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飛刀
这时沈鱼又笑道:“原来你是见山未过门的娘子,我们救了你倒是巧得很。”
“姐姐!都说了我家还没答应的!”
宋渊见她神情便知她有心徐见山,不其然却起了些坏心,“你要是不愿意,与我直说便是,回头我碰着见山便好好劝他一劝,教他莫要强人所难。”
赵星骤然听得此话,却是扭过头瞪了宋渊一眼,“要你多事!”她说罢,自个便急急地迈步而去,然而走了没几步,又回头扯了沈鱼一道走了。
此番宋渊见得沈赵二人携手渐走渐远,觉着赵星确然是个麻烦,心中盘算着明日一早便要把她送走。
三人如此边走边说,从旁取道,绕过了鬼市,待到得客店已是五更天(1)。
赵星这几日来很是遭了一番折腾,回到客店时双眼已是睁不开来,只想往床上扑。待她听得沈宋二人同宿在一间,立时便偎了在沈鱼身边说:“我心里有点害怕,我想同姐姐睡一间。”
宋渊闻言心中嗤了一声:方才那活蹦乱跳的模样儿,哪里是害怕了?
然而沈鱼见赵星靠着自己,神色确有几分怯怕,便点了点头说:“阿渊,你去另外要个房间吧。”
宋渊见沈鱼竟帮着外人,一时气结,是以也不应她,背过身便走了。
赵星见宋渊负气而走,心中一乐,又朝宋渊身上泼黑水:“姐姐,我瞧着宋大哥心眼儿小得很,你还没嫁他呢,可千万不要把他惯坏了。”
沈鱼想了想,边推了门边应道:“他是心眼小没错,但他待我却是很好的。”
那厢赵星却没想到沈鱼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甫听见便愣了一愣。转念间她又把沈鱼的话想了一遍,心中蓦地却是生了些酸酸涩涩的滋味。
沈鱼见赵星无话,只道她是累了,便先把床铺好了。
说来也怪,赵星原来还觉着困,待上了塌却是没了睡意,便从被子底下捏了捏沈鱼的手问:“姐姐方才也提了﹑提了徐玉山的名字……你也认得他吗?”
沈鱼听得这话,便约略讲了自己如何从密州道上与隐仙三人碰见,又如何到得西毫。
赵星闻言,默了默方道:“那么他身子可大好了?是不是……还是从前那病恹恹的样子?”
沈鱼听罢,想了想徐见山的样子,方答道:“看着是好了的。”
赵星听得似是十分欢喜,侧身抱着沈鱼道:“那就好啦。”她这般抱了沈鱼一会,又靠在她耳边说:“他﹑他从小便是药罐子,只听说他去了隐仙学艺后身子便大好了……然而我娘总是不信,怕我嫁了过去要守活寡。”
沈鱼听了这话,心中转了转,笑着问道:“我晓得了,你这番从灵州而来不是去探亲的,是去代州寻见山的是不是?”
赵星一时被沈鱼勘破心事,抱她的手不意间便紧了紧,“姐姐别胡说,我确实是去探亲的。”
“哦?去探亲顺道看看见山是吧。”沈鱼说罢侧首看着埋在她颈侧的小脑袋,又说道:“见山眼下正在代州,你也不算白来一趟……只灵州离密州却是近上许多,你怎么却绕了这许多远路?”
“近有甚么用?我娘不许我去看他啊。”赵星说罢悄悄叹了口气,“你说他们怎么这么死脑筋?我就去看一眼而已,又不是立时便要嫁给他……姐姐,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甚么?”
“羡慕你时时都可以与意中人在一处。”赵星这话刚出口便想到自己这不是认了徐玉山是她意中人么?是以她立时便求沈鱼道:“我方才与姐姐说的话你千万要守密,尤其不可与宋大哥知晓……他知道了定然要笑话我的。”
“嗯,我不说。”
“……我们拉个钩吧。”
沈鱼听得心中一笑,却仍是在被子下摸着她的手轻轻同她拉了钩。
赵星见沈鱼应了,遂宽了心,又缠着沈鱼道:“姐姐既见着他不久,不若多跟我说一些他的事吧?”
沈鱼听罢便挑了一些徐见山的琐碎事与她说,才说了一会便见赵星已是合着眼睡了过去。沈鱼见此也要入睡,然而她方闭上眼,却忽地听得窗外传来动静。
沈鱼闻声正要起身,却见床帷已被掀开了,探头进来的竟是宋渊。
沈鱼见是他来了,便问:“你怎地还不歇下?”
宋渊听了并不应她,哼了声道:“这小丫头好不要脸,她识得你多久了就抱得这么紧?”
(1)五更天:凌晨3点5点
泉客 六十三 偷人(H)
六十四 偷人(h) 更多小说请xyuzhaiwu9.com
方才沈赵二人歇下时,沈鱼让了赵星睡在里侧。是以她抬首便瞧清掀着床帐的宋渊,此番他正皱着眉盯住赵星抱她的手,脸色微愠。
沈鱼见此却反而揽了揽赵星搁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我乐意让她抱着,你管得着吗?”
宋渊闻言脸色沉了沉,忽地执住沈鱼的手,把她的食指及中指捏住,然后在赵星身上点了几下。沈鱼见此一愣,正要问他作何,然而宋渊另一只手却已点向自己。
沈鱼长于剑法,擒拿功夫却稍逊一筹。况且她对宋渊又无防备,一时间竟是被他制住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宋渊弯腰把沈鱼抱在怀里,又扯了件外衣把她裹住,方应道:“没有姐姐陪着,我睡不着。”他说罢便把沈鱼抱回了自己的屋里。
宋渊的屋子就在原来的旁边。他把沈鱼放到自己塌上后,见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咬牙切齿,便摸了摸她的脸哄道:“姐姐不睡么?”
“睡不着。”沈鱼说着合了眼,“被你气的!”
“姐姐适才已打过我,”宋渊抚了抚刚刚被打的地方又接着道:“……也该消气了?”
沈鱼听得装作思索的样子,暗中却运起真气想要冲开身上受制的穴位。然而试了试却终究是撞不开,于是嗯了一声,说道:“……你把我身上的仙人指路解了。”
此时宋渊侧卧在旁,一手支头,一手却勾着沈鱼的里衣带子把玩,“这原来也不是不可以,可我怕……”
“怕甚么?”
“怕你又要同我打架。”
沈鱼听得却哼声道:“你不还手就算不得打架了。”
宋渊闻言叹了一声,手上却是扯开了沈鱼里衣,现出里头湖水绿的抹胸。
“你﹑你住手。”
宋渊没听她的,自顾自说:“姐姐总不成光着身子同我打架。”他说着又褪了沈鱼的抹胸﹑中裤和亵裤。
沈鱼霎时衣衫尽褪,咬了咬牙道:“你还不解了我穴道?”
宋渊闻言,一抬手,手指便点了在沈鱼雪白的胸口上。
沈鱼觉着膻中穴果然松动了,又催宋渊,“快些。”然而她一抬眼,只见宋渊痴痴地看着自己裸裎的身子,目光一瞬不瞬。
宋渊听她催促,却是不应,原来捏着的指诀也散了,反贴在沈鱼嫩乳上,轻轻揉搓起来。
沈鱼正要骂他,蓦地脸上软肉却被宋渊含了在嘴里啃咬厮磨,此时一阵酥麻之意缓缓随他动静散开,原来要说的话已化成软绵绵的呻吟。
宋渊听着沈鱼低低的喘息,知她没方才抗拒,遂亲了亲被他吮湿了的腮肉道:“姐姐身上真滑,我忍不住……”他如此说着,也坐直了身,把自个的衣裳尽数脱下。
沈鱼见宋渊裸了身子,胯下之物已是勃发,便别开眼道:“不许你进来。”
那厢宋渊听得倒是从善如流,“姐姐不说进得,我自然不进的。”
沈鱼听他如此爽快,心中正奇,却见宋渊拉了个软枕垫在她腰下,又跪到她双腿之间。沈鱼见他这情状,分明要入她,便嗔道:“宋渊,你说话还算话么?”
宋渊闻言却朝她一笑,“我不过想亲亲姐姐,没有要进去。”他语毕垂首,边托住沈鱼大腿,边把双唇贴在了沈鱼白腻的玉户上。
这时日来沈鱼与宋渊虽已是亲密无间,然而被他唇舌相侍,尚且是头一次。沈鱼未成想男女之事还能这般,那处方被宋渊亲着,便觉心头猛然一跳,身上已是不禁泛了层粉色。
沈鱼玉户紧合,细细的毛发下藏着一条幼缝。宋渊见着,埋首使舌尖从底端一直往前端舔开,直碰着翘着的玉蒂方顿住了,细细吮吸起来。
此处是沈鱼要紧处,往日被宋渊捏在手中把玩已教她不能自恃,何况眼下被他衔在嘴中?
沈鱼一时似是噎住一样,嘴中竟是吐不出半个字,待喘过气来方断断续续地道:“别吃那里……阿渊别吃。”
沈鱼说罢见宋渊抬首,却瞧着他下颌竟是沾了一片滑腻。她一想到那湿润之物是从何而来,脑子便如炸开一般,头晕转向。
宋渊见她神色,知她已是情动,遂侧首把面上的情液全蹭在她大腿内侧的嫩肉上。
他边挨擦着,还边抱怨道:“姐姐流了许多水……”待把下颔的湿腻蹭干净了,宋渊又抬了眼问沈鱼:“我不吃了,那我进得去么?”
那厢沈鱼觉着他竟有新招拿捏自己,虽已动情,仍倔着道:“不许。”
“哦。”宋渊应声,却挺了腰把硬挺的肉物整个贴在沈鱼泌着水的唇瓣上。
此时沈鱼身子虽仍是麻着,却也不禁被烫得微微发颤。
“说好……不﹑不进的。”
“我没进去……”宋渊确然没进去,然而腰身却缓缓地前后挺动起来,在那湿漉漉的嫩肉上顶来顶去。他如此动作了一番,便堆高了沈鱼身下软枕,又托起她细腰道:“姐姐瞧瞧,我没进去的。”
沈鱼便是闭着眼也知宋渊未肏进她身子,只如此肉贴肉厮磨,却教她玉壶内渐渐生了痒意,只觉得有甚么进去捣弄一番方能止痒。
宋渊见沈鱼合眼不应,又催她道:“姐姐快看看,我没撒谎……”宋渊说着,肉物重重往下一压,沈鱼霎时便听得一记淋漓水声——竟是更多汁液被宋渊压得从细缝中喷贱而出。
“……别压,别压。”沈鱼被他折腾得服了软,终是睁了眼。她甫张眼,只见自己腰身几乎被他对折起来,玉户上头正压着一根粗硕的肉物,那肉物前端正指向自己,也微微渗出些前液。
沈鱼见得眼前淫靡景象,只觉腹中一跳,也不再隐忍,“你﹑你先松了我的穴。”
“嗯……现在来松。”宋渊应声,俯身便使阳物破开了细缝,直挺进温热的巢穴里。
沈鱼原是要让宋渊解了自个身上的穴道,眼下虽明知他故意曲解她话中之意,却也是无法。
“我﹑我身上麻了,你还不来解我穴道?”
宋渊方入了身,正被她的嫩穴吮得神思不属,便胡乱应道:“……来了,我不是在松姐姐的穴吗?”宋渊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只觉阳物几要被沈鱼体内热化。他如此肏弄了一会,只觉沈鱼穴内突地一抽一抽地绞实他,又猛然抽了身。
那厢沈鱼临到泄身之时,却失了那教她欢愉之物,只觉腹中一片空虚,“你﹑你怎地这么可恶。你这烦人,给我滚远点……”
沈鱼正在情潮之中,骂起人来也是有气无力。宋渊见得遂笑了笑,终是把她身上穴道解开了。
“我不过想同姐姐长久些。”他说罢也未待沈鱼应声,一挺腰又进了沈鱼身内。此番他也不抱着沈鱼下身,倒是把前胸尽压在沈鱼双乳上,一边入她,一边任那两团绵乳在他胸前缠绵滚动。
“姐姐还要不要我滚远点?”
沈鱼听得一时并未应声,待察觉宋渊又要抽身,始抬腿把他的窄腰夹住,嗔道:“给我滚回来!”
宋渊闻言一笑又亲了亲她的嘴,“我都听姐姐的。”——
最近更新不定时,我尽量争取日更。(合十)
泉客 六十五送君
待床帷内的动静止了,星光已缓缓隐去,天边也透了一线白光。此时塌上的宋渊正从沉鱼身上翻下,躺好后仍把她抱在怀里。
宋渊侧卧着,伸手顺了顺沉鱼微微沾了汗的长发,说道:“我们明天把赵星送走。”
沉鱼听得,动了动眼皮子却终究没睁眼,只嗯了一声。然而过了会,她又与宋渊道:“……你快抱我回去吧。”
“姐姐莫怕,”宋渊说着指间缠了沉鱼一缕青丝绕着把玩,“我方才点了她睡穴,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他说罢,抱住沉鱼晃了晃,又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道:“姐姐睡吧,赵星醒过来前我送你回去。”
沉鱼原来就困了,此番被宋渊揽在怀中轻轻摇晃,彷佛被温暖的浪潮慢慢地推送往黑暗静谧之处,不一刻也便睡过去了。
然而沉鱼再睁眼,身旁已没了宋渊的身影。因她觉着胳膊沉,不意间便动了动,谁料偎在她肩上的人察觉得动静,嘤了一声便要醒过来。而这偎在沉鱼身旁的人正是赵星。
方睡醒的赵星半瞇着眼,人犹在梦中。她抬手揉了揉脸,回了魂,方问道:“眼下是甚么时辰了?”
沉鱼闻言,掀了床帐,看了眼天色回道:“约莫过了已时。”
稍后沉赵二人先后起了身,又梳洗了一番便听得宋渊在外扣门。因此时沉鱼正在挽发,赵星便去迎了。甫开门,赵星便见身着一身月白翻领长袍,腰缠蹀躞的宋渊捧了朝食在外等着。
赵星经了一番折腾,腹中早已饥饿。此时见着宋渊手上的素面和小馄饨,不禁赞道:“宋大哥心眼虽小,可心思也细。”
宋渊闻言只瞥了赵星一眼便淡淡道:“你真会说话。”
赵星瞧了瞧宋渊脸色,怕他生气,回首又揽了沉鱼的手臂招呼道:“欸,姐姐快来用些朝食吧。”
待叁人各自落座,赵星边用膳边偷眼把宋沉二人打量了一番。这两人本就生得出众,一个清丽脱俗,一个俊美无俦,今日又都穿了月白衣裳,此番一看真如一对神仙眷侣。
这时宋渊却并未开始用膳。他先执了箸,把素面上的葱花都剔走,又盛了几颗小馄饨进去,方把碗放到沉鱼面前。一旁的赵星见得宋渊待沉鱼如此细致体贴,一时间心中又羡又妒,是以原来觉着有些香的素面顿时也是索然无味。
沉鱼见了,问道:“你不喜欢吃小馄饨吗?”
赵星闻言撅了撅嘴,“喜欢的……只忽地想起府中的咸蛋馄饨,可比这种好吃多了。”
赵星虽是性子活泼率直,但毕竟是高门贵女,从小又得家人疼爱,性子不养得有些娇气。
宋渊听得哦了一声,“出门在外总得随便些……你若要吃好的,下回便好好跟着家里人,莫要再随意乱跑便是。”
赵星向来不太受管,且听宋渊这说话做派倒有些似家中长辈,便哼了声道:“他们让我去,我也不至于自个跑出来。”
宋渊听了这话,心知赵星性子如此遂也未再相劝。因沉赵二人起得晚,待他们用毕朝食已是午时。那厢赵星早早已撇了碗筷,一见沉鱼也吃饱了,又拉了她到一旁说话。宋渊见此,静待了一会方同赵星提道要把她送还予同行家眷。
宋渊原来心中还道这赵星得知要被送回去,许是要纠缠一番。谁知她听得宋渊的话倒是一口应了,又向宋沉二人报了个去处,说道先前她与家眷便是于西毫此地落脚。如此,众人拾了一番便把赵星送到镇上另一客店。
待到得门前,赵星便朝二人摇手道:“好了﹑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送到此处便是了。”
宋渊听得也不勉强,只抬了抬眉看她,“这回可要跟紧了,倘又被卖到鬼市去,不一定有此番运气。”
那厢沉鱼也道:“你何不先探探看你家眷是否还在,若他们去了寻你,岂不是扑了个空?”
赵星听罢,却大声道:“在的﹑在的。况且这也不是我头一遭跑了,”她说着微微低了头,“我与家里人早有默契,他们定然等我的……唉,只我这次又跑了去,毕竟教人忧心。我是怕他们见着我不有一番哭哭闹闹。倘被宋大哥和鱼姐姐见着了也忒失礼了些。”
宋渊闻言颔首,“既如此,我们便也不送了。”
“是,不必送了。”赵星说罢又朝沉宋二人施了一礼谢道:“赵星在此谢过二位救命之恩。”赵星语声刚落,却上前拉住沉鱼的手道:“我同姐姐一见如故,交浅言深,我盼着来日再与姐姐相见。”
沉鱼闻言点头,“我也很喜欢你,有缘再见。”
赵星笑着应了,终松了沉鱼的手,朝客店走去。那厢沉宋二人目送着赵星身影从大门隐去,方离了此处。
然而他们二人走了才不久,赵星却又从客店中走了出来。只此时赵星手上却是比方才多了个包袱。她走到大街上,张望了一番,背好包袱便昂扬而去。可此番她要去的却非灵州而是代州。
泉客 六十六扶风
因两个月后宋渊还得赶赴西京与隐仙众人会合,是以送罢赵星,他们也未再耽搁行程。当夜沉宋二人便又去夜探鬼市,只这次再无旁生节枝,待买得伪造的路引翌日便离了西毫镇。西毫所在,倚旁西京,离扶风也并不远。故而沉宋走不了几日便到了扶风。
因扶风靠近天子之地,官府对往来人员盘查便要比其他州府严密些。想到入城得出示度牒,宋渊便先在城外换上了道袍,又卸了幞头,插上一根白玉簪把顶上发髻稳住。此时一旁的沉鱼见他髻上玉簪歪了,便伸手替他正了正。
宋渊见得,笑道:“明日我也来替姐姐挽发。”
许是近乡情怯,沉鱼早便觉着宋渊连日来有几分闷闷不乐。此番沉鱼听得宋渊同她打趣,也便笑着道:“好啊,那你给我梳个飞仙髻吧。”
沉鱼自幼待在云梦山上,并不通梳妆打扮。如今随着宋渊探得大周富饶之地,见道上女郎莫不是锦衣华服,簪珠戴翠,心中便既有些好奇又有些艳羡。而她方才提的飞仙髻,正是在西毫时瞧见旁人梳过的。那发髻缀于脑后,形如飞天仙娥之姿,很是繁复,宋渊自是梳不来。
“飞仙髻?”宋渊说着便把幞头进包袱里,“姐姐不怕耽误时间,我便试试看吧。”他说罢又贴向沉鱼耳边道:“要我说有这时候来梳头,倒不如勤些练功。”
沉鱼听了这话,先觑他一眼后又别过了脸。此时她视线正触及宋渊包袱,却见他衣物之中竟是裹了一面铜镜。
沉鱼见此,心中暗啐了一句:果然是孔雀公。她想着便伸手把那面圆形手镜摸了出来。那手镜造得小巧致,背后刻了莲纹,手把之处还缀着朱红流苏,似是女子之物。
沉鱼拿了铜镜在手中把玩,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哎呀,你怎地有这么好看的手镜?”
宋渊瞧了瞧她神色,笑问:“姐姐喜欢?”
沉鱼听得却是抿了抿嘴,又把镜子抛到宋渊怀中,“我才不贪旁人的东西。”
“我的东西便是姐姐的。”宋渊说着又把镜子递了给沉鱼,“这可不是普通的镜子。”
沉鱼闻言,拿镜子在面前照了照,却见分明与一般无异,遂问道:“怎地不普通了?”
“这是照妖镜。”
此时沉鱼骤然听得手上握的竟是一面照妖镜,不禁啊了一声。
待她定了神,又拿镜子朝自己照了照,却仍是寻常模样,遂撇了嘴说:“骗人呢。”可沉鱼说罢又想到自己真身原就是人首鱼尾,便拿镜子往双腿映去。只这次还是没照出个分别来,沉鱼便把镜子掷回宋渊手上,“你的法宝不灵!”
宋渊稳稳地接了镜子,笑道:“不是法宝不灵,是姐姐照的法子不对。”
“那该如何才对?”
“妖物好化作人形,只在子时拿镜子照向妖物方能从镜中看破其真身。”
沉鱼听得皱了皱眉,嗔道:“不许你拿镜子照我。”
宋渊闻言边把物什好,边道:“我又不是没见过姐姐真身,拿镜子照你作何?”
二人如此边走边说,不一刻便到了扶风城门。沉鱼见城门外果有官府中人把守,入城者均要出示身份凭证,便从怀中把路引拿出来捏在手中。因宋渊走在前头,他便先沉鱼一步出示了度牒。
只那守门人见了宋渊相貌,又仔细看了看度牒,却问道:“你姓宋?你原名为何?”
度牒上记的是道士法名,这人问的便是宋渊本名。
宋渊听罢摇了摇头,“小道自幼在观中长成,只得法名。”
然而守门人听了并未作声,竟又从怀里摸了张图出来,朝宋渊脸面仔细打量。在后头的沉鱼倒是眼尖,见着那图纸上画的分明便是十二岁时的宋渊。沉鱼见得,心中暗忖:赵星说的果然没错,原来扶风郡王当真在寻阿渊。却不知他为何事隔多年才来寻人?
沉鱼思及此,回头见着守门人双眼在图纸与宋渊脸上几个来回,却是仍未放行。
这时宋渊也约莫猜得原因,便道:“我是隐仙掌教门下的入室弟子,眼下是奉掌教张真人之命来扶风办事的。张真人正领了皇命进京,还请官爷放行,莫教小道误事。”
此番宋渊借张了性名头说道,守门人也不好阻挠,终究是放了人。后头跟着的沉鱼被查了路引后也安稳地入了城。
待二人离了城门,沉鱼便扯了宋渊袖子道:“看来扶风郡王真是来寻你呢。”
未进扶风前宋渊心里倒是有许多想法,只人真到了扶风,他却是淡定了些,“嗯。虽未知他为何寻我,然而我方才瞧那守门人也无恶意……既来之则安之吧。”
沉鱼闻言,悄悄握住了宋渊隐没在宽大道袍下的手,问道:“我们今晚便去郡王府瞧瞧,如何?”
宋渊听得暗暗叹了声,想了想终应沉鱼道:“好,今晚便去。”
二人如此商量好了,便盘算着先寻个落脚之处。因宋渊离开扶风之时已有十二,对扶风也甚为熟悉。他虽是离了故地足有七年之久,然而此番回乡却见许多熟悉的物事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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