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终有归

    想到这里，她只能勉强一笑：“我知道了。”

    成可言又迟疑的看向楚天，语气中多了丝试探：“楚天，我……”

    没等她说完，楚天扫了她一眼：“我对你们的事没什么兴趣，走吧，之湄。”说着就避开她径直向校门走去。

    之湄也不再理会那个女生，快走了几步追上楚天。

    “哥，你认识她”

    “嗯。”楚天突然沉下脸，郑重其事地说，“你离她远点。”

    “怎么”

    楚天却突然一笑：“我又想起来你吃饭的时候问我的问题了。”

    楚天笑的时候，不管带着怎样的情绪，那笑容落在看的人眼中，都只透着盈盈的暖意。

    之湄总是读不懂他的笑。

    楚天正了正色：“有的人，看起来什么都好，可能你不大能挑出来她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让人感到不舒服。”

    他侧过头，看着之湄：“只有你一层层剖析下去，才能找到原因。与那种你清楚知道你不喜欢他哪一点的人不同。这种情况，在女生身上有，男生身上也有。”

    顿了顿，又道：“女生无非就是心思要细一些罢了，有些带着恶意的心思，男生不是没有，不过‘男生‘俩字套身上，这让他们不得不心胸宽大，不拘节，实在不行也要拿拳头解决问题，仿佛这就该是雄性的天性。其实，恶毒起来的时候，内里都是一样的。”

    “有些事情，不是男生女生的差别，是人与人的差别。”楚天看着之湄出神的样子，又笑了笑：“就比如你是女生，但你是个好女孩。”

    之湄心中一顿，她一直以为，楚天是始终生活在光明里的人，那些阴暗丑陋的东西应该自动闪避过去，却不想，他心里，竟是什么都清楚的。

    “那成可言……”

    “她啊，我初中就认识她了，当时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说到此，楚天的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总之，这个女生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之湄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

    “之湄，你现在神神秘秘的。”说到此，楚天微微挑眉，“我觉得我也应该保留一丝神秘感。”

    之湄被这句话呛住了，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逗你的，快到教室了，有时间再告诉你吧。好好听课，别胡思乱想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

    确实……不能再想了，要转移注意力，要……好好学习。

    想到现在的处境，之湄在心里狠狠地鞭策了自己几句。

    如今借住在楚天家，吃穿用度，杨素都细心地为她安排好了，从不让她担心。自己更应该努力学习，为自己谋条出路，以后也好报答他们一家的恩情，怎么能整天把心思放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之湄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一本习题册开始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将精力放在了解题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湄正在理一道题的思路，头上方突然传来了林嫣的声音。

    “之湄。”

    冷不丁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之湄思路被打断，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林嫣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学习好认真啊，让我进去好吗”

    之湄哑笑：“不好意思啊。”身子向前倾了倾，让林嫣坐了进去。

    不知怎么，想到了上午体育课的时候，林嫣过来邀请她一起去玩时，陈静嘉苍白的脸色。

    脑中突然有个画面一闪而过，一些模糊的想法突然被打通。

    怪不得看到程雨熏她们觉得有些眼熟，那不是……那不是体育课上招呼林嫣赶紧过去的那群女生吗

    之湄打了个寒噤。




第12章
    林嫣像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之湄聊天，之湄脑子里却一团乱麻，只是嘴上嗯嗯啊啊地应着。林嫣大概也觉得无趣，就不再搭理她，看老师来了，也拿出书本翻了起来。

    下课的时候，之湄还在想上课时讲的内容，耳边突然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徐之湄！”

    之湄转过头，正看到成可言趴在窗台上，笑嘻嘻地看着她。

    林嫣的座位在内侧，正好靠在走廊这边的窗户，看样子成可言应该是来找她说话。

    之湄不想理会，索性离开了位子，去找张彤。

    “你还知道来找我！哼，中午吃饭都不等我。”张彤一拍桌子，别扭地把脸转过去。

    “我以为你有人一起吃饭来着，抱歉。”看到张彤假装生气的样子，之湄反而有些想笑，拍了拍她的胳膊，“我错了，请你喝酸奶，行吗”

    张挥了挥手，撇着嘴说道：“唉算啦，我要在你身上刮油水，你哥肯定要心疼了。”

    之湄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突然卡了言：“不，不是，我……”

    张彤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唉，不逗你了，我就是随口一说，看把你紧张的，走走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酸奶的……”说着挽了之湄的胳膊就往外走。

    之湄抿着嘴笑：“你提过的。”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林嫣看着之湄和张彤一起离去的身影，侧了侧头，声问道：“真的”

    “嗯。”成可言趴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

    林嫣神色一冷，随即不明意味地笑了起来：“雨熏真是太心急了。”

    “楚天当时也在场，他和徐之湄……”成可言面露难色。

    林嫣一手支着头，顺着成可言的眼神看过去：“之湄可能误会我们了，我回头再跟她解释解释。”

    “嗯。”成可言放心地点了点头，不料她刚刚一直看着的人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一样，不经意地向这边瞥了一眼。

    成可言大方地回了一个笑。

    楚天却像没有看见，又把头转了过去。

    之湄和张彤到了学校超市旁的奶吧，看着里面陈列的酸奶。

    “你要吃哪个”

    “唉，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算了吧要不。”张彤挠了挠头。

    之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挑吧。”

    “嗯……那就这个蓝莓的吧。”

    “嗯。”之湄拿出了钱包，想了想，对店主说：“拿两杯蓝莓的吧。”

    张彤乐滋滋地接过酸奶，对着吸管喝了一口：“好喝。”

    之湄看着手里的酸奶，突然抬头对张彤笑了一下：“我哥……不喜欢喝酸奶。”

    张彤脸上抽搐了一下，嘟囔道：“我都没怎么听他提过这些。”走了几步，却看到之湄只是把酸奶拿在手中，却无其他动作。

    “你怎么不喝。”

    “这个……给陈静嘉买的。”

    “……”张彤突然感觉手里的酸奶好像少了丝味道，“你和陈静嘉……怎么走到一块去了”

    “体育课一起打球来着，正好我俩都是一个人，所以就……”之湄悄悄看了眼张彤，看见对方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你对陈静嘉……什么印象”

    “啊这个嘛……”张彤抬头想了想，“就挺文静一姑娘，好像不怎么爱说话吧。不过听班里人提过，否则我也不会知道这人。”

    说到这里，张彤感觉有一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怎么了”

    “班里人怎么说的”

    “这个……”

    “没事，你说吧。”之湄向她点了点头。

    张彤有些犹豫：“说她……脚踏几条船，作风不检点。”

    之湄顿时睁大了眼睛。

    张彤又觉得不妥，连忙道：“哎呀，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们胡说的吧！我看着她挺好的，不像她们说的那样。”

    “你知道她和林嫣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张彤似乎没想到之湄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说：“她俩没什么啊不过……林嫣的几个朋友和陈静嘉关系好像都不怎么好。”

    之湄犹豫了一会儿，才心翼翼道：“林嫣这个人……怎么样呢”

    “挺好的吧，她朋友蛮多，人缘好。不过我跟她不是很熟。”张彤吸了一口酸奶，狐疑地看着她，“你俩不是同桌吗怎么问我这个你俩闹别扭啦”

    “没有，我跟她也不熟。”之湄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没那么简单。”

    “什么事”张彤都被对方说得脑子要晕掉了。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陈静嘉不是那种人。”

    两人没几步就走到了三楼。

    之湄从四班窗口经过的时候，朝里看了一眼，果然瞧见陈静嘉静坐在位置上，低着头看书，旁边不时有人影闪动。

    尽管是高二年级，下课的时候教室里还是吵闹得很，总有成对的人在打闹。有几个女生坐在陈静嘉身旁的桌子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从之湄的角度看过去，陈静嘉尽管低着头，脸色却不大好看。

    张彤看她不动声色地站在窗口外面，急道：“要我帮你叫人吗”

    “不，不用。我自己来吧。”之湄深吸一口气，走到教室门口，有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她看准一个面善的人，就叫住了他。

    “同学，叫一下你们班的陈静嘉行吗”

    那人脸色一变：“陈静嘉”

    “是。”之湄看着那人脸上略带惊诧的神色，心里一紧，之前关于陈静嘉的猜想好像被证实了一般，“谢谢了。”

    那人扒着门框朝里喊了一句：“陈静嘉，有人找你！”

    之湄第二句“谢谢”还没说出口，他就避过她们走开了。

    之湄有些窘迫地站在原地。

    “诶，你脸都红了。”张彤突然凑近，戳了戳她的脸，笑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样子，紧张兮兮的。”

    “是……是吗”被张彤当面揭破，之湄用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我……跟陌生人说话就好紧张。”

    “是吗”张彤抱着手臂打量着正从教室里走来的身影，“但你……跟陈静嘉熟得挺快啊。”

    之湄不语，陈静嘉已经走到门口，张彤也默契地闭了口。

    “之湄，找我有什么事吗”陈静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和，之湄要靠得近一点，能嗅到淡淡的发香。

    “这个给你。”之湄展眉一笑，把手里的酸奶递过去，“挺好喝的。”

    陈静嘉的眼眸轻轻闪动了一下，手刚抬起一点，又快速放了下去。

    “我……不喜欢喝酸奶。”她目光躲闪似的游离到之湄的下巴上，“那个……马上就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之湄不解地看向她，刚想开口，对方却已经转过身去。

    之湄抿着唇，手还僵在那里。

    陈静嘉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却没有看向她，只是低垂着眼眸，望着地面：“之湄，你……不要来找我了。”

    说完这句话，陈静嘉匆匆朝位子走去，刚转身就撞到一个女生身上，那女生立刻不满地喊道：“干嘛呀！会不会好好走路”

    陈静嘉声说了句“对不起”，就低着头走开了。

    “诶她怎么回事呀”张彤也没有料到她这种反应，正常人就算不喜欢不也应该接过去道谢吗毕竟是别人的一番好意，这人居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关系。”之湄看着陈静嘉慌乱离去的身影，喃喃道，“你刚刚不是奇怪，我怎么跟她熟得那么快吗”

    张彤听她又拿起了这茬，顺势问道：“是啊，为啥”

    之湄盯着前方，像是对张彤说，又像是对自己陈述：“因为，我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压迫感。而且，我绝不相信她是大家口中传的那种人。”

    说完，她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朝三班走去：“走吧，快上课了。”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刚好打铃。

    之湄回到教室，刚坐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之湄，我听可言说你今天在餐馆见她们了”

    等林嫣在她耳边问起的时候，她才发觉是哪里不一样，平日里下课时间林嫣总是不在教室的，直到上课铃响了才会回来。今天之湄刚回来，就看到她在座位，看样子倒像是一直在等着她。

    之湄也不露声色：“嗯，怎么了”

    “雨熏……和陈静嘉有些矛盾，你不要和她生气啊。”

    之湄面无波澜地说：“我跟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雨熏人挺好的，你们是我朋友嘛，不想让你们为了不必要的事产生误会。”

    成可言这么说，林嫣也这么说，之湄本来在看着黑板，听到这个，没来由地有些愠怒，转过头看着林嫣，压低声音问：“所以她们……到底怎么了”

    林嫣一脸为难的表情，之湄看她这副样子，也不欲再问：“算了，听课吧。”

    “那个……雨熏之前喜欢一个男生，但是那个男生好像经常和陈静嘉碰面，本来也就算了，这个也不是她能控制的，是吧但是后来雨熏又总是看到陈静嘉和不同的男生在一起，就觉得她这样挺过分的，所以她们两个的关系……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