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庶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于欢
这话,旁侧众宫人也是听见了的,隐隐约约有强忍的笑声传来。
尚衣局的女官上前,“冠礼之后六王就成人了,以后这爱玩的性子也该了。”
少年为之一笑,“我心思全然不在此,孙尚衣又不是不知。”
“三年过去,六王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比以前更俊俏了。”
太常卿与门阁官进入东房,“郡王。”
“四叔。”少年微点头。
孙尚衣将少年头上的旒冕取下,交由太常卿掌冠。
门阁官走上前,低声道:“此次替王爷加冠的,是太子殿下。”
门阁官的话让少年一怔,她盯着任职太常卿的四叔,成王。
成王点了点头。
“圣上至!”
“陛下万安。”
一切准备就绪,鼓声三响,礼乐声停,礼直官、通事舍人与太常卿走至百官前,皇子所站的位置,紧接着戴旒冕穿朝服的皇太子出现在百官面前,威严的走到太常卿身前。
诸臣脸上表情不一,但也无人多言,只是齐朝太子躬身,“殿下千秋。”
皇太子点头后,百官面朝东,手持朝笏。
礼官进去示意少年,她便从东房出来,走至文德殿御座前,抬头看了那么一小会儿。
太子笑道:“不必诧异,本宫既是储君,但也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便向陛下请了这加冠的旨意。”
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跪下。
礼直官奉圣旨,由通事舍人接掌宣读,“岁日云吉,威仪孔时,昭告厥字,君子攸宜,顺尔承德,永言保之,奉敕字潜。”
门阁官高声呼,“冠!”
皇太子从太常卿手中接过旒冕,躬身替其戴冠。
戴冠时,太子又极为小声说道:“冠礼本该六哥出阁时就要举行的,实因国家连年征战库中无钱,陛下又念你年少,遂推到了今日。”
少年仍旧不语。
诸臣跪拜称贺,冠礼便结束了,太子冠礼时由皇帝亲自戴冠,而去年赵王冠礼皇帝也亲自为其赞冠,今年却是太子,除了破例与阵仗大之外,皇帝子嗣少,诸臣原以为皇帝是想起了父子之情,如今看来不是。
“你们瞧,咱们这位郡王,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据闻此次我们有幸站在这里,是因为官家要替郡王选妃。”
“我爹爹说去年赵王冠礼,是官家亲自主持的,而今年…”
“能够嫁给这样一位翩翩少年,又还是王爷,就算不得宠又如何。”
“可是听说赵王也要选妃了。”
女眷们站得极远,连那受冠人的容颜都看不清,却在这里大放厥词。
“赵王,你们就别想了,这赵王妃的人选不是已经定了吗。”说罢,女子将视线转到前排,一个清冷的背影,正凝神看着文德殿正前方的受冠之人。
“听说是因为他们家得罪了太子,才转身投靠了赵王,要不是因为兵权,赵王怎么可能…”
“别说了,等人家日后成了赵王妃,小心报复你!”
冠礼结束后,皇帝率先离去,诸臣就只等着太子与受冠之人离去了。
但似乎,太子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似乎在等什么。
“诸位臣工请等一下,陛下另有圣旨。”通事舍人拿起另外一道圣旨。
“门下,朕皇六子今以成年,历任三年,德才兼备,恪守臣道,侍父尽忠,着进楚王,赐名,桓,交太常寺与宗正寺操办。”
少年为皇子,升为亲王并不意外,但赐单名,就连她自己都惊讶了一番,因为此事先前并无人通知她。
冠礼结束后,诸臣目送太子与楚王离去,旋即纷纷退出了大殿,今日本是荀休之日,无事的官员便领着家眷各自回家。
文德殿出到钟鼓楼的一段路上,不少官员走在一起议论着今日的冠礼,推算着未来楚王妃的花冠会落在谁家。
“恭喜楚王,贺喜楚王。”
“不过是陛下的天恩罢了,小王还要去向陛下谢恩,诸位臣工慢走。”
诸臣围拥的少年从众人间走出,官员见女儿看的出神,提醒道:“先回家吧。”
“是。”
开国公府门前,厮儿们上前牵住马匹,女使们则小心的搀扶着自家姑娘下马车。
“三娘回来了!”
“哥哥。”
萧云泽见到妹妹身后的父亲时将那嬉笑的脸起,“爹爹。”
萧显荣眼神并未看向儿子,只朝女儿道:“你们先去书房等我。”
“是。”
书房内,作为家中独子的萧云泽表现的极为乖巧,萧显荣换了便服过来。
“三娘觉得,这位楚王如何?”
“有副好看的皮囊,可听有世人传他,少不好学,是诸皇子中最不受待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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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 克定厥家
“少年英姿,虽有世人传他玩世不恭,可今日女儿见了,觉得不然。”
“楚王?楚王是谁?”各报社的邸报还在印制,萧云泽今日一直在家中,所以并不知道。
萧显荣旋即一个冷眼看去,他便吓的连忙闭嘴低头。
“太子早已经有太子妃,与我们也有过节,如今新纳的良娣又极为受宠,若是让你在他与赵王之间选一个,三娘选谁?”萧显荣又添道:“赵王母子如今最得宠,且前不久赵王向官家请旨要娶你为妃,官家没有拒绝。”
女子分析利弊,许久道:“赵王母子虽得宠,可是赵王生性暴戾,眼里容不得沙子,将来一旦登了大宝,岂会容忍功高之人?官家虽然没有明面拒绝,可将这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国公府,这便等同于拒绝。”女子心笑,“将这得罪人的选择扔进了国公府,实在高明,天子是圣君,不想让好不容易安定的局面再生动荡,他若拒绝赵王,便是伤了父子情份,故而把难题留给我们。选赵王,的确是最大的把握,可却不是明智之举,只有不受宠的楚王,楚王母家在朝无半点势力,我们选了楚王,必遭赵王记恨,这样一来便使赵王与我们萧家相互牵制,而太子得利。”
“的确,推动这冠礼策划的,是政事堂,而平章事是太子的外公。”说及此,萧显荣叹了一口气,“楚王与赵王皆是庶出,选楚王希望渺茫不说,还会让太子得利,选赵王还有一博之力,总归要比太子好,太子假仁义,且睚眦必报,若日后登了大宝,岂会有我萧家的活路?”
“再小也是希望,再小,楚王也是官家三个儿子中的一个。”她将那三字说的格外重。
一旁的萧云泽听到这话后当即明白了,今日冠礼的郡王已经升为了楚王,又听得自己的妹妹似乎是想选楚王,于是大起了胆子,“不妥不妥,三娘,你千万不能选那个楚王当丈夫。”
“闭嘴!”萧显荣呵斥。
“爹爹,且让哥哥说吧,他听着,有话要说,憋在心里定然不是滋味的。”
萧云泽憨笑着,“还是三娘懂我。”
“二哥方才为何说不能选楚王?”
“三娘可还记得半月前爹爹罚我晚归那一夜?”
“自然记得,还是我替哥哥求的情。”
“那夜我在开封府的妓馆碰到了楚王。”
“放肆!”萧显荣再次大怒,怒的却不是儿子去青楼,“污蔑亲王乃重罪,楚王是次日归京的,且他身为一个王爷怎么会去这种地方!”
“那日萧福他们随儿一起去的,他们也亲眼见到了,大氅内着的是宗亲用的天下乐晕锦,旁人不认得,我还不认得么,后来因为四娘一事…”说着说着,萧云泽胆怯了起来,连声音也降低了几分,“他将金鱼袋拿出,与我明示了身份后便将四娘带走了,若是不信,爹爹可以去问萧福他们。”
萧云泽说的不像有假,女子疑道:“那四娘是什么人?”
“那…”萧云泽看了一样父亲,低头道:“是妓馆内的花魁娘子,而且看着,与楚王应该是熟人了。”
“作为一个宗室王爷,他怎敢…”萧显荣并未责怪儿子,是因此时心思早已不再他身上了,“看来这玩世不恭的名头,不是虚的,如此之人,只怕是烂泥扶不上墙。”
“是啊是啊,年纪轻轻不学好,跑去青楼,定然是个花心的人,三娘你嫁过去…”
“哥哥还不是一样?”女子旋即又摇头,“夫妻之名,都只是利益而已,身在国公府,我早已不报情爱它想了。”
她又铮铮的看着父亲,“爹爹,也许烂泥才是最好的。”
“嗯?”
“这样的人,才最容易掌控。”
“可是这个逆子刚刚说他…”萧海荣于心不忍。
“我是萧家的女儿,萧家养我成人,如今萧家有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只顾自己。”
“且女儿认为,楚王并非烂泥,官家赐单名为桓,别有用意。去联文尊王统,所以辨名分示等威也,故本朝起,赐单名乃皇太子特享的权利,而桓字本还有一意!”
萧幼清从书房中拿出五经其一翻开指道:“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于昭于天,皇以间之。”
“只要赐单字的消息下去,楚王登位,就有名正言顺之理。”
——咚咚!——
“阿郎,国公爷来信了。”
萧云泽出去接了信件将门关上再回来递与父亲。
“翁翁怎么说?”
萧显荣抬起头,“你与你翁翁,想到一块去了。”
“楚王!”
——————
从书房出来,萧云泽拉着妹妹走到了远处,“幼清,你真要嫁给那个什么楚王吗?”
“嗯。”
“可…”萧云泽皱着眉头,“那夜我见了他,他不顾体面跑到台上将那女子带走,事后我问了妓馆内的妈妈,说他曾经是这儿的常客,且与那花魁关系不简单,夜里…夜里还留宿,我看啊,八成是好上了。”
萧幼清轻轻瞥笑,“若真是像哥哥这般所说,以楚王的身份,何不把人买进王府?”
“我是为你好,你嫁过去,要是他冷落你怎么办?”
“我不需要他的宠爱,只要他乖乖听话就好。”
“那你就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吗?”
萧幼清意味深长的看着萧云泽,“萧家的将来,便是幼清的将来!”
院外走进来一个厮儿,“姑娘!”
“弄清了?”
“属下调查清楚了,今日殿上挑事几个女子是太子母家的人。”
“果然是太子。”她又是一笑,“既然太子不想萧家与赵王联姻,那我当然要隧他的意了。”
————————
冠礼过后不久,昭华阁。
“门下,德妃李氏,贤良淑德,勤俭…………着升贵妃。”
贵妃为四妃之首,妇人仰头时,眸中含有泪光,“臣妾,叩谢圣恩!”
从门下省出宫,马不停蹄,一直抵达外城金水河旁的巷中。
朱服官员端持圣旨,“门下…原山阴伯…”
“即日起,恢复爵位。”官员宣旨完毕后,笑托扶起跪地的长者,“恭喜山阴伯,这些都是陛下命人拿来的赏赐,不仅您恢复了爵位,就连郡王今日冠礼时也封了亲王。”
“吕侍郎,既然官家恢复了我爹的爵位,那有没有提及官职之事?”
官员知道他的意思,遂拍了拍,“这倒是没有听官家提起,不过如今楚王回京,伯爵府要有好日子了。”
宣旨的官员走后,李宅又重新挂起了山阴伯爵府的牌匾。
一天之内,同时下达三道旨意,皆是恩宠。
“官家总算是记得爹爹的,如今言…哦,楚王已经回了京城,冠礼过了,而宣儿也早已过及笄之年,儿想…”
“混账!”山阴伯李柯大怒,“天家之事,岂是你能有非分之想的?”
“爹爹!”李孝义不满父亲的斥责,“德妃是儿的妹妹,楚王是您的外孙,也是我的外甥!”
“你若心里还有这个妹妹,便少给娘子与楚王惹事,安安分分在家赎罪!你心里想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李孝义侧头,紧紧咬着牙。
“阿郎,大内来人了。”
“这几天不许出门,你给我在家好好反省!”
“爹!”
山阴伯并不理会儿子的叫喊。
“奉茶了没有。”
“人一到府上,小人就让他们上了。”
不一会儿,山阴伯从旁侧进入中堂,看见背对着屏风的宦官。
“哎哟,怎么宫里来人了也不提前通知我。”眯笑转瞬即逝,“茶凉了,还不快换一碗!”
“是。”
宦官见家主人来了,趋步迎道:“山阴伯容光焕发,小人替贵妃娘子高兴。”
山阴伯捉住了字眼,“贵妃娘子?”
“山阴伯还不知道吧,官家今日下旨,升娘子为贵妃了。”
“天恩浩荡,天恩浩荡啊!”
“今儿小人来,是娘子吩咐,请山阴伯入宫,大内下钥早,还请山阴拾一下这就随小人走吧。”
山阴伯有些不明,“入宫?”
“山阴伯请放心,这是得了陛下的首肯,让您进宫探望女儿。”
有天子首肯这句话,他这才放了心,“中贵人请等一下,容老夫换身得体的衣裳。”
女庶王 克定厥家
伯爵府的书房内,李孝义的幼女端去一碗羹,见父亲眉梢上有些忧愁,“今日翁翁恢复了爵位,想是去大内谢恩了,爹爹怎的还这般愁眉苦脸?”
见到女儿,如今长大成人,也颇有几分姿色,李孝义亮着眼睛,“宣儿可还记得允言吗?”
多年未提起的名字,如今再提起时扔牵动着少女的心,“今日是允言表哥的冠礼,女儿当然记得,只是…”
“邸报已经传开,表哥如今叫卫桓,是楚王了,爹爹问起?”
“宣儿,爹爹问你,你可喜欢你表哥?”
少女当即羞涩的低下头,“翁翁说过,女儿这命是表哥救的,咱们家还欠着表哥一份恩情。”
看着低头扭捏的女儿,他便明白了,“那爹爹将你许给楚王,如何?”
她心里自然是喜欢的,可又有些担忧,黯然失色道:“表哥是亲王,而我…”
“他是亲王不假,可他也是你的表哥,你翁翁如今恢复了爵位,他向来疼爱你,等你翁翁回来…只要他答应,去求德妃妹妹…”李孝义的声音越来越低,“如今太子与赵王斗的不可开交,官家只有三个儿子,说不定日后…”
“爹爹再说什么呢?”
李孝义回过神来,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没事,快日落,你翁翁也该回来了,去接你翁翁吧。”
“好。”
山阴伯从马车上下来,脸色并不是很好,回到家中看见桌上摆了一大堆的盒子。
“这是什么?”
“回禀阿郎,您走后,有许多人来拜访,这是他们送的。”
山阴伯眯着眼睛,不耻的哼了一声,“这人心真是…把这些东西按照单子,一一退还。”
“是。”
“翁翁。”
“爹。”
“是琳宣来了,”山阴伯只看了一眼儿子,旋即朝孙女招手。
“你们都下去吧。”
“是。”
“翁翁这是?”
山阴伯拉着孙女坐下,“翁翁且问你,如若让你嫁进天家…”
“爹,是不是妹妹的意思?”
“你闭嘴!”
“嫁进天家?”
山阴伯点头,“贵妃娘子与我说,楚王如今虽有恩宠,可也是架在刀刃上的,官家让诸臣工之女参加楚王的冠礼,就是要替楚王选妃,楚王的性子你也知道,贵妃便想要你,嫁进楚王府,成为楚王妃,日后不论楚王成为了什么样的人,你都始终要站在他的身旁,否则,我们李家…”山阴伯摇着头,“你能做到吗?”
“我…”
“若你能,贵妃娘子也向我担保了,楚王今生只会有你这一位楚王妃,永不纳妾,若不能,则另…”
“我能!”
“好孩子,楚王虽然玩闹了些,可还算是个乖巧的孩子,待人也有礼。”
“表哥是什么样的人,孙儿知道的。”
“好,我这就写封书信,回应贵妃,她会向官家请旨赐婚的。”
李琳宣扑通一声跪下,“孙儿谢翁翁成全。”
“爹爹,妹妹她成了贵妃,如今后位空缺,若是能再进一步,那楚王…”
山阴伯怒拍桌案,“你放肆!”
“天家之事,岂是你能妄议的?”
李孝义很是不满父亲的畏缩,“男儿在世,自当建功立业,志存高远,我如今蜗居在此,如同废人一般。”
山阴伯起身,轻视其一眼,“志存高远,就你?哼!”
“宣儿。”
“翁翁。”
“随我来。”
父亲的不信与鄙夷都让他心有不甘,满眼通红,“从小你就事事偏心大哥,如今大哥死了,你还是不肯正眼看我!”
山阴伯已经走远,自然听不见他的埋怨之言。
翌日,山阴伯的书信还未到大内,皇帝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
内侍省的人刚离开楚王府,卫桓便举起了茶杯,想要一砸泄气,可看了看身侧那些自幼跟着她的女史与内侍,面怀隐忧,便又将茶杯放了回去。
这让她们松了一大口气,主子生气砸东西泄愤,不但解不了气,这些下人还要连着遭罪。
“阿郎您快消消气,气大伤身。”小六子安抚了主子之后,又转身,“你们先下去吧。”
“是。”
卫桓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旋即笑了起来,“呵呵呵,原来那夜他找我下棋,便已经将我视为鱼肉了。”
“昨儿才行的冠礼,三道圣旨,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快。”卫桓的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幼时的记忆,二哥身死的下场让她猛然一惊,“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她从座上起身,“这旨,我不能受!”
“阿郎您要去哪儿?”
“进宫。”
“阿郎您现在是亲王!”小六子大声道,见主子止了步,他又道:“没有旨意召见,您不能私自进宫,而且现在已逼近日落,宫门快下钥了。”
“不行,昭告天下之前,就还能让陛下回旨意,若晚了…”小六子没能劝阻她,因为他不知道大婚对于卫桓意味着什么。
禁中,福宁殿。
“旨意下达了。”
“从三省盖完章就发出去了。”
“总算了却一桩事。”皇帝仰头靠在椅子上。
“奴婢听说昨儿个冠礼结束后,诸位大臣都在议论,说楚王的模样,像极了陛下。”
听着宦官的话,一向不苟言笑的皇帝也轻勾起了嘴角,“替他娶了萧家的女儿,也不算亏待,就是不知他意下如何。”
“开国公随先帝征战,楚王妃是他的嫡孙,想来楚王接了陛下的旨意,等会儿就要来谢恩了。”
皇帝瞧了一眼跟了自己四十余年的太监,“你呀你…”
“陛下,赵王求见。”
卫桓驾马,从楚王府一路狂奔至宣德门,宫门还未下钥,看了看天边的落日,离下钥也快了。
“王爷,您不能进去!”
门就在眼前,却被禁军拦在脚下。
“让我进去,我要见陛下。”
“王爷,没有旨意,您不能进宫!”
“将军,求你了,让我进去!”
“天子安危关系社稷,请末将先向陛下禀报。”
卫桓看着天色,“马上要关宫门了,来不及了。”
“何事这般喧哗?”
“太子殿下。”众将行礼。
“本宫是来向陛下请安的,你们这是?”
“是楚王要硬闯入宫。”
“殿下,让臣入宫吧!”
太子看了看西边的红光,又看着楚王的眼神,“大宋律法严明,六哥昨儿才冠礼,莫要胡闹,宫门马上要关了,快些回府去吧。”
“太子殿下,臣有要事要见陛下!”
太子只是摇头,不予答应,转身朝宫内。
“哥!”
声音震入耳中,使得太子停了脚步,转身道:“自六郎离宫居住,已有五年不曾这般叫我了吧。”不等楚王自行解释,他又道:“不过也是,你又去了四川三年,你嫂嫂常向我问起你,三年未见,还以为,你忘了这手足之情。”
“让他进去吧。”
“殿下,可是陛下并未宣召楚王。”
“此次六郎从四川回来,陛下看重,疼爱都不极,怎会不想见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出了事,本宫但着。”太子脸色阴沉,“难道皇城司真的姓萧了?”
守将心惊,旋即挥手让禁军松开楚王,“是。”
“多谢,”卫桓上前走了几步,拱手,“大哥。”
“快去吧,爹爹此时应该在福宁殿。”
女庶王 克定厥家
“殿下是怎么知道楚王会在此时入宫的,大老远绕道过来不怕误了昏定吗?”
“不仅楚王,恐怕赵王此刻已经在陛下的宫里了,他们都不满陛下赐婚,自然会进宫请求陛下回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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