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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有风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零八落
归来有风雨
作者:七零八落

归来有风雨





归来有风雨 01唐沈两家注定纠缠
海棠花开,胭脂尽吐,娇媚又动人。
离京已十年,回家的路上望见一片海棠正开得烂漫,想起了母亲生前最爱是海棠。
唐璟汐还未陷入沉思,一旁操控着方向盘的男人先开口,他似看懂她的心思,不让她往回忆里去,他知道回来后难免会触景生情,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她不会回来。
“我今天没班,挺闲的,晚上可以陪你吃饭,你事情处理完打给我。”男人声音有磁性,如他人一样稳重,让人心安。
唐璟汐微微扭过头看他,她对他有愧疚,接下来的日子不再想麻烦他了,她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才接他的话说:“我既然回来了,爷爷不会让我走,恐怕今晚得留下。”
白戍自然知道,不过想让她安心,需要他的时候只要一通电话,只要他没有患者就诊,随时能奔到她身旁,“脑梗抢救过来留下后遗症正常,坚持吃药和康复锻炼会好起来的,唐爷爷福大命大,不用太担心。”
“嗯,我知道。”唐璟汐低下头摸着手指上的茧子,时间让一切变了,身子骨硬朗的爷爷突发脑梗,抢救后轻度偏瘫,更多的时间是卧床上。她呢,容颜开始衰老,手不再嫩滑,干她这行的哪个不生几个茧子?粗糙程度还得看个人保养。
车子开进别墅区,在路边一侧大门前停下,白戍问:“要我送你进去吗?”他担心她失踪十年竟是他给带回来,后面传出去的话语多少会对她不好。
“没关系,我一个人能行。”她推开车门下车,关门前俯身看着他,认真说:“你是不是该再给我找个嫂子?马上奔四了,再老可没人要。”
白戍笑着,“从婚姻里出来后发现其实单着不差,我的工作不允许我有家室,成天在医院着家次数太少,没人愿意嫁我。”
唐璟汐笑笑不答,冲他挥挥手,关了车门要目送他走。白戍想了想降下她那侧车窗,她再次俯下身来,知道他有话要说。
“如果需要回来工作,提前跟我说,工作室我给你安排。”
唐璟汐点点头,再挥手催他走。白戍看着她小一会,轻叹口气,车子慢慢启动往前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她视野中,她一转身顺手压低帽子,瞥见一辆白轿车从对面别墅区里开出来,该死,这习惯性动作改不了。
她站了好一会,目光仿佛能透过几栋房子看见沉宅,那里没有高高围墙和笨重的大门,只有矮矮的弓形栅拦,推开不上锁的小木门,延着小径到门口,门口一侧是摇椅,那时候沉崇骏喜欢坐那晒太阳,更多的时候被她爷爷唐立国喊过去下围棋。
二老随性下着棋,她在一旁写生,画着葱葱郁郁的国愧树,长她两岁的沉砚珵穿着短裤背心,一身泥巴,两根杂草扎进他浓密的头发里。他很皮,不爱搭理她,直接将她忽视,尽管她礼貌打了招呼。
唐爷爷,你又输给我爷爷了。沉砚珵只需看一眼棋盘就知道输赢,说话的语气无比骄傲自豪。
他的聪明没换来夸奖,倒是对她无视的不礼貌行为遭到沉崇骏呵斥:“没听见你璟汐妹妹跟你打招呼吗?小兔崽子,没礼貌!”
他努努嘴很不情愿转身对着她,突生坏主意,说要送她小礼物,她低着的头猛得抬起来,笑嘻嘻伸手要他的礼物,眼里闪烁着光迫不及待。
可当一只活生生的蚱蜢落她手上,她头皮发麻尖叫一声,蚱蜢被她吓得腿一蹬跑了。逃跑的还有他,边跑边回头做鬼脸,笑她胆小。
沉砚珵闹这出等回家了必然讨一顿打,沉崇骏多次告诉他,没有唐家何来我们沉家?唐家人好,把我们当平起平坐对待,但我们不行,得知恩报恩。
提到唐沉两家,应从唐宗说起。他生于清光绪二十四年间,上过私塾,中学毕业加入青年团,而后领兵打仗。
这人身高八尺,身材健壮,作战时脑子精明,又像狐狸一样狡猾。但在平日里,他是异常温柔,带着几分风流,有着魔鬼般的魅力,想嫁他的人多了去了。
战事去到江南一带,唐宗在那邂逅一普通江南女子,虽是萍水相逢,那女子的柔情入了他的心,要他魂牵梦绕。直到他叁十有四终于如愿娶了该女子,生了两女一男,老大名为唐立德,小幺取名唐立国。
在唐立国七岁那年,唐宗带回一邋遢男孩,名叫沉崇骏,他的父亲在打日寇的一场战争中中弹失血而亡,此人是他多年的好友,曾并肩作战的战友。唐宗知道他有家室,抽空上门去想着看看嫂子和他们的儿子,谁能料到家已毁在战火中,他四处打听,费劲心思寻了好些年才把这个流浪在外靠着乞讨为生的孩子找到,于是带回唐家收为了养子。
沉崇骏的到来,正好让唐立国有了伴,两人亲如兄弟,长大后一同出国留学。
唐立国从美国回来开始从商,起初是小买卖,渐渐做大成了后来赫赫有名的唐氏集团。他的妻子是当时香港黑道大佬上官破的亲妹妹,混黑道的成天打打杀杀,仇家多不胜数,曾有人扬言要弄死他全家,于是上官破将唯一的妹妹送往远方的远房亲戚家,与她同行的还有部分小弟,只为护她平安。
唐立国与上官蓉蓉相遇在火车站,也许随他父亲,他骨子里装满温柔,见上官蓉蓉娇小脆弱,心生怜悯,后来两人多次偶遇,渐生情愫最后共结连理。
一路北上太过曲折,又加上她身子骨本就差,以至于第一胎自然流产,养了些年身子,终于诞下一健康男孩,取名唐荣谨。过了好些年又怀了一胎,可惜生产时胎儿头围过大,分娩后她不幸大出血逝世,小儿取名为唐荣飞,因难产造成他脑部缺氧,智力发育迟缓,唐立国对他可是加倍疼爱。
沉崇骏从美国去了英国,结识了一英国女子,两人皆爱珠宝,擅长珠宝设计,于是回国后做起珠宝生意,创立自己的品牌——k.k珠宝。
婚后,他们生了一男孩,取名沉修玉。一直想再生一个,女孩最好,可惜两人工作太忙,事业心也重,等闲下来想再生的时候年纪大了,最后决定领养一个,当然是个女孩,他们为她取名沉宝珠,待如亲生。
唐荣谨典型的少爷脾气,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留学回来刚进国门与公安局局长的儿子起了争执,断了对方一根手指,被关押起来。
当时唐立国手下一位姓冷的男孩惹了不少事,他进退两难,公安局那边不肯放人,得亏市长女儿王莉仪倾心唐荣谨多年,求父亲帮忙,市长爱女心切便上门与唐立国谈条件,救唐荣谨很简单,但求一婚姻,两家门当户对,谁也不亏。
唐荣谨百般无奈下娶了王莉仪,权衡之下,王莉仪能带给他更多的利益,这门婚事唐家才是最大受益者。
沉修玉在唐荣谨婚后不久娶了心仪女子傅岑,育有一子,名为沉砚珵,“珵”有美玉之意。
两年后,王莉仪如愿有了心爱的女儿,唐立国为她取名为唐璟汐。
唐沉两家先后从老四合院搬出来,住进市区别墅区里,为了有照应,两家相隔很近,常有来往。
———
故事在两年前就有了,那时我从他们小时候开始写,写了十五章停了,还是想讲一讲两人的故事,这次从重逢开始说起,这次打算写慢些,我怕稍有不慎就be了,我不想be。




归来有风雨 02等风等雨也等你
唐璟汐今天穿着印花v领连衣裙,外搭浅驼色大衣,头戴mossant 流行款长帽檐帽子,是典型的法国式优雅不失慵懒风穿搭风格,脚踩高跟鞋,裸着的脚踝吃了些风有些凉飕飕。
从别墅大门往里需经过好几家住户才到唐立国的住处,他和唐荣飞住一起。
头稍微抬一点,帽檐往上,瞥见大门前分别立着两身穿便衣的男人,负责看守的,会拦下不认识的或者唐立国不愿见的人进门。
唐璟汐年幼时有听说,她的奶奶带来不少混黑社会的小弟,他们本事不小,来新地方不久,成立新义帮,收进不少新人,倒没干犯法之事,只想着队伍壮大起来力量也就大,尽职尽责保护他们的大小姐。
直到上官蓉蓉去世,新义帮还在,就是有的人离开过安稳的日子,有的自立门户,黑白两道通吃,在国外混得名声躁动。剩下的人听从唐立国安排,唐立国给他们工作,让他们过得稳定。
唐立国见过人间苦难,闹饥荒那些年他带着弟兄们救济过,买下一个工厂招募的全是贫困人民,他也因此立了好口碑,受到人们的爱戴,那些人的后代仍会敬他几分。
直到今日,还有不少于十人为他所用,这些人各有职业,有的是私家侦探,有的做国际杀手,有的只是普通的司机。只要是唐立国一声令下,他们第一时间从四面八方赶来报道。
受过的恩惠太多,总归要还,自己老了便让孩子顶上。所以当下唐立国半瘫痪的消息传出,他们不再需要传唤,自己上门来。
和平时代了,不像那时生怕有仇家找上门,要做的事没那么多,警惕性无需太高,就是想陪在唐立国身边,不能再让他有突发状况。
唐璟汐又是潜意识的想躲,走进拐角处,心跳开始加速,有些紧张,一想离开了十年,唐立国见了她万一激动得发病怎么办,她可不想出现这样的如果。
本想缓和下情绪再进去,脚步不听她使唤来到她家门口,高高的围墙看不见里面风景,笨重的铁门半开着,里面传出轻轻缓缓的钢琴声,是谁在她家弹她的琴?这又是哪首曲子,低沉缓慢充满断肠的忧伤,让听者不自觉潸然泪下。
明明是她家,她像个贼一样扒在门口一点点往里瞧,不远处里边的大门也开着,黑色的钢琴前坐着一男人,驼着背耷拉着脑袋抚弹着黑白琴键。
光看背影唐璟汐能知道他是谁,是她这十年梦里梦外想见的人,每到夜半叁更思念加倍袭来,是她爱的人,也是她不知该如何见的人。
他什么时候会弹琴了?又为何在她家里?
她眼里发热,在努力眨眼压下想哭的冲动,忽然有人拍她肩膀,她吓了一跳回头,眼前的妇女她熟悉得很,从她小时候一直在她家伺候他们的保姆林妈。
林妈从吃惊到惊喜再到哭泣,情绪转变太快,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璟……小姐……是你吗……啊?”
唐璟汐只觉得鼻子一酸,她深呼吸点点头,同时对林妈“嘘”了一声,拍了拍她肩膀,意思让她平静下来再说话。
林妈抹了抹眼泪,过了会哽咽开口问:“您不进去吗?”
唐璟汐轻轻摇头,“我得先去看看爷爷。”她指了指里面,“林妈,什么情况?”
“自从您失踪后,沉先生每天都来,自学成才学会弹钢琴,每天只要他空着,琴声没停过。”林妈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唐璟汐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林妈接过纸巾擦着泪,继续说道:“他不喜欢我们叫‘少爷’,大家只好叫他‘沉先生’,和您一样,不让叫‘小姐’。”
唐璟汐抿唇笑了笑,是他的风格,从小没觉得自己娇贵,吃喝不讲究,睡过网吧还打过架。她跟他学的,让下边的人叫她名字即可,可谁敢。
见她没说话,林妈又说:“您失踪后,有人说看到您跳河,沉先生不信,警方打捞叁天叁夜没见着尸体,就差把河水抽干。沉先生就开始全城找,满中国找,满世界找,坚信您还活着,小姐啊,您到底去哪了?这么多年让先生好找啊。”
林妈越说越控制不住音量加大,唐璟汐还没做好准备见他,只能让林妈小点声,林妈摇头:“您不知道,先生弹琴时谁都打扰不了他,他就像灵魂出窍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耳后琴音不断,她从小弹琴,拿过十级证书,从未弹过如此悲凉悠扬的曲儿。
风来了,吹动她裙摆,帽子随风飘了下去,落在她脚边轻轻晃动,她低下身子去捡,耳边再无琴声,风一阵而过停歇一会又一阵。垂下的发丝给她留了空隙,余光好似见他动了。
她修长的手指夹着帽檐猛得站起来,跟林妈说要去看爷爷,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她却能清晰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璟汐!”
男人的声音变了,浑厚有野性,震撼她的心,她加快脚步,心脏即将跳到嗓子眼,心里一道声音喊着:不见,不能见,不敢见。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他捉住,一股力量拉她转过身,他不需要看她脸确认是不是她,两手一张一收紧紧把她拥入怀里。
帽子再次掉落地上,被风一吹,吹到林妈跟前,林妈含着泪弯腰拾起,笑着转身进了别墅,如果不是变故,先生和小姐早已成婚,过得幸福美满,而不是现在这般重逢。
他长高了,她穿着高跟鞋下巴却够不着他肩膀,只能埋首在他胸前,他搂得太紧,怕是假的,一放手她会变成泡沫消失不见。她一点点喘着气,听着他打鼓般的心跳声,逐渐平静下来。
过了许久,他人还是一动不动,唐璟汐在他怀里轻轻开口:“砚珵…你先放开我。”
沉砚珵不肯放,搂得更紧,呼吸开始变重,听着像要哭了。上一次在她怀里哭时是沉崇骏的葬礼当天晚上,他哭得像个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弄湿她衣裳一角,哭了过后窘红了脸,得要她忘了那一幕。
想起那时他窘迫的表情,唐璟汐突然笑了一声,很不适宜的,又正好抚平他内心翻滚的情绪,散去了久别重逢的生疏感,她说:“我还没忘记上次你哭的场景呢。”
沉砚珵嗤了声,松开双手圈她在怀里,这才低头去看她,这模样从没变过,鹅蛋形脸上透着难以掩饰的妩媚之色,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睫毛闪闪,秀美的鼻梁下是鲜艳如花瓣般的朱唇。真好,她是活生生的,有朝气的站他面前。
他忍不住摸她脸,她抬着头望着他任他抚摸,他相反,脸上没了稚气,到底有混血的基因让他长得过分英俊,眉深,那双琥珀色瞳孔仍是那么美丽,这么多年还是吸引着她。不同的是,再见他时,她心中多了丝伤感,心会疼,他们不必情深,不应深情,完美的开局走到今日,她离开是最好的结局,再见面了,日后又该如何收场。
“真的是你。”他有几分恍惚。
唐璟汐不舍得推开他,不想对他薄情,顺着自己的心去轻握住他摸着脸的手,“不确定是我你就抱?”
沉砚珵看着她坚定道:“只能是你。”他顿了顿,看她的眼神更深了,“我的感觉告诉我,是你,只能是你,必须是你。我们太熟悉了,只要你靠近,我闭着眼就能知道。”
从小到大,于他而言是二十年的相识,无数次一起玩耍,十几次争执,再到后来几番缠绵,他连她每一根骨头都熟悉得要命。
“为什么要逃?”他蹙眉装可怜样问,“看到我了,听见琴声了是不是?为什么要逃?”
好久没见,有太多话想说,关于十年前,关于他们。可见了面,他只想看眼前,不问以前,不管以后。
唐璟汐内心筑起的围墙瞬间崩塌,以为一颗心能像石头一样刚硬,哪知仍是有血有肉还会疼,多心疼眼前这个男人,这些年他过得一点都不好,她知道的。




归来有风雨 03梨花开相思来
“我没逃,该先去看看爷爷。”
唐璟汐心虚时眼珠子四处转动,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沉砚珵没闲工夫细看她撒了谎,只觉得好久没见,她突然出现,真像他这些年反复做的梦,梦醒一切成空。
他本是轻抚力度的手指突然加了几分力道捏了把她脸上的肉,唐璟汐皱眉轻叫了声,张嘴就往他手腕上咬一口,力道比他的大,哪知他笑了起来,好了,这下百分百确定她回来了。
“走,我随你一起去。”沉砚珵牵起她的手,一阵寒意从她手心传来,他低下头看见她裸露着纤细的脚腕,裙子薄得不像样,外套是某品牌前两天新出的款式,想起刚在她手上的帽子,他大概猜测到,她是从炎热的地方飞回京城,又在机场里买的外套。行李呢,怎么没见她带行李?或许是在外订了酒店,回来并没打算住家里?
没来得及问,站门口的男人见着沉砚珵礼貌打招呼,同样喊的“沉先生”。其中一个男人一眼认出唐璟汐,不可思议激动朝屋里喊着:“是大小姐!沉先生把大小姐寻回来了!”
闻声,屋里跑出叁五个人,其中一个是她的小叔,唐荣飞。
“璟汐吗?璟汐。”唐荣飞飞奔而来,双手抓她两边肩膀,瞧了一眼,紧接着捧她脸蛋,左右瞧,蹦跳着往屋里跑,边跑边喊:“真的是璟汐,爸!我们璟汐回来了!”
闹得动静比她想象中大,原本该有的紧张感变成了自责,她比想象中狠心,一走就是十年,若不是得知唐立国病重,她再也不回唐家。
身旁的男人紧握着她的手,如此坚定牵她走进屋里,几个男人迎面而来,个个有礼貌打招呼,退了出院子里,两个护工跟着也出去了,客厅挪空了许多家具,腾出空间方便让唐立国适当锻炼。
唐立国一身整洁的中山装,两鬓斑白,清瘦许多,但他气势不减,抿着唇一副严肃的样子坐轮椅上静静看着眼前消失多年的人,他眼睛深陷,眼眶微红,胸口一股气在游荡着,不忍责备她,严肃说道:“还知道回来?这些年去哪了?”
沉砚珵松开她的手,站一旁垂下了眸。
唐璟汐走两步到唐立国跟前,蹲下半跪着,手掌半拢着搭在他那双布满深深皱纹的双手上,想起幼时爷爷用这双手抱过她,逗她开心,那时还没什么皱纹,如今岁月不饶人,她不管不顾最疼自己的爷爷这些年过得如何,任记忆空白了十年,真是不孝。
“爷爷……”她一开口,眼泪决堤而出,“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孝。”
唐立国深叹口气,一旁的唐荣飞拿来纸巾,他眨着眼睛,嘟起嘴,抱怨着:“爸,别欺负璟汐。”
唐立国差点笑出来,心里的气瞬间散了,他对孙女能有什么脾气,只是心疼,“不哭,回来就好,爷爷还能见到你真是万幸。”
唐璟汐哭得更凶了,唐荣飞蹲下轻拍她的背,哄她呢,“璟汐乖,不哭,小叔给你买糖吃。”
过了会,她没再哭后,坐沙发上陪着唐立国聊天,沉砚珵也留下来坐她身旁,唐荣飞手里拿着变形车子自顾自玩起来。
“当初你再等几天,等我和珵儿回来,什么公道都为你讨,你小孩子气,斗不过唐荣谨就跑,父女关系是他说断就能断的吗?他的腿我随时能断!”唐立国说到最后两句,狠狠拍了下他大腿,以示他的愤怒。
“爷爷,息怒。”沉砚珵开口了,“医生让您少动怒,当心血压又高了。”
唐立国这边一直都是两位佣人,换过人了,唐璟汐不认识,当佣人泡了山楂茶端上来时,她有礼貌点点头,佣人赶忙深深鞠躬,虽没见过,但也知道唐老爷子最疼爱莫过于他唯一的孙女,其次是沉先生。
山楂茶里加了点蜂蜜,微甜,挺好喝,唐璟汐连喝几口后,放下茶杯,接了沉砚珵的话说:“爷爷,过去的事不提了,我回来不会再走了,一直陪着您。”
沉砚珵端起茶杯,感受温度适宜,把茶杯奉到唐立国手中,叮嘱一声让他慢点喝。
唐立国只是腿失去点直觉,手还能动,力所能及的事绝不麻烦他人,他捧着茶杯,没喝,就捧着,语气深长的说:“多亏了珵儿在,唐家才没倒。也多亏了珵儿,不然爷爷已命丧黄泉。璟汐啊,回头好好谢谢你珵哥哥。”
唐璟汐低下头,回了句:“好。”
“爷爷,这是我该做的,不讨感谢,您健康最重要。”沉砚珵哪受得起她的感谢,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他应该做的,唐立国待他多好,他心里记着,在他迷茫叛逆时期,是唐立国的手先拉住了他,他跟着沉崇骏长大,被他灌输太多思想,没唐家哪来的沉家?
他看唐璟汐的眼神是轻柔的,她喝完一杯山楂茶,小小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之意,这小小的动作看得出她喜欢这茶,沉砚珵提起茶壶为她斟上一杯。
唐立国看着他们两人,笑呵起来,时光仿佛回到十年之前,沉砚珵偶尔来他这里吃午饭,午饭后陪他下会棋,沉砚珵这人聪明好胜,从不让着他,一次又一次将他的军。他们下棋,唐璟汐趴沙发上看,转眼的功夫,她入睡了,沉砚珵会脱下校服外套盖她身上,也会让佣人取毯子来,他亲自为她盖好。
多好,多般配的两孩子啊,要不是大人造孽,孩子凭什么吃苦受气?
唐立国没再提起他人,问起她的去向,“这么多年过得好吗?在外受没受委屈?”
唐璟汐轻轻摇了摇头,“挺好的,在法国呆了些年,意大利呆了几年,跟着不同的老师学习。没人让我受委屈,都待我挺好。”
法国?意大利?沉砚珵蹙着眉心想,这两处派过不少人几次去寻她,音讯全无的,她躲在哪个角落?
“都去哪了?给爷爷说说。”
唐璟汐不隐瞒,一一告知,除了南北两极,危险地区外几乎都去过。有时随老师参加活动,有时是作为志愿者身份去支教,有时单纯的只是旅游。
沉砚珵越听她说,心越沉,她几乎走遍世界,他几乎寻遍世界,却始终没能遇见。
“名字。”他突然问了看似不相关的问题,“这些年,你用过什么名字?”
唐立国不解,喝着手中的茶,静听他们谈话。
唐璟汐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上他漂亮的眼眸,轻轻说:“唐昙,tang。”
别说沉砚珵,就连唐立国也愣了。
“唐昙”他们从未听过,但tang的名声,响彻整个画家界,可惜没几个人知道tang的来历,知道的也隐瞒了整个世界。沉砚珵肯定过tang就是她,到处去打听,却没能捞到关于tang的一丁点儿消息,后面只能变成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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