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局【中短篇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近別
她想着刚才那只眼睛,回答地心不在焉:“那今天我们找个地方过夜吧,我家如何?我丈夫今天不在——”她偏头,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要撒这种谎,“他出差了。”
他提出了让她意外的邀请,“??到我家吧。”
露霭一字一句地玩味:“到你家?”
他虚脱地点着头,“只要妳愿意的话。”
他将钥匙递给她。也不知道他握在手里多久,细长的柄身覆了层温热的薄汗,而前端凹凸的钥齿全在他掌上啮出了红痕。
她接过那把钥匙,滋味复杂。“地址告诉我吧。”露霭咬着下唇,很快看了他一眼,“我先去你家??等你。”
他笑了,“嗯。”
那瞬间,像是有阳光洒落在她身上般的暖。
露霭推开门,脚落在木制地板上,手里转着他的钥匙,还有刚趁他不注意时拔下的名牌。磁扣制的员工名牌,印有那个人的名字,她低头匆匆瞥了一眼——在此之前,这个男人在露霭心中,都只是可有可无的过客。
这下,总算知道他的名字了。余、懊、仑。毫无意义的三个字,重复着在她心里回味,竟然有点甜。
露霭一脚踩在角落边的红框眼镜上,使劲地辗。尖锐的细跟,轻易就将镜片割成无数支离破碎的残缺。
她长长吐了口气,心里头只觉得痛快,彷佛掉在地上的,是某个无关紧要的少女,碎了一地的心。她回座位上,拎起皮包,无视那可能牢牢落在她背后的视线,挺直肩膀走了出去。
她再也不去想,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骂她贱也好,荡妇也罢。
是,她就是——那又怎样?
露霭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香烟和打火机。香烟的品牌她完全不懂,只凭以前模糊的印象选了从前父亲抽的牌子。
她站在遮雨棚下,叼着烟,一下一下玩着打火机,看着它的火点燃、熄灭、点燃,又熄灭。疏冷的烟草味,透过滤嘴在她嘴里慢慢化了开来,说不清是喜欢还是讨厌的味道。
她终究还是将香烟与燃着的火苗触在一起,指缝间卷起了烟。
露霭面无表情地吸了口,缭绕的雾气从她口中吐了出来。啊,久违的滋味,她读书时抽过一阵子,但嫌麻烦(回家前得把烟味彻底弄掉)就没继续了。
她从没真的上瘾过。
但不知怎么地,今天,她的烟瘾却发作了。
那熏人又熟悉的气味,分外让现在的她想哭。结婚后,露霭几乎就和父亲断了联络,她很讨厌那个从不回家的爸爸,但其实,她跟父亲的性格,根本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酷似。
她所讨厌父亲的地方,正是她讨厌自己的地方。
露霭就那样怔怔望着街道车水马龙的景象,直到烟灰落在尾指与无名指间,烫着了她。
这时,有人叫住了她:“妳——”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陌生的脸,讨厌的笑。
“妳是上次在那家咖啡厅被我搭讪的那个女人对吧?”对方擅自靠了过来,“妳也变化太大,我差点认不出妳。”
男子的半张脸笼罩在阴影底下,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啊,也是啦~妳最近应该挺吃不消的吧?原本平淡无味的主妇日常,突然冒出个鲜嫩可口的小鲜肉——”
他猥琐地弹了个响指,“不过,要是我是妳呀,我就会小心一点,不会那么轻易就晕船了。”
“你什么意思?”
露霭冷冷地熄了烟,看也不看他。
“妳想想嘛,像他那种条件大好的年轻帅哥,没事怎么会看上妳这种已婚妇女呢?如果不是为了钱或其他目的——哪可能会那样处心积虑地预谋接近妳呢?”
男子夸张地耸肩,“我说,妳们女人都是白痴吗?妳还真以为自己很夯喔,那天,我可是被那家伙拜托,才会去缠着妳的。”
情色局【中短篇集】 开始不幸的方法(一)
发现丈夫外遇后,露霭直到现在都滴水未进。
因为不想待在那个家、不想见到丈夫,她开车在外头乱晃——却发现自己实在没地方可去,于是她又回到大学时最常厮混的那间咖啡厅。
戴着婚戒的手不停地抖,点餐时,不小心还将找的钱弄在地上,“对?对不起??”她下意识朝地面道了歉,拾起零钱,瑟缩在靠窗的老座位。
母亲说得没错,这世上,不可能总是发生好的事,距离母亲乳癌病逝,也已经五年了,那年露霭大四,隔年她就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丈夫大她4岁,经营贸易进口,优秀、善良、老实。对当时的露霭来说,是无可挑剔的对象,连刻薄的父亲也很满意。没有任何缺点,待她也算体贴。
结果,原来都是谎言。
露霭慢条斯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因为配戴的时间太长,戒指早陷进肉里,冰冷的金属,紧吮着她泛白的指根。
虽然,她早清楚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是,最让露霭无法接受的——是她的丈夫,她挑细选的那个丈夫,到头来,原来也只是只虫冲脑的生物。
露霭几乎可以听见母亲那同情的叹息。
她一口口啜着苦涩的液体,从包包取出打算要读的书,书名戏剧性地讽刺,叫《让人幸福的方法》,是她刚才在书店随手挑的。里头所给的建议,则纯粹是空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幸福需要的不是方法,而是理由。
读到接近尾声的篇章时,一个上班族模样的男子,敲了敲她的桌子,露骨地示好:“请问,我能请妳喝一杯咖啡吗?”
露霭对于这种落单就定会有的搭讪,几乎可以习以为常了,但今天吸引来的等级,感觉却是格外的差。或许,是她刚沉浸在自艾自怜里,散发出好欺的氛围了吧?
她毫不掩饰排斥的意思,拿起包包,起身,“不必,我要走了。”
那人却死缠烂打地跟上来,“小姐,妳失恋了吧?真巧~难道是命运?要不就干脆凑成一??哎唷!”猥琐的家伙突然惨叫了声,整个人结结实实地仆在地上。
一道平静、稳重的年轻嗓音,在露霭耳边响起:“没事吧?”
她错愕地抬起头。站在她身边的年轻店员,个子很高,系着围裙,露出衬衫领口,有张清秀的娃娃脸。那双笔直望向自己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烁亮。
“喂,你该关心的是我吧?”搭讪男忿忿地爬起来,也不管整间店的视线全集中在身上,大声呛道:“脚伸那么长,是故意的吗?”
貌似是店长的中年大叔,忙出现来打圆场。场面十分难堪,露霭正打算离开现场时,手腕却被那男孩子给抓住了。
她疑惑地转过头,见他脸颊染着红晕,错开了与她交会的视线,“那个,我??就快要下班了。”
“所以?”露霭不明所以。
那人头低得更低,“妳很久没来这里了。”
她仍一头雾水,甚至开始不耐烦,“我们认识吗?”
他那双眼睛里的光,顷刻黯淡,但除了“我有东西要给妳”的坚持外,他并没再多作其它解释。
露霭只得重新点了杯咖啡,在门口的高脚座位上坐下。能感受到自吧台边的咖啡机后方,频频投射来那确认、窥探似的目光。虽想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烦躁。她抬头瞪着时钟,下定决心只等到时针停在五的那一秒为止。
但他并没有让她等到那时候。
五分钟不到,那小伙子已气喘吁吁来到她面前。露霭咬着纸吸管,“要给我什么?”
他默默将东西递到她面前。牛皮纸袋上印着连锁书店的名字,里头是一本书,日本作家的纯爱小说。露霭翻了翻,她早就不看这作者的书了,不切实际。“这你的?”
他小心翼翼的,满是失望,“妳已经不记得了?”
她最讨厌这种钓鱼式的问话方式,恶劣地摊开手,“记得啊,结局是女主早就死了,是男主一辈子守着与她的回忆活着,对不对?”
他摇头,哑着嗓音解释着:“以前妳帮过我??”
有关两人相遇的经过,露霭完全像第一次听说——他没带钱包,排在后面的她,替他解了围。他支吾比划着,彷佛回到那一天,脸上闪着殷切的光采,“这本小说,是那天妳借我的??”
看他眼底的热切,让露霭不自觉涌起一股把它浇熄的恶意。
原来,人一旦不幸,就会有想拖别人下水。
“哦,所以你为了还给我,还刻意在这里打工?”她阖上书,露出愉快的笑容,“你这样挺像跟踪狂的,有点可怕欸。”
语罢,她没什么留恋地站了起来。
“请??等一下。”他跟着站起来,惊惶而羞愧地,“我??我一直在等妳,想跟妳道谢,如果有我能为妳做的——”
露霭也不知道自己是疯了还是怎样,竟就这样脱口而出:“那么,你能跟我做爱吗?”
他茫然地望着她,“咦?”
欺负这种人,一点也不痛快,露霭焦躁地扭过头,挤出一抹笑,“我开玩笑的。”
“所以,妳想利用我,来报复妳老公?”
因为是半开放式的咖啡厅空间,她听不是很清楚。
露霭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年轻的陌生人抬起头,难以解读的情绪,在他眼中慢慢发酵开来。有那么一瞬间,露霭感觉他似乎在笑,但定眼细看,却依旧还是那副懦弱、好欺的可怜德性。他垂下目光,耳根都红透了,“??好。”
让人,始料未及的答案。
情色局【中短篇集】 开始不幸的方法(二)
于是,从他答应的那一瞬间起,所有的一切,全都失控了。
他随她上车,两人整趟默然无语,露霭把车开进宾馆的停车场入口。
泊车的见是女人从驾驶座下来,似乎有些惊讶,闪避着视线接过露霭的车钥匙。
这间老宾馆当年就在露霭大学回家的路上,以前路过,她总会多看一眼——架设在顶楼上,刺目的霓虹看板,赤裸地写着hotel大字。入口旁的室内停车场里,每台车用木板遮住车牌。
露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这种地方。
斑驳的装潢、昏暗的灯光,些许陈腐的霉味。别说情趣了,根本让人胃口尽失,可那人却乖巧地跟着她走,看不出任何不满。
“总之,先去洗澡吧。”打开房间门后,露霭有点自我厌恶地笑出声来,“我先好了。”
洗好澡出来时,他仍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窗外招牌上的霓虹灯,将那他的脸,啃得影影绰绰。
“还以为你会逃走呢。”
露霭耸肩,“换你了。”她打开小冰箱,往里头探了眼,嫌恶地关上。
男人温吞地起身,朝浴室走去,错身而过时,眼睛完全不敢看她。
露霭沿着床边坐下。她现在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就算,再怎么意气用事——事到临头,仍是会感到呼吸困难似的紧张。她刚在浴室挣扎许久,最终仍是将内衣裤穿回身上。
某台重播的综艺节目里,现早过气的艺人,正不厌其烦地拿女人开黄腔,她麻木地转着电视频道,耳里只听见门后传来的流水声。
眼皮越来越沈,渐渐打起瞌睡。
半梦半醒间,她余光瞄到身旁好像有什么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却被不声不响站在床边的他吓了一大跳,“啊!”她下意识护住了胸,浴巾松开,“你,在那边是要吓——”
已经到嘴边的质问,又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僵在那里,没有辩解。彷佛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地,等着要受罚。毛巾挂在脖子上,身上穿着内裤,双手极不自然地掩着腿间。刚淋浴后的头发还残留着湿气,啪,一滴水珠从他的发梢上掉下,落在他颈窝,湿漉漉地滑了下来。
露霭没什么想法地,伸舌舔掉那冰凉,接着,食髓知味地吻上了他的胸膛,轻轻啜着。
含住他平坦的乳尖,慢慢吸吮,像在尝一颗糖般吃得津津有味,瞄到他生理已有了反应,她才抬起头,说得含糊又挑衅:“你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
他的呼吸紧促紊乱,眉头深锁,吃力地摇了摇头,显然不愿意谈起那些事。在前戏谈起初体验,完全就是故意在找碴,但坏心眼的她,就是想害他扫兴。
露霭觑着他阴沈的脸色,自顾自说着:“我呢,只觉得好热、好痛、好重——”
她还打算继续说下去,便被那人一把按住肩,粗鲁地压上床。堵住她的嘴,急切、笨拙地开始亲吻。肢体交缠,有力的双臂,箍得她好疼,“喂你??放开我??”
唾液搅和在一起,暧昧地牵连成丝。犹如要证明什么,取代什么般,他牢牢地架住她的双手,无声的唇往下移动,颈子、锁骨——细密又黏人地吻上她的肌肤,并循着路来到她胸前,顺势含住,囫囵地吞吐着。
“嗯??”露霭仰起脸,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愉悦的颤抖,为他突然的主动,感到嗜血的满意。于是,她捧起自己丰满的胸,凑到他面前,在男人赤裸的膛上挑逗地磨蹭着,“也摸摸这里?”
他立刻听话地握住另一边的胸,在掌心搓揉着。一阵酥麻自尖处窜往心脏,“嗯啊??对,就是这样。”
露霭咬着下唇笑了。一边湿润的痒,一边则是温暖的蠕动,两边同时传来略带差异,但同样愉悦的快感。她迎合著他的动作,扭着腰,张口便是一吻,落在他额上,“真是好孩子。”
他露出些许不高兴的表情,在她眼里却像是闹别扭般,可爱极了,“不要这样叫我。”
“这里,唔,也是好孩子啊。”露霭将手放在他早已撑得变形的四角裤上,噙着一抹狡猾的笑意,轻浮地扫过,故作感叹,“已经硬硬的呢?”
他赌气不说话了,别过脸,身体却诚实地因为涨起的情欲而轻轻发抖。她好笑地望着他,果然还是生手啊,居然会介意这种没意义的捉弄,“好啦,乖。别生气了。”
露霭引着他的手,朝自己腿间探去,“这里,摸摸看,也已经湿了。”
她从没在丈夫面前说过这般淫荡的话。
或许是情境使然,让她不自觉更加投入这种不对等的扮演之中。露霭一直以为自己寡欲,但偷情,似乎能诱发出人性潜伏的邪恶,她确实因为这种悖德的游戏而兴奋起来,“呃??”
男人没吭声,手指却顺着那贴身布料挪动了几分,弓起的关节,顶住她染湿而塌陷的线痕。只听见他的气息益发粗重,抬起头,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泫然欲泣地望向她,静静等着她的下一个指令。
露霭耐心地、哄诱似的,抚上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喃:“你说,现在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他定定望向她,有那么一瞬间,在他的眼中,忽明忽暗地闪烁过了什么。
头倒在柔软的羽绒枕上,她扭摆着腰,两人交缠在一起,“唔嗯??”
男人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不,或许形容成是正被喂食的豹子,更为恰当也说不定——他搂着露霭,执迷而饥渴地亲吻着她。
身下传来褪下衣物的裂帛声响。先脱下她的,接着是他的,再无隔阂后,两人终于坦诚面对彼此,顺从于肉欲滚烫的渴望,开始爱抚对方的身体,窥探被触发的反应。
她渐渐沈溺于其中。一点一滴,解开作为“成年人”、“理性”、“社会化”的层层束缚,遵循动物求偶的模式,原始、纯粹而直接,嗅闻气味、试探碰触,坦露脆弱,退化为最低等的层次,屈就于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
情色局【中短篇集】 开始不幸的方法(三)
前戏比预期得还久。他似乎对她的身体异常感兴趣,浑身上下的肌肤,全被他贪得无餍地吻过、舔过、摸过。露霭不耐地推开他,“该进行下一步骤了吧?”
她坐起身,往床头柜翻找。既然是来办这种事的地方,一定会有那个东西才对,这样笃信着,却什么也没找到,她烦躁地呿了声,“搞什么——”
男人适时地伸出手,越过她,在枕头旁并置的两个面纸盒中,取出其中一个方形包装。露霭眨了眨眼,毕竟是她邀他来的,她不愿暴露自己对于这种场合的无知,干笑了两声:“哦,这家是放在这里啊。”
他没回答,以略为发抖的指尖,扶着硬挺的性器套上避孕套,才转过身来。
露霭从容地笑了,将自己的腿间朝他张开。
他伸出手,拨开她那湿漉得一蹋糊涂的私处,来回扒弄,沾了满指的滑腻。
露霭吃力地乔了下腰,咬住下唇,屏息望着他进入自己的体内。男人扶住她的肩,将自己腿间的硬挺,缓慢地沈了进来。
很痛。
痛到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腿间被用力地扯弄开,下体只觉得充实得过份。饱胀的异物感,自接连之处,传来阵阵尚未适应的撕裂痛,露霭只能拚命深呼吸,不让自己将吃痛的呻吟脱口而出。凭藉成年人的忍痛力,她仍旧拚命装出相对成熟的冷静。他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嘴里道歉,却也没要从她身上撤退的意思。
又酸又麻,越演越烈。那昂然的硬物,就这样扎扎实实地,没入她的体内。咕滋的秽亵水声,像唾液含在嘴里的吞咽声,自两人的交合处传来。
他缓慢地往后退。埋在她体内的硬物随之抽离,刮过层层敏感的内壁,拧出湿意,淌落在她腿间。露霭诧异自己的湿,正低头要看,压在身上的那人,便不留半分空隙地冲撞而进——力道之强硬,害得她顿时抓不住重心,整个人栽进床里,发出一声呜耶:“啊??”
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
腰规律地挺动着,维持一致偏慢的速度,次次重重地进出。
露霭的膝盖往两旁,扳弯成让人一览无疑的姿势,膝窝夹着他的手。
作梦也没想过,自己会被丈夫以外的男人,摆出这样屈辱的姿势。擦枪走火般,疼痛逐渐被放大的快意取代,她不由自主地摇起腰,呼应他的律动般,发出呻吟:“哈啊??啊??”
原来,偷情,就像在玩火,欲火一旦于体内被点燃,便是一发不可拾。
露霭在享受这些快感的同时,仍旧或多或少地感受到罪恶感。
她承认,最初答应嫁给那个男人,是因为渴求安定,更希望能早日摆脱那个家。
她记得,新婚那夜,她躺在床上,懵懂而迷惘。
一方面为自己嫁给如此优秀的丈夫感到得意,另一方面,却也莫名强烈地感伤,就像毕业典礼才有的,那种怅然。
婚姻带给露霭安全感,但其实她从没谈过像样的恋爱。高中时,露霭曾跟一个别校社团学长走得很近,结果被父亲偷翻日记发现,跑到学校大闹,学长自此再也没联络过。她害怕事情重演,始终跟异性保持距离。
没经历恋爱,就走入婚姻,是她的遗憾。婚后的平淡,那份缺口,越演越大,金钱、珠宝都无法填补,她只能忍耐,她怪自己不知足,逼自己要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
这些积累下来的情绪,都在发现丈夫外遇事实的时候,彻底崩溃——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忍耐?
“呜嗯??啊??”
昏暗老旧的房里,床单吱呀地悲鸣着,耳边盘旋着那令人脸红的淫靡声响,以及她捂在掌里的喘息。“哈啊??不?要??”失了魂的她,只能摇头重复。胸口的丰满,晃得如果冻般汹涌,蜷曲的脚趾,在床单上划出道道刮痕,一波一波孟浪朝她袭来,电流般的欢愉,失控地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出轨,最开始,是想报复丈夫的背叛。
但同时,当她像这样,跟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上床时,陌生的刺激,让露霭睽违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每次的撞击都又快又深,已经被刺激到无以复加而变得贪婪的感官,叫她意乱情迷,却也发自内心地害怕起来,太多太烈的快感,感觉会让人坏掉一样。
她在猛烈的摇晃中,苦苦哀求,推他,“唔??你慢一?啊?慢点??”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压在床头边。“喜欢吗?”
露霭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可那低沉、穿插气声的嗓音,宛如通了电流,麻麻酥酥地在她肌肤上窜过,直击心脏,惹得她下腹紧缩,释出更多清液,奔腾蜿蜒,沿着她蜜白的大腿渗下一片水光。
压在身上的人低笑,抚去女人濡湿的浏海,捧起她的脸,涎腻地亲吻着,“露霭,妳喜欢吗?”
那语气,若能忽略下方不连断的硬刃,听在耳里,竟是柔情蜜意。又甜又稠,露霭睁开迷濛的眼睛,“嗯???”
“我也好喜欢妳。”男人靠在她耳边,声嘶力竭地喘着,“喜欢,最喜欢了,那时候??”
他将手指放入她口中,执拗地搅着那湿热而绵密的口腔壁中。反反覆覆,逗引她的舌尖,模仿身下惯性的媾和,来回地戳引,带出的唾液,拉成银色的丝线,断开,顺着唇角缓缓淌落。
露霭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早丧失思考的余力。
唯一明确的,只有快感。他的手,把玩着她的胸,在她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瘀青。露霭被他架在身下,如同砧板上的鱼般翻跳着,在临近顶峰的边缘徘徊、挣扎,既陶醉又痛苦,只记得他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喜欢。
男人把脸埋在她耳边,痛苦地,哀求似的,呢喃着只有彼此听见的动情话语:“露霭,我们??我们一起??”
溺水般的双手,朝向天花板挥舞、挣扎、落下。
“啊?呃嗯??求??求你慢一??”
为了不让自己就这样沈下,露霭攀住他的颈,无力的双腿被他张得更开,缠在他腰上,任着他次次深入。欲滴的唇肉,往外掀起,稠密的微血管早都扩张地充血、胀红,幽径被粗暴地辗压着来回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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