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轩辕花祭
正在他颇有些无言的时候,赵琪一句话让他瞠目结舌。赵琪说:母後,今天早上您肚子痛吗为什麽拉著父皇要他揉呢这无异平地惊雷的一句话轰得他丢了三魂七魄,半天才合上嘴巴,结结巴巴的问:你说什麽赵琪歪著头说:我进去的时候,听到您在床上很奇怪的叫,就像这样他边说边学著听到的声音哼了几下,别说,还蛮有韵味的然後你叫父皇伸手给您揉揉,然後您又说很舒服很舒服,然後就跟娘那只胖猫晒太阳一样打起了咕噜。母後,您昨天晚上吃多了吗就像上次瑞弟弟吃多了也是捧著肚子这样叫的咦母後您的脸怎麽了
冉玉浓脸红的都要滴血,被别人撞到了也就算了。反正他被那只禽兽带得早就变得厚颜了。可是被自己儿子撞见的心理准备他还没有开始建设啊结结巴巴的问:那那你看到了赵琪摇摇头说:没有,被帐子遮住了,没看到。後来我怕被您和父皇发现就又爬出去了。冉玉浓听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全被撞到,坚持在床上欢爱时放下帷帐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架不住赵琪问他到底是怎麽了,只好胡乱以昨晚吃多了涨住了所以让孩子他爹揉肚子给糊弄过去。本来想得教育子女,被这麽一折腾,什麽心思都起不来,唯有又放了赵琪一马。看著三个蹦躂出去的小家夥,他有些头疼的叫过三人的娘,冷著脸说道:以後皇子们身边必须保证不能少於两个伺候的人。下次再让本发现这种事,就拿你们是问她们忙点头喏喏。冉玉浓挥退她们,在皓月皎月她们的搀扶下灰著脸色回继续打扮去了。
再说赵豫这边,本来在勤政殿召集自己的心腹议事。突然慈宁派人来请他过去。他有些意外,本来想推说国事繁忙不想去的。後想了想,终於还是起身去了。到了慈宁,就看到刘太後正在等他,神看著有些不好。见他进来了,刘太後努力打点起神来对他笑著说:皇儿来了,快点坐下吧,外头暑气重,哀家备了冰镇酸梅汤了。赵豫向她请了个安,便坐下了。母子各怀心事的沈默了一会,赵豫便没了耐心。直接问:母後今日招儿子来,有什麽事吗刘太後忙回答:也没什麽,只是那天,哀家看到皇儿你吐了血。虽然太医说没事,还是让哀家有些担心。这些天一直挂念著皇儿的身体。所以便找皇儿过来看看。赵豫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多谢母後关心。朕身体一直都很好,一时半会看是绝对不会垮下来的,皇後是个老实人,琪儿他们又那麽小,朕总不能这个时候丢下他们不管,母後说是吧刘太後面上有些尴尬,强笑著道:又在胡说了,皇儿你正值风华,年轻力壮的,干嘛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听著让哀家伤心。赵豫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母子两个又陷入了沈默,场面冷了下来。刘太後斟酌再三,还是说出口来:听说,你二舅那边,又犯了些事情。是不是赵豫明白过来,心里冷冷一笑,回答道:母後说的是工部刘侍郎侵吞了国库为修建太湖堤堰所拨大笔银两的事情还是先前他侵吞的其他几笔款子刘太後面上很有些尴尬,还是回答说:正是这次太湖堤堰一事。赵豫点点头,问:那母後是想说什麽呢刘太後回答道:也没什麽,只是听说这次似乎闹得比较大。朝中很有几个跟你舅舅们不合的大臣们揪著这个事不放。为了这个,你大舅二舅的头发都白了,你的几个舅母也是哭得不行。皇上啊,二舅他们好歹都是自家人,那些大臣这麽闹下去,伤的也是你的脸面。要不,哀家让你二舅已经把所吞的银两都还了回来,这件事就这麽算了吧好吗
说完,她用一种期盼的眼神望著赵豫。赵豫视若未见,淡淡的说:刘侍郎侵吞一案,数目实在是惊人,且是屡次犯案。据大理寺初步查处,前後所侵吞的金额已达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再加上他为掩饰罪行,修改账目,杀人灭口,他所作所为证据确凿,法不能容。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朕也不能姑息养奸。
刘太後急了,免不了提高了音量说道:皇帝,那是你的舅舅赵豫更快的回答道:可他也是朕的臣子。为人臣子的,就该为君为国,肝脑涂地。他既然是朕的舅舅,就更应该以身作则,洁身自好,为群臣做个表率。现如今他贪赃枉法杀人灭口在先,母後想让朕徇私枉法姑息养奸,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刘太後气恨恨的望著他,赵豫毫不回避的迎上她的目光,目光没有丝毫的退让。
刘太後气的颤抖著伸出一只手来,指著他,凄声说道:你你好狠的心。哀家知道,说什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说什麽你舅舅罪恶滔天。说来说去不就是一句话。你的心头被舅舅们教训了。所以你这是报仇来了是不是那要不要连哀家也一起谋算了嗯赵豫镇定的回答:母後想得太多了,如果舅舅洁身自好,有尽自己为人臣子的本分,怎麽会有今天的下场他自作孽,与朕和皇後有和相关望母後明察。
刘太後惨笑道:明察哀家明察什麽哀家只能自叹命苦,为什麽上天给了哀家一个那麽孝顺的儿子,却又偏偏把他收回去了然後就留下了你这个冷些无情,全被那个狐媚子勾去了心肺不孝子老天啊老天,老婆子我到底做了什麽孽,你要我受这个罪啊说完竟捶顿足的嚎哭起来。
赵豫冷眼望著她,眼神陌生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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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露 第四十七章:赵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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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待到刘太後嚎哭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抽泣。赵豫才缓缓的说:母後是想问为什麽朕不能像皇兄那样吗也没什麽其他原因,朕不过是想要多活几天。不想像皇兄那样郁郁而终罢了刘太後闻言愕然的停止了哭闹,问:什麽意思赵豫不带感情的望著她,说道:就是这个意思,难道母後会不明白皇兄这一生对您这麽孝顺,您要他做什麽他都不敢有丝毫的违背。您要他娶刘婉容,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屈居妃位,他做了;让他把刘家那帮老贼全部给予高位,他也做了;让他不要再追究自己皇子的死因,他也做了。他这样百依百顺到头来换来了什麽没错,朕不像皇兄,朕的子没他那麽软弱。朕绝不会放任别人欺凌自己妻儿而毫无作为。最後自己後悔不迭,以致郁结於心,最後英年早逝。你已经害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指望著能在害死一个吗
刘太後目瞪口呆的听著他的话,待听到最後一句终於忍不住喊了出来:住口,你这是在血口喷人什麽叫哀家害死了璟儿,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赵豫毫不退让,口气强硬而愤慨,甚至还有些激动的提高了音量,仿佛多年的忍耐在此刻终於开始爆发了难道不是吗刘家那帮老贼都是些什麽东西你我都清楚得很。结果你还是逼著皇兄给了他们高位。结果他们是怎麽回报的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污蔑忠良,败坏朝纲。朝臣们几次上折弹劾,不都是你严命皇兄强压下来的吗你明明知道皇兄本不爱那个刘婉容,他心里有的是林小姐。还逼著他违心立了刘婉容为後,让柳小姐只能屈居妃位。放任刘婉容处处刁难折磨林贵妃。林贵妃怀胎八月居然还被你罚在祠堂罚跪。害的林贵妃难产生下一子,居然还未满月母子两就先後不明不白的没了。致使皇兄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而你做了什麽你到这个时候还一心想著你们刘家,居然对还在病中的皇兄用虎狼药,指望著他能临幸刘婉容,生下个皇子,来确保你们刘家的地位不倒。好在老天有眼,那孽种终於没能生下来。那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却从不知疼惜。母後,您好狠的心哪。现在你说儿子心狠,那也是跟你学的。是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朕,想要在这深里好好的活下去,就一定要心狠手辣,对自己的敌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给人任何可趁之机。
刘太後呆呆的听著赵豫一桩桩的细数著过往,嘴唇不可抑制的哆嗦著,眼中种种复杂的情绪涌起。是内疚是恐慌是震惊赵豫懒得分辨,他忍了这麽久,终於在今天一次爆发了出来皇兄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在於他永远是妇人之仁。总念著可笑的血缘亲情,讲著什麽孝道。以为息事宁人就可相安无事,却不知姑息养奸。他对你们宽厚仁慈,却从来都被你们当傻子耍。最後活生生被你们给气死了。朕不会这样,朕比他更清楚自己是皇帝,是这大宋万里江山社稷的统治者。而您,是朕的母後,更是我赵家的媳妇。您理应为我们赵家尽忠,结果您却从来都没有做到。母後,别怪儿子。你早已不忠於我们赵家,若朕再对你尽你口中的孝道。那朕在我们赵家列祖列宗面前,就是个真正不忠不孝之人。将来朕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我们赵氏的列祖列宗们今天朕就在这里告诉你,别再妄想能够控制朕。皇兄的仇,皇後的帐,朕会一一的向你们刘家讨回来,一个也不会漏掉。
他愤怒的望向刘太後,全身都笼罩在这样的目光下。刘太後老朽的身躯抖了起来,好半天才艰难的开口:没有哀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哀家当初不是这样想的林妃还有璟儿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豫冷冷截断:事到如今,你还有什麽好说的难道刘家人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你全无察觉吗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林贵妃和皇长子的死就跟你的宝贝侄女有关吗还有你指使刘婉容给皇兄吃的那些药,难道你真不知道皇兄本来快到灯尽油枯的时候,万万禁不起这些东西吗,你给他吃这些,就是让他去的更快些。虎毒尚且不食子,母後,你真是心狠优胜於虎啊刘太後慌乱的摇著头,急著扑过来抓著他的袖子,喊道:不,那个我真的不知道。婉容告诉我说那个药对人身体没有害处的,我真的不知道啊,皇儿你要相信我我怎麽会害自己的孩子啊我我是你们的母亲啊你要相信我啊,真的我不知道却被赵豫冷冷推开,从其手中抽出自己袖子。赵豫冰冷的望著她,摇头说:不母後,你不是你曾今是刘家的女儿,曾今是大宋的皇後,是现今的太後,朕和皇兄的母後。可你,从来没有那一刻是我们的母亲,从来都没有过,从来
赵豫拂袖而去了,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女们进来掌灯。昏暗的室内渐渐亮堂起来,刘太後呆呆的坐著,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婉容端著一碗药进来了。她莲步轻移的来到刘太後身边,将药轻手放下,人也挨著刘太後坐下,然後伸手轻轻推了推刘太後,唤道:母後母後刘太後被惊醒,扭头望著她,望著灯下这张仍然年轻美丽的脸庞,望了很久。让刘婉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偏著头笑著说:母後为什麽这样瞧著容儿让容儿都不好意思了。说完伸手去将药盏端了过来,转身对著刘太後笑著说:养神汤煎好了,让容儿喂您。刘太後静静地说:容儿,我有话问你。刘婉容依旧微笑著说:母後要问就问吧,只是这药放凉了就不好喝了。让容儿先喂您,好吗刘太後点点头,於是刘婉容便端起一只银匙,一勺勺的将手中的汤药喂进她嘴里。
待到那瓷碗见底,刘婉容起身招人进来清理。众人忙完,便被刘太後挥退,只剩刘婉容还挨著她坐著。刘太後转身拉著她的手,说:容儿,现在只有我们在,你要对哀家说实话。刘婉容点著头应了说:母後要问容儿什麽事刘太後只盯著她眼睛,问:当初你让哀家给璟儿吃的,到底是什麽药刘婉容眼神微动,却还是一片淡然的问:母後在说什麽可否说得再明白些刘太後一字一句的说:就是那日你拿来让哀家送於皇上服用,好促成你们行房之事的药。那到底是什麽药说完她紧紧的盯著刘婉容,不放过她一个表情的变化。
不过刘婉容面上并没有变色,只是微微扬起了眉毛,笑著说:母後这样问蓉儿就奇怪了。您身处闱几十年,难道连这种药是什麽都不知道吗刘太後闻言大惊,失声喊道:难道难道真的是刘婉容很随意的说了出来:不就是春药了。刘太後从她口中得知真相,又惊又怒,抬手给了刘婉容一耳光,指著她怒斥道:你怎麽能做出这样下作之事难道你不知道璟儿的身体已经垮了,本经不起折腾了吗刘婉容被她打得侧过头,半天才转过来。却还是平静的回答道:那又怎麽样呢除了这个,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玉成大事必有所失,这不是爷爷交给我们的吗刘太後痛心疾首道:那是你的丈夫啊容儿你怎麽能这麽狠心刘婉容却笑了,说:那他还是您的亲生骨呢您利用起来不也是很顺手吗刘太後喊道:哀家没有利用过他。却在刘婉容略带讥讽的笑容注视下渐渐消了声音。
刘婉容看著面前这个摇摇欲坠的老妪,继续说道:母後事到如今又何必做诸事不知状呢你在这深多年,久经人事,见多识广,难道会不知道除了春药,这世上还有什麽能让一个心力交瘁的人起了交合之意呢不把林贵妃和她的贱种儿子除去,怎麽才能确保我们在朝廷後的安稳地位呢您明明心里都清楚得很,又何必在容儿面前说著这种无辜无聊的话呢徒增笑话罢了。
刘太後闻言大怒,吼了一句:放肆抬手又要打,却突起一阵心悸昏聩,眼花耳鸣,视线一片模糊。她摇摇头,努力想要看清刘婉容,却见她一直笑吟吟的望著自己。心一凉,恍然大悟,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道:你下毒刘婉容不紧不慢的将她的身体搂进自己怀里,亲热的拥著她说道:是草乌头,比平常的剂量又加重了二十倍。所以会让母後好好睡上一觉。等到醒了,母後便会忘却前尘旧事,快乐的像个天真幼童。母後,快告诉容儿,您高兴吗刘太後努力保持清醒,颤声说道:你不能这样,我一倒,皇帝就会无所顾忌,彻底的对付我们刘家。到时候,刘家就完了。你也完了
刘婉容点点头说:您说的是。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父亲跟叔父他们都商量好了。明天您就会昏迷不醒,然後经太医查处,会发现您是中毒了。然後查来查去,会发现是冉皇後命人做下的。之後父亲他们便会带人逼,斩妖後,清君侧。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您这个东风了。母後,就请你委屈一下了。刘太後简直不敢置信,她说:你们你们居然要这样牺牲我这麽多年来我为你们做了这麽多我疼你爱你我刘婉容笑著说母後这麽多年为我们做的事,我们很感激。那麽现在,请为了我们再做最後一件事吧刘太後流下了眼泪,说道: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麽刘婉容还是温婉的笑著回答说:容儿只是不想再浪费大好韶华,去把自己被人抢走的东西再夺回来罢了。母後,请上路吧
刘太後急著就要扯开嗓子大叫救命,却被刘婉容眼明手快的捂住嘴巴。她极力挣扎,却哪是一个年轻少妇的对手,终於身体渐渐软倒。刘婉容见差不多了,忙放声大声喊道:母後,母後您怎麽了母後您醒醒啊,不要吓容儿,来人,快来人啊门外有人跑了进来,刘婉容眼中含泪,焦急的对她们喊:太後晕倒了,快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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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露 第四十八章: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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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突然昏厥的消息立刻被传了出去,一个时辰内,内大大小小的妃嫔齐聚慈宁,姗姗来迟的,反而是赵豫和冉玉浓。屋内众人见他们进来,齐齐原地下拜。赵豫烦躁的挥挥手让她们起来,便牵著冉玉浓踏入内室。一进去,刘婉容便迎了上来行了一礼。冉玉浓急著问她:母後得了什麽病刘婉容苍白著脸,摇摇头。张嘴要说话,却被冉玉浓颈上一条剔透璀璨的紫水晶项链闪了一下眼睛。她定定神,看著眼前满身奢华的冉玉浓,稳声说道:皇後别急,太医还在为太後诊治,请耐心等待。
冉玉浓皱著眉说:怎麽会这麽突然的就晕倒了呢从进来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赵豫突然笑了起来,说:不用问了,看太庙那条打龙鞭马上就要让朕尝尝滋味了。梓潼啊,看来我们这逆子泼媳的声名是担定了。冉玉浓急了,也不顾刘婉容在看,忙伸手推了他一把,斥道:胡说什麽呢想了想,还是伸手拉著赵豫,两人越过刘婉容,一起到刘太後床边探看。刘婉容回头看著两人携手的背影,注意力逐渐被冉玉浓衣服上的图样吸引住。她注意到冉玉浓曳地对襟开衫上以金线绣出了一只九翎金凤──皇後身份的象征──那凤凰展翅摆尾,穿云而出,每一片尾羽上都缀有龙眼大珍珠一颗。造型栩栩如生,在烛光的照耀下烁烁生辉。刘婉容静静的看著,床头站著的一个小女无意中向她这里扫了一眼,瞟见了她的神色,无端得打了个哆嗦。
一室人各怀心事,不约而同的陷入沈默当中。没多久,那位头发半花白的老太医起身,离开床边,来到赵豫面前,面色凝重的禀报道:陛下,太後她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冉玉浓闻言大惊失色,被这惊人的消息弄得手足无措,呆了半晌後茫然的转头望著赵豫。赵豫却面上神色不动分毫,冷静的问:你确定吗老太医点点头,赵豫沈吟了半晌後,扭头对身後的福禄说:将这慈宁里外所有的人都交给惩事局看管起来,吩咐下去,这上下里外,无论是谁,要一个不剩的严加审问。福禄点点头,领命而去,旁边慈宁的管事嬷嬷女们脸色都变了。赵豫盯著那名太医问:知道是什麽毒吗老太医回到:依老臣看来,很可能是草乌头,从太後的脉象来看,此毒已在太後凤体中淤积已久,有了极强的毒。容易迷人心智,导致神不振神志不清。所以太後才会昏聩不醒赵豫想了想,又命人从太医院再找来几名老资格的太医,一起为刘太後诊治。来来往往一番後,大家一起确认,刘太後中的是草乌头,确凿无疑了。赵豫皱著眉,想了想,命身边一个亲随太监出传大理寺少卿严大人觐见。最後瞧了瞧躺在床上昏睡的刘太後,床帐上投下的影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刘婉容站在屋子的一角,一直悄悄打量著他,却看不出端倪来。赵豫却已经半拥著脸色还未恢复过来的冉玉浓,转身出去了。
刘婉容目送著他们双双登上赵豫的龙辇离开,转身要走,却没想到被一个惩事局内侍拦住,那内侍对她说:居士请留步,小的奉旨请到惩事局走一趟。她皱皱眉,说:难道我也要去受审吗那内侍言辞恭敬,态度却极强硬的回答说:陛下有命,小的不敢不尊。委屈居士走一趟了。刘婉容咬咬唇,还是按捺下来,强忍住内心的屈辱感随他去了。
直到月上中天,她才拖著疲惫的身体,在一个贴身女侍的陪伴下走回了自己的居所。屋里没有点灯,连她的两个女侍都被叫去盘问,自然没人能照料屋子了。冷清清的月光照进来,落到了青砖地板上,平添了几分凄凉。她让女侍退下,自己静静的坐在没有点灯的屋里想著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飞快的闪了进来。她抬头一看,是太医院的安平。她站起身来,对著安平温婉一笑道:怎麽突然过来了安平看起来很有些惴惴不安,两眼直盯著刘婉容却不说话。刘婉容牵著他的手,将他带到桌边坐下,然後将灯点亮,缺人服侍过了这麽多年,这些事她做起来也还算顺手。豆大的烛火能照亮的地方不足丈大,她叹息著说了句:终是比不得凤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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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露 第四十九章: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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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惶惶然的望著她,不安的说道:陈元已经被大理寺带走了。这事瞒不了多久了,咱们该怎麽办年轻的医士单薄的身体在摇晃的烛光中颤抖,子循规蹈矩的他,即使被感情所驱使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却还是无力承受内心的恐惧。刘婉容瞧著他,将心底的鄙夷藏好,眼里面上挂著的,只有满满的歉意与温柔。她靠了过去,伸手将安平抱住,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还在发抖,温言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要是实在是害怕你就去告诉他们,是我逼你的吧,他们应该是不会太为难你的。
安平一愣,问道:那你呢刘婉容凄楚一笑,说道:我不知道我父我叔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棋局已经布好,我这棋子恐怕已经没了用武之地。就让他们把所有的力都放在我身上吧。你放心,我已告诉他们,他们大业若成,绝对不会亏待你,定给你个锦绣前程。这也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後一点事。以报答你对我的情意安平听完她的话,激动起来:你说的这是什麽话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刘婉容睫毛一颤,一行清泪落下,她动情的望著安平,说道:你是我的救星,平。你知道吗早在先帝逝去,我就死了大半了。姑妈,父亲都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不知道我活下去还有什麽意义,甚至想,如果当时能跟随先帝而去,倒是成了一个名声了。直到遇到了你,我才觉得,能继续活下去,真好。平,他们告诉我他们的计划时,我其实并不像这样,可是我太想能跟你在一起了,你知道吗我也想跟你牵著手,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我想为你生儿育女,想为你做一个妻子能做的一切事情。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安平被她感动的落下泪来,双臂紧紧的环住她。并庄重的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负你。我会尽我所能,总有一天,我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让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你一定要等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刘婉容在他怀里摇摇头,说:你从来都未曾让我失望过,平,无论你做什麽,我都相信你。
安平没敢待太久,趁著夜色作为掩护,匆匆离去了。刘婉容送他到了门口,看著他身影消失,便拿出手帕擦掉未干的泪水。转身对身边的心腹侍女问道:父亲那里有消息了吗侍女点头道:大人让奴婢转告小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辽东王也已经安排好五千锐之士分批向京师潜进。只是,大人问小姐,真的要将陛下也除去吗这真的是弑君谋逆的大罪了。将来是要受後世唾骂的啊刘婉容皱皱眉说:父亲糊涂,这时候还顾忌什麽後世之名。若只杀那冉氏贱人,留下皇帝。以他的子,岂能忍下这杀妻之仇,谋算之恨不如一并杀了,斩草除,以绝後患。至於後世人怎麽说,哼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後世人要怎麽说就让他们说,只要我活著一天,他们不敢说就够了。那侍女点头,看刘婉容转身要走,犹豫了一下又说:负责守卫真武门的高统领,小姐,咱们真的可以相信他吗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如果,到时候他临阵倒戈,我们就功亏一篑不说,还会万劫不复了。刘婉容微微一笑,说:不会,不用担心他。父亲已经许以高官厚禄与他,更何况她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清丽的脸庞,继续说道:他对我念念不忘了十年,现在终於有机会能得到我了。你说他会愿意错过吗那侍女了然的点头,继续问道:还有辽东王,他手握重兵,恐怕到时不好控制刘婉容挑眉一笑,说道:让父亲放心,一切有我,辽东王,也只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我就能够征服他
赵崇在灯下将密信细细看完,沈吟了半响,抬头对密使说道:你回去告诉刘侍郎,一切就按他信中所说去办吧。本王必会为他扫清一切後患。来人闻言欣喜,在下恭手为礼後告辞离去,赵崇亲自送他到门口,看著他离去。然後站在院中垂头思量了一会,便转身去了内院自己妻儿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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