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西幻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石榴
邀请他们参与夜神的加冕礼。
自光神加冕之后的第二十一年,莫里冈终于迎来了第二位入主的神明。
掌管夜晚、自然、艺术、爱情和婚姻的夜之神明。
帐篷里乱糟糟的,贵族们整理着衣领和袖口,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而他们的仆役们则忙前忙后地为他们整理礼服的下摆和靴子。
艾德蒙穿一身纯黑色绣着金线的礼服,站在帐篷的一角。
这身衣服已经是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礼服了,可在这个满眼皆是黄金钮扣、蕾丝袖口、丝绸领巾和宝石勋章的帐篷里,他穿得还没有一个仆役像样。
他深灰的发色也和贵族们浅淡的金发银发格格不入。
过往的人们用畏惧而好奇的目光窥伺他,指指点点。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和议论————
皇帝陛下的私生子。卑贱东方女人的儿子。不被皇室承认的可怜虫。自愿加入异端仲裁所的疯子。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夜神的真面目。
白衣的修女们拉开帐篷的门帘,温暖的阳光顿时像潮水般涌入了帐篷。
穿着朱红色法袍的主教站在门口处,双手捧着一本经文。
他是引路的圣者,环视众人之后转身向着城门缓步走去。
吵吵嚷嚷的贵族们安静了下来,自然而然地排成队伍,跟在了主教的身后。
他们刚才还是俗世君王的臣子,现在都变成了朝圣的信徒。
道路漫长而安静,虔诚的市民们只能远远地眺望。
艾德蒙跟在贵族的队伍里,亦步亦趋。
圣都内,广场中的喷泉缓缓升起,晶莹的水珠飞溅。
水池前,一身银白色军服的年轻人匆匆走过,他有着白银般的发色,瞳孔清浅湛蓝如海水。
苏惜从不知道原来所谓的“加冕”是如此地繁杂。
天还没亮,她就被侍女们从床上唤醒,然后在攀爬着藤蔓的花窗前被簇拥着换上一整套手工缝制的绣着白色蔷薇、缀满了珍珠和钻石的华丽礼裙。
黑色长发被象牙梳子梳理得服服帖帖,抹上蔷薇香味的发油,然后用嵌着细碎钻石的发环固定,耳边插上一朵刚从花园里采摘下来的还带着露水的白蔷薇。
最后蒙上纯白色的头纱。
做完这一切,她被带到了露台上等候。
“你们……就这么走了吗?”
侍女们没有回应她的挽留,无声地退了开去,她们都经过严格挑选和训练,并不会说任何多余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她回头。
前来迎接她的却不是普兰,而是一个银发的年轻男人。
他的五官非常美丽,但丝毫无损他的英俊。
长发在阳光下好似流动的白银,瞳孔的颜色是淡蓝的,身姿端方而优雅。
但是和普兰毫无情感和波澜的眼睛不同,他的目光很清澈也很柔和,像是被金色阳光照射的海水。
“啊……你是……”
她想起了他。
是那个在废墟中抱她出来的人。
他穿着和昨晚一样的银白色的军服,显得身材高挑颀长,只是没有佩剑。
“恭迎您的到来。我的……神。”年轻的军人向她下跪行礼。
也许是夜神逝去的时间太过久远,很多人遗忘了,十字禁卫军团,本就是前代夜神赐给兰开斯特皇室的礼物。
军服上绣着的白色玫瑰花,是夜神的象征。
威斯敏特大教堂内。
钟声盛大,圣歌高亢。
漫天飘散的玫瑰花瓣中,盛装的黑发少女被高挑俊美的十字禁卫军团长引领着,一路走过地上铺着的金红色长毯。
震惊和惊艳两种神情交替着在围观的贵族们的脸上上演。
一个低贱的、卑微的,拥有着肮脏的发色和瞳色的东方人,竟然即将成为这个国度、这片土地上最高贵的神明。
抽气声和惊呼声中,藏身于人群中的灰发年轻人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攥紧了手指。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这个卑贱的肮脏的东方奴隶,竟然还活着。
昨夜,是他亲手将她推进了教堂的火海里。
初升的金色阳光穿过教堂高高的花色玻璃窗,落在神圣肃穆的教堂内。
黑发的少女对人们的种种心思毫无知觉。
她沐浴在阳光中,一步一步地走向光神所在的神座,那张半藏在头纱后的绝美脸庞,仿佛也染上了光明而圣洁的气息。
那样纯洁而肮脏的美丽,几乎要把他的心脏剖开。
亵渎(西幻NPH) 玫瑰
神座前,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光神朗诵完祈祷文,撩开她的头纱,将圣水洒在她的额上,低声祝福——
“以神之名义,加冕您成为夜晚的君主。”
“请赐予这片大陆以爱、美好、丰饶和希望。”
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荣耀的纯白色冠冕在他修长的指尖闪耀。
和他金发上的王冠一模一样。
他的个子很高,因此苏惜不需要低头。
被授予冠冕的霎那,她微微抬起眼睛,观察着面前的男人。
他是那样的英俊,也是那样的淡漠,注视她的方式毫无感情和私欲,犹如神明俯视众生。
几乎让她生出些微的错乱感。
这是真实发生的吗?
一夜之间,从垂死的卑贱奴隶到被加冕的高贵神明。
她还记得昨夜,她衣不蔽体地被绑在教堂的十字架上,像是货物一样被拍卖和羞辱。
那个灰发灰眸的男人将她扯落在地,一把推进了火海里。
他想杀了她。
她也以为自己会死。
但她没有。
她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成为了……神。
就如普兰所说的那样,此刻,整个翡冷翠都跪倒在她的脚下。
仪式完成后,少女转过身,和光神并肩而立,那顶整个帝国最华贵的冠冕正在她的发间熠熠生辉。
纯黑的发色和纯白的冠冕相映,折射出触目惊心而又荒诞的美丽。
所有人的心底都不由自主地生出惊叹和敬畏的心情————
金发蓝眸的光神与黑发黑眸的夜神站在一起,就如同日与月、昼与夜一样交相辉映,并驾齐驱。
仿佛他们天生就是如此地相配。
教堂的角落里,银发的军人悄悄垂下了眼睛。
就在一刻钟以前。
少女撩开了头纱,俯身对着跪在地上的他微笑,“我记得您。”
“您的眼睛非常美丽。”她的瞳孔如同夜色一样温柔而深邃。
说话间,那朵纯白的玫瑰在她的黑发间熠熠生辉。
也许是露台上的阳光过于炽热。
让人目眩神迷。
仿佛无法承载光线的重量,军人飞快地垂下了眼睛。
又是白色的玫瑰。
他想。
亵渎(西幻NPH) 奴隶
“还要继续看吗?”
高高的看台之上,穿着白色塔夫绸长裙的黑发少女用丝绸折扇遮住了致的脸庞,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在盛大的加冕礼之后,整个翡冷翠都为她举行了各色的庆典。
从酒会、诗会、画展到各种沙龙聚会。
连日来,她就奔波在这些典礼之上,像一只肢体僵硬的傀儡娃娃,微笑着为人们赐福。
然后就是这样,在高高在上的坐席中无聊又漫长地等待。
“是。”侍女们无声地点点头,互相间交换了一个含笑的眼神————
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耐不住寂寞。
苏惜轻叹一声,将视线放往台下————
巨大的圆形看台中央,是一座被围起来的竞技场。
年轻力壮的囚犯和奴隶们被集中起来,做着困兽般的决斗。
她其实不喜欢这样野蛮的典礼,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忍受着鲜血的刺激。
“啊————那不是————”忽然,她手中的折扇掉了下来,指着下方惊呼。
此时出场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形高挑,肤色白皙,一只眼睛戴着纯黑的眼罩,另一只眼睛潋滟如蓝色的海水。浅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耀。
格洛斯特。
这个数天前在加冕礼上还作为引路的侍官带她走向神座的帝国军人,竟然穿着破旧的囚服,出现在竞技场上与人决斗。
他不是十字禁卫军的统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本该只有囚犯和奴隶的竞技场。
“怎么回事?”她看向左右的侍从。
也许是夜神眸子里的光芒过于明亮炙热,领头的年长一些的侍女走近她,轻轻地靠近耳边说了些什么。
苏惜这才把目光转回场上的青年之上。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
那晚她被普兰从奴隶拍卖场里救走之后,那些贵族们焦黑可怖的尸体也被发现了。
清点下来,不少平日里光鲜亮丽的贵族和富商们,都是那场肮脏宴会的座上宾。
事件震动了整个帝国的上流社会。
向来骄奢淫逸的皇帝陛下也少见地从情妇温软的肚皮上爬了起来,要求司法大臣多里斯彻查此案。
而作为守护皇室和翡冷翠的十字禁卫军统领,格洛斯特首当其冲。
虽然拥有身为财务大臣的父亲兰特德尔公爵和整个兰特德尔家族的庇佑,他得以除牢狱之灾,但忠诚的十字禁卫军团首领依然选择了自请入狱,承担失职的责任。
如果不是那日她盛大的加冕礼掩盖了一切,也许那天他就会成为阶下囚。
少女纤细的手指深陷进光滑的绸缎里。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格洛斯特大人……明明是个好人啊……
台下,刀剑声四起,银发的青年手持佩剑,开始了和另一位武士的决斗。
苏惜用手遮住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一直到身边的侍女拍打她的肩膀,示意她决斗已经结束。
“谁……谁赢了?”
她放下手,却依旧不敢睁开眼睛,生怕会看到台下青年死于非命的惨状。
侍女依旧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睁眼。
少女柔软纤长的睫毛蝴蝶一样颤动几下,终是缓慢地睁开了眼。
“啊……格……”她愣了一下,然后展开了舒心的笑颜。
高大的青年正跪在她的脚下喘息。
他美丽的银发上沾了几团血迹,像是一朵又一朵的红色蔷薇绽放在他的发间。
这是一场赦的竞技赛。
决斗的胜者将会得到夜神的赦。
“我赦你。”少女柔软如花瓣的嘴唇开合,“您将得到……”
“圣座!请您回这道赦令!”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赦。
苏惜惊愕地看着高大的银发男人大步走到自己面前,跪下虔诚地祈祷:“圣座,请您惩罚我的儿子。他需要赎罪方能洗清满身的血腥。”
“请问您是————”
年长的侍女快步走到她身边,为她耳语介绍:“帝国财务大臣,兰特德尔公爵。”
“您是格洛斯特的父亲……”她有些无措,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个位高权重的俗世大臣。
银发的男人抬起头,“圣座,我想向您祈求……”
他有着兰特德尔家族一脉相承的银发蓝眸,酷似格洛斯特的俊美脸庞更加年长和疲倦,深深的皱纹刻在他的眉心。
这是一位试图挽救自己唯一儿子的愁苦的父亲。
“您、您不用叫我圣座……”她推拒着这个过于庄重的称呼,“连普兰也只是让别人叫他‘大人’呢……”
虽然凡人称呼神明通常是使用“圣座”,但是普兰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坚持让别人叫他“普兰大人”,久而久之,大家称呼神明也就叫做“大人”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圣座”。
“普兰大人是普兰大人。”兰特德尔公爵说:“您本来就是十字禁卫军的主人,天生就拥有管理十字禁卫军的权力。”
“我想向您请求,请求您褫夺我愚钝儿子的职位,让他成为侍奉您的奴隶。只有在圣座身边,这个卑微的罪人才能洗清罪孽,获得新生。”
“父亲……”一旁的青年一直迫于父亲的威势不曾言语,此刻终于忍不住出声,“您为什么不和我……”
“还不快谢过圣座的恩典。”公爵蓝色的眼珠里含着暴怒的闪电,厉声喝止自己的儿子:“在没有洗清罪孽之前,兰特德尔家族没有你的位置。”
苏惜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转身向左右两边的侍女求救。
可她们都低垂着头,面无表情。
作为身份低微的仆人,她们没有资格置喙这样的话题。
她只好回过身子,看着跪在面前的这对父子。
他们是这样的美丽,也是这样的虔诚,让人无法拒绝。
“好吧。”她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回答:“但是我也不敢保证,他的罪孽会不会洗清。”
毕竟,她自己都只是个对宗教和神明一无所知的异乡人。
何况,她觉得格洛斯特根本就无罪。
作为臣服的象征,银发的青年低头去亲吻少女的裙角。平滑光亮的塔夫绸缎面沾上了一点鲜红。
苏惜看着他卑微的动作,心里莫名有一点难过和愧疚。
他明明那么好,善良又高贵,还曾经救过她,怎么就……成为了她脚下的奴隶呢?
其实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才是那个奴隶。
亵渎(西幻NPH) 掌心
马车回到圣都时,苏惜带回了自己美丽的银发奴隶。
前任十字禁卫军的统领,兰特德尔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格洛斯特.兰特德尔。
稚嫩的夜神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会给兰开斯特王朝的政坛激起怎样的波澜————
一向与财务大臣交恶的司法大臣多里斯.希罗多德野心勃勃地想借这次机会让格洛斯特成为自己的筹码,趁此向整个兰特德尔家族施压。
然而兰特德尔公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求见了新任的夜神,请求撤去格洛斯特的职位,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圣都莫里冈里一名侍奉神明的奴隶。
拥有了神的庇佑,多里斯哪怕拥有皇帝陛下的手令也鞭长莫及。
格洛斯特就这样以赎罪之名,避开了帝国权力倾轧的锋芒。
“殿下。”车门前,青年向她伸出手,银色的长发好似融化在皎洁的月光中,光芒流动。
为这种光芒惊艳的同时,苏惜也隐约想起听闻到的,青年煊赫的出身————
兰特德尔家族因为白银般的发色和占据了近半个翡冷翠的巨额财富而被称为“白银家族”,每一任兰特德尔公爵则被称作“白银公爵”。
这个人,也会成为下一任“白银公爵”吗?
对于从前的她来说,这是那么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身份。
可是现在,他这样谦卑而温柔地注视着她,又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忠诚而卑微的奴隶……
苏惜有些忸怩地低下头,将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
和想象中的不同,格洛斯特的掌心尽是厚厚的茧子,指尖也磨出了一层薄茧,粗粝的质感简直让她心中一跳。
她忍不住动了动指尖。
格洛斯特像是毫无察觉她抚摸自己掌心的动作,牵着她走下马车。
少女洁白的塔夫绸长裙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殿下,您可以回去再摸。”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低低的惊呼声中,掌中那只纤细娇嫩的小手猛地脱离开去。
再回头看时,女孩垂着头,用丝绸折扇遮着小半张脸,然而露出来的雪一样苍白的肌肤却染上了玫瑰色的红晕。
亵渎(西幻NPH) 交易
苏惜脸上的红晕终结于当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
黑衣的男人站在宫殿门口迎接她,鼻梁上架着的水晶镜片反射着壁上烛台的火光。
长长的金质细链垂在他黑色的卷发上。
他对着她微笑。
笑容阴森而优雅。
像是要把她吃掉。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哪怕离那个被拍卖的夜晚已经过去很久了,她的脑海中依然清晰地存放着男人用手指和唇舌亵玩她身体的记忆。
格洛斯特自身后扶住了她。
“殿下,您怎么了。”
苏惜摇摇头,然而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
比起被美丽的银发青年牵手,看到格拉默更让她心跳如鼓。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害怕。
格拉默.瓦伦丁伯爵。
普兰亲自为她指派的私人医生。
这个苍白而阴郁的年轻男人,因为出众的医术和药理,深受普兰宠幸,并且作为他的私人医生,拥有着自由出入圣都的特权。
又因为他喜爱制作毒药,所以人们还叫他“毒药伯爵”。
据说半个翡冷翠的贵族,都是他毒药的买主。
用来杀人,或者自杀。
苏惜不喜欢这个阴森的男人,但是普兰喜欢,她只能被动地接受格拉默做她的私人医生。
“夜神大人。”
格拉默手里提着药箱,对着她点头致意,苍白的嘴唇浮起笑意,“我奉普兰大人的命令来为您做私人检查。”
私人检查……
这几个字一落入耳朵,苏惜就“啊”了一声,缩到了银发青年的身后。
她才不要做检查。
那晚的私人检查……她被这个男人摸了……还被亲了……
“这是普兰大人的命令。”格拉默看着躲在奴隶身后的少女,不慌不忙地给出让人无法拒绝的的理由。
她无法违抗普兰的命令。除非她躲在普兰的身后。
检查的地方还是在苏惜的房间里。
她依旧像那天那样躺在床上,手指紧张地攥着身下的被褥。
外层的长裙被脱去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丝绸衬裙。
少女光洁的小腿在丝绸光洁的质地间若隐若现。
格拉默却像是没看见一般,拿着一把小钳子在她的嘴里翻来搅去。
“舌头伸出来。”他说。
苏惜张开嘴,伸出舌头。
格拉默像是牙医一样,仔细地观察她的舌头和牙齿。
“发育期的小孩子要注意保护牙齿。”他一边看,一边叮嘱。
这一切,似乎和那天不同。
苏惜想。
格拉默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欲望气息,相反,这次的他极为专注和耐心,心无旁骛的模样像个真正的医生。
其实他本来就是个很好的医生。
普兰不会骗她的。
苏惜看着他在烛光下的眼睛。
这样看起来,那双深红色的眼睛在镜片后其实没有那么可怖。
她心中一动。
“格拉默大人……您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什么?”男人摘下眼镜,用手帕轻轻擦拭,抵着水晶镜片的手指修长而苍白。
那是一种很不健康的肤色。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异样,赋予了他一种病弱的阴郁感。
“我想请您……”
少女说完之后就屏住了呼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思考的男人。
格拉默会同意吗?还是说……
男人决定的速度远比她紧张的速度快。
“当然可以。我的夜神大人。”他答应了。
但不知怎的,苏惜觉得他的嘴角好像又浮现出了那晚的笑容,”我们可以做一场很好的交易。”
迎着女孩懵懂的目光,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翡冷翠的深夜,寂静而冷清,偶尔可以听见几声夜莺轻啼。
悄无人声的宫殿里,所有的侍女和仆从都已经休息了。
银发的青年靠着描金的玫瑰花门框闭目休息,身上裹着一块旧毯子。
虽然苏惜想让他像普通的侍从一样住单独的房间,但他坚持要求奴隶的待遇。
而奴隶的待遇就是没有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没有一张自己的床,只能睡在一块旧毯子上,彻夜在门外守护着主人。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了。
幽暗的光线中,青年的嘴角挽起细微的弧度,睁开了眼睛。
穿着白色丝绸衬裙的少女正站在他面前,手里是一块崭新的羊绒毯子,“格洛斯特大人。我给您带了东西。”
厚实的毯子被她抱在胸前,迭成高高的一摞,几乎要遮住她的脸。
他半跪在地上,伸手毫不力地接过,“殿下。您不用如此心。我只是一个奴隶。”
“您……您不要这样说。”
青年谦卑的姿态让苏惜心里越发不忍和愧疚,连忙去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今天的境遇也有她的原因。
“我、我没有把您当成奴隶。”她弯下腰,一绺柔软的黑发垂落在他的脸颊上,“您曾经救过我,在那个教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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