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局【中短篇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近別
她的手脚是冷的,心却和火烧一样的热,不顾一切的热。露霭不自觉环住他的脖子,热切回应他的亲吻。从未主动深入他口中的舌,此刻却以侵略的攻势强取着。
好渴,全身都在叫嚣着空虚。
她需要更多,去缓解体内永无止尽的渴,“唔??”她吸着他的上唇,流连地,贪婪地,他的口腔壁是那样光滑湿热,一口口嘬着他最脆弱的器官,彷佛如此,便能完全占有这个年轻男人的全部——“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她捧起他的脸,气息紊乱,目光迷离,却还是急于去确认。
明明如此扭曲,明明自己是如此一次次恶意地伤着他,凝视着他的双眼时,她竟有些良心不安了起来,“我根本是在利用你也??没关系吗?”
“无所谓喔。”小宠物以幽幽的目光望向她,笑了。他的唇,全被她的口红弄得一蹋糊涂,看起来,就像给人取笑的小丑,“就算妳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他轻咬着晃动的耳饰,撒娇地靠在她耳廓边呢喃:“我??只要妳永远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
露霭悬在半空的心,突然就踏实了。
她慢慢地抚过他的唇,蹭掉那些多余的红。“差点忘了,你说过,这里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呢。”她一步步往前,逼他后退,直到撞到身后的门,门扉紧紧合上,让两人再也无路可退。
如果那时候,他们的故事能更早开始的话,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只能,用这种方式证明爱情的关系。
“居然想在初次见面的地方做这档事,”露霭将门闩扣上,反锁住门。“你呀,可真是个坏孩子。”
虽是她主动勾引的,但没想到他总是这么轻易就能上钩。
倚在大理石洗手台边,露霭的裙子被撩起,腿缠在他腰上,大掌毫无犹疑地直探而入,抵达温暖的巢穴。隔着单薄的布料,几经拨撩,便立刻引出横流的春潮。禁不住被这样采夺,她夹紧了双腿,他却熟稔地沿着那湿润,颀长的指节摸索进合拢的肉丘中,轻柔地揉转,沾染更多莹液,把她体内搅得一蹋糊涂。
“啊??你,唔,就是那里,”露霭叹息,让他的额头,枕在自己肩上,指尖刷地滑过他颈后的细发,“究竟是谁把你给教坏了呢?嗯?”
腿间的手指来回地抽动着,将细密的缝,扩张成足以容纳的圆弧。黏腻的水声,淫靡地流淌在密室中,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的躁动。露霭被他转过身,面向大片的镜子,双手撑在台上,抬起了腰。她看着镜里的自己,双颊酡红,每个毛细孔都在骚动地期待着——
她听见拉链解开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被拉扯、撕裂、捅入,“呜——”从喉咙深处溢出拉长的气音,饱胀的异物感,伴随丝丝麻麻的裂痛,强行占据下半身全部的的知觉。
越深,那空虚便越发猛烈,像致命的毒药,一滴注入,便能蔓延出失控的狂喜幻觉。露霭闭上眼,舔着嘴角,如同在细细品味那渗入体内,令人上瘾的滋味。
“哈啊??嗯??”两人在交错的喘息中渐渐交融为一体。
暴露在空气中的炙热,状似无意地蹭着她臀被掰开的内折。进得不深,每一次顶弄,都是重重地撞进。露霭多少介意是在公共场合,紧咬住唇,“你??给我轻一点??”
他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当她全身因兴奋而颤栗时,他俯下身,暖洋洋的气息,擦过耳边:“现在,谁更像狗?”
露霭闻声,睁开迷濛的双眼,看见镜子里纵情的二人身影,虽乍看上半身全是正襟危坐,背里却是一片龌龊不堪。她趴着,翘高双臀,承受着摆荡的快感,一脸的欲求不满,她甚至可以给自己一个形容词:淫荡。
她抚摸自己的唇,嫣然一笑,“我们,不就是别人眼中的狗男女吗?”
露霭一改被动地等,只手扶稳洗手台,另只手则引着他放在自己骨盆边,主动让腰只前后挪动,圆挺的臀瓣随之迎合,接连撞击出饱满的阵阵鼓浪。
“除了??我这种不要脸的『阿姨』,年纪小的女孩子哪能这样满足你?”谁都听得出来,她对刚才两个高中生喊她是阿姨,仍是心有芥蒂。
“露霭,妳今天特别好看,”他的手从裙底伸了进来,隔着蕾丝内衣捧玩她丰满的胸,“妳的发型,让我想起从前的妳——”语未落,他便取代了她的节奏,入得比刚才更深更狠,速度逐渐加快,露霭的膝窝都软了,得任着他扶才不致于摔落。
在激烈的互取中,他将她抱上洗手台,双腿交扣在他腰上,更完整、深入地占有她,两人的唇,则馋涎地在颈上、脸上找寻能够啃噬的留白,牵出透明的丝线。她搂住他的颈子,随着每次一顶入,就像要把她体内的全部全搜刮一空的力道摆动着,“唔,太深了?啊??”
“喜欢?喜欢妳??”男人沉迷地闭上双眼,发出的粗喘,是那样的蛊惑人心。
露霭任由男人摆弄着自己的身体。她似乎也醉了,接纳他一切的同时,被搞得乱七八糟不只身体,脑子也是,渐渐丧失理智。
咿——
她恍惚着,听见外头有动静,往后瞧,门闩正巧挡住了从外推入的力道,却还是走漏进狭小的缝隙——那只藏在门后窥望的眼睛,就这样不偏不倚地,与露霭的视线对上了。
外头有人。
情色局【中短篇集】 谎言女友(一)
这不是说谎,安旖真心认为,她的小男友,是世界上最最可爱的了。
年轻的皮肤光滑有弹性,完全不需要装腔作势的穿着。稍微有点青涩、土气的行为,也因为还是个学生,所以可以理所当然地被包容。
尤其还临界于男孩与男人间的尴尬期,既爱逞强又想撒娇,这种反覆而阴晴不定的行径,对她而言,全都很可爱。
不过,安旖的性格大概真的很恶劣,因为她最喜欢庭阎的一点,是他的自卑感——感觉,他特别好欺。
她很喜欢欺负他。上次他们一起看电影,散场灯亮时,安旖转头一看,庭阎两只眼睛居然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只因为他最喜欢的角色死了。她笑他,这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是电影嘛。
也不晓得那些话究竟哪里惹他不开心,他一上车后就面向窗外,耍起自闭来。
安旖刚开始还试着搭了些话,他却爱理不理的,她自讨没趣,便果断闭嘴不说话了。她毕竟是个大人,何必要对小孩子低声下气的?结果,车才在红灯前停下,小男友突然又摸过来,把她拽向自己,吻她,一路往脖子那吻去,摸索着,执拗又凶狠地。
“唔??呀,”安旖吃痛地哼了声,不客气地拍他肩膀,完全没手下留情,“别咬那里,我明天还要上班啊。”
他完全没要理她的意思,亲得益发蛮横。这小子总是喜欢咬她,想要留下记号那样,边亲边咬,在颈上狠狠吸吮着,彷佛要咬破肌肤,将底下的血肉大口咽下似的。
他越用力,她的制止也就越甜,“呜?阎?你别??”
后方的车等得不耐烦了,连闪了两次大灯,他们才注意到信号灯已经切换成绿灯。庭阎顿时无力地松开手,像被喝斥了的小猫,可怜兮兮地退回副驾驶位,低着头不吭声。
“你喔,真不听话。”安旖刻意板起脸来,“就不能好好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吗?我讨厌用猜的。”
她瞟了他一眼,庭阎的头垂得更低了。半晌,他似乎说了些什么,声音含糊,安旖故作不耐烦地提高音量:“什么?”
那孩子彷佛用尽全身力气般握紧了拳头,“??不要,生气。”
啧啧,瞧他那副沮丧又委屈的德性。和他同年纪的女孩一定会觉得很麻烦,但看在安旖眼里,却是诱发母性本能的惹人怜爱。
该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不能没有她,没她会死的样子。
安旖打方向灯准备回转:“今天这样就开心了?要不要再去哪里?”
借着接连的路灯光线,她瞥见他的指关节都捏得泛白了。
“还是找间汽车旅馆?”安旖笑了,她从来没打算让他去她家,“你查一下,挑间你喜欢的?”
“不用。”尾音未落,庭阎的手便伸了过来,隔着衣服,轻易便解开她的胸罩扣子,“路边就好。”
车停在无人的河岸停车场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一台车。
安旖的身体被交错扣住的安全带束缚得动弹不得,双脚跨在推到最前的椅背上。他跪在她面前,看着她,手指慢慢探进敞开的缝隙中,轻撩着,她忍不住“啊”地呻吟起来,支离破碎:“不、不要那样盯着??”
“可以吗?”他指节没入其中,搅动着渗出的流淌,缠绵成丝,“妳那个——”
以前庭阎不知从哪听说,避孕药对女生皮肤有影响后,死活坚决不让她吃。安旖看他强忍的样子,突然很想捉弄他。
“车上有避孕套喔。”她恶劣地笑了笑:“后车厢,之前的人留的。”其实那是同事的伴手礼,说什么日本超薄设计最新款,硬塞给她两盒。
果然,瞬间感受到车里突如沈下去的低气压。她才刚要说:“骗你的~”,庭阎已经扣住她的双腿,重重地沈了进去。
安旖倒抽一口气,“你?你??”
腿间一阵饱胀的酸麻,相连着,烫得像要将她灼伤。她狼狈地按住他的肩,“等等??”
“等什么?”他贴着她的耳朵,嘶哑地笑了:“就这样怀孕,不好吗?老师。”
那嗓音锋利地像刀,搔刮过耳后的肌肤,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但旋即勾勒出嘴角的一抹笑,抚上庭阎的脸:“那样的话,庭阎就是爸爸了呢。你喜欢小孩吗?”
他靠在她肩上,闷声道:“不喜欢。”
“我倒是很喜欢呢,”安旖的语气俨然在闲聊地轻松,可却同时在他的颈窝留下连绵的吻,“跟你一样的小宝宝,光想,就觉得可爱。啊,但还是你最可爱了——”
庭阎低下头,“不准说我可爱。”他含住她的唇峰,慢慢地吻,吻得极深,浅浅地逗着她。
安旖只能任人宰割地瘫在座椅上,每一次的撞击,都在她体内狂乱地回荡。随着那无尽而汹涌的晃动,全身彷佛在灼热的索求中逐渐融化,化为一滩绵延的春水,溅起更多的水花。
“啊??不,不要了??”
庭阎越发狠戾的力气,猛地慢了下来。
凭藉河对岸的灯,他看见束带缚着她颤抖而溃堤的肉体,嵌进肌肤的缠绕。安旖的腿间湿漉漉地,一片溃散的泥泞,少了异物填补后,那早被喂大胃口的嘴,开始连连地抽搐,腆着那样空虚的姿态,蠕动着,无声叫着还要。
他的手指,在她耻骨间游走,沾染上莹稠的汁液,牵出无数胶着而细长的丝。
还要明知故问:“不要什么?”
逼到临界的折磨,让她不得不扭动着被安全带束缚的身体,“不是,是我,我想要??”
“想要什么?”他循循善诱,满怀耐心。
安旖难以启齿地咬住下唇,那种爬满全身,彷佛被啃噬着,无从缓解的痒,让她焦躁不已,“想要?你??”
“想要我什么,嗯?说看看——”
他吻着她的锁骨,“求我的话。”
刹那间,安旖唐突地差点笑出声来,他终究是那一位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一模一样的话,他知道他的父亲也曾说过吗?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让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求他。
安旖想起姐姐那张凹陷如骷髅的脸、空洞的眼神,她发过无数次的誓,要替姐姐报仇——但就算出卖自己的所有,她依旧无法扭转这出悲惨的结局。
安旖喘着,她从不晓得,自己的身体,可以这么荡,只是把话说出口,腹下便吐出一阵灼烫,像她嘴里婉转的嗔叫,藕断丝连,“阎??求求你,我想要你的孩子。”
她就是喜欢这样无耻下贱地勾引他,看他发狂,看他红了眼。
安旖知道的,庭阎一直将自己视作恩人,但如果哪天他得知真相,当初她会成为他的家教,完全是为了打探他家的情报,他家之所以会被弄得家破人亡,也是她在背后搞鬼的话——
她想过,或许他会亲手杀了自己。
用这双总是爱抚自己的手。
可现在,他捱在她身上,迷恋地摸遍了那娇嫩的肢体,扶着下身濡湿的性器,再次将自己置入那令人疯狂的紧密之中。“安旖??呃,安旖??”庭阎在意乱情迷间,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动作越来越快,重重地挺起腰,摆动、撞击着,伏在她身上,执迷在载浮载沈的交欢之中。被快感支配,他闭上眼,锢着她的大腿,全身的知觉,都沉沦于她体内深处的往返。
狭小拥挤的空间内,他们只有彼此,蜷曲着身体,紧紧抱住对方。
哪怕这一切,到最后都只会是一个谎言。
是她,让那个内向、羞涩的少年,一步步堕入这般肮脏的泥泞中,染上这些糟糕的性癖。是她污染了他的纯真,葬送了他的人生。
他父亲要是在狱中知道宝贝儿子跟她在做这种事,大概会被活活气死吧?
真期待呀。
情色局【中短篇集】 谎言女友(二)
“唉~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分手呢?”
身处于烛光摇曳,气氛浪漫的景观餐厅,安旖烦恼的碎念,显得格外突兀又煞风景。
“啊?咳、咳什??什么?”餐桌对面的那人,差点失手将叉子上的肉滑在地上,瞪大了双眼,“安小姐,我的老老老天啊。妳到现在,都还没跟那个小鬼断干净喔?”
“嗯。”她叹气,手边俐落地将鱼的肉和刺分离开来。她今天穿着黄银杏印花的连身洋装,配戴成套的祖母绿项链和耳坠。刚做好的指,是水蓝与澄黄相间的饱和色。
即便是在光线昏暗的这种场合,也是格外亮眼。
“上次原本打算说的,可是一见面,就不小心通通忘光了。”她放下叉子,叹了口气,“都怪他实在太可爱了,才害我老是这样三心二意的,没办法狠下心来跟他断干净。”
“哇,妳真的很过分耶。”尹伊承当初见到她第一眼,就直觉这女的很可怕,个性绝对不输给自己的卑鄙恶劣,今日再看,果然没看走眼。
尹伊承拍着自己胸口,一脸感叹地连连摇头,“别怪我没警告小旖妳呀,要是再继续玩弄那个小朋友的心,可是会遭报应的。”语气虽说得轻松,可他的表情,却很正经。
安旖翻了个白眼,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好吗?对于他,我可是出钱又出力的??”她越说越小声。
嗯,说到出力,她确实被那小子害得疲力竭,因为每次见面,总会被向庭阎摁到床上去。
尹伊承像个婆妈似的掩住嘴,“呼呼,毕竟年轻气盛嘛。”
“??”这种被人看穿全部心思的感觉,真不爽。安旖嘁了声,“管好你自己吧。”尹伊承他跟自己劲敌文氏家族接班人的恋情刚露了馅,这人立刻被逐出家门,剥夺所有继承者的资格,如今是华丽丽的无业游民。
他无辜地耸肩,“是妳逼我来的耶。”
她当然不是没事找他玩的,跟这个老是假不正经的公子哥待在一块,在这种场合,就是最好的障眼法。
“不过小旖,”尹伊承微微倾向前,正色道:“妳也差不多该手了吧?”
她知道,他别有所指——无关她的感情世界,而是她现在所从事的这份兼职。
“谢谢你的关心。”安旖笑着摇头,“不过这游戏太刺激了,实在停不下来。”
“妳——”尹伊承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但还是住口,旁人的事,他再干涉,就是越界。
他搔着后颈,“反正妳小心点,小奶狗不知道何时会不会变成大猎犬,反咬妳一口呢。”
话锋一转,竟又回到她纠葛的恋爱关系上了。
作为朋友,他是真心希望朋友能够获得幸福,而基于男人野性的本能,虽没正式见过向家的儿子,但他嗅得出,向庭阎对安旖的执着,绝远远比她自己以为的还深。
要是低估对方的占有欲,到时可是会惹火上身的,啧啧。
但安旖没注意到他话中有话的警告,她刚好低下头,那嵌在珠宝底下的监听器,正接到了不远处包厢里的动静。
她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
毫无戒心的猎物,上钩了。
安旖从大学时期,便一直从事这份行话为“鼹鼠”的打工。
说白点,其实就是类似征信社、狗仔或间谍这类专门搜集特定权贵的丑闻、见不得光的关系或交易,再将这些情报贩卖给需要的对象。
所谓的“鼬鼠”,原先指的是二战时期将情报机构里的机密军情,泄漏给敌方机构的内鬼——安旖和那些记者或私家侦探最不同的一点,就是她完全不用心思混进这个圈子,她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她的出身、家世背景,从来不会引起怀疑。
她不确定自己身边还有没有其他鼬鼠,和她一样,用那张体面的脸,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圈子里,再将那些隐密的丑闻泄露出去。
当然,大部分的时候,鼬鼠的工作都是些无聊的委托,例如这次,就只是某家董娘想搜证自己老公的外遇日常。虽说简单,但一件件整理会报也是份耗时的苦差事——最糟的是,原本董娘以为老公只是日常的花天酒地,买春或和办公室里的女职员搞外遇,但跟监一周的调查结果,却是那男人不只涉及毒品和未成年性交易,刚到的消息,交易对象还是之前外遇秘书的未成年儿子。
听着几个中年大叔赤裸裸谈论要找高中生来群交的低俗笑语,噁心到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安旖刷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她拐进通往洗手间的长廊。在转角时猛然刹住脚步,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望着那双光可鉴人的皮鞋,她抬头,佯装惊喜,“咦?程叔叔。”
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肃穆的男子,愣了下才露出笑容,“这不是小安旖吗?真巧,妳也来这吃饭呀。”
那种笑,是上位者的笑。乍看亲切,乍看毫无疏离,实则明确划分出一道不可越界的线,永远的高高在上。
安旖早对这样的假笑习以为常,“是,听说新来的团队推的分子料理很,我妈让我先来尝尝。”
“这样啊,之后大家再找时间吃个饭吧,替我向妳爸妈问好。”听那道貌岸然的语气,完全想像不出来他刚在包厢提议要人找几个少年少女一起“玩玩”时的低俗嘴脸。
安旖强忍着反胃,笑着点头。
她回到餐厅,尹伊承正在大啖甜点,“回来啦,唔~刚喷出的干冰真是吓死我了。”他觑着安旖的脸,歪头,“事情处理得还好吧?”
“嗯。”
她的手指十分有节奏地弹奏着桌面,这是她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刚刚,她突然改变心意了。
原以为只是搜集些诉讼时用得上的证据,但事实,竟远比她想得还要失控,这帮人玩得太过了,超乎她预期的肮脏。
她要把那些人所做的一切,通通曝光。
就像,她当初对向家做的那样。
“小旖,妳现在的表情很恐怖欸。”
尹伊承擦着嘴角,冷不防地迸出一句:“虽然我是真的想留下来陪妳,但我等等要赶九点的飞机,所以吃完点心,我就要闪了喔。”
他两颊酡红,露出少女般羞怯的表情,“好久没去见我可爱的女友了,有点紧张呢。”
安旖摘掉耳饰,随手扔进包里,站起身来,“少在那边秀恩爱,明明才隔两个礼拜没见的吧?”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里。尹伊承仍是喋喋不休,像个婆妈似的:“小旖妳呀,还是该坦率面对自己的感情点。妳比妳自己以为的,还要在乎对方呢。”
即便这丫头嘴上从来不愿意去承认,但任何人有眼睛都看得出来,安旖对于向家那儿子,是喜欢的。
“何况,他不也是真的喜欢妳,妳跟他——”
“他没有。”安旖冷着脸打乱了他,“我很清楚,他那并不是真的喜欢,只是习惯或依赖,像是imprinting那样罢了。因为我刚好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站在他面前而已。”
她看向身后不断下坠的夜景,嗤地笑了,“你想,如果有一天他晓得了真相,他难道不会恨到想杀了我吗?我,可是害他变得如此不幸的罪魁祸首喏。”
“妳一直??都是怀着这样的罪恶感,和他在一起的吗?”
安旖宛如被击中要害般陷入沉默。她别开视线,半晌,才悄声开口,“??或许是吧。只要想到那一天,想到他万一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光想像他会用什么眼神看着我,我就好害怕。”
“所以,打算在那之前,和他分手?”尹伊承低声说着:“很痛苦吧,没有结果的爱情,就像是最后会化作泡沫的人鱼公主那样呢。”
安旖摇头,“我才不是善良的人鱼公主,应该是邪恶的魔女才对吧?”
她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要是庭阎能永远陪着自己,沉浸在那虚假的幻梦里,该有多好。
永远,不要醒来的话——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如果妳真的下定决心要跟那孩子分手的话——”
临走前,尹伊承突然摇下车窗来,示意安旖靠过来些。
虽不情愿,但她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接着,这人在她耳边悄声道:“不、要、再、做、爱、了。毕竟他正处于性欲旺盛的年纪,如果坚持不跟他发生关系,他很快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身边同龄的女孩子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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