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琳琅
作者:好好学习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身为圣朝nV皇,尉迟琳琅在位之时,便琢磨起了后世史书该如何撰写她的本纪。总该不是像大姐那般残暴不仁,亦不像二姐一般励JiNg图治,大抵,便落了个中庸之道。?在朝有双壁,汪洋有悍将,海外有四国。新主即位,诏令天下,愿以举朝之倾力,结天下之邦交。慕知雪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贺逐白鹤高飞不逐群,嵇康琴酒鲍照文。? ? ? ? ?此身未有栖归处,天下人间一片云。越竹溪野凉疏雨歇,春sE遍萋萋。? ? ? ? ? ? 鱼跃青池满,莺Y绿树低。? ? ? ? ? ? 野花妆面S,山草纽斜齐。? ? ? ? ? ? 零落残雪片,风吹挂竹溪。以及......?--------------------------------------------?作者有话说?1.非nV尊;架空王朝设定。糅合唐、宋、明政权制度、国家地理版图,连载时匆忙,不免疏漏,修文时会查缺补漏。?2.剧情r0U。?3.n、n、n。?4.有什么想到再说,隔壁不会坑的!目前日更,如果哪天没更,应该是挂在梯子上下不来了(
女帝琳琅 海航司
一帝两相,三侯四将,六部九院十八州。
这十五个字,虽说不能包揽天下,却已是囊括了圣朝的大概。与前两句相比,六部九院十八州更像是凑数的,因为圣朝子民谁人不知,国家的版图分为十八个州,朝廷的官员分为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六部之外又有九院。各州的刺史,以及官员们,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经过科举选拔出来的。因此在才子文人的嘴里笔下,他们是想要达成的目标,而非多么尊敬的存在。
然人总是会对无法通过努力触碰到的东西抱有复杂的情感,例如天生贵胄的三位侯爷,他们的后代一出生便注定荣光一生。圣朝有数位登记在册的将军,也只有那四位世袭的名号承载了比军功更辉煌的成就。
自左相以势如破竹之势登上相位后,读书人已不满足于后面那几个字了,相位,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在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获得之后,变的似乎不那么遥远了。
......
天阙宫内,火炉烧的正旺,沸开的茶与蹦出的火星子同时响起,打断了明雅兰抑扬顿挫的故事。她身着正三品紫袍,腰间配金鱼袋,端正地坐在软凳上,样貌算的上十分秀美,黑墨般的眼睛里含着几分狡黠。
“这说书人的嘴巴,可比许多大臣都厉害。他们的消息,也比不少蠢人要灵通。”
书卷翻过一页,她继续道:“连哥哥小时候得了麻疹这些事他们都知道,说来好笑,许多姑娘便立刻讨论起来,会不会在他身上留下印子。”
眼见她眉飞色舞,就要抖出些什么话来,那埋在书卷中的女子终于抬起头来,挑了挑眉。她肤色极白,显得眼下的阴影更加明显,却无损那双美丽的眼睛半分风采,真如平湖秋月一般,让明雅兰吞下了话语。
“陛下,茶喝完了,书讲完了,臣该离开了。”
陛下却将书合上,微笑看她:“一帝的故事还没说呢。”
待宫人将明雅兰送出了宫门,早早等着的明府侍卫将她送上了马车,她正想舒口气,才发现自己前不久编排的人物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一个两个都仗着权势欺压自己,明雅兰皱着眉头,行礼:“明相。”
他与明雅兰所着官袍几乎一模一样,再加上相似的面容 不会让人花了眼,但细细一看,又能瞧出许多不同来。他比明雅兰更艳,更美,若是他着女装,她着男装,恐怕会更加适合。
自小对着这张脸长大,她当然无动于衷,而向来好风流人物的京城百姓,则不嫌事大的将两位宰相,合称为“圣朝双璧”。
此时马车已驶入宽阔的街道,街旁的百姓对明家的家徽再熟悉不过,纷纷猜测里面坐着的会是哪位大人。明雅枫自然不会将他这张脸暴露于众人眼下,饶有兴趣道:“坊间的人说陛下过于仁慈?”
“比起头上两位......”明雅兰顿了顿,“陛下听了没说什么,把我赶走了。幸好陛下放我走了,殿里虽然燃着火炉,还是太过冷了。”
明府位于京城的北边,比起很多大宅,显得有些不起眼,但正是明家这种节俭的作风,才让他们绵延了百年,一直深受皇家信任。譬如他们身处的马车,便载过上一任右相,二人的爷爷。
下车之后,亲卫递上了一封书信,明雅枫扫了几眼,长叹一口气:“京中要热闹咯。”
那张薄纸轻飘飘地落到她的手上,明雅兰看见那三个字,只觉得说书人的故事,又要换上一遭了。
五年里换了三个皇帝,若在天下混战时不足为奇,但在圣朝,却是史无前例。原因无他,圣朝以女帝为尊,凡是皇室一脉,皆能保证是自己骨血,又因圣朝立世时曾得仙人庇佑,虽贵族军阀众多,能登大统者非皇族不得。
如今在位的女帝,名唤尉迟琳琅,她即位时,圣朝的情况正逐渐好转,如今登基满一年,朝中以左右相为首,四国边境皆有驻军,就连海上也有了海航司,这位在当年温柔沉默的公主,似乎足以肩负先皇留下的重担。
开春之后,各地官员回京述职,官道上经常可见皮毛丰润,神情机灵的马儿,引着官员入城。百姓们最乐的,不过是讨论哪位侯爷最富庶,哪个将军最霸气。
英雄豪杰众多,人人翘首以盼,却没看见最期盼的那个。倒是那坐在茶楼上,目睹了这几日盛况的女子,嗤笑道:“我竟不知,他在百姓眼里这般有威名。”
她形容潇洒,素净的衣袍上绣了小巧致的兰花,月白色的腰带旁系了一只青玉,为她上茶的伙计对这位老主顾并不害怕,自然接嘴道:“明大人比我们百姓更清楚,只要能为咱们办实事的,咱们都敬重。”
前段时间,盘踞边海数年之久的海盗被一网打尽,这个消息传到京城,举朝欢呼。陛下上任来对朝政操刀并不多,有一处却是不顾众多贵族大臣的反对,竭力实行,便是设立海航司。圣朝与三国接壤处皆有重兵把守,唯独与西陵隔海相望。即便是陛下的母皇在位时,对于海盗匪患也无计可施。
如今海盗势力大减,海航司统领功不可没,但朝中得知他来历的人,可不像百姓那么高兴。尤其是文臣,此时在款待各地官员的宫宴上,虽不至于失态,却也冷漠。
那正处于漩涡中心的男人却不在意这些,武臣入宫不得配刃,但他周身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得靠近。在一旁服侍的宫人不害怕,自他坐在此处后,只喝酒,菜一口未动,她只得呆站在一旁,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席间陛下亲至,向众位官员传达慰问之情,只可惜她近日感染风寒,只在帷幔之后同众人说了几句话。虽是寥寥数语,那有些沙哑温和的声音满是真诚,陛下上任以来以怀柔政策治国,不会被说是懦弱,但此时宫宴无需太多礼节,她这般倒是让官员们心怀感恩,席间的氛围也欢快起来。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只见座位上的人已走出几步,这无疑也让旁人面面相觑起来。这场宫宴人不多不少,已有人默默记在心上。
她追了上去:“贺大人,您要去哪,奴婢替您点灯......”
“不必了。”他道,“我要去的地方,你可去不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嗓音,轻柔如丝绸滑落,宫灯勾勒出他俊朗的脸庞,她一直未曾看清,原来这位被称为“海上阎罗”的统领竟然是个没有丝毫粗鄙气的美男子。他随意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转角。
女帝琳琅 “小人”难防
天阕宫内,尉迟琳琅凝视着眼前的汤药。
正当她鼓足勇气,想要一饮而尽时,已有一人把它接过,她一惊:“有刺客!”
白瓷小碗被他稳稳地托住,听见这句“有刺客”,他一舒长眉:“看来陛下宫中的“宁杀”不合格啊。”
“他们一见你,早就溜的远远的了。”尉迟琳琅道,“需要朕告诉你,私闯内宫是何等罪名吗?”
贺逐依然扬眉浅笑:“陛下不会的。”
这句答的极不切题,但见贺逐舀了一小勺汤药,凑在她嘴边:“臣服侍陛下用药可好?”
她道:“长痛不如短痛。”将其喝了干净,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化作了绯红,只因贺逐欺身而上,含住她的唇瓣。他虽半跪在塌旁,却将她全然拥进怀中,放肆地侵占着一切,还未换下的朝服层层叠叠,但他的手更加灵活地伸入最里,握住她小心隐藏的丰盈。
当年的皇女之中,大公主最为貌美,二公主气质清绝,至于三公主......贺逐在她唇间溢出一点笑,三公主隐藏锋芒,从不主动露面,但以他们初次见面她把自己打扮的脏兮兮的样子,也不曾有人能想到她有着让人痴迷的身子。
带着薄茧的虎口拖住丰润的下缘,拇指和食指像在把玩什么珍贵名宝似的揉捏着乳尖,柔嫩的触感非常,偏偏顶端已硬的像石子一般,在他粗粝的掌心里旋转。
“真敏感。”
他的唇已来到了她丰满细腻的颊边,轻轻咬了一口,尉迟琳琅的眼睛瞬间瞪的圆圆的,她平日里是万人之上,所行所言皆驰张有度,似乎连一丝破绽都不会露出,哪会像现在这般娇俏,只有他一人可以看见......
或许,不止他一人......
贺逐已把她压在榻上,食指顺着已被春水打湿的亵裤准确寻找到了吐着露水的小穴。柔软的嫩肉极其热情地缠绕着他的手指。贺逐隔着衣物在她的胸前吻着:“陛下,左相大人今日不曾赴宴。”
尉迟琳琅被他勾人的举动弄的进退两难,好一会儿才回答:“他家人上京,要去陪伴。”
“哦?是不是什么娃娃亲,童养媳之类的?”
几个月不见,贺逐依然知道她最敏感的位置,在那块略有些突出的软肉上刮蹭,尉迟琳琅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合拢起来,却被他死死缠在腰间,两指开始模仿交合的动作在小穴里进进出出。
“是,是他母亲......啊......慢些......”
贺逐舔了一口乳尖:“我不在的日子,他有没有对陛下不敬?”
尉迟琳琅即位以来,除了指派贺逐为海航司统领,便是任命当年的状元为左相,如此越级提拔,遭到了贵族们的竭力反对。若非右相明雅枫从中斡旋,弹劾他的书信连御桌都堆不下。尉迟琳琅作为他最大的后盾,有时也会被此人的刚正不阿气的头发晕。
他本想刺她几句,谁知尉迟琳琅倒真认真思考起来,眯着烟雾朦胧的眼:“他那个性子,若是把所有不敬都记在心上,朕早就气死了。”
贺逐本来温柔地含吮着两颗奶尖,听到这话,狠狠啃了一口,连穴中的手指也停了下来。却听她又说:“最不敬的是你,除了你,谁敢对朕这样?”
每次他回京,尉迟琳琅总会恰到好处地“染上风寒”,“头痛不欲见人”,她几乎日日上朝,只有这时能缓几天,全然是因为他像现在这般,霸道地把硕大的阳具挤进她的小穴里。
距他上次回京已有三月余,她久未有性事,内里紧致嫩滑到令贺逐不禁吸了一口气,直到全部进入后,却不急着动作,还要得寸进尺:“那位天下第一美男子呢?”
“......他久宿书院。”
尉迟琳琅用手抵住他胸膛:“倒是你,贺大统领,有没有结识什么红颜知己,温柔淑女?”
她是权倾天下的女帝,只有人上赶着来巴结讨好她,哪容的人质问,况且男子才管不住自己的下身。
“臣冤枉。”他贴着她耳朵,“臣有罪,临走前偷拿了陛下的......肚兜。”舌在她的耳洞间舔舐,她的耳朵向来极其敏感,连带着花心狠狠地缩了几下,贺逐便慢慢动动了起来,如隔靴搔痒,同时道,“与海盗作战的日子便不提了,闲下来时,臣便用陛下的肚兜包住自己的阳具,想象臣正在操着陛下......对,就像现在一样......”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惹得尉迟琳琅娇吟不断,听他继续说:“陛下虽然不矮,可是能被臣整个抱在怀里坐着插弄。你许久不来船上了,肯定不记得那摇晃的滋味......臣不用力,也能顶到这处花心,陛下咬的我真紧......”
她双腿大张,在他腰侧上下晃动,细腻的肌肤磨蹭着腰际,肉棒不能完全顶入穴中,贺逐便握住她脚踝,强硬地插了进去。
然而他深知今夜还长,只是竭尽全力地讨好着她,这般快的速度让尉迟琳琅有些受不了,但又怎么也逃不开,只能抱着他的脊背,偏过头去,感受着他自脖颈吻到锁骨,再到两团奶子,两边的乳尖都被吸的艳红无比。
这样男上女下的插了两刻钟,尉迟琳琅的小脸一片绯红,贺逐便知她要高潮了,与方才相比没有丝毫懈怠的插弄更加快了起来,手指也来到了结合处寻找到那颗高高翘起的蕊珠旋弄着,小穴内壁开始剧烈的缩起来,花心吐出一大泡蜜液,肉棒迎头而上,舒爽到令贺逐眯起了眼睛。他的双手搂在她的腰间,助她平复高潮时的肌肉紧绷,但怎么也不肯退出那越缩越紧的穴里,又寻了她的唇亲吻起来。
坚硬的胸膛将乳尖几乎压进奶子里,他肉棒不动,只是握住她的臀瓣,几近研磨着,一时用力,一时放松,感到她平复下来,贺逐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人侧躺在床上,贺逐道:“陛下舒坦了,这回该轮到臣了。”
女帝琳琅 看着镜中的你
陛下的贴身女官乐阳没有像往常一样守在天阕宫外,而是离了一段距离。她手中提着一盏画了玉兔的宫灯,正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她垂目而立,似是睡着了,一颗小石子飞到她的头上。
没有人,却有声音。
“回京述职的官员都安顿下来了。”
乐阳点点头。
“皇夫自书院返宫。”
乐阳眨眨眼睛,好像终于清醒了一点:“这个时辰?”
对面的人不说话了,宁杀向来不说废话,只留乐阳一个人站在这里,思考一些微妙的可能性。
只是她不知道,以她自然听不见宫内的声音,武功高强的暗卫却可以,有贺逐在陛下安全无虞,四周的宁杀都已悄悄退去。
那羞人的声音不屑遮掩,华服自外向内撒在柔软的地毯上,在内殿深处,居然放着一樽足有两人高的琉璃镜,比市面上流传的要干净清晰许多,也映出了两人的淫靡模样。
尉迟琳琅浑身赤裸,她的身躯比脸还要白上几分,抱着她的男人却是拥有古铜色的肌肤,肌肉匀称,线条流畅,两只手托住她的膝盖,露出春水淋漓的花穴,两瓣软肉可怜兮兮地夹着一根肉棒,几乎是直进直出,将她的身子向上顶弄着。臀瓣与沉甸甸的阴囊相碰,发出啪啪的响声,她的手不由得在两侧胡乱抓着,便听见贺逐咬着她的耳朵说:“陛下,摸你自己的奶子,嗯?”
她似乎没有听明白,直到贺逐顶到宫口用力研磨,让她浑身颤抖起来,纤长的五指才摸上了两团挺翘的奶子,随着顶弄就如雪白的乳酪微微颤动着,荡出淫荡的波浪,她揪住乳尖,娇吟出声,稍稍睁眼,便能看见镜子中自己的模样:眼中春情荡漾,自己抓着自己的奶子,小穴里的嫩肉被肉棒的进出带出些许,透明和白浊的液体黏在毛发和腿间。平日高高在上的女帝,此刻只是一只被猛虎擒住的羔羊,主动又自觉地承受所有的操干。
这般过去半个时辰,尉迟琳琅也觉乏味,撒娇道想下来,贺逐自然什么都依她,让她伏下身子去,自己的双手抓住两只奶子,先是狠狠地揉弄一番,肉棒在股缝中摩拭了一会,再次急不可耐地进入那紧致的小穴中。
后入的姿势总能进的更深,更别提还能抓着两团嫩奶,乳尖似葡萄一般硌在手心,他曲指弹弄了一番,也未消下去分毫,不由得拍了拍她摆动的屁股,道:“陛下的奶子和屁股都真骚,都操了你这么久怎么还咬着我不放?”
但他嘴上这么说,操着她花穴的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两指压着奶头向里按去,又把整团奶子扯成水滴状,只觉得身下的嫩穴怎么操也操不够,在她颈后细细地吻着,又让她转过头来,吻住她艳色的唇瓣,舌尖勾缠,三处柔嫩处都被玩弄着,龟头次次擦过最敏感的花心,尉迟琳琅眼前一片白亮闪过,已是到了高潮。
贺逐就着痉挛紧缩的这瞬间抽插了数十下,在她还未平复之时射了,热烫的液在花穴内壁又激起了一个小小高潮,上身终于无力地贴在地毯上,只留贺逐一双大手在她腰间不住抚摸。
他将尉迟琳琅抱起来,清理好腿间黏腻,才一同上了御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她已是累极,无意识地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女帝琳琅 不要勉强
天光微熹,贺逐缓缓睁开眼睛,纵使昨夜放纵,他也保持着一贯的作息。尉迟琳琅靠在他胸口睡的正熟,殿里有些冷意,他摸了摸她的手脚,都是被自己暖着的,才小心起身,重燃了火炉。
天阙宫是内宫中心,整个内宫其实是一座花园城,贺逐走过那些他不知道名字的花,来到了一汪冷池旁。此处名为镜湖,是天然的湖泊,虽是初春,寒风依然刺骨,湖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但他目力极好,在那湖上,竟然还开着一朵瘦小的荷花。不知它是熬过了冬天,还是迫不及待地展现自己的风姿?
但那显然不是贺逐的关注点,在那湖边还站着一个人,身披大氅,依靠右手的拐杖支撑着,单看背影有些瘦弱。他显然也发现了贺逐的注视,缓缓转过身来。
他容颜清美,气质冰冷如霜,更在双璧之上,只是要靠拐杖站立,不显得有些凄苦。尽管如此,他的背脊挺直,真如皑皑松柏,于冬日傲然挺立。
贺逐拱了拱手:“慕院长。”
慕知雪沉默回了个礼。
其实他只需受着贺逐这一礼,毕竟整个圣朝,唯一有资格与女帝站在一起的,只有他一人。
贺逐并非小气之人,面对这位皇夫,闲聊了两句,道:“院长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湖边多吹风了,臣告退。”
慕知雪目送他离开,身旁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厮,将他身上的披风拢紧了,对着贺逐的背影愤愤不平:“他一个外臣,怎么能进内宫,还对公子如此无礼。”
“陛下亲令,谁敢置喙?”慕知雪淡淡道,谁知小厮望舒更加激动,“公子不顾身子连夜赶回来,却,却不去见陛下......全给他占了机会......”
慕知雪垂着眸,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整个朝中对他开辟书院一事多有不满,只是碍于他的名声没有发作。他的位子则是先帝定下,亦不能更改,唯有多劝谏尉迟琳琅广纳后宫。但陛下显然保持了她身为公主时的气节,后宫之中仍只有他一位皇夫。
世人只道女帝专情,也有了解往事的人唏嘘感叹,而慕知雪面对一切纷纷扰扰,一直如他的名字一样,如冰似雪。
镜湖离天阙宫极近,早有人过来请他过去,慕知雪踏进殿中,将望舒和乐阳都留在了外面。
不巧的是,他两也算跟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脚尖一旋,背靠背谁也不理谁。
殿中的人自然不能像他们这样小家子气,慕知雪看见她粉黛未施,黑发垂在颊边的初醒模样,依然面色不改,道:“臣慕知雪,见过陛下。”
“慕卿不必多礼。”
这一幕其实有些滑稽,圣朝最尊贵的一对夫妻,最应该亲密的男与女,以君臣之别割裂开来,并非是对仪制的看重,而是两人默契的选择。
尉迟琳琅自是让他先坐,有点疑惑:“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基本不在宫里住,更是很久没踏进天阙宫了。
慕知雪道:“今日给学生授课,要回来拿些东西,出门早了些。”
尉迟琳琅并不知道他昨夜就回了宫,皱眉道:“有什么东西让人送去不行吗,何必冒着风雨回来?”
慕知雪只淡淡地笑了笑。
乐阳通报了一声,便有宫人送来早膳,水晶萝卜糕,鸡丝黄鳝粥,百合莲子羹,尉迟琳琅盛了一碗粥,却是先递给了他。
“谢陛下。”
他动作极其优雅,沉默地喝着粥,尉迟琳琅不知想到了什么,边摇头边笑。
她想到贺逐从来不爱吃这些“清汤寡水”,在海上还好,有打捞上来的海产,若是身后有敌人追赶,只能捡果子,期盼碰见晕了头的兔子。
忽然,慕知雪眉头皱了皱,很快平复开来,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右腿,手却不自觉地颤抖着,想要竭力忍下这股钻心之痛,哑言道:“臣用完了,书院先生们还在等着臣,臣告退。”
他正欲起身,右腿却无法支撑身躯重量,竟是要跌坐下去,尉迟琳琅一惊,上前扶住他。他手心冰凉,在室内待了这许久,也未暖起来,尉迟琳琅知晓他不喜人近身,不由得放开手来。慕知雪只觉得心中那股痛意愈发蔓延,却不是从腿上传来,摸了拐杖,离开她身旁。
“怎么回事?”尉迟琳琅也没了笑容,瞥眼殿外,“望舒,进来回话。”
望舒小跑着进来,跪在二人面前:“陛下,公子。”
“你家公子的腿伤又犯了,为何还让他亲自回来取书?”
慕知雪道:“是臣执意要来。陛下不要怪罪他。”
“你们何时要回书院?”
望舒抢先回答道:“方才书院派人来传信,今日讲学取消了。”
尉迟琳琅道:“那便不着急回去。”她目光落在拐杖上,软了口气,“强撑着没有好处,叫宋太医来看看吧......怀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