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欲燃
“主子,爻姑娘……爻姑娘她马上就回来……”
海蓝天硬着头皮开口,话音刚落,屋里瞬间归于平静。他拍着胸口想要继续探头去查看梵清和的状态,哪晓得另一件更大的东西迎面从屋里重新飞了出来,海蓝天闪躲不及,生生被梵清和的内力震得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地时一口鲜血堵在嗓子眼,呕了出来。
整个院子里已经没有人再敢越过海蓝天去触梵清和的霉头,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梵主。闻讯赶来的海行霜示意下人将昏迷过去的海蓝天扶去疗伤,无畏的站在梵清和的门前清清嗓子,“梵主,您若想取奴才的性命,奴才眼睛都不眨一下任您动手。现在我要进去了,您只管挑顺手的物件看准了奴才的脑袋砸,怎么消气怎么来。”
海行霜伴随梵帝多年,一直是御前得力的内卫总管。
他神色平静的将虚掩着的房门推开,料想中的重物并没有如期而至。宽敞的房间里遍地狼藉,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海行霜巡视了一圈,终于在房间的最里边看见了稳稳端坐着的梵清和。
他撩开下摆,无视地上的瓷器碎片重重的跪了下去。
鲜血渐渐染红了地面,他的表情却变都未变。
“吾主梵帝托奴才捎来一句话,说梵家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梵主您若想要,就堂堂正正去拿。”他五体投地,深深匍匐下去,虽然语气不卑不亢,但全身心都昭示着他身为仆人对于自家主上无以伦比的臣服归顺。
梵清和淡淡的眨眼,看着手掌膝盖被瓷片扎伤却无知无觉的海行霜,缓慢回味着梵清疏带给他的话。
他若想要,就堂堂正正的去拿。
梵清和终于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举手间,原本还尖锐的瓷片瞬间分离崩析碎成齑粉。
“来人,替海内卫疗伤。”
“谢梵主。”
海行霜丝毫不颤的从地上重新起身,好似一身的伤口都长在别人身上一般。
梵清和自屋内走出,步伐缓慢沉稳。经过海行霜身侧时,原本岿然不动的内卫总管不寒而栗的因为经过之人身上带来的压迫力而微微战栗。
那是多年前他曾在梵帝身上所感受到的威压。那个自血海深处走出来的少年好像天生就应当站在顶端接受万国朝拜。
当时所有人都忽视了那个跟在梵帝身后的瘦弱少年,现如今,他终于羽翼渐丰,只待时机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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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姑娘问,如果用动物来形容梵清和应该是什么
唔,其实写他的时候脑子里就忍不住冒出毛茸茸的大狮子。
乖的时候可以躺在身上顺毛,像是一只被驯化的大猫。
然而在面对其他人时,他却又是实实在在的霸主。
呀,那么猜猜看,梵帝是什么样的性格呢xd(恶劣笑
药引(NPH) 2-13格物致知
2-13格物致知
爻幼幼自秀色苑的琴室里归来,空荡荡的别苑里早已没有了梵清和及一大批跟随梵主的仆人的踪影。
她找了找屋内的书信,并没有看见梵清和或海蓝天留下来的只言片语,再问别苑里原本留有的下人,只答一大早梵主就带着人离开了别苑,看起来面色不善的样子,具体再问缘由,便是一问三不知了。
爻幼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
算算自己出门跟归来的时间,还有梵清和“离家出走”的事情,想也知道,或许因为她昨晚不辞而别的举动惹得这个天之骄子实实在在的生气了。
可,眼下这个棘手的状态她却没办法去解决——别苑下人的地位还够不上直接联系海蓝天或准确传信给宫里,她自然也没那个能耐能够直接飞到梵清和身边把他哄好。
爻幼幼自嘲自己好像忽然变成了梵清和冷宫里的妃嫔,受宠亦或是被遗弃都不过是主子一念之间的事情,自嘲过后便也觉得释然——某种意义上来说,梵清和的离开对她而言其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嘱咐下人将她日常活动所涉及到的院落又重新打扫了一遍,将梵清和所活动的区域单独隔离出来并且尘封,爻幼幼将书房里所有跟格物有关的书都翻了出来,耐心的在院子里一本本读了过去,待到金乌西坠时分,点灯给远在广齐的归林修书一封,她这才揉揉有些发麻后颈,开始思索接下来她所需要做的事情。
想要在泰和以她一己之力赚钱,说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经商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一来前期投入较大、二来在泰和她离开了梵清和可以说毫无自保能力,想要单凭她一个弱质女流在商业已经繁荣到鼎盛的泰和之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还不如直接开口从已有了初步根基的爻子期手里头要钱来得更实际。
她自己清楚以她的手腕并不适宜在商场拼搏,倒不如另辟蹊径,寻找更适合自己的赚钱方式。之所以修书归林,也是想听听她的建议。
如此等了七日,归林的回信这才姗姗来迟。
展信细阅,娟秀又不失英气的字体只简单回复了寥寥数语——谨慎为好,但可勉力一试。
再往后翻,还有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方子。
爻幼幼在读完方子的最后一个字时,脸上终于绽放出由衷的笑容。她小心的将归林的书信及随信寄过来的药方收好,出门叫了一辆马车,开始去市集采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格物致知,源自《礼记大学》八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泰和孔儒释道由来已久,但格物之事却并不盛行。待到梵帝上位,朝政革新,原本只会咏颂风花雪月的书生们这才发觉另一股从不曾被人所重视的势力正在这位年少帝王的掌控下日益强劲。
许多闻所未闻的事物渐渐出现在了自诩强盛的民众面前,火器、弹药、轮船到了格物后期竟能以十年甚至更短的时间为期限进行本质革新。
格物所伴随着改革的浪潮开始如雨后春笋一般在泰和境内植根,而泰和国境内最为声名远扬的,便是依托大名机械所而逐步扩建、发展而成的远郊大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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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出来新鲜热乎的1000字表示我还在,躺
休假ing,这几天会抽空更新哒,主要偏剧情,也把之前设定的内容一点点放出来,虽然一点儿也不严谨且估计漏洞颇多,不过果然比起啪啪啪我果然还是喜欢写这种无趣的事情(死
药引(NPH) 2-14龙门会(1)
2-14龙门会(1)
地点是大名城外的穷理院,时间是当月初七的日暮黄昏。
慕名而来的文人学子所搭乘的马车早早就将宽敞的一言路围得水泄不通。
无论是寒门学子抑或是富贵人家的少爷都不得不弃马而行,伴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点点耐心的排队走进人满为患的穷理院。
穷理院内张灯结彩,原本外边是烈日灼灼的夏日,可一旦踏进穷理院的范围之内便能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无需人力也能缓慢自动上升的木质楼梯,还有没有灯油却能长明不灭的琉璃灯具,但凡能在穷理院内看见的,无一例外都是不远大名城内并不受重视的微小发明。
管中窥豹,那些被封锁在大名城内、仅供皇家反复试验后才能公之于众之“科技”的繁荣程度,可见一斑。
穷理院按理来说占地面积并不逊色于泰和城内的诸多酒肆,然,多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院主人却偏生古怪的只在初七开放前院的位置,供给愿意投身“格物”之事的莘莘学子们前来展现自己的本事。
起初,泰和城内的大部分眼高于顶的读书人还仅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冷眼旁观着穷理院的这项举措,哪晓得,刚刚兴起时的那几期理学会当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贫寒学子拿着并不起眼的小小发明获得了院主人的青睐,成功举荐进了大名城,往后,无需他人多说,仕途钱途一片广阔,可谓是真真正正的鱼跃龙门。
故而,每月初七的理学会在私下里也有了另一个别有妙趣的统称——那就是,穷理院、龙门会。
穷理院前院仅分三层。
天井广阔,露台绵延。
造型古朴的琉璃灯盘踞在不同的角落,将原本已染上暮色的院落照映的宛若白昼。伴随着机械独有声响的木质楼梯缓缓运作与相距甚远的楼层之间,将依照拜帖被安置在不同楼层的学子们分配到自己应该聚集的楼层。
初来乍到的人们都为穷理院内永远出人意料的设备而不时露出惊吓的神色,胆子大些的,便会颇有优越感的同周围的同伴讲述其中原理,换来四周旁听人充满钦佩的目光。
无需人工,所有在穷理院内落座之人都会取到一份独属于自己的酒水餐具,开合机关及运输设备的动力来源是穿过大名城及穷理院地底的沧澜河,可以说,整个大名城及穷理院都是建立在这条源源不断提供着能源的不冻河之上,而随着浮力及动力系统的不断深入研究,日后将在穷理院内展示给众人的技术发明只会更为精致大胆,而绝不仅仅局限于在座诸人的肉眼所见。
戌时(晚7点)刚至,穷理院内便隐隐传来丝竹之声。
起初声微,似若浮游,而后渐绵,缓缓归流,汇成一汪静静流淌的清泉。原本还空无一人的穷理院天井忽然不知从哪里缓缓降下来一条软舆,四周纱帘垂落,只隐隐绰绰能瞧见内里坐着一名女子,粉颈微垂,正在抚琴。
穷理院前院极为空旷,依照常理,这般细微的声响原不至于盖过院内人声鼎沸的喧哗,然,就是这般不合常理,前一秒还在高谈阔论的人群在车舆出现的瞬间便觉得自己好似被这种琴声所包围,琴音切切,宛如奏在耳边。
坐在爻幼幼身旁不远处的一位白衣少年侧耳倾听了片刻,看向坐在软舆之中抚琴的女子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惊叹,“这般琴技,竟然是千金难求一见的茹芷姑娘。”
周围众人听他所言,纷纷开始八卦所谓茹芷姑娘的出身,爻幼幼听了几句便不再关注,而是循声把目光放在了环绕在众人四周隐藏在暗处的小巧机关。
“这位公子,想必是已经发现了这个机关的精妙之处。”
爻幼幼正看着天井落下的软舆跟连接软舆的“绳索”出神,冷不防,一道清冷的声音略带笑意的在她耳根响起,惊得她一声冷汗,险些失神。
扭头过去,这才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角落里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位墨衣少年,他半抱着胳膊,脸上挂着几分同年龄相仿的雅痞笑容,一双狐狸眼精光流转,咕噜噜也不知在打些什么鬼算盘。
爻幼幼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些,毕恭毕敬的同他打着招呼,“不知这位兄台有何高见。”
少年毫不见外的将一只胳膊搭在她肩膀上,靠近她忍不住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眉头舒展似笑非笑的看她,“高见倒算不上,这位小公子何必这么见外,在下在穷理院里待了半年,这样的戏码回回都见,倒是像公子这般不关注美人而是关注四周这些不起眼摆设的,却不常见。”
爻幼幼心如擂鼓,面上却不敢太多彰显,温和笑笑似乎并不在意陌生男人的唐突接近,只道,“佳人常有,而能激起人好奇心的格物之事却不常有。来到此处的人不都报着想要一展宏图的抱负而来,无心红颜又有什么奇怪。”
听见她这般辩白,狐狸眼的墨衣少年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身上原本外放的肆意桀骜终于稍稍收敛。他把逾越的那只手重新收了回去,抛出一锭金子指使爻幼幼身旁坐着的男人让开,坐下时身姿挺拔,明显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官家子弟,“方才是在下唐突了,免贵夏蝉,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爻力。”爻幼幼对于他的出手阔绰并不侧目,穷理院平日里也接待外宾住宿,只不过价格不菲。他既然能在穷理院待上半年,想必身世非富即贵,又与她何干。
天井之中的软舆终于落地,而曼妙的琴音也随之缓缓收尾。在软舆之中抚琴的女子最后一个琴音拨出,整个人竟然凭空消失在了天井之中。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就连心下已有了几分笃定的爻幼幼都不由瞪大了双眼。坐在她身边的墨衣少年似乎被她夸张的表情所取悦了,抬高了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搭着自己的胳膊笑着看她,“怎么了,没看出来这一手的机关在哪?”
听到“机关”二字,原本还有几分忐忑的爻幼幼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对,这里是穷理院,所有事情的发生都必然有迹可循。天井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略远,而弹琴之人凭空消失的事情不仅仅是他们所落座的方向肉眼可见,甚至在遥远的露台对面也同样有人发出了惊叹。
早些天强迫性塞进脑子里的信息正飞速的整理、运转,爻幼幼闭眼皱眉,五指在桌面安静的垂下摊开,墨衣少年正观赏着她纤细不似男人的身段,被人放肆窥探也毫无察觉的爻幼幼忽然睁眼,兴冲冲的向身边人展颜,“是光,是用光造成的错觉,对不对?”
“……”被打断了的墨衣少年闻言面上现出些许不悦,然,在听到她的询问后,便又变成了深深的探究。
他弯起嘴角,赞许般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天井中从弹琴女子所消失的方向又缓缓升起了一座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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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也许)
药引(NPH) 2-15龙门会(2)
2-15龙门会(2)
一个作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随地台缓缓升至了地面。
人满为患的穷理院内,他只略微扫一眼四周,未用内力声音也一如方才琴音一般响彻耳畔。
“首先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参与此次的理学会,今天的规矩也同往常一样。”
他扬起手轻轻一拍,忽然两道丝帛的竖幅自横梁落下,待到垂直停稳,爻幼幼这才看清上头工整的印着一行大字。
——找出穷理院内而输出机括所在,并概述其原理,可得大名城拜贴一份
在座众人在看到竖幅上所书内容后皆是一片哗然,就连爻幼幼的心也因为今日的试题而忍不住的揪紧。
这题难,并非难在寻找这二十处机括所在,而是难在简述这些寻常人闻所未闻的机括所使用的原理。就好比刚才琴女凭空消失,她或许能猜测到与光影有关,但具体怎样才能把一个大活人从众目睽睽之中凭空“偷”走,却不是简单的猜想所能够演算参悟的。
穷理院内陆续有人起身,似乎是开始寻找验证院内千千万万的机括。那位自称夏蝉的男子在瞧见爻幼幼脸上的为难神色之后,反倒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重新凑到她耳边轻语。
“怎么?很难?”
爻幼幼耳根子被他呵气吹的痒痒的,不太自在的微微侧头,继而点点头。
夏蝉笑得很是不怀好意,表情神在在的似在诱拐,“我可是知道不少于二十处机括的原理所在……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我做一个交易?”
*
夜阑更深。
穷理院前院的灯火一直常明未灭。
而在鲜少有人涉足的穷理院后院,流水一般的答题册经人之手陆续送至了书房中稳坐着的那个男人案前。
夏蝉有些困倦的揉揉自己的脖子,在靠近书房数十米外的地方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重新整理了一遍有些松散的外衣,将长发束稳,收好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后,这才继续前行,“帝上,夏蝉求见。”
“进。”
冷淡的几乎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声音,源自站在泰和顶端手握大权的男人之口。
夏蝉不敢怠慢,推门进去的时候,原本对方在案几上的书册已经翻阅的差不多了,而单独摘出来放在一旁的册子却寥寥可数。
——看起来这个月前来参加龙门会的人也依然难入梵帝的眼。
夏蝉目不侧视,毕恭毕敬的在案几外几步的位置行礼下跪。
梵清疏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语气依然平淡的似乎惊不起一点儿波澜。
“前院的情况如何。”
“回帝上,并未发现作弊情况。”夏蝉有条不紊的开始将他在前院的所见一一汇报给梵帝,“明经一科依然是八大望族推选的子弟前来应试,明算科……”
“嗯。”
梵清疏又翻过去一本册子,随意搁在了一旁,被留在他左手边的册子至今只有两本,一本是掌管明经科王阁老的嫡孙王明瑶所书穷理院机括简谱,由浅入深的将穷理院内所有明面上的机括根据原理进行了分类,再从不同分类入手,鞭辟入里的阐述每一种动能的使用规则,另一本则是名动一时的白衣算才江科起所题,内含二十项穷理院内所使用的大型机括运作验算,与实际结果只差分毫,果然不堕其算才之名。
夏蝉试探性的看一眼梵帝的表情,起了腹稿的话好几次想要开头,却迟迟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梵清疏敏感的察觉到夏蝉的欲言又止,将刚刚翻开封皮的书册重新放下,淡淡看他,“有什么话要说就只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谢帝上开恩。”
夏蝉感激的重新躬身磕头,“臣在前院还发现一个人,很得臣的眼缘。”
梵清疏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像是感兴趣般的微微侧了侧头,道,“叫什么名字。”
“爻力。”
“递上来吧。”
“是。”
夏蝉终于得空将怀中已经捂的有了温度的帖子重新递了上去,梵清疏将册子翻开,在看见里边游云惊龙的字迹后眉头稍展,然,很快他的眉心又重新收拢,一直翻到最后一页,这才重新将折子合上,却没有抉择这一本折子应当落至左手还是右手。
“说说他的事情。”
夏蝉恭敬的开始描述,自茹芷出场时他的敏锐一直说到他以退为进,诱惑他同自己进行交易。
“帝上明鉴,臣日常在常理院行走,沽名钓誉之辈臣见不在少数。这一位名叫爻力的少年却着实有趣,他非但没听臣开出来的条件,反倒是笑笑劝戒臣若真有这身本事,不如随他一起作答换取进大名城的机会,也好过在穷理院内浪费了一身才学。”
梵清疏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而是一语切中要害的继续询问,“可我觉得,这并非你想举荐他的真正原因。”
夏蝉由衷的佩服梵帝看人时的独到老辣,“是,臣随他一同在穷理院内行走,闲聊之时才知道,他学格物一事仅有一月,且无名师指导,全凭自学,而成果……”
他稍稍抬眼看了看递上去的折子,不得不说,他在看到这一本折子时的确是惊讶多于认同。爻力的作答既有明经,也有明算,原本应该杂乱无章的对答却出人意料的思路清晰,环环相扣。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入门时的环境限制,太多的明算内容只行进至半途就戛然而止,夏蝉已审阅过前端思路,竟有八数同实际切入口吻合,如果说那一位名为爻力的少年所说是事实,那恐怕只要经由专人雕琢,这一枚璞玉也一定有在明算届绽放异彩的时候。
那一本册子依旧在梵帝手中,悄无声息的翻阅着。
一遍,两遍。
待到第三遍的时候,夏蝉只听一声丝帛面相触时的细微声响。
那一本薄薄的册子终于从梵清疏的手中离开,稳稳的落在了江科起的册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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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好多妹子催更,于心不忍,上来解释一下
关于下班更新的提议,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平日工作的时间基本是早7晚9,饥饿加疲惫归家做做饭,收拾收拾之后就只想休息了
所以抱歉啦,鞠躬。不用加班的周末(比如今天)会努力上来更新的w
药引(NPH) 2-16琴瑟(1)
2-16琴瑟(1)
爻幼幼自穷理院出来时,早已是夜色四合。
汐楼因为不放心她一人从城外折返,故而早早就派了宫商驱车在外头等候。
她随着零星的人群从灯火通明的穷理院里走出,一眼便看见了在成排的车舆间那一辆刻着汐字的马车。
宫商正打着扇子略有些焦虑的看天,瞧见她的身影,总算是喜上眉梢。
“小……公子。”
“辛苦了。”
爻幼幼因为汐楼这一体贴的安排而心下一暖,撩开帘子上了马车。宫商隔着帘子吹了个哨音,马蹄重新扬尘,哒哒的声响叩击着脚下的石板路,一路行驶朝向秀色苑琴室所在的方向。
夜色下的沧澜河依旧静静的流淌。
离的穷理院越远,爻幼幼看着逐渐变成星点的大名城便越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平静怅然。
时人常说无知无畏,可,今日在穷理院的所在所闻,还是真真切切的让她再度体会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站在浩瀚学海前束手无策的茫然。
博闻强识一直是她自诩的强项,泛泛而读却不专精也许能让她屡屡在撑门面的场子而不至于露怯,但若真正混迹在一群顶尖高手当中,剩下的便只有黔驴技穷的尴尬。
今日穷理院的作答,如若不是她被燕无掳去后又为程烈所救,有幸见到了两人争执时燕无演算如飞的手稿急中生智的在答卷中添上了些演算,恐怕到最后她交上去的,真真是一张言之无物的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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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楼依然在琴室之内调着琴。
隔绝了前院丝竹之声的琴院里只听得见时高时低的琴音,就算是外行人也能轻松听出来调琴之人的心不在焉。
爻幼幼下车时听出来向来技艺高超的汐楼自砸招牌般的弹奏,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推门进去的时候,汐楼终于是回了魂,忙上来将她上上下下都看了好几遍,这才放心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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