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软柿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狗黑匣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来人往,浮影般在他们身边略过。
“轰隆——”
打雷了,夜空失去了平静的黛蓝。风势加剧,呼天号地,像要把医院刮翻在地。骤雨如银针密密扎进肉躯,人们惊呼着飞速逃窜。路上灯光交闪,像在为这场蓄势待发不宣而战的雷雨祭奠。





软柿子 天衣无缝
汪匿匿体内似有一团火球不断冲撞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火星子和血管交织在一起,眼皮处忽明忽暗…骤然!冰锥大力捅进她身体里,势如破竹,猛得扎破那团火球。
汪匿匿感觉不到疼痛,却仿佛痛得全身骨头被碾碎,无尽的绝望与悲凉刹时席卷了她。
身体逐渐变得轻盈,变得空洞…原来梦境也会如此痛苦吗?痛苦到喘不过气,痛苦到想就此死去,汪匿匿眼角不断地滑下眼泪。
她想抓住些什么,十指微动,有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冰凉如同那块冰锥。汪匿匿感到不适,她想甩开,但毫无力气…太累了,她好累啊。
汪匿匿醒来,眼前人影晃动,耳边是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她又闭上眼睛。
“小匿?”声音轻微,却含着弄弄的倦意。
有人在叫她,汪匿匿睁眼,汪写意的轮廓逐渐清晰。汪匿匿试图应声,但失败了,喉咙口像是撕破了一个口子,所有从腹腔发出的声音都被吞噬了。只从鼻腔里发出些气音,像荒野里苍凉的风声。
汪写意伏在床头泪流满面,抑制不住地哽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别说话,好好休息。”
汪匿匿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那儿平坦的宛若一只空空如也的破袋,没了,没了…
汪写意不敢看汪匿匿的眼睛,她猛擦两把脸,吸了吸气,轻轻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大家都在。但谁都没贸然进去,众人面色沉重,低着头缄默的样子,好像在参加葬礼。是啊,葬礼…
汪写意深呼一口气,“匿匿醒了,爸妈,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会照顾。陈姨,麻烦你拾些我和匿匿的衣物过来,吴叔,回去开车慢点,爸妈一夜没睡,小心颠簸。”她看向站在后边的陈磬,没想到他也会来,“leon就麻烦你带去他爷爷奶奶家了,这几天就别过来我们家,如果leon吵闹,就跟我视频。”
没人说话,片刻,大家都离开了。
好像没人发现问烃不见了,又好像大家都发现了,却闭口不谈。问烃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没人敢直视他。
*
查!一层层查!
先是誉美私立医院。市卫计委、市卫生监督等相关部门对誉美突击检查,发现该院存在未取得二级诊疗科目资质的前提下开展诊疗活动,并购买及销售神类药物的情况。且5年前因医疗事故法院判决该院赔偿受害人20万余元,医院无故拒不执行法院判决。誉美被查封。
然后是辛敏。监察委调查后发现其违反卫生行政规章制度;造成医疗责任事故;泄露患者隐私;利用职务之便,索取、非法牟取其他不正当利益;无证非法行医。最终罚款10万元,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之后是鲁塔。鲁式制药一夜之间宣告破产,鲁家背上10个亿的债款,四大银行拒绝其贷款申请。在破产清算时,发现大股东鲁塔在就任期间从公司非法抽逃、转移、挪用资金,偷税漏税等,情节严重构成犯罪,需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接连的大动静,报刊头条,新闻热搜,引得全市人心惶惶。
*
一架由巴黎飞往基辅的飞机上。
eric从厕所出来,大口嚼着槟榔,自满得意。有空姐路过,eric不怀好意地挡住她去路,空姐敢怒不敢言,反道而行。他哈哈大笑,惹得不少乘客不满,eric毫不在意,坐回自己座位,要了一杯香槟。
两个多月前,eric在自家代孕中心接待了两名中国商人。他们想要买断促排卵药品的配方,合作无疾而终,因为eric厌恶中国人!就是中国人让他终身不得进入加拿大,让他面上蒙羞!
当晚他在酒吧里消遣,遇到了那两名中国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跟踪他到的此地…eric眯起眼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鲁塔和鲁墩看见eric很高兴,本来以为生意黄了,晚上想跟乌克兰美女来个一夜情再回国,没想到还能遇到eric!天无绝人之路。
鲁塔和鲁墩不断找话题引eric注意,鲁塔注意到eric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酒吧里进出的几个亚裔美女,眼眸子转了转,开始对“女人”侃侃而谈。eric果然有了些兴趣,给他们两倒了酒。
鲁塔和鲁墩对视,有希望!
讲女人,少不得讲美女,讲美女,鲁塔自然提到了汪匿匿。他讲的激情澎湃,加之酒吧内昏灯人涌,也就没注意到eric的眼神变得阴毒。
第二天早上eric邀请鲁塔用餐,鲁塔欣喜,一晚上的交际果然没有白。没有提到鲁墩,所以他只身前往。
鲁塔在商界小人明了那么久,翻了跟头。他万万想不到eric会强盗行为,强行让人捆住他,给他注射了大量吗啡。并拍下了鲁塔毒瘾发作的视频。eric胸有成竹,下毒,他老行当了,而且这是在他的地盘!
当然,eric知道毒品这东西,只要有钱,世界各地都能买到,因此他在鲁塔清醒的时候威胁他:如果不照他的做,他就把视频传到youtube上,这肯定会对他家公司的股票造成影响。
接着,他又提出诱饵:如果事情办成,促排卵药品的配方无偿给予。
沉迷毒瘾的人是没有自尊可言的,鲁塔溃不成军。可是他的圈子根本够不到汪匿匿,再加之有问烃的保护,想要打探消息,谈何容易?
绝望之际,他怎么也想不到,能在誉美医院碰到她!尽管她用了假名,但那样的姿色,他不会认错。再加上辛敏的描述,他肯定那就是汪匿匿。
他花了500万让辛敏为他做事,虽然肉疼,但一旦事成,促排卵药带来的利益是无可估量的。500万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辛敏起初不同意,她怕事情败露,牢底坐穿。但耐不住鲁塔的再叁保证和利欲熏心,她答应了。她虽然是个医生,但也是个普通人,500万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万事只欠东风——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药?辛敏不想坐牢,鲁塔更不想。因此再叁斟酌,他们用了eric提供的高浓度笑气,无色微甜,在“严童”来之前,辛敏戳破藏匿在香薰瓶里笑气罐,把它放在“严童”面前的茶几上。笑气会被人体代谢,少量多次吸入,并不容易被检查出来,而且不会有生命危险。
eric只想给汪匿匿个教训以解心头之恨,如果闹出人命,可不好场。因此,他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
直到汪匿匿流产。
辛敏故作镇定,一遍又一遍地打扫着诊室。哪知道事情真的败露了,哪知道警察来得那么快。后来,她的律师告知她,“严童”不是严童,而是汪匿匿,是高官达贵家的小姐。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鲁塔根本没想过事情会败露,理应怎么查都查不到他头上来。可是,他显然低估了问烃,更低估了汪匿匿在问烃心里的地位。他不知道的是,有那么一刻,问烃是想让他也给他儿子陪葬的。鲁塔还在牢里苦苦挣扎,喊着他要见律师,可是,连鲁家都不得不弃卒保帅,他还有什么律师可言呢?
eric更是觉得高枕无忧,汪匿匿流产当天,他甚至还在中国!还在沆城!事成之后,他多次联系不上鲁塔,就知道事情可能有变化,立即买最早的航班飞往阿姆斯特丹。换了另一本乌克兰护照,转机飞巴黎,找了几个巴黎妞狂欢一夜后飞往基辅。
等飞机落地,回到乌克兰,就算是上帝也不能拿他怎样了,eric志满意得。
eric要了一杯又一杯的香槟,空姐再一次来到他身边,还是标准地微笑,不过这次却说:“先生,这边为您安排升舱,如您愿意,请跟我来。”
eric微醺,升舱这种事常见,为了保证飞机重心合理安全亦或者别的原因。他没有多想,跟着空姐离开。
旁边的乘客大大松了口气,谁都不想跟酒鬼坐在一起!
eric跨入头等舱机舱,舱内寂静,一种恐惧的本能驱使他掉头就想跑!可惜,有硬物抵住了他的脑门,强迫他驻足。
eric惊恐万分,死死盯着眼前膘壮的男人,旁边还站着两个同样着装的男人,皆举着枪对准他。
eric抖着声问:“你们是谁?!”没有人回答,他又用乌克兰语问了一遍。叁人依旧纹丝不动。
eric腋下生汗,两股战战,想要大喊——刚张开嘴巴,枪头就塞进了他口腔里!
他不敢轻举妄动,胸膛剧烈起伏,四肢开始麻痹,眼球似要眦出眼眶,他能听见头皮上汗液在不停滑落。
乍然,有声音在eric背后响起——
“绝望么。”
eric不敢回头!那道声音如地狱中的猎鬼,可怖的凉意丝丝缠在他身上。巨大的恐惧弥漫着他,求生本能让eric一瞬间想要冲出去!
保镖刹那间扣动扳机,eric惊恐的神情被定格。他至死都没看到真正杀他的男人是谁。
问烃看着躺在脚下的尸体,心底竟隐隐有种扭曲的快感。
有时候,只有罪恶能掩盖罪恶。
更┆多┆就┇上:wo o1 8.v ip (w oo 1 8 . )




软柿子 渡口冰封
汪匿匿出院了,但问烃还是联系不上,距离她手术那天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汪写意暗自恼怒,但不敢在汪匿匿面前提到,她怕她再受打击。
汪匿匿从原本的痛苦不堪,逐渐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一定是她弄丢了他们的宝宝,所以问烃才不想见她。汪匿匿啃着指甲,无声地流着眼泪。
这样的思绪如同捋不清的棉絮那般,紧粘着汪匿匿的意识不放。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她明明已经足够小心,没有吃任何不利胎儿的药物,就连有次感冒,她都是生生熬过去的。明明每次检查都正常,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呢?她本没打算要小孩的,但是怀了,问烃又那么喜欢,她就尝试一点点去喜欢他。她都在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被她搞砸了?为什么?
汪写意从厨房出来,一眼看见汪匿匿又在打自己脑袋,后背一紧,赶忙过去制止她,却也不敢责备,只牢牢握着她的双手柔声细语:“我们先吃饭。”
阿姨把菜一一端上餐桌,刚要走开,汪写意说:“阿姨一块儿坐着吃吧。”多口人吃饭,说不定汪匿匿胃口会好些,短短几天,汪匿匿瘦了一圈,瞧着很是憔悴。
气氛凝重,阿姨也没多说,坐下一起吃了。
汪匿匿机械似的用着餐,囫囵咽下,没吃多少就放下碗筷,又去沙发那端坐——还是朝着门口的位置。她在等问烃回来。
汪写意抹了抹眼,快速吃了个半饱,起身去阳台。她给问烃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刚想再拨,陈磬发来视频通话。
汪写意迅速整理神情,拉上阳台门,努力挤出笑意来才按了接听,屏幕里立即出现了leon圆圆的脑袋和白嫩的小脸儿。
“妈妈,我想你了。”咬字清晰,显然说了很多遍。
“妈妈也想你,leon这几天乖不乖?”汪写意心软的一塌糊涂。
“宝宝很乖,妈妈乖不乖?”leon摇头晃脑的。
汪写意怎么看都看不够,直说“宝贝亲妈妈一下”,leon连亲好几下。
陈磬在边上看了会儿,把手机接过,让保姆带leon去玩。
屏幕里换了人,汪写意一下冷了脸,“没事我挂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leon每晚睡前都吵着要见你。”陈磬也冷冰冰的。
汪写意心口一酸,语气缓下来,“麻烦你再哄他几天。”
“问烃还没回来?”
“嗯。”
两人沉默片刻,一齐挂了视频。
*
问烃刚善后结束回国,就被他父亲一个电话叫回老宅。
问烃踏入屋内,“爸”字还没从唇齿间脱出,问父一个巴掌已经掴在他脸上。力道很重,问烃偏了头。
“愚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问父横眉竖目,怒不可遏,手掌发麻,却还想再挥手刮。
问烃避开了第二掌,眼里有微不可言的刺,他冷言:“我会处理好。”
问父简直恨铁不成钢,“我把caa交给你,是让你这么糟蹋的?!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会给caa造成多大的影响!闹出那么大动静,给人捏了把柄,等出了事,谁给你擦屁股?!我一把老骨头了,可丢不起这个人!”
一番话砸在问烃身上,他却无动于衷,还觉得有些好笑,他这父亲眼里向来只有caa和他自己。不知道这回又是哪个小人煽风点火,让他如此冲冠眦裂。
“您要想把caa回去,您随意。至于我自己的事,不劳您心。”问烃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问父被拂了面子,脸怒的通红,看着问烃决绝的背影,气急,呛着嗓子咳嗽了两声,疲态难掩。
*
问烃驱车行驶在路上,越开越快,双耳鼓膜迅速充血外突,短暂性地出现了耳鸣症状。问烃好似无感,不动声色地踩着油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没有听到。
有几辆警车半路尾随在他车后,电话指挥前方交警疏散人群和封路。
速度太快,急速刹车情况下,车子还是冲破了临时护栏。问烃熄火,冷静地拨了个电话。迅速围上来的警察和交警刚敲上车窗,就接到上级电话让放人。
一伙儿人面面相觑,又扫一遍跑车和车牌,默默散开了,无一不在心里忖度:得,白忙活一场,又是个得罪不起的富二代。
问烃驱车离开,这一次,他开得很慢。他驶向汪匿匿那,这几天都有人实时汇报汪匿匿的情况,他知道她昨天出院了。
*
问烃按开密码锁,开门。
汪写意正坐在客厅跟阿姨商讨着怎么把营养给汪匿匿补上去。她听见响动,回头望去,下一秒,立刻站起来。
问烃走近问:“匿匿呢?”
汪写意见他眼下泛青,衬衫微皱,一身烟味,风尘仆仆的样子好似在人堆里打了个滚却一点人气没沾,脸色静的可怕。她猜他最近也不好过,便如实回答:“在房里睡觉。”
问烃点头,眼眸幽暗,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半晌,汪写意听他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汪写意想拒绝,但最终只深深看他一眼,和阿姨一道出了门。她纵然有一腔不满想发泄,但一想到汪匿匿苦等问烃可怜巴巴的样子,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希望他们好好的。
问烃去客房洗了澡,出来一身烟味洗净,短短一周,家里气息就变得陌生了。他又静静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原本湛蓝的湖面在夕阳下折射出赤金色的微波,有一种刺眼的污浊感。问烃掐灭烟蒂,换上家居服,走去了主卧。
汪匿匿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她啃着指甲,有些怯懦。是问烃吧?他回来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门被打开——问烃的身影逐渐映入眼帘。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没人开口。
倏然,汪匿匿从床上跳起,飞奔过去,想扑上,又回了手,因为问烃没有如往常般张开双手拥抱她。两人离得很近,汪匿匿抬头,呼吸撒在他的胸口,羽毛一般,她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怪我把宝宝弄丢了,才一直不来见我?”
“不是。”问烃迅速否认,他低头凝视她,神色复杂。她瘦了好多,问烃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那为什么…”问烃的回答好像一盆冰水浇在晒得灼人的柏油马路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什么都被浇灭了。她经历的那些疼痛,她一周的等待,就等来这两个字…汪匿匿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
问烃没有回答,那些肮脏的事情,他不想让她知道。她从两个月前就对他忽冷忽热,如果告诉她他这几天在犯罪,在杀人,她会不会更讨厌他?他不敢赌。
沉默真可怕,沉默让原本只有两个答案的问题变成了拥有无数种可能的悬念,而两人之间一旦存在悬念,吞噬的就不仅仅是感官了。
汪匿匿怔忪地望着他,他的眼里依旧有她的缩影,却灰蒙蒙的,她看不懂。问烃开始对她有所隐瞒了,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怎么样?隐瞒自然有原因。无外乎“没必要”叁个字,没必要再对她坦诚了是不是?就好像孕晚期她无故对他冷漠、厌恶一般,是不是他现在对她,也是这样的感觉?
爱是真的,厌烦也是真的。
她垂在双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最终轻轻抽掉问烃抚在她脸上的手,两人的手同样冰凉,碰在一起,却有些温热的触感。
汪匿匿放开手,垂下眼,睫毛盖住了神色,她说:“我想睡觉了。”
玻璃渣滓从她身上掉落下来,准地扎进他眼里,问烃好像听见了什么碎掉的声音。汪匿匿肯定在怪他,她手术当天他就离开,整整一周都没有跟她打过一个电话,是他让她怀孕却没照顾好她。是他的错,他活该。
问烃很无力,想解释点什么,最终只是说“好,有什么事叫我。”便带上门离开了。房间又归于寂静。汪匿匿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才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低低啜泣。
深夜两个人异床同梦。
一座小岛被劈成两半,两个孤独的钓客隔海相望,千山鸟飞绝,荒凉冬季里,渡口冰封,彼此再也看不见。
更┆多┆就┇上:wo o1 8.v ip (w oo 1 8 . )




软柿子 没有家了
汪匿匿家阿姨7点到,汪写意6:40就到了,等在单元楼下。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一晚上汪匿匿哀伤的眼儿就好像印在她眼皮上,睁眼闭眼都是她。
汪写意望着沐浴晨曦下的树丛出神,小区卫生环境很不错,这会儿刚好有保洁过来垃圾,沉重的垃圾桶被拖拉着,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汪写意皱眉,好在此时远远见着阿姨提着两袋菜走来,汪写意迎上去两步,帮忙接过一袋,两人刷卡上了楼。
没想到汪匿匿也起来了,一个人在厨房擀面皮,面粉弄的到处都是。
汪写意把东西放下,左右扫了扫,不见问烃。她挤进厨房,细揣汪匿匿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她放下心来,开了个话题,“做什么呢?”
汪匿匿头也未抬,随口答道:“馄饨。”她从她们进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很专注地擀着面皮,可惜技不如人,不是太薄,就是太厚。她也不灰心,一次次捏成团,再重新擀。
汪写意看了一会儿,去水池那洗手,擦净后想帮忙。她刚捏上一个面团,汪匿匿就突然放下擀面杖和面皮,淡着脸出了厨房。
汪写意一怔,追出去,急匆匆地问:“我不弄了,你弄?”
汪匿匿摇头,不说话。兀自坐去沙发打开电视,电影频道在放《结婚礼服》。汪写意看过这部电影,很伤感。她观察汪匿匿的神色,怕她触动,但汪匿匿好像透过屏幕在看墙壁,眼神失焦,面无表情。
汪写意被她这状态弄得心急如焚,想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又不敢。她快步走去卧室,大敞着门,汪写意快速扫了一眼,问烃不在,她又去客卧,还是没人。权衡之下,她决定问汪匿匿,只有清楚问题所在,她才能对症下药。
可是汪匿匿不说。
无神的大眼睛让她看起来像个破布娃娃,汪写意心痛不已。她捋汪匿匿的袖子,手臂上没有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问烃昨天没跟汪匿匿见面?汪写意觉得自己快奔溃了。
她紧挨着汪匿匿,托着她的脸强迫她跟她对视,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昨晚没见到问烃?他打你了?骂你了?那你怎么了?你要急死我啊汪匿匿…”汪写意已经带上了哭腔,她好无力啊。
而汪匿匿只是点头摇头地回答,不做声。
“你说说话啊,问烃不是回来了吗?孩子还会再有的,实在不行,leon过继给你好不好?”汪写意语气已经近乎恳求了。
汪匿匿有些触动,抿了抿嘴,启唇道:“姐姐,他好像不爱我了。”
“怎么会?!他告诉你的?”汪写意想怎么可能那么狗血,一个孩子没了就不爱了。
汪匿匿摇头,“他没说,但他把我软禁了。”
汪写意一怔,不会啊,门锁如常,且单元楼外没有什么保镖啊。
她观察着汪匿匿的表情,不像是瞎说的样子,“你出不去?”她小声试探。
“嗯。我凌晨想出去,问烃追出来把我抱回来了。他走了,我又出去,但门卫不让我出去了。”
“什么?他疯了吧?软禁你干嘛?”汪写意声音逐渐弱下去,因为汪匿匿的神状态的确不宜单独出门。她迅速换了个说辞,“他肯定怕你出事,这是保护你,不是软禁你。”
汪匿匿又不讲话了。
汪写意一个上午急得嘴角冒燎泡,打了无数通电话,咨询了半天汪匿匿的症状,都说可能是抑郁症,具体还需要去医院做激素类的检查才能确诊。汪写意从没说过脏话,此时都想破口大骂了,要能去医院,她还用得着打电话吗!——汪匿匿抗拒去医院,更别提看心理医生了。
僵局难下,饭总得吃。汪写意招呼汪匿匿吃午餐,汪匿匿早餐还没消化,中餐已经被机械地送进胃里,胃堵,心里堵,哪哪都堵,太难受了,她想睡觉了。
1...14151617181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