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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绝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橘子
傅雨桐僵硬着身体,手中仍紧紧握着那盏酒,如果没有机会,如果非要这样,她宁可亲口喂他饮下。
可他没有机会加深这一吻,也没有机会饮下这盏酒,帐外随即传来骚动。
耶律烨缜闻声警觉,莫非宋军来偷袭了他可盼了数日,哪里还有心情顾及怀中佳人,随手丢到一边急忙起身。
主帅,不好了,我军粮仓起火,火势凶猛。大贺伊哩铎慌慌张张的一把掀开幕帐,冲了进来。
不必惊慌。烨缜双臂交迭身后,精壮的身形英挺俊朗那不过是些石草。
...主帅就是主帅,粮仓起火都如此淡定将军,是咱们营中粮仓起火。
这傻小子,都说过是石草了,竟然还看不出缘由前来多少宋军
看似并无宋军,像是城内乡勇。大贺回道。
哦随我出去看看。他说罢离去。
原来辽人早有防备,傅雨桐虽不懂契丹话。但他们说的简单,再一联系前后也能猜中九分。她适才被张武惊的一下掀帘入账,定是他们放火救人。不禁为张武等人忧心,忍不住跟了出去。
此人不正是居庸关副将吗为何他来不带兵将却带乡勇耶律烨缜扬手弯弓,对准前方奔驰的马匹,一箭射出正中张武肩背。只见那人一阵踉跄,险些跌落。不必追了。烨缜挥手止住兵将,吩咐道将那些逃散的乡勇抓回来。
他派人时刻盯住城门观察动向,莫非他们能插上翅膀飞出城关城中乡勇如何抵的过训练有素的士兵,不一会儿都束手就擒。耶律烨缜冷峻的脸上滴水不漏,标准的汉语沉声质问,道你们如何走出城外的宋民倔强,都不说话。他冷笑一声,随即抽出一将军战刀猛的挥下,顿时鲜血四溅,两颗头颅滚出仗远你们如何出的城关他沉声再次询问,乡民们已有惧色,可还在生死忠义间难以抉择。又有数人身首异处,惨倒在血泊中了。他战刀一指最后那男子,已是吓的止不住全身颤抖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如何走出居庸关外这是难得的良机,他几乎可以确定城外必有山道通往关内,所以只留一人带路足以。
将军饶命,后山有一小路,我们都是从哪里出来。男子跪地连连磕头。
傅雨桐躲在帐后大惊失色,并非见到满地鲜血,惨死的尸体。而是辽人如果知道了小路,引兵入城,居庸关必定不保。此时她也故不得许多,亦然挺身而出,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将军都骗
整营军将顿时寻向声处,傅雨桐定了定心神,款步行进耶律烨缜,轻轻福下一身,道将军,我便是从城中出来,后山根本是片乱石岗,鸟兽全无,又如何行人,只有西边一片林子尚还可以勉强通过。
哦耶律烨缜将信将疑。纵使雨桐是他想要的,但同三军生死相比仍旧那般的微不足道。他缓缓抬手,偌大柄战刀轻轻架上傅雨桐肩头,锋利的刀刃上还挂着鲜红的人血。男人异常严肃,提醒道你可知道行军打仗非同儿戏,一旦将我大军引入关中,生死全操你手,你为何要帮我们
尖锐的刀刃就紧紧贴靠着雨桐纤弱的颈项,稍有不慎便人头落地。傅雨桐定下满心慌乱,盈盈福身,斟酌道只为将军恩宠在先,还望大军破城之日留我一家性命。
如此简单烨缜疑问,但已经心动,这对他诱惑之大不言而喻,可免下多少将士白白送命。
傅雨桐垂首不语,再多说一分看他如此谨慎都会起疑,还是让他自行斟酌。
好,我不但保你一家周全,破城之日赏金千两。看来他已拿定注意,不再耽搁,紧接着吩咐道库木库术,你由这女人引路,带领一万精锐潜入居庸关内,助我大军入城破关。
属下遵命库木库术俯首领命。
第六章
傅玉桐这般用心良苦,但凡有一丝血性的宋人都不忍心去揭发她了。但她此去凶多吉少,契丹人又怎幺可能饶得了她。此刻辽军大营中无论是歌姬舞娘还是请来搭火修帐的工匠全都被辽兵圈赶在栅栏内,像群牲畜般的看守着。
耶律烨缜步入帐内,满腹心神全都记挂在战事上。估计的没错,库术现在差不多该入城了,不久他大军便可攻破居庸关,占领这北面最险峻的关隘了。他轻轻的呼出口气,只手往桌边一搭,却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精致的唐彩杯。香浓浓的酒液缓缓流出杯中,醇醇酒香溢满整个帐营。晶亮的液体浸上银制的食筷,不多时雪亮亮的银筷子便灼上一层乌浊。
漆黑的眼眸盯着桌上顿失光彩的食筷,阴沉的无以加覆。耶律烨缜大手猛的一拍桌案,随即传来火头军审问。但一番审讯下来却毫无结果,况且这些炊事兵均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他眉峰紧蹙,仅是沉思了一瞬,不禁暗自心惊,莫非便是那姑娘想要害他
大贺等人一个个面目萧杀,不敢言语排在帐侧。这是谁,如此天大的胆子敢在主帅酒中下毒,害了多少兵士无辜受责。
耶律烨缜急怒之下,一步夺出帐外,身后萧古尔泰、大贺、纳昃等一般将领连忙跟上,不敢怠慢分毫。烨缜三步并作两步,直直驶向辽兵圈管的人群,探手一把拎出适才仅剩的那名乡勇,怒喝道其余的乱箭射死。他本不愿纵军杀掠,本不愿战火殃及百姓。无论是辽人还是宋朝人,百姓乃是国之根本,他们大辽早晚有一天要入主中原统一天下,这些百姓也早晚要属于大辽国的子民。可是,这般刁民,竟然知情不报,即将害他精兵良将于万劫。不杀,实在难以平心怒。
两列兵勇随即列队前后排开,乱箭如雨般射向惊恐的人群。慌乱的人们想冲破圈拦,刚到围边却又被持刀的兵将砍杀回去。惊叫呻吟凄惨的哭嚎透彻山野,血肉横飞殷红四溢一幕惨不忍睹。耶律烨缜昏暗的黑眸,如同午夜迷失的兽,阴沉的眼底尽是血腥。这才是战争,这才是杀戮。这些愚蠢的宋人以为他们大军是过北的菩萨吗,真的不会奸淫掳掠竟敢如此欺耍连招班歌姬都要付钱,他试问所率兵将已经算是当今纪律最严明的军旅了,他的将士都是万里挑一的血性男儿。他发狠拎起手中早已下破胆的男子,低沉的声音寒似腊月的冰霜,吩咐道萧古尔泰、大贺伊哩铎,我命你二人立即率领两队骑兵,带上这人火速接应库木库术,务必将他营救出来。他说着,一把甩出男子。
希望还可以来得及,如若他大军有半分损伤,他定当抓住那该死的女人剥皮拆骨,血祭军旗。
幽州城西郊林
郁郁苍翠的林间已是步入深夜,本就十分荒凉的山林,此刻更是阴风阵阵,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闻得走兽穿梭,风吹惨叶沙沙响。契丹大军最前方两簇不算炙烈的火光,稍可照一下林间小路。因为大军是潜入城内,所以不能大燃火把,如此目标太过明显。但凡带过兵打仗的将领都知道,骑兵最不擅长山林作战,马匹跑不开,战刀挥不出。库术临行前烨缜千叮万嘱让他一路留心,他所带兵马虽然不多,可全是精兵,也操控了这场战役决定性的胜利。此时兵将们一个个牵着座骑,已是在此绕了个把时辰了。
姑娘,我们还要走过远。库木库术为人温善,很少动怒,自小照顾烨缜半读习武已有二十余年了。
前面就是了将军。雨桐说着脚下一滑,着实的摔了一脚可不轻。她轻呼一声,伏在地上。
你没事吧姑娘库术急忙上前搀扶。
啊,不行少将军,我的脚不能动了。她轻声呻吟,一幅娇弱可怜。
可是...可是他们大军还要进城,配合前方攻击打开城门啊,这可如何是好。
雨桐幽幽垂下眼帘,轻声问道将军,你容我坐下歇息片刻,在同你们带路可好。
当然不好了,库木库术苦个脸也没办法。这女人实在娇弱,再行强迫恐她留下病根。他俯身蹲下,执起女子脚裸,当真摔得不轻,片刻已经渐肿胀了。库术搔了搔脑后,十分为难。这行军打仗,定好的时辰计划怎能轻易变更,于是思索道既然就在前方,我且留下一人照顾你,歇息一会儿再赶过来如何
如此当然是好...雨桐顿了顿,犹豫道只怕耽误了将军行程...她说着,费力的撑扶起身,纤纤玉手指着前方小路,又认真的帮库术讲解了一番行路。
看着大军已经远去,雨桐沉静了片刻,对一旁兵勇唤道军爷,我下脚伤痛烧灼得很,想去湖边浸一浸,也好快些赶上将军。库术十分体细,知道这女子不懂契丹话,特地留下个会说汉语的兵勇给她。
小兵年纪轻轻憨厚可爱,库术又有交待好好照顾姑娘,他当然要尽全力,只是女人家浸身他不方便跟上去,可仍不忘叮嘱,道姑娘小心,有事大声一叫我便过去。
雨桐被小兵搀扶起身,一瘸一拐的隐身进林间。
库术大军仗着两把星火照路本就十分昏暗,又在林间行了这幺久,兵将们都有些心浮气躁了。
将军咱们还要走多久啊,我怎幺总觉着这路越来越难走。一个副将嘀咕着。
库木库术心下也有些吃不准了,按理说这西郊林间不过巴掌块大的地百八里路,为何至今还未行出,他也略有感觉脚下小径越加难行。刚想同一旁幅将商量,只见那人手持的火把一抖瞬间熄灭,骏马长声一鸣扑腾出几滴泥雨也不见了。库术心底一惊,急忙吹燃火折四下寻照,这不看还好,一看届时慌了神。当真是坏了,大军竟然行进了林间沼泽。难怪一路不闻兽鸣,不见禽飞。他稍定心神,随即大声喝令道所有兵将燃起火把,不要慌,暂先定住马匹切莫走动。说话间,又有数名兵将深陷泥沼。
库木库术眉峰紧蹙,心下捉摸着莫非是他们走错路了,可下一秒便知并非自己行错行泥沼,而是那女人故意将大军引来此地。因为此时四面八方的乱箭如雨般射向行军,库术大惊,又高声急喝道快快熄灭火把。可仅是刚才那一照,足以让敌人明确他们的位置了,漆黑中只闻得一只只羽箭咻咻穿驶,深深的射进血肉。这可真是身围乱箭雨,脚踏鬼门关了。耳边一片哀号遍野,该死的,没想到那女人看似娇弱心思竟如此歹毒,当真要让他全军身陷囹圄埋骨野外才肯罢休丢掉马匹,兵将不要聚集,都散开。库术急道,这岂不是给人当了活靶子。自行军以来都未曾遇到如此险峻的形势,天时地利人和尽失,辽军哪还有半分还手的余地。如同下了锅的饺子,已是一团慌乱人仰马翻,只能低头挨打丝毫招架不得。
居庸关守将李尽忠别院
不用进门,大老远便传来男子粗狂豪迈的笑声哈哈,干的漂亮,我说大侄女,你可给张武叔报了这一箭之仇了,咳...张武也顾不得肩头箭伤,笑的连喘带咳若非老子中了那狗贼一箭,也出去杀他百八十个辽贼解恨...呵呵...咳..呵...
张武叔,您还是先养好身子吧。雨桐拿起身旁药汤递给张武。
桐儿,你脚上伤势还好李尽忠略作安排后,背手走进厅堂。
现在已经不妨事了,让姨夫跟着担心...傅雨桐盈盈起身,关问道表哥怎样我想去看看他。
没事就好,以后千万莫要如此莽撞,多危险。李尽忠轻叹,疼惜的拍了拍雨桐肩背他还没醒,不过全是些皮外伤,你不必为他担心,自己好生修养。
这一仗当真大获全胜,将辽军尽数歼灭在西郊林间,还是开展以来的第一次,军队士气顿时高涨。不过辽人损兵折将万于也不会善罢甘休,看来不久还会有一场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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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绝爱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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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居庸关外辽军大营
想必中原沃土山杰地灵之处,又怎会有人见过漠北的风暴。那卷着昏天暗地的尘沙疯狂呼啸,假若真的袭来瞬间便可淹没一座城池。此刻,恐怕悔之已晚矣。
主帅,息怒。帐内两排将军,齐语同声而跪。
天边已经渐露曙光,草儿散发着隐隐清香。野外晨露初挂,丛间淡雾朦胧,帐中灯火依旧,彻夜照亮通宵。
息怒耶律烨缜冷峻的脸上一片死寂,周身难掩的杀气腾腾。当真如同即将风起的大漠,一幕遮天盖地的阴沉。他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阴鸷的目光牢牢锁住军医颤抖的双手。对,他刚才是急怒之下三立军令。救不活库木库术者,死。有代言求情者,死。大军所过之处尚存片瓦者,死。
男人已是奄奄一息,尚存口气罢了。他一身血汗交织,肩背数刀砍伤,胸口一箭尤其深恶,恐一拔出顿时便咽气了。几名军中随医,一脸愁苦不断的擦拭着额间冷汗。
一人颤颤起身,小心的拿捏道殿下,这库术将军伤的确实不轻,不过也并非没有希望...他顿了顿,看看烨缜阴沉的脸色,真是吓死活人呀,不敢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只是军中药材短缺...
还未待他把话说完,耶律烨缜随即阻道需要什幺,说。
若能有棵千年老参,吊住口气,尚还可以将箭拔出...可这四郊五县穷乡僻壤的哪能找棵上好的人参出来呀,他说着自行跪下殿下,我等已经尽力了,库术将军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您便将我们斩杀千百次也无济于事...
不说千年人参让他上哪寻得恐怕连支上好的都难找。这附近边城战火连连定是没有,如今最大的城池莫过于幽州,烨缜寻思着一顿,这幽州城内尚还完好无损。一支就算十支也能寻得。随即脸色一正,号令道传我将令,三路兵马整军备战,直取居庸关,我要在今日午时前拿下幽州城。敢有怯战退缩不前者,一律格杀勿论。他默默垂下眼帘,深邃的双眸掩盖在浓密的眼睫下,继而轻声补充道第一批进城兵勇,破城之后不必返回营中,均可逗留城内屠杀十日。这一令下达军将士气必定陡增,还有几个不奋勇冲杀争取做那第一批入关兵士的。
天刚蒙蒙亮,契丹的铁骑便振透天际,数万万兵将驰马张弓直奔居庸关。马匹飞驰裹甲待战,军将呐喊气势如虹。千万军马踏出一方尘云,直逼城关。辽兵蜂拥而上,三军兵临城下。纵使你居庸关是铜墙铁铸亦难保住,腹背受敌南北夹攻,城池如何不破。
一片战火连天硝烟密布,就连浩瀚长空都被染上一层灰蒙蒙的惨淡。
战事仅持续了两三个时辰,居庸关便再难守住,正午前准时破城了。残败的战场上升起了袅袅青烟,阴沉沉的天空凄沥沥的下着小雨。湿热的空气参杂着糜烂的血腥,久久环绕在幽州城上。四处燃烧的星火连成了一片刺眼的妖艳,枯黄的土地滋润着殷殷血红。凄暗粘稠的血液渗进了每一寸泥土,注成一柱柱似小溪般潺潺淌过,有的没入了燃烧的火焰发出孜孜声响。张狂的焰儿贪婪的吞噬着染满鲜血的大地,诡异的火光投射出尸体脸上的恐惧。随处可见的残肢断骸,一片狼藉。看不到人,更感觉不到生气。
辽军四面包抄,幽州城兵败如山倒。
李尽忠在破城之前吩咐张武带着孩子们先行离开,自己却要死守城池。眼看着这一幕战火硝烟,他苦心经营了十数年的北方城关仅是转瞬间已经变成一片乱葬岗,早就心灰意冷不愿再苟活于世了。城在人在,城亡便人亡。
马车颠簸的行驶在狭窄的小路上,道路两旁茂盛的树木粗长的枝叶嗞嗞喇喇的刮着车顶棚。在这逃祸躲难的一刻,尤其听着惊心刺耳。傅雨桐紧紧揽抱着怀中不停颤抖的女孩,两具娇弱的身体互相寻求着力量。这一战惨烈至极堪称少有,契丹兵就像放出笼子的狼群不断凶猛的发动攻击,他们再也无法抵挡了。
我好怕。女孩闪亮的一双大眼睛水雾朦胧,可怜兮兮的看向雨桐。
燕儿...她还能说什幺,她如何不是同样心惊肉跳,慌的手脚冰凉不用怕,我们很快就能逃出幽州,到时就安全了。傅雨桐尽量安抚着年幼的表妹,可是当真如此简单吗李尽忠手握重兵,把持着整个东北边防的布局分配图。辽人虽然攻破了北面大多关口,可是残留宋军依然不少,如若拿不到此图他们如何安坐燕云十六州。
马蹄奋力的奔踏,车子几乎快散了架。即使如此,远处依旧传来了轰隆隆的地颤策马扬鞭,追兵就要赶上了。骑马本就快过马车许多,何况是精于骑射的契丹兵将,不需片刻他们就会被追上。怎幺办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多考虑了,急道张武叔,我们快被追上了,你速解下一匹马,我去引开他们。
这如何使得张武惊怒,随即喝住马车,恨道还是让我去宰了那般蛮子。他跟着利落的解下马匹,却被傅雨桐雪一把夺去缰绳。她细白的小手紧紧握着马缰,异常坚定道不行,你还要带他们离开这里。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姨夫千叮万嘱,这个绝对不能落入辽人手中。
桐儿姐...女孩抽泣着拉住了雨桐衣袖。
燕儿,要好好照顾哥哥,听武叔叔的话。她断然退开女孩抓握的小手,调转马头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马儿奔跑着,可是她总觉得不够快,不断的挥鞭驱马,还是不够快。因为她已感到身下的土地开始有些震动,耳侧呼呼风声夹带着骑兵的叫嚣,辽人已经追到了。
萧古尔泰、大贺伊哩铎奉命带领五十骑追赶李尽忠家眷,却被傅雨桐骑马引进岔路。
该死的,又是这女人。萧古尔泰气结,猛的提起鞍侧长弓,搭箭精准的对正女人心背。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瞄下了寸许,一箭正中马儿后臀。牲吃痛,嘶鸣一声,随即将雨桐甩下鞍来,惊慌逃窜。
傅雨桐跌鞍落马,摔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她不敢停,挣扎的撑起身子,求生的本能驱使她不断向前跑去。虽然知道逃出的机会等于零,可无论如何就是歇不下脚步。
契丹人仍旧驱马赶在后面,只是她现在以步代行能跑多快不多时前方就已经无路可逃了,五十骑像赶兔子一样,一直把她赶到山脚下,前面一座小山拦住了所有出路。
傅雨桐跌伏在沙地上,一身伤痛让她止不住轻轻颤抖着身体。她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心中的恐惧是如何都掩饰不了的,她喘息着,香汗浸湿了衣衫,缎子般的黑发散落一肩,凌乱的发丝沾满了细致的脸颊。身后马声嘶鸣,铁蹄紧踏,她惊慌的翻转过身,五十骑契丹悍将仅距不足三尺之遥。此刻正定马立身,高高的俯视着她。她仰首,透亮的双眸几近绝望,撑在地上的手臂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当她真正以这种姿态面对那群凶猛的骑兵时,剩下的只有颤抖的身体,每一丝紧绷的神经了。
瞧她那幅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好象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若真想杀她,适才那一箭足以贯穿她两次了,萧古尔泰冷哼一声,提起条打过结麻绳跟着套扔过去。自从行军以来都很少出去狩猎,没想到手法依旧这般精准,整整套住傅雨桐纤弱的脖子。他略收绳索,随手丢给大贺,道你带这家伙回去,我同人继续去追。
又是他为什幺每次这种差事都由他办一点油水没有,李尽忠怎样都算南朝大将了,家眷逃亡肯定携带了不少名贵珍品。都怨这女人,他越想越郁闷,一手拉紧绳索催促道快点。自己却骑在马上,嘴边还叼着根青草,自在的很。
可傅雨桐这连翻下来早已精疲力尽,被他这一拽哪还有力气挡着,随即跌在地上怎幺都爬不起来了。
大贺高坐马上侧身寻望,一扬眉,捉摸着,偷懒经验告诉他,一般这种情况下稍微赏个几鞭子立马便能站起来,绕着山脚跑个来回都成。他挑视着女人,一抖手中长鞭,唰的一声清脆的划破空中。还有点下不去手,看她这样好象真的撑不住几鞭子了。他翻跳下马背,一把将傅雨桐揪起身。本想看看死活,岂料那双晶亮的大眼睛血海深仇般的瞪着他。好家伙的,当真畜牲,吓他一跳。气怒之下刚想挥鞭,旦闻前方一大队马匹奔驰而近。
他松开女人,马蹄卷起的黄沙飞舞,瞬间人马已至主帅。
以耶律烨缜为首,马队陆续停了下来。高骏的大黑马张弛着一身精壮的机理,嘶鸣着扬踏起沉重的铁蹄,沙土上顿时溅起一片尘烟。他驱马,紧紧贴靠着女人兜了两圈。
她是那幺柔弱娇小,身陷辽人军马之中。
男人阴森森的目光端详着傅雨桐,略一探手,马鞭挑起那张精巧的脸蛋,道你真是胆大通天,害我万余精兵惨死西郊林。
第八章
傅雨桐被迫仰首,对视着男人阴沉的目光,如鹰般犀利的黑眼睛。她深深的喘息,压制着急剧的心跳,甚至连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望着她,冷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阴沉的像做冰山。她在发抖她在害怕吗男人唇边不觉扬出抹冷笑,他还以为她英雄的什幺都不怕了。战争本就是残酷的血腥的,如果她是一个无辜的女人,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站在他面前乞求,或许他会给些怜悯甚至放了她,可她偏偏要参与进来,还本事的让他损兵折将。耶律烨缜不屑,撤回马鞭,声音低沉,面视雨桐,冷道如果你够幸运,此刻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但很显然,她没那幺走运。
她双眸盈盈,像化开的墨,眼波流动满是倔强,无声的回望着马上男人。稀稀落落的小雨打湿了她脸侧的发,她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天色灰灰蒙蒙,好象只有这片天空在下雨。
她竟然无声,竟然还这般倔强。
耶律烨缜不禁蹙眉,羞辱她让她屈服吗不,他不需要这幺做,整个幽州都已经拜服在他脚下了,何论一个女人。他只是不喜欢她的眼神,一直不太喜欢,原来是这眼中隐藏着如此深刻的敌意。烨缜探手,轻轻挑起她散落的发,发丝乌亮柔顺,像新染的缎面。她真漂亮,黑发衬得人儿更加娇嫩,粉雕玉琢。男人倾身,微微凑近雨桐耳畔,轻声嘲道你现在样子很狼狈...
她只是那双眼瞪的更大了,她恨辽人,恨眼前这男人。
耶律烨缜挑眉回望,她连眼睛都想咬他一口。不过就算她是只老虎此时也是无牙的老虎,何况只不过是只猫儿。他对视傅雨桐,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道我可以把你剥光了,丢进狼群...还可以剁成几段充作军粮,你喜欢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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