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之横刀夺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仙BDL
一小队人马正飞驰而来,气势汹汹。
领头的是一个身着玄纹白衣,腰系墨色腰带的少年。他鲜衣怒马,鲜活明朗得不像话,像是天生的骄子,十分引人注目。他眸似寒星,锐利敏感,面容俊朗,恰似天人下凡。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这公子风光霁月不似俗人,连边上的书童也身姿挺拔,清俊英气。
但却太目中无人,驾马而过,连看不看祝英怜一行人一眼。祝英怜并不在意,她微眯了眯眸子细细地看去。
这人正是马文才……
除了他,还会有谁!有这般卓尔不凡,排场如此之大!
梁祝之横刀夺爱 鲜衣怒马少年时
一双幽色出凡尘,粒粒秋烟二尺鳞。从此静窗闻细韵,琴声长伴读书声。以此诗来描绘尼山书院半点也不为过!
翠竹劲松,绿荫深深。花木生香,纸见文章。乳白的墙,如墨的瓦,清雅的院落庄重缄默地树立在了草木丰茂之处。一个个前来求学的学子,面色带笑地欲穿梭其间。
“等你死后立了坟,我再拜你也不迟!”冷嘲热讽的话语一出,若霎那惊雷,又好似当堂惊木,一下子人声杂乱的四周,刹时便静得如落一根针在地都能听见的地步。
一众学子齐齐望向了那位立在院门口的素蓝衣服少年,目光里有嘲讽,有不屑,有轻蔑,有敬佩,有自愧不如,也有赞赏认同,更多的却是复杂。
少年坦坦荡荡地站在门口,眉眼冷厉,神态鄙夷而嫌恶地望向另一侧的深蓝华服的少年。他丝毫不畏惧太原王家的威势,反而因为深蓝华服少年的蛮横无礼,而深感不耻。
他站在一众畏权低头,谀媚奉承的学子之间,就好似一股清流。不畏权贵,有骨有气的品行足以让他轻蔑于那些折腰摧眉事权贵的人!
他生得并不是特别好看的,但也是剑眉星眼,自有一番风格。眉宇之间布满满的是正气凛然,好似一位仗剑行义的侠客。
这番模样却让王蓝田这位行恶者越发恼火,虽说他扮惯了纨绔子弟,但在太原他差不多是无人可压,无人敢与之做对,从不曾遇见这般情况,这般人。这几天却连连吃亏。
比如方才为民除害,还与贱民相交的上虞祝家祝英台,他害得他损了一把价值不扉的扇子,还坏了他的好事;比如身为庶民,却胆大包天顶撞于他的梁山伯;比如眼前这个让他丟面子的荀巨伯!
王蓝田向来任性妄为,当即便怒容满面,歹毒地下了命令,“找死!给我打!”
闻言,他身后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差使立马上前擒住荀巨伯,拳打脚踹,当下便把荀巨伯一个弱书生撩倒在地!
世态炎凉,那些学子一个个不敢上前,唯恐祸及己身。而两个身影却从人群急急掠出,阻拦了这一场暴行!
“你们干什么!牛不喝水强按头么!”梁山伯咬牙横眉,此刻竟也没了君子如玉的情态,冷声指责起了王蓝田,一边扶起了荀巨伯。
荀巨伯虽被打得不轻,但仍倔强地挺直了背,向梁山伯道了声谢,便冷眼看向了王蓝田。
“哟!死穷酸的是你啊!”看清楚了来人,王蓝田脸上的表情越发轻视不屑起来。
“哼!还有我呢!”看不惯王蓝田的样子,祝英台气愤地向前一步,声讨他。
“又是你!”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梁山伯这人王蓝田不放在眼里,可出身上虞祝家的祝英台,王蓝田却不得不重视,“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要想在书院过上好日子,就得过来拜我做老大!”
“当老大?”清冷桀骜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讥讽从远方传来,随后那说话的人便加重了语气,言语间流露出的狠戾阴冷,叫人不寒而栗,“你也配!!!”
王蓝田下意识地抬过头看去,玄纹白衣少年纵马而来,手持长弓。
他头顶的碧玉银冠在阳光下折射冰冷耀眼的白光,玄纹衣角在风中飒飒作响。他的背挺得笔直,骄傲得不可一世,好似天塌下来,他也能顶住。一双极为好看的凤眸微微一眯,原本狭长的丹凤眼越发狭长起来,长长的睫毛轻颤,略微掩住了充满恶意的眼眸,而他的眼底好似含了一块极寒的墨冰,叫人望而惧之,一身浓烈的阴戾煞气更是叫人心生惶恐。
而他的神态,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轻蔑高傲都可以从他面上看见,仿佛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颇是目中无人。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夜忘尽长安花。说的莫不过是他这般自傲到骨子里的人。
“你……你是谁啊!”王蓝田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情急之下竟有些结巴。
“杭州马文才!”白衣少年嗤笑一声,冷声道。知道他名字又如何?他敢和他做对么!
“我警告你!我是太原王家王蓝田!你若敢碰我,我爹饶不了你!”王蓝田见情势不妙,立马扯虎皮,只可惜遇见的又是一个不怕他权势的人。
王蓝田的话非旦没让马文才心生忌惮,反而让马文才下手越发狠了。
闻言,马文才冷骏桀骜的脸上的讥讽更加深了,他轻描淡写地从箭筒中抽出一支银箭,娴熟地搭在了长弓上,弯弓对准了王蓝田,毫不在乎地冷笑一声,“让你的阴魂托梦给你爹,让他来找我吧!”
在王蓝田惊恐的目光下,马文才邪魅一笑,漫不经心地放开了弓弦。
“唆!”
寒光一闪,银箭冲着王蓝田飞驰而去!
“昕!”银光一闪而过,一柄飞刀横飞过来,打偏了银箭的轨迹几分。
被打偏的银箭急急冲着王蓝田的发冠去,“咚”,发冠被银箭打落的同时,王蓝田也吓得晕倒在地。
发现银箭被飞刀阻了,马文才敏锐地望向了后侧,方才,那飞刀就是从那飞出来的!
“呵!”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声幽幽传来,马文才的听力一向敏锐,便听了个正着,闻声辨位。他那双凤眸上挑,剑眉下压,分外凌厉的目光直直向右侧后方看了过去,寻寻觅觅。
似是知道马文才在找他,那人竟让仆从从人群中清出一条小道,人海聚散,终于马文才的眼光望向了那站在小道间的贵族公子上。
公子立在翠竹之下,手中轻握看一把泛着冷色的寒玉扇,翩翩然若谪仙下凡。
乳白的阳光穿过树叶细碎若星点,像是怕惊走了他,像是自愧不如,那般小心地落在他身上,映着他的神色越发平静安然,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般。
细碎柔和的光影浅浅投入他水墨般的眸子中,灼灼明亮好似通明的灯火,近乎透明般闪烁着水晶的光泽。朱红的薄唇轻轻衔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却似落了三千繁华……
他抬过头,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坦然从众人眼前走过之时。学子心中纷纷起了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曾经他们对这一句话不以为然,当成空话,并嗤之以鼻,不信世间有容色如此出众艳绝的男子。而今,却只能用这一句来形容眼前的贵族公子,除了这一句,别的话便似贬低!
若非他眉宇间流转的英气,他们只怕将他给认做了女红妆。
他一身细金纹绣正紫色华衣,腰系流苏雕字方玉佩,款款走来时,便是极为风雅。身后跟着的青衣书童也是丰神俊秀,气宇不凡。
紫色这颜色霸道得很,少有人可驾驭,穿在他身上却分外妥贴,衬着那张好看到雌雄莫辨,还渐渐显出肆意讥讽神情的脸,更显出别样的张扬与华贵。
这公子鹤立鸡群,鲜活明亮得有些灼伤了人眼,却不自知。在离马文才还有好几十尺的距离,便施施然停了步伐,衣摆微扬说不出的飘逸。
而他面上好似挑衅的笑容,让马文才眸色一暗,心里蹿出棋逢对手的战意。
“马公子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真叫在下配服!”紫衣公子浅浅勾了勾唇角,做了个相见礼,说得这话,却是恭维,实则讥讽,之后还状似可惜,实刚添油加火地道了句,“就是可惜,没能要了那恶霸的命!”
“是啊!没有公子你的那一飞刀,我早要了他的命……”马文才高坐在马背上,眸子明灭不定。他搞不清这人的目的。
“在书院门口伤人,终归不好,对马公子你的前途也有影响,不是么?”紫衣公子“唰”地一声轻打开了寒玉扇,轻摇着玉扇,淡淡开口。
“哼!”马文才冷哼一声,方才紫衣公子的飞刀竟能打偏他的箭,让他的箭落在了王蓝田发冠上侧,那身上必定有不弱的武艺,所以他定能看出他马文才的箭是向着王蓝田发冠下侧的玉石而去,那么他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似是察觉到马文才探究的目光,紫衣公子侧过了脸,面上仍是笑得如谦谦君子般,但那双漂亮艳丽的桃花眼却似深深的幽潭,叫人不寒而栗。
不上不下,他的目光,正对上了马文才那双深邃锐利的凤眸,像是要比谁畏惧,先落下风一般,这两人不言不语,这气氛也越发的凝重,恍若灌了铅一般。
“九……九哥!” 在周围的人以为这两人会打起来时,一声清亮带着惊喜的称呼打破了凝重的气氛。那唤的人,正是祝英台!
原来方才马文才射箭之时,心善的梁山伯拿了木担想帮王蓝田挡上一箭,却被从小跟着祝英怜练武的祝英台眼疾手快地拦下,她才和梁山伯结义,就得心力地与他说教了半天。这时方才注意到祝英怜!
闻言,马文才和祝英怜各自不以为然地偏开了头,好似没将对方放在心上一般,一个低头玩弄手上的弓箭,一个轻摇玉扇,姿态风雅地信步而去。
这般若无其事当真叫众人目呆口瞪。
只有祝英怜自己心里明白方才为何自己会横飞出一刀打偏马文才的箭,并不是和她口中所言一般,怕马文才伤人性命。而是为了试一试马文才武艺的深浅和在众学子们立个威,留下一个与马文才不相上下的印象,好在书院建立一个自己的团体。
随着祝英怜地向前,她身后的奴仆也浩浩荡荡地跟了上去。
“九哥!你怎么来了!”祝英台开心地上前抓住了祝英怜的手,欢喜得不得了!
“你从小莽莽撞撞,叫九哥如何放心你一人上尼山读书!”祝英怜轻点了下祝英台的额头,笑道,余光却打量起边上在王蓝田的书童王八德哀求下,去看王蓝田这个恶人的梁山伯,不由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其实她并不怎么看中梁山伯,不过英台……也罢了,只要英台好就好。
这边祝家兄弟话家常,而那边梁山伯也松了口气,“放心,只是受了惊吓晕倒,快送去山下就医便可!”
王八德像是有了主心干,连忙称是。
“且慢!”粉衣的佳人急步走来,淑质娇颜,不知看煞了多少人。
“姑娘?”梁山伯不解地抬头看她。
而佳人抿唇一笑,“我是山长的女儿王兰,会些医术。方才的一切,我都看见了!公子不计前嫌,当真是品行宽厚!”
王兰这一番话说得梁山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而此刻王兰将目光转向了一边长身玉立的祝英怜,用很是敬佩的语气开口,“公子侠肝义胆,亦有仁爱之心,王兰佩服!”
闻言,祝英怜不由轻笑一声,“姑娘谬赞!”
王兰回应地笑了笑,指着周边一个个看她看得傻了眼的学子吩咐,“你!你!还有你!抬上他,跟我去医舍!”
美人的号召力是强大的,不一会众学子便抬着王蓝田蜂拥而上跟着王兰走了,连祝英台也跟上去看热闹了。
原地只留下个真正受伤痛极了,还不忘痴痴望着王兰背影的荀巨伯。
“兄台!别看了,你受伤不轻!在下送你去医舍让兰姑娘看病,总比现在好!”
荀巨伯回过神来一看,眼前的正是那位可称‘郎艳独绝’的紫衣公子,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样子是特地等他。
荀巨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难得还有人记得他,“那就劳驾公子了!在下鲁渊荀巨伯!”
“在下上虞祝英连!没有什么劳驾不劳驾的!荀兄方才不为权贵折腰之为,才叫在下当真敬佩!”的确,刚才荀巨伯的行为赢得了祝英怜的好感,她才留下等他。
“祝兄还是叫我巨伯吧,叫荀兄怪怪的!祝兄方才那一飞刀才是令在下敬佩!”荀巨伯心性疏朗爽直,当下,便与祝英怜称兄道弟。
“过誉了!那巨伯,便唤我一声英连吧!祝兄也怪怪的!”祝英怜笑道,她本名祝英怜太过女气,便改了一字,在书院便唤做祝英连。
“好!今日结识英连,巨伯当真不胜荣幸!”
“结识巨伯,英连亦然!”
这两人便一路说道,而祝英连叫奴仆也以身做拐杖扶着荀巨伯,并让众仆人浩荡带了东西,顺帮荀巨伯的书童拿些进了书院。
而医舍也出了些笑谈……
梁祝之横刀夺爱 古今多小人少圣贤
“太原王蓝田!束修一百两,上等座位!”陈夫子满意地看着王蓝田奉上的折子,一边还不住地点头称道。
王蓝田其实根本是没有受伤,他只是因为受惊过度而晕了过去,在医舍呆了不一会儿就自己醒丁,反而之前差点无人问津的荀巨伯比他严重多了。
不过荀巨伯也只是挨了几下拳脚,并没有什么大伤,虽然几天就没事了。他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就是相思病,对王兰姑娘得相思病!
医舍里没发生多大的事儿,只不过是见到了山长的另外一个女儿王蕙,王蕙长得并不如王兰漂亮,甚至因为胖而自卑,以往的学子看病总找王兰,不找她。
而这届的学子中偏偏多了一个不看重外貌,只看重心灵,而且女扮男装的祝英台。
心善的祝英台上前安慰小蕙,她大概永远不会想到她只是一句话便惹了小蕙姑娘这朵烂桃花。还有便是祝英台着重向祝英怜介绍了梁山伯。
陈夫子这般给学生的位子分上下两等的行为,即便是王蓝田也是心有不屑的。在他看来,这些小人用这些小花招,贪图便宜是非常正常的。虽然他不屑这种人,但他必须得默认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行不了方便的事。
小人贪图便宜是很正常的事,而他身为太原王家的嫡公子又何必与他们计较。而且,他也用自己多余的玩意交换应有的方便特权,显示了贵族的高高在上。说白了,他就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几乎所有贵族都一样。
他不耐地凑过去,开口,“有个上课睡觉不被发现的地儿就可以!”
陈夫子显然见惯不经惯了,往年这些纨绔公子哥嘛,也是个个这样直白高傲。
身为夫子,他竟没有半点生气,反而颇为王蓝田考虑地说道,“待会儿你自己选个位子吧!”
“好!”王蓝田满意地点点头,拂袖而去。
“下一个!”见王蓝田离开,陈夫子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修长有力的手递过来一本折子。
陈夫子头也不抬地接过折子,一边打开看了起来,一边开口念道,“杭州马文才,束修……束修……”
看着束修一栏是一片空白的折子,陈夫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抬过头看着眼前风光霁月的少年郎,看见他的衣着不凡,敛了下不耐的神色,问,“为什么没写?”
少年郎神态淡漠,却轻扯了扯唇角,笑得邪气魅惑,叫人移不开眼,“敢问夫子,现下,还有多少人未交束修?”
虽不解少年郎为何问这个问题,但陈夫子还是向前看了看,又回想一遍,才肯定地回答,“还有二十人。”
“凑个整数,一人十两。这二十人的束修全都由我一人奉上。”少年郎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开口,却仍掩不住他倨傲冷骏的神色。
“这,这可是整整二自两黄金啊!”这巨大的数目惊得陈夫子当堂站起,不敢置信道。
而少年郎却抿唇一笑,对于自己的一掷千金,丝毫没有半点在意。
“马公子恩泽同窗,只是便宜了后面那些人了!”陈夫子撇了眼台下个个面露喜色的学子,谀媚奉承道。
而马文才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并不多言,反而望向了台下。
台下看着这一幕的祝英怜,看着边上欣喜若狂的学子和那位奉承的陈夫子,讽刺地勾起了唇角。抬眸正对上马文才的眼眸,启唇无声说话,好手段!
马文才见此挑了挑眉,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
虽说他交了两百两,可陈夫子却至少,少了整整六十两,按他的家世来,他交束修,必定不会只交八两,定会与王蓝田一般交一百两才可,不然就丢了面子。
按一人八两算,二十人一共一百六十两,加上他的一百两,总共至少有二百六十两。陈夫子少了六十两,吃了暗亏,布还不自知。
虽说他交了两百两,现在也没占着多少便宜,可好处却在于人群中有了声望,还有威势,并且给陈夫子留了个好印象,因为他交的束修最多,因为他帮人交了束修。这才是最珍贵的。
再说陈夫子这般利欲薰心,却愚不可及的样子,也无疑取悦了他。
不用交束修,众学子纷纷散退。
“夫子!无功不领恩,无亲不领情!我们自交束修。”梁山伯和祝英台上前一步道。
祝英怜也并半点不想承马文才的情,不然她便是落了下风,当即捏着册子递过去,“我堂堂祝家九公子,还无脸做出这般占人便宜之事!”
见这三人的反应,陈夫子虽惊异却也乐于此,拿过祝英怜的折子,开口,“上虞祝家祝英连,束修一百两,上等座位!”
“上虞祝家祝英台,束修一百两,上等座位!”
这一看,出了两位大世族公子,他不由开始抱着希望,看了梁山伯的折子,一看怒目惊雷,“会稽梁山伯,束修八两,没有座位!”
“什么!夫子,我怎么会没有座位!”梁山伯原本满是期待,听到这一句马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束修涨了,乃十两!”陈夫子不耐地打发。
“夫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尼山的束修一向都只有八两啊!”祝英台不由地辩道。
“我说几两!便是几两!”陈夫子冷斥她。
“你……”祝英台正想和陈夫子好好讲理,结果被祝英怜一阻,梁山伯一拉,拉开了。在书院得罪了夫子,以后日子定不好过。
见梁山伯将祝英台带出去了,祝英怜才放了心,浅笑着行了个礼,“家弟年幼无知,口出狂言,是英连管教不严,望夫子见谅!”
陈夫子虽心有不快,但祝英台也并未来得及说什么过分的话,他也不愿得罪这些公子爷,当下,“幼子无知,本席身为尼山夫子,为长,自是不会多加计教!”
“夫子身为尼山镇院夫子!人品自当高尚如孔孟。”祝英怜轻笑一声开口。
“祝公子过誉!”陈夫子摸着胡子,笑容满面。
“学生对夫子仰慕已久,特备了价值不扉的金玉雕雪笔要献于夫子!”祝英怜见陈夫子听见金玉笔时两眼放光的样子,便知他上勾了,“只是学生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陈夫子意会开口。
“夫子,此届有学子家中贫穷,交不起束修,但勤学好问。夫子为人师表,想必不愿这样的好苗子流落在外,可否为他稍降束修!”祝英怜微挑了挑眉,手中捏着的寒玉扇暗示一般敲了敲书案,“夫子好为人师,这一点,想必明白吧!”
多两金束修,和一件价值百两的雕笔,陈夫子再傻也知道该怎么做,当下,立马装模作样,向着在不远处劝祝英台的梁山伯,“梁山伯!我听祝公子说你勤学好问,且也才识不浅!本席为人师表,你既然有如此向学之心,本席决定破例降两金,只你束修八金让你入学,如何?”
“英台,你看!我就说夫子是好人!”闻言,梁山伯又惊又喜,对着祝英台说了一句,连忙谢了陈夫子,“多谢夫子!”
祝英台在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山伯就是太好心太善良了。若陈夫子真是贤师,之前就不会自作主张升降束修,很明显是她的九姐在陈夫子那做了,说了些什么,让陈夫子拿了些便宜,这让她很气闷。
“多谢夫子!”祝英台无奈行了个礼道。
她虽鲁莽,但不愚。而梁山伯也不是愚,而是太相信世间好人处处有!
“夫子英明!以后书院在下和家弟就望夫子多多关照了!”祝英怜也笑着冲陈夫子拱了拱手,意味深长地开口。
“那是自然!祝公子与令弟一看便才华横溢,一表人才,乃佳徒。本席又怎会不多加关照!”陈夫子满脸堆笑,开口。
祝英怜也不多言,只是谦逊一笑。
那一支金玉笔她本就打算用来卖陈夫子,结个善缘。若是以后她在书院里闹事,错的是她,陈夫子也会偏坦于她。现下用作于此,也是刚刚好,还帮梁山伯解了围。
似有所感,她回眸看去,少年一身玄纹白衣,立在廊亭间,衣角翩飞,若芝兰玉树。
他双手抱臂,面上似笑非笑,见她看过来,便不紧不慢地转过了身,扬长而去。显然,他关注良久,早将一切看在了眼底。
之前祝英怜假装路见不平的义勇少年,用以试探马文才深浅。而现在一事,又何尝不是马文才的试探!
祝英连,祝九公子……在一年前的花灯会上,他对他便早有耳闻,并想一较高下。当时他没显身份,而祝九公子也并未露面,却仍让他见出不凡。
而今一见,果然如他所想,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梁祝之横刀夺爱 祝家有子名英连
碧天绿树,一众交了束修的学子,站在场上各自寒喧,如楚河汉界,一个个小团体径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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