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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欲燃
还有,都五更天,楼下的院子里都隐约传来扫洒的声音,他又怎么可能还能安然缩在被子里睡觉?
“不睡?”
察觉到怀中人身体的紧绷,元宸意味不明的抿了抿嘴。
她待在程烈身边时从未有过这样的防备,就算在私下里被程烈突然袭击,也不过惊一会儿就会彻底放松下来,安心窝在程烈的怀里同他耳鬓厮磨。
“我睡……”
爻幼幼挪到床沿,努力拉开同身边男人最远的距离。哪晓得革命尚未成功,元宸已经一把将她重新捞了回去,单手扣在她腰间,下巴顶着她头顶。
“再不睡,我可要继续上一回在军帐里未完的事了……”
淡淡的鼻音,虽然听得出其中隐含的威胁之意,但更多的还是掩饰不住的倦意。
爻幼幼忍不住眯眼打了个哈欠,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才觉得通宵熬夜真是一种折磨,她仿佛能看见庄周正在蝴蝶群中冲她招手。
原本宁静的驿站在越升越高的朝阳中逐渐恢复了生气,远行的车队重新上路,新住店的商旅站在台前同掌柜的讨价还价。
这一间偏安一隅的厢房却安静异常,刁远默默的蹲在门口守卫着自家主子,阻止所有试图上前唤主子起床的下人,示意他们老实在自己的位置上待着。
爻幼幼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还不曾习惯枕边有人的元宸立刻惊醒。
柔软的发丝轻轻的堆积在他身侧,秀气的睡颜乖巧而令人忍不住弯起唇角。
元宸着魔了一般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将她耳鬓的长发理顺了,免得骚扰到佳人的睡眠。
爻幼幼惯性的蹭了蹭他的手,小脑袋搁在他掌心,温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到了元宸的指尖。
元宸忽的笑了,宠溺的、不合时宜的、出乎他自己意料的。
他用力捏了捏爻幼幼的脸颊,睡梦中的女人立刻撅嘴,将他的手甩开了,含糊的抱怨,“别闹……”
他瞬间收回手,重新将她圈进怀里,没有程烈,现在的爻幼幼只是他一个人的。
一场颠倒了昼夜的好觉。
爻幼幼睡得一本满足,睁开眼时,外头的晨曦早已经被落日的余辉所代替。
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刚翻了个身天人交战的决定究竟是继续赖床还是起来觅食,身边陌生的肢体相触的感觉便教她立刻反应过来眼下究竟是怎样一种局势。
她身边有人,一个男人。不是程烈那个早就与她有过肌肤之亲,两个人爱恨情仇纠葛到无法一刀斩断的暧昧关系,而是一个被她一剂药汤折腾的整晚欲火焚身,好不容易休养生息结束,正好整以暇守株待兔的男人。
但好在……他的yuwang不似程烈那样,每次醒过来都急切的抵着她的身子。爻幼幼放心下来,元宸果然是清心寡欲之人,至少不至于对她这具身子起什么绮念。
她“茫然”的睁开眼,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元宸答非所问,“是不是饿了?”
“嗯。”爻幼幼起身,想要合衣下床。
身子却被瞬间重新压回了床上,男上女下。
元宸没有趁人之危,而是在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理直气壮的吃她豆腐。
“我也饿了……”他的吻浅浅的,落在爻幼幼额角,鼻端。爻幼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药效肯定是过了,那么他现在是干嘛?发泄自己的起床气?
元宸重新开始品尝她的嘴唇,一如上一次感受到的甜味,像一道上等的甜点,软软的,又不腻人。
爻幼幼拍拍床板,主动造成些什么声响示意外头等候了整天的下人他们的主子睡醒了。
刁远又好气又好笑的权衡着自己应该放任听见了声音的下人进去还是继续“回避”,元宸已经不悦的松开了爻幼幼,“你不想要?”
她想……可是比起元宸,她更宁愿去找小倌,至少后者是银货两讫的金钱交易,但是前者一旦涉足就太令她身不由己。
爻幼幼冷静的提醒元宸,“元大人,时候不早了。”
元宸愤愤的从床上起来,披上里衣,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嫌弃过!
说来也是自尊心作祟,昨儿整夜他都在这个女人手上不能自持,今早好不容易找回些理智想要从她身上讨回些本不存在的威严,却不料,竟然被她五次三番的拒绝了。
爻幼幼并不觉得拒绝他有什么不对。
虽然她身上带“病”,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有选择说不的权力。
刁远感激自家少爷从床上起身这个动作,终于替他结束了艰难的天人交战的选择过程。
下人鱼贯而入,各司其职的替元宸整理微乱的衣襟。
爻幼幼安心的窝在屏风后头的床榻之上,假装自己从不曾出现在这间屋子里。
只可惜,有人明显不想让她好过。
“床上还有一个。”
元宸淡淡开口,正在替他束发的男人手瞬间僵住。但仅仅只有一秒,再往下梳时立刻又恢复了往日的稳重。
少爷房间终于开始有人了?!
他真恨不得立刻写信告诉老爷跟夫人,天晓得元家上下为了替元宸“开化”,究竟用了多少匪夷所思的办法。
元宸好整以暇的坐在屏风外头的圆桌旁,等着一会儿爻幼幼在他床上被其他人发现时追悔莫及的表情。
一群男侍安静的站在屏风外头,轻声道一句“得罪了”,可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带头先迈过去屏风。
元宸怒目瞪着他们,很想吼一句你们究竟是腿瘸了还是耳朵聋了?
但,他很快也发现了事情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
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男侍伺候自家少爷的内眷起床的道理。
元宸痛苦的揉着自己的眉心,不再端着人前贵公子的架子,“都给我滚出去!”
“是……”
下人们又陆续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爻幼幼松一口气,总算钻出被窝,认命的开始穿衣套靴。
长发被她用簪子随意的挽起,穿戴整齐走出屏风的时候,元宸正坐在桌前一杯又一杯的灌着浓茶。
爻幼幼很想提醒他大“清早”空腹喝茶伤身,但转念一想,或许这是有权人私底下的兴趣,“谢元大人手下留情。”
如果真让那群男侍冲进来,她或许将来在随行的队伍里都没办法抬起头做人。
“哼。”元宸又牛饮了一杯热茶,刁远在外头看着自家别扭的少爷憋笑憋得肚子疼。太解气了,自打他被上头派过来照顾这个毛孩子起,他就从来不曾见元宸展露过跟年纪相符的幼稚。世人都说元家公子少年老成、稳重一如其父。如今瞧见他屡次在一个女人手底下吃瘪,哈哈哈哈,他一定要把这个笑话讲给接班的影侍听。
元宸恼怒的手指微抖,他动不了爻幼幼难道还动不了自己的影子?
手里头握着的白玉茶杯随着手腕一翻飞出窗外,外头立刻传来“哎呦”一声痛呼。
爻幼幼若有所思的看着元宸的动作听着窗外的动静,元宸已经起身,“下楼吃些东西?”
“好。”但凡不是过份的提议她都全盘接受,谁让她欠着他的?
两个人陆续下楼,海蓝天正焦头烂额的指挥着手下布置驿站的大堂。
一刻钟前,他家尊贵的少爷不知哪里来的念头,竟然想要在大堂之中“不干扰他人”的情况下用膳!依他所见,这间驿站里所有的人都应该赶出去,再把这栋破楼拆了重建才配得上他家少爷的身份。
元宸一眼就看到了海蓝天,微微惊讶于他的身份——大内人?
海蓝天也发现了元宸,但也仅仅只多看了一眼。
元宸这样的雏鹰,就算将来会威风八面称霸一方,但眼下也不过刚刚学会展翅啼鸣而已。
元宸理智的避其锋芒,大梁虽有他与程烈,在泱泱众国之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我们出去吃。”
“嗯。”爻幼幼也察觉到大堂里紧绷着的气氛,原本已经坐下来用膳的人都两股战战却不敢离席,而驿站的管事更是满头大汗的忙前忙后,想必一会儿这里要因为接待某位大人物而蓬荜生辉。
梵清和打着哈欠懒散的自铺好了地毯的楼梯上一路迈步下来,坐在精致的桌前继续意兴阑珊的看着眼前摆放着的膳食。
空气里还隐隐残留着熟悉的香味。
他苦恼的皱眉,究竟是什么呢,只不过刚刚闻到了一点儿苗头就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的好似泡在麟泉水中,原本因为不够纯净的空气与风而日益明显的戾气都不自觉被抚平了。
海蓝天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主子的每一个表情,他已经把昨天在驿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了解了一遍,可是却依旧没能理清让少爷觉得“好香”的物件的头绪。
梵清和喝了口粥,山珍与海味炖煮的精华都低调的敛在玉碗里头。
空气中的香味被风吹得淡了一些,梵清和又觉得困了,他只有睡觉时才不至于发火把周围看不顺眼的东西都毁了。
海蓝天忙扶着自家刚刚吃了一口的主子重新上楼,心疼他日益消瘦的身体。梵主也是狠心,少爷不过是脾气古怪了一些,偏要他离开待习惯了的皇宫,让他体验民间疾苦彻底明白什么叫“此四民、国之良”。
泰和有梵主掌权,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哪里还需要少爷这种闲散王爷出什么力。
机智的离开了驿站的爻幼幼在车水马龙之中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停车!快、停车!”
她竟然恍惚在人群之中瞧见了爻子期?他怎么在这里。
元宸示意驾车的车夫停下,爻幼幼撩开帘子,人山人海的晚市里哪里还看得见爻子期的身影。
上一封书信发出去时,她已经提及了自己将要动身前往广齐的消息。难道爻子期也正马不停蹄的往燕都赶?
想到这里,爻幼幼忽然莫名心安。
若是能在燕都重逢就好了,在外漂泊久了,察言观色小心谨慎,身边能有个可以让你肆无忌惮撒娇的地方总令人不自觉的向往。
元宸看一眼爻幼幼脸上怅然又微微甜蜜的神情,她刚刚在人群里头看见了谁?
“好了,没事了。我刚刚看见街角的一家包子铺生意好像不错。”
“就那家吧。”
马车驶入巷内,元宸扶着爻幼幼下了马车,两个人如寻常百姓一般坐在了人声鼎沸的包子铺里。
爻幼幼津津有味的吃着唇齿留香的汤包,元宸手下又递过来一封密信,元宸摊开在掌心里扫了一眼,捏碎了撒在地上。
燕无逃走了?而且暗地里协助他的竟然还有刑天教的人。
恒梁帝刚上位时,为了安抚民心,并未遏制底层教派的多元发展。早在元宸还身处京都之时,下边就有人参过折子汇报这些年刑天教在基层发展得太过壮大,请求帝上出面重新整顿国之信仰。
但刑天教与释、老两家不同,它的教义是刑天战神不屈的意志,对于积贫积弱的大梁来说很能激励百姓在短暂的时间里为了国之富强奋发向上。
元宸有些拿不准,燕无这样的人如果落到了刑天教手里,两者相互作用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要不要再来两屉?”
见爻幼幼吃的满意,元宸抛开了心底的那些纷乱的思绪好心提议。
爻幼幼瞪他,她又不是猪,一个人哪吃得下那么多份汤包。
元宸帮着她一块儿解决一屉十只的袖珍汤包,其乐融融的气氛,倒让他有点儿受用。





药引(NPH) 50、马场(1)
50、马场(1)
来到广齐已有十日。
元宸整日忙碌于应付层出不穷的邀请,爻幼幼也乐得清闲,独自待在公馆里头整理自己已经写到了尾声的手记。
上一次在白潮抓错药所产生的误会由药铺的掌柜亲自过来给元宸赔礼道歉作为收尾,只可惜收效甚微。爻幼幼菩萨心肠的看一眼依旧跪在驿站外头的药铺掌柜,耐心的试图说服元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真让她成功了。
那个半柱香前还板着脸的男人听着她絮絮叨叨让人快要耳朵长茧的长篇大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爻幼幼连自己都觉得诧异——她或许很有去当讲师,游说天下的天分。
公馆的小厮在书房外头唤她,“爻小姐,外头有人找您。”
爻幼幼放下毛笔,她行事向来低调,在广齐也不曾有过什么熟人,元宸一大早就被请去了城外的万象斋同休沐的文臣们博弈,那么会知道她在这儿的是谁?
花影扶疏的广齐公馆外头,笔直干净的街道上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爻子期坐在车厢里,瞧见自青灰色台阶上一路走下来的人,紧张得连双手颤抖都没有察觉。
“大哥?”
爻幼幼在看见爻子期的时候瞬间笑了起来,笑容比三月的阳光更为明媚耀眼,轻快的步子在迈到马车前时又忽然停下,“你怎么找过来了?还有你的身体……还好吗?”
爻子期抿唇看着近在眼前的爻幼幼,想笑,又感动她第一眼想到的竟然是他。
“上来说话。”
爻幼幼握住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手,被轻松拽着上了马车。帘子重新放了下来,私密的空间里她反倒开始拘谨起来,那一日替她化蛊的真是他?他既然在她清醒之前就离开了,那么她是不是也需要假装毫不知情,免得两人在未来相处时,会平添尴尬?
爻子期敏锐的察觉到爻幼幼的忐忑。
他大方的依旧握着爻幼幼的手,示意她坐在他身边。
“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想问的太多,反倒不知道应当从哪里开口。
爻幼幼仰头看他,自年幼时便记得清晰的容颜在短暂的分别之后开始带着几分陌生的成熟稳重,“家里还好么?”
她近乡情怯的挑了一个不那么敏感的问题,爻子期忍俊不禁,“还不错,阿情如今也是礼部炙手可热的三品侍郎,要知道他听说我过来广齐找你,差点儿没把大典的香炉给掀了,因为朝廷刚否了他的告假,理由是上无父母、下午子女,后无家眷,探亲假无效驳回。”
爻幼幼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向来手段超群的阿情也有被强权压制得咬牙切齿的时候,话匣子打开了,气氛又轻松一些,“那君神医跟阿意呢。”
爻子期的神情忽然恍惚了一下,笑的有些勉强,“君墨闲被刺激了一番,决意回医药山庄闭关修行,说在通读山庄藏书医术卓绝之前绝不出来。至于阿意……”
他垂下眸子,似喜似忧,“他说自己仍需历练,只身回了鬼谷,听阿情的意思,他回去是要去拿鬼谷之主的位置。”
爻幼幼忧心忡忡的听着。
虚、情、假、意四个人都是爻子期从鬼谷主君手上领回来的,能力在鬼谷之中皆属于上游。但距离那个只手遮天的男人却依旧还有漫长的一段路要走。
鬼谷之主从来都是独一无二,想要上位,唯一的办法只有光明正大的对决。赢者生、败者死。传闻鬼谷藏匿着早已失传的天下绝学,旗下门徒也多是江湖之中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
爻幼幼揪心的替远在天边的阿意担忧。
瞧见爻幼幼脸上现出伤心的神色,爻子期反倒不忍。他将爻幼幼横抱在自己膝上,像小时候一般揽着她,“你怎么不问问我?”
“我……”爻幼幼被禁锢在男人的臂弯里,看着爻子期逐渐逼近的脸有些无措。爻子期已经笑着抬头抱紧她,让她靠着他的胸口,“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件事是爻家欠我,而我欠着你的……”
马车在广齐的燕都平稳的自市集驰向郊外。
爻幼幼安静的听着爻子期无关痛痒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像对待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原本属于他的阿情跟阿意会被安排到她身边保护她,也懂了爻子期让君墨闲在给她化蛊时故意用药迷糊了她视线与意识的良苦用心。
她不知年少时的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善事才能换来眼前这一位天之骄子的青眼,爻子期说的累了,爻幼幼立刻条件反射坐起身来替他倒茶,爻子期握着她的手端着茶杯,与平日无异的茶水经她之手像是重新焕发出了别样的功效,咽下喉间,他随手将茶杯隔好,马车已经渐渐停了下来。
“吁——”
爻幼幼好奇的想要从他身上下来,看看他究竟把她带去了哪儿。
爻子期放开她领着她下了马车,城郊宽敞的私人牧场,蜿蜒百余里的风水河孕育着这一片肥沃的土壤。
“少爷。”
马场的管事闻风早早就将爻子期定好的马匹牵了过来,这一处牧场暂时还未开放,但用来繁殖的马种却早已经备好。
在大梁时,他就对这一位在“衣食住行”四行里皆有涉猎的商界奇才有所耳闻,起初爻子期独自过来同他商讨增开马场一事时他还私下里耻笑有钱人钱多的没处花,但真正听完爻子期对于自己手下掌管的未来商图的谋划之后,董弼反倒心悦臣服,乖乖待着全家迁移至广齐,籍籍无名的待在这一处荒郊野外的马场里,静静等待着未来它在广齐的盛装登场。
“一起跑两步。”
被牵过来的是马场里日行千里的良驹,但性子刚烈,此刻瞧见陌生人正一脸戒备的低头嘶鸣,马蹄不断击打着地面,扬起一片灰尘。
爻幼幼马术不太上得了台面,看着下人将定制的马鞍套上马身时依旧有些胆怯——真不会被它抛下来直接踩死吗?
爻子期却是不惧,他走南闯北这些年其他不说,一身马上的功夫却是磨练得炉火纯青。他握紧了缰绳牵着腾雾在牧场入口处的小型马场里跑了两圈,胯下终于能够重新追风扬尘的骏马欢快的嘶鸣着,恨不能马蹄生风,直接越过栅栏,在广袤的土地上自由的奔驰。
第三圈的时候,爻子期刻意放慢的速度,开始笑着邀请老实待在下边看他纵马的爻幼幼。
爻幼幼摇头、再摇头。这匹马性子太野了,她怕自己一坐上去就会被直接甩下来。
爻子期带着腾雾跑了第四圈,天性得不到释放的良驹已然带了脾气,不安而狂躁的想要逃出马场。
爻幼幼正踟蹰要不要大着胆子试一次?毕竟爻子期从不曾害她。
疾驰过来的男人已经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捞上了马背,反身跨坐在他跟前,整个人都只能贴在他怀里寻求平衡。
“啊——”天旋地转的失重后,爻幼幼感受到的就只有刮在背上凛冽的风,还有四周急速倒退着的风景。
救命呀!她握不住缰绳,更够不上马镫,整个人只能轻飘飘的在马背上跟着颠簸飘荡。
爻子期笑得恣意,双手圈住她防止她从马背上落下,缰绳一提,腾雾立刻会意的四蹄扬起,好似腾云驾雾般在空中虚踏几步,漂亮的越过四周高耸的栅栏,然后轻巧的稳稳落回了地上。
“哇啊——”爻幼幼依旧胆小的在他怀里尖叫,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飞起来了,但是又立刻落了地,心跟着身体一块儿跳到了嗓子眼,现在正砰咚砰咚的试图重新回到肚子里。
没有了束缚的骏马在宽广平坦的河岸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爻幼幼觉得自后背吹过来的罡风都快要将她的发髻给吹散了,紧贴着爻子期的胸口随着马蹄跃起的节奏而上下起伏着,“大哥、你慢点儿……慢点……啊!”
爻子期又恶劣的一扬缰绳,催促腾雾再快一些,爻幼幼立刻闭嘴八爪鱼一样的抱着他,小脑袋恨不得直接迈进他身子里。
呜,她怎么就从没看出来自家大哥竟然还有这么轻狂的一面,胸口里急促的心跳声从她落到马背上的那一刻起就从没平息下来。爻幼幼抖着手从爻子期怀里睁开一只眼睛,立刻又头晕目眩的重新闭上,太快了,他跑得太快了!眼晕!
“感觉怎么样?”
爻子期舒畅的由爻幼幼自他身上汲取着安全感。好久都不曾这样毫无束缚的在天地之间奔驰,仿佛世间万物都任他翱翔领略。可以拥抱风、可以踏平地。更重要的是,他怀里还抱着心爱的女人,她不会再红颜薄命,更不会英年早逝!
爻幼幼闭着眼,死死的抱着爻子期,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去想。只想抓牢了他确保自己不会从颠簸的马背上摔死。
腾雾淌过浅滩,踏出朵朵水花儿,速度依旧不减的奔向崎岖的山地。
“嗯?”爻幼幼觉得他们的海拔似乎在逐渐上升,原本没有路的山坡硬生生让爻子期开辟出了一条通往顶端的路。
“啊——”
这一次爻幼幼在爻子期怀里叫得更惨!腾雾竟然径自从陡峭的山坡上直接跃下!两个人相拥着彻底失重,就像是一脚在万丈悬崖上踩空了,什么都抓不到,身边什么缓冲都没有就这么直接下落!
爻子期掌握好了落地的时间,抱着爻幼幼滚落在了柔软的草地之上。惯性让他们两个四肢交缠的在平坦的地面上滚出去了好远,终于甩掉了背上束缚的腾雾开心的奔向水旁享受踏浪的快感。
爻幼幼觉得自己的身子终于恢复了意识,濒死的感觉比发病时还要来得可怕。
“大哥、大哥……”她带着哭腔窝在爻子期怀里,从前她就怕死,但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人眼前坦露自己的脆弱无助。
“乖,没事了,我在。”爻子期心疼的吻去自她眼里不断滚落的泪水。他从不曾见她哭过,从不曾——
“呜呜呜……”爻幼幼忽然想将这些年自己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她不想死,从来都没想过会死,可她不上男人就会死!
爻子期解开她的衣带,除了那一次在查账时突如其来的心痛,他已经许久都不曾感受过那般绝望的心悸。君墨闲说幼幼的病并没有完全根治,那只能说明这段时间她独自漂泊在外,一直都在刻意压制自己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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