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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杀了我?(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鬼衣
“不可能,她跟男朋友很早就在闹分手。”季文然抬着尖尖的下巴,斩钉截铁。
傅云洲一句一句地回想辛桐的话,细细剖解,似是琢磨出了她话中的苗头。
“我会让优白派人盯牢这个定位和附近的医院,”他说,“明天他们应该会去。”
季文然半信半疑,“老傅,你确定?”
“猜的,”傅云洲沉声道,“赌一把。”
她患病的可能性非常大,不然措辞应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头疼、胃疼,而非“得了急性肠胃炎”如此具体到器官。也只有病到必须去医院,才有一丝可能会被监禁者带出牢笼,去往医院。不论是从安全角度,还是从便捷角度考虑,辛桐那句“找个就近的医院”都是符合逻辑的。
她应该是打算在医院找时机溜走。
傅云洲说完,补充一句:“不要打草惊蛇,辛桐在他手上。”
江鹤轩开门回家,发现辛桐小毛球似的缩成一团,睡过去了,睡衣松松散散地蜷到腰上,露出半截身子,曲起的双腿夹住毛毯,像是缠住一根毛线的猫。
屏幕闪着光,静音,不过被她转到了纪录片频道。海中软乎乎的水母无声游动,如烟雾似的,幽蓝的海倒映进江鹤轩的瞳孔,
他在熟睡的女孩身边坐下,手指抚摸着她温暖的肌肤,让被寒风侵蚀的自己温暖过来。辛桐像是被他的动作惊醒,小腿往外一蹬,翻过身看向他。
江鹤轩笑了下,撕开封嘴的胶带和绑手的尼龙扎带。
“回来了?”说话都带着没睡醒的含糊腔调。
“嗯,回来了。”江鹤轩抚上她的发梢,把她抱入怀中。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辛桐只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和从头顶传来的一声轻轻叹息。
“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江鹤轩低声问她。
辛桐没说话,他就默默地等她开口。
她不怀疑他爱她。
他只是——江鹤轩这个人,这辈子都是为别人而活的。
辛桐跪坐在沙发,膝盖往前挪动半寸,张开手臂环住他,指尖落上背脊。
“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了。”她说。“所以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第二日起早去医院挂门诊,江鹤轩做好早餐,趴在她耳边轻轻柔柔地叫一声“小桐,该起来了呢”,随后解开脖子上的狗链,换成一个更为小巧的皮质项圈,藏在刚剪掉标签的高领毛衣下。
时隔七日,重新穿好内衣,衣衫得体地坐在饭桌前吃一顿早餐。桌上搁着一瓶安眠药,昨天还没有的,辛桐在傅云洲办公桌曾看过类似的东西。
江鹤轩开车去就近的大医院,确保自己跟辛桐的出入不惹眼。在车上似是开玩笑的说自己应该往她的小穴里塞跳蛋,如果她敢逃跑,他就调到最大功率。让过路人误解她是特殊性癖从而不管事。
以前江鹤轩说这话她绝不会当真,现在她不但是当真,还觉得他可能已经把跳蛋寄到家里了。
一轮化验下来,的确是急性肠胃炎,医生嘱咐她按时吃饭后,开单子让她去挂两天的输液瓶,外带几盒胶囊药丸。
江鹤轩牵着她乘电梯上楼,在护士扎针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针头刺入皮肤的悚然场面。
他注视着护士麻利地将她的手和空药盒拿医用胶带绑在一起后,才去十几步外的饮水机给她接温水。辛桐只要一抽针头,血液就会喷涌而出,那场面足够让周围人惊呼,也足够他起身去捉她回来。
就在他去接水时,一个带着口罩的过路人走到辛桐身边,毛衣松松垮垮地罩着消瘦的身子,一个衣角塞进牛仔裤。
他突然手滑,在辛桐面前掉了拿着的病例,他蹲下身去捡,在仰头的刹那,露出一双辛桐熟悉的双眸。
季文然?他怎么在这里?
季文然慌忙伸出食指比了个嘘声,将紧握的手机露出显示屏,展现给她看。
亮起的屏幕上赫然写着:挂完吊瓶去卫生间,我和老傅带你出去。
他假意捡东西,原地停了两秒后,将手机插入兜中,云淡风轻地离开。
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短短五秒。





是谁杀了我?(np) 孤注一掷
她的手好凉。
江鹤轩捏住辛桐自然垂落的指尖,看着她温柔的面容。她歪靠在铝合金扶手椅上,等两瓶消炎药点滴输入静脉,微微的鼻息声,睡得很安静,低垂的睫毛好像柔软的鸟羽,拂过心尖。
他看了一会儿,从怀中拿出随身带着钻戒,悄悄地捧起另一只没有插针的手,将戒指胆怯地带上。
尺寸恰好,没有一寸多,没有一寸少。
白晃晃的光下,钻石反射出细碎的光,仿佛湖泊。
“我希望能和你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一点都不糟糕的家庭。不用去想别的东西,我会保护好你,会照顾好你。”他无声地比着口型,练习着晚上的说辞。“小桐,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俯身,轻轻挨近她,把脸靠在她的鬓角上。
孤注一掷,退无可退。
江鹤轩的心从未如此平静,如同深陷一条黑暗湍急的河流,一双无形的大手把他一直往前拉,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恐惧。或许宿命就是一团漆黑,你无法抵抗,只能随波逐流。如同生活他娘的就是娼妓,乐观主义者大概会像动画里的傻蛋一样咧嘴说:“生活真的是太美好了!”可他妈的怎么可能会有好事发生!你不往生活这个婊子的兜里塞钞票,她永远不会张开双腿让你舒坦。
辛桐睡醒时,江鹤轩已经把戒指脱下来放回绀蓝色的盒内。他感知到辛桐醒来,冲她微微笑了下,拆下右耳的蓝牙耳机塞进她耳中。
city of stars.
“17年的情人节,我记得是阴天,”江鹤轩露出一丝怀念,“我们一起去看的。”
她带着烟灰色的贝雷帽,一条穿到现在的黑色丝绒裙,耳畔是两个有长长穗子的珍珠耳环。他想去买爆米花,却被她阻止,最后在看完电影回校的路上,她哼着萦绕耳畔的旋律,他变戏法似的送上一朵糖塑般晶莹的玫瑰。
“小桐,今年的情人节,我们还能一起过吗?”他柔声问。
辛桐无言可答。
她本想告诉他,我希望你没有我也能活得很好,但又觉得太矫情,所幸不说。
……江鹤轩,你最终还是成了你最讨厌的人的模样。
待到吊瓶挂完,护士拔针摁棉花,辛桐按照季文然指示地说:“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江鹤轩看了她一眼,将她的蓝牙耳机拔下,顺手塞到她的大衣扩带,把辛桐从四楼的输液室带到医院八楼的洗手间门外。
“我在外面等你。”他说。
辛桐也不知道季文然那头是打得是什么算盘,反正经典的爬窗场面是不可能出现的了。
她踯躅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洗手间,心想:八楼……八楼要开直升机来救人。
这时进来个与辛桐身高相仿的年轻女子,手拿提包。她见了辛桐,急忙脱下羽绒服扔给她,“换外套,然后乘电梯到三楼。”
“可是外面……”辛桐刚想说江鹤轩在外头等着,不是换个衣服就能骗过的,就被她扒了外套。
“我们的人会引开他的注意力,”那人摘下口罩递给她,“被发现了我会拉住他,你赶紧跑。”
此时站在洗手间外的江鹤轩突然被清洁工缠上,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推搡着他,要把他往外头赶走。
清洁工气势汹汹地质疑:“你在女厕所旁边想干什么?信不信我叫保安来!”
江鹤轩摁住带在左耳的耳机,确认音乐还在放。他抱歉地往后推开几步,低头尝试解释,结果那人不依不饶,拉着他胳膊就要往外头拽。
他身侧如清风般掠过一个身穿银灰色羽绒服的身影,却没被他发现。
过了一会儿,一个与辛桐穿着同款大衣的女人从洗手间出来。在他的视线随着那人越走越远时,耳畔的耳机突然传来提示——蓝牙已断开。
一对耳机,其中一个超出了连接范围。
安全下到三楼辛桐的才迈出半步,就瞧见了探头探脑的季文然。
他看见辛桐,急忙攥住她的手,步履匆匆地拉着她改道走安全通道。
“你手上好多汗。”季文然忽得说。
“有点紧张。”事实上紧张到心脏在嗓子眼砰砰跳,灵魂在大脑玩摇滚乐。“你们打算怎么办?”
“改走安全通道到停车场,车上有导航,你开去找老傅,他在等你。”季文然说。“快走就行,别跑,跑起来太显眼。”
辛桐故作轻松地笑笑,道:“这么麻烦吗?”
她看向他苍白的侧脸,忽然想起季文然应是极讨厌医院的。
他宁可独自在别墅发烧,也不会去医院就诊。
“你不用来的,”辛桐说。
季文然瞥她一眼,“你是我下属,我作为上司不放心你,不行吗?。”
辛桐嗤得一声笑出来。“这么帅的嘛?帅得我都要爱上你了。”
他攥住辛桐的手紧了紧,别扭地开口:“闭嘴,爱这个字不能乱说。”
一路顺利地下到停车场,季文然啰啰嗦嗦地嘱咐她:“这个手机给你,上车之后跟导航走,到地点了换老傅的车,他怕这辆车会被人跟。”
他摘下围巾把辛桐裹得严实,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嘴上却在哪儿自顾自地胡说:“辛桐,你是欠人高利贷了吗?还被人囚禁。要是很缺钱可以和我说啊,我能提前透支工钱,但这次旷工要罚钱的,最多是先扣完工资再涨。还有,以后不要生病了,生病很难受。”
也难怪那么多人都说季老不好相处,他还真是又可爱又招人烦。
简而言之,可爱的不明显。
“那你呢?”辛桐扯下被他蒙住嘴的围巾,抬着下巴问。
“我要回去帮你盯人。”季文然道。
他定神看了看辛桐,忽然张开双臂搂住她,孩子气地把她的头摁在肩膀,脖子蹭蹭她柔软的发。“好了好了,别怕,我找到你了。”
辛桐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
好好的,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地说……找到我了。
“我怎么抱你,你还哭”季文然松开辛桐,勉为其难地侧头,在她的面颊落上一吻。“快跑吧,别被捉住了。”
他说完,将她推进车内。
按傅云洲的计划,辛桐驱车驶离医院,依照导航在马路边的一个位置停车。她下车,四处张望一圈,没发现傅云洲的人影。
这时装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接起一听,是傅云洲的声音。
“怎么开到对面去了?”他说。
辛桐朝街对面一看,才发现他在那头,她在这头,仿佛隔着一条宽阔的河流。
天色阴沉,将要落雨。
“导航,你懂的。”辛桐无奈地耸肩。“话说您这兜兜绕绕的,演谍战片啊。”大难不死,令说话都放肆不少。
她说完,一阵低沉的笑意传来,挠的耳朵痒痒的。
“我怕你身上装了定位器。”傅云洲耐心解释。“而且还要顾虑他会不会激情杀人。”
上苍眷顾,让她出现在医院,假如他们一直不出门,事情会难办许多。
“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刚出医院就这么多话。”他笑着补充一句。“小姑娘,你现在欠我个人情。”
辛桐拿着手机,低头跨过绿化带和栏杆,想尽快跑到他身边,“谁欠你人情了,顶多把我们之前的账一笔勾销。”语态娇俏。
“好,那一笔勾销,”傅云洲软下声调。
他看着少女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在冬季的薄灰色的天空下,仿佛电线杆上站着的一只小雀儿。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绿化丛,要往他这里来。
有一滴雨落在他的睫毛,令傅云洲缓缓眨了下眼。
耳边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傅总,因为这件事,你暂时成为了我心目中最帅的男人。”
话音随着一声拔尖的刹车声,她宛如被孩子鼓足气吹散的蒲公英,缓缓的,随着尘埃散落,猩红色的血大雨般飞溅进他的世界。
他只是眨了一下眼。
辛桐最后的感知是,听见自己被卷入轮胎下,颈椎骨被碾碎的声响。
咯吱——
……
做完笔录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江鹤轩打车回家。
他偷偷拆下她被拧断的脖颈上的浸透血迹的项圈,将定位器摘除,扔进抽水马桶冲走。
初步裁定是一场交通意外——公路跨越绿化带,被超速车辆撞倒,车前的标牌卷住头发,脖颈被带入轮下压断,当场死亡。
但江鹤轩知道,傅云洲绝不会让此事成为一场轻描淡写的意外。
电视画面还停在昨晚的纪录片,那只水母孤单地在深海浮浮沉沉。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止步于那首他和辛桐一人一个耳机听得歌,歌词说,名叫爱的东西,是的,人人都想从某个同样孤单的灵魂里找到爱。
他本是要在今晚向她求婚。
成,皆大欢喜。不成,关她两天。再不成,就把她放了,自己割腕……你看,他连安眠药都准备好了。
小时候读哪吒闹海,只觉得哪吒傻。
现在才知道,削骨还父,割肉还母……英勇无比。
他已经等不及让他们来认领自己尸体了。
江鹤轩放满一池的温水——家里装浴缸也是因为她喜欢——忽然想起以前她趴在浴缸,玩笑似的叫他“江老师”,仿佛哈气可化的雪。
只要失去约一升的血,他就会死,两瓶矿泉水的量。
刀锋纵向陷入皮肉,割破静脉,血液渗出。动脉藏得还要深,需要他一点点切开肌肉,把自己的手臂彻底剖开,才能触及。
他可以选别的死亡方式,跳楼、二氧化碳中毒····割腕只是为让自虐似的疼痛稍稍冲散愧疚。
他这一辈子说了无数谎。
独独两件事自始至终没有说谎。
一件事是他爱她。
另一件是他不会害她。
江鹤轩没想杀她,他只是想截住她……可偏偏是他杀了她。
她疼吗?惊慌吗?恐惧吗?
江鹤轩想着,加快的心跳促使他反复挥刀,疼痛是一只正在凶猛撕咬他的猛兽,让甜腥的血液在水中开出糜烂的花朵。
或许应该在脖颈补一刀,让颈动脉破裂,出血更多、也更快。
他一无所有地沉沉睡去,恍惚中有一朵稀薄云将他托起,消散了形状。
几日后……
“迦拉提,我有一个朋友去世了。”季文然抱着熊,颓唐地缩在沙发上,对一团空气说话。
他眼中那个面目模糊的温柔女孩伸手拂过他的发,无声地安慰着自己的长发公主。
季文然被暴雨打湿的狐狸似的缩成一团,垂着脑袋,闷声闷气地说:“我的画都还没给她。”
迦拉提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步履轻快地拿起他留给辛桐的油画
再抬头,她忽然有了清晰的面容。
“辛桐?”




是谁杀了我?(np) 命运中转站
“欢迎再次来到命运中转站。”
辛桐揉着完好无损的脖颈,幽幽叹气。
她死亡的刹那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脊椎断裂的声响。
其实不疼。
发生地太迅速,她根本不是被撞死或者失血过多死亡,而是轮胎绞入车底的刹那,压断了后颈的脊骨。
就……很突然,措手不及到连剧烈疼痛都无法感知。
第二次体验强制冷静的辛桐较之第一回更为从容,她伸手使劲捏了捏后颈的皮肉,看向对面盘踞的黑蛇。
“你知道马上就能跑走,结果突然被车撞死属于什么吗?”辛桐面无表情地自问自答。“这属于白给!”
“欢迎再次来到命运中转站,您有三次提问权限,请仔细思考后使用。”森冷的机械合成音从它口中流出。
“别跟我来这一套,”辛桐轻蔑一笑,她微微俯身,两腿微张,双手交叉着搁在身前。“你的理论是有悖论的。”
蛇没说话。
“你说四个人之中存在一个唯一凶手,那么就拿刚才结束的c时空举例,凶手是追出来的江鹤轩,对不对?他撞死了我。”
蛇刚要开口,就被辛桐抬手打断。
“表面上看去没什么问题。四个时空,一个时空一个凶手,每个人都在宿命洪流的裹挟中前进,只要我能杀掉凶手,那么就能打破循环……是的,看上去没问题!我倒死都着了你的道!”辛桐想站身质问,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压回座位。
她喘了口气,稳住嗓音。“事实上……事实上,我也是参与未来的一份子,而平行时空一切都是基于现实……或者说是二十一世纪人类的共识构架的现实而诞生的。那么就会出现一个问题——”
辛桐牢牢盯着蛇玉石般的瞳孔,吐出两个字。“自杀。”
是,自杀。
如果c时空的命定凶手是江鹤轩,那辛桐自杀呢?
所谓的唯一且不重复的命定凶手就会从江鹤轩转移为辛桐自己。
是她自己杀了自己,而不是江鹤轩杀了她。
这是……一条悖论!
“我早该想到的,”辛桐说,“在你说出有四个平行时空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c时空我是必死局。”
四个平行时空,死亡一次跳跃到下一个时空,反杀一次跳跃回上一个时空。
如果她在第三个时空就成功反杀,那么第四个平行时空就会成为孤岛。在那个封闭的孤岛里,只存在辛桐一次次被杀的独立可能。它不与其他的时空连接,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东西注入,也没有东西流出。
再加上近乎是白给的车祸。
“是你在诱导他,除了你我想不到别的。”辛桐道。“鹤轩不是易修那种冲动的家伙,他耐心绝佳,是能把我关二十年等我患上受虐综合症的人……他绝对不会杀我,所以你往里面掺了一些巧合。”
其实还有很多细节可以类推出这个结论。
如果这条蛇有存想要拯救她的心,那么就该在a、b时空的间隙出面告诉她——“你此时正处于平行时空”,而不是在b与c时空的间隙姗姗来迟。
因为不知道自己在平行时空,辛桐才在b时空认为江鹤轩是最大嫌疑人,从而靠近程易修。
这次也是因为蛇说“你要在凶手杀害你之前找出并杀死他,那么你将跳跃回上一个时空”,辛桐才会选择独自去江鹤轩家,而不是叫上萧晓鹿一起去。
没有它前面的隐瞒和诱导,辛桐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也许……眼前这条蛇本身便是命运的一环。
“衔尾蛇象征无限和一切,可以和时空穿越对应,”辛桐看向它,“蛇也具有治愈的含义,譬如世界卫生组织的标识,权杖和一条蛇,这能和重生呼应。”
“当然,它还有一个同样广为人知的寓意……说谎者。”
一阵沉默过后,衔尾蛇空灵的机械音发散在眼前这易碎莹白构建而成的虚拟空间。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类之一。”它说。
“你要是被捆了七天,其中两天还窝在狗笼,你也能想明白很多事。”辛桐故作轻松地调侃。“度日如年啊。”
“大体上不存在欺骗,”蛇说,“四个平行时空,一个时空一个凶手,反杀能回到上一个时空……这些定义全部真实。”
“谎言是——”
“这个属于提问。”蛇说。
“好,那我提出第一个问题。”辛桐笑笑,深吸一口气。“d时空我还会死吗?”
“会。”蛇答。“但不是他杀,是自杀。”
辛桐听到这个回复,略显诧异地挑眉。
“你存在的世界不存在强大到保护自己不被时空撕裂的设备,必须通过死亡达成量子分解,才有可能进行穿越。所以死亡是必须的。”蛇说。“你要杀死凶手后自杀,如此达成一条连贯的环。”
“连贯的环?”
“第二个问题了。”
真没办法。辛桐摇摇头,开口:“行,第二个问题——什么是连贯的环?”
“你原本有四个苹果,但被四个时空里的凶手各自拿走了一个。这四个人分别居住在城堡、草原、海洋、森林。”蛇开始打比方了,“他们拿走苹果之后把自己居住的家封闭起来,也就相当于截取了一个时间段……”
“2019年10月末到2021年1月初。”辛桐插话。“被杀游荡在这段时间。”
“是,”蛇扁平的脑袋上下浮动了一下,“你现在要从他们手中拿回苹果,但这条路是单行道,只能从头走到底,然后原路返回——离原本的时空越远,时空的裂变程度会越大,我和你说过的。”
辛桐点头,表示自己记得这件事。
“我必须诱导你走过前三个时空,再走回头路,不然没有经历过的时空会成为死循环,没有办法前进,只能不断地重复已经发生的事,”蛇一本正经,“不过我口中的已发生的事和你理解的不是一个,我是能看到时间的四维生物,不过你也不需要理解,努力自救就行。”
“所以?”
“你思考过死亡之后是什么吗?”它突然提问。
辛桐没说话。
“有人相信轮回,有人相信天堂地狱,但不论是哪种神话,死后都有别的东西在等待。而不是消失。甚至是现代科学也有类似的说法,一切分解成微粒,再进行重组——物质守恒——没有什么会消失不见,它只是变幻形态而存在。”它一个超现实生物居然开始谈论科学了,可惜辛桐是个文科生。“你已经到达最后一站,杀人者意志逐渐薄弱,反杀几率也在上升。从毫无反抗能力的谋杀演化为意外居多的车祸,你应该能看出这是递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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