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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拜下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镜子
蒋黎宁是另一种说法:“我以前还以为我姐姐喜欢他呢。”
麦茫茫没有深问,酒的后劲大,王特助扶着她去休息室,她靠坐在真皮沙发上,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来,合眼想捱过这阵头晕,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醒来时,欲呕的感觉分外强烈,等不及对准垃圾桶,麦茫茫吐了一地,长礼服也未能幸,裙尾沾染上呕吐物。
王特助递上热毛巾,着急道:“麦小姐,还好吗?”
麦茫茫抚了抚胸口:“好多了。现在是几点?”
“十二点半。”王助理关切道,“您的衣服脏了,开一间房让您换洗休息吧。”
麦茫茫点头:“也好。”
领班接过房卡,引麦茫茫至40层最后一间套房,为她开门,欠身,手臂延展:“麦小姐,请。”
麦茫茫头昏脑涨,房门关闭,才发现领班未给她房卡,开不了灯,她没力气追过去,背对着床,把头发拨开, 一手自上方绕过肩膀,一手拉下拉链。
窗帘半开,自然光透入,似青色的烟霭。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她倒是取代了天上清冷冷的星月,像镜中像、水中影,飘飘渺渺。
被子轻微响动,有人翻身下床,麦茫茫一惊,手中松动,长裙坠落在即。
那人忽然从后面扣住她的双手,上身微微前倾,压在她的背脊,抵着裙沿,阻止它滑落。
他轻轻笑了声,另一只手寻到拉链的底部,在她的腰际,指尖温热,缓缓上划。
拉链的设计是一道流丽的星迹,终于停在她心脏右侧。
“麦小姐,”顾臻低沉的声息擦过她耳畔,“你走错了。”





甘拜下风 第五章无言
麦茫茫心下轰然。
他带点薄荷的味道,稀释了酒意,但无论哪一种,都难以喧宾夺主,更多的是顾臻的气息,充盈着她。
一丝头发卡在拉链处,顾臻绕了几圈,拇指和中指捏紧,食指一挑,麦茫茫只觉头皮轻扯,没有痛感。
顾臻向后退了步,为她腾出空间。
麦茫茫转身的一瞬,思考了很多可能性。
她和麦诚关系恶化的重要转折点,一是她执意出国念生物,二是她和顾臻恋爱——他家境清贫,当年麦诚极其看不上的。
麦诚是典型的商人,逐利本性,见风使舵,但就算今时今日,顾臻青云直上,实权在握,他有心撮合,麦茫茫也意外他居然会采取这么急功近利的手段,他向来很要面子的。
麦茫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这样被“送上门”,怎么讲都不占理。顾臻如果真的强迫了她,她无话可说,反过来,现在他的风度,更显出麦诚的卑劣可笑,而某种程度上,麦诚和她是不可分的。
顾臻低头发了条信息,等了没多久,房间灯光骤然亮起。
灯光刺目,麦茫茫的视线与顾臻短短相接,他眉骨高而锋锐,眼底深晦,好像还停留在方才的黑暗。
她措辞的思维僵滞,本能地垂眸,目光下落到他修长的手指,其间还缠绕着黑色的发丝。
顾臻难道会看不出来麦诚的想法吗?她何必找所谓完美的借口。
麦茫茫反而冷静了,再次抬眸:“酒店管理不善,给您造成困扰了,抱歉。”
她其实是麦诚的客人,却在不得不扮主人,这是麦茫茫不愿意掺和麦诚的事情的原因,她总要去扮演别人。
麦茫茫揣度着顾臻,但他并不究问,对这个话题无甚留恋。
他微点下颔:“好久不见。”
麦茫茫抿唇,胃里那团火气烧上来,她和顾臻对视,静默一会,沿用公式化的口吻:“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知道淮林区准备建两所民工子弟学校,麦氏会以隽恒的名义捐款,以表歉意。”
顾臻的声音没什么表情:“不用了,公是公,私是私。”他一顿,“也算不上什么困扰。”
一时无言,像今天她给他敬酒,面对面站着,但实质与他们全无关系。
有人小心翼翼叩门,麦茫茫朗声说了句:“进来。”
门开,四五人鱼贯而入,隽恒的经理朝他们鞠了个躬:“顾书记,麦小姐,实在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高宇自觉站在一边,顾臻偏他一眼:“我说的话不清楚么。”
按规定副厅是不专门配秘书的,但高宇负责辅助顾臻的工作,统筹协调他交代的大小事,相当于秘书。
刚才顾臻要他单独处理这个问题,现在却来了这么些人,高调地道歉。
顾臻对下属要求很高,高宇平时聪敏妥善,今天事发突然,才出了纰漏。
虽然他语气平静,但高宇还是悬着心,解释道:“我上来的时候,隽恒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门口......”
顾臻截断高宇的话,对经理道:“算了。”
麦茫茫太阳穴一涨一涨地疼,她揉了揉道:“你们先出去,我也出去,不打扰顾书记了。”
顾臻抬腕看表:“我只是休息会,到时间回去了,多谢招待。”
他离开后,其他人跟着退出,房间剩下麦茫茫,她换了身衣服,也不想多待,经理差酒店的专车送她回公寓。
公寓楼下唯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开着,麦茫茫推门进入,“叮”的清脆一声,店员抑扬欢迎光临四字,生活化,烟火气。
麦茫茫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家里又没有存货,在便利店泡了一杯面,坐在挑高的木质桌椅前,面朝外面的街道,玻璃壁漆黑地映照出她,卸了妆,衣着简单,脸色苍白,眼下微青,像个熬完夜的女大学生。
等面熟的过程,她拨了个电话给麦诚,是后母陈敏接的,温温然道:“茫茫,你爸爸睡了,什么事明天说好吗?”
“他今晚有事情没完成,应该睡不着吧。”麦茫茫冷笑,“敏姨,不管他是真睡了,还是不想听我的电话。你就帮我和他说,不要再把我和顾臻,或者其他任何人,搅在一起,他是我爸,我给他留一份尊重,希望他也尊重我。”
挂断,掀开纸盖,水雾上腾,麦茫茫心神不属,历历地回想起她和顾臻第一次见面。
那天是昳中高一新生报道。
盛夏,晴光炽盛,热气难当。
新生们围在中心圆廊看分班情况,所以教学楼前的展示栏无人问津,上面张贴的是中考成绩的前一百名,没什么好看的,反正谁又不认识谁。
麦茫茫独自站在展示栏前,不遮伞,也不嫌太阳刺眼,双手抱臂,微微仰起脸,盯着排名榜。
麦茫茫不去看分班,因为她知道她一定在最好的班。她不介意人名不认识,因为排在她之下的,她都不需要认识。
她初中是昳城最好的外国语学校,占据了叁年的第一名,本来以为中考状元没有悬念,但是有一个名字,突兀地出现在她之上。
身旁多了一人,也在看排名表,麦茫茫侧脸一望,是个男生,和她一样的蓝白校服,鼻挺唇薄,肩宽腿长,不似她挟着浓重的情绪,他眼神清漠。
麦茫茫见过他照片,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哼一声,扭头就走。
全班在教室里集合,班主任点了麦茫茫当班长,她负责一桌一桌地发校园卡。
发到顾臻那桌,他背靠着墙闭目养神,班里叽叽喳喳的吵闹丝毫不影响他睡觉。
老师在讲台上叫他同桌的名字,他同桌倏地站起来,桌子前倾,桌面上堆高的新书摇摇欲倒,顾臻眼也没睁,脚下一勾,桌子稳稳回落。
他们前面的旧桌椅被送去换新,所以是一小区空地,顾臻同桌心有余悸:“卧槽,吓我一跳,我以为桌子要翻了,我水杯还是新买的。”
麦茫茫曲起手指,在他桌面敲了敲:“顾臻?”
顾臻睁开眼,麦茫茫站着,睥睨着他,语气不善。
顾臻坐着,处在低位,但不被她的敌意压制,从容地回看,既说不上轻视,也说不上厌烦,反而像没怎么把她放眼里。
麦茫茫一怒,把他的卡半扔半放,摔在桌面:“你只是运气好而已。”
如果考第一需要运气,麦茫茫从此几乎彻底地告别了好运。
手机震动,将麦茫茫拉回现实,凌晨四点,她带的博士生把改了七八遍的论文框架发到她邮箱,她细细看了,回复完。
今早有个一周一度的小组会,麦茫茫索性不睡了,否则起不来,随意翻看朋友圈,她的高中学妹叶棠思发了条“是早起还是没睡?领导请回答。(已屏蔽他本人)”
麦茫茫一笑,点了个赞,叶棠思私聊消息置顶:学姐早,有空一起吃饭吧。




甘拜下风 第六章挑衅
叶棠思初高中都是她的学妹,麦茫茫性格高傲,朋友屈指可数,读书的时候偶尔受流言所指,叶棠思一直是无条件支持她的。
周末,麦茫茫坐了两站地铁,在淮林区政府外等叶棠思下班。
一短发的干练女子朝麦茫茫招手,叶棠思小跑着过来拥抱她:“我的学姐,没出大门就看到你了。”
她们准备去市中心一家新开的餐厅,叶棠思忽停:“瞧我这记性,忘了拿份文件,学姐稍等我一会。”她低头看见麦茫茫裸露的小腿,“要不你陪我进去拿吧,外面冷。”
“嗯,顺便我想借一下洗手间。”
党委大楼是符合权力美学的结构,沿中线工整对称,庄重大气,台前一排长阶,麦茫茫穿的是高跟鞋,不小心踩空。
“慢点。”叶棠思挽住她,抿嘴一笑,“这楼梯的确特别难走,不过已经是改良版的了。以前的,又窄又分不清边沿,好多女同事摔过,向上反映没用。后来,副书记的小孙子,贪玩从第四级往下跳,摔得大哭,行政科第二天就兴师动众地重建了。”
男同事迎面下台阶,叶棠思反应迅速,不着痕迹地换了个日常话题,毕竟议论领导可大可小。她曾因为不谙潜规则,坐了一年冷板凳,现在慎之又慎。
麦茫茫和叶棠思乘电梯上五楼,电梯里人不少,原本站在她们身边的女同事在讨论孩子的升学问题,电梯停在二层,叁人走进,逼仄的空间刹时沉默。
显示屏的数字停在4一动不动,顾臻和黄区长兀自交谈着,神情专注,下级们既生怕打扰,又凝神静听,以期寻找适时的机会插入。
讨论告一段落,黄区长注意到:“这电梯怎么没动静。”
高宇:“应该是出故障了,我刚通知了人来修。”
“哦。”黄区长回头看了看,麦茫茫今天单着一条墨绿的连衣裙,与幽润的初春互文,但不像体制内的打扮。
他也不认识所有人,没太在意,问:“你们回来加班的?”
这个点是正常的下班时间,但淮林区向来忙碌,连顾臻和黄区长加班到晚九点都是常有的事,叶棠思不好意思说她只是回来拿文件,跟同事一起囫囵点个头。
黄区长似乎心情不错,满面春风地从口袋里抓一把糖果,分发给他们:“来,我孙女儿昨天满一周岁,请你们吃喜糖。”
顾臻微皱的眉松展:“祝含含平安长大。”
黄区长拿第一颗给顾臻:“含含最喜欢顾臻叔叔了,话都不会说,一见面咿咿呀呀要他抱。”
“顾书记平时那么严肃,孩子缘却是很好。”女处长感慨道,“孩子都喜欢好看的。”
高宇狡黠道:“希望有一天能吃到顾书记的喜糖。”
顾臻斜眸:“借你吉言。”
黄区长语重心长,难得地提点:“你们这些未婚的年轻同志,应该向顾书记学习,事业为重,个人问题不着急。”
含含的话题像黏合剂,消弭距离感,氛围其乐融融,但是叶棠思作为知情人,满身不自在。
高中麦茫茫和顾臻从敌对到恋爱,再到分手,她全程目睹了的。要是早知道会碰上顾学长,她就坚持让学姐在外面等了。
叶棠思偷隐地旁观,麦茫茫和顾臻如出一辙地平视前方,神色如常,她松口气。工人抢修的效率很高,她出电梯,拿了文件后,和麦茫茫照计划吃饭逛街,淡忘了这段插曲——也是,前尘往事,他们怎么会念念不忘十年。

新月,麦茫茫投身于工作,科研和教学两难全,她只能勉力应付。
在学校待到八点半,修改完论文,麦茫茫回休息室,脱下实验服,钥匙插进储物柜的锁,接到苏筝妍的电话,小姑娘在实验室当助理,做些边边角角的打杂活。
“麦老师,我负责养的,下周用来做对照试验的小白鼠不见了。”苏筝妍急得快哭了,“我问了一圈,她们都说没动过。”
麦茫茫按了按眉心:“你来休息室找我吧。”
她说着,轻轻拉开柜门,血腥味扑面而来,细不可察的透明丝线悬挂着几十只被开膛破肚的小白鼠,血肉模糊,头朝下,尾朝上,像风铃拨动,无规律地旋转。
残息尚存,挣动着,黑色的眼珠覆盖鲜红的膜,“吱”一声。




甘拜下风 第七章猝然
麦茫茫做了无数次生物实验,对解剖动物的血腥见怪不怪到麻木的程度,相信做这件事的人也明白这一点,与其说是恐吓,不如说是挑衅。
苏筝妍进来,看见储物柜的门虚掩,麦茫茫略显疲惫,无声地站在原地。
“麦老师,你还好吗?”
苏筝妍的裤腿蹭到流溢的血液,她奇怪地追溯来源,麦茫茫阻止:“别碰。”
来不及。苏筝妍打开柜门,失声尖叫,沾了一手的血,麦茫茫比她镇定得多,拿出手机拨打学校附近的派出所电话,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接线的警员告诉她人员不足没办法出警。
小白鼠苏筝妍养了一个半月,虽知道它们迟早会“牺牲”在实验室,但从没想过会被恶意虐杀,她眼眶泛红。
麦茫茫蹙眉,安慰道:“可能是有人恶作剧,你先回家,我联系学校处理。”
次日,麦茫茫下课后走出教室,接到保安处的回复,实验室的监控数据丢失,无法查明。
廊道熙来攘往,学生们赶着去食堂,脚步匆匆,有个瘦高的男生回头,模样有些眼熟,朝她笑了笑。
凉风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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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钦到酒吧的时候,四下望了望,顾臻坐在相对安静的一隅,市公安局的周义廷正好和他道别。
张钦敬重地打声招呼:“周局长好。”
周义廷打量他:“张钦?刚才我还跟顾书记提到你。”
“真的吗。”张钦惊讶道,“您不多坐会?”
“回家陪老婆孩子。”周义廷拍拍张钦的肩膀,“不打扰你们聊天。”
周局长离开后,张钦陡然放松,拉开椅子,瘫坐着抱怨:“今天累死我了。周局说我什么?不会是批评吧。”
他与顾臻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在对方面前直来直往惯了。张钦拉开一听冰啤酒,“刺”的一声,夏天的前兆,取悦他的感官。
顾臻今天开车,手边只摆了杯无酒鸡尾酒。
他点头:“是啊,你反思反思。”
张钦立即肃然危坐,严肃地仔细回想。
顾臻嘴角含笑:“他说上次你负责公诉的案子,你表现得很好,还说昳中尽出人才。”
张钦松一口气:“去你的,耍我。”
他踌躇半晌:“说到我们昳中,茫茫最近回来了,在g大当副教授。”
“我知道,见过。”
张钦睁大眼睛:“见过?怎么样?”
酒吧里人声喧闹,张钦没有得到即时的回答,对话像大陆割裂。
顾臻半隐在昏暗中,宛如深海,张钦并不能看清他表情。
平时的审讯工作,张钦擅长发问,嫌疑人习惯缄默,然而没有任何一段沉默,像现在这样令他紧张。又或许,顾臻再如何与他平等相待,官居高位者的威权式沉默,仍不自觉使人压抑,倒回头斟酌问题是否唐突。
顾臻闲淡道:“不怎么样。”
“哦,你就这么不在乎?十年前怎么说也是你对人家不住。”
“还是,传闻你和蔺小姐是真的?”张钦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如果不是的话,我们政法口有好多女同志对你有意思的,央我要联系方式,改天给你介绍。”
顾臻无奈:“你怎么还是那么八卦?”
张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当然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你以为谁都能做检察啊。”
顾臻不理会他的洋洋得意,看着他身后的某一点,张钦顺着他的眼神回头,眯起眼睛:“哟,那不是我们的叶小学妹吗?”
不远不近的吧台折角,叶棠思有说有笑,她侧对着的女人只有影绰的背影,张钦认不出来,顾臻却印象深刻——那晚她拨开长卷发,拉链下滑,裙内真空,背脊寸寸裸露,月光像淌在她脊柱沟的清溪,湮没于臀下。
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貌似和她们起了点争执,拦着不让走,张钦站起身:“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这还了得。走,去英雄救美。”
顾臻气定神闲地坐着不动,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你是英雄?可能人家连看都不愿意看到你。”
“你打算见死不救?”张钦撇嘴,“学妹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冷血的领导。”
张钦又观察了会,发现形势不妙,为首的人扣住了学妹的朋友的手腕,他分析道:“会不会打起来?他们好像人不少,还有刀。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孩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上个月的案子,十六岁辍学青年,混迹酒吧,捅起人那叫一个快准狠。周局长还在就好了......”
他还在筹谋万全之策,顾臻已经抓起椅背的外套,走路带风,越过他,扔下一个字:“怂。”
张钦嗤地笑骂:“你小子,出风头知道走前面。”
本来不良青年上前来搭讪,叶棠思没放在心上,随口说有男朋友了,想打发过去,但他们不依不饶,非说是她们的借口。
叶棠思周旋着,忽然一怔,光亮缭乱,她那两位学长款步走来,可能因为工作日,他们衣着偏正式,职业气质使然,出离于周围轻浮的环境,尤其是张钦,简直正义凛然。
顾臻手臂勾着件西装外套,领带微松,气宇轩昂,他向抓着麦茫茫不肯放的男生轻扫一眼,男生不由得松手。
叶棠思反应很快,挽上张钦道:“我说了,我们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麦茫茫不说话,男生的眼神在她和顾臻之间往复。他形成了一条没有存在感的中线,顾臻和麦茫茫似乎隔着这条线对峙,各自都没有往前一步。
麦茫茫穿了条咖啡色的吊带排扣连衣裙,不爱搭理人的样子,睫毛长而密,在瓷白的侧脸投下浅影,挠得他心痒,背后的一群朋友紧盯着他的举动,少年的好胜和虚荣作祟,男生不甘心地又问:“你们也是男女朋友吗?”
看起来像又不像,很疏远。
“我和她在吵架。”顾臻神容冷峭,低缓道,“你有意见吗?”




甘拜下风 第八章问题
麦茫茫一僵,抬眼看顾臻,不认可地皱眉,好像他说了什么她不能理解的话。
男生怯退半步,相信了他的说法,不灰心丧气。其实他也有自知之明,顾臻往那一站,不管是不是姐姐的男朋友,所有人都只看他了。
顾臻压根没功夫和这群小孩浪时间,直接道:“走么?”
叶棠思有问必答:“准备走了的。”
“送你们回去。”
麦茫茫拒绝:“我们可以自己打车。”
张钦是走近了才认出麦茫茫的,当时也惊了惊,果然是无巧不成书。和她略略寒暄几句,认真劝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安全。”
麦茫茫勉强地点头。
酒吧在昳城的风景区内,不单设停车场,他们要穿过贯穿湖泊的林荫长堤去取车。
明月清风,天空湖净,接近十点,仍有不少人在散步。
张钦与学妹聊得投机,走得慢了些,落后于人,他分神留意前面。
顾臻和麦茫茫的步调出奇一致,不过中间离隔叁四人远,互不交流,如果长堤空荡无人,他估计他们能各走一边。
张钦咕哝:“走这么快做什么?良辰美景,不知道欣赏。”
叶棠思反问:“难得你觉得他们有闲情逸致欣赏吗?”
张钦明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以前他们分手的事?但是过了这么久了,违法犯罪也有追诉时效不是?”
叶棠思不以为然:“那是你们男人的思维,善忘。过了再久,不可能像没发生过那样吧?而且以我学姐的性格,不会对伤害过她的人回头的。”
张钦连忙撇清立场:“诶,说到哪儿去了,我可没说要她回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太僵。再说了,如果他们真的心怀坦荡,也不会像这样刻意疏远。”
叶棠思摇摇头:“你当然是偏帮顾臻学长的。”
“一个是你领导,一个是你好友,你没有偏向?”
叶棠思清嗓:“我帮理不帮亲。”
张钦笑嘻嘻道:“这话你到你领导跟前说。”
进了露天的停车场,车影密布,张钦不知道顾臻车停哪,加快脚步,和他缩短间隔,以防走散。
叶棠思不再言语,张钦是市检察院的,和顾臻不在同一系统,肆无忌惮也无所谓,她可就在区委办,总不能当顾臻的面批判他的私生活。
一辆黑色的suv尾灯闪灭,麦茫茫拉开后座的门,方方正正的电脑主机横亘眼前。
麦茫茫绕到另一侧,张钦已占了一座,叶棠思站在车旁迟疑,她心知学妹对顾臻有叁分忌惮:“你坐后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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