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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溪石
沈峤:你们将这些夹饼吃完再走。
侍从失笑:公子说笑了,这本来就是主人送给公子的,我们如何能吃,公子慢用啊
他转身没走几步,得意洋洋的笑容就变成了惊恐。
因为他的手腕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而原本距离他十来步远的沈峤,不知何时已经近在眼前。
侍从满脸痛楚:松手松手
沈峤沉声道:天赐五谷,珍之重之,城外尚且还有许多人吃不上饭,劳烦你们将这些夹饼吃了再走。
侍从既惊又恐且怒:凭什么,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彭城县公可是如今最得陛下宠爱的
沈峤面色淡淡:我不认识什么彭城县公,若不肯吃,你们今日一个也别想走。
似乎有人偏偏不信邪,沈峤才刚说完,一个车夫转身就跑,还未走出三步,整个人蓦地往前扑倒,直接没法动弹了。
沈峤:吃吗
侍从:沈峤,你别后悔,你若敢羞辱我,主人它日必将百倍千倍奉还
沈峤:吃吗
侍从:你不敢啊
他惨叫起来,色厉内荏瞬间化为痛苦,原来是沈峤按住他的手腕,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明明对方手腕也不见骨折受伤,他却已经露出一脸难以忍受的模样,旁人看着都心头一寒。
沈峤:吃吗
他的语气依旧平和,视线却从那侍从转向在场众人。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直视。
此时此刻,侍从哪里还敢嚣张,语气大为转变,抖抖索索道:好教公子知道,主人只让我们送夹饼来,并没有让小人将夹饼都倒出来,是小人,是小人自作主张,还请公子原谅,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人计较
沈峤道:不想我计较,就将夹饼都吃了,否则我若找你们主人算账,你们主人回头难免要将火发到你身上,你自己可想好了。
侍从欲哭无泪,只得趴在地上捡起夹饼吃。
那些夹饼落在地上已经半冷了,入口还混着砂石,而这侍从自打跟了陈恭之后,吃的比一般殷实人家还好,哪里碰过这种连府里狗都不吃的食物,当时咬了一口,眼泪都要跟着下来了,没奈何沈峤还在旁边盯着他看,他只能一口口咽下去,表情跟吞似的。
他见同行其他人还愣愣瞧着自己,不由吼道:还不来帮忙吃
众人心里百般不愿,只因这侍从在主人面前很得用,所以不得不跟着蹲下来捡起夹饼吃。
自打成为天子新宠,彭城县公一时风头无两,连这道观里的观主都有所耳闻,眼见沈峤对这些人毫不客气,都吃惊得合不拢嘴。
小道童扯扯观主的衣角小声道:师父,万一那个什么县公回来算账,我们会不会被连累啊
观主扭过头压低了声音:你闭嘴,没见人家武功厉害着么
沈峤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那些人吃了十几个饼,纷纷哭丧着脸表示自己实在是吃不下了,请沈峤放他们一马。
然而地上起码还有几十个饼,沈峤摇摇头:就算让你们拿回去,你们必然也是回去路上就扔了,一定要在这里吃完,不然就别想走。
侍从战战兢兢:公子,主人还等着小人回去复命呢
沈峤:他等不到你,自然就会再派人过来,到时候不就有人帮你们吃了
侍从再也不敢吭声,开始埋头苦吃。
从傍晚时分吃到夜幕降临,十几个人狼吞虎咽,胡吃海塞,吃到最后都肚皮滚圆,面露土色,沈峤才让他们停下来。
众人如获大赦,差点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互相搀扶,恭恭敬敬过来向沈峤请罪。
沈峤道:回去转告你们主人,我只是路过此处歇脚,并不长住,明日就要走了,你们不必想着要为难观主。
侍从强笑道:沈公子说笑了,我们如何敢呢
其实若非沈峤说破,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的。
沈峤没再说什么,直接放行让他们离开。
见那些煞星走远,观主这才上前叹息:这位郎君,你可是给我们道观惹了不小的麻烦啊,我们往常深居简出,从不惹是生非,如今祸从天降,这是招谁惹谁了
沈峤歉意道:你不必担心,此事本与你们无关,明日我会亲自去找那人说清楚,他们就不会再来找你们了。
观主还有些不高兴:最好是这样罢
沈峤从袖中掏出几个铜钱递给他:给几位添麻烦了,我身上钱也不多,一点心意,算是香油钱,不知够不够
观主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一些,他看了看两个也正瞅着自己的小徒弟,轻咳一声,袍袖一拢,将铜钱卷入手中:勉勉强强罢,夜深寒气重,还请入内歇息罢。
沈峤笑了笑,与他们一道进去。
那两个小道童原还以为有驴肉夹饼可以吃,谁知折腾一遭,饼也没吃着,倒看了一出好戏,观主惦记着得罪人,小道童却兴奋得很,特别是原先懒洋洋招待沈峤的那个道童,此时态度也为之一变,看他的眼神简直都冒着光。
沈郎君,你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吗,那可是彭城县公,天子新近宠臣,听说天子为了他,可是自甘
未竟的话消失在观主一巴掌朝他后脑勺拍过来的疼痛里。
小小年纪,什么话都敢说观主骂道。
道童委委屈屈捂着脑袋,很不服气:那还不是您给我们说的
观主白了他一眼:还不快去做饭呢,你师父我快饿死啦
道童:您不是说过午不食么
观主:平时关起门来清清静静过日子,当然两顿就够了,今天好端端被拖下水,气都气饿了,你自己不吃,就不想想师父吗
道童嘟囔:人家就听过气饱的,没听说生气还能气饿的。
观主作势要打,他赶紧一溜烟闪人:我做饭去
不肖之徒观主没好气,又摸摸另一名道童的脑袋:初一成天胡闹,还是十五你最乖了。
十五羞涩地笑了笑,抬头问沈峤:沈郎君,敝观食材不多,只能随便做点,请您多包涵,您看您想吃面条,还是想吃米饭
观主大惊失色:你个倒霉孩子,刚夸你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那面粉是要留着过年吃的
话刚出口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回头看了沈峤一眼,讪讪闭嘴。
十五笑道:沈郎君是客人嘛,师父平日也常教导我们要知礼的,我去帮师兄的忙了
说罢不等观主回答,也拔腿跑了。
倒霉孩子观主忍不住嘀咕,心道今日真是倒了大霉了,非但吃不上驴肉夹饼,连仅存的那一点面粉都要被搜刮光了。
沈峤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又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笑着递过去:让您破费了,真是过意不去
哎哎我不是这个意思观主终究没有厚着脸皮收下,反是推了回去,他与沈峤离得近,这才发现他眼睛有些古怪,你的眼睛
沈峤:原本就有些旧疾,白天里会好些,到了晚上就看不大清。
观主哦了一声:可惜了
他也没在眼睛的事情上多打转:话说回来,郎君为什么会得罪彭城县公的
沈峤将自己与陈恭相识于寒微,一路同行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观主听至陈恭带穆提婆回去找沈峤,意欲祸水东引,将沈峤举荐给穆提婆时,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声:恩将仇报,厚颜无耻
想想方才发现的一幕,他叹道:沈郎君去找人,自己可要做好准备,那侍从一看就是小人之流,指不定会在陈恭面前加油添醋,让陈恭对你更加不满。
沈峤:多谢观主提醒,有一件事还想请教观主,不知观主近些日子可曾遇见一行人,其中两名老者,余者多为年轻男女,容貌出色,他们也许身穿道袍,也许没有,但应有佩剑。
他先前虽已问过小道童,终究还是有点不死心,想再确认一遍。
观 主想了想,摇摇头:没有,邺城修道之风不盛,僧人寺庙倒是很多,道士嘛,除了我们这座白龙观之外,也没剩下几座道观了,他们想要在道观借宿,十有八九也 会来白龙观,如果没在白龙观,那肯定也不会去其它道观,说不定是换作常服,去客栈借宿了。不过沈郎君,你要找人,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对方要是刻意隐藏行 踪,再过城不入,很容易就会与你错过了,再说了,你能肯定他们的确是这段时间北上的吗
沈峤苦笑:说得是,我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
说话间,灶房那边传来小道童的喊声:师父,沈郎君,开饭啦
观主下意识快走几步,蓦地想起旁边还有个沈峤,赶紧刹住,尴尬笑道:走走,去用饭了
晚饭再简单不过,现成的面粉和水擀作面条,连点油星都没有,更别说放肉片了,干拌的白玉面条撒上点切碎的野菜,再拌上观里自制的酱萝卜,就足以让观主和两个小道童两眼发光了。
观主咽了咽口水,对小徒弟道:先给客人满上。
是,师父。小徒弟也实诚,直接就给沈峤上了满满一碗面条,连着酱萝卜和野菜,堆得尖尖的,看得观主无比肉痛,忍不住连声道:好了好了,再堆客人也吃不完了
沈峤笑着附和:是,少点就行,别太多了
正你推我让,外面寺庙大门又传来敲门声,寂静夜里,竟无比清晰突兀,令人忍不住心头一跳。
两个小道童面面相觑: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客人
该不会是刚刚那拨人回来找麻烦罢
师父,那我们要不要装听不见啊
观主也有点忐忑:要不再等等,兴许敲一阵他就不敲了呢
大徒弟狐疑:不对啊师父,若是他们回来找茬,这会儿怕不直接踹门进来,也得把门给擂翻天了罢,怎么还会这样一直敲,该不会是,是那什么鬼魅罢
观主斥道:少胡说八道,让你学点好罢,非点跑到天桥底下听人讲那些荒诞不经的妖异鬼怪,我倒要去看看,谁三更半夜不让人清静呢
沈峤道:我去罢,你们先吃饭,不用担心。
观主也跟着起来:诶,你眼睛不方便呢
沈峤按住他的肩膀:不打紧,我习惯了,能分辨的,你们借我一盏灯。
小徒弟立时提来一盏灯笼,观主顺势坐下,心道面条都快凉了,嘴上还客气道:那你小心点啊,不行就大声叫救命
沈峤:好,你们先吃。
他提着灯笼就往外走,白龙观很大,依稀还能感受到昔年规模,只是年岁久远,已经破败不堪,如今偌大道观,就剩下三个人在驻守,夜晚时分,在空荡荡的道观间行走,难免令人生出唏嘘之感。
沈峤也以为是陈恭那边又派了人来找麻烦,谁知开了们,外面漆黑一片,毫无喧嚣吵闹之色,唯独一人负手站在那里,身形举止甚为熟悉。
他不必将灯笼特意举高,也能猜出来人的身份,心下讶异,嘴上就不由带了出来:晏宗主
晏无师:怎么,不乐意看见我
月夜下,提着灯笼的沈峤,露出真心欢迎的笑容:当然不是,快请进来,你用了饭没有
晏无师本不欲回答这种寻常无聊的问题,不知怎的,到嘴的话变成了:还没。
沈峤笑道:那正好,快进来罢,观主他们正煮了面条呢
先前他白天里也能看个大概了,但一到夜里,眼神越不好,打着灯笼也看不清楚,加上道观的路又不大熟悉,带人进去的时候,脚下不慎踉跄了一下,整个人险些往前扑倒。
一个能够杀了霍西京,击退段文鸯的武功高手,却被石阶绊倒,说出去怕要让人笑掉大牙。
幸而一只手忽然伸出,正好揽上他的腰,将人托住。
你的脚步有些急,不似你平日。晏无师道。
沈峤抿嘴笑了笑,没说话,只道:面条要凉了,你既还没吃饭,就走快些。
谁知他带着晏无师回到灶房,观主却正好将最后一根面条吸溜进嘴里,摸着滚圆肚皮遗憾道:沈郎君,你来晚了啊,面条已经没了。
沈峤给他们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姓晏。
小徒弟站起来:沈郎君,我给您留了一碗,您可以跟晏郎君分着吃。
观主白了他一眼:就你多事
看见站在沈峤身后的晏无师,观主原本怎么又来了一个,可只留了一碗的话不知不觉又咽了回去,他在晏无师面前险些没法维持观主的威严,甚至开始坐立不安,只得起身丢下一句那你们慢慢吃,就赶紧走开了。
小徒弟从早上端来沈峤方才没吃过的面条,为难地看了看晏无师:只有一碗了。
面条已经有些糊了,这种食物求着晏无师吃,晏无师也未必肯吃。
但对白龙观众人来说,它却是珍藏了好几个月的口粮,他们甚至打算过年再吃,却因沈峤到来而被提前拿出来。
沈峤谢过小道童,对晏无师道:我分些给你
晏无师:不了。
沈峤笑道:面条虽然有些凉了,不过他们的酱萝卜很不错,你不妨尝尝。
他知对方素来爱洁,便先将筷子洗过,再把碗里的酱萝卜和盖在上面,没沾到面条的野菜一一夹出来,放在晏无师面前的碗里,自己就着那一碗又糊又干的面条淋了酱汁开始吃。
晏无师皱眉看着自己面前那半碗野菜和酱萝卜,过了许久,才拿起筷子,勉强尝了一口。
入口滋味其实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难吃。
晏宗主的事情办完了沈峤问。
还没。晏无师只说了一句,人究竟见着了没有,怎么个没办成法,他没多说,沈峤也没再追问。
谁知晏无师话锋一转:你方才看见我来,是不是高兴得很
沈峤微微一怔,点头笑道:是,本以为你我分道扬镳,或许要很久以后才能重逢,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方才我听你向他们介绍,说我是你的朋友晏无师摩挲汤碗的边沿,面上露出玩味神情。
这种汤碗做工十分粗糙,因使用许久,而在上面留下一层厚厚的污垢,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掉。
沈峤:是,出门在外,说朋友总方便些,也不怕他们多问。
晏无师注视他:那你呢,你心底,也将本座当作朋友
沈峤:同师为朋,同志为友,我与晏宗主虽非同师,也非同志,但你救过我的命,彼此渊源不浅,又同路许久,怎么也能称得上一声朋友了罢。
晏无师:你不怕别人说你依附魔君,自甘堕落
沈 峤一笑: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为什么要管别人的想法自下山之后,所见所闻,令我感慨良多,更令我明白,以往我固守山中修道,修的不过是小道,像 晏宗主这样,辅佐周主,若真能统一天下,宇内澄清,百姓不必再流离失所,易子而食,只要有手有脚,就能依靠劳动得到报酬,这样才是真正的大道罢。
晏无师哂道:你也不必往本座头上堆高帽,我与宇文邕二人,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所做之事,只因自己想做,从来非为他人着想。
沈峤:即使心怀恶意,但若能达到善果,也算得道,不是么
晏无师定定看了他片刻,良久方道:这么说,我们算是朋友了
沈峤含笑点头:若晏宗主不嫌弃我高攀的话。
那种奇异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没等沈峤来得及看清楚,晏无师就又恢复漫不经心的慵懒做派:这间道观委实简陋,如何有地方落脚
沈峤笑道: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与我同宿一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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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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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除非晏无师愿意去睡观主他们睡过的屋子,又或者索性离开道观另寻住处,否则也只剩下与沈峤同住一屋的选择了。
好歹沈峤刚刚收拾过,被褥又是观主小徒弟两天前刚晒过的,上面还留着一股阳光曝晒过的味道,十分好闻。
床铺原本是为单人准备的,躺上两个人肯定有些拥挤,但沈峤对他道:你睡罢,我打坐,顺便眯会儿眼就成。
屋子很简陋,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漏入,连带夜风也一并偷偷溜进来,幸而此时天气并不冷,两人又是武功高手,不虞吹风受寒。
沈峤盘膝坐着,腰背挺得很直,青松翠竹一般,因时已入夏,衣裳逐渐单薄,隐隐还能看见下面的腰线。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月上中天,井泛冷波。
晏无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闪电般身出一指,点向他的后心
沈峤沉浸打坐之中,正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但练武之人若非闭关,又是在陌生环境,必然还会分出一缕心神用以警惕身外坏境,以免遭了暗算,可他防的仅仅是外来敌人,却未预料旁边的晏无师还会出手暗算。
虽说那一缕警惕之意令他很快从入定中清醒,但他目前的武功终究比对方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双方又离得太近,待完全反应过来时,后背几处要穴已经被锁住,人也无法动弹了。
晏无师抚上他的脸颊,禁不住轻轻叹息:阿峤,你怎么总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
沈峤蹙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晏无师微微一笑:这该怪你自己,你若不是说出朋友的话,我兴许还要晚一些才会对你动手。本座何许人也,哪里需要一个武功都恢复不了,有门派归不得,人人耻笑的落魄之人来做朋友
沈峤不说话了。
晏无师将他打横抱起,出了屋子,径自往外走。
即使抱着一个人,也不妨碍他步履轻若无物,月下踏叶无痕,长袍广袖迎风鼓起,姿势美妙潇洒之极,若有旁人在此,一定不会相信这样的神仙人物会是人人闻之色变的魔君。
你怎么不问我们要去哪里
沈峤没有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连哑穴也被点了。
晏无师低头看去,对方索性连眼睛也合上了。
他不由笑道: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顺便给你讲一个故事。
既然人还没见到,故事可以先讲。
十 几年前,我刚刚得到朱阳策的时候,内心是不屑一顾的,因为我当时并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武功能胜过凤麟元典,即使我败给祁凤阁,我也只是认为那是练 武之人的问题,而非武功本身的问题,因为日月宗第一代宗主,曾将凤麟元典练到第十重,也就是最后一重,当时不管是道门还是入门,天下没有一个能与之匹 敌,据说他活了一百二十岁,最后突破极致,炼神还虚,尸解而去。
但后来,我翻阅日月宗遗留下来的典籍,发现传说是错的,那个 人虽然活到一百二十岁,却不是因为追求更高境界才尸解,而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因为凤麟元典虽然厉害,却隐藏了一个致命弱点,简单来说,人的身体相当 于一个容器,这个容器会随着内力的增强而重塑,以便适应武功的增长,所以武功越强的人,经脉也就越强。
沈峤依旧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他在倾听。
晏无师:但凤麟元典恰好相反,武功练到越强,它对身体的限制反而越大,当容器无法再适应武功时,人就会爆体而亡。
沈峤终于开口:你说的这个弱点,其实所有武功都有,武道永无止境,但人身体资质本为天生,寿数也有限,只要不停往上练,总有一天都会面临这个困境,我师尊同样也是因为如此才会闭关失败而仙逝。
他如今虽然武功大不如前,眼光却还是在的,讨论起来自然毫无障碍。
晏无师:不错,然而如果他愿意止步,就不会有隐患,而凤麟元典的武功,即使不再练下去,对身体的危害也会越来越大,所以我想到了朱阳策,不同流派的武功如果能结合在一起,最后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沈峤:但你失败了。
晏无师微微一笑:我失败了,是我急于求成,所以为自己埋下走火入魔的隐患。
沈峤忽然皱眉:凤麟元典既有如此缺陷,但浣月宗与其它二宗却几乎人人习练,岂不人人都会遇到这样的困境
晏 无师扑哧一笑,终于停下脚步,将他放了下来:阿峤啊阿峤,你每每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你却反而关心起别人的死活, 放心罢,只有练到一定境界,才会发现这个缺陷,而真能练到像我这样的第九重,放眼江湖已经罕有敌手,就算明知有缺陷,他们也还是舍不得这门武功的。
故事讲完了,你有什么感想
沈峤摇摇头。
晏无师对他的反应似乎有点无趣,正要说什么,半空之中却遥遥传来一个笑声:晏宗主风采依旧,真是想煞我也
声音远远近近,若远若近,好像在天边,又好像在耳畔,沈峤听出声音之中好像还蕴含说不出的魅惑之意,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晏无师冷声道:桑景行,对我用魔音摄心,你是想自取其辱吗
来人哈哈一笑,仿佛缩地成寸,不过几步工夫,就从远处走到跟前。
桑 景行在江湖上的名声要比晏无师不堪许多,但因为他可怕的武功,几乎没有人想与他正面对上,宁愿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几年前,显州一 品狂刀任隐的小女儿因生得玉雪玲珑,无意被桑景行看上,并要求收其为徒,谁都知道桑景行收徒不过是个借口,实际上只是为了给自己不断寻找采补双修的女 子,任隐原本性躁如火的一个汉子,最后却不敢有丝毫反抗,甘愿忍受被世人嘲笑的屈辱,将小女儿交了出去,自己则带着家人退隐江湖,从此不问江湖事。据说他 那个小女儿入了合欢宗没几年,就被桑景行等合欢宗位高权重的男人给玩腻了,之后又丢给徒弟霍西京,霍西京则剥下她的脸皮给自己的木偶娃娃戴上,成为自己的 收藏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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