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结因
致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好,徐晤也不例外。
四个人在菜单上勾选了几份寿司和手卷,最后落到饮料那栏,周思思突然说:“这有清酒诶!我还没喝过,不然我们试试?”
周思衍第一个出声反对:“不可以!”
周思思本来就不是真的想喝,只是说说而已,谁想到周思衍的态度太强硬,让她有些不高兴。她立马回道:“为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陈放偷偷出去喝过多少次酒了!”
碍于徐晤和陈放在场,周思衍只能瞪她:“我是你哥,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眼看着两兄妹要吵起来,陈放也不出声,徐晤只能站出来拉着周思思的手说:“明天还要上学呢,咱们今天不喝好不好?”
她的劝解周思思听进去了,但还是朝自己哥哥做了个鬼脸。
徐晤拍拍她的手背,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酒伤脑,等高考完我们再出去喝个痛快。”
周思思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听见徐晤这么说,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弯弯的,说了声“好”。
她在心里往“高考结束要做的事情”上又添了一条:和徐晤一起喝酒。
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和所有高叁生一样害怕又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两个女生坐在对面窃窃私语,周思衍和陈放点好了饮料和甜品以后把菜单交还给服务生,坐在位置上看着她们。
她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给本就漂亮的样貌添上更艳丽的色。
或许是因为四个人出众的容貌,又或许是因为他们身上青春的气息,周围的客人没忍住朝他们多看了几眼,脸上也被他们感染了笑容。
“年轻真好啊。”有人在边上轻声说。
波子汽水里的小珠子被按下,落进瓶子里与里面的汽水相撞,发出“噗通”的一声响。周思思举着自己的汽水瓶提议让大家干一杯——这个小小的仪式感会让她很开心。
“等高考完,我们再去好好地喝一场,周思衍你不准拦着我!”她因为太高兴,脸颊两边都漫着粉色。
周思衍听后无奈地看她一眼:“好,高考完我才懒得管你。”
徐晤被他们的拌嘴逗得发笑,也说:“那既然要干杯,是不是得说些什么?”
“就成绩进步,考试顺利吧。”周思衍把汽水瓶举到中间,另一只手搂上陈放的肩膀,“阿放,咱们要一起上大学。”
陈放表情一愣,对上周思衍无比认真的眼神。
他默了默,拿汽水瓶和周思衍手中的轻轻碰了碰,说了声“好”。
黑色的世界被玻璃瓶的撞击破出一缕光亮,终日沉如死水的灵魂终于变得生动。因为一群同样年轻而真诚的生命,让他短暂忘却了那些带给他生命也带给他痛苦的人类。
失途 14(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
一行人从寿司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全黑,而是呈现一种薄而神秘的诡谲的蓝色。天空被这样的颜色压得很低,可是一点也没压住少年们的好心情。
但相聚的时光再快乐,也是要分别的。
周思思对这样闲适的氛围恋恋不舍,感慨了一句:“如果不要高考多好啊,我们想玩到几点就玩到几点,爱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周思衍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说:“就剩两百多天了,再坚持一下。”他也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连剩余的天数都记得分明。
周思衍又问徐晤家住哪里,徐晤说在水东路,他有些诧异:“阿放家也住那,这么巧?”他本来是想自己送徐晤回去的,虽然他们都没有提过小巷发生的那件事,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估计没有哪个会轻易忘记。
只是周家恰好在相反的方向,徐晤又与陈放顺路,周思衍不好把自己的关心表现得太刻意。
他有些纠结,叮嘱陈放:“阿放,已经很晚了,你一定要把徐晤送到家门口知道吗?”边说边用眼神示意他,提醒他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陈放倒没表现出抗拒的神情,说了声“知道”。
周思思在转身前想起些什么来,对陈放说:“对了陈放,我上次给你整理出来的英语词组你记得背,那些都是重点。”
“唔。”陈放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听见没,我要抽查的!”
“再说吧。”他举起手挥了挥,转身时侧头看了看徐晤,“走了。”
徐晤正讶于周思思和陈放之间亲昵的语气,又被他一句话打断。她换上笑,对着周家兄妹说:“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路上小心!”周思衍叮嘱道。
他们越走越远,身后依稀还能听见周思思的声音:“周思衍,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就像个老妈子……”
徐晤听着身后的动静,目光却落在眼前少年的背影上,他的白色球衣也被路灯照得暖洋洋的。她缓步跟在他后头,一反常态地保持着沉默。
从前每一次和陈放同行,她都会故意在他身边吵闹,吵到他冷着脸说“徐晤,闭嘴”,她才会稍稍敛一点。和从前相比,今天的她的确是有些过于安静了。
不过徐晤今天的确没什么报复的想法,包括刚才吃寿司的时候,她也没有对陈放做出什么撩拨的事情。不仅是因为周家兄妹在场,更是因为她这些天的好心情。
她在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个和平表象。
夜色渐渐黑得透亮,徐晤的影子也被埋在陈放的影子下。她有些无聊地看着脚下的光影,机械性地跟着他往前走。
两个人又走到了车前巷的巷口,这段路灯光暗淡,影子也渐渐被黑色淹没。
“看路。”在她失神的时候,陈放突然转身捏着她的肩膀把她往边上拉。
下一秒,他们面前飞驰过一辆黑色的电动车。
“瞎了?会不会看路!”骑车的是个中年男人,没有戴头盔,顶着一个谢顶的脑袋转头怒骂他们。
一切发生得太快,徐晤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又晃过一道影子——陈放手里的篮球准确地砸在那个男人油光发亮的脑门上。
接着是车子倒下的声音,落在粗砺的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你再骂一句?”她听见陈放说。
不仅是徐晤,还包括那个被砸的男人,一时间都愣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晤下意识地朝陈放看去。
如果说拒绝吴音的那一次,陈放的态度可以描述为冰冷,那这一次完全称得上是凶恶。徐晤余光往边上瞧了一眼,马上又绷紧了肌肉,因为那个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露出他肥硕油腻的身躯。
“陈放……”她小声喊了一声。
“待着别动。”陈放注意到了,回头看她一眼,暴戾的语气还没有敛,身体却挡在了她前面。
“我操你妈,敢砸老子?”男人气汹汹地冲过来,愤怒到了极点,脸上还透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男人挥舞着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在陈放脸上。但是他的步伐却是踉跄的,和愤怒的脸搭配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陈放在他冲上来前,先快速稳健地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谁找死?”陈放嘲讽地问道。
男人外强中干的身体经他一踹,霎时间像积木一样轰然倒塌,落在巷口的青砖墙上,震得他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刚才在他冲过来的那一瞬间,徐晤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浮动的味道。
是她无比熟悉的,也无比厌恶的恶臭酒味。
酒驾?
她的神色渐冷,默不作声地在边上看着。
这是徐晤第一次见到陈放打架,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碾压。少年的身体比喝醉酒连走路都摇晃的男人稳健了不止一丁半点,他把男人摁在墙边,躲过他的拳头,反手往他肚子上砸了一拳。
陈放在这方面是个老手了,知道打人应该往哪个地方打,不仅能让人痛苦,还不留下痕迹。
幸好车前巷偏僻,此时没有别的人路过看见,但是……徐晤抬头看了一眼监控。这条路自从上一次她出事后就装上了监控。
又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差不多了,才开口喊道:“好了,别打了!”她没叫陈放的名字,怕那个男人清醒后还记得,会来报复他们。
陈放又往他肠胃的位置踹了一脚才停下。
不知道这个男人喝了多少酒,被陈放这么一踹,没有吐血,反而吐出了一堆恶心的消化物。他倒在墙边,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身体躺在一堆污浊物中,浑身散发着臭味。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男人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像只蠕虫一样瘫软。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徐晤皱着眉说。
陈放抿着唇走回她身边,上下看了她一眼。
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明显害怕的神情,更多的是厌恶。这里恶臭的味道她一秒也不想多闻。
陈放的眼睛像夜色一样盯着她,徐晤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不得不又提醒了一句:“走吧。”
陈放这才回目光,说:“你走前面。”
他折身回去,将角落里的篮球捡回来,幸好球滚得远远的,没有沾上那些肮脏的东西。
**
“现在不害怕了?”
走出了巷子,陈放突然问她。
“嗯?”徐晤一时没反应过来,“怕什么?”
陈放没继续说下去。
徐晤斟酌着问道:“是说刚才那个人吗?”她露出一个笑,“有你在,怕什么呢?”
她对于拿爱意做借口这种事越来越得心易手,也越来越像那些满嘴谈爱却害怕被丘比特的箭杀死的成年人。
或许从幼儿期到成熟期的转变就是不断被养育者同化的过程,哪怕他们抵触、他们厌恶,依然无法阻止环境的影响。
“徐晤。”陈放又在叫她的名字,“纸。”他伸出手,手背向上,不是索取,更像是展示。
“什么?”
“给我纸巾。”
徐晤的目光落在他的指节上,那里隐隐有几处深沉的颜色,是血。
估计是刚才打架时弄伤的。
“噢。”她把书包从肩上滑到身前,拉开小口袋的拉链掏出了已经用得所剩不多的餐巾纸。
陈放伸手拿过来,一点都不客气地将最后一张纸巾从塑料包装里抽出来捂在指节上。
徐晤礼貌性问了一句:“还有哪里受伤吗?”
“没有。”
徐晤便了声。
两个人又走到了那条斑马线旁,徐晤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眼睛看向斑马线对面,沿街店铺招牌上的霓虹灯在熠熠发光。她对陈放说:“行了,你快回去吧。”
陈放瞧了她一眼,步子却依然向前。
“陈放?”
“先把你送回家。”他说。
“其实不用的,”徐晤跟上他的脚步,语气急促地拒绝,“我家就在附近,这一块地我熟得很,不用……”
“你怕什么?”话还没说完,陈放突然停下脚步看她,“还是说,你家不住这?之前都是在撒谎?”
当初徐晤为了跟着他,一再向他解释自己就住在附近。
但他也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她的话。
徐晤闭上嘴,沉默地与他对视。
“行,”她耸肩,“你得学会相信别人。”
她把陈放带到了自家小区,陈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确离他家很近。
“喏,我家就在这一栋。”徐晤指着眼前漆黑的楼道对他说,“你不会还要上去看一看吧?”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神态也是,像是对待一个疑神疑鬼的神病患——疑心病也的确是心理疾病的一种。
“但是我妈应该回家了,她要是知道是男生送我回来的估计会怀疑我早恋。”徐晤眉眼弯起,“不过,我们是在早恋吗?你答应了我的追求了吗,陈放?”
黑暗的转角,徐晤一步一步靠近他,踮起脚尖在他耳侧轻轻说道。像从前预谋着接近他的每一次,一不小心,徐晤又开始了她的撩拨,差点忘了前几日才萌生的慈悲心:放过他。
不过他也太讨人厌了,都想着要放过他了,还要上赶着来找事情。
远了香近了臭,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吗?
徐晤垂下眼,敛了嘲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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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途 15
两个人在黑暗的角落里对视,只靠着路灯照进来的一点微光,却都妄想着看清对方的所思所想。
徐晤聪明的地方就在于:真话说一半,再掺进一点假话。真真假假交织在一块儿,连陈放都难以分辨清楚,更别说对她下定论。
可是人类本身就不能用黑白来定义。人类是多面的,是立体的,是善良的,也是虚伪的。所有正面负面甚至相悖的形容词都有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们是混色的,是复杂的,是不能用叁言两语轻易去判断的。
所有颜色都有可能会在人类身体里相撞,就像现在黑暗里突然撞进的一束白光。
白光惊扰了角落里的两个少年,徐晤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将陈放拉进楼梯间,用水泥阶梯藏匿了两人的身影。
她很清楚,叶菁视力不好,回家上楼有用手机的电筒照明的习惯。
她刚才只是吓唬陈放的,不想让他踏足自己的领地。没想到一语成谶,叶菁真的回来了,还是在这个时候。
她抓着陈放的手腕,将他压在旧房子粗砺的墙面上,左手捂着他的嘴巴。
陈放很配合,结合刚才瞥见的那个人影,轻易就猜到了她为什么这么做。
柔软的唇压在她的掌心下,所有神经都因为周围紧张的环境而变得敏感,包括唇上的触感。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小,灯光也越来越暗淡。
徐晤放松身体,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那一幕有点像偷情。虽然心脏刺激得砰砰直跳,但是快感也伴随而生。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把左手放下,右手才从他手腕上松开,马上被他搂着腰换了一个姿势。
被压在墙上的,变成了她。
“你想干嘛?”徐晤小声问他,可是话语里也没听出几分严厉,只是一句单纯的好奇。
陈放没出声,却快速地低下了脑袋。
嘴唇再次被柔软覆盖,不过是以她的嘴唇。所有的怀疑猜测都堵在这个沉默的攻势里。
徐晤愣了一瞬,然后笑开,连身上的陈放都感受到了她的喜悦。
他的吻渐渐加深,静谧的空间里不时响起几声吞咽声,还有越来越沉重的呼吸。
徐晤环抱着他瘦的腰,仰头享受身体和心理的快感——享受快乐不需要找到理由,像吃饭睡觉一样将欲望简单化。
他们没有羞涩,没有委婉,直接地、坦荡地面对了自己的欲望。
这个吻像停不下来似的,陈放终于在此刻发现了原来除了运动,还有能够刺激他多巴胺、让他快乐的事情。只是一时还无法得知这些快乐是因为情欲还是爱欲。
先享受此刻。
他的手心在少女的腰上摩挲,与上一次的触感不同,这些日子她似乎长胖了一点,腰侧也有了一点软肉,松软得像棉花。他没忍住,掌心在她的腩肉上多流连了一会儿。
但是徐晤对腰腹的触碰很敏感。
她知道自己长胖了,回想这些天的食量,体重的反弹在预料之中,哪怕她还抱有一丝侥幸。虽然吃的时候很开心,可是上称之后焦虑感也随之增长,只是没之前那么严重而已。至少,她的体重是为了不错过和爸爸妈妈的每一顿晚餐而增加的。
所以白日里她用衣服将长肉的地方藏得严实,不让人看出来,不让人非议。她简直恨死了那些评价,可又无法自控地陷入那些为畸形审美所制定的标准中。她无力操控他人的言论,只能操控自己的体重,不得不在一次又一次的饥饿中残喘挣扎。
在身体的饥饿中求生存,也是在世俗的眼光中求生存。
当陈放的手移到她腰上时,她身体一颤,几乎是立刻掰开了他的手。
他们的嘴也因此分开。黑暗中陈放只能依稀看见她的脸部轮廓,看不清她的神情。他默了一瞬,低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徐晤却无法对他说出自己的弱点。
不是因为爱美,而是因为害怕。
他没有经历过,不会有这种痛苦感受的。
徐晤推开他,哪怕黑暗掩盖了一切,她还是低下了头。
“没事。”她说,“我要回家了。”
陈放皱起眉。
在徐晤踏上阶梯之前,陈放拽住了她的手臂。
“以后放学我会在巷子口等你。”他说。
徐晤讶异地回头。
她突然反应过来,上一次在巷子口遇见陈放不是偶然,在她走大路的那些天,他是不是一直都会在那等她?
为什么?
徐晤抿了抿唇,还是把这叁个字压下了。
她都要放过他了,现在是他自找的。
“好。”她挤出一个笑,转身的一瞬间笑容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陈放才转身离开。
这片小区靠着珑溪,环境也比他家那一块要干净清新,空气中都是草木河流的味道,还有知了在夏天的尾巴唱最后的哀鸣。
陈放头一次觉得,在这座肮脏的城市里,找一找也能看见乐园。
他沿路返回,明明是刚刚才走过的路,心情却比之前要愉悦许多,连街景也变得顺眼。
依旧是那条斑马线,他耐心地等到警示灯变绿,才和人潮一起走过去。
对面也有人走过来,短短的斑马线像是工厂里的传送带,行人则是物件,躺在传送带上跟着机器轮转。陈放也躺在上面,围观周围的“货物”,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他的世界变了。
只是他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他见过无数次的男人。甚至有一次,他是在秦郁的床上见到他的。
混乱中的男女没有注意到他,直到他将自己卧室的门重重关上,恶心的动静才随之而止。
没过多久,秦郁来敲他的门,领着那个已经将衣服穿上的男人对他说:“阿放,叫徐伯伯。”
……
陈放回眼,也回了所有愉悦心情。
男人走在路边,没有注意到他,但他却注意到了男人是从哪个方向走过来的。
那是他家的位置。
陈放冷着脸,步伐不再那么轻快。
他回到家时恰好看见秦郁站在客厅,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手里还拿着手机。显然,她刚才是在和别人打电话。
陈放没有叫她,抱着自己的篮球径直往房间走,却反而被她喊住了。
“阿放,”秦郁走过来,手放在他僵硬的肩膀上,语气也难得柔和,“妈妈要和你说一件事。”
陈放浑身绷紧,脚像黏在地上。
“我要和你爸离婚了。”
失途 16
徐晤回家时,叶菁正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她说了一声“妈我回来了”就准备回房间。叶菁的手机也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徐晤本来并没有留意这通电话,直到听见叶菁说:“喂?你好,哪位?”
是个陌生电话。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的心在同一时刻被提起,停下了脚步看向自己母亲。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所有陌生来电都暗暗恐惧着。
叶菁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或许是女人的直觉,马上就将这通电话和那个女人联系上了。
“说话!”她的声音沉下来。
“你怎么还不和老徐离婚呢?他都不爱你了,你这样有意思吗?”秦郁在电话那头说。
“你别想了,我们不会离婚的。”叶菁说,“我老公要是想离婚,还轮得到你在这儿朝我施威?是你自己急了吧?”
徐晤很少能听见叶菁这样冷静地说话。或许那个女人是真的急了,这些天徐盛林着家的时间比以往都多,和叶菁也少有争吵,这样的他让那个女人开始慌了手脚吧。但是不管怎样,此时在气势上叶菁已经胜了一局。
徐晤和叶菁对视一眼,不论母女俩平日里有多少争吵,这一刻已经统一了战线。她走到叶菁身边,伸出手,示意叶菁把电话给她。
电话换了个人接,但是那一头还不知情,依然自顾说着:“你要不要脸?”
听见这句话,徐晤竟然难以控制自己脸上生出的笑容,或者说是嘲讽,是面对敌人时的热血沸腾。但她的手却在轻轻颤抖,那是源于害怕。
她的内心和身体呈现两个极端的反差表现。在某些时刻,这种矛盾的情感也的确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是谁不要脸?”她问了一句,“你装什么高尚?”
秦郁没听出她的声音,以为还是叶菁在说话。并且她也想不到,叶菁会让自己的女儿参与这件事。可是这场战役从来就不是两个女人的,而是两个家庭之间的。至少,在徐家是这样。徐晤可以在十四岁那年替互殴的父母写离婚协议,但她决不允许主动权交予这样卑贱的人手里。
就像她可以自我毁灭,但绝不能被敌人打败。
“你不知道吧?我还怀过老徐的孩子。如果没打掉,它现在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秦郁想靠这件事来刺激叶菁,但是叶菁没听见,却的确刺激到了徐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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