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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竹
何让再怎么凶,到底初经人事,架不住祝遇晴的技巧丰富,几乎是全程被她带着节奏走,只在最后射的时候,才低声含糊着唤她:“祝遇晴。”
是整场情事里他唯一肯叫出声来的叁个字。
祝遇晴懒洋洋地哼:“怎么?”
何让从她身体里缓慢地退出来,小二十分钟高强度的性爱已经把她的花穴操软了些,却仍是紧,咬着他不放,何让深觉自己还在受刑。
他想直起身子,但他深知自己卑劣,已经无法再理直气壮的控告她的强势,最后反而是他这个被强迫的低着头,非常认真的:“对不起。”
祝遇晴正解着手铐,闻言挑高眉尾,觉得他这句话真是莫名其妙,可她没兴趣问一个乐子的想法。
祝遇晴随手开了手机,八点四十二分,还有点时间,她拿纸巾把自己擦干净,然而就着桌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吞下了避孕药,转头看着何让:“你还挺久的嘛。”
何让看她做完一连串的动作,不确定道:“……你在吃药?”
“不然呢?”
“……对不起。”何让心里愧疚更深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头到尾难受的都是他,“吃药不好。”
有本事你别射啊。
祝遇晴懒得回应他,露水情缘爽爽就好,她不再看坐在床上的少年,摆摆手开门离去。
拿别人刚操过的穴去伺候那个姓贺的,祝心澜肯定生气吧。
无所谓,她还觉得有意思呢。





唯你 西装
祝遇晴指尖夹着房卡,懒懒按了去六楼的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间隙里看见一个朝这里匆匆跑来的女人,穿着风格跟酒店星级格格不入。
她垂了眼没理,低头划拉手机,在电梯彻底闭合的时候听到女人急切地“哎”了一声,大概以为她会帮一下忙,不过她没那个善心。
祝遇晴扯了风衣,如今是六月初夏,天色转热,她穿着2013年的早秋限定款,看着是挺贵气,但也就这一件单薄风衣罢了,拉开里面只有一件情趣内衣,穿了跟没穿一样。
手机切入通话页面,祝心澜给她打电话,应该是问她被祝遇晴拉黑的事,但电话只响了两秒,应该是明白祝遇晴不会接。
祝遇晴舒了口气,想起来聚会散场之前祝心澜对她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微笑,她每次看见都想揪着她领子问她把自己女儿当做什么,但还能有什么答案呢,她又不是第一次败下阵来。
祝心澜对她真是够好的,从小到大最好的物质条件、最好的教育条件、从私立学校到重点高中,一手保送她去墨尔本上大学,需要十万能往她卡里打一百万。
小时候祝遇晴觉得她妈真好,现如今才明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她向权力攀爬的工具,哪个男人对她有用,就把女儿往哪张床上送罢了。
她算什么?
她就是个不要钱还倒贴的妓。
祝遇晴冷着脸走出电梯,在贺易北的房间前面深吸一口气,没用房卡,挂了个笑容敲了叁下门,几秒后听见男人在里面应:“进来。”
贺易北脱了西装外套,站在落地窗前,他身形挺拔,满身都沾着名利场的锋芒,即使衬衫半开也不敢教人觊觎。
祝遇晴不在其列,她推开门就这灯光放肆打量他,贺易北的条件在她以往男人里已经算得上极好,有些天天发健身房朋友圈的公子哥也没这身材比例。
算起来她倒不亏。
如果床上也讨她喜欢的话。
“贺董事。”她扬扬手里的房卡,“没打扰吧。”
贺易北只是百奇的董事,祝心澜却专程要她来,可见这位董事不简单。
百奇她也听说过,今年出了点事,公司一直在内斗,股价跌了又跌,祝心澜隔岸观虎斗,购的准备都做好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贺易北。
能让百奇重新站起来,这男人手腕绝不可小觑。
只是他之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就算再怎么坚信是金子就会发光的道理,不学会用点手段创造机遇,再亮的金子也会埋在沙里。
祝心澜告诫过她,这位将来是坐上百奇执行总裁最可能的人选。
刚刚在电梯里,祝遇晴顺道查了下贺易北的履历,发现他是两年前的九月份进入百奇的,之前他不在北京而在重庆,恰巧百奇现任执行总裁的女儿两年前就去重庆旅游过。
具体的时间她没查到,但她看见对方回来的时间,贺易北在那之后的一周被执行总裁带着进了公司。
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贺易北撩着眼皮瞧她,唇边一点弧度:“没有。”
略顿,“为什么不直接刷房卡?”
“又不是我付的钱,尊重隐私总要做到吧。”这是祝遇晴在饭桌上隐约摸出的对方喜好,“我做的不对吗?”
直接在酒会上把女儿介绍过去,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若不是贺易北就来南京几天,他的项目又急,祝心澜断然不用这般生硬的招数,她向来是最自然地把女儿推出去。
到底是祝遇晴有经验,半点商业都不提,就家长里短慢慢跟贺易北推搡,她不装单纯,她真的不过问祝心澜的事,所以才能让贺易北点头。
贺易北笑了下:“进来吧。”
祝遇晴这才走进去,她戳中了男人大多数都会有却不承认的征服欲,掌控万物是能带来心里满足的,哪怕只体现在小事上。
“还没问贺董事,”祝遇晴大方地盯着他的裸体看,但眼神毫不狎昵,“要在南京留几天?”
贺易北低头松袖口,腕骨如劲松,随意笑道:“祝小姐想让我留几天?”
我想让你一天都不留。
但祝遇晴能说这个话吗?她装出思考的样子,苦恼道:“一直到我回墨尔本?虽然我是挺希望的,不过大概不可能了。”
贺易北看了她一眼,这姑娘脸上是纯粹的天真和可爱,同她气质不同,同他资料里拿到的形容更不一样。
他微微低下头,祝遇晴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他从她往后退的动作看透了她的态度:“我找你来,不是陪睡的。”
“……”
那天真从她脸上褪去了,现在是完全不加掩饰的茫然:“什么?”
贺易北敛了神色,他这表情分外的冷峻严肃,仿佛身在人人噤若寒蝉的会议室里:“谈谈吧,祝心澜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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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 十七
祝心澜想要干什么,祝遇晴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不傻,但她知道祝心澜不想给自己的集团培养接班人,或者说那个接班人不是她,祝心澜甚至是不想让祝遇晴插手自己的事情,她想要的是个听话的棋子。
所以祝遇晴不问,她老老实实当个弃子。
贺易北见她表情,诧异道:“你居然是真的不知道?”
祝遇晴说:“除非必要,你觉得我该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显而易见,祝心澜输在了格局上。
贺易北没有再脱衣服,袖子松散地挂在手腕上,领口的扣子开了叁四颗,当他拾起来生人勿近的气场,那张棱角分明的英朗面容就生出了些诱人的疏懒。
可惜祝遇晴也不在此列,她对叁十多岁的霸道总裁没兴趣,更厌恶跟老男人打交道。
“算了,肯定也与百奇的招标项目有关。”贺易北望了眼窗外,眼底都是意料之中的自信,“才刚立项就让祝总这么关注,我还挺受宠若惊的。”
“立项?”祝遇晴一点即通,“你们要炒地皮?”
贺易北笑了笑,没说话。
祝遇晴立马止损,不着痕迹地换了一个话题:“既然贺董事洁身自好,何必要接受邀请,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
“为什么不?盛情难却。”贺易北说得随意,“推脱才会使祝总难堪,况且祝小姐也是敷衍了事,何不两全其美,既能让祝小姐交差,又能让祝总满意。”
呵,句句都是为别人着想,真是圆滑啊。
可祝遇晴明白他说的是假的,她并不在这种场合看眼色,反正贺易北也不会跟祝心澜转述:“贺董事有点低估我啊,几个小时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眼里的情绪,我可是看清楚了。”
欲这东西,尤其体现在色欲上,她一向见多识广,不以为怪。
祝遇晴目光落在贺易北床头上零散的文档上,距离太远看不清,但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查过我的资料了?”
贺易北不想说破:“理由很重要?”
“嗯,只是好奇我怎么失去的吸引力。”祝遇晴随便摆摆手,“大约是贺董事瞧不上我吧。”
他听出她带着试探的自嘲,以退为进的小心思在他这是上不了排面的,贺易北并不客气:“百奇前任董事长是因病卸任的,卸任前曾在南京进行过私人疗养,听说护工请的祝小姐,那时你才十六七岁吧。”
……
祝遇晴脸白了。
她可以接受贺易北的任何理由,但怎么也想不到要牵扯这桩陈年旧事,这是她的禁忌。
事一翻篇,谁都没有提,连同她自己都像是忘了。
猛地想起,血流了一地。
那年她十七,就是十七。
人生就是一匹华美袍子,刚刚冲她露出爬满虱子的内里,那时她还在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读高中,做着没什么挑战性的高考题。
祝遇晴学习挺好,家境也好,父亲韩柯匀在南京市政府当职,话语权很高,母亲祝心澜又是南京数得着的商界女强人,她进校就是风云人物,不管总校分校,初中高中,哪个不认识她。
她那时还当着公主。
突然一切就变了。
回忆断裂在初夏闷热的雷雨天里,一个个晃眼的闪亮在她窗户边,女孩怔怔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眼睛和心一起死掉。
然后呢?然后她的母亲露出肮脏又市侩的本性,一遍哄着她给她一个安全的未来,一边转手就把她卖给那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自己坐飞机去北京谈生意,还叮嘱她要照顾老人。
去他妈的照顾老人。
名义上是护工,实际呢,被老东西睡了十多天,把她恶心吐了。祝心澜可真明,自己远走高飞,防止她逃跑给她配了保镖,还能不慌不忙地给学校请假。
她怎么熬过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那是她第一次被祝心澜利用,出卖了自己的身体,祝心澜那时承诺让她出国留学,一手给她办好了手续。
但出国又怎么样,祝心澜捏死了她的经济渠道,像捏了只雀儿在手心,只要她需要,祝遇晴就得回来,给男人睡。
去他妈的母女情深。
祝遇晴的神情只裂了一瞬间,所有的情绪被她快速拾好,半点端倪都不露,她从不在人面前崩溃。
这个理由真狠,他宁愿他说看不起,也比嫌她脏含蓄。
“是吗,时间太久,我都忘了。”半真半假的话,“这么说,我跟百奇倒是有缘分。”
她不痛不痒地跟他闲聊,只是磨时间,不然她几分钟就从贺易北房间出来了让别人怎么想,只是谈话到底心不在焉,最后索性陷入沉默。
沉默里贺易北的手机响了:“喂……姐姐?……她有说她叫什么名字了吗……贺芷?”
男人很快镇定下来,“你等下,不,让她上来,告诉她我的房间号。”
祝遇晴在旁瞧着:“事情很紧急?”
“不好意思,一点私事,但我需要处理。”贺易北抱歉道,“我让助理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祝遇晴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我也有事,贺董事不必在意我。”
她走了出去,面无表情地又做去一楼的电梯,电梯门打开时,先前那个衣衫素净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神色期待又害怕,看见祝遇晴冲她点头示意。
祝遇晴心情非常不好,冷着脸就进去了,没看她。
她揣着口袋,拼命甩掉脑中不断浮现出来的零碎回忆,手里摸到冰凉的一截,掏出来才发现是之前的手铐,还有避孕药。
倒是没用处了。
祝遇晴想起手铐曾经拷住的那只纤细修长的手,手的主人被她压在身下,却在最后跟她说对不起。
可对不起有什么用。




唯你 南师附中
祝遇晴站在南师附中本部大门前,叁年没来,这里明明没怎么变样,她却感觉母校对她的意义完全变了。
“嚼得菜根,做得大事”八个大字的校训映入眼底,祝遇晴莫名笑了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远远看见级部的教导主任彭瑗冲她招手,祝遇晴走了过去:“小姑。”
彭瑗哎了声,笑道:“不到暑假呢,怎么就回国了?”
“我妈叫我回来的。”
彭瑗笑容僵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叹气,但最后忍住了:“快到自习时间了,去我办公室聊吧。”
祝遇晴跟着她往里走,看见挂着铁轨的枫杨树,路过图书馆湖边还青翠欲滴的银杏树,她高中时很喜欢去图书馆的地下室,那里总有些稀奇好玩的东西,再远就看见体育场上青春靓丽的的体育生,一时心下感慨。
南师附中有自己独特的风骨,它是全国范围内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教学氛围自由的学校,当然,悠长的历史和拔尖的生源都是它能开放的本钱。
祝遇晴讨厌自己的十七岁,但并不讨厌容纳她十七岁的南师附中。
“我听说南师附中换校长了?”
“去年换的。”彭瑗道,“葛军,你知道的,你高考那年的数学卷子他参与命题了。”
“他啊。”
祝遇晴知道,因为2010年江苏省高考数学卷成名的人,据说那天考完数学一群学生嚎啕大哭,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题挺简单的,哪有那么玄乎?”
“晴晴小姐,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彭瑗开了办公室的门,“你要明白几乎全江苏的好苗子都在我们南师附中,个体不能概括全部。”
祝遇晴敷衍地笑笑。
“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祝遇晴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我想开个公司。”
“……你要开公司?”
彭瑗诧异道:“你明知你妈妈混得就是商界,你不等于羊入虎口,再说你的注册资金怎么来?”
“我知道,但我就是要干。”祝遇晴翘起二郎腿,分明是个轻浮的姿势,可她神情太认真了,“不然我还真的要被我妈捆一辈子?哪年哪月到头?”
“但这办法到底莽进……”
“我没有其他办法,要不跟她争,要不就死。”祝遇晴说,“小姑你知道我的性子的。”
祝遇晴听话,是因为她现在只能听话,而不是破罐子破摔,不打算活了。祝心澜再怎么厉害,到底单打独斗,资源有限,她狠到拿女儿当棋子,就要有被起义的觉悟。
她不装,祝遇晴从不装情绪,恨和憎恶都是真的,可情绪外露和隐忍是两码事,她就算废了,也是从祝心澜肚子里出来的,要是一点手段都养不出来,那才叫白活。
“资金的事。”祝遇晴拿出张国内的银行卡,递给彭瑗,“就是我想让您帮我的忙。”
“你要做什么?”
“注册公司的事情要小姑你来做,我在国内被监视,祝心澜会查我的银行流水,防止祝心澜查到,我要把卡给你保管,相关准备我过几天会给你。”
“……你哪来的钱?”
“墨尔本打工攒的,银行卡……银行卡不是我的名字,祝心澜不知道的。”
祝心澜发给她的每一笔钱都要有明确的去向,祝遇晴动不了,只能自己攒,祝心澜鞭长莫及,不会发觉。
“你怎么办到的?”彭瑗扬了扬卡,“别告诉我你办了假身份证。”
“不是。墨尔本一个学长,是南师附中的,我认识,银行卡是用他的身份开户的。”
“他怎么敢这么帮你?”
“利益互换。”祝遇晴轻描淡写,“他在墨尔本大学的civil hydraulics奖学金,是我帮他搞到手的。”
怕彭瑗还要担心,她补充道:“小姑放心,我搞不来地产那一套,跟祝心澜没有太大的横向竞争,但是投资这类我比较感兴趣,公司名字跟其他细节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彭瑗就没话讲了,她看着银行卡:“虽然我知道迟早要这样……但你出生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一切都好了。”
祝遇晴的名字是彭瑗起的。
彭瑗是祝心澜前夫的妹妹,她应着祝遇晴的小姑名分,但血缘上到底是不是,她心里也没个准。
因为祝心澜年轻时私生活更乱,她的花边新闻至今还能查到,跟当时的丈夫是开放式婚姻,大家实则都是各玩各的,背地情人都不少。
祝心澜的负面新闻很多,当年党中央查到一个贪污受贿的官员,牵扯出一多半的利益链条,事情闹得很大,祝心澜就是疑似主谋之一,虽然事后被澄清,名声是再不好听了。
祝遇晴就是那个时间段出生的。
夫妻都忙,上户口时孩子名都没想,到底是彭瑗在旁,火急火燎地起了一个遇晴。
遇晴是她对孩子的祝愿。
兄嫂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不抱希望,可孩子是无辜的,她被选择出生在脏污纳垢的家庭,以后的教育必然是残缺而暗黑的,自私的人只能养出自私的人。
彭瑗希望她能苦尽甘来,遇到驱散她人生阴霾的晴天。
可到底是现在都没遇上。
祝遇晴在教学楼里随便逛,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晚自习,灯光通明的教室里坐着一排排的学生。
祝遇晴指着里面黑板上的倒计时:“还有九天就高考了啊,怎么人还不全?”
“这是物化的省招班,保送的挺多的,这时候已经不来上课了。”彭瑗看了眼窗内,“省招班优中选优,个个尖子,压力可想而知。”
祝遇晴懒懒地应了一声,目光飘忽,忽而一顿,指着里面一个低着头的男孩子:“他是谁?”




唯你 少年感
“嗯?”彭瑗眯了眯眼,看清教室内的身影,“你说的是那个白衬衫的吗?他叫何让,挺可惜的,一分之差错失保送机会,但也是我们重点栽培对象。”
“何让。”
祝遇晴重复了一遍名字,忽而就笑了:“有意思。”
教室门外挂着他们班学生的志愿表,祝遇晴借着走廊的灯光找到这个名字,指尖在“何让”两个字上来回摩挲,仿佛要挫皱:“拿的奖倒是挺多,上海交通大学……还挺谦虚。”
被南师附中重点培养的孩子都是走清北的料子,不客气的说,真叫他们掂量,可能清北外的学校入不了眼,当然只是可能情况,只是都强到这个地步,谁能没点傲气?
至少在祝遇晴心里,清北和华五到底不是一个水准。
她目光落回到低头写字的少年身上,前几天在f.d的纠缠只是一时兴起,她没多少时间记住他,如今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祝遇晴更觉得他身上有种一尘不染的干净。
其实用干净两个字并不准确。
这个年头,只要不是长的太丑,一件素净整洁的白衬衫和一件修身的蓝色长牛仔裤,再来双永不出错的运动鞋,哪个青春正盛的高中生也要来句干净,但何让就是不一样,他坐在同龄人中间都让她觉出独特。
他长得是很好看,眉清目秀,五官致,但半点都不女气,相反,他眉骨高,眼窝深,唇珠丰满,气宇轩昂,但这不是他能被一眼拎出来的原因。
他有种说不出的气质,祝遇晴无法用语言形容,但让她再看一眼,再看一百眼,依然会被他的独特吸引。
或许是澄澈,或许是韧劲,或许是独属于敢闯能败的少年身上的朝气蓬勃,又或许是纯粹的天真又知世故却还固执己见的初心未改,总之,她在他身上看见憧憬和暖光。
这已经跟气质无关了,这是一个人的心性,他十八岁,二十八岁,叁十八岁,但凡心性不改,就永远有这样的吸引力。
大概几年后吧,那时候的社会已经翻出新的一面,网络上诞生出许多新奇的词语,其中有一个叫做少年感的,祝遇晴读到就想到了何让。
可惜这个时候,祝遇晴还不知道一个人能拥有少年感是件多难能可贵的事。
她现在想的是怎么样折断他。
像她这样的人渣,看人堕落,是最有趣的事了。
于是祝遇晴转头道:“小姑,借你办公室用一下……有摄像头吗?”
祝遇晴在教室窗边看了半晌,察觉动静的都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只何让一直低着头,注意力都在书面行行列列的解题过程上。
被叫出去的时候,何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奇怪地皱了皱眉头,正要回去突然听见轻轻脆脆的一声:“何让!”
何让僵在原地。
他是不可能忘掉祝遇晴的声线的,她的声音清亮又有穿透力,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笑起来声音就格外明媚。
祝遇晴背着手站在他身前:“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这是什么问句?有意义吗?
何让不答,祝遇晴便抬脚拦住他的路:“嘘,不要让你的同学都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哦。”
南师附中牛人很多,都认识祝遇晴的原因,无非是她抽烟喝酒打架还有好成绩,以至于何让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她,他身后教室里的同学也都知道祝遇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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