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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艰不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忆如往昔
他没有犹豫地来到莫可的家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这次来访似乎有些突然,但他并不担心她不在家。莫可短信告诉过他她最近辞掉了兼职,专心在家为客户手绘封面,他不认为她除了在家还能去哪。
她家大门过了好久才被人打开,就在他正要敲第二遍的时候。他看见莫可一身简短的热衣热裤,头发被只发夹高高束起,手里还拿着一只涂着不知什么颜料的毛笔,就这么几乎算是不修边幅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程否?你怎么来了?”莫可一脸惊诧地瞪着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神情自若地朝她撇嘴一笑。“你在作画?”问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打扰到人家。
莫可还在傻愣中,他已经抬步往里走了。如果不是眼尖地注意到对面张大妈那边有开门的迹象,估计她还没那么快回神。前几天还说他去外地出差,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一声不吭地出现在她这里。她有点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感觉。
她正在画画上色,穿得很随便,家里也是乱糟糟的,实在不是个适合待客的日子。
她手忙脚乱地关上大门,像做贼一样,深怕被对门的张大妈看见。对程否不问自入的行径,她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程否这算是第二次来到她家,第一次只觉得小,这一次则是觉得有点乱。大概是因为她在全心工作的原因,房间没怎么拾,东西放得也有些凌乱,除开她那间被图纸、画笔、颜料摆得琳琅满目的画室,客厅、卧室的家具上都有些灰尘,喝茶的杯子也随处乱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子小的原因,程否觉得有些闷热。现在是六月份,虽然是初夏,却也有些热意了。但莫可似乎没感觉到热,连电扇都没有开启。
还好莫可看到了他伸手撩衣领的动作,猜到他是因为热,赶紧打开了电扇。
他挑起眉,好奇地走到她的工作室,打量着她刚画好不久的古装男子图。图上男子深衣宽袖,长发翩翩,眉目之间清朗不失桀骜,颇有一股卓然不群的味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手绘画稿和创作现场,不觉更多了几分兴趣。
“这是你为客户画的?”他一边欣赏她的其他画作一边没忘了问她:“客户看过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莫可笑得很灿烂。“我把草稿先给她看过了,她还挺满意,所以接下来就是给图景上色了。”莫可的色感一向很好,所以上了色的画会比素稿更加出。
程否听出了她话里的欢喜和满意,不禁也微笑起来,轻松地瞄了她一眼。“果然是专业人士,水平不错。”他赞道。其实他不过是个门外汉,这样的评语轮不着他来说,不过他还是说得言之凿凿。
莫可更加开心,像得了某位大师的夸奖一样。她拿起桌上画好的那两张古装男子和少女图,兴致昂扬地对他道:“这是单独的,我还要画他们合在一起的图样,估计要点心思,比如他们的姿势,是并肩站在一起呢,还是坐在地面上?要表现得两人‘缠绵悱恻’呢!”她不防将这样的话告诉了他,说出来之后才觉出小小的尴尬。缠绵悱恻,总感觉这样的词跟他很不搭,哪怕只是在跟他讨论某个问题。
他先是一怔,再看着这两张图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不禁就更深了。莫可偷觑着,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多疑地想他那笑容是不是有点暧昧?这样的图画,其实是满足那些对情情爱爱还充满浪漫绮思的女孩子的幻想的,多少有点不切实际的傻气。但女孩子自己在心里偶尔想想做做梦也就罢了,对着一个大男人谈论这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唯美爱情,多多少少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莫可认为自己是个画家,她不过是按照客户的要求将作品画出来,缠绵悱恻也好,哀伤凄美也好,都不过是传达客户所要的东西或者意境。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必须自己先投入到这样的情境当中,自己也觉得是这样才能惟妙惟肖地画出相应的作品。这也是手绘跟电脑画画不一样的地方,手绘的作品,或多或少总会表现出作者的感情和审美品味。
程否倒是没感觉到任何尴尬或不适的地方,他拿着那几张图纸还品头论足道:“缠绵悱恻?是不是要让他们亲热点?那就把他们画得亲密一点,比如抱在一起,或者吻在一起……睡在一起也不错。”
莫可的脸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不不不!缠绵悱恻不是这个意思……”她没发现她的话声变得很虚弱。
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她说的,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那是什么?”他居然问得很认真。
莫可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画笔。“是……是一种意境,不是指他们的动作或姿势,是两人之间无形中传达出来的一种感觉……”其实她也跟他说不清这种事。
她没发现她的手上、腿上不小心沾染到她画笔上的颜料,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在跟他说话的时候手到处乱摆,结果被手中的画笔涂到了身上。
但是程否眼尖地注意到了。他没有说话,只是不着痕迹地走近她,距离比正常间距稍近,她得抬头看着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似有若无地搭在她的侧腰边,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她只觉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外界的一切。这样的情景她从来不曾遇到过,即便看过无数的漫画,也看过一些电视剧,那些画面似曾相识,却又无比陌生。她的感官里只剩下眼中的程否这个人,他像是在梦境里,却又离她如此的近,仿佛她呼出的每一口气他都能感受到,而他只要再稍微使一点力,就可以将她消灭殆尽。
他却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更加靠近了她,他的嘴唇仿佛只要再低下一点就可以碰到她的唇,她几乎是停止了呼吸,却是呆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躲避或是抵抗。
虽然她那一刻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确定无疑的——至少她并不反感他的靠近。
时间大概只停滞了几秒钟,然后一切又恢复如常。他退开几步,手也放开了她。
“算不算‘缠绵悱恻’?”他微笑如仪地望着她,话说得语焉不详,她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说他和她刚才的行为,是不是也算缠绵悱恻的一种。
她无语,说不出徘徊在心头的是种什么情绪,像松了口气,又像怅然若失。
“喂,”他仿佛没看出她的异样,指了指她的手和腿。“别误会,我是想提醒你手上和身上有涂料,快去擦擦吧。”他若无其事地说。
她本能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然后如梦初醒地奔向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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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水千山总是情,藏一下行不行?
文冷坚持不容易,亲们且看且珍惜。





情艰不拆 第二十六章
一间狭小凌乱的房子,门窗紧闭。
房间里光线昏暗,隐隐站着两个人,两人靠得极近。气氛很安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几乎听闻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她感觉到她身边的那个人突兀却又理所当然地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很厚实,掌心带着一股灼热的温度,从她的手指、手腕,沿着她身体外敏感的皮肤,一路缓缓向上,拂过她的手臂、肩膀……直到她的脖颈。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仿佛只是不小心随意擦碰到她,但是她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那份似蝴蝶轻展蝶翼般的让人麻痒酥软的颤动。
直到他的手掌抚上她的颈侧,才稍稍用了点力道,他的拇指有一层颇厚的茧,抵在她脆弱的颈动脉上,其余四指握住她的后颈。她隐隐有种错觉,如果他再用点力,她死在他手里轻而易举,她的脖颈正岌岌可危地架在他的五根手指上。
有一瞬间她甚至幻想过被掐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的整个身体有些发软,几乎找不到重心在哪。她本能地想挣扎,却不是挣脱他的钳制,而是她自己的那种虚无失重感,但很快他让自己忘了那些杂念。他的手腕稍稍向内一按,她便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怀中倒去,她的脸贴在他紧实的胸口,他的手牢牢地搂住她的腰,以防她站立不住地滑下去。她完全没想到要摆脱,他身体的温度让她感觉温暖,踏实,那种抓不住重心的虚无感很快被驱散了,她内心出奇的安定,不过当他的手游移地触摸过她的后背时,她又立刻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变得敏感紧张起来。
她靠在他的胸口,以为会听见他的心跳声,但“咕咚、咕咚”的细微节奏声传进她的耳膜并响过好一阵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她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轻响都应和着她体内心脏如鼓的跳动。
心跳越来越急,几乎丝毫不见平静下来的迹象。她对这种状况不知所措,却又害怕被他察觉,于是她开始略略地挣扎起来。他伸出一只手,轻易地捕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并将它们反剪到她的身后,然后更加搂紧了她,让她和他之间再无一点空隙。
这样的情景更加出乎她的预料,她傻在那里,茫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谁知他勾起她的下巴,头微微一低便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间的温热快得仿若一瞬,还来不及细细体验这份慌乱而微妙的亲昵感,梦……便醒了。
这是莫可在程否吃完晚餐后离开她家的当晚,莫名其妙做的一个梦。
其实整个梦境很零散,几乎没有完整的情节,她能记得并记得很清楚的,就是她和他拥抱在一起以及他朝她落下一吻的那个片段。
荒诞莫名,却又……真实得仿佛她身临其境,她几乎能感觉到那个梦的每一处细节。
莫可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她甚至有刹那间的遗憾,遗憾为什么梦境不能继续下去,或者她再晚一刻醒过来?
这个梦极大地刺激了她。在洗手间前对着镜子准备刷牙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她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潮以及两眼之中的一抹氤氲。
她下意识地反应是赶紧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好好地给自己洗了一把脸。
这个梦太要不得了!她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可以说跟春梦相差无几的梦?
莫可长到这么大,虽然没谈过恋爱,倒是多多少少也看过几本爱情漫画,你要说她没做过跟男女爱情有关的“春梦”,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但是,以前做的有限的那几场梦,只是很抽象的,没有实体人物的幻梦,就跟看着漫画书里的那些限制情节一样,你会对着漫画人物大发春情吗?有的话也多半是些自己头脑里臆想出来的虚幻绮思,跟现实世界毫无关系。
但是这一次,她头一次梦到自己跟一个真实的男人发生这种暧昧,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有点享受那种陌生的、奇妙的肌肤之亲的感觉。
这才是最要命的!
她说不清自己会梦到这些,是不是跟程否那天对她做出的那些动作有关。在此之前,程否对于她而言,只是跟朋友,或者比朋友更复杂一点的年少偶像差不多。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偶像跟她成为朋友,当然是件值得高兴兴奋的事,但其他的,她就不曾多想了。
但通过这个梦,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他那天的行为,打破了她一贯对他的认知,原来心目中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偶像,是可以触碰、亲近的。他和她一样,都是真真切切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只能被放在高台用来膜拜的神祗。
这种认知的转变,从某种意义上无异于打开了她曾经一直不敢轻易肖想和窥探的大门。
她并未纠结在这场梦的问题上太久,叶珞的电话解救了她。治安办已经正式进驻了他们这个社区,办公点就设在社区居委会旁边的一排临时盖起来的平房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拆迁办也来了,只跟治安办相隔一座社区居委会大楼,他们在社区的另一侧。
叶珞说等会儿她会抽空过来一趟,带她去治安办拜访一下,顺便认认人。莫可自然不敢有异议,迅速地洗漱好之后,还换了一套能够见人的连衣长裙,一改她平时清汤挂面、t衫长裤的朴素形象。
叶珞没有让她等得太久,大约不到一个小时就过来了。她打量了莫可几眼,满意地点点头。“还行,你就这样跟我出门吧!”她会特意来她家,也是怕她穿着打扮不合宜,现在看来莫可也不是真的不知世事。
莫可乖乖地拿上手提包和她一起出了门。
治安办离她家不远,走个七八分钟就到了。这是莫可自治安办成立以来第一次来到这里,如果不是叶珞,估计她根本不会想到过来。虽然莫可对这样的机关干部、政府人员并不陌生,她母亲就是一名公务员,但坦白说她并不太擅长跟他们打交道,在她过去的印象里,他们这样的人也许会热情无比地跟你说很多话,一副很关心你、急你所急的样子,但是其实你最后回顾的时候会发现他们的那些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是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套话废话而已,而你对他们坦诚相告的事他们也不会真正听在心里,哪怕他表面上装得再热忱。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话,莫可一般不会主动找他们。
治安办的办公地方比她想象得简陋很多,只不过是几间不大不小的平房,里面摆着几张办公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装饰。但就这么几间不起眼的办公室,此时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个人。
“刘科长、肖科长、邓科长……”叶珞仿佛跟他们十分熟稔似的,一边指着办公桌后的那几个人,一边向莫可介绍道:“这是我们几个街的领导,你来见见吧!”说罢,对着那几位街道抽调来的工作人员笑着打招呼,并介绍了莫可的名字。
“这是你同学啊?”那位被称作刘科长的,也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望着莫可,笑道:“你住这里,还真巧啊!”
莫可倒也没有慌张失措,只是一脸客气地说道:“是啊,各位领导你们好,希望没打扰到你们。”她像面对自己的老师一样对待他们。
其他几个人态度和蔼地说笑了几句,叶珞不忘她俩来此的目的,笑着插了一句嘴:“各位科长,我这位初中同学跟我是多年老友,关系好得一个人似的,她家就住在这里的集资楼3栋,平时有什么事的话就帮忙照顾一下她,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们了!下班我请各位吃饭。”她说得十分自然。
其他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是豪爽地笑了几声,不当回事似地一口应承下来。
见目的达到了,莫可和叶珞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莫可才有闲暇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结果意外地发现宋如意也在这里。
宋如意大概是在一旁看到了整个经过,见莫可看到她,掀起红唇朝她挑眼一笑,那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戏谑和调侃。宋如意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看不出确切年纪,但肯定已经不年轻了,穿着一身唐装,身材臃肿,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股她形容不出来的江湖气。
莫可和叶珞走出来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出来了。宋如意和她打了个招呼,她也不好假装看不见,也跟她寒暄了几句。
“看不出你也有点关系啊!”宋如意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意味,她只是笑望着她和叶珞。“特地来认识几位领导是吗?呵呵,大家都一样啊……”
叶珞注视着她,眉头微微蹙起。“我们还有事,走吧,可可。”她拉着莫可的手准备离开。
莫可也不想留在这里,她觉得跟宋如意实在无话可说。就在刚迈开步的时候,她看见宋如意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直紧紧地盯着她,那目光,就跟看着某个中意的货品或者猎物似的,让她直觉就非常反感。
“如意,你怎么也不介绍介绍你的这位邻居给我?”那男子往她们这边走了几步,稍稍挡住她们的去路。“见面便是朋友嘛!”
宋如意环着双臂笑嗔了一下。“你想认识人家,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认识你啊?”她眉眼生动,颇露出几分风情。
叶珞忍无可忍,拉着莫可的手一紧,也不理会那名男子,闪身便绕道走远了。
莫可几乎是小跑地跟着好友,直到走到离那两个人相当远的位置,叶珞才停了下来,一脸正色地睇着她。“你离那两个人远点知道吗?尤其是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莫可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嗯,我也觉得那人不像好人,我不会理他们的。”
叶珞犹不放心,仍强调了一句:“不光是不理会他们,最好看见他们就躲得远远的,别让他们接近你才好。”
莫可觉得好友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我知道,我会的。”
她们俩趁着有点空闲,便一起去附近的商场逛了逛。在搭电梯的时候,叶珞忍不住问她:“你那位女邻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看就不是个单纯的。”她好歹也在社会上打拼了这些年,看人的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宋如意在她上初中就离家了,所以莫可也从没跟叶珞提过这个人。“我家以前的街坊,离开家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怎样。”
叶珞没好气地甩给她一个大白眼。“你还关心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她都能找我们的那些街领导了,可见有些心机手腕,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真是服了她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莫可讪笑地吐吐舌头,那模样就像只单纯无知的小白兔。




情艰不拆 第二十七章
莫可花了三个星期总算完成了那四幅古装封面图,幸好那位网络作家非常满意她手绘出来的作品,不但阿沙力地付清了定金之后的尾款,还笑称下次如果再出书的话还会找她。
莫可明白以后自己的客户很可能主要就是这些写手作者,所以态度也比以往热情,笑说她下次再光顾的话会给她打个八折,帮她介绍客户也一样可以享受这个优惠,那位作家相当愉悦地答应了。
完成客户单子的莫可心情十分轻松,不但因为这次的单子的入相当于一位都市白领一个月的工资,也因为她从中看到了另一种谋生的希望。
以前她总认为只有跟那些大型的出版社、企业公司合作才是正途,这种想法大概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她母亲的影响,因为从小到大董秀敏都认为事业单位、国企是最稳定最好的,人也只有进去这样的单位工作才是最有前途的,所以潜移默化之下,她虽然从事的是自由职业,但是心里眼里看到的还是那些正规的大公司大企业。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观念思想、行为习惯都跟他的出身背景、生长环境息息相关,你以为你摆脱了家庭或社会的束缚,但其实自始至终你都是按照这种早已被潜移默化的价值观在这个世上生存,从未跳出过那个框框。
但现在莫可突然发现,她不需要给自己设限制,如果接不到出版社的单,那么去开拓那些个人的、不太稳定的客户资源,也未必不是一条就业的出路。要说稳定的话,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是稳定的,个人会变化,企业公司、事业机关同样也会变化,就像某位西方学者说的那样——“在这个世上,除了死亡和纳税,没有什么是确定无疑的。”
心情好自然人就变得好说话,所以当莫可的母亲打电话过来通知她去见又一位相亲对象时,她虽然满心不愿,但还是敷衍地同意了。
这次相亲的地点不在董秀敏家里,而是在离莫可家不算远的某间百货商场楼上的西餐厅。那间西餐厅她过去曾去过一次,还是和自己的双亲一起去的,那时她还在读书,父母为了奖励她一贯的上进乖巧,同时也是为了带她出来多见见世面,于是就全家出动了。说起来,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西餐厅的食物味道如何她已经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那里的环境不错,幽静、优雅、低调,是大部分城市小资都喜欢的风格。
既然地点约在那里,那自己的穿着就得相应地搭配一下。坦白说莫可不太喜欢穿裙装,也许是出于工作方便的原因,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的衣柜里就没有裙子洋装。在好友的怂恿、亲人的规劝以及购物网上那些动人图片的诱引下,她还是买了几套能上台面的裙装储存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她对自己的相亲对象毫无期待,但是服装得宜却是一项基本的礼貌,所以她在认真挑选一番后,选了一件带披肩的两件套上衣,以及一条前短后长的不规则长裙,当然,她没忘记穿上一双米白色的高跟凉鞋,凉鞋的鞋跟说高其实不算高,且是坡跟,所以不会影响走路。
等一切拾妥当之后,再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便带上一只相应的手包出了门。
没想到她在楼下碰到了上次在治安办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他一身睡衣,汲着一双凉拖鞋地从四栋那边晃荡过来,看见她,眼睛眯了一下,然后嘴角一咧朝她□□□□地笑了起来。“哟,是莫小姐啊,这么巧?看来我们很有缘哪!”他就杵在她面前,也不走开。
莫可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他,若是知道是他刚才就抱着包麻利地跑了,也不会被他堵住。“是很巧,我正好有事,不好意思先走了。”她只略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说完便拔腿走了。
那人似乎也没打算拦住她,只是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莫可背对着他,所以没看见这个男人的眼神。他一直托着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从头到脚,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尤其在撇见她摇曳长裙下隐隐露出来的光滑腿肚和脚踝时,褐中带黄的眼珠便越发浑浊了。
大约花了快一个小时,莫可终于赶到约定的那间西餐厅。
这间餐厅位于本市最繁华商业大厦之一迷光广场的五楼,迷光广场算得上是c市标杆级的集购物、娱乐、美食于一体的百货商场,它的历史并不长,从上世纪90年代初一直发展到现在,经过这些年的心经营,迷光广场已不仅仅是一座购物商场,它还是c市一处远近有名的旅游胜地,很多外地游客到c市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特意来这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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