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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换凶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茶海狸
“去楼下。”
两人又在楼下翻箱倒柜,何危的手在掏沙发缝,忽然摸出来一条细银项链,下面是椭圆形金吊坠,打开一瞧,里面嵌着照片,是程泽生和一个男人的合照。那男人眉眼和他极其相似,脸型同样清俊,怎么都像有一定血缘关系。
“程泽生的妈妈是不是说过,他是独生子?”
崇臻点点头,瞄见照片,惊讶:“他有兄弟?社会关系这一块完全没查到。”
“想办法查一下他们家在加拿大那边的情况,有没有曾经遗弃另一个孩子。这两人动作亲密,应该关系很好。”何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自封袋,项链装进去,崇臻发挥脑洞:“tvb不是经常演嘛,多年失散的兄弟相认了,两人都以为彼此之间没有隔阂,谁知道被抛弃的那个一直心存怨恨,哎哟!这么一说合情合理,破案了啊!”





置换凶途 第14节
何危去掏另一个沙发,懒得搭他的茬,无情吐槽:“小夏成天泡在柯南里,你就成天被tvb洗脑,你们俩绝了。”
半个小时之后,楼下的每一个角落也找过一遍,崇臻往沙发上一瘫:“这小子可能只是纸上谈兵吧,累得爷爷我口干舌燥。”
何危打开别墅后门:“那边还有一个车库。”
“喏,钥匙在桌子上,你去开吧。”
何危拿起钥匙,独自去车库,卷帘门拉开之后,里面停着一辆小轿车。何危摸了一下车头,已经落上一层薄薄灰尘,显然停放在这里有一段时间。
车库的角落堆放着汽车用品,墙上有一幅巨大海报,海报的主人正是俊美温和的程泽生。何危站在海报面前,盯着程泽生那张充满笑意的脸,总有一种违和感。
这种海报一般都会投放在外面的灯箱广告、商场、电视塔,但程泽生却把它挂在自己家里,有必要这么自恋?而且这里还是车库,只有开车停车能看见,挂在客厅不是更好?
他走过去敲了敲墙壁,依次摸索着,“咚”,这一下的声音空洞沉闷。何危神一振,顺着四个角都敲一遍,确定下来后面藏着什么,有可能是一道门。
何危站在凳子上,把海报揭下来。果不其然,墙壁有一道肉眼可见的细缝,但是无法推开,墙面没有锁孔,开关还要再找出来。崇臻再次被叫过来,看见这道暗门忍不住惊异:“还真有?!”
“找找开关,想办法打开,你左边我右边。”
两人继续分头寻找,崇臻移开那堆汽修用品,中气十足叫了声:“找到了!”
只见靠近墙角的插座旁,是一块光滑的触摸板,崇臻摸了一下:“指纹锁。”
何危打电话给郑幼清,让她做一套程泽生的指纹膜出来,十个手指都要。一个小时不到,一身白裙的郑幼清挎着她必备的物证箱,在车库门口探头:“何支队,我来啦。”
崇臻掐掉烟:“可算来了,我和阿危都在无聊的打赌你来了之后哪只脚先进来了,赌注就是今晚晚饭。”
郑幼清低头看看自己两只脚都在外面,笑了笑:“崇哥,你赌的是哪只脚?”
“右脚。”
郑幼清笑嘻嘻抬起左脚迈进车库。
“……你这偏袒都不背人了啊?行,我输得心服口服。”崇臻拱拱手,何危轻咳一声,示意郑幼清把指纹膜拿来。
试到第三个,右手食指的指纹膜,车库里响起清脆的“咔哒”声响,何危手抵着暗门,稍一使劲便推开一道缝。
暗门后面的构造简单,只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水泥楼梯,何危拿出手电走在前面,崇臻跟在后面,留郑幼清在上面,万一有危险也不会牵连到她。
走完一截长楼梯,还有一道门,不过这道门就简单得多,何危按住扶手轻轻推开,伴随着吱呀声响,仿佛缓缓展开了一副未知的画卷。
崇臻愣在门口,已经目瞪口呆。
“……在地下室建兵器库,违法的吧?”
第12章 不可能犯罪
何危有可能是gay,这一点在向阳和柯冬蕊的走访排查中,完全无人提及。包括他的父母,也没有提到任何与此相关的信息,问他们为什么何危不住在家里,只是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想搬出去他们也管不了。
不过程泽生敢肯定,何陆绝对是知道些什么,他对哥哥的反应或许就有这方面的原因,要重点调查。向阳好奇看着程泽生:“副队,你觉得何危的死和他弟弟有关?不过他弟弟前两天都在外地开会,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人不一定是他杀的,也不排除买凶和教唆的可能。”程泽生拿着何危的资料,“死者的社会关系一张纸就能总结,身边的熟人一双手就能数过来,突破口很少,所以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成嫒月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程副队,这是现场的痕检报告。”
向阳颠颠小跑着取来,程泽生问:“皮肤组织的化验出来了吗?”
“大哥,小柳才把样本送来,要先提取、再做分型、还要比对,就是泡咖啡也没那么快啊。”
程泽生翻开报告,看了两页,眉头蹙起:“现场提取到的所有指纹都是他的?凶器上的也是?”
成嫒月点头:“没错,包括遗留在麻绳缝隙里的皮屑也仔细鉴定了,没有另一个人的dna。”
报告后面贴着一张标记图,将凶器麻绳上面每个指印清晰描绘出来,程泽生把图片递给向阳:“来,这上面都是同一个人的指纹,排除自勒,你觉得该怎么解释?”
发现程泽生又要调/教徒弟,乐正楷饶有兴致托腮围观,柯冬蕊也坐下来,成嫒月回去了,她还要抓紧验皮肤组织,得程副队又要催。
向阳瞬间紧张,根据图片上标记的指纹位置,双手握拳正反比划着,说出自己的见解:“确定是他杀的情况下,应该是凶手握着他的手,然后将他勒毙……”
“这一点不成立。”程泽生打断他,“如果是用这种方法,他的双手指关节和手背必然会留下压迫痕迹,凶手的力气足够大的话甚至会让指骨骨折。但是他的手白白净净,除了指尖里有挣扎搏斗留下的皮肤组织,别的没有什么异样。”
向阳眼珠转了转:“凶手是全程戴着手套作案,先把人勒死,然后再把绳子给被害人拿着,留下指纹。”
“为什么要让被害人拿着?”
“……让我们警方误以为是自勒?”
“首先,人死亡之后肌张力消失,全身松弛变软,无法留下这么清晰深刻的指纹。包括麻绳里的皮肤组织,那都是徒手用力才会摩擦出的痕迹。”程泽生从桌子上摊开的现场照片里挑了一张陈尸的照片,“其次就是指纹位置的偏差,你用他的手势去拿一根绳子试试,看看会留下什么样的指纹形态。”
乐正楷眉眼一弯:“小向阳,绳子是被拿在手里,凶手想要造成自勒假象的话,为什么还取下来?直接套在脖子上才不会引人怀疑。”
柯冬蕊叹气:“凶手压根就没想藏着掖着,杀人就大大方方的杀,所以我估计手套也没用上。”
向阳看着三位前辈,无处安放的小手紧张扭在一起,绞尽脑汁挤出一句:“……用指纹膜?”
“开始胡思乱想了?”程泽生拿着报告在他的头上敲一下,“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向阳摇头,自从跟了程泽生,他感觉自己在警校里白读几年书,那点知识遇到复杂的案子根本排不上用场。程泽生把资料给他,让他去物证处好好看看绳子,再去法医科仔细观察尸体,江潭的解剖应该还没结束,现在去能赶上环节。
向阳苦着脸,那表情活脱脱像是要上刑场。柯冬蕊合上资料,去着重调查何陆,程泽生问乐正楷:“被害人家里去过了吗?”
“现堪去过了,他就住在一间小出租屋里,门锁完好,家里也没有翻动的痕迹,银行卡和值钱的财物都在。”乐正楷说,“我总觉得这件案子的手法太奇怪,去酒吧找找吧,也许能查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酒吧我去,你再带人去一次现场。”程泽生拿起车钥匙,“仔细再找一遍,别遗漏任何东西。”
“刚刚你没有给徒弟解惑,是不是发现,根据咱们手里的证据,你推测的现场也无法成立?”乐正楷忽然靠近,压低声音,“泽生,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




置换凶途 第15节
“不信,我只信有人捣鬼。”
———
avenoir是一家位于徐安路36号的音乐酒吧,这家酒吧从下午两点营业至凌晨五点,但晚上八点之后,这儿就成为性别男爱好男的那类特殊人群聚集地。程泽生前几年抓的一个犯罪嫌疑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在逃期间还敢找一夜情,在酒吧厕所给堵个正着。
这间酒吧的装饰和格调与一般娱乐场所有差别,很多酒吧喜欢利用刺耳吵闹的音乐将气氛点燃,一切藏污纳垢都被朋克和摇滚掩盖。但avenoir没有暧昧的舞池、没有魔幻迷离的水晶魔球、连打碟的dj都没有,店里只有轻音乐作为背景音,将这个猎/艳场所熏染出一股不一样的文艺味道。
程泽生刚一推门,便引来形形色色的目光,有好奇有惊艳,有欣赏有玩味。他穿着款式简单的黑色衬衫和水洗牛仔裤,简单低调的装扮本该泯然于众人,但架不住人长得好看,往吧台一坐,仿佛自带一盏聚光灯,似乎他所在的地方就有舞台。
“帅哥,看你很眼生,第一次来?”调酒师擦着高脚杯,盈盈一笑,“要喝点什么?”
“苏打水。”程泽生环顾一圈,“你们连老板呢?”
“我们老板一般十点之后才来呢,”调酒师把菜单推过去,“要不要搭一份小食?现在做活动打八折哦。”
程泽生抬起手腕,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可没时间在这里耗那么久。他刚想表明身份,身旁有人坐下:“麻烦给这位先生来一杯mojito。”
“……”程泽生冷声拒绝,“不用,咱们不认识,留着给你的爱人吧。”
男人怔了几秒,才将这句拒绝和近期的热歌联系在一起,顿时来了兴趣,手搭上程泽生的肩头:“来这儿喝苏打水有什么意思,想喝什么随便点,我请。”
程泽生心里厌恶,却没急着赶走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拿出何危的照片:“这人你认识吗?”
男人敷衍回答“不认识”,程泽生点头:“ok,没你什么事了,滚吧。”
“干嘛,那是你男朋友?”他的语气意味深长,“出来玩的没几个会动真感情,你别不是给骗了吧?”
“呵呵。”
男人打个响指,让调酒师调一杯长岛冰茶,推给程泽生,声音压低,语气变得暧昧低沉:“现在都是快餐爱情,走肾不走心……”
程泽生的视线从长岛冰茶的杯壁上刮过去,再刮到他的脸上。他当然明白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喝了我的酒今晚跟我走。于是程泽生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碰到杯壁,男人的眼中悦动着喜色,忽然听见:“地方选好了吗?”
“你想去哪儿都行。”
“哦,这样。”程泽生轻描淡写摸出警察证,随手扔在吧台上,“就去这儿吧,我熟。”
男人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打量着程泽生,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警察,与印象中的警察叔叔形象差距太大,这模样这身段,还以为是哪个网红或是模特呢。
男人赔着笑,灰溜溜躲开,调酒师也傻了眼,程泽生起着证件,又问一遍:“你们老板十点才来?”
“我、我马上就打电话,您稍等。”
不过半个小时,身着米色风衣,温润如玉的男人出现:“程警官,好久不见。”
“是挺久,两年该有了吧?”程泽生指着楼上,“找个地方,这儿人多眼杂。”
酒吧老板连景渊吩咐人送茶水上来,他在前面带路,直到踏上二楼,才好奇程警官今天找他所为何事。
“何危认识吗?”
连景渊点头:“是我大学里的学长。”
“他死了。”程泽生拉开一张椅子,“勒死的,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些关于他的情况。”
坐下之后,程泽生抬头,却发现连景渊动作僵住,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清秀脸颊变得苍白,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14号夜里。”
“不可能。”连景渊咬着唇,语气斩钉截铁,“那天夜里一点,他还来过酒吧找过我。”
———
江潭已经准备上床睡觉,接到程泽生的电话:“何危的胃里没有酒成分?”
“没有啊,他前一顿吃的就是米饭,报告里不是有吗?”
程泽生正是在看报告,眉头深深拧着:“做过血液检测了吗?确定没有?”
“你这是质疑我的专业水准,”江潭莫名其妙,“有没有喝酒我还查不出来?我好歹是十年老法医了!”
程泽生不死心:“那死亡时间?我看你写的是凌晨3点左右,有没有可能推算错误?”
“!”江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程泽生,我生气了啊,你真的在侮辱我的水平。现场没空调没冰块,尸体上没有做任何影响死亡时间的措施,我用我从业十年的名声保证,没有出错!”
“嘟、嘟”,对方已经挂断。
“操,犯什么病!”江潭摔了电话,气鼓鼓蒙头睡觉。
程泽生将尸检报告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还有皮肤组织报告,比对之后也是何危的dna,但他全身上下却没有一处相符的抓痕。
他将报告缓缓合上,连景渊的话还刻在脑海里。
“当时是一点,学长喝醉了,来酒吧找我。他很沮丧难过,我们聊了一会儿,三点才离开,我记得很清楚。”
根据连景渊的证词,何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赶到公馆里被杀害。且不谈死亡时间会有意外偏差或者连景渊记错时间,但是现场重建呢?
上午程泽生在反驳向阳的同时,心里也在对犯罪现场进行推测。何危脖子上的勒痕匝数只有一圈,没有结扣,凶手为了快准狠,想要致命必然需要尽全力。所以麻绳上的痕迹反映的是最真实的作案情况,留下的都是无暇掩饰、也不想掩饰的指纹印记。
可检测结果却表明,他们都属于何危。这是程泽生一直无法很好的重建现场的原因,他根据这些证据,脑中浮现的画面只能是何危在背后勒死了他自己。因此程泽生才会让乐正楷再去现场,尽量找到可以推翻这个想法的其他证据。
不可能犯罪。
程泽生往后一仰,背靠着小沙发,抬头望着天花板。
肯定漏了什么没找到的证据,这个世上没有不可能犯罪。
第13章 第三人




置换凶途 第16节
这间地下室面积不大,但入眼皆是琳琅满目的枪/械,手/枪、步/枪、冲锋/枪、轻机/枪等等,它们被分门别类挂在墙上,每一杆都有配套的枪套,和程泽生的书一样,被细保护起来。并且每一把枪的枪/管看不见一点锈迹,银的雪亮黑的乌锃,好似一个个威风凛凛的骑士,随时做好出战的准备。
地柜里摆放着一盒盒各种口径的子弹,甚至还有某些杀伤力极强不符合人道主义的特种子/弹,比如达姆/弹、玻璃/弹等等,说是武器库一点都不夸张,常用的罕见的这儿齐活了。
“a/k系列,勃/朗宁系列,格/洛克系列,伯/莱塔系列……靠,有些型号我见都没见过,弹/药也充足,他这是打算自己组支武/装军起义了?”
“起不起义的我不清楚,有钱倒是真的。”何危的目光从一把把枪身掠过,将墙上那把沙/鹰拿下来,“喏,你不是心心念念有生之年摸一回沙/鹰吗?满足你的心愿。”
崇臻拿着沙/鹰在手里掂着重量,觉得不过瘾,甚至想去打个几发试试手感。何危走到另一面墙,注意到突兀的空位,在一把n/p22的上方。满墙琳琅满目的枪/支,唯独这里多了一片留白,扎眼又明显。
不过程泽生的枪没有全部标上型号,何危也不知道消失的是哪一把,隐隐感觉有可能是造成他死亡的92/式。在武器库的侧面还有一道小门,何危推开,又是别有洞天——后面还有一个小型靶场,两个射击位,没有观摩厅也没有移动靶位,防护措施很简陋,多半只是用来自娱自乐才弄了这么一个射击场。
地下室里的通风不好,尽管装着排气扇,推开门之后依然能嗅到一股几不可闻的硝烟味。崇臻目测射击位到靶位的距离,大约25米左右,刚好符合射击测试的需求。
第一个射击位的耳罩和护目镜随意放在桌上,旁边还有一支消音管,崇臻将它拿起:“可拆卸高端消音管,难怪周围没有邻居举报呢。”
“也不是什么枪都能装,92/式就不行。”何危指着屋顶,“墙体和顶部肯定做过消音,本来手/枪声也大不到哪儿去,又不是步/枪。这里还是地下室,传到上面去可能就和修车的动静差不多。”
射击位置的地面散落着数颗弹壳,他蹲下来,捡起一颗,发现上面已经出现棕褐色锈斑,放在鼻尖轻嗅,残留的瓦斯味浅淡,便说:“这批弹壳的发射时间最少有三天以上,看数量至少打光了一匣,让郑幼清下来,全部带回去检验。”
崇臻也捡起一颗:“9毫米的?发射枪支会不会就是打死被害者的那把?”
“所以要带回去比对。”何危看着数米外的移动靶,清晰可见弹孔都落在圆心附近,还有重叠穿透孔。崇臻去把弹头捡回来,问:“哎,老何,你觉得这个射击水平跟你能不能一战?”
“距离不够,30米以上再谈吧。”
“哟你瞧你这骄傲的样子,神枪手了不起啊?”
郑幼清一路惊叹着走进小靶场:“真厉害,外面那些枪都是程泽生搜集的?”
“看样子是,不是他的敢把自家地下挖空了弄这些?”崇臻啧啧摇头,“一开始还以为是文艺青年手无缚鸡之力,这下看来是恐怖/分子坐拥兵火利器。”
“幼清,你们检查程泽生的衣物时,火/药残留是怎么分布的?”何危问。
“这个我电脑里有数据,大部分都是集中在创口,还有少量迸溅在肩头、腰部的位置。”
何危看着放进证物袋的弹头和弹壳,陷入沉思。尸检报告里,程泽生的双手只有很微量的火/药成分,还不能排除是不是摸到衣物上的火/药残留沾到的,杜阮岚没有写上死前开枪的结论,证明她也认为检测到的成分不足以作出这种判断。
但是火/药残留也容易被人为清理,当时现场有第三人在场,就在程泽生的身边,程泽生的尸体多半也是被他摆放整齐,这种可能性极大。
把弹壳和弹头装好之后,郑幼清顺便拍照、采集指纹,她随身携带的物证箱就像是一个小百宝箱,什么都能变出来。崇臻靠着墙,看着那一屋子枪,心里惋惜:“这些都是好枪啊,还有很多型号都停产绝版了,销毁了真可惜。”
“不上报你想怎么样?接过他的担子自己起义?”何危拍了下他的肩,“根据《刑法》第一百二十八条规定,非法持有、私藏枪支弹/药,情节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我看你是想被人民民主专政了。”
“啧,想都不给想了?”崇臻拿起桌上那把沙/鹰,“好枪,真是好枪,可惜,可惜。”
他在发出感叹的同时,何危已经打电话上报给郑福睿。郑福睿对此也感到震惊意外,没想到这个钢琴家家里居然藏着数量过百的枪,算是近几年升州市扫/黑除恶,缴获非法枪/支最多的一次。
根据何危的推测,程泽生搜集枪/支也不是一两年了,也许在加拿大就一直在做这种事。倘若真的只是兴趣爱好,那何危只能感叹,这人对武器的狂热程度真是让人咋舌。至于他是怎么将这么多枪走/私到国内,这些还需要慢慢排查程泽生复杂的关系网才能得知。
总之何危有预感,这件案子会是一个大工程,没那么容易结案。现在查出一个兵器库,他的枪杀原因变得更加复杂,郑福睿决定成立专案组,任命何危为组长,调查这起命案,给社会给人民一个交代。
“要什么人你把名单列出来,我给你抽调。”郑福睿顿了顿,“还有啊,你两天没回宿舍了吧?东西都搬走了,要睡就去新家睡。”
局长办事效率就是高。何危叹气,以后去局里的路程要多半个小时了。
———
伏龙山的废弃公馆如胡松凯所说,已经快成旅游景点。尽管巡警们说得口干舌燥,案件还没侦破,不要频繁出入增大工作量。但就是有那么些不听劝的,执意上山,还追问破案进度,他们也不能把这些粉丝怎么样,一个个苦不堪言,只能尽量把守。
车停在斜坡口,何危和崇臻一起上山,路上还遇到一队来追悼偶像的粉丝,告诉两人不能从大路上去,给警察封了,跟他们走,从小路上去。
何危笑了笑,跟在他们后面从那条硬生生给踩出来的小路爬上伏龙山。崇臻走在前面,和那几个粉丝唠了一路,聊的都是程泽生。他脸皮厚嘴皮子利索,把自己伪装成粉丝,一问一答什么都能聊上两句,装得像模像样滴水不漏。
“生生真的超级暖,去年的生日会,下着大雨,他被困在国外的机场回不来,还特地开直播,找了一架钢琴弹一首曲子送给帮他庆生的粉丝。他真的人超级好,温柔又帅气,为什么这么突然就离开了……”
年轻的小妹妹说着说着眼眶泛红,带动另外几个粉丝一起潸然泪下,崇臻也不得不低头,装模作样擦擦眼睛。何危跟在后面,显得冷漠得多,一直面无表情在思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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