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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欲燃
“……”
刁远的脸上表情瞬间古怪。他们从元宸出生起便寸步不离的守卫在他身边,只要主子没有遇上生命危险他们就自然存在仿佛他的影子一般。因为先前也没有元宸宠幸女人的先例,所以他们都跟没事人一样安然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下一次竟然需要回避?
“属下明白。”
既然主子已经发话,他们从来没有反驳的余地。元宸满意的将手中的医书扔到桌上,从爻幼幼取出第三根银针起他的身体就已经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只不过见她那么果断又冷静的出手,不想惊扰了她专门为了他所展现出来的值得夸赞的应对能力。
“欲成欢……”元宸轻声自顾的念叨着三见不喜上提及的yin毒,京城爻家?她怎么跟那些不入流的内宅女人有这么大的过节。不过他更在意的似乎还是,她在知道自己竟然中了这样的毒之后还顽强的活了下来,没有自裁、也没有整日以泪洗面?
元宸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伤兵营中闪耀到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的爻幼幼。他是真的替程烈感到不值,还是私心不想让程烈就这样坐享齐人之福?
怎么样都好,元宸放松下来开始小憩,在他的记忆里,元家的祖训里可从不曾出现过忍让两字。





药引(NPH) 42、广齐友军
42、广齐友军
爻幼幼回到程烈的军帐刚刚坐定,那个男人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带着一身冰霜从演武场走了回来。
他撩起帐帘的时候爻幼幼正在擦脸,自厚重的毡布外头吹进来的风牵扯着程烈大氅的下摆微微鼓动。爻幼幼神色如常的将毛巾拧干了挂在一边,程烈已经放下帐帘脱下一身沾满了风雪的披风,抖落了无数莹白的雪花。
“今天去哪了?古三七可跟我告状,说你没去伤兵营报道。”
程烈将披风挂在一边,背着爻幼幼的角度令她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爻幼幼撇撇嘴,谎话说得七分真三分假,“元大人请我去问了几个医书上的问题,然后我看天色还早,就四下转了转。”
“元宸?”程烈听见这个名字微征,快走几步来到爻幼幼跟前,将她抱起来仔细打量了一遍,“他没做什么故意刁难你吧?”
爻幼幼忽然想笑,伸手圈住程烈的后颈窝在他怀里,有点儿心虚,“什么算刁难?”
程烈思考了一阵,发现元宸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其他人永远都是一副挑剔又刻薄的嘴脸。他伸手拍拍爻幼幼的后背,已然认定她肯定在元宸那儿吃了瘪,“你别理他,他那人打小惯出来的毛病,无论说了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原来元宸在程烈眼里是这样一副形象?
爻幼幼真在程烈怀里笑出声来,她安心的枕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宽阔胸膛里的心跳声,忽然想要对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做些什么。
唔。
爻幼幼的手摸到了程烈微微冒出胡渣的下巴,顺着他的坚硬的弧度缓缓抚摸,忍不住抬头趁其不备,偷亲了他一口。
程烈的身子瞬间僵硬,刹那间像是连揽着她的手都不知道应该要往哪儿放。
爻幼幼没敢再造次,继续乖乖的当程烈的暖手炉,没想到身边的男人立刻坐不住了,一把抱起她就往不远处的行军床上躺,宽大的身躯重重的压了下来,一只手开始利索的解开她的腰带,吻已经一个又一个,落在她面颊。
不会吧?爻幼幼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就一个吻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
程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一股无名的幸福感给冲昏了头脑,如果在树林里初遇爻幼幼的那一晚她捉着他的yuwang送进她体内还能解释为怪病作祟的话,那么刚才的那个吻——表示着爻幼幼在逐渐亲近他!
不再是被捉去温泉小墅两人交锋时的针尖麦芒,更不是芍药园里的闪躲避让,此刻躺在他身下的女人终于不再将他摒除在她特有的满不在乎的伪装之外,而是真真切切的替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她心底的小窗!
程烈美得恨不能今天就持枪纵马披荆斩棘的驻进她心里,然而他知道,对于爻幼幼这样特立独行的女人,操之过急往往只会适得其反。
他忽然有些感谢她当初的“好眼光”,让人下手掳去替她解毒的对象是他程烈而不是其他,这个曾经令他的自尊心恨得牙痒痒的错误此时也变得美好而让人忐忑生怕错失了相遇的最初。
“想要了?”
爻幼幼捉着程烈探进她衣襟里的手,目光盈盈的望着他。
“嗯。”
程烈不觉得坦诚自己的yuwang有什么羞耻,他喜欢她,对她的身体有反应很正常。
爻幼幼体贴的替程烈宽衣,什么白日宣yin什么程朱理学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亵裤刚褪到一半,程烈已经迫不及待沉身挺进了爻幼幼体内,刚才因为元宸的那一盘诱毒香,此时爻幼幼的身体万分热情的迎接了程烈的闯入。她修长bainen的双腿动情的缠上他的身子,在他的快速摆动下难耐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唔……程烈……啊……”爻幼幼半睁着眼,回应着身上男人异于往常的热情。
程烈将自己的发冠摘下,随意扔到一旁的地毯之上,如瀑的长发垂过肩头,遮不住他一身长年累月苦训出来的完美身体。
而跟程烈的发冠前后脚落地的,还有远处元宸帐中分明好好摆在桌面上的《三见不喜》。
元宸第一次觉得听力太好也是一件令人心烦的事情,他很想找个由头把那个名正言顺在爻幼幼身上纵情的男人给请出来,只可惜,这几日所有的事情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剿匪计划趋于完美,熬过初雪的将士们终于逐渐开始适应此地极寒的天气,药材补给在昨日傍晚已经顺利运达,粮草充裕的情况下程烈领兵小范围的山地作战甚至还额外打来了些野味给他们的晚餐新添了菜色!
可,元宸的怒火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他捡起地上的医书随意搁回到了桌上,不再去理会自远方传来的声声xi,“有急信?”
刁远惊叹于自家主子太过可怕的听力,“是,刚从京都发过来的信鸽。”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双手承上了从信鸽腿上取下的封了火漆的轻薄信管。
元宸捏碎了信管的一头将里边卷好的信纸展开了,寥寥数笔,已经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拧紧。
从广齐派来助大梁剿匪的友军?庆王果然老奸巨猾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盘。先前答应在两国的出兵手谕上加盖国玺原来不过是权宜之计,数量不低于程烈麾下的大梁新兵,这样狼子野心的友军,倒不如说是过来行监督之实的监军!
元宸将那一方纸片在灯上点燃了,灰烬碾碎尽数融化在了茶水之中,原本高耸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嘴角却莫名挂起了冰冷的笑意。
既然广齐喜欢玩借刀杀人,那么他也不介意让他们试试。
被借来的刀伤了自己的手,才能知晓谁才是真正的猎物,谁又才是真正的猎人。
“请程将军。”
这四个字,自他口中说出,不再夹杂任何无关国之权谋的私情。
刁远得令,纵身出了营帐,疾驰奔向不远处的将军帐。
程烈正在兴头上,听见帐外掷地有声的请见,就好似迎头被人泼了一盆冰水。
爻幼幼倒是在他的身下高氵朝了一回,正休养生息,被动的承受他一次狠过一次的进击。
程烈胡乱的在她身上捣弄几番,最终还是没能让自己完全忘掉他身在此处身上肩负着的责任与权力。
他将自己彻底叫嚣着的yuwang自爻幼幼体内抽出,拢一把头发,脸上是纠结与愤恨交织的遗憾。
爻幼幼自然也听见了帐外的呼传,她撑起身子从床上起来,替程烈展开里衣递到他眼前,“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程烈声音依旧沙哑,元宸会在日暮休营之后还唤他,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他躬身下去接过衣服,又意犹未尽的吻了吻爻幼幼的脸颊,“今晚自己早点睡。”他或许整晚都不能再回来。
爻幼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程烈很少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她印象中唯一的一次他半夜起身是因为遇见有人夜袭突营,他披上铠甲毫不慌张的领兵将试图趁着夜色浑水摸鱼的一千亡命之徒全部擒获,军营之中的撕斗跟审讯持续了大半夜,爻幼幼睡不着觉,只能独自一人窝在锦被之中,攥着被角睁眼看着无边的黑暗与寂静。
她从不曾怀疑自己身处何方,这里不是温泉小墅的悠然恣意,而是危机四伏的狩猎场。
程烈不仅仅是一个男人,更是大梁所向披靡的骠骑将军。他或许会意乱情迷,但永不会忘却自己的使命。
爻幼幼也披了里衣,仔细的替程烈重新穿戴整齐。发冠重新束好他的青丝,玉带坠于腰间,相得益彰的衬出他一身气度。
儿女私情在千万大军压境前的诡谲环境里显得渺小而飘渺。爻幼幼送走了程烈,重新坐回到将军榻上,手指轻点着桌面,思考元宸此举的动机。
是北关山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亦或是俘获的匪盗之中发生了什么令他也猜不透的事情?又或者是,程烈带兵越过的国界惊动了谁心底的那根算计的弦,弹奏出了独属于国之高层权术的晦涩的乐曲?
爻幼幼很快就发现,事情竟然真的让她给料中了。
第四日雪停,两万广齐精兵自燕都启程,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将士们身上的铠甲映着雪色耀着寒光,磨得发亮的兵器整齐划一的在行军的路上流淌成一道星河。
由兀术将军带领着的广齐军队在距离他们三里外的地方重新扎营,震天的口号还有随军前来交好的遣来使让程烈向来平静的脸上也现出了高位者的不悦。
“既然兀将军率军前来,程某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主将之位现以交予将军,若是剿匪途中遇到什么变故想要借兵,兀将军尽管开口。”
程烈笑得诚恳,隔山观虎斗,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三岁小儿都能明白。他跟元宸瞒下了北关匪寨图上让人棘手的兵器作坊的存在,谦虚而淡然的将首发阵容让于兀术。
剿匪途中遇到什么变故?当兀术的尊严跟他带来的那两万精兵是吃素的?若是在广齐境内剿匪还需从程烈手头上借兵,根本不用程烈开口,兀术自己都会自请辞去主帅一职,乖乖当他名副其实的“友军”。
兀术闻言眼尾微挑,避其锋芒主动让贤?程烈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难缠。
只不过,他的确不介意让这个眼高于顶的年轻人瞧瞧广齐的实力,竟然想要借着剿匪的由头跨过国界收编广齐的子民,真当他们这些吃军粮的人是死的!
远处的北关山依旧在茫茫白雪之中安静的伫立着,两个男人各自谋划着自己的心事,一同遥望大梁与广齐交接的连绵山脉。
北关山匪寨的这一场硬仗此刻才刚刚开始。




药引(NPH) 43、棋逢对手
43、棋逢对手
阴山纵贯广齐西北,到北关一带以北关山为界,四周还围绕着无数山群,皆是荒芜凋敝之地。
早在庆王继位之前,北关便已被白潮收为县下之里,只可惜这里穷山恶水又加之交通不便,长久与世隔绝,久而久之竟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匪患之地。
兀术在自己的营帐中展开详尽细致的白潮郡县图,比起自大梁京都长途跋涉而来的程烈,自幼长在广齐的他自然更了解此地复杂的结构。
除去占据了北关山头最为猖獗的燕字军外,在北关里一带还盘踞着其他七家盗匪。
平日这八家山头互不信服,相互倾轧掠夺,多方钳制之下才使得北关里的匪灾只局限于小小的一个范围,而没有波及到百里之外的白潮城。
兀术冷静的将北关里的八家匪寨一一列出,战旗在它们之上反复游移。
所有匪寨都有千人以上的实力,若单拆出来根本不足以与他所带来的两万大军相互抗衡。但如若他出兵不当,促使这八家匪寨合纵连横,一起来抵抗朝廷的镇压,恐怕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兀术揉揉眉角,并不把这些凶神恶煞的盗匪放在眼里。他此次自请带兵前来为的不过是亲自同大梁的那一位后起之秀程烈见面,看能否有与之一战的机会。
他手中的战旗终于落在了燕字军之上,逐个击破、杀鸡儆猴。不足两千人的匪寨能在北关一带称王称霸,但遇上他的两万精兵,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非要与朝廷为敌。
远远听着自程烈军营之中传来的演练之声,兀术的眼中尽是被程烈激发出来的好胜心。
根本无需他出声挑拨,单单是站在他身侧,感觉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根本无需刻意便悄然流露出的大将风范,就足以令兀术庆幸自己不虚此行!
只可惜,此刻踟躇满志的兀术怎么也无法预料到,在短短七日之后,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北关燕军将会给他这只所向披靡的队伍带来怎样致命的打击。
反观程烈。
在将主将权毫无芥蒂的交出去后,他反倒比独当一面时要来得更为忙碌,也更加谨言慎行。
爻幼幼因为在元宸那里吃了“一堑”,长“一智”的这些天都与程烈保持行动时间的高度统一。
他起,她便起。他归,她也归。
程烈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问她是不是被兀术带来的两万广齐人给吓到了,爻幼幼则撅嘴在他手下扮鬼脸,“是啊是啊,这么多人可吓死奴家了,大将军可要为小女子做主~”
程烈笑的发自肺腑,他怎么从来都不曾察觉一个撒娇的女人竟然能可爱到这种程度?
“今儿也去古三七那报道?”
“嗯。”
爻幼幼把程烈作恶的手拿开了,呼吸终于顺畅。这些天离开程烈的时间她都寸步不离的守着伤兵营,或恶补医术,或跟古三七探讨救治伤兵的新对策。
她能感觉到广齐的队伍到来之后,程烈身上所经受的压力。
但她也觉得,广齐人的到来也绝非坏事,至少,在程烈的推动之下,广齐的伤兵营也同他们的安扎在了一处,并不算远,来回也不过十来步的距离。
爻幼幼带着医牌走进重病把守的伤兵营,大梁这边的将士早已经熟悉了她的存在,友善又害羞的同她笑笑,脸上不知是被寒风吹出来的高原红还是悸动的红晕。
爻幼幼也礼貌的回应每日一换的流动岗位投给她的尊重,虽然她并不能记住他们的名字。
她的目光只落在篱笆另一边的广齐军帐之中,宽敞明亮的五间中型营帐,还有随军的二十名大夫——比起大梁将所有伤患全部集中在一处的做法,这样的设置可以很好的避免伤患之间的交叉感染,但却更需要术业有专攻的专业大夫的支持!
古三七早已经在伤兵帐中指挥着自己的学徒忙碌开了,瞧见爻幼幼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那点儿小心思。
“羡慕了?”说实话,他也羡慕。从军五十余载,再艰难的岁月他也咬着牙熬过去了。可,医之大成的他却依然希望能有更为广阔的平台,让每日陆续送到他手中的伤兵能够尽可能的再多一线痊愈的机会。
爻幼幼慎重的点点头,夜以继日的同最底层的伤患接触,她越发能感觉到经由她手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灵魂与生活。闲暇时分她也会听他们闲聊,说起家乡年迈的父母、淘气的弟妹,或是贤惠勤劳的妻子,和孝懂事的儿女。
“想不想去看看?”
古三七忽然出声,爻幼幼的眼睛骤然亮起。
“可以?”
古三七摸摸花白的胡子但笑不语,爻幼幼很快就摸到了自己的医牌,笑的促狭,“他们会过来请您?”
战真打起来的时候,军医这样的奢侈品再多也不会显得过份。大梁随军大夫人虽少,带古三七无论在医界还是军医界都因为漫长的随军年龄而成为了一个传奇。
果然,在兀术领兵出击的第三日,广齐人已经主动解除了扼守军篱的士兵,客气的来到大梁的伤兵帐前,请求来自邻国队伍在医疗一事上的援助。
爻幼幼没有易容亦没有更换男子打扮,一身得体利落常服的她因为性别而被广齐的士兵拦在了帐外。
古三七发觉了她的掉队,忍不住回首皱眉不悦的看向广齐的领头军医。
这……
王大夫为难的看着跟在队伍最后的那一名女子,就跟产房忌讳男人一样,伤兵帐中忌讳女人,因为阴气太重,怕顶撞了伤者原本就不多的阳气。
爻幼幼并不觉得被人冒犯,在广齐也好,大梁也好,女人就算进入学堂多半也仅仅是开智,能够学医并且还能随军征战,根本就是不敢想的事情。
她将自己的医牌递到负责维护伤兵营安全的守卫手中,尊重他的职责所在。
那个年幼的士兵脸上的伤疤都因为爻幼幼客气的举动跟美貌的长相而红得狰狞,“是……大梁军部派发的正规医牌。”
王大夫的表情更加严肃,大梁军部所有发出去的医牌都有正规册列,据此手持医牌的人理应受到其他同僚的平等对待。
他咬咬牙,不去计较爻幼幼的性别,但还是忍不住嘱咐下人给她送去一方面纱,一个女人,无视旁人的在全是赤身luoti接受手术的男人营里像什么样子。
爻幼幼依旧平静的将面纱带上,轻薄的面纱除了遮住她的容貌之外还能隔绝小部分伤兵帐中难闻的血腥气味,她将自己的医牌从小兵手中取回,那人竟然毕恭毕敬的双手将医牌递上,换来爻幼幼忍俊不禁的凝眸一笑。
余幸结结巴巴的都快要站不住脚跟,常年随军还未娶妻的他此时还并不通晓男女之事。他只是单纯觉得眼前的女人笑得真好看,就算看不见她整张脸,单是露在外头的那一双眼睛,就能让人为之动容。
爻幼幼神色自若的跟着二十一名军医走进了广齐的第一座伤兵帐。井然有序的帐内广齐的大夫们各就其位,被分配在不同区域造型独特的“手术台”让她的眉毛惊讶的微微挑起。
“这是我们的外伤营,所有受到明显外伤的士兵都会集中送来此处……”
王大夫跟在古三七身边以晚辈的身份恭敬又不失骄傲的同他介绍广齐的医疗配置,古三七慎重的点头,已经年迈的大脑仍然力所能及的想要学习能在大梁推广使用的新举措。
爻幼幼也没有偷懒,她心无旁骛的待在旁边,看着陆续被送进来的伤兵,头、身、手、脚……不同部位受伤的士兵被分门别类的送去了不同的手术台上,高效而无需等待紧急治疗让曾经因为人手不足而眼睁睁看着生病凋零的他们望尘莫及!
“古大夫您的意思是,留在外伤营还是去隔壁的内伤营?”
王大夫有些期待古三七能留在此处同他在医术上切磋一二,却又担忧他风烛残年的身体能否经受得住长时间手术所带来的负面作用。
古三七也有些惆怅两国之间因为多方因素影响而产生的医疗差距,但他坚信大梁的未来将越来越好,尤其眼下明帝忠臣良将,“这里的事情你们可以托付给爻小友,我年纪大了,去隔壁援助即可。”
王大夫闻言茫然的在人群之中寻找所谓的“爻小友”,最终确认了大梁只有古三七同那个莫名的女人跟着一块儿来到了广齐的地盘后才难以置信的把目光落在了爻幼幼身上。
“这……”他第二次因为爻幼幼的存在而感到为难,古三七已经完全不再理会他,撩开内帐走去了隔壁的内伤营。
没有明显外伤而状态不对的士兵都被送来此处,望闻问切对症下药,这里更需要经验丰富的大夫能够准确推断不同士兵身上所患病痛究竟因何而起。
爻幼幼被独自留了下来也并没有觉得不安,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全部放在了帐内忙碌起来的紧张手术之中,随着战局越来越激烈,如流水般尚且还能抢救的士兵被运了进来。
刀伤、箭伤、混战之中马蹄的踏伤……
爻幼幼越看越觉得心惊!她不但在送来的人身上看到了那一日在燕无房间里发现的箭羽的完成品,甚至还在残破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躯体上看出来仅仅只可能在郡县用来守城时才可能出现的重型弩车所造成的创伤!
怎么可能?
一个小小的匪寨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的实力?
以血肉之躯对上冷酷的钢铁,再多的人涌上去也无疑象群脚下的虫蚁。
帐中原本充足的十名大夫在冗长而细致的手术安排之下明显已经显得分身乏术,爻幼幼冷静的拦住一旁正焦头烂额的运输兵,“还有没有空闲的手术台。”
“啊?”
那人负责对接将帐外的伤兵运进外伤营里接受治疗,可明显僧多粥少的局面让许多伤兵被动搁置。
他焦虑的随手一指被放在角落里的手术台,眼尖的发现又一名伤兵被包扎完毕,“牛五!快!张大夫的台子空了,快把伤兵运进来!”
爻幼幼绕开他,去了角落里蒙着布的手术台前,这一张应该是考虑消毒不及时用来替换的预备台,她的头发在进入伤兵营前已经绾好,虽然没有医疗兵打下手,但她自己也能创造适合手术的良好环境。
元宸去伤兵营里日常“探望”爻幼幼,发觉大梁的营帐之中人手寥寥。
他转道隔壁,腰牌根本无需摘下便有人自发恭敬让出来入内的道路。
帐外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已经收容了太多来不及处理的伤兵,中途咽气的只能惨淡的送往停尸营,再难回天。
爻幼幼已经准备妥当,元宸满意的看着她不为外物所动的沉着,“这一位,送过去。”
他随手指了一个看起来已经完全陷入昏迷,随时可能被阎王收罗回阎王殿的重伤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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