又将她的美梦破碎在元宵这一天。
陈南找寻多日都不见的秦郁,却在正月十五这一天出现在徐晤家里。电视机里的晚会声嘈杂喧闹,依然挡不了屋里母女俩擂鼓喧天的心跳声。
这注定,是一个淋满鲜血的元宵节。
徐晤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惊慌失措的父亲、歇斯底里的母亲,还有一个已然疯魔的女人,身体里那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另一种力量主导了她的身体——颤抖、飘摇、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开始破碎。
“你怎么来了!”这是爸爸。
“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这是妈妈。
“徐盛林,你当初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是想反悔吗!”这是那个女人。
小小的屋子成了叁个人的舞台,徐晤是这场戏唯一的观众。
只不过演得实在糟糕,观众已经开始崩溃。
**
【元宵快乐,晤晤。】
陈放移动手指,在屏幕上打下这几个字。
发送。
无人回应。
【现在可以出来吗?】
【我买了烟花,等会我们去河边放。】
早上徐晤说好了要陪陈放一起过元宵,陈放从她答应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期待。
虽然今年连秦郁也不陪他过年了,但好在,元宵夜的灯火有人说要和他一起看。
烟火的热度总好过冷冰冰的饭菜。
等了一个小时,徐晤还是没有回复,陈放想了想,拿上早就买好的烟花出了门。他们本来是约在河边见面,就在徐晤家小区后门。
或许抬头,还能看见她家的窗户。
陈放坐在河边,听着街上时不时传来的鞭炮声,年节的气息让他眉眼不自觉放软,忍不住抬头往沿街的居民楼看去。
他一眼就能找到徐晤的房间是哪一扇窗户。
徐晤在家里吗?她是在忙吗?还是在和爸爸妈妈一起过节?
陈放一边等一边猜想。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岸边的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穿着新衣的小朋友被爸爸妈妈带着出来玩耍,星星一样的眼睛藏在燃烧的仙女棒后面,和焰火一样闪闪发光。
没有烦恼,单纯快乐。
陈放看着看着就晃了神,难想起自己的童年。
好像也有过这样快乐的时光……吧?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和徐晤的聊天界面还停在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上。他终于从长椅上站起来,一边往身后的小区里走,一边给徐晤打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但是没听见徐晤说话,听筒里只传来了嘈杂的背景声。
似乎是电视里在演小品,声音尖锐,混着外头的鞭炮声,陈放听不真切。
“晤晤?”
“嗯。”
“你……现在能出来吗?”
徐晤看着房门外惨淡的景象,浑身脱力倚着墙坐在地上。
“我……不能出去了。”
“……是有事吗?”声音突然低下去。
“嗯。”
“那……好吧,元宵快乐。”
“……”
那边突然没了声,陈放以为她在忙,正要挂电话,忽然又听见她喊了自己的名字。
“陈放,”声音里夹着血,“对不起。”
“……没关系。”他还以为她道歉是因为这一次的失约,心里又生起一点小小的希冀,“那明天,明天你能出来吗?”
背景声好像更加混乱了,混着女人的嘶吼,陈放不禁有些诧异——是哪个小品会编排得这么激烈?
“明天……”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玻璃的破碎声打断。
陈放脚步一顿。
“晤晤?”
徐晤却根本听不见了。
手机被她握在身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让她从地上站起来,快速地跑向门外。
客厅里,她妈妈被那个女人拽着头发厮打。
“杀了她!”
脑海里有人在说话。
“那是陈放的妈妈!”
另一个声音说。
陈放……陈放……
我总算要因为欺骗你而付出代价。
这生活如她最初所想,变得比过去的一年还要混乱污浊。飞舞的碗碟、裹着芝麻馅的汤圆……一切一切,都离开了它们该在的方位。
哪里飞来一盏瓷碟,脑袋又被什么碰撞。
眼前蒙了血,来自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束光亮终于熄灭。
**
陈放在听见徐晤突然的哭喊时就加快了脚步往她家里跑,电话还没有挂断,他听见了那头短暂沉默后爆发的哭声。
他听清了,那不是小品,那是她妈妈在哭。
可是为什么,他又听见了另一个女人的咒骂。
声音还那么熟悉。
少年的疑问随着脚下越来越高的楼层一起增长。
直到打开那扇未被关紧的门——他突然明白了一切真相,又不敢确定。
他看见了什么?
他消失多日的妈妈、那个总是出入他家的男人、倒在地上的徐晤、还有抱着她崩溃大哭的陌生女人。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
为什么,徐晤的额头会不断地流出血?
陈放僵硬地走进去,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妈,目光直直盯着徐晤。
屋里的各种声音也因为他的到来戛然而止。
除了一个母亲的啜泣。
“你是谁!”
叶菁抱着徐晤,像母狼抱着自己受伤的幼崽,一切靠近者都被她防备在外。
陈放僵硬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触摸徐晤的额头,但那一处伤口被叶菁的手捂着,他根本无法碰触。
【晤晤……】
他张嘴想喊,却没有勇气。
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阿放……你怎么在这……”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女人此刻终于慌了神,因为被儿子撞破了自己掩藏起来的秘密。
陈放一直以为,徐伯伯是个单身的男人。
他不知道,他的父母不仅是各自出轨,还插足了别人的家庭。
更不知道,徐晤竟然是“徐伯伯”的女儿。
怪不得……
一切他曾不解的,现在全都被残酷地揭开。
残酷到,根本不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
朦胧里,好像听见了一点动静。有人在喊陈放吗?他来了吗?
【陈放……】
徐晤力地睁开眼,终于在一片猩红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真的来了。
他怎么能来。
“还敢带人过来?徐盛林,你女儿都被她打成这样了,你是不是男人!”
徐晤听见了妈妈的声音。
不是的——
陈放和他妈不一样。
“陈放……”
干涩的嘴唇上下翕动,力地喊他的名字。
陈放的手动了动,想回应她,但喉咙里还是无法发出声音。
“对不起……”徐晤躲进妈妈的怀里。
她好累,累到眼睛都睁不开,也有好多好多话想对陈放说,但最后能说出口的,竟然只剩下这叁个字。
可是陈放明白了,周围的叁个成年人也明白了。
他们的脸色和屋外盛放的烟花一样。
砰——
是谁在说:
新年快乐。
失途 49玻璃碎片
救护车来了又走,徐盛林和叶菁带着受伤的女儿匆匆忙跑出了家,上担架前,徐晤力睁开眼睛看了陈放一眼。
头上的血混着泪,从她脸上滴下来。陈放也盯着她看,深色的瞳孔在一片血色中飘摇破碎。
秦郁不肯罢休,还在后头喊,一点都不为自己伤害了一个孩子而羞愧。
“够了!”
陈放捏着拳,愤怒地朝她喊。
秦郁吓了一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暴怒的陈放。
“还不嫌丢人吗!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一点都没醒悟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害了我还不够,还要去伤害别人!”
“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不能放过别人的家庭!”
陈放眼睛赤红,每一个词句从嘴里说出来都像携卷着刀刃,割伤自己,也割伤对方。
他看见了母亲的可怜可恨,更看见了自己的可悲。
一切都是骗人的。
没有人真心爱你。
秦郁还愣着,被愤怒的陈放扯出了这个凌乱的家。
不要把别人的家当成是自己的,也不要抢夺别人的爱。
会遭报应的。
他把秦郁拉出门之后再也不管她,不管她正月里去了哪里,不管她和谁过年。
反正,陈南和秦郁也没把他当作儿子。
他甩身离开,这还是头一次,他丢下了自己的母亲。
而不是被他们丢下。
他想,他的十八年人生,已经足够用来还他们的生养之恩了。
至于童年的温暖、和乐的家庭……一切一切都像另一场美梦,但是人应该活在现实里。
生活不是结局圆满的童话。
**
徐晤睁眼时,徐盛林和叶菁就陪在病房里,她第一眼看见的是爸爸,下意识地把头撇开。
“妈妈。”她对着叶菁喊。
“醒了?”叶菁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喊医生过来!”
徐晤的眼里又流出泪,再次喊她:“妈妈。”
“好痛。”
叶菁的脚步顿住,回头时同样是满眼泪水。
“没事了,玻璃渣都取出来了,没事了没事了……”她语气很急,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徐晤眨眨眼,没相信妈妈的话。
真的取出来了吗?那为什么还是这么疼呢?一定是有哪块玻璃碎片落进了皮肉深处没能被发现,深深地扎在她的血肉上。
疼到丧失了生存的信念。
徐盛林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俩对视流泪,眼睛也红了一圈。
但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哭。
“你去把医生喊来。”叶菁对他说,语气比对着徐晤时冷淡许多。
“……”
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家排挤在外,又无力挽回,只能灰溜溜地逃出病房。
等他走后,徐晤才伸出手,要去拉叶菁的手指。
很快被叶菁回握住。
母亲的手掌并不光滑,甚至有些粗砺,像石子一样硌着徐晤的掌心。
但又很温暖。
她攥着妈妈的手,语气微弱:“妈妈,对不起。”
叶菁没说话,只是握着徐晤的手不停流泪。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最该说对不起的人。
如果不是她的执拗,或许她的女儿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看过医生给昏迷中的徐晤换药,少女本该白净的额头变得惨不忍睹,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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