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万山一
廖星燃刚想说什么,就见一个富态女人给他们端来一盘水煮花生和一盘水煮毛豆,放下时还看了自己一眼,对肖老六说:“这,原野那三中同学?”
肖老六点头。
“就说,这爷,看着就不一样。”苏琴芸说,说完了又跟廖星燃笑道:“吃好喝好,要什么跟那小伙子说,今天姐姐请,亲自招待。”
“您太客气了。我有您这儿卡呢,办的时候说一直都能用,谢谢。”廖星燃说。
苏琴芸走了,廖星燃想着刚才说到哪儿了要接着说,结果肖老六打断他:“看上我们原野了?”
廖星燃往后挪了下身子,“冒昧问一句,您跟原野什么关系?”
肖老六笑起来,“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
廖星燃摇头,“不敢瞎猜,猜错了多冒犯。现在不过是,知道的跟不知道的谁都能骂她,骂得什么,您肯定知道。”
肖老六哼哼笑,“唉……骂什么还用知道嘛?这地方你看见的,谁还没遭过口水挨过骂。换句话说,活着,混饭吃,本来就是挨骂的营生,太平常了,一点辙都没有哇。”
肖老六拨了一堆毛豆,又喝了些酒,带着醉意跟廖星燃讲起了一些事儿。
肖老六说,孟原野没爸没妈,十三岁开始就不怎么好好念书了,但脑袋瓜子聪明,属于自己看看书,题就会做了的那种。
在孟原野还小的时候,她父母做拉煤生意有些年头,挣下不少钱,家境不错,于是他们成了最早一批在h市买了楼的。
可是即便如此,架不住意外来得突然。
1994年冬天,孟原野父母开着旧卡车,拉着煤往金华去,结果遇上大雪封路,车翻在盘山路上,父母俩人就那么着没在一块儿了。
那时候是一个叫王花香的女人,连几夜赶,领着五岁的孟原野到现场去的,孟原野管这女人叫大娘。
当时,各方面资源都跟不上,又碰上大雪封路,情况极为特殊,于是造成现场迟迟无法清理。王花香带孟原野到了现场,就看见车门上全是血,像是人为用油漆喷在上面,别提有多吓人。
只有五岁的孟原野,那时候还不太能搞得清楚状况,从家里走的时候,她就知道大娘跟自己说爸爸妈妈回不来了,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回不来了”。直到到了现场,看见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这时候王花香才又跟她说,“原野,你爸爸妈妈没了,去天堂了。”
孟原野明白了意思,就开始哭,撕心又裂肺。嘴里一会儿喊:“妈妈妈妈,我要找妈妈。”,一会儿又喊:“爸爸爸爸,我要给爸爸点红梅。”
王花香带着孟原野从所里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了,风像刀片儿似的。孟原野两只小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胳膊,眼睛里像是按了个漏水的水龙头,眼泪止不住,小手似乎能把王花香掐出血来。
王花香的眼里同样水雾模糊,不知道是风刺的还是哭了,她苦着一张脸把孟原野抱起来,走了二三十步,碰上一座跟她个头一般高的台子,于是心一横,把孟原野放在上头,就走。
走出去好远,居然还能听见孟原野的哭声,姑娘把嗓子都喊哑了。这时候她又听见声不对,返回去,看见孟原野从高台子上摔下来了,手上是石子儿扎出来的血,腿上是棉裤,看不出来伤没伤。
王花香用手指头蹭蹭孟原野脸上的泪,叫她走,可姑娘摔得站都站不起来了,更别提走路,肯定是伤了。
她没喊疼,嘴里依旧叫妈妈,叫爸爸。
孟原野的爸爸老抽的烟是红梅,在家的时候,没事儿就逗孟原野,“女儿,来给爸爸点支烟。”
孟原野两只手握着打火机,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打火机打着。火苗蹿高,然后爸爸就会摸摸她的头,夸她乖,之后从口袋里掏出奖励给她。奖励有时是麦芽糖,又甜又黏牙,有时是大山楂,不仅酸,籽儿还特别硌牙。
看孟原野走不了路了,王花香就把她抱起来,“走吧,走吧原野,你爸妈是再也回不来了,以后我养你。我呀,半辈子也没活好,你呢,也就认了这命。”
……
王花香养了孟原野八年,除了给一口饭吃,几乎没怎么管过,因为王花香自己也是个破败女人,他自己的丈夫成天在外头混女人,儿子呢,说是外地上学,可这些年都没见过。
孟原野要过十三岁生日的前几天,王花香突然跟她说,儿子在上海挣钱买了大房子。再后来,王花香突然就消失了,她只给孟原野留下了这座公寓,除此之外孟原野家的所有,大概都被这女人拿了去。自那之后,王花香便不知去向。
孟原野只记得,当时自己小,找不到大娘王花香的那天,她手里攥着红梅烟和打火机跑上了街,就那么跑,跑到天黑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拐进一条巷子里,看见里头有几个男生在抽烟,她想爸爸了,就用打火机把红梅烟点着,又想起爸爸抽烟的样子了。
她学着爸爸的样子,把烟放进嘴里吸,特别呛,她咳嗽了好几声,又自言自语:“爸爸,我给你点红梅,你回来好不好?”
孟原野听见脚步声,是巷子那头的两个男生朝她走过来了,他们穿着高中的校服,问孟原野,“小美女,怎么了?”
“我想我爸爸了。”孟原野说。
“你爸爸呢?”男生问。
“去天堂了。”孟原野说。
“那你妈妈呢?”男生又问。
“他们俩一起去天堂了。”孟原野说。
“你家呢?”另一个男生问。
“我迷路了。”孟原野说。
“……”
男生顿了顿,“你会抽烟?”
孟原野眼里还有泪,她看着两个男生,并不懂得危险,她点点头,又把烟放进嘴里。
两个男生一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
一个男生拿过她手里的烟,“你跟哥哥玩儿个游戏,哥哥就给你买好吃的,怎么样?”
孟原野点头,“好。”
另一个男生说:“那你要听话,等一会儿不许乱动,乱动的话,会疼哦,只要不动,哥哥能让你舒服。”
孟原野又点头。
两个男生把孟原野带到了一栋楼房的车库前,那是又空旷,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一块地方,那里还放着一张别人家扔出去的旧沙发。
一个男生把孟原野带到沙发前,“你躺上去,不要乱动。”
孟原野乖乖躺上去,一动不动。
男生突然凑过来,亲孟原野的嘴,孟原野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她屏住呼吸,任由男生亲她。
亲了一会儿,男生说:“你张嘴巴,你也可以亲哥哥。”
孟原野张开嘴巴,也学着男生亲她的模样亲男生。
过了一会儿,男生开始脱她的衣服了,她依然不敢动。
她觉得男生亲自己确实很舒服,就看到男生也在脱衣服,然后男生摸她的脸。她又觉得被摸比被亲还舒服。
不知道过去多久,男生说:“不要乱动。”她才感到特别特别疼……
她哭,男生又说:“小美女不哭,你抱住哥哥就不疼了。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又过去很久,她一直都觉得疼,直到第二个男生重复第一个男生的动作,才没有那么疼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奇怪可是又很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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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忙,下本一定准备充分再开文。这章写着,自己感觉心好疼。我滴原野宝贝,一定好好的tat
燃野 第四十四章
廖星燃本来已经拿起酒杯,肖老六讲到这一段时他又放下了。“等等。”廖星燃冲肖老六说了一声,站起来往前头走了,他看见苏琴芸在那儿。
看见廖星燃,苏琴芸要从柜台里出来,结果廖星燃这时候加了两步小跑,已经到面前了。
“姐,有水吗?要加冰的。”
苏琴芸愣了下神,“怎么?你们不喝酒啦?”
“您这儿酒太烈,啤的比白的都容易上头,架不住了。喝点儿水清醒清醒。”廖星燃说。
“当然有,你回去坐着吧,一会儿我给你端过去。”苏琴芸道。
“谢谢苏姐。”廖星燃说。
“咦,认识我?”苏琴芸还挺惊讶。
“以前来过,就知道您姓苏,朋友现在也常来。”
苏琴芸笑,“看来还挺有缘,苏琴芸。”
廖星燃也笑,礼貌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坐回到椅子上,肖老六正要说话,廖星燃先开口了,“别喝酒了,喝点儿水吧。”
肖老六顿了顿,这时候苏琴芸端着一大杯加冰柠檬水过来了,肖老六看看她,又看了眼廖星燃,拿起大杯柠檬水,往杯子里倒,一边倒一边说:“也是,还是你明白,聊原野喝酒太伤了。”
“聊她怎么伤?”廖星燃问。
“聊她,显得酒没味儿,喝了挺多,但是又醉不了,醉不了,可先是脑袋疼,然后胃难受,最后落个浑身不舒服。”肖老六说。
俩人这时候各灌一口冰水,又觉得清爽不少。
肖老六又问廖星燃:“还听?”
廖星燃说:“酒换水就是为清醒着听,清醒着就不容易忘。”
“不忘有好处吗?她怕是巴不得忘了呢,但这种事儿,影响这辈子。”肖老六说。
“哥,知道为什么人们有时候说,要记住一些并不美好的?”廖星燃问。
“你说。”肖老六回答。
“因为只有记住,才能绕过。有些事儿,我也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忘不了,所以我是这样的。”廖星燃说。
“活着得认砸,我跟她说过,我说人自生下来就身不由己。你们都十几二十来岁,眼里本应该有光。你见过小孩儿的眼睛么?尤其是那小孩儿一高兴,眼里真跟有星子似的。但她没有,我看,你也一样没有。也罢,醉醒都一样难受,接着给你讲吧。”
肖老六把杯里的水喝完了。
廖星燃低低头,“那俩人,最后抓了?”
肖老六特别突兀笑了声:“这种事儿,真要掰扯起来跟没解的题一样麻烦。这么说吧,要是只在她身上发生这一次,并没有造成什么身体上的伤害,那她不说,也没人看见,谁能知道?就算是知道了,那都多少年过去了。”
“哥,你也不了解我,除了问我是不是看上她,还跟我说这么多,其实不该吧?”廖星燃说。
“我到这个岁数,没少被欺负,也没少欺负回去,到如今,屁本事没有,就一点,这人是不是害人的人,我不用看第二眼。跟你说,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问你是不是看上了,其实也就是问问。你送她去医院我看见了,你帮她那些,我也大概知道。
原野这类姑娘,你要明白,最不相信的就是男人,更别跟她扯什么情呀爱。所以你玩玩能行,不用指望她跟你动什么真感情,一样的,她其实也就跟你玩玩。”肖老六说。
廖星燃半信半疑:“你说真的?那要是真看上了……怎么办?”
肖老六抬起头,看着廖星燃的眼睛,“你真看上了?”
廖星燃笑:“不知道。”
肖老六说:“真看上了也不奇怪。你往后还能看上别的,比她漂亮比她好的多了去了,你们这种人,一天换一个都不奇怪。你看上什么了?你敢问问你自己,你不知道的那情绪,究竟是同情,还是可怜?或者你就图个新鲜。”
廖星燃摇摇头,“好像都不是。”
“那是?”肖老六说。
“怕。”
肖老六哈哈笑:“怕?你怕她?哈哈哈哈,那你怕是真看上了,而且还看明白她了。我劝你,赶紧看看别的姑娘,趁早别栽在这儿。你俩没可能,就算你看上了,她也不会当真。”
“哪有那么简单,我身不由己,行不行。”廖星燃声音少有的低。
“来来来,我跟你继续讲啊。”肖老六看廖星燃,神色有些不明所以。
孟原野当时应该还没满十三,那天她得到了一包零食,是两个男生带她去超市买的。他们还带她去吃了饭,饿了一天,不大点儿个姑娘,狼吞虎咽。
后来她被这两个男生带到了一家ktv,那家ktv是当时整个东区最大的,三层楼高,装得特别华丽。孟原野也是后来才知道,什么叫“挂着羊头卖狗肉”,以及她那天都经历了什么。
俩男生先是带她唱歌,到午夜才停。中间有段插曲,是孟原野上厕所,看见自己裤头上有血。男生走时候,又是不认识的人过来领孟原野。
后来,孟原野就到了一个像宿舍一样的地方,姑娘扎堆,没人注意她。后来其中有一个问她:“新来的?这么小,雏儿?”
孟原野不说话。
“别不说话,来了就是姐妹,互相帮衬着点儿。你多大?没成年吧?被卖过来的?”
“能洗衣服吗?”孟原野问。
女生说:“能,你没带东西?你用我的盆吧,拐到二楼去接水。”
“谢谢。”孟原野说。
“我跟你去吧,你刚来,别找不回来。”女生从床上下来,跟孟原野一起走了。中途女生跟她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头一次肯定有主子愿意出好价钱。以后有事儿跟我说,我能告诉你怎么多挣钱。”
到了二楼,水房拐进去是很大片地方,有很简陋的格子间。墙是刷过的,挺白,但不是腻子粉,格子间里头还能洗澡。
孟原野接了盆水,钻进格子间把裤子脱了。她把裤头泡水里,这时候那女生也一起进来了。
望着水盆里的衣服,惊讶道:“你不是雏儿了?”
“两个男的把我弄流血了。”孟原野说。
“两个?”女生瞪大眼。
“嗯。”孟原野回答。
“疼不?现在还疼不?你别处受伤没?他们打没打你?”女生问。
孟原野说:“没。他们亲我了,还摸我了。”
“他们人呢?”女生又问。
“带我到这儿来,然后他们走了。”孟原野说。
“不是这儿的人?他们亲你,摸你,给你钱没有?”女生又问。
孟原野摇头,“给我东西吃了。”
“就给东西吃了?那你没找警|察?”女生一脸不可置信。
“找警|察做什么?”孟原野问。
女生没回答她,只说:“那你是被骗来了。你爸妈现在肯定在找你。”
这时候外头有个女人喊:“圆圆?在不在?圆圆?”
“张姐我在呢!”女生撩开帘子,朝外头应了一声,就听外头女人说:“你在里头干什么呢?你们屋的赶紧拾掇拾掇,东爷今儿个来了,找子梦呢,她不在,记得把今天新来的那个小丫头也带上。”
“这么大人物,除了子梦谁行啊!”女生不满道。
“话怎么这么多,赶快的啊!”女人又说。
“知道了!”女生回。
孟原野顿了顿,“干什么去?”
女生说:“哎呀你也别洗了,赶紧的一起走。”女生拉起孟原野就走。
“东爷是谁?”孟原野又问。
“来这儿的,他最有钱,你待会儿加油,要是给他看上,说不定你就不用在这地方待了。”圆圆说。
从水房出来,别人干什么,孟原野只好跟着干什么。她发现这地方大家话都不是特别多,就圆圆跟她说话。这屋的窗户开着,但还是闷得厉害,各种味儿混着。有化妆品味儿,还有香水味儿,还有馊了的泡面,吃剩的炒菜,和没洗的袜子裤头……
大家这时候都拾。孟原野的铺上,除了新放过来的一套衣服,什么都没有。圆圆给她嘴上涂了些口红,又给她抹了些眼影,让她去梳头。
她听见几个女生悄悄说什么“吓人”“东爷”“残废了”……之后就有个女人让她们排着队往那地下走,拐了大概十几道弯儿,没晕的也转晕了。是座大包间,进去以后,孟原野看见带头的女人走到男人跟前叫东爷,她知道了,原来那就是东爷。
看年龄,孟原野觉着这男人大概能给她当爷爷。
男人的目光扫过来,只见其他姑娘都低个头,孟原野不清楚她们为什么低头,没五秒钟,她就跟男人的目光对上了。
男人看孟原野,孟原野也看她。男人目光没游,孟原野也一直盯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男人忽然笑了下:“新来的?雏儿?”
领头的说:“是的东爷,这丫头今天刚来,见见世面,不能选她。”
男人笑得更厉害了,鱼尾纹,法令纹,抬头纹,这时候都挤在一起,“我说呢,不知道怕。操,怎么,还他妈挑衅我!哈哈哈哈,就她就她!”
领头的女人脸色有点不好看,“爷,她……”
男人摸了下嘴,“爷就喜欢野的,别的雏儿的三倍。”说着,从包里直接掏大叠的现金往桌上拍。
女人想说什么,却被男人一个眼神打缩了头,男人说:“别他妈不识抬举。”
谁都没想到孟原野这时候自己走出来了,她直接坐男人跟前,盯上男人的眼,声音稚嫩:“他们说我这样的要很多钱。”
“给了。”男人说,手就在她脖子上游。
“不够。”孟原野说。
男人笑嘻嘻从包里又掏出几张钱,塞给孟原野,就亲过来。
这时候领头的女人做了个手势,站那儿的姑娘们都往出走,圆圆也跟着走,但到了门口又回头,咽了口唾沫之后,众人听见:“东爷,那丫头骗人的,她不是雏儿。”
男人反应了几秒,接着反手就给了孟原野一个巴掌,手掐上孟原野的脖子,“妈的,弄死你!连老子都敢骗!”
孟原野忽然感觉出不上气,抱住东爷的胳膊就咬。
下一秒,在场的人们听见一声巨大的惨叫,还看见了两只脚几乎悬空被吊起来的孟原野。人们都惊呆了,紧接着,就看孟原野嘴里咬着什么东西,血还往地上滴,她就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了。
第二天早晨,有几个姑娘回去了,她们都没看见孟原野。一姑娘往圆圆的铺瞅了一眼,看见圆圆在呢,就说:“她没回来?”
圆圆摇头,“没。”
女生说:“你真是的,骗她一个新来的干什么?还揭穿她。这地儿这么大,她跑是跑不了。这下好了,事儿闹大了。东爷要是秋后算账,咱们都玩儿完。你昨晚看见没有,她那么大一点儿,居然活生生撕下那男人一块皮,现在都传遍了。吓|死|人,以后可别招惹她,跟疯子没差。”
正说着,孟原野进来了。
燃野 第四十五章
圆圆探头,看见孟原野模样的瞬间又把脸转过去。
孟原野看样子是被狠打了一顿,嘴上是干了的血,眼睛旁边破了皮,两条胳膊肿了不止一处。她头发被揪得乱蓬蓬,发的白衬衣也脏了。
孟原野抬头往圆圆的铺看过去,众人都被眼神吓了一跳,那根本就不像十来岁的孩子还有的眼神。孟原野裂了下嘴,“于兆圆?你为什么害我?”
在场的都比孟原野大了不少,其中有两个一看这情况,怕惹祸上身,于是就当没听见没看见,自顾自干自己的事儿。
而另一个应该比她们都大点儿,“行了小丫头,别虎了。都一个屋里住着,关系闹僵了不好。”
孟原野转过头:“老子跟你说话了?”
女的一听,放下手里的镜子,“操,你个小|哔|,你给谁当老子呢?”
孟原野没说话,女人也没再说,大概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儿。
“于兆圆,我问你呢。”孟原野又说。
圆圆这时候才缓缓转头看向孟原野,前一秒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跟小丫头说句好话哄一,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结果看见孟原野那眼神的一瞬间,突然就觉着面子挂不住了。随即就笑,煽动众人道:“哎,你们知道不,她不是雏儿,两个男的弄完了给她骗过来的。”
在屋的都没说话,于兆圆有些尴尬,只好自己接着道:“谁骗你了?姐不过让你个小黄毛丫头片子见识见识啥叫社会。”说完,她那面轻蔑的笑依旧没消失。
没想到,众人转了个头的功夫,孟原野拉起手边的木板凳就朝于兆圆的铺上砸过去。于兆圆大叫的时间,孟原野已经扑过去了,凳子压在于兆圆小腹和腿之间,卡得那片肉已经红了。孟原野的膝盖顶着于兆圆靠胸脯的位置,正朝她脸上猛扇巴掌,扇了不知道多少个,孟原野又学着东爷昨晚掐她的模样掐上于兆圆的脖子。
刚才说话的女人这时候站起来,不紧不慢说了一句:“闹这么凶?没人喊人?这出事儿了怎么办?”
没人说话。
孟原野眼里像要喷出火,于兆圆已经在咳嗽了,孟原野从嗓子眼儿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一句话:“老子受过的,你也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于兆圆本来块头比孟原野大不少,可谁知道孟原野这时候哪来这么一股子蛮劲儿,居然让她推都推不开。最后于兆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我……我错了,对不……你放……放开……我……”
孟原野因为太使劲儿,头上冒出一层汗,感觉于兆圆腿开始乱蹬,才放开她。
被放开的于兆圆大喘两口气,就给孟原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骗你了,不害你,绝对不害你!”说着就哭,孟原野这才从她身上起开,再也没理她。
那一天,从孟原野嘴里脱口而出的“老子”,“撕烂嘴”,从她手里飞出去的凳子,她压于兆圆身上的模样……一切别人没意料到的,都是她前一天晚上跟那几个打了她一顿的人现学的。事实上,她自己也没有意料到,原来别人也会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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