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别离(民国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兰达
与会人员中属原田任叁郎的军衔最高,官职最大,因而吉田清长驾车驶来百乐门的时候,也特意拿捏着时间,等到腕表即将跳向八点钟整,他才护卫着原田任叁郎走入百乐门,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百乐门一楼用餐,二楼便是巨大的舞池,正有一支大约是菲律宾来的乐队正在奏乐,舞池中央已经娇娇怯怯站了一排姿容美丽的舞女。吉田清长很快看到,在西南方的角落里还站着个高挑纤细的女人,吉田清长仅仅是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便不难想象她转身之时的容貌该有多么惊艳。
只不过这女人虽然身姿令人浮想联翩,穿得却并不艳丽,反而是很素净的一身象牙白旗袍,肩上围着一件白色绒毛的披肩。吉田清长的目光在她身上黏了很久,才注意到站在她身边、一身黑色唐装的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赵宗海。
赵宗海早在原田任叁郎进到二楼的瞬间便注意到了。他从侍者的托盘里取过两杯香槟,大步向着原田任叁郎走来,又将其中一杯香槟恭敬地递过来:
“原田先生,久仰久仰。”
他的态度非常谦卑,原田任叁郎便接过了香槟,与赵宗海轻轻碰了一下:
“赵先生。”
原田任叁郎驻华多年,虽然还有着浓重的口音,但中文已经十分流利了。
赵宗海笑道:“原田先生,今日的一切花销,都记在鄙人身上,请您千万不要客气。”
他与原田任叁郎寒暄完毕,便又回身去扯那女人的手臂,低声呵斥道:
“别闹脾气了!还不过来陪原田先生跳舞!”
女人被赵宗海扯得一个趔趄,便是这一瞬间,吉田清长看清了她的外貌。她远比他所见过的所有日本女人都要更美丽,如果说他以往见过的大和民族的女子都是温柔的樱花,那么这个女人更像是一株倔强的寒梅。
吉田清长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她微蹙的眉,和带着怨恨与不甘的眼睛。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像是燃烧着两簇熊熊的火,被这样的一双眼用冷厉的目光看过来,吉田清长心中旖旎的想法都在瞬间消退了,他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半步,又去看原田任叁郎的反应。
女人显然并不配合赵宗海,原田任叁郎见她被赵宗海用力拽着手臂扯到自己面前,他并不生气,只微笑道: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女人被赵宗海牢牢抓着手臂,几乎动弹不得,她看着原田任叁郎半晌,才冷冷地笑了:
“华夏人的名字,对你来说重要吗?”
她话音刚落,赵宗海便立刻抡起手臂,在她脸上重重掴了一掌:
“——谢飞云!有你这样和皇军说话的吗?”
赵宗海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啪”的一声脆响使得所有人都注目过来,连菲律宾乐队的奏乐都跟着慢了半拍。原田任叁郎看着这个名叫“谢飞云”的女人的右脸立刻红肿起来,他朝赵宗海摆摆手:
“赵先生,我与这位谢小姐单独聊两句吧。”
赵宗海仔细地观察着原田任叁郎的表情,见他眉目舒展,神情平静,显然是半点也没有被谢飞云惹怒的模样,这才抬手照着谢飞云的背上打了两巴掌,凶神恶煞地告诉她不要再不识抬举,又冲着原田任叁郎点头哈腰地告退了。
音乐换了更加欢快的小调,舞池里跳舞的人愈发多了,中文与日语交杂在一起,十分聒噪吵闹。谢飞云站在原地没有动,五斑斓闪烁着的灯光映在她红肿的右脸上,并没折损她的姿色,反倒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动人起来。
原田任叁郎将手中一口未喝的香槟递给身边的吉田清长,向谢飞云道:
“谢小姐,今日这场舞会,是赵先生强迫你来的吧?”
他此刻仔细打量了谢飞云一番,立刻便发现了她的脖颈两侧有着深深的指痕,显然是被人用力掐出来的。
谢飞云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原田任叁郎轻笑起来:“你们华夏有句古话,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样冒犯我,若是我今晚心情不大愉快,你如今焉有命在?”
谢飞云冷声道:“你既然中文说得这样好,想来也知道我们华夏还有句话,叫作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她这样说话,显然是已经将生命置之度外了。原田任叁郎看着谢飞云,笑声越来越大,直至前仰后合:
“谢小姐,我怎么没有早些遇见你?”
他心中积攒多天的郁气在这个瞬间,似乎立刻一扫而空了,原田任叁郎从未觉得自己有像今天这般愉快过。他已经叁十七岁了,可是仍然在为自己的理想与信念感到动摇,每天都很消沉,此刻遇见对他不假辞色的谢飞云,他忽然从其中觉出趣味来,便好像是去挑选宠物猫一样,太过乖顺的,他并不喜欢,总要遇见那些喜欢亮出利爪来挠人的,他才能觉出驯服的意义是什么。
他向着谢飞云伸出手:“我邀请你与我跳一支舞,你能不能赏光呢?”
完┊结┇文┊章:wooip﹝woip﹞
无别离(民国NPH) 催情药
谢飞云垂下视线注视着原田任叁郎向她伸出的这只手掌,没有说话。
站在她面前的,是日本陆军将领,去年他和他的部下还在金陵城里烧杀抢掠,而现在,他就站在她对面,风度翩翩地邀请她跳舞。
谢飞云的视线经过原田任叁郎的手掌,落在他腰间长长的军刀上。
这把刀是这样的光鲜亮丽,被擦拭得不沾意一丝灰尘,焉知有多少她同胞的性命就葬送在这锋利的刀刃之下!
这样一个无耻的恶徒,这样一个刽子手,这样一个完全的恶魔,竟然要邀请她跳舞!可恨她今日被赵宗海逼迫来到百乐门,那老畜生撤下了她身上所有的利器,她竟连一支用来自戕的珠钗都没有!
谢飞云紧紧咬住舌尖,直到口腔中尝出了血腥味,她才强忍住没有落下泪来。她说:
“你杀了我吧。我便是死,也绝不会和日本人有一丝一毫的纠缠。”
说完这句话,她便轻轻阖上了眼睛,好像在等待着原田任叁郎骤然暴起,拔出腰间的长刀砍下她头颅的场景——就像无数日军在金陵城里对平民百姓所做的事情一样。
但是她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原田任叁郎回手:“谢小姐不喜欢跳舞,便也罢了。”他余光看见赵宗海虽然已经退开了很远的距离,但视线仍然在屡屡向这边瞟来,知道这位青帮的头目心中正是惴惴不安之时,担心心挑选出来的女人惹恼了自己,便道,“谢小姐之无畏神,我十分钦佩。只是你今日出来应酬,好像也并非你本愿,惹了我不快倒是不要紧,要是激怒了赵先生,怕是你就算全须全尾回去了,也没有好日子过吧?”
他这句话倒是说得很正确。
赵宗海看中了谢飞云的漂亮知趣,一心要将她献给日本人,她几次寻死不成,已然被他看得死死的了,连如厕都有人跟着。眼下的情形,谢飞云向前一步,就是要任由日本人揉捏摆布,向后一步,就得被汉奸头子调教折磨,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她站在中间狭小的石块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原田任叁郎看着谢飞云微微松动的神情,又道:“正巧我最近出入社交场合,身边总是缺个女伴。谢小姐,跟在我身边,对你而言或许是屈辱了些,可至少你也不会再被赵宗海虐待。”
谢飞云睁开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留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她直视着原田任叁郎,“还是说,你要我相信,一个侵略我祖国的国土,杀害我同胞的性命的日本人,其实是一个有着善心的大好人?”
原田任叁郎说:“我走在路边,遇到一只被雨浇湿了毛的小猫,便动了想将她养在家里的心思。你不需要去理解我的意图,哪怕是像我这样在你眼里过于凶恶的人,偶尔也是希望拥有一只小猫的。”
谢飞云很久都没有再说话。乐队演奏的音乐又换了一首,她无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再将头抬起来的时候,她努力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那就跳支舞吧,原田先生?”
新历二月七日晚,百乐门举办了一场大型的舞会。舞会才刚刚结束,全申城还在观望风声的人就都知道了:赵宗海为了巴结日本人,把自己的情妇送给了原田任叁郎。
半夜十二点,吉田清长护送着微醺的原田任叁郎与谢飞云上了专车的后座。
按照常理,为了保护长官的安全,不能被确定是完全无害的支那人是不应当被一同带回的,只是原田任叁郎看起来对这个谢飞云似乎非常感兴趣,饶是原田任叁郎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大清醒,吉田清长也只有硬着头皮道:“将军,回府上吗?”
车中只有他们叁人,吉田清长理所当然地用了日语询问,原田任叁郎点点头,也用日语答:
“直接回去,她一个华夏女人,掀不起风浪的。”
谢飞云安静地依偎在原田任叁郎的肩膀上,佯装不胜酒力合着眼睛,手指却悄悄揪住了自己的旗袍下摆。
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不是故意要贴在原田任叁郎的身上的,只是她现在手脚乏力,竟然连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她的身体从内到外散发出一股奇怪的热量,尤其是下体开始发痒,内里似乎已经开始分泌起液体来,让她不得不夹紧了双腿。
她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了,回想一下舞池里侍应生递给自己的那杯香槟,她就是再怎么蠢,也知道一定是赵宗海生怕她不配合,又特意给她下了助兴的春药。
谢飞云在心里恨不得将赵宗海碎尸万段,面上却生怕被原田任叁郎看出端倪,只能紧紧咬着牙关,她舌尖上才被自己咬破的伤口立刻又渗出血来。
然而她体温燥热,面色潮红,与她肌肤相贴的原田任叁郎如何看不出来?
他的醉态本就有叁分是装出来的,见状便压低声音,用中文道:“你看起来不大舒服。需要帮忙吗?”
谢飞云咬牙道:“不必了。”
原田任叁郎起初以为她的不适是因为发了急病,此刻低下头,见她眼里水光莹润,声音里也带着媚态,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赵宗海给你下药了。”
谢飞云还欲再说些什么,但此时汽车已经稳稳停下,竟然已经到了原田任叁郎在申城的住所。她浑身再没有半点力气,原田任叁郎便将她拦腰抱起,又一路抱着她走上了二楼。
原田任叁郎目前住在一所公馆内,里面还都是西式的装修。甫一上二楼,他便走向浴室,将谢飞云放进了浴缸里,又替她打开花洒:
“你冲个澡,或许能好受一些。”
冰凉的水流猛地浇在脸上,谢飞云被冻得立时打了个激灵,之前难耐的燥热竟然真的消退了一瞬,然而却又在下一瞬便卷土重来了。她闭着眼睛抱膝坐在浴缸内,一声不吭地由着冷水浇透了她的旗袍,原田任叁郎眼睁睁看着她开始持续不断地哆嗦起来,连牙关都开始咯咯作响了,她也没说要他把花洒停下来。
虽说过了旧历春节,但如今申城的天气还这样寒冷,再这样下去,她非得冻出病来不可。原田任叁郎拧紧花洒的把手,停掉了冷水:
“你还好吗?”
即使谢飞云已经被冻得手指都在颤抖,原田任叁郎还是看出她的两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他知道大约只这样冲冷水是无用的,正想要把谢飞云从浴缸里抱出来的时候,却看见她的脸上淌下两行泪来。
她不说话,只是哭,甚至于连哭都算不上,因为她只是在掉着眼泪,竟然连一声都没有出。
原田任叁郎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她究竟在哭些什么,一瞬间却又觉得,他可能并不能完全理解她。
他俯下身,把浑身湿淋淋滴着冷水的谢飞云抱了出来,又将她放在卧室内的大床上。谢飞云一动不动地躺着,如果不是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看起来几乎已经与死人无异。原田任叁郎伸出手,一颗一颗解开她旗袍的扣子,口中道:
“谢小姐,失礼了。”
他将谢飞云的旗袍与内衣裤一一脱了下来,又找出一条宽大的浴巾拢在她身上,给她擦拭着身上沾上的冷水。期间谢飞云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有眼泪从两侧太阳穴流下去,在床单上洇湿开小小的两团深色印记。
雪白的胴体横陈在自己面前,原田任叁郎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谢飞云的确是他遇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人。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似乎都生得恰到好处,再丰满一分便显得风尘,再清减一分便显得瘦削,而她脸上那双正在默默垂泪的眼睛,任谁看了,都很难不被那样深邃而复杂的目光所吸引。
原田任叁郎在床边坐下了。他轻轻抓起谢飞云依旧颤抖着的两只脚踝,慢慢向上推去,使她的双腿张开,她仍然在不停分泌液体的阴户立刻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谢飞云的两瓣阴唇像是邀请,又像是推据,扇贝一样娇怯地翕张着,原田任叁郎思索再叁,终于没有再犹豫。
他缓缓俯下身,张开嘴唇,用舌尖轻柔地舔舐起那两片阴唇来。
┊┇文┊章:wooip﹝woip﹞
无别离(民国NPH) 春潮水(H)
原田任叁郎的动作很轻柔。
他粗糙的舌面耐心地一寸寸地爱抚过谢飞云阴唇上每一处细小的褶皱,谢飞云原本就因为春药的作用而异常敏感,原田任叁郎只拨弄了两下,她就已经难耐地分泌出了更多用于润滑的爱液。
谢飞云力地抬起右手,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才没有让自己的呻吟声散出来。
这么些年,她在性事上很少能真正遵从自己的心意,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身为一个女人,她不得不被迫在男人面前张开双腿。她十四岁时被亲娘卖进了妓院,自那以后她就知道,她将来不可能还存在尊严这种无用的东西了。
只是,被一个日本人在床榻上肆意玩弄,这哪里是在折磨她的身体,这是要把她的灵魂也一并踩到地上去,狠狠碾碎了,再也粘不起来。
谢飞云不知道自己该恨谁。她从来都最恨她亲娘,如果不是当初她把她卖到梨香院去,此后的种种便都不会发生;但今晚或许该恨的是赵宗海,是这个为了利益可以跪在日本人脚底下讨好卖乖的大汉奸给她在酒里下了催情的药,逼着她上日本人的床;又或者她该去恨现在还在用唇舌挑逗她的原田任叁郎,他才是真正对她施加侮辱的人。
然而她却最恨她自己。
她挣脱不了自己的命运,做赵宗海的情妇,她不是自愿的;被赵宗海下药,她也没办法躲开;甚至于现在,她明明这样努力去克制,却还是没办法摆脱身体本能的欲望。
她感觉到下身传来熟悉的空虚感,渴望着原田任叁郎的爱抚和进入,很快她的阴蒂被一个温暖柔软的口腔包裹住了,一种久违的,几乎是在很遥远的梦里才体会过的酥麻痒感像春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地涌了上来。
谢飞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原本是不想哭的,她想着已经这般身不由己了,至少眼泪总该由她自己控制才对,可是一股疲惫的无力和绝望围绕着她,谢飞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这样的悲伤沉重地笼罩住了,她沉溺在这样的情绪里,连呼吸都很困难。
她拼命地想要夹紧双腿,但原田任叁郎的两只手掌分别推着她的两边大腿内侧,他似乎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是这样的力道却并不容拒绝。他温柔而耐心地不断亲吻吮吸着谢飞云的下体,直至她那里完全充血肿胀起来,他才最后含吮了一下她那已经过于敏感的阴蒂,唇角牵连着暧昧粘稠的液体离开了她。
谢飞云重重地喘息着。因为药效而带起的情潮得到了抚慰,她总算面色不再是那样不自然的红。她的手指紧紧抠着身下已经潮湿一片的床单:
“你为什么……”
原田任叁郎在她身边坐直了身体。刚才与谢飞云的一番动作不是没让他也跟着情动,他深呼吸了几次,才说:
“你以为我要羞辱你么?”
谢飞云低声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么?你们的部队冲进金陵的时候,对所有的女人,不都是随意凌辱的吗?”
原田任叁郎很久都没有说话。
谢飞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她几乎再支撑不住神,眼皮沉沉地就要阖上的时候,她听见原田任叁郎说:
“你今夜就歇在这里吧,我去隔壁睡。”
谢飞云的眼睛已经全然睁不开了。她觉得自己下一秒便要跌进梦境里,便在这时,房间的门把手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原田任叁郎走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这一夜,他都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早上,谢飞云听见房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谢小姐,我可以进去吗?”
这是一个柔软醇和的女声,听起来还很年轻,讲中文的时候音调怪异,显然并不是华夏人。谢飞云猜测这或许是原田任叁郎府上的佣人,便用被子完全拢住自己赤裸的身体,稍微提高一些声音道:
“请进。”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淡粉色和服,脚踏木屐的少女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这个托盘很大,谢飞云定睛去看,才发现上面一半放着一迭衣服,另一半则放着一双筷子和几个小巧的木质碟子,里面放着寿司和各式的酱汁。
少女将托盘放在谢飞云的床头,先把衣服一件一件展示给谢飞云看:“兄长说很抱歉,目前府里只有我的衣服,只能委屈您暂时先穿和服。他因为公务已经出门去了,他让我转告您,需要任何事物,吩咐我帮您采买即可。”
少女为谢飞云展示的的确都是一件件花式不同的和服,但谢飞云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了。她问:
“原田是你兄长?”
少女恭敬地道:“我是个孤儿,是原田家养了我,因此我称呼将军为兄长。”
这女孩子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岁年纪,面颊红润,眼神明亮,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谢飞云心里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的手掌无意识地在少女递来的和服上摩挲了一阵,才问: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女微笑道:“春绘,我叫原田春绘,谢小姐。”她见谢飞云的手掌一直停留在一件和服上,便又道,“需要我服侍您穿衣吗?”
原田春绘拿来的和服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繁杂,但谢飞云此前从未穿过,只靠她自己显然要浪很多时间。谢飞云昨晚都已经被日本人口交过了,今天不过是再穿一件日本人的衣服,于她而言已经算不得是多大的刺激。她点点头:
“辛苦你了。”
原田春绘诚惶诚恐地道:“您是兄长看中的女人,为您做事,我不觉得辛苦。”她走上前两步,帮着谢飞云穿好了里衣,又扶着她站起身,细致地为她穿好了那件暗蓝色的和服。
谢飞云比原田春绘足足要高出一个头,因而这件和服穿在她身上,并不像原田春绘那样完整地遮住了脚部,而是底端垂坠在小腿。原田春绘替谢飞云整理好腰带,向后退了两步,微微仰起头看着她,赞叹道:
“您真的十分美丽。”
谢飞云没有再多说什么。原田春绘只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心中就是有着再多的不满和怒火,也没有办法向着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倾倒出来。她沉默着用完了这顿非常日式的早饭,期间原田春绘一直安静地侍立在一旁,等她放下筷子,原田春绘便道:
“那么,您还需要些什么呢?”
谢飞云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她问:“我可不可以出去?”
原田春绘道:“兄长安排了司机给您,如果您想外出游玩,我会和司机山田先生一道陪同您。只要晚上您按时回来就可以。兄长说,他对您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回到赵公馆去。”
赵公馆就是赵宗海的住处。昨天晚上,谢飞云就是在赵公馆被赵宗海派人押上了车,又一路送到了百乐门去。
谢飞云实在想不通原田任叁郎是要干什么。
显而易见的事情是,这个人并不喜欢她。他像是应付差事一样,把她当作赵宗海献上来的物件下了,可是即使赵宗海给她下了药,原田任叁郎也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甚至过于体贴了。
身为同胞的华夏人把她按倒在床上打骂折辱,作为侵略者的日本人却对她谦逊有礼。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荒唐了,谢飞云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轻轻倚在床头,原田春绘还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吩咐。她盯着原田春绘明亮的眼睛,心里许多的念头反复翻腾着。她一会想,人都是复杂的,或许不能直接将原田任叁郎看作是一个大恶人,毕竟他对她要比赵宗海好得多;一会又想,赵宗海即便坏到了骨子里,可他毕竟没有踏进金陵的城墙,没有像日本人一样强迫无数的华夏女子与他们交媾,又用刺刀将她们杀死。
已经是二月份了,可是从金陵的方向飘过来的,怎么还是化不开的血腥气呢?
谢飞云的手指飞快地紧握在一起,又很慢地舒张开了。她看着原田春绘,微笑道:
“春绘,我想先在房间里四处看看,稍后再出去添置物品。你能带着我随便转转吗?”
原┊创┇文┊章:wooip﹝woip﹞
无别离(民国NPH) 热咖啡
原田任叁郎才从金陵撤军不久,在申城的住所也是新休整的,要说藏了多少的军事机密那必不可能。谢飞云并不指望真能从原田府上转一圈就能看出什么内容,她更多是想知道原田任叁郎对待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底线又在哪里,而她从中又能为自己争取到什么。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