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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密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麦下
邹观测员得了这么一个称呼,不好意思的摸着头憨笑半晌,最后才想起来邀请唐写意与他们一起吃晚饭。
“我们这一顿可是给但教授和温师的散伙饭呢,他们在这边的任务完成了就要回去做研究写报告啦。”
唐写意准备开口婉拒,但丁先走到她面前站定。
开口就是一串问号:“怎么脸色这么差?你那几个同伴呢,怎么一个人在街上?”
她抿着唇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因为她根本一个都不想回答。
但丁观察着她的表情,在她开口之前又说道:“这边有你很喜欢的炖羊肉,吃一点再回去好不好。”
他又拿出了那天喂她喝粥的语气和耐心,唐写意根本招架不住。
看到旁边温知雨一脸探究却又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唐写意那点已经沉睡很久的劣根性被催醒。
扬眉一笑:“走嘛。”
一顿饭吃得和想象中无差别,只是但丁对她的照顾更甚,明显到周围的明眼人两杯酒后就开始起哄。
“我们但教授这是摩尔曼斯克港遇上北大西洋暖流了呀。”
“万年老雪山成了不冻泉。”
“学妹好呀,再续前缘,此情可待~”
“……”
调侃随着氛围越来越高涨时,但丁怕唐写意招架不住借口带她先离开了餐厅。
入夜的高原小镇,只有零落的几盏太阳能路灯,街上空寂无人烟,他们无言并行了一段路。
听着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唐写意想起高一那年刚注意他的那段时间,曾鬼迷心窍的跟踪过他,但是那时候有贼心没贼胆,每次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在农贸市场消失。
这一段心情,作为《但丁密码》这个博客的第五篇博文,被她写成了矫情的叁行诗:如果可以并肩就好了,如果可以牵手就好了,如果这些都不是如果就好了。
如果十五岁的唐写意看到今天这一幕,不知道她是开心还是恨铁不成钢。
她任由思绪胡乱翻飞,脚步也变得漫不经心,结果也不负众望的踩了个坑。
“哎哟——”
但丁一把捞起歪斜着要倒下去的唐写意,半拢在怀里才问:“扭到了吗?”
唐写意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刚脱离他的支撑自己发力便再次“嘶——”了一声。
最后是怎么就到了他背上,唐写意躺在旅馆床上捂着被子回想时,仍然无法拼凑细节。
这样的让她无法完整思考的冲击,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得了一个体贴的护送,还有但丁将她送到房间喷了扭伤药后,明明道了谢也说了晚安,却仍然出尔反尔的回头给了她一个拥抱和一个晚安吻,以及在她耳边呓语的那句:“其实他们说的没错,我的北大西洋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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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突然重感冒改不了文拖到了现在才改完,又补充了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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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密码 旧梦
唐写意在床上辗转无数次,终于因为身体困倦陷入沉眠以后,又进入了绵长的梦里。
在梦境里,她回到了高叁那一年。
晚自习被英语老师用来讲解模考卷子,好不容易得了课间十分钟,她与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下楼透气。
建在半山的教学楼,离山下的校门还有一段距离,她们挽着手踩着石阶拾级而下,不远处的球场有零星的几个男生在打球,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律动清晰。
唐写意听着有节奏的敲击声走神,忘了避开迎面飞来的篮球,直到有一团明黄色的身影飞奔而来,一掌打飞与她的鼻梁仅几公分的距离。
她仍然站在原地,不自主的眨眨眼,眼泪就这样顺势流了下来。
无论男孩子和同伴们怎么安慰都停不下来。
大家都以为她被吓到了,只有唐写意自己知道,她只是在无数次的遍寻不着中,刚好在这一次被那身相似的明黄色击溃了而已。
唐写意抽抽噎噎的哭了很久,画面模糊又突转,回到到了高一那一年。
*
担心女孩越大越没有定性的唐妈妈强行把她送去学校的画室,希望她能培养一些安静的气质。
结果她在画室练了几天线条,并且打翻了好几个同学的画架和颜料后,画室老师委婉告诉她或许她更适合其他其他的艺术科目。
得了老师的话,也不管其中的委婉劝退,就开心的拾自己的画板和工具,一溜烟跑出来就去找相熟的同学。
放学后的操场人头攒动,男孩女孩围着一方球场肆无忌惮的呐喊。唐写意好不容易看到了要找同学的位置,就想要找空档挤进去。
她在人群中挪了半天,终于挤到了前排,正扭头小心翼翼的把画板从人缝中扯过来,突然感受到有风和强大的冲击力向她袭来,躲闪无路,刚转过来要看清情况的脸直接贴到了撞过来的人身上。
人被撞了一大个趔趄,鼻子磕得生疼,嘴巴直接怼到来人手臂上,嘴唇沾了一嘴的汗水。
她还没来及发火,就被已经把球救起来往球场拍的男生,用另一只手扶正。他们隔着大概一截小臂的距离,唐写意清晰的看见了男生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和晶亮的眼睛,与她对视时带着歉意的瞳孔里是她狼狈的剪影。
后半场球,唐写意已经无心再去找同学,只站在原地,一边回味着他带着喘息的“对不起”,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满场跑。
她想起了从前偶然看过的某一步偶像剧,女主角说:原本以为陷入爱情的瞬间会非常特别,真是没想到啊,竟然只是这样一些平凡的时刻。
是啊,可是这样平凡的时刻一旦发生了,其实就已经变成你的非常特别。
从那个时候开始,唐写意终于明白,为什么中学时代,几乎人人都爱下午放学后的操场。
在这里,少年们狂热于球场对抗,酷爱蓝球的速度和流汗的酣畅,少女着迷于那点肆无忌惮逡巡意气飞扬的少年,而不被人察觉的甜蜜。
可是梦境就算清晰可触,也终究只是虚幻的梦。
那些时光早就被丢在身后,也只能看着它和梦境一样,慢慢的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梦里热闹的球场在将醒之时,逐渐变得暗淡,唐写意怎么都留不住,便挣扎着醒了过来。
*
发现脸上微凉,才惊觉每次梦到但丁,总是以眼泪场。
唐写意刚动了下身子,旁边就传来了彭思关切的声音:“唐老师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吗?”
有一瞬间的怔愣,她抬手抹掉了脸颊上的余泪,才缓缓的回答:“我没事。”
“我们刚回来的时候听到你哭得很伤心,还以为你因为延老师的话还在委屈。延老师要来给你道歉时才发现你在睡梦里。”
看到唐写意坐起来,彭思继续说道:
“我们刚要摇醒你的时候,你又不哭了,然后延老师和谭致就走了。”
“延老师虽然今天说的话过头了一点,但是他本质上是为你着想的,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看着彭思一脸比延渊还要歉疚的样子,唐写意有一点感同身受又有一点心疼。
最后只轻声对彭思说:“喜欢一个人不要一直站在他身后,容易被影子淹没,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说出你的努力和喜欢,独角戏唱太久感动的只有自己。能不能相互对眼看天意,能否早点放过自己看的是你自己。”
看着彭思脸上的表情从惊诧到低落,唐写意努努嘴扯了一个笑:“你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情绪和我曾经一样。”
彭思观察她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人是但教授吗?”
唐写着这次是真的笑了,笑得无可奈何。
“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明显吗?”
“不是,只是我觉得你的付出应该就快要得到回应了。但教授看你的眼神和对你的态度,其实与我有过之无不及。大概他也想像从前的你那样,去给你同样的欢喜吧。”
用同样的方式回赠你?
唐写意想不出来但丁追在她身后上蹿下跳傻里傻气的样子。
但是却想起来了,今天但丁说的那句话包含的意义。
她曾经趁但丁不注意,在课间溜到过他的课桌,在某一本被翻过很多次的习题册扉页,写过那时她们的地理老师为了让学生们对地理课提起兴趣说的一句土味情话:北大西洋的暖流温暖了摩尔曼斯克沿岸,而你温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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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密码 未改
一场深夜谈心,让唐写意和彭思第二天比往常起晚了一些。
刚踏进旅馆前厅,就看到了延渊和谭致频率一致的抬起头,看到是她俩时面上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当然,唐写意自然也看到除他俩之外,正背对着她在讲话的另一个人。
但丁还穿着昨天吃晚饭时的那身冲锋衣,唐写意只看一眼,就能想起那些凉滑褶皱磨曳在她脸上和手心的触感,与昨夜他去而复返,静默的留在额头的吻一样,一起在她的胸腔里生起丝丝里里的潮气,缥缈不定,于是她的一颗心也在虚虚实实间失了原来的面目。
在心脏被氤氲前,她强迫自己了心思,就听到他认真的对延渊说:“高原上秋冬季节天气变化频繁,最近这两天可可西里东部会有入秋以来的第一场寒潮,还会伴随着雷暴和雨雪,你们如果要赶着这个时间点回程,一定要做好准备。”
看到延渊没说话,目光一直看向身后一处,但丁转过头。
唐写意穿着灰蓝色的外套跟在彭思身后,眼睛微肿,黑眼圈在因为睡眠不足泛着青白的脸上清晰可见。
目光与他对上时,有神思未回神时反应迟缓的呆滞。
看她呆愣的样子,但丁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嘴角。
有一瞬间的恍惚,唐写意以为自己还没从昨夜的梦里醒来,他仍然是那个在球场奔跑的少年,进了球后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赶快过来吃早餐,主任说强珍在学校等着了。”最后,是延渊打破了她的幻境。
“但教授带了气象站熬的粥,这次不仅加了枸杞还加了红景天呢。”谭致捧着手里的碗,说完还演示一般埋头又嘬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喟叹。
“撑不死你!”彭思走过去,才继续问:“但教授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唐唐,她昨天晚上扭了脚,人也不太舒服。”
这话里带的内容太多,旁边的人都没敢接话,氛围像门外的天气,迅速的冷了下来。
谭致大概是吃饱了心情舒畅,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就想活跃气氛:“真的吗?那现在怎么样了?昨天她在梦里都哭得很伤心,我们还以为是延老师昨天气着她了。”
延渊:“……”
唐写意:“……”
彭思:“……”
他话一说完,气氛更尴尬了。
“我这次的工作也接近尾声了,唐唐不方便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去。”但丁先出了声。
唐写意不做思考就回绝:“我的脚没事,身体也好多了。”
看她又把防护的姿态拿捏起来,但丁也不继续去卸防,只站起来把衣服扣严实了,才简单的与他们道别返回站上,思忖着今天就让温知雨跟其他同事回五道梁,他自己把剩下的数据分两天集,到时候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去。
*
这边,去学校的路上,延渊一早抢了驾驶座,这会儿正认真地避开被运输车压坏的半边路面。唐写意在副驾上支着脑袋闭眼假寐,身体随着车身摇摇晃晃。
到了路况好的地方,延渊回头瞟她,断断续续看了几次,面上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犹犹豫豫的也不嫌难受。”唐写意睁开眼。
“不是——就昨天的事情,我还是要因为用词不当跟你道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停顿了一回儿,才继续说:“但是我的初衷没有变,虽然想要让更多优秀的人一起推进项目,但是并不想利用初见穷极的恻隐之心去绑架你们,我们要要做的改变一个群体,不是从个体开始就掏空自己。”
听他说完,唐写意又支棱了一会下巴,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但是强珍不是恻隐之心,也不是初见的穷极,她是我想要跟你们一起的决心。”
不等延渊开口,唐写意继续:“之前被你套路进来,后来答应你会尽我所能,那些是一时的震撼和感动,再多的情怀都会慢慢消失殆尽。但是强珍那天在窗外看向我的眼神,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里面的渴望和请求,或许以后我们会遇到上百上千个,但是她是我的第一个。”
她噎了一下口水,再说出的话里带着恳切:“我是仪式感很重的人,就让我把她当做初心好吗?”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延渊也无可辩驳。
他自己当初选择要启动项目,不也是因为在乡村专题里见了太多的明明历经了生活的困苦,却仍旧目光澄澈心怀远方的孩子,是他们给了他希望,看见未来向好的希望,可是他现在好像有些本末倒置,把自己当成了别人的救赎。
想通了以后,他说:“负担起一个孩子的未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别的不说光经济上就是一个漫长的周期。”
“我心里有数,又不是在坐吃等死。”唐写意说完这一句,还顺口改了句电影台词缓和气氛:“大不了我多跑几趟车养她。”
延渊踩了油门加速,半晌后才笑着回:“傻气。”
早上见完强珍,在学校吃过午饭后,在主任和延渊的坚持下,唐写意还是和他们一起去了强珍的家,去探访那个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的阿嬷。
强珍家是去年最后一批从牧区异地搬迁过来的迁徙户,父母遇到雪崩离世后,只有阿嬷带着她与弟弟生活。阿嬷想让他们接受稳定的教育将来离开雪山,不要再走儿子媳妇的路,所以拼尽全力争取,最后才得到这个不到50平的两室一厅,也让两个孩子终于能去定点的学校。
家里只有老阿嬷在客厅里煮牛奶,看见主任时笑着迎过来。
五个人各拿一个脚凳,坐满了本就不大的客厅。主任用藏语与阿嬷交谈,他们四个听不懂,只排排坐着等主任的消息。
唐写意环视了一圈家里,不大的两室一厅,墙面只刷了灰,大概分给他们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不远处的厨房放着的仍旧是旧式的厨具,生火用的土炉子里还有尚未熄灭的木头,正在冒着青烟,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柴火烟气。
她刚回视线,就见与主任讲话的阿嬷正在看着她,浑浊的眼神里有润色。
见她看过来,阿嬷走过来伸出双手将唐写意的右手握在手里,开口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句子,只有在最后隐隐的听到了不太标准的“谢谢”。
唐写意望向主任,主任笑着解释道:“阿嬷说强珍是个好孩子,她从小就想去看看雪山外面的世界,很感谢你给强珍希望。”
她一时无言,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只回握了阿嬷的手。




但丁密码 归途
回来仍然是延渊开车,她把副驾让给了主任,和彭思和谭致挤在后座,听着主任讲着强珍和强巴的阿嬷是怎么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又如何坚持要让孩子们上学,不要再走儿子媳妇的路。
回到镇上已经入夜,夜色把雪山和荒原一起淹没,无垠的墨色中只剩下小镇有零星的灯光,为形形色色的行路人指引着方向。
他们在四川菜馆随意吃了一些东西垫肚子,就回到了旅馆,准备明天一早启程回格尔木。
彭思为了明天路上不再出现状况,简单洗漱后就上床强迫自己睡过去。
唐写意出来的时候,彭思给她留了一盏小壁灯,自己已经沉眠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唐写意钻入自己的被子里,脑袋却一片澄明。
她躺了一会儿,翻身摸了手机,来来回回的切换模式找信号。
折腾了老半天,竟然真的让她接到了一些。
唐写意:你们今天是不是到西宁了?
唐写意:一路上还顺利吧?
消息转了小半分钟后显示发送成功,她盯着屏幕看了半晌,陈川沅仍然没有回音。
捂着手机一会儿,唐写意心底的惶然越来越浓烈,最后发了一句:我明天回格尔木了,有点事情想给你说。就直接把手机静音丢到枕头下,再次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半年前风风火火的跑来,凭着一句“志同道合”就央着他一起砸钱扩店面,结果现在一切刚刚走上正轨,她这道就开始往别的地方走了。
*
唐写意怀着歉疚睡过去,再醒来时天幕已经全白。
陈川沅回了几条信息,内容无非是“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她刚把外套扣上,延渊就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她那件和防晒服没多大区别的冲锋衣,摇着头说:“但教授说的真准,寒潮来了。你还是再加一件吧,外面冷得鼻子都要冻着了。”
唐写意将信将疑的走出门,才发现确实是降温了,走廊上的穿堂风扫在脸上都带冷冽。
她本来就非常怕冷,赶紧转身回去加了件厚外套,才又催促他们要早点出发,这个天气10个小时能回到格尔木都是撞了好运。
唐写意来了小半年,基本上都是陈川沅和老王走哪里,她就蹭线去哪里,在路上和他们换着开一段,权当了了自己的瘾。之所以会帮着跑可可西里这一段,除了被客人赶鸭子上架,也是因为这段路程短路线成熟,老王和陈川沅也相对放心。
但事实上,唐写意还从来没有遇到特别极端的恶劣天气,这一趟回去,倘若真的遇到降雪降雨,也只能自己强打十二万分的神去拼一拼,尤其在其他人对路况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只能自己扛起所有的准备,做好所有能想到的防护。
为了让自己保持状态,她回屋吃了些提神药,又去前台为其他人准备了一些氧气瓶,先下楼去预热车。
只是大家都在话口上知道寒潮来了,至于高原上的寒潮是个什么样子,谁都没有亲历过,包括唐写意。直到她推开旅馆的大门,整个人迅速被呼啸着的寒风包裹,天空已经开始飘起雨夹雪,霎时间呼吸都变得困难。
从门口到他们停车的地方不过几十米,她每走一步都想原地蹲下不再动作。
好不容易挪到了车上,可是她试了半天也没打上火。
又折腾了一会儿,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唐写意有点绝望,整个人颓然的趴在方向盘上,她搓手看着挡风玻璃外面被雨雪模糊得白茫茫的世界,整个人被厚重的无力感淹没。
鼻子是酸的,眼眶是涩的。还没等唐写意调节过来,蓦的看到近处的砂石路上驶来一辆车。她盯着来车看,近了才发现驾驶座上是但丁。
他从风雪中驶过来,直直的往着她在方向,最后把车停在了她的正前方。
唐写意木然的看着他下车走过来,她刚下意识的缩完鼻子窗外就传来敲击声。
看到但丁的那一刻,无以名状的委屈就开始在身体里汇聚,以至于她打开车门,开口就带着颤音:“我们的车被冻坏了,发动机点不了火了。”
但丁把她从驾驶座扶下来,又替她把帽子拉紧,最后才揽过她的肩膀,轻声安抚:“我知道,我们先回店里。”
但丁半裹着她推开了旅馆的门,迎面遇上了刚从楼上下来的延渊叁人。
叁个人看到但丁的惊诧,顷刻就被唐写意冻得毫无血色的模样转移,赶紧围过来。
“这是怎么了?”
“冻坏啦?”
“……”
彭思掏出了刚刚在旅馆厨房接的温水递过去,唐写意接过去喝了几口,缓过来:“没事,但是我们的车发动机冻住了,这个天气没办法解冻。”
“没关系,大不了再住几天,等天气转好了我们再走。”延渊安慰她。
只有但丁站在边上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只想着快点带她离开这里。
但丁记得唐写意从小就怕冷,他们长大的南方小城,冬天温度很少低过零度,唐写意却经常裹得严严实实,走哪里都揣着暖手宝。再冷一点的时候,甚至直接不上学。
根据他们监测的数据,这次的寒潮最少要延续大半个月,现在才刚刚开始,如果继续停留,他不敢想,唐写意在这个空调都没有的旅馆待半个月会变成什么样。
思忖了半晌,他开口:“还是今天回去吧,这次寒潮会延续半个多月,未来只会越来越冷,你们在这里会面临没有暖气,没有热水的状况,要是再生病了,只会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没等他们提问,但丁继续说道:“车先拖去气象站,过段时间再想办法来取,现在去气象站那边,和今天要走的队伍汇合,坐面包车走吧。”
但丁几句话把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本来就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无助的境况,现在有了人指引,便仿佛得了倚靠,全都拾东西跟着但丁出去。
气象站的司机只知道今天要送两个气科院的专家去格尔木,咋一看但教授出去了一趟多带回来了四个人,把小面包车塞得满满当当,一时间也紧张起来,开口却还是带着缓和气氛的调侃:“啊呀!今天责任重大咯!”
“辛苦朱师傅。”温知雨在副驾上笑着回应。
“哪里的哟——你们做的啊都是事关国家发展的大事,能送你们一程我也与有荣焉。”
“师傅你这个思想觉悟,可不输任何我们任何一个人呢。”延渊加入他们的闲聊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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