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欲燃
她的呼吸轻盈的落在了燕无的脸侧,半跪在他怀中的姿势虽然因为木枷的存在而显得古怪,但是燕无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像是要在冰天雪地里头喷火。
“啊。”
一针扎好,爻幼幼示意燕无张嘴,燕无乖乖将嘴巴打开了,然后便感觉被人喂进去了一个甜甜的、凉凉的药丸。
“什么东西?”
他不怕死的还用牙咬了咬,芯是苦的。他皱高了眉头后悔死了自己的嘴贱。
爻幼幼瞧见他这幅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样,不由失笑,“毒药,见血封喉的那一种。”
“你喂我的,我就吃。”
燕无果然将那枚苦得要命的药丸尽数咽下,虽看不见她的样子,却能凭她的一举一动准确捕捉到她的位置。
“那你就等着毒死吧。”
爻幼幼并不买账,将他的前襟合好了,又开始解他下裳。
“喂,在这里不合适吧……”
燕无难得脸红了,虽然他下边已经有了感觉,但是他还真没感受过在这样的地方跟人欢好,虽然……对象是她,他也不排斥就是了。
“想什么呢?”爻幼幼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男人在寨子里已经习惯了她的曲意逢迎,回回床事都拿童子鸡的架子让她主动,眼下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燕无是吃准了每日都前来看他的那个手握兵权的男人不会真拿他怎样,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活着从北关山下来,直接让人提头来见就行了。
“弱柳。”
他又唤她,手已经开始在半空中摸索她的存在,铁链安静的垂在一侧,他不想惊动外边的人。
爻幼幼正在取针,燕无立刻如愿握住了她左边的手腕,捉到自己唇边,开始细吻,无声膜拜。
……也不怕被人扎死。
爻幼幼空出来被燕无握着的左手,单凭右手也能准确将剩下的两针扎完。一针在胯下三寸,另一针在脑顶。
三针加之药丸辅助,虽说他的体质能缩短苦竹跟启芝的毒性,但这样的分量却足够令他消停好几日了。
爻幼幼收好银针,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燕无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慌乱,她要走?
爻幼幼也瞧见了燕无紧张的表情,眨了眨眼,毫不客气的直接抬脚踩向他下体,“我又没说要走,这几针是受人所托送你的,我们俩的账现在才开始算……”
燕无见鬼了觉得自己被她这样踩着,竟然下身还有了感觉!
爻幼幼也敏锐的感觉到了鞋底踩着的地方有什么在逐渐膨胀变硬,她再一用力,燕无脸上立刻闪过快慰又痛苦的表情。
他不是喜欢检验货物吗?爻幼幼忽然觉得让他尝尝作为货物被人检验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她松开鞋底,蹲下身子,用手去揉或许被她踩得有些生疼的部位,“燕公子下边的宝贝,似乎也很是不错。”
燕无的脸瞬间青白交加,他还记得初遇那一天,他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就把手直接伸进了她腿间,把玩过她的saoxue还吐出这样无情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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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写的有些发飘,忘记这文的本质是篇肉文过份着墨其实没人想看的剧情部分。冷静两天重新调整了一下脑子里剧情的比例,保证大体框架的情况下多肉吧,更新时间不定(争取日更or隔日更),剧情比肉好写多了(苦瓜脸)
药引(NPH) 46、加倍奉还
46、加倍奉还
爻幼幼的动作并不温柔,她漫不经心的将手探进燕无的亵裤里,一把就抓住了隐藏其中已经将他下边撑起一个小帐篷的罪魁祸首。
“好厉害啊,硬邦邦的呢~”爻幼幼捉着男人的rou+bang上下套弄了一阵,“真可惜,公子的手都被枷锁捆着,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难受?”
燕无红着脸不住的点头,想要舒服的shenyin出声,却又怕惊动了外边的守卫。
爻幼幼轻笑一声,将他的yuwang从亵裤里头释放了出来,凑到他耳边轻问,“身为阶下囚,竟然带着满身的枷锁在监牢里头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女人勃起了,要是被监狱官知道的话,会怎么样?”
“哈……”燕无看不见任何东西,全身的注意力反而集中在了被女人捏着掌心中的yingjin上头,爻幼幼的手指圈住了他硕大的guitou,他爽的立刻浑身颤抖。四肢牵扯着的锁链不由自主的发出声音,耳边出现的金属碰撞的声音把沉溺其中的燕无瞬间从天堂拉入地狱,他不得不努力压抑通身的快感,不敢再动弹得过份厉害,免得真把外边的监狱官引了进来,瞧见他眼下这副窝囊的模样。
爻幼幼见状加快的手上的速度,指尖不断挑逗着燕无的敏感点,“怎么不说话,刚才的反应就很不错~如果你不说话,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舒服还是不舒服?”
燕无整个人微微蜷缩起来,伸手想要握住爻幼幼为所欲为的手腕,却又在半途因为突如其来的快感而xi着躺平了。爻幼幼借助自他yuwang顶端溢出来的液体来回亵弄的更加自如,燕无扭着身子挣扎了半晌,试图抵抗无止尽的快感折磨可最终无果,就当他终于放弃尊严乖乖任由爻幼幼对他为所欲为时,爻幼幼却忽然站起身来,松开了他的宝贝。
“感……感觉……很舒服……你别走……”
燕无脸色潮红的茫然四顾,忽然离远了的女体将他心底的那个窟窿敲得更大,尚未满足的yuwang暴露在空气之中,狰狞的可怕,一如他无处宣泄的qingyu。
爻幼幼抽身将湿漉漉的手擦干净了,刚一扭头,看见的便是燕无一脸委屈的表情。
她好笑的撩起自己的下摆,将身子凑了过去,端起他的脸颊仔细打量,“就是公子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你很舒服。你看,这宝贝还一跳一跳的,精神得很。”
燕无忙不迭的点头,恨不得把空虚的男根直接送到她眼前教她好好看看——都是她害的。
爻幼幼却开始用膝盖顶上男人的yuwang,缓慢的压着那根笔挺的rou+bang开始画圈,“公子的腰开始自己动了,呵,真想让其他人也来看看公子这张欲求不满的脸。”
“嗯……”燕无忍受着半跪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来自语言上的欺辱,她的身子无论哪一处都令他着魔。柔顺的衣料尚且带着体温,摩挲过他已经爆筋的yuwang反倒将他撩拨的更难自已。
横在两人之间的木枷被爻幼幼扶住了,她微微抬腿,炙热的男根自她膝盖一路下滑至她脚背,“我的腿也能让公子如此垂怜?这么拼命的模样还真是难看。”
燕无终于摸索出了能够让自己舒服的章法,双腿夹住了爻幼幼施舍给她的纤细小腿,将滚烫的yuwang抵在上头来回choucha顶弄。爻幼幼由着他在自己身下动作,摩擦间还不忘出言刺激已经完全处于劣势的男人,“对对,夹紧了,动作再快一些……”
“呼嗯……嗯……”燕无的脑子里只容得下跟自己亲密接触的那个部位,原本就已经涨得厉害的男根越来越热。
“差不多要射了?没关系,公子就射在我腿间吧。”
燕无蹭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闻言哪里还忍受得住,大量白灼喷涌而出,弄脏了爻幼幼的下摆,亦将他自己弄的无比狼狈。
爻幼幼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白灼都清理掉了,沾满了jing+ye的手帕覆上了燕无尚且还在抽搐的男根。素色的手帕拖着殷红的巨物,爻幼幼将男人的rou+bang顽劣的左右摆动了一下,忽然笑的遗憾,“可惜不再是初精。一文不值的男人。”
燕无从地上坐起身子想要替自己辨白,爻幼幼已经简单的替他做完清洁,将他整个人恢复原样。
“刚才的那个药丸跟在你身上扎的那几针会让你四肢无力好几天……趁这个空档你也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将来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那些成功被卖掉的女人也许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可是比起取他性命,在他心里埋下愧疚的种子等待生根发芽明显要来得更有效一些。
”……“
燕无忽然间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方才他只顾着自己享乐,也做好了完事之后会被眼前的这个女人嘲讽的体无完肤的思想准备,可是却没料到,她竟然会这样说。
将来?他曾有鸿鹄大志,可是却屡屡现实受挫。在北关山他感受到了得来不易的畏惧与尊重,但在她眼里,他也不过是失去了依仗便只能摇尾乞怜的狗。
难道他要一辈子这样寂寂无闻下去?泯然众人隐于市集。像是再平常不过的百姓那样,白日忧愁涨价的柴米油盐,晚上担心愚昧无知的稚儿,想着要再多卖几头牛好供他上学堂,摇头晃脑学一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将来好考取功名成为昏断官司的狗官?
哈哈。
燕无忽然笑了起来。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
“弱……”燕无慎重的开口,话刚说了一半才想起来她舞姬的身份也不过是假编的一个幌子,一时间只能愣在原地。
“爻。”爻幼幼却体贴的开了口,收好自己的药囊起身,“至于我的全名,就要等公子有资格下一次见到我时再说了。”
燕无看着爻幼幼所在的方向,虽然眼睛被布蒙着,可是里头却再也没有一丝犹豫踟蹰。
爻幼幼报复回去自己在这个男人身上吃到的苦头,了结一桩心愿,终于将这一段萍水相逢的过往彻底抛之脑后。
她走出帐外,专心嘱咐监狱官看好了燕无的状态,她需要依照燕无虚弱的时间来调整药量,下一次直接让程烈手下的医疗兵带着成品药丸过来就不用她再亲自动手。
外头守着的人早已经闻名爻幼幼因为性别而被传得出神入化的医术,一字不落的恨不得把她的嘱托全部刻在脑子里。
“爻神医?”
戏谑的语气自不远处传了过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爻幼幼诧异的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元宸,他不是应该跟程烈在一块儿商讨事情?
监狱官立刻谦卑的行礼,比起爻幼幼,元宸更是大梁让他难以望其项背的男人。传说他随手写的七言绝句都能令京都纸贵,现如今有机会瞻仰这尊大梁的活神仙,他自然要回本多看几眼。
元宸觉得自己超乎寻常的耳力真是祸,也是福。
祸在他总要忍受眼前这个女人在他耳边同另一个男人燕好而恬不知耻的声音。福在,如果不是因为捕捉到了她熟悉的话语,他又怎么可能有幸欣赏完一场跟程烈无关的好戏。
“里边的是你朋友?”
元宸笑着开口,监狱官瞬间紧张的看向爻幼幼。元大人在说什么?该不会是怀疑爻神医帮里头的囚犯逃脱吧?
爻幼幼一下就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知道了?她略微挑眉,觉得事情有些棘手,程烈将她看得越重,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大。她其实并不想让他难堪。
“元大人何出此言?”
爻幼幼无辜的看着他,元宸笑得灿烂,“也许是我听错了,爻神医是要回将军帐?刚好顺路,不如同行?”
监狱官松一口气,不是从犯就好,“二位慢走。”
金乌西坠,四境莹白。爻幼幼就这么跟在元宸身后,落他半步以示尊重,两人良久无语。
“不必这么紧张我,我对你其实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还会刚刚好点了那盘熏香,爻幼幼就算再傻再天真也不会相信眼前男人的鬼话。
“谢元大人体谅。”至少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揭穿她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虽然她整天宿在程烈的帐篷里也没多少“妇道”可言。
元宸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越看越有意思,捉摸不透,还带着些许令他求而不得的惆怅。
“你不怕程烈知道?”
真过份,开口就拿她七寸。爻幼幼为难的开口,“元大人一定不会搬弄是非,对不对?”说完,还不忘讨好的冲他一笑。
元宸无奈她这个时候还不忘嘲讽他如果真说了就是“搬弄是非”“乱嚼舌根”,“总要有些报酬才行。”
他期待的看着她,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爻幼幼才不上当,她又不是出来卖身的,“未来元大人有在下难必定鞍前马后、结草衔环。”
“哈哈。”元宸笑得畅快,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故意这么乌鸦嘴,“结草衔环就不必了,不过最近刚好身边缺个私人大夫,你知道边境风大,在下刚巧不慎着凉了。”咳咳两声,示意爻幼幼他是真的病了。
爻幼幼平静的看着他,期待他的后文。
“你不用知道的太详细,只要在我从程烈手上要人的时候别跳出来拒绝我就行。”
元宸认真的看着她,爻幼幼亦错愕的回望回去。
从程烈手上要人?程烈会答应?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元宸坦然的任爻幼幼打量。
爻幼幼点点头,如果能说动程烈,那么就算到时候就算她拒绝也不过是矫情做作罢了。她的身份还不足以对眼前的男人说“不”,虽然不想承认,但认清现实也是一项不可多得的好品德。
元宸满意的抬步继续向前走,爻幼幼却在身后唤他,“元大人送到这里就好,您的军帐在那个方向。”
元宸不以为忤,就地与爻幼幼道别。
药引(NPH) 47、贵气逼人
47、贵气逼人
“怎么不可能?就因为你没亲眼见过就否认这种兵器设计的杀伤力?哼,我看大梁‘战无不胜’的骠骑将军也不过如此。”
“你!”
程烈屏退了外人的议策帐中,两个大男人因为几张潦草的兵器图稿而争的脸红脖子粗。
燕无吃下爻幼幼给予的药丸之后,第二天就松了口,说要见一见捉他过来的主谋,程烈原本还觉得以自己伯乐的身份能够与这位不世之才相谈甚欢,哪晓得——
他简直就是茅坑里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已经听了半晌龙争虎斗的元宸也忍不住的扶额叹息,他悠然的坐在旁边看着一张又一张写满了数据的纸在帐内飞舞。
两个男人谁都不服谁,但他却能感觉到,程烈身经百战与兵器打交道的直觉已经渐渐令他在那个叫燕无的男人一次比一次精细的验算中被说服了。
他随手捡起一张被扔在地上废弃了的稿纸,虽然看不懂上头复杂的公式,但是仅从落笔人的从容自信也能窥看出背后复杂而雄厚的底蕴。
这样的科目在大梁还不过刚刚萌芽,在广齐似乎也没听说有什么名家大成,那这个山贼小头目的一身本领是从哪学来的?难道是泰和?
“你看!”燕无将最后的设计成果摊开在程烈面前,那是一张他臆想之中弩车的完成版。说是“车”或许还低估了它,在程烈眼中,那完全就是山海经中从不曾被人亲眼辨认过的巨兽!
“这里我会安装连轴跟履带,无论在什么场地这辆战车都可以如履平地,如果可以将来它甚至还能变换出不同的形态,海、陆、空,都能任意驰骋!绝对能够胜任你所说的战场绞肉机。”
程烈目瞪口呆的听着燕无的解说,他以为……在北关山看到的弩床已经是科技的极限了。
燕无得意的享受着这一场并没有被现实验证过可行性的口舌之争的胜利,元宸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过他也有杀手锏可以拿来煞一煞他的威风。
“程烈?你找我?”
爻幼幼一脸疑惑的走进来的时候,元宸发觉帐内的另外两个男人脸色在瞬间都多云转晴了。
燕无喜得是竟然这么快就再见到了她,咧嘴笑得傻呵呵的想要上前。
程烈却快他一步,甚至都没发现他的失态,“你怎么过来了。”脸上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喜悦,甚至还有他与弱柳从不曾有过的熟悉与亲昵。
燕无的动作僵在了原地,他忽然想起为什么两天前是爻幼幼过来看他,难道?
爻幼幼很快就发现了把她叫过来的始作俑者,正低头躲在旁边偷笑的元狐狸,真想把他那张看戏的脸给撕了,“没什么,有人说这边打起来有人受伤了,你没事吧?”
说完替程烈理了理衣服,试图寻找两人“动手”时留下的痕迹。
程烈被看得脸上一红,虽然刚才气头上他是真的想动手直接把燕无“打服”,但理智占据上风,毕竟没有动手。
燕无觉得自己在这里完全就是多余的,难怪、难怪——
枉他还觉得自己完全凌驾于这两个眼高于顶的男人之上,没想到,他竟然连当局内人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他待在这里究竟算什么?
爻幼幼不是没发现燕无,但她看到满地的稿纸便已经明白过来,程烈已经如愿跟他展开了首轮关于兵器与机械的沟通。
元宸会叫她过来,大约是程烈的一根筋斗不过燕无的胡搅蛮缠。会哭的孩子总能讨到糖,她多分一些关注在程烈身上,自然无可厚非。
她看一眼燕无,发现后者也正看着她,眼睛冷漠好似前些天冰冻三尺的天气。
她又不是农夫与蛇里头的那个好心的农夫,非牺牲自己去暖一个冷血动物。怕冷的爻幼幼缩缩脖子,果断无视了燕无落在她身上宛如霜打刀割的视线。
因为爻幼幼的出现,这一场争论自然只能无疾而终。
又因为手边并没有合适的材料与作坊,更不似京都,有千百位名匠能用丰富的经验来验证燕无口中所说的战车的可能性,程烈护宝似的将爻幼幼安置在屏风后头,将地上散得到处都是的稿纸都一一收好了,这才同燕无跟元宸辞别,当然,是委婉的暗示他们俩可以滚蛋了。
元宸遗憾自己没能促成一场好戏,方才如果爻幼幼多看了燕无一眼,他都能有办法让粗线条的程烈发觉这两个人之间的那点儿猫腻。
只可惜,啧,人精一个。
燕无漠然的跟着程烈一块儿收拾残局,手中这些原本令他骄傲的资本到如今看来都单薄的可笑。他竟然有一天要沦落到依靠这个在她的男人手底下讨生活!
如果他不曾精通此术,那么她是不是就不齿于躬身来见他?是不是他这辈子都永不会再与她相遇?
爻幼幼坐在屏风后头晃着腿随意的翻着程烈之前对于在北关山后山发现的弩床所做的分解记录,他是将才,但是对于打仗时所需要用到的机械只能算了解,但并不精通。
不同于燕无落笔时的胸有成竹,这一份还不算成型的剖析稿被涂改了许多遍,看得出来他在研究那个弩床时有多力不从心。爻幼幼将稿纸又重新放好,对此她更帮不上什么忙,那一堆复杂的数据她大概只能看懂几个数字,医书上头配图的药草明显要好认的太多。
“他们走了?”
听见外头的声响全部归于平静,程烈绕进屏风的时候,爻幼幼已经歪了身子想要探头去看外边的情况。
程烈忙扶住她生怕她摔倒了,“走了,对了,这几天伤兵营那边还好?”
抓到了燕无之后,程烈便无心再帮广齐教训别国境内的那些土耗子。
兀术休养生息结束,又气势汹汹的打算重新找回场子。
失去了燕无的北关匪寨比程烈想象中的还要容易拿下,程烈潦草将这些没什么价值的俘虏交到了兀术手中,在他狐疑的目光中应下了剿匪结束之后两军友好切磋演练的请求。
这些天他都忙着攻克燕无这块硬骨头,松懈了对伤兵营的关注,今天见到爻幼幼时才猛的想起元宸几日前同他商量的事情,有些犹豫自己是否应该松口。
“挺好的呀……你怎么了?”爻幼幼敏感的发现程烈看着她时似乎心事重重,有些心虚是不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程烈也同样心虚,元宸先前拿过来的出兵手谕附带的条件是他将作为大梁的代表前往广齐进行友好交流。元宸这些天旧疾频发,眼看着出使的时间渐渐逼近,好友向自己索要一位随行的大夫,他在拿得出手的军医里头挑挑拣拣,剩下的便只有年迈的古三七,还有新近炙手可热的爻幼幼。
因为广齐边境的严寒,古三七的风湿反复了好几次,程烈实在是不忍心让老军医再燕都与京都之间来回折腾。
可是爻幼幼……
他闷闷的蹲在爻幼幼跟前,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专心看他,“当初在京都你为什么要走?”
“……我”
爻幼幼首度被问得语塞了,跟程烈相处的太过融洽,让她险些忘了她当初是逃婚出的京都!
她摸摸程烈的脸,谎话说的无比委屈而顺溜,“你也知道,我尴尬的身份。而你所在的程家对我而言太贵重了,如果不走,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会遇上什么。”
程烈一直深深的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心底。
“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病,除了你我还有许多其他……”
“别说了。”剩下的话被程烈呵断了,程烈忽然害怕听见她说完剩下的句子。她还有很多什么?不上男人就会死的病,她还能有很多什么?
程烈恨,恨自己无能,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些遇上爻幼幼。
那时候她还是爻阁老府中不谙世音的闺阁少女,他亦是京都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若是当时相遇,再登对不过。百里红妆娶她进门,举案齐眉携手白首。他征战在外她会给他写情意绵绵的家书,他披甲而归她会站在人群之中笑着看他站在三军之首。
可是太迟了。
一切都太迟了。
程烈的喉头似乎有些哽咽,他怕自己的软弱与懊恼会影响了身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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