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我?(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鬼衣
傅云洲见她不高兴,自己的好心情也顿时散了个干净。今日原准备带她去玩,门票都准备好了,结果说变脸就变脸,也不晓得是跟谁学的,还是因为小姑娘青春叛逆期?
他抽过领带塞到辛桐手上,心想她要是乖乖系领带,他就当她知错服软。
辛桐接过,踮起脚尖帮哥哥打领结。她一肚子闷气,手上颤颤巍巍的,怎么都弄不好那个深蓝色的竖条纹领带,心里越想越委屈。
傅云洲仗着自己是哥哥,向来说一不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没想过她和易修愿不愿意。一个电话打来,她和程易修就要坐车过去,宁可站四个小时也要准时赶到,不敢改签或者延迟。
世上怎么就有傅云洲这么狗的男人,从来都只想自己,不想别人。
辛桐委屈巴巴地鼓嘴,索性把凌乱的领带扯开,狠狠地往地板一扔。“不出去了,我回房睡觉。”说完,转身就要走。
“辛桐,你好好的耍什么脾气!”傅云洲算是彻底恼了。“以为我不会教训你还是怎样?”他拽住妹妹的胳膊,把她抵在墙壁上,手指捏住后背的米粒大小的拉链往下拽。
“不出去就给我把衣服脱了,自己回房间反省。今天你跟程易修谁都不许离开酒店大门一步!”
辛桐这种软脾气只敢凶短短的一瞬。她紧紧抱住胸前的衣服,垂着脑袋保持沉默,泪珠子默默往下掉。
反正一个两个都很烦。
她就不高兴了一下下,哥哥就开始凶他。好比程易修,她明明什么也没干,那家伙就开始不理人。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是一家人。
傅云洲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一个二十来岁的人跟个高中小姑娘生什么气,书都还没读好呢。
他亲着她湿漉漉的睫毛,无可奈何地说:“小姑娘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说两句就掉眼泪。”
“你宠的,都你宠的!不喜欢这个脾气就别认我这个妹妹,反正外面多得是姑娘要当你妹妹。”辛桐说。“我就又讨人厌又矫情,长得丑还没人喜欢,你高兴看就拿过来逗一下,不高兴了就扔一边。”
傅云洲原是觉得她莫名其妙,一听她说了这句才猜出来她是在气易修不懂事,却迁怒到自己身上。
换成易修这么闹,他能直接抄了花瓶往地上砸,可妹妹哪里经得起他发火。她绝非娇滴滴的傻白甜,稍微受点气就软糯地哭鼻子,可傅云洲就怕她有气闷在心里,谁也不说。
自小到大都是这样,任凭傅云洲说了千百次“有事情你要同哥哥说,哥哥会帮你出头”也没用。
她像是一朵云,飘飘忽忽地四处在漂,从不打算依靠谁,就那样孤孤单单地警惕地盘算着退路。
……不可以。
“你总说我跟易修是一家人,你不是……可小桐,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但凡是你想要的,我哪点不顺着你?”傅云洲捧着她的脸,难得低声下气。
他十分的柔软,两分留给易修,四分存在母亲那儿,余下的便全给了她。
辛桐拧着裙角,憋出一句:“你态度不对。”
傅云洲都要被小姑娘给气笑了。
也不看到底是谁先冷的脸。
辛桐偷偷瞄了哥哥一眼,自觉理亏。她缩着肩膀慢吞吞说:“我不经常生气的。”
“我知道。”
“所以我生气的时候你不准生我的气,”辛桐讨好似的靠近他,睫羽低垂。“你生气的时候我都从来不生你的气的。”
傅云洲直勾勾盯着她,最终吻上眉心。“好。”
是谁杀了我?(np) 我的妹妹才不可爱 下
当两个奇葩男人的妹妹是极为艰难的一件事,辛桐花了十多年一遍又一遍地用亲身经历去证明这点。
一个变态控制狂,一个中二叛逆期。
因而在两个大男人丝毫没有料到自己被妹妹深深嫌弃的时候,就被她早早踢出了男友类型候选范围。
“找男人,千万别找傅云洲那样的。”纵使从未谈过恋爱,但在嘴炮方面颇有心得的萧晓鹿规劝辛桐。“找他那样的,你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辛桐绷紧一张鹅蛋脸,偶尔偷瞄几眼脸色不佳的哥哥。
把萧晓鹿和傅云洲安置在同一屋檐下,简直就是大型行为艺术表演现场。
尽管坐在一边假装看电脑的傅云洲脸已经黑了十来分钟,萧晓鹿还是能做到完美忽视此人冰冻三尺的骇人气场,一张樱桃小嘴贱兮兮地叭叭叭,不留余力地给小姐妹洗脑。
“程易修也不行,他屁话多,而且不靠谱。”萧晓鹿道,“但在傅云洲类型和程易修类型中非要选一个,还是选程易修比较好。傅云洲那是当男友的最差选项。”
傅云洲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决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萧晓鹿这个倒霉玩意儿什么时候能离小桐远点儿……
要不是因为小桐朋友少,萧晓鹿又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存在,他绝对会严令禁止两个人的来往。
谁知道被这种货色带着,自家的乖乖妹妹会拐成什么模样。
萧晓鹿戏谑地看着傅云洲忍无可忍地离场,弯腰拿起搁在桌上的奶茶。
“你就天天找他茬。”辛桐说。
“没跟那狗东西掰是我讲情分。”萧晓鹿臭不要脸地抬起下巴。“你说他那种人,哪个小姐妹愿意跟他过日子?烦都要烦死了。”
辛桐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满脸严肃道:“缺钱的小姐妹。”
萧晓鹿险些将嘴里的珍珠呛到鼻孔。她使劲咳嗽几声,指尖戳了下辛桐,问:“所以呢,你觉得自己以后的男友是什么样的?”
哥哥太强势,易修不靠谱,思远忒嘴碎。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太霸道,有自己的想法但还能比较尊重我的想法。性格稍微直接一点,要不然我和他每次吵架都会是冷战局面。不用赚很多钱,只要工作认真就可以,然后对待家庭也要认真。”辛桐掰着手指一条条细数。
碎碎叨叨完,她颇为丧气地说:“好像要求太多了,这样的男人感觉也轮不上我。”
“才没有,你是我亲亲小厨娘!”萧晓鹿咋咋呼呼地朝辛桐扑过去,亲了下她的面颊。“辛姐姐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孩子!”
辛桐羞赧地笑了笑,拨拢着鬓发,反过来问晓鹿:“你呢?”
“我呀,”萧晓鹿了口冰奶茶,“我也坚决不要强势的,最好各方面都愿意顺着我,能多花时间哄哄我。而且不能太会说话,木讷一点最好,不然闹矛盾了我吵不过他。”
小可爱,天底下几乎没有能吵得过你的存在,辛桐悄悄在心里补充这句。
“有没有钱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有钱,”萧晓鹿继续说,“长得帅不帅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我长得超他妈的可爱,下一代基因有我扛着,他只要不影响市容市貌就行。”
可能也只有她能这样充满自信地挺起胸脯说“我超他妈可爱!”,至少辛桐是那种被哄了三天三夜也羞于自夸的存在。
待到萧晓鹿离开,辛桐还在想关于未来的事情。
男友什么的……好像还很远啊。
“萧晓鹿走了?”傅云洲走出来。
“走了。”辛桐点点头。
她坐在沙发上,仰头看向哥哥,突然调侃道:“我有时候觉得你俩还挺合适的,那种霸道总裁和小辣椒的cp。”
话音刚落,她就被哥哥狠狠敲了下脑壳。
“少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傅云洲道。“明天周末,有什么计划吗?”
“明天和易修一起去博物馆。”
“哦。”傅云洲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辛桐转身跪在沙发坐垫,直起身探向他。“怎么,哥哥生气了?”
突然打开别扭开关的男人来了句:“没……我只在想自己怎么成当男友的最差选项了?”
“也没有最差,”辛桐撇撇嘴,“就……还行吧。”
宝贝的这句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辛桐敏锐地察觉到傅云洲的情绪变化,偷笑了下,软绵绵地倚在他肩膀撒娇:“好了好了,我乱说的。”
家里一个两个都要她哄,她的地位哪是小公主,分明是没工钱的保姆。
傅云洲叹了口气,心想,她觉得自己属于还行那就还行吧,至少不会被比他更差劲的男人拐走。
第二日一早,要启程去博物馆,市里有办美国近现代画作的特别展览,宣传册上写此回从芝加哥借来了镇馆之宝。
辛桐抬着手臂揪住脑后的长发,四处找今天要扎的头绳。明明屋里那么多头绳可以随便抽,可她偏不,非要在这层楼兜兜转转。
傅云洲皱着眉想去拉她坐下,让她别再找发绳,实在不行就让头发散在肩上,散着头发也好看。他伸胳膊去抓她,却被她轻盈地躲开,嘴上还不停念叨着:“我丢了总要找找的,肯定就在这里。”
辛桐惜物,也恋物。出去玩得了个不值钱的门票都爱塞到包里不肯丢,虽然没见她回家后把这些纸屑集到某一处留作纪念,但这个不爱扔东西的癖好却一直都没改。
她这种人,自然是长情,总念得别人给的好,鲜少念叨别人的坏。
洗漱完的程易修抢在兄长前头,猛然从背后搂住妹妹,嘴唇落在脸颊。他结实的胸膛紧贴辛桐后背,吓得她浑身一抖,紧揪的头发刷的一下散开,耷拉在脸侧。
“程易修!”辛桐拔高声调,转过身抬脚狠狠踹他一下。“我找东西呢!”
“回来再找呗,”程易修说着,伸手抚平她的发丝,“你现在找肯定找不到,越想找越找不到。”
辛桐想想也有道理,便听了他的话,先坐下来吃早餐。桌上的温牛奶喝了两口就不愿再喝,捂着嘴说胃不舒服。
傅云洲一半是不高兴,一半是为她担心,皱着眉斥责她不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紧跟着就说今天不去博物馆,转道去医院。辛桐死命摇头说自己没事,却被他拽住了手腕。程易修拉住辛桐的另一只手,即刻反声呛了句:“她的身体,她自己能不知道吗?”这场因为牛奶的争端才算结束。
果然有的时候,还是程易修比较能治傅云洲。
为了顾及各方情绪,辛桐决定坐在副驾驶座陪傅云洲聊天。到了博物馆是程易修和她一起逛,他们能待在一起将近一整天,而傅云洲送完人就要改道去养家糊口。
弟弟妹妹的事他向来是竭尽所能地做到亲力亲为,傅云洲其实是一个极为顾家的男人。
抵达博物馆门口,程易修又因为辛桐给了傅云洲告别吻,可自己连个早安吻都没有这种无聊透顶的事开始耍幼稚鬼的小脾气。
他撇过头,明摆着是在向她抱怨。“为什么我没有,凭什么他就有,真的是太偏心了。”
辛桐拿着手机在找预约的电子票,耳边被他嗡嗡嗡的声音吵得头疼。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吻在他的下巴,嘴上没好气地说:“再吵吵你就给我蹲外头别进来!”
程易修死不要脸地抱住辛桐,他偏头,嘴唇触了触她的耳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辛桐皱皱鼻子,薄脸皮地马上推开他,低着头说:“该进去了。”
是谁杀了我?(np) 第三重
重生的第一天不大顺利,可能是一睁眼看到的人和闭眼前看到的是同一个的原因。
有幸让傅云洲陪床,辛桐觉得自己的人生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清晨有些寒峭,未拉严实的窗帘外透出微微发白的天色,还有一层秋雾弥漫。
他靠在床头,穿着居家服半窝着,整个身子斜斜地挨着辛桐身边,瞧去是个不大舒服的姿势。辛桐是侧睡,他的胳膊便环着她,手掌紧贴后脊。睡着的傅云洲变成一幅安静的油画,在一片漆黑中添上几笔柔和的色,没那么令人害怕。
他是陪了一整夜,还是洗漱完了过来看看?……分不清。
辛桐伸手按住床垫,想把身子挪远些。她的心口涌上一股不舒服的胀痛,心脏仿佛是一个被吹到快爆掉的红气球,轻飘飘地浮动,时空拢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呕吐。
这次……我是他的妹妹吗?辛桐合眼,在脑海重新梳理被积压的世界线。
六岁生日那年,她永远地失去了母亲,也因此被傅常修养,成为傅云洲的妹妹,与程易修一起长大,和萧晓鹿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失去认识江鹤轩的机会。
蝴蝶扑闪了一下它的翅膀,一场风暴摧毁大洋彼岸。
自此,三个时间点全被揭开。
2019年秋,傅云洲与程易修在季文然家中争吵。
2008年暑假,江鹤轩割腕。
2002年辛桐生日,刘佩佩自杀。
第一个时间点连接了a与b,第二个连接b与c,第三个连接c与d。这三件事导致了平行时空的分裂,也让不同世界中的辛桐被困于一次次被杀的漩涡。
“醒了?”傅云洲缓缓睁眼,看向闭着眼装睡的辛桐。他手背挡住嘴打了个哈欠,又把手掌伸到被窝去探她的额头。
“好像没再烧了。”他温柔地磨蹭着妹妹光洁的额头,说。
辛桐不晓得说什么,只得小声应了句:“嗯。”每次重启她都要无措一会儿。
“再睡一会儿。”傅云洲低声安抚,浓密的睫羽乖顺地匍匐着,仿佛一只毛茸茸的大猫缩在女孩儿手边。
辛桐往被窝里缩了缩。“今天几号?”
傅云洲先是一顿,继而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看了眼。“二十,怎么了?”
“十月?”辛桐又问。
傅云洲笑笑,捏了下她的脸颊。“不然呢?”
又是这个时间,辛桐想,每次都是从这个点开始。
“还难受吗?”傅云洲道。
辛桐发烧还要怪程易修,要不是他半夜拖着妹妹出去飙车,辛桐也不会一夜之间受风寒,回来高烧一夜。
让弟弟带妹妹准没好事,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程易修就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总想着摆脱家长自己出去走,做出什么事情来证明自己,却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有辆摩托车就以为能载着心爱的姑娘去天涯海角流浪了,结果还不是灰溜溜地回家。
辛桐勉强摇摇头,“还好,不难受了……易修呢?”
“去工作了。”傅云洲解释。“季文然你还记得吗?就是过几天你来公司实习的上司。”
“嗯。”
“在他那里。”傅云洲说。
辛桐“哦”了一声表示知道,心里感叹自己的过去拐了个极大的弯却到达了同一个的目的地。
她舔了下干裂的嘴唇,问傅云洲:“你不陪他一起去?”
“陪他做什么?这么大的一个人,还能走街上被打晕了拖走挖肾?”傅云洲被辛桐的傻话逗笑了,自己也颇为开心地说起冷笑话。“他巴不得我走得远远的,跟他还受气。”
“那你不去工作吗?还在这里坐着?”辛桐仰头,抬着下巴问男人。
傅云洲好气又好笑地去抓她的胳膊,把她连被子一起拖到怀里。辛桐缩成一团,眼角微红,手掌抵在他胸口推搡,面上总归不大高兴。只要哥哥不顺着她,她就摆出这种委委屈屈的表情,嘴上从来不说,神态却怎么掩都掩不住。
他低头吻过她因为生病泛红的眼角,宽厚的手落在妹妹后背,一下又一下抚着。“好了,再睡一会儿。”
“不要,睡不着。”辛桐四肢并用地要从他怀里溜走,可傅云洲抓着她的胳膊轻轻一带就能把她拉回来。
“闭眼躺一会儿就能睡着了。”傅云洲不依不饶。
他身上就这点最烦,觉得你还要睡你就得睡……自以为是的暴君。
辛桐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幽怨地叹了口气,赌气似的背对他睡下,熟虾似的缩着。
“生气了?”傅云洲手肘撑住床榻,上身探过去,看着她绷得紧紧的半张脸。
辛桐不答话。
“我是不是说了不准和易修出去疯,叫你不听话……现在生病了还敢在这里跟哥哥生气。”
辛桐闷在被子里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意图反抗的话:“又不是我想生病。”
话说出口没几秒,她便想补救。
“哥……”
“嗯。”
“我不是故意的。”辛桐合着眼,慢吞吞地说,每一个词都在唇齿间咀嚼后吐出。“其实我是个很拧巴的人,很招人讨厌的那种。应该有很多人不喜欢我……其实我也没期待别人会喜欢我。”
她如此了解自己的糟糕,以至于没有多余的力去注视自己的优秀。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是那种没资本到被指着鼻子骂也不知道怎么应付,转过身擦两下眼角的泪珠维持体面的那种人,故而每次说了半句冒犯的话,便会退后半步表态——对不起,我很矫情、很拧巴,我是个很糟糕的人,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胡说。”傅云洲摸摸妹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黑发。
“你才不懂,”她继续说,“我又不是小朋友,不能……”
“你永远都是小朋友。”傅云洲打断她。“在哥哥眼里,小桐永远是个小姑娘。就算你再怎么长大,到了七八十岁,你都是哥哥的小朋友。”
辛桐被他这番话弄得僵住了。她苦苦追求的,一直希望听见的,甚至连从江鹤轩嘴里都没有完整得到的话,就这般措手不及地被傅云洲说出,捧到她手边。
待到反应过来,才发现眼角湿润。她勉强控制住自己,悄悄地将粘湿的睫毛蹭上被单,让松润的被褥吸走细细的泪水。
“谢谢……”
谢谢你对我说这番话,也谢谢你和季文然力来救我……虽然你已经听不到了。
傅云洲不懂妹妹这份莫名其妙的情绪,只还将她当成青春期的小丫头。
“小姑娘。”他唤了一声,语态温柔。“快睡吧。”
“你什么时候走?”辛桐问。
“等你睡了我再走。”傅云洲道。
辛桐嗓子眼闷闷地哼出一个“嗯”,还是背对着他,合上眼眸。
傅云洲用无名指将她的鬓发撩到耳廓后,露出半张脸。
辛桐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清醒,可闭眼躺了一会儿,就不自觉地陷入熟睡的泥沼。
她做了一个和先前梦见在森林抱住狮子找出路般怪诞的梦。辛桐梦见自己快要溺死在幽蓝的深海,只一昧地下陷,落入缥缈的哀伤中。
半梦半醒间,她一直在想……鹤轩此时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这种哀婉的情绪是被某个应当被暴打的家伙撞破的,他偷溜进辛桐的卧室,两只冰凉刺骨的手悄悄探入被窝,掌心猛地贴上她脖颈大动脉上的肌肤。
“操你妈,程易修!”辛桐一个激灵,她怀疑自己从未如此声嘶力竭地喊过。
“桐桐,有没有想我,”他撒娇似的往她被窝里钻,“别不理我,不理我我会伤心的,桐桐——桐桐——”
“混蛋!你别叫了!”辛桐脸红扑扑地冒出来,拽起枕头就往他脑壳扔,满心想的都是打不死这个不靠谱的熊孩子。
她把程易修摁在床上一顿抽完,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我准备好了。
傅云洲和季文然。
选一个杀。
(明明写黄是打算解压,结果实际上写黄比写清水都力,不管是谁杀还是杯深都让我感觉在遭受双重折磨。可能写完谁杀之后,这个号就会开始佛系更新模式吧。)
是谁杀了我?(np) 宴饮 上
“桐桐,我饿了。”
坐在床上玩平板的辛桐看向程易修,缓慢地眨了下眼:“哦。”
程易修凑近她,用那张惹人心动的美少年脸可怜兮兮地卖乖,手掌悄悄越过她的腰。“我想吃饭了。”
“那你吃啊。”辛桐心如止水,低头继续刷剧。“离我远点,好热。”
“不要。”
“那就饿着。”
程易修撇撇嘴,盯着她的侧颜,忍不住笑了下。她垂着脑袋,头发拿细皮筋松松地成一束,又被他用灰粉色的宽绸带绑了个蝴蝶结,仿佛枝桠低垂的樱,微风柔柔地吹过来,花儿稀稀疏疏地飘落,浮在澄澈的水面。
为什么她总是低头呢?让他想亲亲她的脖子。
程易修想着,把脑袋靠过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
duang~
辛桐扔下平板,瞪着眼瞧他:“程易修你真的好烦哦,饿了自己出去叫佣人做饭,不要来搞我。”
程易修趁机抱住她,唇瓣触了触额头,金鱼觅食般的吻。“你给我做,好不好?”
“不好,自己去煮速冻水饺。”
“我不会。”他的爪子揪住她脑后的马尾,捏在指尖揉着。
辛桐偏头,一把打掉他到处乱摸的手。“你是七岁还是八岁,不要揪我头发。”她说完,无可奈何地呼出一口气,心里碎碎念着:辛桐,眼前这个傻逼是你曾经喜欢的人,哪怕现在你已经看透了这家伙到底有多幼稚,也要多点耐心多点爱,控制住自己不要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可是我真的好饿。”程易修笑着重复。“工作太累……你都不知道季神经有多烦人,吵得要死,一直在乱嚷嚷。”
开玩笑,季文然那种迪士尼小公主哪有你话多,他明明是个爱蹲角落发呆的大蘑菇,辛桐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傅云洲怎么想的,把你扔到季文然手下实习。”程易修继续说。
“我觉得挺好,”辛桐随口应道。命运好像不管怎么绕,她都逃不过被派去服侍季老爷的命运,可能真的就是丫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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