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是谁杀了我?(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鬼衣
徐优白默不作声,他拿钱为人干活,一向不过多打听私事。
“话说,我好像一直没和你讲为什么我会和傅云洲订婚……”萧晓鹿拉过徐优白的右掌,握在小手间。“云洲啊,一直都是我们的头。从小到大,孟思远、我、还有程易修都是听他的,他说去哪就去哪,他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傅家不同于我和思远家,我和思远是散养,但他要得到傅叔叔承认……当时我就是想帮他,看看能不能通过我俩的婚约去换点权利。傅家掌权人我还是偏心傅云洲的啦,程易修是私生子,又没能耐。其实我一直把云洲当朋友,虽然平日总是实力辱骂他……”萧晓鹿噗嗤笑了。
她的笑是早衰的花,一眨眼就枯萎成无可奈何。“他和程易修的事,我们当外人的想劝也没法。傅云洲肯听我半句才见鬼,那家伙就把我当不懂事的傻缺养,孟思远的话都是勉勉强强入他耳。”
徐优白听着,回握住萧晓鹿的手。
“当然,没火花就是真没,要让我跟傅云洲过一辈子还不如让我当场自杀。”萧晓鹿的语气重新欢快,“我现在有你啦,所以只要你陪着我就行。”
“那照片的事怎么办?”徐优白问。“已经发了,不回来的。”
萧晓鹿稍一琢磨,安慰道:“我给孟思远打电话吧,让他劝劝。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易修闹崩。”
“没用,”徐优白摇头。
“不会,傅云洲应该会听几句思远哥的话。”
“不,晓鹿,这不全是傅总的意思。”他伏在萧晓鹿耳边,声音堵在嗓子眼。
萧晓鹿呼吸一滞:“你说什么?”
“这是……老爷的意思。”徐优白低声告诉她,“辛姐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这事儿已经,不是傅总能定的了。”
傅云洲浑浑噩噩地趴在桌上睡了一晚,直到手机接二连三的嗡鸣将他吵醒。
他伸手朝音源方向探,沾染了满手的烟灰。被按灭的烟头在桌面烧出炭黑的圆点,苍白的残缺体失散滚落,从桌面到地面,昂贵的地毯被绘上星星点点的灰黑色的图案。白色的安眠药药瓶被他探出的手背扫到地面,滚了几分米后老老实实地与地上的烟头待在一块儿。
他指尖颤抖着摁下接听键,勉强直起酸痛的背,将手机竖起。
画面中出现孟思远的脸。
“你怎么打来了。”
孟思远道:“晓鹿那丫头昨晚打了三十二个电话给我,我关机了没接到……今早起来还以为她怀上徐优白的孩子又不小心搞流产了。”
傅云洲不咸不淡地应了一下,左手撑头,拇指揉着太阳穴,显然还没缓过神。
“你到底抽了多少烟?”
“几包吧……”傅云洲也不确定。
“烟头都要把你埋了,还说几包……几盒还差不多。”孟思远拧眉,“你迟早得死在肺癌上。”
“你打电话就为谈这个?”傅云洲嗤嗤笑起来,嘲讽好友的拐弯抹角。
孟思远抿唇,神态严肃:“我是来让你别冲——”
“别劝……别劝了。我心意已决。”
孟思远咬牙,深深叹气。“你是非要毁了易修才开心吗?”
“我没打算毁他。”
“那你在干嘛?帮易修和那姑娘炒cp?”孟思远冷笑,他死死盯着傅云洲布满血丝的眼,蓦然读懂了某些东西。“傅云洲,你是不是有点喜欢那姑娘?你是不是有点动……”
傅云洲微微别过脸,憔悴的面容显露出的一丝困惑和被戳中心事的难堪。
“难怪,难怪啊!与其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倒不如直接毁掉她……还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易修能吃到教训,以后不跟你作对。那姑娘也会因为这事儿此生不靠近你们兄弟俩半步……程易修这是想怨都怨不到你头上!他是自己胡作非为才会被营销号抓住把柄,害得流言漫天飞。待到事情结束,你的脸皮比雪都白净!”孟思远啐了一口,“傅云洲,论心狠手辣你还真是不输你爹半分。你也不怕遭报应!”
傅云洲冷冷一笑,“我给了她一千万。一个没权没势的二十三岁小姑娘要赚多久才能有一千万?这个价钱够慷慨了。”
当时那一千万,他开的是买断她人生的价格。
几千块钱他就能召到一水儿的名校毕业生,挨在你身边要多乖有多乖,从苏格拉底侃侃而谈到席勒,实在厉害的还能唱几句瓦格纳的作品给您助助兴。
辛桐,她凭什么值一千万?
“何况,思远……我还会怕什么呢?”傅云洲轻轻说。“我还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
孟思远并未作声,但在沉默中隐藏着不甘与愤怒。
傅云洲这个人,终其一生都背负着愧疚感在努力回应期待,他拼命向父亲证明自己能成为傅家的掌舵人,为此,不择手段。
但自始至终没人问过他,他到底想不想要这个位置。
此时,他终于要伸手将弟弟拖下深渊。
傅云洲啊傅云洲,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傅云洲望着孟思远的沉默,良久,扯出一个惨淡的笑:“你要知道,我这种人……注定众叛亲离、孤独终老。”
(心狠手辣傅云洲,六亲不认傅常修。)





是谁杀了我?(np) 风雨飘摇之日 上
江鹤轩拿着手机,愣了很久才缓过神。
他坐在会客室的灰黑色沙发,背后悬挂一幅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写“气吞山河”四个大字,屋内开暖气,吹得他寒毛直竖。
“江鹤轩,你跟我耍什么手段呢!”——这是相识三年,辛桐对他说过的最重的话。远比上回那句“怎么什么好人都是你当”来得痛。
他与辛桐仿佛两只互相试探的小兽,在彼此的领地边界游走,时而前进,时而后退,不安地保持着似乎安全的暧昧关系,却始终未曾向对方坦露过真心。
一个充满侵略性却伪装无害,一个心知肚明却心软地包容。
“小桐,他们会害死你的。”江鹤轩望着漆黑的屏幕,长叹。
姓傅的那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一声哀怨的叹息飘在会客室,徐徐消散。
过了十来分钟,江鹤轩耳边传入轻轻的开门声。他向门口看去,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正与身后的男秘书说些什么。他的面容与江鹤轩有几分相像,都生得高瘦清雅。一阵低语后,男人拍拍秘书的肩,让他先去忙,继而走进会客室。
“鹤轩。”他喊了声。
江鹤轩起身:“堂哥。”
江承宇,父亲弟弟的儿子。同辈亲戚中江鹤轩年纪最小,江承宇比他大五岁,再往上数还有一个不常来往的表姐。昔年叔叔后结婚,却比父亲早生孩子,把江鹤轩母亲急得成天对他父亲发火,她进家门后因为生不出儿子被爷爷数落过好一阵,直到怀上江鹤轩后才算缓了口气。
就因此事,江鹤轩的父母但凡吵架,母亲就会把此事搬出来又哭又骂,父亲就不吭声地抽烟。他们明明那么讨厌对方,却偏在旁人面前装作举案齐眉的模样,在江鹤轩跟前美其名曰为“为了让你有个完整的家我们才不离婚。”可笑的是如今江鹤轩已二十四,他们每逢吵架还会说什么为了儿子才不离婚。明明是自己没用。
再加上当弟弟的叔叔比江鹤轩父亲有出息,头脑灵光会赚钱,而哥哥辛辛苦苦一辈子,混到现在还是个穷酸教授。
总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可尖酸的小市民家也同样为鸡毛蒜皮的事明争暗斗。所幸两个小辈并未因长辈的摩擦而生出隔阂。
“你怎么来了。”江承宇问。
江鹤轩家住新安,江承宇与父母二人及爷爷奶奶同住昌海,两座城市虽紧邻,但毕竟还是两地,成年后两家人仅在逢年过节时有走动。
今日堂弟登门,江承宇倍感稀奇。
“有事来拜托你。”江鹤轩勉强笑笑。“和傅家有关。”
江承宇脸色骤变,匆忙上前一步低声道:“你说什么?你怎么和傅家有干系的?”
江鹤轩别过脸,含混道:“不大好说……反正现在我手上有一份东西,能帮你。”
“这是我家的事,你别掺和。”江承宇拧眉,责怪堂弟,“再说,这商场上的事,你个读书的搅这趟浑水做什么?你不好好读你的书,搞你的科研,你说你掺和这种事……”
“我就恨自己是个读书的!”江鹤轩打断他,近乎咬牙切齿,“我要不是个读书的还能被他们——”
江鹤轩别过脸,没说下去。
江承宇缓了缓口气,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傅云洲要对我一个朋友动手,我必须帮她。”
江承宇挑眉,“你说的是辛桐?”
江承宇没见过辛桐,只听过名字。这几年与堂弟为数不多的几次聊天中,他十有八九会提到辛桐,似是未来弟媳的模样,太特别就记下了。
江鹤轩没掩盖,坦率地说:“是。”
“她怎么和傅云洲扯上关系的?”
“小桐父亲是被傅常修害死的,”江鹤轩道,“很多年前的事了,比叔叔的事还早几年。”
江承宇倒吸一口冷气。
他原以为自己父亲的遭遇已经是……昔年同在商场浮沉,傅常修要搞兼并垄断,多少小企业被他搞垮,父亲被傅常修弄得差点破产,低三下四地登门求人,就差叩头,几次三番地求饶后才捞到一口续命的气。几年过去,傅常修怕是已经忘了当初的所作所为,毕竟他害的人多了去,哪里会记得这么个小角色。
人们只知他一将功成,谁见底下枯骨。
但他没想到枯骨之下还有亡魂,傅常修这人打从发迹就不干净。
“我从小桐妈那儿知道她父亲好像还有股份握在傅常修手上,按理说是归小桐……我怀疑是因为这个傅云洲才要下手。”江鹤轩继续说。“傅云洲那里有我熟人,要不是他说漏嘴,我到死都不知道这事儿。”
江承宇直勾勾看着他,“鹤轩,你打算怎么办?”
“傅家那么大的家业,我们这些外人是搞不死的,非要他们自己内讧才可能塌。”江鹤轩徐徐道,音调冷静克制。“现在傅云洲的心思都落在小桐身上,盘算着怎么用舆论对付她。既然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不就是搞舆论,我们在他动手时趁乱对程易修出手,真真假假混一块儿,让程易修和傅云洲内斗。到那时局势混乱,傅云洲一下子也查不到我们身上。”
江鹤轩的心思很明白——围魏救赵。
既然傅云洲要对辛桐下手,那他便对程易修下手,就看谁技高一筹,更能编出夺人眼球的故事来煽动看客们的心。顺便让辛桐明白:傅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只有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只有他不会伤害她。
江承宇细细思索后,深觉此法可行。
关键就看料是什么料了。
尽管家里对这些陈年旧事闭口不言,可子承父业的江承宇并不甘心。正面硬打,他穷尽一生都没法伤到傅云洲,回击当年傅常修施加在他们一家的耻辱。假若按江鹤轩的法子走,倒还有可能给他们一拳,他与傅家并非血海深仇,这一拳能打伤就已足够。
他淡淡一笑,拍了拍堂弟的肩,“谢了,成了请你吃饭。”末了又补充。“早点把辛桐带回家让我瞧瞧,我都没见过人。”
江鹤轩抿唇,撇头看向窗外,轻轻说:“会带回来的。”
他看见窗外的梧桐树干上最后一片黄叶晃晃悠悠地坠落,暗暗预示这漫长而苦涩的秋季,终于要过去。
凛冬将至。
萧晓鹿裹着新买的羊绒围巾,从副驾驶座的窗口探出小脑袋,冲辛桐和程易修招手。
“快点上车。”她脆生生地喊。
徐优白下车帮两人放行李箱,他今日接机换了一辆绀蓝色的新车,辛桐不懂车,纯粹是瞧着与先前开来的车颜色不一。
“回来的还真快,”萧晓鹿扭头,冲开门坐到后排的程易修说。
辛桐坐在后排的右侧,正对萧晓鹿身后位置,靠着车窗沉默不言。从临杭的照片一直到在新安的录像,乱七八糟的言论扰得她心思全乱。
“热搜是怎么回事。”程易修面色不善。
萧晓鹿刚想说“你哥想搞你”,话到嘴边转了转,还是选择去包庇傅云洲,给两兄弟未来一点退路。
“怎么,自己肆无忌惮还不准狗仔爆料了?”她挑眉,倚着车座靠垫笑得阴阳怪气。
程易修被戳到痛处,不由反唇相讥:“轮得到你管,你先把自己和傅云洲的荒唐事搞定再说。”
“程易修,你个狗东西!你凶什么凶!我说错啦!”萧晓鹿瞪大眼,双眸真如小鹿般晶莹可人。“真要提婚事,你这个狗屁玩意儿还要管我叫嫂子!来,叫嫂子啊!”
“萧晓鹿,你神经病啊,你不找我麻烦就浑身不痛快?”
“对啊,我就是喜欢找你们兄弟俩的麻烦,”萧晓鹿撇过脸,转而看向辛桐,“辛姐,你说我讲的对不对,程易修是不是要管我叫嫂子。”
徐优白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正巧听见女友的话,他伸手揉揉萧晓鹿的脑袋说:“你可别煽风点火了,快坐好。”
萧晓鹿吐吐舌头,在徐优白脸上亲了一口才规规矩矩地坐端正。
她这么一闹倒是冲淡了些紧张气氛。
辛桐双手环臂,合眼假寐。坐在她身旁的程易修悄悄摸了摸她的手臂,在耳边告诉她:“我会想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傅云洲……别担心。”
辛桐睁眼,沉默良久才轻轻回道:“我没事。”
徐优白将两人送到预先定下的套房。进门后,萧晓鹿偷偷拉住辛桐的衣袖,让她移步客厅的电视电影区。
开灯合门,她捉着辛桐的袖子,踮起脚凑到她耳边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直说。”
辛桐受宠若惊,急忙摇头想拒绝。
萧晓鹿推搡了一下辛桐,嘟着嘴撒娇,“我和程易修也是相看两厌,要是这事儿只跟他一个人有关,我才懒得管他死活。但现在你也被牵扯进来了,我总不能看着你被他祸害呀。”
辛桐稍稍思量,低声问萧晓鹿:“晓鹿,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呀。”
“我担心我家地址会被挖出来……你能不能看着帮我照顾一下她?等下把地址发你。”
“行啊,”萧晓鹿爽快应下,“伯父伯母就交给我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我妈,”辛桐笑笑,神态温和,“我爸去世了。”
“啊?”萧晓鹿垂下脑袋,“对不起哦。”
“没什么。”辛桐伸手点了点她鼓起的小脸蛋,宽慰着。“人都会死的。”
萧晓鹿还真是表面上的小魔女,实质上的纯善小天使。
听了辛桐的话,萧晓鹿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胳膊,说:“你放心啦,事情闹过去就算完了,傅云洲也不可能真的——真的不去管这破事。”




是谁杀了我?(np) 风雨飘摇之日下
初冬的寒流萦绕在城市上空,深海般湿冷的空气冻得人直打哆嗦。
辛桐好几年没开过电视,没想到难得开一回是为流言。手机始终握在掌心,在热搜标签内刷新浏览实时评论。
人们对隐私的窥探和对批判的热衷是惊人的。何况不够漂亮是一个女人的原罪,不够漂亮的女人和太过貌美的男人相配更是罪孽。倘若只是简单的娱乐八卦,以程易修目前的地位,不消一日,便会被爆炸的信息流挤兑走,可能是某个流量小花新剧开播,也可能是某个大叔影帝深夜未归。
简单的绯闻从程易修被爆出是傅家私生子时开始变味,紧跟着是吸毒传闻和家暴传闻。新晋的某位小花流泪控诉自己曾经和程易修恋爱被家暴,言语间隐约透露出目睹吸毒和聚众吸毒。
辛桐透过荧屏看着她流泪的眼和防水睫毛膏,直觉告诉她此事背后必定有人在推波助澜。所有曝光在镁光灯前的,都是幕后操盘手的傀儡。
网络时代,鱼龙混杂。
叁天,挖不出程易修的一切,但足够挖出辛桐的了。
辛桐,女,97年出生,单亲,幼年丧父。生亲是零一年打黑除恶的重点对象,最后被枪决。母亲出生普通,无业游民。她毕业于一所不算有名的大学,待业一年后进入傅家公司。有人怀疑,辛桐是凭借给程易修贩毒或卖淫的裙带关系进入公司。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辛桐的这份家世近乎是在作证传说中的家暴和吸毒。
群众将无意识迭加,辅以断言、重复、传播,最终形成津津乐道的流言。
由一个点发散出去的心证可要比有理有据的论述简单。
现如今,再怎么谨慎小心地做人,只要一句造谣的话和几个互相捧臭脚的人粉墨登场、努眼张舌、表演一番就能将其摧毁。澄清起来却连到剖腹自证的程度都还不够。更可悲在于,你明知这肚子剖开,得到的也不过是看热闹的人哄笑散去的场面。
啪,细不可闻的声响,屋内重归寂静。
“别看了。”程易修关掉电视。“桐桐,帮我打领带。”
他说着,将手中的蓝白条纹丝质领带递给辛桐。
辛桐接过,踮起脚,与他挨得紧,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
她给母亲打了电话,让她近几日手机关机,别出门,也别签任何东西。萧晓鹿又来过一次,说会派人帮忙照顾辛桐母亲,一旦发现恶意暴力会即刻联系警局。
要不是萧晓鹿和徐优白出手帮忙,辛桐连立足之地都寻不到。
“怎么突然要换衣服?”辛桐拉着他的领带,问。
“要去见傅云洲,优白来接,”程易修低头,嗓音缠绕在她耳畔,“我不能弱弱地去见他。”
辛桐轻轻应:“嗯。”
“乖乖等我回来。”他说。
“好。”她说,踮起脚在他面颊落下一个吻。“你小心。”
程易修露出一丝笑,他俯身抱住辛桐,耳鬓厮磨。“桐桐,我爱你。”
辛桐也回抱住他,手指拂过背脊,“我也是。”
徐优白下午两点到达,负责开车。
程易修在后座闭目养神,直到半小时后还没达到目的地,才发现不对劲。“不是说去傅云洲那里……”
“老爷要见您。”徐优白冷声道。
程易修听闻,打了个寒颤。
傅家的本宅建在市中心,现已完全递交给傅云洲管辖。傅常修带人退居乡下养老,在市郊的湖畔圈地,建了别墅,栽上柏木,伪装成一位年事已高、清心寡欲的隐居者。
自从他退出本宅,程易修就再未见到他,此刻时隔五年再次看到父亲,心如止水。
隔长桌对望,傅常修没怎么变老,野心勃勃的人是不会老的。他的眼睛和面部轮廓与傅云洲一模一样,线条分明,威严肃穆。程易修长得更像母亲,仔细看才会觉得有那么点像他父亲。
傅家人常嚼舌根,说傅常修待他比待傅云洲要来的关心,可程易修不这么觉得,他宁可傅常修这辈子都别把自己认回来。
“坐,”傅常修抬眼。
程易修应声在他正对面的扶椅坐下,有人沏茶上来,上好的青瓷盏配龙井茶。
“你和云洲的事,我了解了,”傅常修慢悠悠地说,“我老了,本不想管你们这些小辈的事儿,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不出面也不行。”
他顿了顿,抿了口清茶,继续说:“那个姑娘叫辛桐是吧,97年生的,单亲,母亲叫刘佩佩。”
“是。”程易修不明白他提这个做什么。
“断了吧。”傅常修说。“多给点钱,安抚安抚,然后打发走。”
程易修冷笑:“没门。”
傅常修微微一笑,慈眉善目。“易修啊,你也不小了,该一心。你也不看人家小姑娘被你害得有多惨,有家不敢回,白白没了清白。你说你要是懂事点、谨慎点,怎么会被对家抓住把柄,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流言闹了叁天,股票也跌了叁天,大家都累了。”
“你想说什么。”
傅常修不紧不慢地发话:“易修,你是我儿子,也是傅家的人,云洲会不顾一切地保你。可要保你,辛桐就……贩毒和卖淫能判几年来着?还是直接送去枪毙?要不直接送去注药吧,省的一小姑娘待监狱几十年。”他才是真正的老刀,与他相比,傅云洲不过是刀下的鱼肉。
程易修冷汗涔涔,只觉得心痛。这种痛不是如撞碎了膝盖骨那般疼得浑身颤抖,而是如溺水般,一直下沉,坠入深海。
他是家族里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是只会惹事的废物,是围在大家长膝前摇尾乞怜的狗。
彼时傅云洲嘲笑他是不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法保护,如今证明他的话是对的。他就是个连自己女人都没法保护的废物!
“回来吧,易修,别再胡闹了。离开那个什么娱乐圈,老老实实跟云洲学点东西,然后娶妻生子。对你好,对那个小姑娘也好。”
“没事了,辛桐就……只要我按你们说的做,不然就去坐牢?”程易修的话像是纠缠的项链,并没有欠缺,却全弄乱了。
傅常修道:“是。”
程易修夺门而出。
他没跑远,只找了一处角落,倚着墙,抱头蹲下。心口似是关了只飞蛾,疯了似的扑闪翅膀,心脏砰砰跳,火烧火燎的难受。
进,玉石俱焚;退,一无所有。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选择去与傅云洲谈判,此时热血结冰,怯弱抓紧了他,让他寻不到别的出路。他对自己说:我没那么不可救药。然而无可辩驳的事实是,他就是这般无可救药。
1...1314151617...8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