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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万山一
话音刚落,就看孟原野把那满满一杯的白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孟原野没什么表情,转头问廖星燃,“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能喝吗?”
廖星燃回:“不知道,所以你为什么这么能喝?”
“因为我刚出来那年十三,找的第一份儿活,是陪酒。”
廖星燃没说话,黎清扬暗暗扫了孟原野一眼,也低头,何寻看看几个人,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于是将一颗肉丸子塞进自己的嘴里。
孟原野又倒了一杯啤酒,还是一口吞。吞了之后再一次看向廖星燃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看见你就喝吗?”
廖星燃挑眉,“愿闻其详。”
孟原野顿了顿,随后用特别轻松的口吻道:“因为我怂,一见你就觉得害怕。”说完自嘲地笑了。
廖星燃被逗乐了,他顺手倒了一杯白酒,和孟原野一样一口吞,之后问孟原野,“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一起出来吗?”
孟原野看他,就听廖星燃道:“因为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它。”
孟原野依旧是笑,吞了最后一口面,“你这话……怎么说呢?如果你说是我,没错,但是你,就很虚伪。哎,我问你,你们这种人,还能有什么特别怕的东西?”
廖星燃说:“你这话在我看来也不真诚,不带我们这种,只说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怕什么?”
孟原野笑,“我怎么知道你怕什么?”
廖星燃说:“我怕黑,你不知道……那可能是你喝多了。如果我不怕黑,就不会在凌晨叫醒你。你家窗外那颗树,那晚像是张牙舞爪要吃人的怪物,把整个窗户都罩住。你家熄灯之后的客厅,那晚好像站满了肉眼看不见的人,随时都会推门而入。你的卧室,又冷又潮,像奇幻电影里那种一不留神,就能把人完全吞噬的迷雾森林……”
谁都没注意,廖星燃说完,何寻眼睛又红了,声音有点不自然,“我也怕黑,我一个人夜里常常睡不着,总觉得有鬼,以前我爸活着的时候,他会突然打我,后来去了孟原野家,我把头蒙在被子里才敢睡。”
黎清扬拍了下何寻,“我们一会儿去礼品店看看有没有夜灯,买一个。”
廖星燃抬头,“哎,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有家店,里面有特别好看的小玩意,她肯定喜欢,一会儿去看看。”
……
孟原野又倒了一杯红酒,边喝边听几个人讲话,喝完之后,她就埋着脸笑,整个肩膀都在抖。几个人都看见了,不过没人问她在笑什么。
东西吃得差不多了,他们又起身走。孟原野一人走在前头,下楼到前台问结账的事,结果前台的女人告诉她已经结过了。
廖星燃何寻黎清扬也往前台走,只听廖星燃冲着里头打招呼,“马叔,我们走了!”
后厨飞速窜出来个男人,手里捏着几张餐卡塞到他们手里,说:“星燃你们慢走。这卡送你们,新店还在装修,在万和居那头,等开业了,你们一定要去捧场啊!下次再来!”
廖星燃,“没问题!谢谢马叔!”
几人跟着一起道了谢。
出了店门,孟原野从钱包里掏了两百块递给廖星燃。
廖星燃道:“我请客。”
孟原野没回手,“我不吃的饭。”
“从来不,还是只是我?”廖星燃道。
孟原野不避讳,没有一点婉转,只问:“你觉得呢?”
廖星燃接过钱,“好,下一顿有着落了。”
何寻突然说了一句:“孟原野,其实你不用给星燃哥钱,因为面馆家的老马叔叔,从不星燃哥的钱。”
孟原野微微惊讶,“这样啊,我以为你星燃哥这种级别,会带我们去什么特别高级的地方,结果居然是老马家面馆,还是霸王餐。
啧,神仙,你还真的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廖星燃笑了下,颇为无奈道:“我发现你对我误解太深了。首先,我家财政大权在我妈老刘那儿,野姐说的高级地方,我怕是再给他们做苦力,洗十年碗都去不起。然后,马叔不我的钱,说来话长了,那是因为当年他遇到麻烦,老廖找人帮他赢了官司,他一直记着,所以才不要钱。一般来说,他送他的卡,我充我的钱。”
孟原野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在他们面前说家里如何怎样,她只说:“那下次算我请咯。”
廖星燃回:“不然呢?你请定了,我从不退拿在手里的钱。”
孟原野看向他,挑了挑眼角,就听廖星燃似乎是立马会意:“和你一样。”
几人来到了廖星燃所说的这家店,很大,里面卖饰品,也卖其它的玩具礼品。何寻看着柜台里的卡子,眼睛都亮晶晶的。
廖星燃从后面拐过来,手里拿着一枚镶满水钻的沉甸甸的黑色猫咪,“寻寻,这个你喜欢吗?我觉得很适合你,戴上更像……你喜欢哪个公主?”
“贝儿公主!”
廖星燃打量了下,“嗯……那你戴上就更像贝儿公主了。”
“好好看呀!”何寻接过来,卡在头发上,转头道:“那是不是我未来的野兽也能变王子?”
廖星燃回:“有可能,但祝你遇到真正的王子。”
何寻笑得特别开心,抬头目光搜寻黎清扬,就看黎清扬拿着另一枚卡子走到她面前,“这个怎么样?”
“好看!”她又指着头上的,“这个是星燃哥选的,他说我戴上更像贝儿公主了。”
黎清扬看看手里的卡子,“都是你的。”
远处的孟原野手里举着什么东西,朝他们道:“你们来看,这个夜灯可以吗?”
几人走过去,孟原野第一句问何寻,“喜欢吗?”
何寻扫了一眼,“好多样式,我要再看看。”之后又说:“孟原野,我的卡子好不好看?这个是清扬哥选的,这个是星燃哥选的。”
“好看,你这么可爱,哪一个都好看。”孟原野说。
廖星燃这时候停住,半倚着一根柱子,语气有些懒散,“孟原野……你喜欢哪个公主?”
孟原野愣住,随后道:“我?我喜欢拿毒苹果那个老巫婆。”
看廖星燃倚在那儿不动,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孟原野觉着被打量不自在,又说:“开玩笑,我谁都不喜欢,我喜欢我自己。”
何寻听见了,“孟原野,王子不喜欢老巫婆,因为老巫婆太坏了,她也想做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廖星燃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影儿了,几人买好了东西结账时才又碰到一起。
天黑了,他们从店里出来,走到广场上。廖星燃说起了关于何寻,以及她现在要回家的事,孟原野也说,如果是关于证件、详细情况那些的,随时和她联系,到时候让肖老六和蒋雯丽去解决。
廖星燃又买了甜筒,他们一边吃,一边找到了一块很高的台阶,四个人两排坐,风一阵一阵的,很是舒服。黎清扬掏出一只小夜灯,递给孟原野,“这个送给你。”
“为什么送我?”孟原野显然没有料到黎清扬会送她东西。
“星燃不是说你家黑嘛,我估计你也需要这个,以后睡觉可以开着它。”
孟原野拿过来,“谢谢。”
“我之前一直对你有误会,给你道歉,对不起。谢谢你和你朋友留何寻。”
孟原野摆摆手,“早都过去了,什么对不起。再说了,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正面榜样。廖星燃说得对,能活着就行,其它无所谓。”
黎清扬没再说话,他一点都不了解孟原野,但他隐约觉着,她好像藏得特别深,既不像何寻那样单纯天真,也不似星燃那样老道沉稳。
……
要散伙了,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黎清扬先回,然后是孟原野和何寻,最后是廖星燃。快下车时,廖星燃掏出什么东西给孟原野,“送你。”
孟原野定睛看,是一枚镶满了钻的红苹果,特别大。
“给老巫婆的礼物?”孟原野说。
“老巫婆的毒苹果。”廖星燃回。
孟原野低了头,开始狂笑。
“笑什么?”
“想起我家窗外那颗树,自我小时候就在,很多年了,我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看看它就觉得安心了。我家卫生间和过道的灯,接触不良,开一段时间会自动灭掉,我没修。我的卧室嘛,好像一直那样,我没觉得冷,总之我没拿暖气进去过。你说你怕黑,也怕我,那可能我害怕,是因为你,你……怎么讲,光明?耀眼?不对,刺眼?”
“不行,发现我讲不出你那么生动的话。”
孟原野脸上是掩不住的尴尬,笑里又藏着一种难言明的情绪,是隐忍,怀疑,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孟原野手里拿着那颗“苹果”,头缓缓低下去,夜色又开始吞噬心绪。廖星燃看着她,恍惚间仿佛她是另一个自己,站在和自己相对的地方,感觉着同一种感觉。四周围空旷荒芜,荆棘丛生,一眼望不到头。
……
“原野姐,我觉得星燃哥是你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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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重看下,有修改。“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奥力给大叔





燃野 第四十二章
三个人都还没下车,廖星燃听见何寻说这么一句,他说:“我可不是王子。”
“为什么?”何寻问。
“因为喜欢巫婆的人,信什么都不会信王子。很巧,我也喜欢巫婆,所以我也不信王子。”廖星燃回。
“可是巫婆那么坏,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巫婆啊?”何寻问。
三个人此时都坐在后排,廖星燃坐最里面,方便一会儿两个女生先下车。
他的一番话让何寻云里雾里,他没再回答何寻为什么喜欢巫婆的问题,只是摸了下何寻的头,“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多干净。公主美丽善良聪明,王子英俊勇敢正义……
所以你看,看得见的并不适合所有人,就像它适合你,可是不适合孟原野和我。你知道为什么你只看到公主和王子的故事,却没有看到巫婆的故事吗?”
何寻摇摇头。
“因为巫婆站在反面,人们觉得她又老又丑又坏,于是她生来就不配被记住和被向往。”
……
孟原野后来都没再说话,她手里握着“苹果”,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
“孟原野,到了。”何寻说。
车这时候停在公寓大门口,廖星燃又说:“师傅,麻烦拐进去吧。”于是司机又拐进去,孟原野听见廖星燃连她家的楼号和单元都记着。
车门开了,何寻说:“星燃哥,我们走了。”
廖星燃摆摆手,“下次见。”
孟原野没打招呼,她走进单元门,身后是车开走了的声音,她毫无征兆地蹲下,哭得突然。
“孟原野?你怎么了?你哭了?”何寻拍拍孟原野,孟原野还蹲着,随后何寻听见她越哭越大声,手里握着那枚卡子,越扣越紧。
何寻有点害怕,她听见有动静,顺着声音望过去,张张嘴,没出声,拧着眉指指孟原野。
“这次……抱抱?”
孟原野慢吞吞站起来,转身又抬头,她眼泪糊了满眼,脸又花了。
“廖星燃,你在耍我,是吧?”她在哭,情绪低落,但语气平静,平静到让人想到一面镜子似的湖,没有风吹,不见波澜。
廖星燃上前一步,两只胳膊把孟原野抱住,他想像那晚一样去扣她的脖子,但手移到跟前,又犹豫了,还是放回原处。廖星燃的言语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只说:“你哭,我就更怕了。”
孟原野同样紧手,隔着校服,她感到他越来越暖的体温,“要是你告诉我你在耍我,我就不想哭了。”
廖星燃沉默了,好像很长时间,她都没再听到他说话。最后,他说:“你哭吧。”
孟原野从他肩上离开,何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包里掏出了纸巾,正往她手里塞。孟原野触到纸巾,拿在手里,转身背对着廖星燃,之后廖星燃听到了很响的洗鼻子的声音。
等孟原野再转身过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我回家了……你要进来待会儿吗?”
廖星燃正要回答,孟原野又说一句:“你进来待会儿吧。”
回了家,何寻一个人去洗漱拾了,孟原野和廖星燃一起卧在客厅那张沙发上,她把电暖气打开,推到廖星燃面前,“还要衣服吗?”
廖星燃摇头,“不用,家里好像比上次暖和许多。”
孟原野走到菩萨像前面,从柜顶的香筒子里掏出香,点燃之后捏着香向菩萨拜,香被放进香炉里,她说:“家里多个人,好像就暖和很多。”
何寻突然像只鬼似的从厨房那边蹿出来,“星燃哥,你要尝尝我妈妈做的糯米团吗?”
“好啊。”廖星燃抬头。
何寻看上去很高兴,她拿着一个袋子放到茶机上,“那我去做作业了,晚安。”
廖星燃想到什么,“房间冷吗?”
何寻摇头,“不,我有棉睡衣了,毛毛的,很厚。”
折回来的孟原野看着桌上的糯米团子,又看丫头手里还捏着一个,她说:“你不是刚刷过牙?”
“嗯,可是想起来就很馋,我等下再刷一遍。”何寻看向两个人,眼神里带着小八卦。
“何寻?”孟原野又叫住她。
“嗯?”
“你要是作业不会做问他。”
“我不做作业了,我睡觉。”何寻看到孟原野指向廖星燃,眼珠一转,跑没影了。
不跑等什么?等星燃哥教自己做作业吗?想想都觉得画面恐怖。
这时候廖星燃说话了,“你可别为难我,我要是学得好,还有老魔头什么事儿。”何寻走后,廖星燃无奈道。
“老魔头?”孟原野疑惑。
“我家教老师。”廖星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别骗我,你们三中人,怕是倒数第一来了,也能压我们一大片吧。”
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屋里的白炽灯却格外亮眼,孟原野站起来把灯关了,周遭瞬间陷入黑暗。窗帘没拉,路灯和月光照进来,昏黄和白银搅在一起。
桌上晾着一杯白开水,何寻早就没了动静,空气这时候安静到只剩钟表走针的声音,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孟原野站在墙边停了停,声音淡如水,“你不回家,你爸妈不管?”
“他俩很忙,自己都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我就更不在了。”
孟原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廖星燃面前,她两条一跨,坐到廖星燃腿上,胳膊又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玩儿吗?我给你玩儿。”
廖星燃没动,他抬眼看见孟原野的眼,黑漆漆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廖星燃说:“你胆子真大。”
“是吗?那还有更大的。”孟原野说完,把上衣脱了。剩一件,她说:“你那天怎么脱,今天就怎么脱。”
她又去拉廖星燃校服的拉链。
“我没套。”他说。
“我有药。”她回。
看廖星燃还是没动静,孟原野起身坐回到沙发上,“他们都骂我,我陪过的男人说,我们这种人这辈子都完了,他们说我没未来,没以后。我常常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有一天会抱着我爸妈的骨灰死在这里。”
孟原野从旁边捡起衣服,重新穿回去,她看向廖星燃,“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你就像一个在吹泡泡的人,自我见你时,你就不停不停地在吹。我看到那些泡泡,觉得太美了。所以我就在想,既然是泡泡,那是不是等你一个个戳破,就什么也没了?你也会消失对吧?你本身就是一个泡泡。”
孟原野这时候要起身,廖星燃却突然把她挡回来,他离孟原野异常近,整个人几乎是罩住了她。他压着声道:“孟原野,我不做,是因为我不敢。你……就真的敢吗?”
孟原野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很难看。她在想,如果现在灯是开着的,是不是她的无错和迷惘就会暴露无遗?
她又一次勾住他的脖子,闭起眼就吻过去。这次,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啃咬,可是居然没感到廖星燃丝毫的攻击。她忽然把头别开,气息紊乱冲着面前黑压压的廖星燃说:“玩儿而已,有什么不敢。”
这时,她想从这一小方空间里逃开,却发现廖星燃的力气之大。他框着她,让她怎么都动弹不得。之后他开始扯她的衣服,孟原野才知道,廖星燃恼了,她惹的。
再之后,孟原野只记得那些感觉涌到了指尖,涌到了脚底,涌到了头发丝,每个细胞都像是被洒在地上的细小粒子,仿佛正在被重组。她又感到痛,感到酸,感到麻木。她想喊,可是忍住了,声音又被包裹在那一番绝对不算温柔的吻里。他吻得刚硬,野蛮,疯狂。
廖星燃说那句话时,声音并不高,可在孟原野听来却是如雷贯耳。
他说:“孟原野,如果我是泡泡,显然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可现在看来并不是。所以,我没跟你玩儿,你也别玩儿我。”
一直以来,廖星燃知道孟原野在为什么挣扎,也大概明白她的苦难言,但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太多。他没想自己为什么救她,又无意之中给了她别人所说的“那么多帮助”,他也更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孟原野。
如果廖星燃有疑问,那么也许只有一种,那就是:这些真的能够成为问题吗?这些用得着回答吗?
救,见死怎么能不救?
帮,被不公对待为什么不能帮?
喜欢,他甚至还没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想再看到孟原野躺在水泥地板上,被下病危通知算吗?
为什么人们总是等到为自己的无知、恶和偏见付出了代价,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开始醒悟?为什么总是等到一条生命结束,仿佛才开始包容它的污迹,为它的逝去惋惜?
他想起小时候,某天无意从老廖书架上摸下《孟子》,里面有一句话被划了几道线:“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后来他慢慢长大,相对理解了一些意思,又发现自己做不到,很多人也没做到,这才明白答案其实一直在。
人们最崇高的理想,千百年来屹立不倒,用这种方式证明着它的价值。
廖星燃想,他们在这里,是因为他们从来都在这里。不管是黎清扬还是何寻,孟原野又或者是自己,没谁需要被救,都在自救。




燃野 第四十三章
这天从学校回家,孟原野带着何寻刚走进楼道,她手机就响了。
孟原野站定,接起来,“喂?”
“野姐,不能吧,你真跟那位爷搞上了?”
“六爷?”
“是我。”电话那头回,孟原野确定,是肖老六的声音。
“你说什么呢六爷?我没懂。”孟原野完全在状况之外,不知道肖老六说得都是哪儿跟哪儿的话。
“就你那三中同学,姓廖那个,你是不是跟人搞上了?他怎么有我电话的?”
“廖星燃?他找你了?”
“约我晚上在老苏这儿见呢。用我带人不?不是来砸场子的吧?”肖老六说。
“不能不能,他不是混子。爷要么你等等,我问问他。”孟原野皱起眉说。
“行,一会儿给我回电话,我在丁宾这儿,正好人都在。”
“行爷,先挂了。”
孟原野看了一眼何寻,继续上楼了。
“星燃哥找你朋友了?”何寻问。
“嗯,先回家。”孟原野说。她心又莫名跳起来,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她也不知道廖星燃怎么会有肖老六的电话,找他什么事儿。
进了门,孟原野打开手机,在信息栏里打了一气,最后还是放弃了。她点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把电话播出去。
“孟原野?”是廖星燃的声音。
“你怎么有老六电话的……找他做什么?”孟原野问。
“哦,你们之前接何寻出来去登记了是不是?我帮雯丽阿姨去问问……清扬他妈妈。”
“你是不是没说清楚?老六问我要不要带人,他怕你是去找麻烦的。”孟原野说。
就听电话那边传出笑声,“他在那片儿又不是叫不出名字的人,认识的人多了去了,电话太好找了,我说约他出来喝酒,聊聊何寻的事。”廖星燃说。
“好吧,不是去找麻烦就行。”
“哦,懂了,我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还砸场子,哈哈哈哈哈,你们想象力真丰富。”
“乱惯了,什么事都碰才这样。”孟原野说。
“你要不一起来?”廖星燃不笑了,他问。
“何寻在呢。”孟原野答。
“行,那拜拜。”
“嗯。”
挂了电话,孟原野长出一口气,自己也觉得这股没由来的,压着的劲儿莫名其妙。她又给肖老六回电话,肖老六说知道了,没事儿了,这事儿才算完。
苏琴芸的酒吧这晚人不算太多,但肖老六和廖星燃还是找了个僻静位置落座。
肖老六看廖星燃第一眼,道:“来过?”
廖星燃笑,“来过,大哥看来是常客。”
肖老六开啤酒,给廖星燃倒上,“这儿的掌柜是熟人,我经常帮搭个手。”
“哦,这样啊,那您什么时候见过我?”廖星燃笑。
肖老六转着眼珠,头抬起来想,“哎呀,要说第一次见,那早了……反正不是今年。”
“就说,我都好长时间没来了。上次来,这里还不是这样呢,没装修。”廖星燃说。
“对对对,我记得挺清楚,身边当时跟着原野,她站那儿就朝你们看,一直到你们走了她还看。我叫她才回过神。”说完,肖老六又盯着廖星燃看了一番道:“没错,肯定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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