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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柿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狗黑匣子
汪匿匿笑吟吟地解释,“见您朋友圈常发花艺,我就猜您喜花。现在鹤望兰长得正好,便买了一束。”
“有心了,快坐,吃茶还是吃咖啡?”
“温水就好。”汪匿匿在大客厅中央的环形皮质沙发上坐下,发出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汪匿匿瞬间绷直。
偌大的房子,一年到头来不了几个客人。闵馨坐在汪匿匿侧方,心口真是越来越欢喜,眼儿都弯成月牙,眼角的细纹微露。她身子前倾,“囡囡啊,你上次说来上海工作的,现在找到了没呀?”
“还没。”汪匿匿摇摇头。又对端来花茶和温水的佣人笑了笑。
闵馨兴致盎然,“那你有什么求职意向伐?”
汪匿匿如实回答,“我准备应聘复大的教师。”
“当老师啊…”闵馨有些失望,拢了拢披肩,但她转念一想,大儿子没希望,还有小儿子。没事,囡囡在静安区,她小儿子在华山医院,近水楼台,巧妙的。
汪匿匿自然猜不到房东太太的内心,她抿了两口温水,从包包里取出丝绒小方盒递给房东太太,“一点心意。”
闵馨接过,打开,是一枚孔雀羽冠造型的钻石胸针,点缀了一颗白润珍珠,美得不可夺目。上海女人爱珠宝,爱香水,闵馨也不例外,她的藏足以开小型展览,因此她一眼就知道这枚古董胸针价值不菲。
她轻轻摩挲了一下,抬眸笑道:“这可不是‘一点’心意。”
汪匿匿见房东太太没有推却,松了口气,眼眸的光亮就闪烁起来,衬得眉目婉转灵动,“您喜欢就好。”
“交关欢喜。”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开夜饭了。许是照顾到汪匿匿的口味,菜品咸淡适中,并没有本帮菜的浓油赤酱,汪匿匿静静用餐。
闵馨年过四十,晚餐是不用主食的,因此早早搁下碗筷,眼投向汪匿匿。汪匿匿有些拘谨,闵馨笑,“不打紧,慢点吃。”
汪匿匿用餐清爽,碗筷几乎不碰出响动,夹菜不挑,筷头不粘,嘴角不漏,显然教养极好。闵馨心忖真是遇到宝了,细细回想过去一个月,没接到过汪匿匿电话,想必是没带过人去洋房,上海查的严,暂住人口也需要登记身份证的…
胡乱美想着,闵馨留意到汪匿匿放下了碗筷。
两人又吃了会儿茶,聊了一会儿香水,闵馨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聊到男香时,问道:“囡囡可有小男友?”
汪匿匿一愣,语气倒是笃定,“有。”
闵馨不又失望,“结婚了伐?”
“没有。”汪匿匿悄然捏了捏手。
好,没结婚就有机会,上海小资前卫,贯彻落实“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闵馨有了打算,辰光勿早,也不再多留汪匿匿,让司机送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汪匿匿似有些疲惫,轻轻靠在椅背上假寐。如果当时她答应了问烃的求婚…她无意识地动了动无名指,问烃现在在做什么呢?
*
汪匿匿上网投递的简历被刷下来了,所幸她事先有过心理准备,才没有消沉。很正常,她一没有教师资格证,二不是本地户口,唯有履历还能看,可这完全不够。汪匿匿浏览了叁遍邮件,不得已去找了舅舅。
舅舅至今未娶,常住复大的教师公寓,岁月的沉淀使他更儒雅了。汪匿匿唤了声“舅舅”就回避了他的视线,慢吞吞地跟着他跺去书房。
书房狭小,满满叁面墙的丛书,一踏入,有一种置身于图书馆的错觉。
严景驰让汪匿匿在唯一的小沙发上坐下,自个搬了办公椅坐在她面前,眼神探究,“怎么突然来上海了?汪家对你不好?”
汪匿匿嘴甜甜的,“想舅舅你了。”
严景驰不为所动,依旧严肃,“为什么突然想做老师?”
汪匿匿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垂了头,这个舅舅见过她最荒唐的样子,她有些怕他了。
见她不知声,严景驰缓了语调,朗朗如说书,“小匿,工作不是儿戏,你该对自己负责。”
汪匿匿闻言抬头,眉宇坚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严景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倏然回想起自己当年跟母亲坦诚自己性取向时,母亲担忧的神色和姐姐鼓舞的眼神…他们严家的小辈,看似好脾气,实则拿定了主意,都倔驴一头。他是,他姐姐是,这个被他们疼爱的小女孩也是。
严景驰眼神柔和下来,他摸了摸汪匿匿的头,笑了笑,“下周一早8点,我去接你。”
汪匿匿捂嘴笑。
*
有了严景驰的引荐和担保,汪匿匿成功当上了文学院的助教。不过除了几位校长,其余师生皆不知严景驰是汪匿匿的舅舅,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是荣誉校长严羚的外孙女、曾经盛名校内外“民国教师”的女儿。
汪匿匿觉得这样很好,因为她现在完全不够比肩优秀的舅舅妈妈和外婆,但总有一天,她可以。
试讲很顺利。
不久,文学院就传出了有个美女新老师的消息。有人进办公室时偷拍到了汪匿匿,发在贴吧上,传来传去,高清图变为座机图,汪匿匿的名气也越来越响。
跟严家驰同个办公室的一位女教师调侃她,“小匿,我看你干脆别教书了,坐教室听课当学生,还更合适。”
汪匿匿脸红,见舅舅没解围,抿了抿唇讷讷笑,“您快别打趣我。”
严景驰笑笑,并不搭腔。如果汪匿匿之后要在这儿扎根,少不得跟无数个师生打交道,基本社交得如鱼得水。学校是学生们的象牙塔,可不是教职工的。
……
汪匿匿身为严景驰助教,是没资格开课的,但严景驰存了私心,很快帮她调到一节法语课。
汪匿匿准备充裕,也不怯场,看着原本半班的学生中途逐渐增多,愈发自信,侃侃而谈。没想到一堂课结束,班里已座无虚席,汪匿匿笑着说下课,满堂学生才纷纷鼓掌。汪匿匿莞尔,望向坐在最后的舅舅,舅舅竖起大拇指,虽看不清神色,汪匿匿也欣喜地红了脸蛋。
不忙的时候汪匿匿会去校图书馆当义工,时光荏苒但充实。想起问烃的时候,心头闷闷难以疏解,她就在日记本上写一句:好想你。叁个字日见增多,汪匿匿的思念亦是。
这天下班,汪匿匿坐着校车回租屋,合同快到期了,房东太太说随便她住到什么时候,且不她租,汪匿匿怎么好意思?想着申请学校教师公寓看看…
贴在腿边的包包震动起来,汪匿匿回神,掏出手机,是个陌生电话,她接听,“您好,哪位?”
“您好,我是闵筠,家母闵馨。”对面自报家门,声线戛玉敲冰,如一削匕轻击珐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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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柿子 有一点好
汪匿匿一愣,静了几秒,方才询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家母身有不便,转托我跟汪小姐看展,你看什么时间方便。”闵筠道明来意。
汪匿匿记起来了,前两天房东太太说上海有个新展,如火如荼,邀请她周末一同前去观展,票都买好了,汪匿匿不好拒绝。但这会儿房东太太如此安排,让她有些为难。
“明晚我再给您答复?”汪匿匿婉道。
闵筠听出她的踌躇,他也无奈。闵筠被母亲强制要求,显然看展不仅是看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回:“好。”
挂了电话汪匿匿存了号码,切去浏览器搜索博物展的资料,她依稀记得展名叫《匿》。
上海前卫又不失情调,各种艺展层出不穷,但是罕有布置在防空洞中的,汪匿匿有了兴趣,继续往下看。背景资料更有意思,展内设有1111个透明展示格,相框大小,里面却空无一物,唯有左下角贴有一张纸,写着小字。
开展前一个月,展馆创意负责人在微博上号召网友们投稿,“来说说至今为止你生命中丢失掉最珍贵的人事物”,短短1小时就集了上万封邮件。一周后截止,在12多万条中共筛选出了1110条印刷在东巴纸上。
开展当日据说客流量高达2万人次,第二天上了上海日报头条。之后各大社交网络纷纷有人文、时尚、艺术等领域的博主发文高赞。网络传播速度和网红流量不容小觑,再者官方公开宣布《匿》的所有益皆捐给上海关爱心理健康的基金协会,导致开展半个月来客流量居高不下。
不少网友看展后纷纷去官博底下评论或转发,多数都是“哭死我了”,为自己曾经遗失的东西、爱人、梦想。
……
汪匿匿看完,已经打算答应闵筠了。第二天晚上她跟闵筠约好周日下午两点,在展馆前见。
*
防空洞入口在上海佘山一幢法式别墅下,一路上的士堵堵走走,汪匿匿怕错过约定时间,频频看表。
司机老神在在,“有要紧事体?先话好,后头还要倒灶。”
汪匿匿闻言赶紧给闵筠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路上堵车,可能要晚到。
好在汪匿匿预留了够多的时间,因此堪堪在2点抵达。
汪匿匿一眼认出站在检票口几步远的闵筠,看起来跟问烃差不多年纪。他身材偏瘦,丹凤眼,肤色有种病态白,气质清冷,和房东太太叁分相像,真人要比房东太太发在朋友圈的合照更立体,俊秀。
汪匿匿上前,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有。我们去排队。”闵筠摇头,手臂微拂,示意汪匿匿走前。
闵筠走在她身后,鼻端似有淡香飘来。从医数年,他洁癖严重,不喜任何人工香味,但他现下并无反感…他没有见过汪匿匿,来之前母亲也没如以往那般发来女士照片,只说,这回你见了就知道。
闵筠视线落在她侧脸,又轻轻转开。原来,他见了就知道。
入口处人多拥挤,十分喧闹和混乱,闵筠皱眉,让她跟紧些。汪匿匿点了点头,却没有凑近,两人依旧保持着社交距离。兵荒马乱后,总算随着队伍拾级而下,进了防空洞。
几乎一进去,所有人都不讲话了,仿佛被真空罩罩住了,连呼吸都轻轻的,缓缓的。
洞内昏黄,唯有几米设一顶灯泛着幽幽的光,好似蜡烛。原始的灰色泥墙上立着一个又一个透明格子,每个上面装有小射灯,能让人清晰看见左下角纸上的小字。一静下来,就能听到熟悉又美妙的背景音乐,是舒伯特的《小夜曲》,旋律优雅,使人安谧、沉思,忘却尘世的喧嚣。
汪匿匿一路静静地走下去,看下去,闵筠跟在她身后亦是…走到深处,渐渐听见了一些低低的啜泣声,汪匿匿心中压抑,鼻子酸酸的。
*
他们没有看完,因为汪匿匿怕耽搁闵筠的时间。
回去自然而然搭了闵筠的车。汪匿匿还沉浸在展中,脑海中不断涌现着问烃的身影,她太想他了。她看到有张纸上写,“那天跟我爱人争执,她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出了车祸抢救无效身亡。当时我多希望死的人是我。”深深的绝望感透过寥寥几字扑面而来,那一瞬,她好想好想见到问烃。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闵筠邀请她共进晚餐,汪匿匿拒绝了。闵筠鼻子碰灰,倒也没失了风度,依旧把她送回了租房,一路无话。
汪匿匿下车,闵筠也下来了,他垂眸凝视着汪匿匿的眼睛问:“汪小姐,我可以追求你吗?”语气太过认真反不显唐突。
工作性质使然,闵筠希望伴侣善解人意。几小时的相处,他认为汪匿匿不像上海女人性格“粢饭糕”,她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因此他乐意跟她交往试试。
汪匿匿也很认真,“对不起,我有爱的人。”
闵筠懂了。
驱车离开时他在后视镜看到她目送的身影,朔风拂起她的发梢,乌眉红唇,娉婷而立,是如此动人。他自认条件不差,便有些好奇,是怎么样的男人能得云云佳人青睐。
*
年关将近,caa高层不断开会、复盘、规划。今晚也是,二十来个m层领导,齐齐在会议室各抒己见,然后听问总发言。
问烃刚站起来说了几句话,会议室的后门骤然被人推开,动静不小,大家不由转头望去——
但见一个长发飘飘身着淡蓝色大衣的纤纤少女快速跑向问总。他们惊呼不及,便直着眼见到两人紧紧相拥。而一向不露山水的问总脸上居然扬起了畅怀笑容,他们不禁疑心是近期高强度工作引起的错觉。
还没等少女转过头来,总秘lucy已经雷厉风行地请他们出去,众人又惊喜又失望地鱼贯离开。
问烃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为她敞开,汪匿匿眼眶酸涩,吸了吸鼻子,鼻腔里霎时充盈了问烃的味道。她都不舍得放开了。
问烃笑意都从眼里漫出来了,她的宝贝,终于回来了。
不知抱了多久,直到会议室的机械挂钟准点报时,两人才分开。
汪匿匿还是那么漂亮,多了一分书卷气,问烃吻了吻她的唇,“我很想你,宝贝。”
“我也是。”汪匿匿呜咽,眼里闪着漩漩的泪光。
对于两个经历过失去的人,不用再试图去解释什么,证明什么,拥抱、紧握对方的手或者一个吻就足够了。这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
两人耳鬓厮磨了会儿,问烃牵着她出去。汪匿匿步子慢两步,看他迁就地慢下来,与她并肩。
汪匿匿侧目观察他,问烃单手插兜,低调的灰色衬衫,手工缝制的西裤,牵着她信步走着,举手投足都是凝练出的舒雅和高贵,一个正儿八经的绅士。她视线往上移,头发比之前更短了,显得五官更锐利,但他此刻浅笑不语,气质又柔和下来,她知道那是因为他见到她高兴。
汪匿匿笑出声来,问烃莞尔,问她笑什么。
她俏生生地答:“开心,因为你没有怪我的怯懦和逃避。”
问烃捏了捏她软乎乎的手心,“你该怪我才对,是我把你弄丢了。”
汪匿匿怔住,心口长出一朵朱缨花来,毛绒绒的花瓣阒然摇曳、扤动。
“叮”,直梯抵达,发出清脆的到达铃声。
她想起一句话,“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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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柿子 合二为一
两人上了车,问烃帮她系好安全带,稳稳启动车子,问她想去哪吃饭。
汪匿匿偷觑他脸色,犹犹豫豫说:“我还要赶车回去…”
问烃神色一顿,声音还是温和,“好,我送你去车站。”
汪匿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瞥见问烃原本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按在胃部,急急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汪匿匿把手伸过去附在他手背上,“手怎么也变凉了!”
问烃见她黛眉紧蹙,状似无意道:“可能一天没吃东西吧…”
这下汪匿匿是不走了,一边单手打着字发给舅舅让他替她请个假,一边紧紧握着问烃的手,想给他传递热源。等到舅舅回复,汪匿匿立马甩开手机,冲着问烃说:“我来开车,我们去医院。”
问烃唇色有些苍白,没有拒绝,临时停了车跟她调了个位。问烃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看汪匿匿一眼,她小脸紧绷,红唇紧抿,显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问烃把头别向车窗,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下。
眼看快到医院了,问烃说:“现在不疼了,我们回去吧。”
汪匿匿不许,依旧开到医院,严肃地拉着他进去。挂号开单缴,汪匿匿跑上跑下任劳任怨,问烃独自坐在急诊室,笑容满面。
坐班医生见他还笑的出来,就知道不会太严重,询问了几句,等着看胃部ct。
汪匿匿气喘吁吁跑进来,问烃一下了笑意。汪匿匿没留意,她急着把片子递给医生,紧盯着医生。
医生问:“之前做过手术?”
问烃:“嗯。”
他还做过手术?汪匿匿心疼了,自责了,咬了咬指甲,问烃把她手拉下握在手里。汪匿匿俯看着他,眼儿汪汪的。
问烃心揪了一下,有点后悔了。不该为了让她留下来,让她担心的。虽然胃疼是真的…问烃叹了口气。
医生以为他们紧张,宽慰道:“没事,没有病灶。回去好好养,别抽烟喝酒吃辛辣,我配点药,按时吃。”
“嗯。”
“嗯!”两人齐声。
从医院出来,还是汪匿匿开车,汪匿匿想回去给他煮粥喝,问烃说在外面随便吃点就行。汪匿匿想了想,的确,回去再煮粥,问烃要饿傻了。沿路找了一家粥店,粥很稀薄,自助小菜没剩多少,问烃吃了半碗,汪匿匿吃不下,两人结账回车。
“你快把药吃了。”汪匿匿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问烃乖乖接过。
汪匿匿见他半仰着头,喉结微动,情不自禁地跟着咽了一下口水,不由有些心荡神驰。
问烃吞下药物,猝不及防与汪匿匿对视。
此刻车内静静的,阅读灯打下淡淡的黄晕,汪匿匿倾身过来的脸颊浮着细绒,眉目流盼。顷刻间久别重逢后的饱胀情绪如同海浪,前赴后继地投身于海岸,越推越高,带着磅礴的能量,用尽力穿过海洋,载舟驶船,最后匍匐在她脚下,甘愿成为泡沫。
两人动情的相拥相吻,像羽毛亲吻羽毛,那么轻,那么柔,却密不可分的交织在一起,成为一片,融成整体。
安全带勒得腹部肋骨疼痛,但不要紧,不想管,汪匿匿想一直吻下去,这合浦还珠的拥吻,她要珍惜。
……
汪匿匿湿了,问烃硬了。两人才分开,再吻下去,要出事。这儿不是郊区,旁边的街店依旧灯火通明,偶有成群结伴的觅食者经过。
问烃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和下巴。汪匿匿如大梦初醒,两靥水红。她大眼儿乱瞟,端正坐回去,启动了车子。
看着路况,汪匿匿神思渐清,问:“去哪儿?”明天不用上班,今日子夜就漫长起来。
问烃还没回答,汪匿匿倏然想起什么,有些羞赧,紧握方向盘,声调低了低,“去花园小洋房吧。”她飞速睨了一眼问烃,“就那个你之前带我去我没进去的…”
问烃说:“好。”
*
重返花园小洋房,心境早已大相径庭。
步入庭院,玻璃温房内花团锦簇,浓郁葱茏,园灯下尚且如此,那白日沐浴在阳光下是有多美?汪匿匿已经迫不及待想欣赏了,“我们今晚睡这边吧?”
问烃似有些为难,半晌才点了点头。
汪匿匿不解,恰好走到门外,推门而入——
只一眼,汪匿匿便哭了。
房内灯火通明,空空荡荡,无一家具,唯有墙上挂满了汪匿匿的照片,甚至有她小时候的照片和大一在温哥华当模特时候的照片!相框大小不一,错落有致,仿佛置身于画展。
汪匿匿小心踏入…问烃没有跟上来,他有些害羞了。等汪匿匿看到一张她都没见过的照片回头想问,却见问烃驻足在门口,耳廓微红,她破涕为笑,过去把他牵进来。
问烃无奈,一张张向她讲解是摄于何时,何人,又是怎么得到的。汪匿匿眼泪婆娑,“问烃,你好喜欢我哦。”
“嗯。”问烃小声。他这个年纪做这种事情,全仗一腔“情难自禁”。
等一圈看完,汪匿匿眼前已经朦胧一片了。问烃给她擦去眼泪,吻了吻她微颤的唇瓣。
汪匿匿鼻音略重,“为什么没有家具?”
“这是你生日那会儿送你的房子,当时想让你看过后按照自己喜好装饰的。”问烃解释。
可是她一次也没有来,第一次他带她来的时候她还发神经歪曲他,汪匿匿又掉了金豆子,眼泪止不住了。这般的爱,为什么她会辜负问烃这般的爱?她抱住问烃嚎啕大哭。
问烃本来还想说楼上有张榻榻米,可以睡,这会儿也来不及说了。他一下一下抚着汪匿匿的肩胛,哭声小了。汪匿匿抽噎着抬起头,“楼上还有照片吗?”
问烃点头。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又红了,汪匿匿没看到,她在问烃昂贵的西服上蹭了一把湿哒哒的脸,上楼了。
到了二楼,汪匿匿脸烧起来了。
二楼居然都是她的私房照!汪匿匿回头瞪了问烃一眼,就知道这人平时拍她那种照片不安正心,问烃捏了捏鼻梁,避开了眼刀。
但不得不承认,拍的太好了,照片里的女人或妩媚,或妖娆,或勾人…像个妖,汪匿匿自己都有点看迷了。再看到尺度超夸张的一张时,她忍不住问:“装修工人看到了吗?”
“没有,所有照片都是我亲自打印,装框,挂上去的。”
汪匿匿的泪腺今晚是彻底失灵了,她转过头去,问烃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汪匿匿捂住嘴。
问烃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拿了金丝绒盒,打开。盒子里一只耀眼无暇的钻戒,钻石的光芒在历经几代生生世世的打磨后更加璀璨夺目,汪匿匿记得它的名字——“完美钻石”。
汪匿匿凝视着问烃的眼睛,那里面的真挚,要比钻石还重。
问烃见她不为所动,好像愣住了,不有些破坏气氛地开口,“宝贝,给个面子,第二次了。”
其实是第叁次,那回他带她来就是想求婚,想说:没有孩子,我依旧想娶你为妻。所以戒指才一直留在这边。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她,他的宝贝,今晚已经愧疚得让他心疼了。
汪匿匿赶忙伸出右手,半路又换了左手,“是左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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