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我?(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鬼衣
“怎么了?”江鹤轩柔声问她。
辛桐缓慢眨了下眼,撒娇似的地对男友说:“吊瓶挂完了。”
江鹤轩先是一愣,继而赶忙说:“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说完抱歉,才起身说,“你等会儿,我现在去叫护士拔针。”
辛桐抿着略显惨白的唇,目送江鹤轩离开,才敢把闷在胸口的那股气喘出。在他触摸发丝的刹那,她接手了另一个自己的人生。
我和他是……恋人。
辛桐搓捻着手指,并未排斥。
他们读同一所初中和高中,初中相识,高中确定恋爱关系,考上一所大学,再到如今大学毕业。
除去这点,辛桐的人生与之前并无太大区别。
江鹤轩是昌海人。他对辛桐感叹过自己在新安读小学的经历,并说如果自己没转学回昌海,他们就会在新安的初中遇见。转学的理由江鹤轩没说,辛桐也就没问。
彼时不过一句闲谈,此时却成真了。
假如将去季文然家中的那日当成一个时空裂变的节点,那么这个时空的裂变节点会不会就是江鹤轩的转学?——2008年夏?辛桐忖度着,默默将这点与先前的线索归纳在一起。
正当她思索时,江鹤轩和一名护士推门进来。
护士快步走进,利索地给辛桐拔针。让她按住棉花后,简单地问了几句状态如何,最后对两人说“要是没有不舒服,明天就能出院了”,说完又急匆匆地离开。
江鹤轩站在床头柜前拆着包装白粥的塑料袋。卖粥的老板给的是又薄又透的小袋子,打上结后就难解,江鹤轩怕硬扯塑料袋会把粥打翻,便站在那儿慢慢地解缠紧的结头。
他一面拆着塑料袋,一面对辛桐说:“他们那边给我打电话说两点过来。现在刚一点,吃完饭再休息会儿就差不多了。”
江鹤轩说的“他们”指傅云洲和程易修,应该还有徐优白。
到记忆的辛桐知晓自己之所以会在医院,是被程易修酒驾撞的。她从家出发去季文然位于郊区的别墅送东西,还是那个表的事儿。结果迟到还喝了酒的程易修撞上了忙着和江鹤轩打电话而没看红绿灯的辛桐。所幸两人都没出大事,程易修无碍,辛桐轻伤。
不得不说,程易修真是……擅长惹事的主儿。一旦他惹事,傅云洲就要出面处理,徐优白作为助理自然会负责交涉工作。
早到、迟到和正巧到。
命运弄人。
江鹤轩继续说:“派助理传了两天的话,总算肯露面了。要不是你劝着我,那个叫程易修说什么都要进局子。”
提到程易修,辛桐忍不住紧张起来,心脏砰砰乱跳。她缩肩垂头,小声道:“他?他两点来?”
“当然,”江鹤轩诧异地转头看了眼辛桐,“他不来怎么道歉赔钱?”
辛桐低低“哦”了一下,五味杂陈。
前天还是耳鬓厮磨的恋人,昨日成了盛怒下勒死自己的凶手,今个儿又突然变为有纠纷的陌生人。
这种感觉……一言难尽。
江鹤轩拆开塑料袋,把咸鸭蛋剥壳,再拿掰开的一次性筷子扒开温热的蛋白,露出流油的金色蛋黄。他舀起一勺白粥,又夹了一小块蛋白和蛋黄放在粥上,在唇边吹了吹,才送到辛桐嘴边。
“我自己来。”
“别乱动。”江鹤轩说。“你才挂完水。”
辛桐别扭地就着他的手喝粥。她含着下巴,手掌掩住衣襟,小口地抿着白粥,像一只在湖边饮水的白鹤。江鹤轩每一勺都拿筷子夹一点咸鸭蛋放里头配粥,辛桐不爱喝白粥,但掺了咸蛋白和一丁点油亮亮的蛋黄,也不至于寡淡到难以下咽。
他凑得近,面容落在辛桐眼里既不致又不勾人,倒有几分与她一同庸俗市侩的意味在。窄窄的双眼皮,普通的方形眼镜、银框架,额角微微出汗,举手投足间带有一份自在的温和。他不是橡树,不是梧桐,是躬身的柳树,没法笔直地往天上长,总是不自主地弯腰低头。
程易修有多嚣张明艳,江鹤轩就有多谦卑沉闷。
辛桐吃了几口,摇头说不要了。
江鹤轩没勉强,将她未喝完的粥盖好,重新扎紧塑料袋。
“是不好吃吗?”他问辛桐。
辛桐还是摇头。“没什么胃口。”
“那我先放这儿,你要是想吃就吃点,不想喝粥了我就再去买别的。”江鹤轩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不爱喝白粥,但你胃不好,又怕感染发炎就没敢买其他的……要不我去买点馄饨或者青菜面?”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想吃。”辛桐解释。
他却认定辛桐是在嫌弃似的,捂着她冰冷的手说:“是我的错,帮你带饭前我应该问问你的。”
“鹤轩,你不用这样,又不是——”辛桐突然语塞,别扭地抿唇,双颊略微鼓起。
江鹤轩捏捏她的脸,带了点笑意说:“嫌我烦人了?”
“没呢。”辛桐拍了下他的手臂。“别捏,脸上好脏。”
江鹤轩轻轻应了声好,坐在床畔陪她。
“对了,我手机呢?”辛桐突然想起,冲江鹤轩摊开手。
“在我包里,”江鹤轩说着去给她拿手机。“我都不敢给你,怕你玩手机玩到三更半夜。”
“搞得你不玩一样。”辛桐撇嘴,从他手中抽过手机,粗粗查看这几日的消息。林昭昭传达了季文然的批假许可,还是七天带薪休假。辛桐猜他是因为撞到自己的人是程易修才同意的七天带薪假。
季文然真是不知缘由地讨厌程易修。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
“打扰了。”傅云洲率先进来,面无表情。
程易修跟在他身后,双手插兜,心不甘情不愿地模样走进病房,一声不吭。辛桐不敢看他,脑袋低垂,眼神落在一个虚幻的点。她的心皱巴巴的缩成一团,还没做好敞亮地面对“旧友”的准备。
江鹤轩起身,对傅云洲说:“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两位预备警察局见。”他知道去警察局也没法把程易修怎么样,纯粹是嘴快。
“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只是个不愉快。”不愧是商人,傅云洲这话说得忒有水平。酒驾都能被他说成俩小朋友拌嘴似的小不愉快。
在傅云洲看来,要不是眼前这条狗咬得紧,他还用得着推掉会议跟程易修一起来这里?那小姑娘是好摆弄、懂规矩的,就是她男友麻烦。
江鹤轩笑了笑,也不恼:“行,那您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不愉快?”
说来说去还是要谈价格,傅云洲冷笑。
“那你要多少,开价吧。”程易修突然发话。他拧眉,那双琉璃似的眼珠子盯着辛桐,干干净净,除了淡漠什么都没。“你要多少我给多少,然后这事就算完。”
“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他对辛桐说过这话,只是他不记得了。
辛桐嗓子发干:“假如我开几十万呢?”
——那我开价十个亿怎么办?
程易修撇过头,似是礼貌似的要闭着她,其实只是在做样子。“疯女人。”他嗤笑。
——我还没赚到,赚到了全给你。
辛桐呼吸一滞,没能说出话来。
江鹤轩刚想教训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小畜生,却被女友打断。
“鹤轩,算了。”辛桐说。“我同意私了。”
她看着程易修,盯着他漂亮的面容和眼睛,用力地像是要把他和从前的某个人分开,语调却波澜不惊。“八万,误工、医药和神损失,八万就行。”
没必要了,辛桐,结束吧,你别在自作多情,她对自己说。
谈妥后离开病房,傅云洲第一句便是对程易修说:“你又在闹什么。”
“关我什么事?她自己冲过来的。”
“但你喝酒了。”傅云洲皱眉,眼眸微眯,隐有不耐。“饮酒驾驶机动车导致车祸。你要我说多少遍?”
“行。”程易修耸肩,吐出一口浊气。“算我倒霉。”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傅云洲道。“没有我,你连驾照都要重考。”
“我让你管我了?”程易修呛声。“傅云洲我说过,别老把自己当我大哥,我没你这个大哥。”
……
那晚,辛桐做了个梦。
她梦见独自一人在幽暗的森林穿行,手中抱着一头毛茸茸的小狮子。这头小狮子很不乖,会惹来各种各样的麻烦,但他抱起来很温暖,而且会猛地扑进怀里撒娇打滚,于是她就一直抱着他,带着它一直走、一直走,想走出去。后来,她实在是太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他已不见踪影。
她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但当那天真的到来时,又突然很伤心。
醒来,刚过三点。
夜风呼啦啦得响,月光静悄悄。
“桐桐,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也喜欢你说的玫瑰色大厅。”
“别生气,好不好?”
“我们春天再来临杭,怎么样?”
“我会想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傅云洲……别担心。乖乖等我回来。”
“辛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我是眼瞎了才会爱上你!……我是真心对你的,你呢?辛桐,你怎么对我的?傅云洲的床就这么好爬!……桐桐,你喜欢傅云洲对不对?所有人都更喜欢他!”
“对不起。”
“我爱你。”
辛桐想着,蓦然流泪。
是谁杀了我?(np) 旧时友 下
第二日上午,江鹤轩帮辛桐办理出院手续。
辛桐套着一贯穿的黑裙和短靴,扎低马尾,坐在医院的铝合金座椅上等江鹤轩缴回来。她没化妆,眉毛淡淡的,额上长着几粒小痘。昨晚咬着被角哭了一场,起来眼睛发肿,她趁江鹤轩没来前拿热毛巾敷过,但还是有些红。
总而言之,糟糕透顶。
她向来不是静止的漂亮姑娘,此时憔悴成这副模样更是不漂亮。好在辛桐对自己不漂亮这件事心知肚明,也能与它相安无事地相处。
江鹤轩缴完拿着单子回来,左手提一个老气横秋的黑皮包,上面写着某某大学,是他现在当助教的学校。
辛桐见他回来,急忙站起,双手抚平裙上被靠椅硌出的褶皱。
“你的出院礼物。”他说着,从驼色的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纸盒,递到辛桐眼前。
辛桐没接,嬉笑着推脱:“矫情了啊。”
“就是想送你东西了。”江鹤轩打开纸盒,拿出一对银耳坠。“几百块,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这家伙太会戳辛桐心坎里的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什么礼物会、什么不会,都一清二楚。
辛桐看着江鹤轩手上的耳坠,不做声了。
几百块钱的心意下的确不是大事,但一出院就人礼物总觉得奇怪,更不要说出院手续还是他办的。
正当辛桐举棋不定时,江鹤轩猛地凑近她,温柔又不可拒绝地贴到她耳边说:“我帮你带上。”
辛桐单手撑在他胸口,没推开,只让两人保持着一手掌长的距离。
带上耳坠,显得气色也好了些。
江鹤轩低头,在她泛肿的眼皮上轻轻一吻。“很好看。”
“少买,钱呢。”辛桐说着,微微撇过头,一对银耳坠子在乌黑的发脚下晃荡。
“你不是喜欢我才买的嘛。”
“我还喜欢翡翠、水晶、鸽子蛋呢。”辛桐似笑非笑,眼珠子朝上瞄了下他,又滴溜溜地转回来,落在手掌心拿着的小纸盒上,睫毛纤长。她微微低头,低马尾滑到胸前,恰好露出后颈白皙的肌肤。
江鹤轩被她的眼神挠得从心脏痒到骨髓,嘴上却说:“只要你想要,我就给你买。”
“少来。”辛桐说着,推开他,没把这种典型的甜言蜜语放心上。
男人嘴里“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这类话,听个乐呵就差算完,谁信谁傻逼。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江鹤轩语气稍显严肃,但也只严肃了一下下,紧接着又换回原先的柔和,温声问辛桐,“你下午准备怎么办?回家?”
“回家。”辛桐道。
江鹤轩同之前的世界一样,仍住在母亲家中。他家离工作的地方近,的确没必要多花一笔钱租房住出来,而辛桐也没做好同居的准备,就还是独自住在那个停尸间公寓。另一个原因是江鹤轩母亲管教甚严,把二十四岁的儿子当十四岁教管,辛桐就算想同居也要过未来婆婆这一关。
摸良心说她不是恶人,就是有点……过度“迷恋”儿子。
“你假期几天?”江鹤轩问。
“带上周六日还三天。”
“刚好。”他说。“没错过讲座。”
“什么讲座?”辛桐皱眉,对他说的内容完全没印象。
“明天一个犯罪心理学的讲座,开在我学校里,你还说翘班也要去听……忘了?”
“哦,记起来了。”
江鹤轩当助教的学校要来一个公安大学的教授开关于犯罪心理学的讲座,就在明天。
“你明天有课就别接了 我直接乘车去。”辛桐补充。
江鹤轩点头。“那我送你回家。”
回到租赁的公寓,辛桐打开冰箱找食材,开始做午餐。两人坐在小餐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吃着挂面和炒熟的卷心菜。
直到江鹤轩谈到程易修,辛桐才想要终止,找借口说自己困了把他打发走,洗完澡倒在床上,居然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天黑。
一轮深秋的清月升过远处高楼的尖顶,在丛林般的都市中留不下半点月影,只有被橙黄路灯照明的高速公路上急促地闪过各个型号汽车奔驰的黑影。她摁下床头柜上方的开关,屋内一下敞亮起来。顶灯照着她雪般的肌肤,宛如博物馆里落下一束光照明了南宋的白瓷。
辛桐怏怏地从冰箱里拿了两片全麦面包,坐到餐桌边,就着兑了勺蜂蜜的白开水吃下。中饭的锅和碗筷仍浸在洗完台没清理。入睡前将洗澡换下的衣物塞进小阳台上的洗衣机,现在被搅干了,待在里头,还没被挂好。
她讨厌这种琐碎的感觉,流浪狗似的,要应付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要为怎么填饱自己的肚子烦心。垃圾会生虫,衣物会发霉,不能撒手不管……明天还有讲座要去。
想到讲座,辛桐头脑一眩晕,想起一个细节。
她记得自己跟江鹤轩说想去讲座的理由是:她三个月前疑似被跟踪。
这事在a、b时空都发生过。那时的辛桐还没找到工作,每天在各个地方奔波。就在那时,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不是在天黑回家时尾随,而是在她到处应聘的大白天。
但仅是怀疑,后来辛桐就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季文然身边应聘助理,这种不舒服也随之消失,满打满算只持续了三四天。
她给自己的解释是高度紧张。
而如今已是十月末,她为什么会对江鹤轩说要为一次似是而非的跟踪去听讲座?
天底下最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辛桐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为三个月前的疑似跟踪而专门去听犯罪心理学的讲座——真遇险,她难道能用一次讲座听来的心理学猛然感化对方?当她释迦摩尼转世吗?
c时空的自己对江鹤轩撒谎了。
因为跟踪而去听讲座是个幌子!
想到这点,辛桐拿出手机开始找各个有可能记事的软件——日历、邮箱、微博……最终她翻出记事本两周前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他让我有点不舒服……可能也有我的问题,毕竟这么多年了。
辛桐从不乱用“他”和“她”,再加上“这么多年”四字,此人肯定是指江鹤轩。
他让我有点不舒服……辛桐想着,手指敲击桌面。
江鹤轩有问题。
但秉承凶手唯一的原则,假如c时空的凶手是江鹤轩,那么a时空的凶手又是谁?
凭一条连名字都没有的短句去怀疑江鹤轩是不是太武断了?辛桐开始反思。
她抽出在b时空拿来填写犯罪嫌疑人的a4纸,提起在轮回中曾经拿过的笔,开始绘制关系图。
辛桐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中央,向外延伸出四条线,分别对应程易修、傅云洲、季文然、江鹤轩。程易修旁标注“b时空凶手”字样。
再将程易修与傅云洲连线,备注兄弟。傅云洲延伸出萧晓鹿与徐优白,再将这两人姓名旁标注上存疑的幕后推手。
季文然延伸出林昭昭,皆标注工作。
江鹤轩目前唯一可延伸的只有母亲刘佩佩。辛桐便将母亲的名字暂时添上,与自己和江鹤轩连接。
紧接着在关系图的右下角补充一份时空节点图——三个时空,两个节点,一个确定凶手。
如此一来,她截至目前所知的、可能与整个庞大谜团有关的一切,都在这薄薄的一张白纸上了。
是谁杀了我?(np) 辛桐的手稿·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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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杀了我?(np) 犯罪者上
傅云洲推开办公室房门的刹那,见到了一个他非常不愿意看见但总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的家伙。由于不愿意相信眼前的景象,他站在门口足足呆滞两秒,以来思考自己是不是还没从短暂的午睡中清醒。
“嘿,傅云洲!”在转椅上缩成一团的少女转头冲傅云洲打招呼,嘴里还含着香橙味的棒棒糖。她的男友站在一旁,边打着漫天的哈欠,边整理傅云洲下午开会要用的文档。
萧晓鹿,傅云洲的未婚妻兼他首席助理的女友,也是他最想从发小名单中踢出去的“疯女人”。她自打初二后就没变过脸,纵使现在生理年龄已经二十,但换身校服就能大摇大摆地跑进高中。而她的男友徐优白也是一脸高中生样,只不过是通宵打完游戏,还要早晨六点跑去上早自习的中学生。
自从两人恋爱,萧晓鹿就理直气壮地把他的半个办公室占为己有,包括且不限于往里面堆零食和花花绿绿的毛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徐优白在不用的空柜。所以从外表看,还算是个干净整洁的总裁办公室。
如果哪天傅云洲在自己的沙发缝里发现避孕套也不会太惊讶,毕竟之前就从里面掏出过巧克力。
“别踩我凳子。”傅云洲面无表情地进门,从徐优白手中接过报表。
“啊?”萧晓鹿仰起头,猫儿似的眼盯着傅云洲的侧脸,“可我已经踩了。”
傅云洲定神看去,才发现这家伙不是安分地坐着再蜷起腿,而是屈膝蹲在椅面上。
“优白,”傅云洲冷淡开口,“待会儿把椅子送去干洗。”
“是。”
“喂喂喂!优白是你秘书,又不是你保姆,怎么送洗椅子这种事都让他来管。”萧晓鹿不满地嚷嚷,腮帮子里塞着的棒棒糖一颤一颤。“你随便找个打杂的阿姨不行吗?”
傅云洲没理,继续低头看文件。
“傅云洲,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萧晓鹿大大咧咧地把洋装裙摆垫在屁股下,双腿挂上椅子扶手,整个人侧坐。“听见了回个话,耳朵不需要可以割下来做凉拌菜。”
傅云洲施舍地给了她个眼神,道:“你要再嚎一下,这周徐优白就别想过双休。”
“你丫的!”萧晓鹿莫名被摆了一道,气鼓鼓说,“你怎么就知道拿优白来搞我?你不觉得你作为一个男人过于小肚鸡肠了吗?”
“嗯,你说的没错。那下周也别过了。”
萧晓鹿夸张摁住心脏,深吸一口气,继而不要命地鬼哭狼嚎起来。“傅云洲,傅老大,傅爸爸……爷爷,爷爷啊!傅爷爷算我求你了啊,你给徐优白放个假吧,换个细腰腿长肤白貌美的助理行不行!哪有你这样996压榨员工的啊!”
“你闭嘴可以吗?”傅云洲太阳穴突突直跳。
萧晓鹿发疯是他此生最怕的事之一。换孟思远的话去评价,那就是这姑娘压根没有正常人该有的羞耻心,癫起来能原地窜上月球。
还记得傅云洲高二那年的冬天,新安难得下雪,萧晓鹿和孟思远便跑来串门。萧晓鹿这丫头缠着孟思远打雪仗,傅云洲就站楼梯上看他们互殴,程易修坐在他身边打掌上机。结果萧晓鹿被打得满身雪还不认账,抱住孟思远的胳膊就咬他手,把他一高二的大男生咬到快哭鼻子都不肯松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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