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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琳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好好学习
陆大人全身颤抖起来,缩在宽大的布袍里:“是臣不好,让公主造此屈辱,生下那孽种……”
“我查看了你的生育记录,和所有岛上人的生辰对比,没有发现符合的。在你产后两个月,这座岛再次易主,而这次,是你和秦决共同杀死了当年的头子。”
她凄然一笑:“很讽刺吧,只有委身于人,才能从一个深渊跳进另一个深渊。在那之后,为了族人,我只能成为盗匪……当年,无数人要么死于刀下,要么在之后离开了岛上,没想到陆大人仍在世间。”
“这几月下来,我观岛上运作,宛如一个小型王国。为什么,你要让他的势力如此膨胀,连海防官兵都忌惮不已?没有你的帮助,他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落梅缓缓站起身来,手探向腰间系带,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外衣褪下,露出洁白的身躯。她的双乳挺翘丰满,艳红的乳头处,却硬生生地穿过了一个银环;初孕而仍然平坦的小腹上,刻着一朵血红的梅花:“这些,都是那个老头子在我身上留下的。秦决帮我从那样的人手里救出来,你说,我不该报答他吗?”
身上凌虐的痕迹早已随着时间消失,但心灵的创伤直到现在仍折磨着她,尉迟琳琅不知自己受到如此对待之后,是否还能坚强地活下去。室间一时静默,外面却突然响起了绵延的号声,落梅眉头一皱:“有人攻岛。”
尉迟琳琅第一次完整见到了他们——两只长五丈,宽七尺有余的黑船上,向四方架起了长炮,操作手身着整齐的铠甲,一旁护卫的海盗头戴红巾,单手握刀,而在两船之间自岛面延申入海面的高地上,秦决正放下手中的长筒镜。对面的大船上,方浔如小山一样站在最前方。
他们交锋数次,方浔皆没能占的便宜,此时又有秦决亲自指挥,两方都未轻易动用炮弹。谁料战的正酣时,天边燃起红光,有人匆匆来报:“老大,裴二他带了一队人上来,放火烧了粮仓!”
无论何种战斗,粮食永远是最重要的储备,而熟悉这里一切的裴勇,自然是要断了他们的后路。秦决虽早知他背叛,还是大怒不已,立即着人分散一队前去捉拿。却又传来消息,所有的炮弹口,都用砂石抵住,储存的弹药,全都受潮无法用了。不知是谁先发觉,自那远处,又缓缓驶来了两艘大船,上面飘扬的玄黑旗帜,正写着一个“衍”字。
“是西陵水师!”
“方浔!你忒没种,居然真的和官兵勾结在一起。”
“哈哈哈哈,老秦啊,这叫弃暗投明。所有弟兄, 听我说,大伙现在靠打劫为生,钱全让这小子拿了,自己还落得一身血腥。不如归我麾下,咱们一起替官府办事,过往一切,概不追究,往后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过这颠沛流离的日子。”
秦决握紧了拳头,悄声道:“发的信有回音了吗?”
“杜将军,前几日遭受弹劾,如今西陵水军统帅已换了人,不知,不知是否已经不管我们死活了啊!”
这个消息,令本以溃散的人心更加惶惶,他们之所以能称霸海上,自然与官家逃脱不开,原来的靠山已然倒下,四周皆是敌人,秦决双目赤红,退至安全处,开口道:“去把小梅带过来。”
“秦老大倒是有几分痴情啊。”
这般总是带有些许戏谑,却又朗然如玉的声音,只贺逐所有。他抬起汗湿的脸庞,见贺逐背着落梅,尉迟琳琅与他并肩而立。
“哼,你果然有好本事。你是官府的,还是方浔的人?”
“非也。我是来帮你的。”贺逐笑道。





女帝琳琅 定风波·应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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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琳琅 定风波·云外青山
有人在注视着她。
那道带有审视和觊觎,却又时常移开以防被发现的目光,如此的危险,以至于她在女眷所待的船舱中,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几月在岛上和船上的经历,让她对脚步声格外敏感,突然,自狭小的窗外,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是她与羽游戏时的暗号。
她向外望去,一只木舟与船并行,羽坐在船头,贺逐坐在船尾,正向她张开手。她想也没想,自小窗挤出去,直直往下坠落,贺逐稳稳将她抱住,两人的重量让小舟沉了下去,浸湿衣裙。她移向羽的那方,贺逐则拿起浆来,背离大船的方向划去。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女人,是否是密令上的人。”
“抓住她,赏金封爵,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羽吐出的这两句话令尉迟琳琅震惊不已,贺逐从未见她露出过这般表情,不由得握住她的手。大船之上一阵骚动,想是已发现他们偷了船只,正在召集人手。
“好在此处已逼近水路,否则以这小船撑不了多久。”
贺逐长年在海上行走,对于驾船得心应手,和羽昼夜不息,终驶入河道。他们立刻弃了船,两人偷了只双层木船,却是又驶向远海。西陵水师所管辖之处范围甚广,或许在海上,反而更加安全。但到底无法漫无目的地飘摇,尉迟琳琅再叁思索,终于道:“去沧州。”
海途虽不算长,过程却格外艰难。每日淡水分配,都需斟酌,既要提防追兵,又要观风向与天气。好在可以捕杀海鱼果腹,不至于饥饿。最后一日,海上降起了风雨,电闪雷鸣与颠簸之中,海浪一个卷翻过一个卷,经历了数天漂泊的船只难以承受这么猛烈的冲击,摇摇欲坠。在这时,贺逐果断道:“跳!”
她手中抓着一块浮木,在贺逐的带领下向前游去,在这深海之中,如果一个人没了力气,只会拖累另一个人。她开始懊悔,为什么没有学一些武艺,不至于在困境之时如此无力。很快,她就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只觉得手脚如同灌了铅一般,在脑中一片空白之时,她的眼前却出现迷幻的景象,宛若云雾缭绕的仙界。
渴。
这是她醒来时的第一想法。也许是她不自觉地发出了呓语,很快有人用手枕在她脑后,喂她喝水。
她睁开眼睛,看见四面裸露的山壁,中间燃着一堆火,羽靠在一边俨然睡着了。她则卧在贺逐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衫,内里只有一件轻薄的小衣。她浸湿的衣服在火边烤着,但由于山中气候寒冷,恐怕还要过上些时间。
贺逐见她醒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很……傻气的愉悦。
“那老头总算有了这么点用。”
“什么老头?”
贺逐指了指她胸前,不知何时,除了那枚已被她戴着的壁玉香囊,还多了一枚木制的香牌。那香囊正面刻着繁复的祥云图案,反面则刻着四个字:云外青山。
“几年前,我和义父救了一船人,其中有个老头医术高超,替船上的不少人治病。我什么病都没有,他却偏拿我来试各种古怪的药。临别时,给了我这个,说能百毒不侵,给你带上后,竟真的没再发热。”
尉迟琳琅两指摩拭着香牌的棱角,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笑地咳嗽,让贺逐不明所以地拿着叶子,又想喂她水喝。
“宋大人少时便有白发,但容颜依旧年轻。他性子温和,甚少骂人,一次出海回来,却说他和一个少年天天吵架,还拿他做了不少实验。全因那少年总是老头老头地叫他。”
贺逐被她枕着的大腿肌肉都紧绷起来,他断断续续道:“你,你怎么……”
“但他还说,那个少年容貌过人,侠肝义胆,乃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他既然把如此珍宝都给了你,一定是很喜欢你的。”
尉迟琳琅缓了缓气息,看着那不时迸溅的火星,认真道:“谢谢你。从来没有人这样照顾过我。”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则是圣朝最尊贵的存在,父母慈爱对她来说,是可望不可及。虽然贵为公主,但她自小便学会了不依靠任何人。在她昏迷的时候,她能感受到有人替她更换额上的冰凉,试探她的体温;替她润湿干涸的唇瓣,让她睡得更加舒心……而这一切,都是在她一无所有之时得到的。
贺逐哑声道:“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尉迟琳琅浅浅一笑,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道:“我叫尉迟琳琅,乃圣朝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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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又名鲁滨逊漂流记(不是
我要写谈恋爱(伸手




女帝琳琅 定风波·鸳鸯浴
沧州,是圣朝临水叁州中最富庶的地域,一是因为水上商旅往来繁华,水军驻扎,二是有静安侯在,与京城交往便利。主城街道整洁宽敞,两边小贩鳞次栉比,十分热闹。看那大腹便便的商人,搂着一个美娇娘,身边的小护卫都穿着一身漂亮的宝蓝色骑服,只是撅着嘴,不怎么高兴的模样。
那客栈的小伙计眼光何其毒辣,一下便看出他们身上衣服虽华贵,已是好几年前的旧款,但他们行事温文举止儒雅,不像一般商贾,自然笑脸相迎,热情地忙前忙后。一桶桶热水送进房中,水面上漂浮的瑰色花瓣,让尉迟琳琅觉得恍如隔世。
桌上呈了一把剃刀,一盆热水,他对着镜子,仔细用刀片刮过肆意疯长的胡须,尉迟琳琅从未见过这等情景,不由得在一旁打量。贺逐自镜中看见她,一展长眉,斜斜地把刀递出去:“你来?”
“我可不会,到时把你的脸刮花了。”
“试试吗,毕竟你现在可是爷的小妾,怎么连这点事都不会做。”
在山间待了几日,他与羽劫了富商,叁人扮作老爷和小妾侍卫的模样,来到城内。如今被他一说,尉迟琳琅索性接过,想着反正是他的脸不保,又不是自己的。
她一只手扶住一边脸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顺着根部刮拭,他们离得极近,近到贺逐能够数清她细密的睫羽,那双被遮盖的眼眸,永远像秋水一般澄澈,但他见过平静之下的倔强,动人,关怀,总是让人如此痴迷。
待她刮完,没见到一丝血痕,才放下心来,贺逐却将她拦腰抱起:“几日没沐浴,热水又难烧,便不劳烦店家了。”
尉迟琳琅惊道:“放肆。”
“在你回去当你的公主之前,总要让我享受享受放肆的感觉罢?”
那日,在她吐露真实身份后,贺逐少见的沉默了许久,久到羽都睡醒了,跑出去活动筋骨,才道:“那你,不是可以娶很多男子?”
尉迟琳琅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轻轻拍她的背,摇头笑道:“早知你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这般……”他叹了口气,“看来,想将你藏起来过一辈子,是不可能咯。”
一辈子这个词触动了她,她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奇怪,贺逐道:“若我说我这辈子只会爱上一个女人,恐怕没多少人会相信。但旁人如何想,我才不管。”
“你我相识不久,便可遥望一辈子了吗?”
“早在我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会属于我……不,现在看来,是我属于了你。”贺逐的唇在她的耳下滑过,吻过她潮红的脸颊,最后来到有些干燥的唇瓣。他温柔地卷起她的舌尖,却又霸道地侵占每一个角落。
那是一个承诺的吻。
而如今,她浑身赤裸地坐在木桶中,擦洗的锦帕被随意扔在一旁,贺逐在她背后伸过手来,绕有耐心地擦拭着身体。她的乳尖挺立如小石子,在水中若隐若现,圆润的下缘被双手托着,富有技巧地揉捏。他刻意避开了乳尖,只在动作之间不小心擦过,带着薄茧的手指激起一阵令人战栗的火花。她的奶子越发挺翘,不由自主地迎向他的手掌。贺逐在她背后流连的唇发出一阵轻笑,从善如流地包住两边奶子,与方才巧劲按摩不同,有些疼痛和粗暴,带着迸发的情欲。
他早已勃发的肉棒,在她的肉缝中轻轻抽插着,原本贴合保护着内里的蚌肉在这样的刺激下颤悠悠地打开,正能夹住硕大的龟头和棒身。花穴小口内的软肉缩着,迫切地渴求那肉棒破开层迭的褶皱,替她疏解那痒麻难耐的感觉。
尉迟琳琅庆幸,自己没有在先前发病,但现在的她好似病了一般,变得如此大胆放荡。任由贺逐掌着她软糯的臀瓣,上下夹弄着肉棒,有几次,龟头已陷入了小口,只需稍稍用力,就要肏进去,又擦身而过。贺逐好似在戏耍她一般,尽管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手臂上的肌肉鼓起,也没有真正地操弄进去。
待水变温,他双手用力,握住两只奶子,抬起下臀,在她的股臀之间快速撞击了几百下,拍出阵阵水花,松了力,前方的小孔射出大量黏稠的液,丝丝浸入水里。二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她听见贺逐用有些危险的声音说了什么,但一阵困意袭来,她只能安心睡去。




女帝琳琅 定风波·精油
致的屏风将睡榻与小厅隔开,但室内弥漫的香气却无法阻隔,这股混合了几种香气的异香并未让人觉得刺鼻,反而使人心旷神怡。睡榻之上,尉迟琳琅面朝下趴着,露出白皙的后背,自肩膀向下,泛着些许油光。贺逐跪在她身后,自那小瓶中又倒出些许香油,在背上划着圈按揉。
原来这便是贺逐说的,晚上再做的事。
前段时间的奔波,她为了不拖累二人,一直强撑着,如今安置下来,便觉全身酸痛。贺逐心细,竟注意到了她小心掩藏的疲倦。
大掌来到软糯的臀上,不时向外张开,带动前方的肉瓣,她便有些不自在地夹紧双腿,却无法阻止动情的液体自花径中流出。早在他开始之时,她的乳尖就挺立起来,被压得似乎陷进了两个奶团中,与底下不那么柔软的布料接触,有些刺痛,更多的是快感。
贺逐似乎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低笑一声,让她转过身来,先搓热手中的油,再在两只奶子上按揉,随后向下来到小腹,在她的腰际上下推移。她全身泛着油光,在烛火的映照下,让贺逐想起了传说中的龙女,但她绝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贺逐把手中的小罐扔开,托住她的膝窝,唇舌来到早已被春水沾湿的花丛,准确地找到翘起的湿滑小核,她一时颤抖起来,却无法再合拢双腿,只能任由他吸吮舔弄,灵活的舌头将那小嘴吮的啧啧作响,一时间室内都能听见这淫靡的水声。
他稍稍抬起头来,尉迟琳琅的手还插在他的发间,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他。贺逐再也按捺不住,挺身擒住她的唇瓣,将她的舌尖都吸的发麻,一手扶住肉棒,没有丝毫犹豫,破开那层层迭迭的软肉,直肏进花穴。两人都闷哼一声,她紧致的小穴本能地排斥这又粗又长的肉棒,反而让它越发胀大,敏感的内壁能清楚地勾勒出上方的纵横青筋,以及翻起的横沟。
贺逐肏弄的极快极狠,每次都整根插入,退出时只留龟头卡在穴口,感受那小口的挽留吸吮,进入时两颗沉甸甸的囊袋拍在肥厚的肉瓣上,发出啪啪的拍水声。流出的蜜液被捣成黏糊的白沫,糊在两人相连之处,贺逐一边追逐着她的双唇,一边又拿起了小罐,倒出油抹在她身上,连带他身上也沾满了油,他坚硬的胸膛压着两只奶子,还要用手去捉,触及便满手滑腻,想要全然握在手中都不得。
于是他抽出肉棒,让她跪趴在榻上,双手稳稳地掌住两边奶子,自后方再将那肉棒塞进去,后入的姿势让龟头轻而易举地抵住花心。他像在骑着马儿一般,在她身上驰骋,尉迟琳琅垂着脑袋,便能看见坠成水滴状的奶子被大力揉成各种形状,过长的肉棒似乎在小腹上都抵出了龟头的形状,她不由得想稍稍脱离这可怕的快感,向前爬去。
贺逐待肉棒快要全然脱出时,逼身而上,整个身躯覆住她的,如同在捕捉一只瑟瑟发抖的猎物,龟头擦过那最敏感的软肉,让她禁不住颤抖起来,花穴里一阵缩,软肉不住地包裹着肉棒,贺逐舒爽地呻吟一声,就这她的高潮大力挺弄起来。龟头不断迎合着大量喷涌而出的蜜液,囊袋拍打着两侧臀瓣,沾上不少花液和油腻。
他在她耳边道:“公主殿下……怎么这么骚,干了这么一会就咬的我不放,嗯?”
她向来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的,却没想到床第之间听到这等淫语,非但不让她觉得羞耻,反而让她抖的越发厉害。无论是他进进出出的硕大肉棒,还是揉捏奶子的手,他的触碰都让人无法抗拒,甚至不顾及深夜中客栈的宁静,叫出声来。
他最后强硬地一击挺弄,龟头嵌在小小的宫口处,两只囊袋压在外面的小嘴,不让花液和液漏出。她腹中一阵酸胀,大量的水液冲击着内壁的软肉,眼前一阵眩晕的白光,终是忍不住溢出一声哭喊。




女帝琳琅 定风波·花神庙
晨光微熹,城门尚关,守关的将士却被匆匆叫起,恭敬地将那城门放开,站在一旁迎接那青色马车。车上不过一马夫,一随从,再毛皮顺滑的马儿,经过整天奔波,也会沾染粪便的腥臭味,马车嗒嗒走过,将士们却只闻见了静心的檀香味,那马儿稳步跑走后,还挥之不去。
马车稳顺地拐过几个弯儿,来到主城的南面,在那占地百亩,古朴文雅的府前停下。早已等候着的管家拿了小梯,放在门前,伸出手去,将那主人扶了下来。过长的道袍下摆遮住他穿着的布鞋,管家低头道:“侯爷,早膳已备好了。”
赫连霆“嗯”了一声,神色甚是疲倦。
这静安侯府,虽说是百年前就建的府邸,但没有丝毫显旧的模样,处处可见供奉真君的道坛,烟雾缭绕,真与道观没什么区别。赫连霆早些年开始食素,生活简朴,早膳往往是一碗清粥,一碟小菜。他放下兰花瓷玉小碗,问道:“那小子跑哪去了?”
“小侯爷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出门了,老奴拦不住。”管家有些愁眉苦脸。
“哼,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赫连霆饮完粥,用香胰净过手,一旁候着的黑衣侍卫才走上前来,对他耳语几句。霎时,赫连霆的眉头皱起了一座小峰。
而早早溜出去的赫连无忧,正伸长脖子,搓着手,在那小铺子前走来走去。铺子里,肌肉结实的大汉正甩着手中的面团,在案板上啪唧啪唧地弹跳着,每一次捶打,都能使面筋更加紧实。一旁的女人则将那面团摘下几块,放在火炉上翻面炙烤,待奶白变为金黄,撒上些许芝麻,涮上烤酱,呈在碗里,递给赫连无忧:“小侯爷等急了吧,快来尝尝。”
他不顾还冒着热气的烤饼可能会烫伤舌头,狼吞虎咽起来,哪有分毫望族气质,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整个饼,满足地舒了口气:“还是你两做的最正宗。”
“小侯爷吃我们家的饼从小吃到大。”女人乐呵呵道:“说句不敬的话,您现在还像个孩子呢。”
赫连无忧明明也笑着,却总感觉有些无奈:“谁能一辈子当小孩呢。”
他挥别了夫妇两,在这还未热闹起来的街道上慢慢走着,本来溜出府,就是突然想吃这烤饼了,眼下没地方去,倒让他有些苦恼。这时,一道蓝色的光影自屋顶上闪现,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却什么也没发现。
“大白天的见鬼了?”他心想。
既然来到沧州,尉迟琳琅已想好应做之事。她虽遭追杀,但毕竟有圣旨在上,若是亮明身份,官府方面定不敢轻易动手。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如今无权无势,过早暴露恐生祸端。
如何能与赫连无忧见上一面,成了一件难事。
经过先前的事,她对信件传递已不能信任,尽管羽武功高强,但静安侯府也有不少高手蛰伏,她不愿他去冒险。
然而贺逐只出去转了一圈,便带回来个消息:二月十五花朝节,静安侯府要前往城外古寺祭奠花神娘娘。
尉迟琳琅道:“上回我见到静安侯,他还只是时常供奉真君,如今连花神都要祭祀了。”
“一方水土一方风俗,我们那也没少扔人下去喂龙王。”
尉迟琳琅白了他一眼:“城外祭祀,想必有不少机会能够与赫连无忧见面,但还是要想一个稳妥的法子。”
贺逐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交给我罢。”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各地风俗虽然不同,庆祝花朝节的热闹却大同小异。早在月前,自四国而来的鲜花便运向城中,鲜妍亮丽,然而比那花更娇嫩的,是环肥燕瘦的莺莺燕燕。各色女子,头戴花环,手中则挽着花篮,于花市中叫卖。而那文人墨客于百花间穿梭流连,吟诗作曲,当不负才子风范。
热闹之中,静安侯府的家丁高举家徽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花神庙去。赫连无忧骑着马,一副恹恹的模样,似乎对这场祭祀一点都不感兴趣。
突然,前头一阵骚动,他才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见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道士。那道士叁白吊梢眼,鼻梁歪的似乎被打过一拳似的,看上去凶神恶煞,偏偏身上套着道服,手拿拂尘,一只手立在胸前,行礼道:“无量天尊。”
诡异的是,他的声音却让人闻之难忘,带着一丝常人中难寻的韵味。
或许就是这丝韵味,让赫连霆抬手,制止了上去赶人的侍从。
“道长名号为何,在哪处道观修行,为何要拦本侯的路?”
道士道:“小道悟尘,乃一游方志士,今次是为侯爷安危前来。”他正色道,“花神庙深藏祸患,有妖孽作祟,万万去不得啊。”
管家出言呵斥道:“你这小道,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
“是否胡言,还请听在下一句。花神之称,百花争夺,有一小花嫉妒花神,在开花前夕,折去其枝叶,然第二日,那枝上各色花朵盛开,风姿无匹。”
众人皆以为这是个传说故事,只有赫连无忧渐渐直起了背,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他。
“她走近一听,那红花骂道,你这小贱人,心肠忒歹毒。”接下来黄花,粉花,紫花,骂法各有不同,有直白的,有讽刺的,直听的人瞠目结舌,不知他从哪听来的这么多骂人话。管家实在听不下去,几个随从连忙冲上前,小道士亦步亦趋地躲开他们的追赶:“侯爷,若您一意孤行,在下也没有办法。唯有去庙外山头第二棵歪脖子树下烧上叁卷纸钱,才能暂保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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