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是谁杀了我?(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鬼衣
“我三十都没到。”傅云洲说。
萧晓鹿吐吐舌头,“你留着我们不就是这个用处吗?万一你往傅总的方向漂地太远,回头望一望也能瞧见回来的路。”
傅云洲微微一笑,掺了点无可奈何地成分在,没吭声。
萧晓鹿捕捉到傅云洲的微微笑意,也笑了,语气骤然柔软:“云洲,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我,优白,思远哥还有其他人……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
……
辛桐撩起那身旧黑裙,蹲在水果摊前挑拣苹果和柑橘。
雨后的烂泥被来往的电瓶车碾出道道车辙,泥点飞溅。路边的地被层层梧桐叶覆盖,大片的深黄色落叶浸透雨珠,扇子般的叶面上又是一层泥水。再往里是步行道,一半被流动商贩占据。通常都是一辆车,一到两个人,以及他们各自屁股下的塑料板凳。摊主是个粗壮男人,裹着最常见的夹袄,双眼呆滞地坐在折叠板凳上。
辛桐称完付钱,提起装有水果的红塑料袋往家走,边角脱胶的乐福鞋上一串灰黑色泥点。
秋雨让湿淋淋的梧桐弥漫出植物的清香,萧瑟的寒风已然降临,刮过冷漠无情的钢铁丛林,也在脚下闭塞的老城驻足。
走到弄堂口,一辆线条流畅、外壳黝黑发亮的黑色轿车突然从窄门内缓缓驶出。辛桐起先没注意,往弄堂内走了几步才觉察出不对劲。
那个不是——
她不认车,大众、奔驰、兰博基尼、布加迪威龙……什么标都不认识。对于一个空有驾照但买车遥遥无期的女人而言,记清楚地铁如何换乘要比认识车标重要得多。但隐约记得在她被杀前,徐优白来接程易修所用的车,好像就是方才驶离的那种格外扎眼的车。
徐优白开得应该不会是破烂玩意儿。
所以假如辛桐没记错,刚刚驶离的那辆车很可能和徐优白开来接程易修的那辆是同款。
辛桐稍微一琢磨,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一路小跑回家,砰砰地敲门。
母亲显然没料到是女儿,先是一愣,继而又想转身回屋,把门一甩不理人。辛桐这回抢先堵住卧室门,把母亲截住。
她似是才哭过,眼眶泛红。
“家里来人了?”辛桐道。“你别骗我,我看到有车出去了。”
母亲不肯回话,只摇着头想躲到别处去,嘴里柔柔地念着:“小桐今天怎么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晚上想吃什么?要不妈妈带你出去吃。”
“别岔开话,”辛桐强硬地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摁在餐桌椅上,顺手把塑料袋放下,“你就踏踏实实地跟我说……家里是不是来人了。”
刘佩佩孩子似的呆坐着,过了许久,才垂着眼眸轻轻地“嗯”了那么一下。
上回和江鹤轩一起来,是家门口已经被了泼油漆,这回来,应是被她逮了个正着。
辛桐心力交瘁。她捂着脸深吸一口气,继而好声好气地说:“妈,都三四年了,你怎么……我真的就还是那句话,要么给钱要么离婚。这不离婚,你图什么?耗死原配等上位啊?”
她说着说着,边笑,不争气的泪花边在眼眶闪烁。“行,就算咱们真这么没骨气,打算、打算、打算耗死原配好吧,我们就非当这个耗死原配的小三不可了……那你打算耗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何况耗下去不得花钱啊,人家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钱够你活下半辈子的吗?”
辛桐说完,遏制住发酸的心口,又深吸一口气。
她真的理解江鹤轩为什么会替母亲说情。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你妈。
他们两人不是在全然无爱的家庭中生长。在漫长的过往岁月中,他们真真切切地到过母亲的爱、家人的爱,只是这份感情除了爱还混杂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你没法狠心去割裂它,也没法装作若无其事地去接纳它。
辛桐坐下,也沉默。
她没掉一滴泪,只发愣地坐在那儿缓了缓,又重新开口:“妈,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和别人打架……明明是她不对,但是我被留堂、被骂,最后我们家赔钱。你还记得那事儿吗?”
“当然记得。”刘佩佩声音低低的。
她悄悄在心里对女儿又说:小桐,你的每件事妈妈都记在心里。
“你当时劝我,说,别和他们争,我争不过他们。”辛桐砸了下嘴,让满嘴的苦随空气散去些,“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真的。”
她看向母亲,驼着背,肩膀垮塌,“我知道有多难受,所以我不想你也那样……妈,我就怕哪一天……”辛桐说到这儿,嗓子突然发痒,她侧脸咳嗽几声才转回来继续方才的话。“我就怕哪天我出意外,我就怕这个。你说,要是我突然……怎么着了,你该怎么办?”
“好好的别说这种话!”母亲难得拔高嗓音,蓦然落泪。“你也不嫌晦气!”
辛桐拨弄着桌上的红塑料袋,里头是她给母亲带来的苹果和柑橘。沉默半晌后,她吐出一句:“人嘛,终归要死的。”
她叹气,勉强笑笑。“何况这里就我们两个,也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再说我也不是小孩了,你有什么事就说清楚,别和以前一样瞒着我,骗我是最近要出差,晚上有饭局要谈生意……真没事。”
“妈妈就想让你过安稳日子。”刘佩佩双手拧着衣角。“我什么也不图,就想让别人家女儿有的,我家女儿也有。”
辛桐笑了。“就算你漫天给我找爸,我爸也回不来了……他早死了。”
刘佩佩突然抬头,盛着一汪清泉的双眼骤然明亮起来,心里下了重大决定似的对辛桐说:“小桐,你长这么大我就一直没跟你说过你爸的事,我怕你接受不了。你今天提了,妈妈就对你说……”
辛桐没料到母亲会突然提这一茬,她舔了下嘴唇,屏息坐正。
“萧叔叔,就是你说的那个高个子戴眼镜的叔叔……他以前是你爸朋友。”刘佩佩停顿了几秒,才勉强往下说,“今天、今天不是你萧叔叔来,是你爸另一个老朋友,妈妈跟他十几年没见了……他、他跟我们家有点恩怨吧。”
“他是谁?”辛桐追问。
刘佩佩摇头,“你别问了,反正也和我们没关系了。”
辛桐蹙眉。这是她将近二十年,第一次接到有关父亲的消息。
爸爸的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人?
入夜,刘佩佩送走了女儿,合门。
他被枪决后,女儿就再没见过父亲的照片。那些旧物全被她锁在箱子里,压在一堆旧被褥下,仿佛落满灰尘的过往。
刘佩佩记得新安最贫困的简易房是什么气味,记得在流水线上工作十小时是什么感受,记得那些灌酒的狎客的嘴脸,记得、记得那个人的样子。
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个男人一步步把她逼到绝境,又以一副救世主的面孔出现诱哄着她当自己的情人,一次又一次张开双腿去换微薄的钱财,再寄回家,希望女儿能吃一顿好的,换一身新衣。最后事情败露,又白白害了……
一个没钱,没能耐,被丈夫宠了十余年,如今空有一身皮囊,还带着孩子的女人……能做什么?
人们都说灵魂比肉体更重要。
那为什么那些不停出卖灵魂的衣冠楚楚的看似饱读诗书的家伙们,却能义正言辞地去指责出卖肉体的人。
那话怎么说来着的……哦,男人最爱干的两件事——逼良为娼,劝妓从良。
“淮飞,淮飞……”她软软地念着,“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大事件重复,平行时空设定中个人最喜欢的一点。表面上事件都在重复,但具体各有不同。)





是谁杀了我?(np) 长发公主上
辛桐拉紧匆忙从衣柜深处拔出的羊毛大衣,长发一把绑在脑后,踩着还没来得及擦去泥点的乐福鞋在夜色中飞奔。
季文然你给谁打电话不行,给我打电话!我不住市区,你也不住市区,一个最北,一个最东,十一点半地铁就要停运,我是长了翅膀能飞到你那里?辛桐气急败坏地闯入地铁站刷卡,在地铁门关闭前的刹那飞扑进去,气势汹汹得宛如一个在深夜游荡的女混混,一下秒就能抄起撬棍砸向你的后脑。
还好赶上了。
她跌跌撞撞地坐下,开始掐表算时间。
从这里去季文然家要倒腾叁趟地铁,再换出租车。时间合适的话,她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到达,再找出租车去目的地。假如运气不好没赶上,便只能认命地出站,打车去郊区或者是改道回家。
“真能折腾。”辛桐幽幽叹气。
经历了略显糟糕的一日后,她按照日常的作息规律,十点半洗完澡上床睡觉。结果睡去没一个小时,就在迷迷糊糊中被不依不饶的手机铃声吵醒。
接起,两句话。
“辛桐吗?我季文然。”
“我需要……药——”
辛桐半梦半醒间听完,柔软的手本能往身侧探去,“易修”二字即将脱口而出时才猛然反应过来——如今床上只剩她一人。
或许他现在正对另一个姑娘诉说自己的月亮……还有那首她没听到的歌,春日的临杭,叮嘱他要好好演的话剧,一起好好生活下去的约定……辛桐不想有那么好的记性,但忘不掉,只能一遍遍地克制自己尽量别去想。
她天性敏感,生活却不许她脆弱。
如果有机会,辛桐想告诉程易修,她如他喜欢玫瑰色大厅那般喜欢他的月……假若有机会。
时间点掐得正准,辛桐赶在十一点半前坐上了末班地铁,又幸运地在街边拦下了出租车。表面上是出租,但在这个时间点正经出租车也是黑车。她在沉沉夜色下扒拉着窗户跟司机讲价,弓着身子一句又一句地谈,最终敲定两百。
开夜车的司机是个话很多的中年大叔,家里的独生女刚考上本市一所颇有名气的大学的研究生。兴许是辛桐瞧上去还像个读书人,也可能是年龄相仿,师傅显得很亲切,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争气的女儿时,还不忘问一问她的情况。
“我就希望她读完研究生出来当个公务员,或者老师,”他说,“家里再凑凑钱给她在工作单位附近买套小房子,这样将来嫁人咱们也有点底气。”
“嗯,蛮好的。”辛桐道。“但主要看她自己喜欢什么。”
“是啊,那肯定还是看她自己,我们当家长的也就给个意见。”司机说着打转方向盘,驶入笔直的国道,两排郁郁葱葱的树守在街边,被夜色模糊成淡灰的一丛丛虚影。
“我就是担心女儿吃苦,当爸的就担心自家小孩儿吃苦,要是儿子我就没那么担心。”司机师傅继续说,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倒映出的辛桐,“你看你也挺年轻的,这么晚出来家里不担心啊。”
辛桐轻轻应了一下,表面上仍旧微笑着说:“工作嘛,没办法。而且现在年轻,辛苦一点也没什么。”
“有出息。”司机连连点头。
辛桐忽然想,如果父亲没有死会不会就是司机这般模样。她不求太好,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便心满意足,有时急躁起来会与母亲吵架,也可能会和自己吵架,但怒火烧尽后仍是团结的一家人。
到达门口,满脸横肉的男人拿起手机递到辛桐跟前,皲裂的手掌因为风霜青筋毕露。“算了算了,你一百八,一小姑娘这么晚不容易。”
辛桐抿唇,“谢谢……您也早点回家。”
她待到出租车完全消失于视野,才打着手机光在别墅外的一排花盆下摸索,深秋花卉枯萎,留下一堆养着昆虫的褐土。大门除去屋内遥控,还可以指纹开锁、密码开锁以及用钥匙。季文然家的钥匙被放在花盆底下,大概是上班两个月后林昭昭告诉她的。
林昭昭还绘声绘色地表演了一下季老把钥匙放花盆外头的理由。“万一几十年后我老年痴呆,不幸忘记密码,指纹又被磨破,那就需要钥匙了。但我现在还记得密码,所以不需要随身携带钥匙。”
“一本正经加时不时的点头深得季老风采。”彼时,辛桐这般评价。
她喝口柠檬茶,接着说:“不过这样很不安全,钥匙放外头,万一入室抢劫……”
“他那个荒郊野岭的,还入室抢劫?”林昭昭耸肩,“强盗抢完还得开两个小时的车才能绕出去,有空去洗劫他,还不如在市区找一个刚拆迁完的老太太。”
辛桐点头,忍不住开玩笑。“的确,不过要是某天季老犯罪,杀完人把尸体藏在家里也不容易被发现……啧,荒郊野岭。”
眼下,辛桐就蹲在这个强盗不打劫、藏尸好地点,面不改色地甩掉手背上趴着的黑褐色小虫,从花盆底摸出钥匙。约一尺高的杂草中,不知名号的虫子格外清亮地鸣叫,抑扬顿挫的虫鸣伴随着偶尔响起的夜枭的哭啼,喝醉了般飘飘忽忽地传入耳。
几粒星星投射出幽蓝的微光,落在发顶。
她开门进入,脱鞋、放鞋,驾轻就熟地摁亮顶灯,径直往二楼厨房走。
推开厨房门的刹那,辛桐看到了堪比案发现场的场面。
季文然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只栗色的棉拖被甩出半米远,另一只还落在脚边。粘稠的血迹从桌沿的铁锅滴答滴答地下坠,落在后背,宛如被凶手背刺后鲜血喷涌。
食指一摸……果然是番茄酱。
如若不是林昭昭先前的铺垫,辛桐觉得自己也会被吓到。
她顺势在季文然睡衣上揩掉指尖的番茄酱,拿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辛桐皱眉,心想他是裸体在冰库里蹦迪了吗。
季文然心电感应般缓缓睁眼,哑着嗓子道:“辛桐,你他妈的是跑步来的嘛?我都快死了。赶紧扶我起来。”
辛桐难以置信地缓缓探出手,扶住他的胳膊,将眼前满身血迹的尸体拽起。季文然撑着辛桐的肩站定,继而弓起消瘦的身子,将双臂完全挂在她肩膀。
他垂头对辛桐说,“我头晕,让我靠一会儿。”温热的鼻息夹杂着酸甜的番茄味,温和地拂过她的面颊。
也不知闭眼站了多久,他才放走被迫当支架的少女。季文然深吸一口气,摆着丧丧的脸突然开始脱睡衣。
这下四个男人的裸体辛桐勉强算是都见过了。
季文然是消瘦的,没有一丝伤痕的洁白,稍显丰腴的姑娘都会在他的身躯前自行惭愧,也难怪他平日穿宽大毛衣还是显得空荡了。
“你在发烧。”辛桐出声阻拦。
“都是番茄酱,”季文然提着上衣瞟了辛桐一眼,目光中有一丝鄙夷,“不是我说,你也太邋遢了。”
辛桐困惑到整张脸如被水浸湿的纸般皱起,心想他绝对是自己见过的最凌乱不羁的“洁癖症患者”。
合着您的洁癖症只针对别人,不包括自己。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季文然上身赤裸,睡裤挂在胯骨,一脚有拖鞋,一脚没拖鞋地四周张望,婉如一只在非洲草原望风的狐獴。他自顾自地打开白色橱柜,抽出一瓶两升的灌装奶,摇摇晃晃地拧开往嘴里灌。
突然,他眉头一拧,走到洗手台前吐掉含在嘴里的牛奶。
“去他妈的,酸了。”季文然说。
辛桐赶紧给他接了杯水,递到唇畔。“喏,快漱口。”
季文然接过,冲去一嘴的酸楚后转头看向辛桐:“会做饭吗?我饿了。”
辛桐长叹,深觉不管何时来季文然家都是做饭的命。
不,给他当助理就该是劳苦命。
她拖着季文然在餐厅坐下,第一件事是给他的家庭医生打电话。征得眼前这位“洁癖”的同意后,辛桐跑上叁楼的卧室拿睡衣和毛巾,再将毛巾浸水摁在季文然额头,让他乖乖捂好。紧跟着开火做饭。
“为什么放洋葱,好恶心,不会臭吗?”敷着冷毛巾的季文然探过来。
“不愿意喝就饿着。”辛桐冷着脸打开料理机。
两个拳头大的番茄,一个洋葱,半个小花椰菜,巴掌大都没有的生牛肉……他的冰箱比他现在的脸都干净!辛桐恨不得抓住他的肩膀对他咆哮,让他能清醒一点。这种情况下,辛桐也只能拿料理机给他打浓汤,还不知道能不能盛满一碗。
季文然鼓起嘴,赌气般转头不看辛桐。他捻着袖子说:“我要扣你工资。”
辛桐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险些没昏过去。
季文然平时挺正常一男的,生了病为什么那么……呆?如果说程易修是叛逆期中二病,那么生病的季文然就是四至六岁的学龄前小公主。
他说完还嫌不够,慢吞吞地坐回去,义正言辞地朗声指责:“辛桐你是傻逼吗!来得那么晚还不知道给我带外卖!我雇你有什么用!”
辛桐面无表情地将打碎的浓汤换到铁锅,和煎炒过的牛肉粒一起炖煮,食物醇厚的香逐渐弥漫。闻到香味的季文然不吱声了,乖乖地坐在仰着头发呆。辛桐将料理机的塑料罐拆下浸在洗手台清洗,一旁的锅咕噜咕噜地响。
她舀了勺浓汤吹凉后递到季文然唇边。
“好喝吗?”辛桐问。
兴许是因为生病,这家伙居然失忆般将方才的指责全抛在脑后,冲辛桐使劲点头,“嗯,好喝。”
辛桐看着他那双泛出病态红晕的狐狸眼和同样红彤彤的鼻子,心口一软,原先的不满像漏水般趁机泄了个光。
辛桐啊辛桐,你就贱吧你,她默默在心底吐槽自己。
她把浓汤铲到碗中,给餐桌上的季文然端上,再将铁锅浸水泡着。
“我想看电影,”季文然端着碗突然下令,“走,去把影音室开开。”
辛桐继续叹气,弯腰捡起被甩掉的拖鞋,跟着季文然上楼。
影音室也在叁楼,打开放映机,桌面弹出足足占据半个屏幕的文件夹,有:希区柯克、伍迪艾伦、蒂姆伯顿、昆汀、韦斯安德森……
“哪个文件?”辛桐问。
季文然坐上沙发,甩掉脚上仅剩的一只拖鞋。“迪士尼!”
辛桐困惑地打开名为迪士尼的文件夹,又问:“那是狮子王还是……米奇欢乐多第一季?”
季文然:“长发公主!”
“啊?”
“我在生病!”季文然拔高声调。“生病的时候就想看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桥段,不行吗?”
辛桐捂住砰砰跳的心口,在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美人鱼、美女与野兽等粉红色童话中双击“魔发奇缘”。
一抬头,就瞧见某人双脚夹住搁在影音室的羊毛毯,懒洋洋地在沙发上打滚。快拧成麻花状的他往右侧一翻,眼见就要掉下去。
“喂,大哥!大哥你要滚下去了!”辛桐叁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想伸手把他托住,却迟了一秒。
季文然抱着羊毛毯抛物线坠落,咚得闷响,压在赶来救人的少女身上。她瞪大双眼,最后的瞬间抬手挡住了他险些吻上的唇,仰起的脸颊弧度柔美。
屏息,辛桐听见了他微弱却有序的心跳。
季文然撑着胳膊直起身,跨坐在辛桐身上,那双纵使主人面无表情,也自带含情脉脉的狐狸眼眼深深瞧着她,歪头说:“你要是再碰我的嘴,我就把你的手指吃下去哦。”




是谁杀了我?(np) 长发公主 下
“女巫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和孩子是分离的个体,”季文然抱膝坐在沙发上,发着烧嘴里还不肯歇。“这样的家长假如有一天自己要死也会把孩子带上。”
十分钟前他能坐在辛桐身上一派娇纵贵公子的派头地说“我要把你的手指吃下去”,十分钟后就能蹲在沙发大谈家庭关系。
弄得辛桐想趁机捏捏他的脸,看看他到底多久会失忆。
“恋人也是这样……”季文然还在说。“那些情杀的……假如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就会把心上人带走。”
屏幕里有着一头璀璨金发的乐佩正秉承迪士尼每一位公主都会唱歌的原则,一边在高塔内上蹿下跳,一边放声歌唱。
tomorrow night…… the lights will appear,明天晚上,那光芒又出现
just like they do on my birthday each year,就在每年我的生日那一天
what is it like,out there where they glow?那发光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
now that im older,现在我已长大
mother might just let me go……妈妈应该让我离开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概就是这样,我只能跟着公主哼歌,而你能一本正经地分析。
辛桐身披同样从影音室揪出来的格纹毯,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小毛球,和身侧可能已经烧糊涂了的家伙一起扮演流浪的吉普赛人。毛毯不厚,柔软的触感仿佛在抚摸一只小羊羔。辛桐给季文然当了那么久的助理,知道他有多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屋内开了空调,彼此的面颊都被暖气烤得通红。
家庭医生未到,这个点辛桐也没法从荒郊野外回家,只能陪发烧的季文然看电影。
她耷拉着脑袋反驳:“长发公主不是女巫的女儿。”
“也是,”季文然点头,下巴靠在膝盖。“其实我不喜欢平底锅的改编,和我小时候听的故事不一样。”
“哦?你妈讲给你的?”
“我爸。”季文然道。
辛桐稍一停顿,朝季文然望去。她试探地开口:“你好像一直是一个人住。”
1...2021222324...8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