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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扰(父女 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野井
在她颇为泄气地走出翡禾公园时,梅时与正从门口的停车场倒出车,白衬衫在昏黄的灯光里格外耀眼。
眼见车子驶离,梅朵慌了,拔腿就追,米梧和季潇白呆了一瞬,跟在后面喊。梅时与注意到后视镜里的动静,降速停车。
梅朵追上来,微喘着气,稍弯腰,掌心托个梅花型的月饼从车窗递进去,“我做的,给你一个,中秋快乐。”
梅时与没想到她是为送月饼,倒是头一回有学生给他送小玩意。
容嫣很不喜她“你”“你”地叫梅时与,没大没小没规矩,笑着婉拒,“你们梅校长吃甜食不太行。”
梅朵没看她、没接话,只对梅时与说,“我也是,但配上绿茶会很好,有茶的话,我能吃两个。”
这句话让梅时与意外、讶然,其实他也是。
眼睛不自禁看她,那双眼里水波盈盈轻浅,青春的明媚光是很动人的,于是笑着接过,“谢谢你,中秋快乐。”
*
梅时与送容嫣回家,离开后,容嫣开始拾明天的行李。
秦咏清跟进房间,先是帮着拾,因为回来时两人间的气氛不对,有些话还是没忍住,“你和时与也这么多年了,该定下就定下,拖久对谁都不好,特别是时与。”
容嫣觉着烦躁不耐,“妈,我去美国第一年回来就说了,结婚也好,订婚也好,都要等那边结束,还有一年,也等不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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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扰(父女 1v1) 灵犀
国庆前一天梅朵交了稿子。
接下来的事让梅朵觉着很奇怪,新闻中心的老师反复向她核对关于梅时与的部分,每句话、每个细节,让她再叁听录音,确保内容无误才放过她,说很不错,娓娓道来,有文笔有感情,还有一点点个人风格。
刘初雪也松了口气,万一梅朵一个人没拿下来,她是有责任。
梅朵平日的稿子都只发在新闻网上,登校报是第一回。她在新闻中心值班时,看到出刊的校报,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感觉很奇妙,虽然本无意将来在文章上有何建树。
刘初雪告诉她,稿子登了校报会另有稿酬,一千字150元。
大约四百五十块的入,梅朵心算,很满足,为这笔意外之财,也很清醒,这是学校给学生的福利。
她很想告诉梅时与,可太芝麻绿豆,哪怕她往后再想叁年事,似乎也想不出有什么够份扰一扰他的。
于是只在日记本上写:
校报老师说,很久前,李之鸿的发言登报时,有个词被稍作改动,结果主任老师就被他约谈。
我很惊讶,“书记会找校报逐字看对自己的报道有错没错?”
老师说是。
真不可思议,所以顺嘴就问,“梅校长应该不会干这事吧?”
坚信这种暗戳戳的行为你绝对不屑,心里数日理万机的你,要治校、要开会、要读书、要写演讲稿、要调研、要接待、要访问……
老师见怪不怪,“领导都一样。”
我仍是不信,你说过“惜时赋能,尽心任事”,有大襟怀、大格局,怎会汲汲于琐事?
不过……今天校报898期第六版校庆专版,容烨教授有说及一段你的求学往事。我又巴不得你逐字逐句从文章里找自己,看到结尾处括号里我的名字,眼波微动。
10月9日下午3点17分,我心悸了下。
你是亭亭山上松,我是纤纤谷中草。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
梅朵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因为进入正轨,一切按部就班,似乎变得寻常。
新闻中心每月派她两篇人物专访,会议新闻随机。
除课业外,一个月阅读两本书,并且试着写专业小文章。
兼职继续,还鼓起勇气报了个小提琴班。
米梧和季潇白有时来t大,有时约梅朵出去,在帝都的各个学校打卡一游,或者去周边名胜,很有意义的穷游。
枫叶渐黄,尚未凋零,校园里好几条路依旧是葱茏丰满的样子。秋风过处,金色摇曳,站在树底仰望,颜色玲珑缤纷,明晃剔透。
每次季节更变,就如换了人间。因为年轻,所以从容,不叹流年暗转,不起迟暮之思。
和梅时与,相遇随缘,消息积极关心,每天睡前把学校论坛、贴吧和曾经出现过他名字的app各搜索一遍。
某晚,梅时与和李之鸿间消歇了一段时间的冲突,又被人在微博官微下爆了出来:今天梅帅调研法学院全程黑脸,因为法学院的很多老师都跑出去开事务所、当企业顾问,忙着捞银子,论文成果惨不忍睹。
下面几分钟间的回复,堪称群情激奋,多是支持梅帅和李头面正面刚。
梅朵很冷静,她不希望,她想梅时与能稳稳取胜,而不是闹一出剑拔弩张的大戏,虚有热闹,然后惨淡场。
关于李之鸿的风言风语她听过不少,敢在开会前喝到醉醺醺,上了台还忘乎所以,摇着竖起的食指说自己是t大的头面人物。话从会场传扬开来,大家戏称他“李头面”。
就李之鸿这态度,能在t大屹立不倒十几年,熬走了四任校长,绝不是等闲之辈,绝对后台过硬。对付他,正确的策略比强硬的态度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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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扰(父女 1v1) 信任
没到十分钟,官微下的相关评论已被删除殆尽,学生个人发的零零星星的微博也不见痕迹。
微博尚且如此,学校贴吧和论坛更发酵不起来。
学校的舆情工作做得确实不错,梅朵感叹。
*
法学院在职的骨干教授,都是梅时与博士毕业后来校的,不是同窗,也非师友,做他们的工作,论不了交情。
结束了法学院的调研,梅时与心思很重,在办公室关灯独自呆了很久。
行政楼对面就是图书馆,天黑了,馆里灯光通明,透过落地玻璃墙,看到每层都座无虚席,那种安静而热烈的氛围,平和而坚定的追求,梅时与深有体会过,所以特别想成全、呵护。
当晚,梅时与亲自登门,拜访了那批教授里资历最深的莫怀深。
莫怀深谈不上意外,也好奇这位梅校长要对自己施展什么神通。
莫家的客厅。
梅时与坐在单人沙发里,右手臂边的实木盆景凳上有几本书,他眼光停留,《资深律师百堂业务课》、《合同与法律咨询文书制作技能》、《律师业务操作深探》。
“梅校长喝茶。”看到就看到了,莫怀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梅时与从善如流,端起茶抿一口,放下后,右臂压在真皮扶手上,身子向莫怀深微欹,开口语气深缓,如话家常,“记得我从t大毕业的第八年,莫教授来t大,一连叁年为学校拿下国家级重点课题,专着、编着、译着叁种成果,给学校带来的荣誉自不必说。”
“那时书价腾踊,同学同事却都很舍得为莫教授的作品掏一掏腰包。”说着说着,梅时与脸上笑意愈深,“不瞒莫教授,那些作品,我书房都有第一版。”
一席话说得莫怀深坐不住,那叁年的成果,让他该有的奖项、荣誉、职称都有了,外界评论“莫怀深继容烨之后,让t大卫冕法学重镇”。
可以它们说奠定了他的事业根基。
但那又怎么样?写书不如办讲座来钱,办讲座比不上自己入股事务所。
他是常人,尽心思琢磨与人唇枪舌剑,分给本职工作的只剩力有限和分身乏术,论文每年一篇,教学课件已经好多年没有自己动手。
大部头的严肃着作也很难潜心研读,他现在读的那些书,那些作者曾经奉他的作品为圭臬。
莫怀深情绪的敛,梅时与感觉到了,但事关金钱,就不是为情、为名所动那么简单,关键要许以实利。
*
第二天下午,梅朵上完小提琴课,拾完东西点开手机,记者团“无领导小分队”微信群里,值班的同学沉思佳发了条消息:
“今天下午学校是不是发生大事了,新闻中心好安静哦,一个老师都没有,连主任老师都拎着相机出去了。”
下面回复:
“是不是因为没事,所以他们集体翘班了。”(捂嘴笑)
“是呀,我们都没有到采访消息,一般不都带上个学生记者么?”
“我觉得有大事,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最新一期的校报没有按时出刊?”
梅朵心里一咯噔,他现在是胜券在握,还是没沉住气?
晚秋时,天黑得早,梅朵背着琴一路跑回来,累得气喘吁吁。
下午六点钟,整个行政楼的灯亮得刺眼,如刀光剑影般,晃得她心尖发颤。
直到在楼底下找见他的车子安然停在那,才好些。
梅朵走到车边,靠着车身曲迭着腿而坐,隐蔽在阴影里,有了依托,心静下来,把事情前前后后捋一遍,忽然想白了——梅时与自毕业后一直没有回校,去年来任职是只身空降,除了那篇充满战略格局的就职演讲,他没有带任何团队。
一年之间,小处他手段干脆地整治了校园周边的商业乱象,大处他促成了学校与耶鲁的2+2培养项目、让大部分师生萌生了“文理并举”的建设理想。
李之鸿不是等闲之辈,他梅时与也绝非池中之物。
沉思佳发消息的时间是两点半,行政楼里没有任何动静,也就是说,他凭一己之力把会议稳稳掌控了叁个半小时。
也许很难,甚至暂时没赢,但他也没输。
梅朵心生一股强烈的信任,信任他是谋定后动,稳操胜券。
失败了?失败了会怎样?不至于丢失性命,或者名誉,怎么说呢,光想一想,依旧有让她引以为豪的悲壮,比洁身自好更动人。
如此想,梅朵兴致颇高地取出小提琴,架好琴,拈起琴弓优雅地虚搭在琴弦上,假装有一曲《天空之城》在晚风里缓缓悠扬开来。




烦扰(父女 1v1) 失礼
她一边虚拉着琴弓,一边情不自禁地轻轻哼曲,投入沉浸,纤细柔软的鬓发随风撩动,笑靥微涡,至清至纯。
十月的清冷月光里,宛如一个无忧忘我的灵。
玩耍尽兴,手上动作缓缓尾,思绪停止起舞,夜色安静。
仰头往楼上看,灯光炙亮依旧,还没完呐,惆怅叹息。
梅时与屈指敲了敲车的引擎盖,发出笃笃的沉声。
梅朵微惊,扭头就看见手半曲落在车上,西服搭在臂弯的梅时与。
面庞隐约,白衬衫被昏黄的路灯镀上一层薄薄光晕,双腿修长笔挺,从头到脚,沉稳矜贵。
她呼吸骤然一深。
想他可能站了许久,而自己正在像小孩一样自娱自乐,很不好意思低头。
忍不住好奇,他这淑人君子的气度,是如何与人纵横捭阖,在会场上定夺乾坤的。
“怎么在这?”梅时与走过来,提了下西裤裤管,在她身边蹲下,一膝虚跪,一膝弯曲,挽着西装的手肘搭在上面。
笼在身上的凉风因他隔断一半,还感受到些许他的体温,超乎寻常的暖意,梅朵像被赋予了神奇的勇气,问,“你是不是在楼上开很重要的会?”
梅时与神色未变,脑中闪入那晚容嫣跟他闹的话。
“那丫头对你不正常,看你的眼神根本不是看师长的眼神。”
“全省第五的成绩,她报什么专业不好,经济、金融、工管,哪个不好?哪个不是随她选,偏念法学。”
梅朵微歪脑袋,睁着水光清莹的眼睛等他回答。
梅时与垂眼想了想,说,“只是在做必须的工作,我是校长,为学校做好决策是我的职责,老师们潜心教研、着书育才,你们安心读书、科学实践。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学校才会好。”
温和的语气却戳到梅朵敏感的心思,自己不在图书馆看书,跑来过问他的工作,好像实在唐突,莫名其妙。
掏不出来的心事,让她空只能委屈地赧然沉默,无聊拈动的琴弓不小心碰叩琴弦,一声轻铿,惊破尴尬的岑寂。
梅时与不想太伤她的情绪,转问,“什么时候学的小提琴?看你的手法很熟练。”
梅朵鼻子发酸,咬了下唇,低低说,“五岁的时候,外婆有给我报过小提琴班,学过两年,后来外婆病了,就没再学了。”
他资助自己生活学习就已经很好了,再说这话明摆着嫌人家做得不够,简直是不识相,不知好歹,不知感恩。
可是,他实际上是她爸爸呀。
像他这样的人,几近站在教育链的顶端,关乎子女,不会想着,在学习之外,也要好好培养么?
不希望她兴趣广泛,好学多能么?
她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坐在小板凳上看新闻,有个大人物去某户人家,那家小孩坐在钢琴前给大人物弹奏一曲。
大人物听后亲切地问,“你钢琴几级啦?”
那小孩摇头说,“我不考级,就是自己喜欢。”
大人物连连赞许,“不考级好,喜欢好。”
当时她也就羡慕而已,后来在高中也好还,来了t大,时时在晚会中见识许多才华横溢的同学,不得不感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她的人生,有再好的成绩也无法弥补的苍白单薄。
而且,是不止于此的。
她明白一切与梅时与无关,但这委屈,不也就只能同他说说?




烦扰(父女 1v1) 为公
到底还是怕他以为自己是“斗米恩,担米仇”,下一句就换了新话题。
“那个月饼,你吃了么?”
梅朵笑着问梅时与,情绪没有克制好却不自知,眼角湿润,染得浅浅的笑意清亮。半融在夜色里,像开在黑夜无人处的昙花,越幽静皎洁,越姿态哀凉。
梅时与心里那种奇异的悲悯又涌上来,主动把话题拉回到小提琴上,“真想学琴,愿不愿意跟帝都音乐学院的老师学?”
“……”梅朵不自觉敛容,表情微僵,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卖面子给她请老师,心头转亮,霎时活络了,“你听。”
她正身坐好,迅速架稳琴,歪着曲线优美的白皙脖颈,熟练灵巧地拉动琴弓,弦上逸出明亮悠扬的曲调,很短暂,停下来,清灵的眼里满是自信热烈的光,“落下十二年了,我才重学一个月。”
“我报班前有上网查过,人家说学乐器要勤奋,要天资,好老师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如果有音乐学院的老师教我,我会好好学,很努力。”
同梅时与独处时,总有一股情难自已的快乐,生发自然,如清泉流淌,四溢于骨血,理智、沉着通通无法按捺。
梅时与稍愣后轻笑,说出的话、没说出的话,她都直接给一锤定音了,无所谦让,而自己半点没有生嫌。
今晚,梅时与发现在内心深处,他会因这个孩子孤零隐忍而悲悯,因她快乐灵动而喜悦。
还有梅朵未曾明说的遗憾,让他无缘无故地惋惜,未及多想,便以举手之劳,为她补偿缺失。
梅朵在日记里动情地写:
今晚我很恍惚,我需要的,你照最好的给,太像个爸爸。
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不是仰息成性,是因为父母之为子女,天经地义。
你有没有感受血浓于水的骨肉之亲,敌得过十七年的人事悠悠,天涯岁月。
你是大树凌云,我是小草葱郁。有君子兮,云胡不喜。
但梅朵觉着,自己和梅时与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改变,依然觉着任何名目都不足以搅扰他。
*
第二天上法制史课,记笔记的梅朵,几回皱眉停笔,课堂气氛不对劲。
下面稍有小动作,老师就直接停课骂人,说他们学习不努力,想全指望老师。
法学院的老师口才了得,生生把一屋子新生骂得噤若寒蝉,有的被洗脑成功,满心为自己不够勤奋而羞愧。
蒋婉悄悄碰梅朵的胳膊肘,小声说,“他这是拿我们出气呢。”
梅朵看着她不解。
蒋婉撇撇嘴,“你看学校论坛,学校不给混了呗。”
梅朵想到什么,不顾老师的满腹牢骚,也拿出手机,在桌下打开论坛网页——一个放有电子校报超链接的帖子被人工置顶,旁边还有叁颗小火苗,显示帖子底下讨论火热。
心头“砰”地一声,她顿时紧张。
点进去,没忍住先看留言区反响,一片沸腾。
在t大被边缘化的理科生,扬眉吐气,终于不用再被别人问“你去t大学什么理科了”。
文科的几门强势学科,其他学校近几年正在努力赶超,已经威胁t大一骑绝尘的地位了,上层却沉浸在过去的光辉里,或者只汲汲为自身作稻粱谋。文科学生是恨铁不成钢,现在出台政策管理倒逼,他们也欢呼雀跃。
梅朵心头发热地点进校报链接,入目的头版头条是墨色浓烈的黑体大字:
文理并举,乘虚御风——t大建设战略推进大会隆重举行。
下面是朗阔庄严的会议大厅的全景照片,配上细细密密的文字。
那版面还有其他黑色的纵横标题,一个个响亮的名字嵌入其中,有本校的文科学界泰斗,有外校的理科工程大师。
梅朵抿唇,拇指缓缓推动屏幕,一点点看里面的内容,以理工科为主,丰富详实的工作报告、切实可行的蓝图框架、出人意表的人才支撑……
翻找梅时与的讲话,他给理工科充足的政策倾斜,对文科学院则恩威并施,过关职称评审,要求教学或教研达到学院前百分之叁的成绩,二者并重可宽松至前百分之五。明年的第一次国际化评估,资深教授十年内的学术成果均为有效。
最后一条,算是给了莫怀深之流足够的体面,换他们领头接受较为严苛的评审规则。
一切看得梅朵热血沸腾,久久难以平静,梅时与一心为公,用自己的韬略和人脉,协调各方,筹谋已久,忍到今天让它们横空出世。
“一周哪些时间段你方便去音乐学院上课?”
梅时与的短信跳进来的时候,梅朵握手机的手一紧,强烈的幸福感把心暖成一团。他是心怀丘壑、有魄力有手腕的人,却把自己微不足道的事挂在心上。




烦扰(父女 1v1) 给予
梅朵给出几个时间段,梅时与对照顾京笙的,周二下午和周五上午都可以。
正好他下周二下午要去音乐学院附近的学校开会,就替梅朵做了主,选了周二下午,临有事的话也可以调课。
于是回复:
周二下午一点半,在行政楼停车场等我,我带你过去。
梅朵到梅时与短信,简直是望外之喜,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身边有人,她可能会激动得跳起来!
以前看到过很多家长送小朋友上培训班,就特别羡慕。
因为很多家长等孩子下课的时候,都在刷手机,她一直想象不出,要是梅时与的话,他会怎样度过等待的时间。
梅朵愉快感慨,她想要的,梅时与都在慢慢给她,就算是有意无意也好。
*
梅朵想,一个女学生上校长的车,被人看到影响不好,不如这样,不如那样,又觉着梅时与磊落正大,凭什么要他配合着遮遮掩掩偷偷摸摸?
周二下午,她提着琴早早到了停车场,朝行政楼大门望。
梅时与很准时地推开了行政楼的玻璃门,一个质地极好的公文包在手,大迈长腿,脚底生风地走出来。
梅朵暗戳戳想,裁剪合身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不止挺阔熨帖,还不染纤埃,似乎怎么穿都崭然如新。
像个英,又不是,他的锐意凌厉,不在皮相,甚至不在气质,而在他的韬略格局里,饱富开合的力量和思想的光辉。
他好像没有凡胎肉身,每时每刻都衣冠楚楚,至少在她脑子里是。
梅朵想大大方方的,却扭捏至极,不知道怎么跟他打招呼,不能叫爸爸,也叫不出“梅校长”。
“上车。”梅时与未近前,开了车锁,先讲话。
梅朵从胡思乱想中回神,点点头,拉开车门,侧身坐进去。
梅时与在前面放下包,系好安全带,回头跟她说,“顾老师是……”
“给你的。”
梅时与垂眸,小手递过来一个麻布束口荷包,淡淡的草木清香逸出,他一时想不出名字。
梅朵打开荷包,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根,长方体的小木块,芳香更浓,但不刺鼻,很清新,“这是截下的香樟树枝,可以放书柜里。”
就是外婆家窗前的那棵香樟,我在树底度过十几年的寂寞时光,做过好些关于你的绮梦。
可以放你衣柜里,放你车上。
太过暧昧,梅朵没敢说。
梅时与笑,伸手接下,“见你真好。”
梅朵愣住,心口一窒。
“每次都有小礼物。”
梅朵隐隐失望,又开心,梅时与不嫌弃她的心意微薄,接纳了她的稚拙表达。
*
梅朵一直很纳闷,梅时与怎么会和音乐学院的老师有交情的。
在路上问了出来。
梅时与说得很含蓄,“顾老师和我以前访学的老师有些缘分。”
噢,是他老师那一辈的人呐,她喜欢,一高兴,问,“回去你也来接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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