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琳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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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长剧情章(,今天也是点不起回复的一天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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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琳琅 忆往昔·越竹溪
往年殿试,女皇皆会亲自监考,但她自觉身体疲累,便于朝上提出选人替代,如此恩威,需得是皇女之一。两派各执一词,都知会试人才,越多己方人越好,几个副考官都塞满了人,此刻大公主二公主的争论不休,吵的人头痛。
翰林院的人,向来不爱说话,今日却有一修撰道:“臣倒是想举荐三公主。三殿下师从明石清先生,才学出众,性情温婉,即有识人慧眼,又有严谨耐心。”
太学院院长亦道:“三殿下于院中学习时刻苦勤勉,可为天下人榜样。”
明相道:“臣觉得,三殿下十分合适。”
换在往日,慕相定然会高谈阔论一番,但它等到众臣说的口干舌燥,才悠然道:“臣亦举荐三公主。”
朝中四下惊言,疑惑模样,皆入女皇眼中,她金口玉言,便定下尉迟琳琅,代替她主持殿试。
消息传开,众人不议论,想是女皇厌恶党争,才选了三公主,再往里想,却是二公主胜了一招。谁不知、她们俩更要好?
副考官中,最年轻的便是明相长孙明雅枫,他在家里迎回祖父,听闻此事,却是戏谑一笑。
“这些人实在不了解三殿下。她行事端正,不偏不倚,绝不会为私情讨好,某些人的如意算盘可要打错了。”
明相道:“不知慕相今日为何也出言附和,说来他近日敛不少,实在奇怪。”
“许是瞧见二公主最近颇受宠爱,又动了心思。”
但他面对两位殿下派来的送礼人,很是热情,两份都不,几番碰了钉子,明家门前渐渐空了,祖孙乐的自在。
尉迟琳琅自负责主持后,哪还有心思嘲笑赫连无忧,自己既要准备,又要应付源源不断的有心人,只希望这事尽快过去。
殿试之前,她已有了解,有一位叫越竹溪的少年,连夺两元,很有名气。但她站在殿中,瞧见他模样时,才真正诧异。
古时有位名叫范进的人,直到五十岁才中了举,传信送礼的人来报,他喜不自胜,竟致疯癫。可见科举实在难考。三四十岁常见,二十多岁平常,这般年轻的,此届
只他一人。
他身子挺直,下笔如行云流水,思索间隙,目光也不游移,只片刻,又洋洋洒洒挥毫笔墨。尉迟琳琅离他远了些,不敢确认,便下了台,缓缓走到他身边。路过的考生悬起了心,而后失落。
越竹溪并未分神,专心致志,尉迟琳琅在他身后,见他引用: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她便想起两年多前的夜晚,他曾说过的话。
他笔落墨,已是完成,以坐姿抬眼,面容褪去稚气,舒展的长眉浓淡相宜,眼眸皎皎如月,风姿清雅。他身上长衫,像是旧衣,与周围学子相比,显得素淡,但他人似修竹,众人无一可及。
日暮时分,殿试结束,翰林院考官封了卷子,还是要呈给陛下一观。明雅枫到她身边:“三殿下辛苦了。”
“明大人客气。”尉迟琳琅瞧见他美艳容貌,“兰儿最近可好?”
“恨不得杀上考场,很想和那越竹溪比试比试。”
尉迟琳琅知他故意提及名姓:“定有人已去告状了。”
“臣觉得好奇,究竟是怎样文章能让殿下不顾仪制?”
尉迟琳琅笑道:“待他成了你的同僚,你再慢慢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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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一下评论区,大概还要十到二十章倒叙结束。我本意是想回忆和现在穿插起来写,但忆往昔这一部分涉及的人物和剧情比较多,所以会较长。之后还会有倒叙(毕竟贺逐还没写hhh
回复实在是按不起,感谢所有读者。
对于留悬念部分,如果文章看的云里雾里,那就不是悬念,而是作者的问题。如果有看不明白的,一定要告诉我~
女帝琳琅 忆往昔·布局
近日来,京中最热门的人物方属新晋的状元郎了。女皇陛下亲赐游街,他红袍加身,骑着骏马,于前呼后拥中款款而行,少年容貌过人,着实同一旁的榜眼探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大公主那边自是气急,这新上任的翰林院修撰,虽还未显露党派倾向,却颇受陛下看中,尉迟琳琅于他有知遇之恩,到头来岂不是落在尉迟瑛头上。
有人劝道:“殿下最近实在操之过急了些。”
“若不是尉迟瑛先出手,本殿下也不会这么急切。”她道,“慕相那老家伙,近来是越发奇怪了,我总瞧着,他没以前诚心。若不能为我所用,还是尽早拔除的好。”
“殿下有兵权在手,又已服了宁远侯,朝中文臣,苦慕相权势已久,只是他慕家关系错综复杂,要下手,需快、狠。”
这说话的谋士名为行之,是四年前投靠来的,他计谋狠辣,极受尉迟瑾器重。
“当然,还是得摸清慕相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在下有一计,无论慕家是何想法,也必在殿下的掌控之中。”
大公主生辰,自然办的铺张,即便党派不同的臣子也上门祝贺。其中两人格外引人注目,一是慕家的小公子慕知雪,二是几个月过去风头犹盛的越竹溪。
尉迟琳琅却没有上门祝贺。道家节日将至,女皇看重,着她准备,她忙的脚不沾地,正在书房里研习,门却被一把推开。一女子跪地行礼:“臣女阮玉仪参见三殿下。”
她粉衣罗衫,珠翠满头,眉目间却含着英武豪气,不似传说中琴艺独绝的名门贵女。尉迟琳琅见她第一面便十分欣赏,笑意却随着她诉说渐渐隐去。
她父亲阮尚书携她参加大公主生辰,一侍女在她身侧奉茶,同时笑着请她过去参阅琴谱,说那琴谱不得见风,极易损伤。她还未饮下,一旁的越竹溪突然道:不知是什么谱子,可否让在下一观?
那婢子闻言一愣,陪笑道,琴谱乃殿下为阮小姐所备,若越大人也好琴艺,日后殿下定会献上好礼。
他道:“早听闻阮小姐琴艺高超,今日于殿下府中品茗,心中抒怀;不知在下所做琴曲,能否请小姐指正?”
他稍一思索,竟是现场动笔,抚琴弹奏。琴声清越,其中几处落点极为古怪,越竹溪笑道:“此曲偶然而得,请小姐见笑。”
阮玉仪已瞧出不对劲来,此曲咏茶,却错漏频出,实为......茶有误。
围观众人,也有懂琴的,只道他名气大,琴艺尔尔,不小瞧。慕知雪却皱起眉头,起身道:“我也有一曲,请越大人和阮小姐指教。”
他琴声泠泠,自让人想到漫天风雪,寒梅独傲,而后急转直下,饱含征伐杀戮之意,又听的人热血沸腾。一曲终了,满堂喝,唯有越竹溪和阮玉仪沉默不语。忽然,他上前揽住慕知雪肩膀:“慕兄不愧是谪仙人,越某甘拜下风。”
旁人看了,只觉越竹溪大胆,谁不知慕小公子不喜人近身?谁知慕知雪难得一笑:“越大人之聪慧,怀思远不可及。”
即便是在暗处设计观察一切的人,也未发现越竹溪耳语:“我有一计,需人报信。”
慕知雪转而对阮玉仪行礼:“怀思听闻小姐近日得了一把水云琴,殿下生辰,当有此等好琴配上大殿下。”
她笑着回道:“水云为我新得,若能为殿下贺寿,自是好的。请殿下恩准臣女回府取琴。”
大公主谋划落空,很是不虞,但想到慕知雪仍在府里,自己派人盯着,也不怕阮玉仪不回来;而这几个才子都弹琴贺寿,自己平日时被诟病不知风雅,便准了她。
她又来请慕知雪一谈,他目光落在越竹溪腰间,随后对他们深深作揖,同他离去。越竹溪也顾不了有人窥视,上前回琴谱:“阮小姐可有把握去三公主府?”
“水云实乃我佩剑。”
越竹溪百业俱悉,唯武不善,不禁也有些诧异:“请小姐去府里请三殿下,告诉她......“
尉迟琳琅听到此处,俨然明白,尉迟瑾竟是想给她二人下药。彼时关在一处房里,药效发作,慕知雪必然要娶阮玉仪。只是错算了两点:一是越竹溪竟能发觉,二是阮玉仪不仅善琴,还善武。
而大公主府内已等不得,他们早有准备,即便没了阮玉仪,只要将慕知雪名誉拿捏住便算成功。正待这时,有人来报:城内发现一伙可疑人物,疑似西陵人。
大公主掌管巡卫司,听了这话,便顾不上设计。西陵人狡猾,若能捉住,女皇必然欣喜,立时对众臣道今日宴会到此,派人送众臣回去,臣子们无不夸赞。
慕衡同慕知雪坐上马车:“这大殿下倒也明白何事最为要紧......”他话没说完,见慕知雪手中血流如注,“怀思,你怎么了?”命令马夫加快速度回到幕府,郎中看了,道小公子是中了一种迷情药,好在药量不多,放血之后,体内已无残余。
慕相挥袖怒道:“是谁下手?”
慕知雪淡淡道:“是大公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招狠毒,实在令人后怕。若成功,慕家即便有怨,已绑在大公主船上;若不成功,便看慕家的态度了。
慕相派去的人铩羽而归,尉迟荇被保护的极好,但越是如此,慕相越为怀疑。此番又出了这事,两人离心已定,他思考片刻,凝神动笔书写。
郎中替慕知雪开了安神汤药,他却毫无困意,他虽不关心政事,却将格局看的一清二楚。朝局动荡,只会戕害百姓,而自家在洪流之中,也不过微尘一粒。
自生辰事情过后,尉迟琳琅与阮玉仪便成好友。她道自己小时候拜了个神秘的师傅,多年来一直瞒着众人。几年前的上元节她为逃避婚事溜出家门,却不料碰见慕知雪,自此结交,二人是光风霁月的朋友。
“难怪我那时看见你们二人同行。”尉迟琳琅想起先前错怪,有些感慨。
软轿停下,却不是在任何高宅前,这坊间鱼龙混杂,青苔爬满地砖,绵延路上,可见挑着扁担卖菜的老农,插着鲜花的少女。阮玉仪好奇地四处看看:“越大人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尉迟琳琅也觉诧异,陛下有意赐他状元府,他却拒绝,道自己所住屋宅适合静心,看这环境,怎么也不是安静住处。
公主府侍从上前叩门,很快就一老奴上来应门。他鹤发鸡皮,眼睛异常有神,拘礼道:“参见三公主殿下,见过阮小姐。”
二人对视一眼,尉迟琳琅笑道:“越竹溪莫非是妖变得,还能未卜先知?”
待她跨进院子才想到,说他是妖,是小瞧了他。
院中不大,布置得十分烟火气,有限的地方,都种满了叫不上名的......菜叶子。越竹溪蹲在地上,正在给它们浇水。
“越大人真有闲情逸致。”阮玉仪此次来是为谢过他上次提醒恩德,过后还要出城,寒暄几句,便留他二人在这院中。
“寒舍简陋,望殿下海涵。”
尉迟琳琅道:“我倒觉得,在这能活的逍遥自在。”
“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自是关于上次大姐生辰的事。你是如何知道,那茶有问题的?”
越竹溪道:“臣曾在青楼做过一段时间工,闻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尉迟琳琅不禁哑然,他干过小摊贩,在自家里种菜,还曾在青楼做工,实在不像一个当朝最抢手的状元郎。更令她好奇的是......
“你的那帮朋友,可都藏好了吗?”
越竹溪笑道:“他们别的本事没有,伪装的功夫最好。”
“为何你笃定,大姐听到西陵人出没,便会放弃计划呢?”
“大殿下务实,比起暗地谋划,她更在意实际的问题。”越竹溪将木壶起,尉迟琳琅跟着他,又来到另一处地,“西陵前些日子才与我朝在海上有纠纷,若能抓住细作,陛下定然欣喜。”
尉迟琳琅沉默片刻:“多谢你,愿意救他们。”
越竹溪看那水倾泻而下:“慕公子和阮小姐都已谢过臣,此事没有殿下传信,也不可成。”
“所以,”他抬眼笑道,“殿下也应该得到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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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改为隔日更( 今天这章爆字数啦
女帝琳琅 忆往昔·分飞
御神节至,女皇登上城楼,与百姓共同祭拜据说那几百年前飞升成仙的真君。月屏山中避世不出的宣和真人亦来到京城。他们入京时正值月色,尉迟琳琅并非第一次见这位慈眉善目的真人。他容颜数年未改,身上的道袍十分朴素,和蔼如邻家长辈。他身后跟了两个道童,一名少年。那少年戴着兜帽,只露出光滑莹白的下巴,全程未发一言。
尉迟琳琅虽好奇,也未动过要去探究他真容的心思。直到与众人在飞仙台下遥遥望去时,才明白为何。
他长发如瀑,却是比雪更白,琥珀色的眸子似乎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金光,眼波流转间不似仙人,反而更像夺人魂魄的妖。但见高台之上,他闭目合掌,明明是妖冶的面容,却显得高洁端华。众人都看的痴了,也不知究竟是在祭祀,还是看人。
宫中食素十五日,每日素斋各有不同,皆由尉迟琳琅一一把关,那些平日大鱼大肉养着的贵族王豪,戒了几天荤腥,直说人都瘦了几圈。真人每三日开坛布道,无论贵贱,女皇亦在帷幕后焚香沉思,大公主虽然听了几日就觉不耐烦,但深知女皇虔诚,竟是日日都来。倒是二公主因事务繁忙,直到最后一日才露面。
这些日子,尉迟瑾锋芒大盛,与人辩论,丝毫不怯。明白人都知晓,宣和真人若与女皇说上几句,便可使帝心偏颇。然而更引人探究的是那位名为百里的少年,并非为了他奇特的样貌,而是传言他有预知之能。有人道他于晴日撑伞,不久便大雨倾盆;瞧一眼妇人的肚子,便知产期是何日。
尉迟琳琅自然也有听说,因此在对上百里金色的眼眸时,不禁心中一颤。
他似要发话,在座众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若他真的有预知能力,那么他对三位公主的评价,便显得重要起来。
然而他只是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如同一只倦懒的猫。
慕相手下的门客无一不铩羽而归,他与大公主表面上虽还维持着和气,实则已心知肚明对方给自己下了绊子。他倒也并没有急着站队,而是时常进宫侍奉女皇。
尉迟嘉的身体在两次祭祀后好了不少,虽然是雨天,她突发兴致想去赏湖景。镜湖旁,她屏退左右,慕相左手微抬撑伞,几乎将自己全部身子暴露在了伞外。
尉迟嘉道:“你那小儿子,如今也及冠了?”
“是,还有两个月。”
“是时候该娶妻了。”
慕相捉摸不透她的心思,笑道:“那孩子心思深沉,臣也不知他有无心仪的女子。”
“你看,三公主如何?”
尉迟嘉已是第二次提及二人婚事,慕相沉吟道:“陛下看重怀思,是他的福气。”
“他若成了驸马,就不能继承你的衣钵了。”
慕相连忙道:“朝中青年才俊,假以时日,定能超过臣,成为陛下的得力干将,到时臣便可告老还乡了。”
这场谈话,像是君臣之间和谐的交流,其中暗含的心思,仿佛融入了细雨之中,然而慕家上下并未等来他们预想的传诏,而是等来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消息。
那怪异的少年百里,提出圣朝的庇护真君,还需一位心思纯洁,容貌俊美的侍奉者,在满朝文武中,唯有慕知雪最为合适。陛下几乎没有迟疑,下令他与真人一同回月屏山。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尽管没有多余的消息,但若如道家一般修养身心,慕知雪便再难过上京中贵族子弟一般的生活了。大公主这边却是欣喜不已,她本就忌惮慕家联姻之举,此来断绝了慕相心思,对她可谓有如神助。
慕衡想起大公主于设宴时颇得女帝和真人欣赏,不禁怀疑是否与她相关。除却联姻,慕知雪是慕相最疼爱的儿子,他得知消息后鬓边白发越发明显,听慕衡分析,苦笑道:“或许有关......但此事没有陛下应允,也难成全。”
那日湖边对话,仿佛一场空,无人知晓。而尉迟琳琅求了母皇数次,也未能动摇她心意,反而触怒了尉迟嘉,被罚离京一年。天子恩威,即便是皇女,也不能不遵守,府中愁云惨淡,却见阮玉仪蒙着面自屋顶跳下,一如她们初次见面的模样。
而她“拎”着的那个人,自落地后便一直望着她,不曾移开眼。
说来她们独处时,即便无人言语,也不觉乏味,而起头的人往往是她。此刻却是慕知雪先说话了:“琳琅,你莫要再冲撞陛下。”
“母皇都将我赶出京城了,我如何再冲撞她?”尉迟琳琅咬唇道,“倒是你,还不知道进了月屏山后会如何。那个百里,有跟你说什么吗?”
“真人开坛授课时,我与他有过对话,他不似那种会卷入朝局中的人。”慕知雪道,“但他确实有跟我说......远离京城,才能保全自己。你不必担心我,真人和善,陛下亦说了可以回京探望,倒是你,此去要多多注重自己。”
他几时说过这么多话,句句都是真心,抬手拂去她面上泪痕。离别时的夜色深沉,前去的碧空朗朗,回首望去,满目山河空念远,他却只想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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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我迈着矫健的步伐回来了
首先道歉,距离上次承诺更新咕了二十多天,这几天整理了一下思路,放宽了心态。写故事是为了表达心中的梦,如果一味在意数据和结果,那就会偏离本心。一旦想通了就又有动力啦。接下来日更可能没法实现,但一定会写下去。爱你们~
女帝琳琅 忆往昔·家中坐
越府外,老管家正在同卖花的少女讲价。
再三表示“真的不能偷自家大人衣物但可以送她手书”的条件后,府中又多了不少新鲜的花卉。虽然自家大人喜欢自己动手,但有便宜的东西为何不要?
他在园中忙上忙下,越竹溪连眼皮也不抬,坐在石凳上看书,正是京中人手一本的《月华集》,据说还传到了四国中去。慕知雪在月屏山中写了不少诗句,也不知是怎么传出来的,被人印成了这本诗集。他合上书页,品了品香茗,沉吟道:“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他在圣朝也有才名,却格外欣赏慕知雪所做诗篇,只觉他天下闻名,不是虚假。从前乃天上谪仙人,如今知人间相思苦。
越竹溪起身,对老管家道:“我出门一趟。”
一年前,尉迟琳琅离京的由头是“顽劣不堪,自思己过”,她本就不像两位姐姐一样在朝中有势力纠缠,因此来迎接的人寥寥。越竹溪明明与她同岁,却又长高了的模样,灰朴的常服在下摆处绣了展翅欲飞的仙鹤,更显得别致。
尉迟琳琅与他常有书信往来,不禁调侃道:“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恐怕会告你结党营私。”
越竹溪浅笑道:“臣不怕。”
这话答的顺理,又有些古怪,她没有放在心上。尽管舟车劳顿,尉迟琳琅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去了宁远侯府。灵薇公主产下了一位郡主后,尉迟琳琅还未去看望过她。不巧的是,宁远侯不在府中,可灵薇公主觉得这样正好。
小郡主正是粘人怕生的年纪,但看见她却咯咯直笑,尉迟琳琅没抱过孩子,手足无措的模样,惹得灵薇乐不可支。不知为何跟随她而来的越竹溪倒是坦荡的很,一点也不掩饰眼中的些微鄙夷。
尉迟琳琅干脆叫他来试试,颇有些用身份压人的气概。越竹溪先向灵薇公主请示,她道:“越大人生的这般俊俏,我这小女儿定然喜欢。”
时至秋高气爽的天气,她却还穿着北野的露腰腹饰,平坦的小腹丝毫不像生过孩子的女子,越竹溪一直垂眸别开目光,即便是她有意亲近的话语,也恭敬回答。
想他说自己自幼出入市井,并非虚假,这熟稔的姿势着实让灵薇公主也吃惊:“越大人果真俊才,在这方面也如此厉害。”
她虽离京,也知道静安侯爷的这位小郡主名为月卿,故而送来了一枚天然月牙形状的琥珀吊坠,中间冰冻的古怪虫子不知是否已经历经了千年,月卿拿在手里,好奇地望着。
即是私访,不便留饭,尉迟琳琅左右两个随从,和越竹溪走出侯府,竟一时不知方向。
“殿下不进宫拜见陛下么?”
“母皇早就差人来了信,说我长途跋涉,吩咐我好好休息。”
“陛下近年来越发仁慈,体恤臣下。”
这话对于她一个“被赶”出京的人来说着实有些讽刺。但对于朝中的臣子未必不是,她便一笑而过。
“既然殿下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不如到寒舍一坐?”
尉迟琳琅自然不会拒绝,见他简朴的宅中,仍然是种满了菜,不禁笑道:“你这些分量工人你主仆二人绰绰有余,莫非越大人在外还有副业?”
却见院子里不知何时涌进来十几个乞丐,身材壮硕的瘦小的都有,几人手中拿着竹竿,几人手中拿着破碗。越竹溪本欲说些什么,见此情形,愣在原地,几人相互大眼瞪着小眼,便听见一个乞丐道:“小竹子,你终于开窍,学会找个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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