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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是修无情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爱吃京葱爆虾的当归
秦芥却并不在意此事,他本就不是为着求仙问道而来,即便已经披上了一层人皮,但每当望向那个执剑而立的背影时,他就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尸山血海里,重新变回了一只卑渺丑陋的小怪物,
“还奢求什么更多的呢?”
秦芥只这样想着。
幽爞的寿命很短,对于魔域中眨眼百十年的魔修妖物来说,便只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秦芥只想着,这身人骨或许能勉强结丹,而师姐天纵之资道心坚定,是注定能得道飞升的。自己若是能由生至死都陪在她身边,便也不枉这一番脱胎换骨偷得的机缘了。
毕竟时间还这样长呢·······





师姐是修无情道 第四章
“师妹!师妹留步!!”
暮歌怀里抱着一大捧蹄兰莲,正往阗兮峰赶去,便被这突然的呼喊声叫停了脚步。
今日是曲师姐的生辰,暮歌便特意下山去了趟奇珍阆,用重金拍下了师姐一直念念的天山雪蹄兰想作为贺礼。正停步却听又一声清朗的呼唤急急从身后传来,驻足回看却是茊晏大师兄正疾步而来,步履匆忙得连发髻都散了几分。
“师妹·····”
茊晏总不苟言笑的脸上居然浮起了些微羞窘的神色,看向暮歌的眼里是难掩的温柔,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紧抿的唇却还是泄露了几分忐忑紧张:
“师妹····门派大比将至,我·····我从师父那儿得知你也报名参加了,便特意为你炼了这护心镜,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师妹切莫嫌弃的好。”
说着便塞给了暮歌一个储物袋,不等暮歌有所反应便已慌不择路的逃开了。
暮歌皱眉看向茊晏已不见人影的方向,眼神顿了顿,却低头掂着手中的储物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掐了个法诀取出其中的东西一看,竟是由蚀日神实炼成的一盏巧的护心镜,镜面流溢着一种金红的焰波光,使人一见便知此定非凡物。
暮歌这才突然想起前些日听说大师兄私自炼用了掌门珍藏的宝物,把掌门气得个仰倒。尽管他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向来得宠得不得了,也还是被罚去枯坐台面壁了数月,现在想来那宝物竟是用来给自己炼了这个护心镜?暮歌心里不由涌起一阵似喜似嘲的情绪,记得当初自己初入诀云派时,茊晏可是大师姐最忠实的拥趸,据说掌门还一直有意给他和大师姐牵线结作道侣,大师姐如今整日闭关不出,这才过了多少时日?他也便轻易的移情了,可见这“喜欢”二字多么浅薄可笑。
只低头得意的赏玩了一会儿手中的宝物,一向笑若璨星的杏眼盛满轻蔑与讥讽,表情却依然是天真讨喜的甜笑,便使得整个看起来有种冲突违和的诡异感,一点也不见往日里在门派中那娇憨乖巧惹人怜爱的小师妹模样·······
暮歌自是不讨厌茊晏的,毕竟没有人会讨厌只知围在身边讨好献宝的哈巴狗不是吗?
暮歌在意的是秦艽,
这个在众人眼里宛如冰上寒雪般不可冒犯的大师姐,秦艽。
暮歌应该是极度厌恶她的,
若是没有她,那师父便是自己一个人的师父了,而旁人提及自己时也不会皆先说上一句:
“就是那剑修秦艽的师妹。”
她才不要是什么剑修秦艽的师妹,她只想做师父的亲传弟子,唯一的亲传弟子。那个自人间炼狱中踏剑而来,一身白衣是比他利剑上的寒芒更惊艳的修者,自那一刻起暮歌满心满眼便只有那个如九天神佛般遥不可及的身影了。
“为什么救我?”
暮歌记得自己在那个修士俯身向自己伸出手时这样问道。在这样暗无天日的人间炼狱,周遭都是凶残嗜杀的魔物,怎会出现这样一个宛若神明的人族修士?暮歌渴慕的看向那只手,却连去相信自己可以离开炼狱的勇气都不敢交付,不轻信任何人,是她得以在这片妖魔丛生的魔域苟延残喘的唯一信条。
他对自己柔和善意的一笑:
“我只为寻你而来。”
暮歌已记不清那时翻涌杂乱的心绪是悲怒还是狂喜,她只颤抖着满手的血污牢牢攥紧了眼前这向自己摊开的掌心,悲怮癫狂的哭嚎声连喉咙都嘶哑了,却连一滴泪都落不下来。
她早已没有眼泪,从她在这吃人的炼狱里活活挨到自己也已变成吃人的妖魔,她的泪早已流尽了。
暮歌全名祁暮歌,鼎鼎有名的修真世家祁家的大小姐。
一开始她还想着,自己的魂灯没有灭,未婚夫婿沉知也有着她的引踪牌,他们定会很快的救自己出去的,
一日,两日,一年,两年·····
已不知等了多久,暮歌才终于明白,不会了,从她被阴罗魔抓走的那一刻,她便已不再是祁家风光无限的大小姐了,便是那沉家,也不可能再要一个被淫魔抓走数日不见踪迹的未婚妻。不会有人来寻她的。她娇憨可爱的胞妹或许还会穿上那件自己绣了叁年才成的喜袍,欢欢喜喜的坐上本该属于自己的花轿,去嫁给那个曾翻墙只为给自己递一枝桃花的未婚夫婿。她一直以为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终抵不过祁沉两大家族干干净净的联姻来得更有分量。
再后来,待的时日久了,暮歌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阴罗魔豢养胎魔的血城之一,她和许多其他同样被抓来的人类修士关在一起,每日送饭的阴魔走卒们只喊他们为“容器”,所有人不分男女的被关在一个个不知由什么材质制成的笼子里,宛如猪猡一般赤身裸体的挤缩在一起,还要每日叁次的被浸进一个腥臭黏绿的池子里,那池中的绿液一碰便是如剥皮抽骨的痛,还有自池中无孔不入的往丹田里钻的灼热魔气,顺着血管游走入奇经八脉,然后古怪的消散在体内,连运功时都无迹可寻。
暮歌在的笼子里每日都会有新的人进来,活了很多人,死的却更多。而侥幸活下来的也并没有好运,被一个个的拉出去作试阵的投石,据说这都是为阴罗魔的一个上古魔阵做的容器。暮歌只眼睁睁的看着就要轮到自己了,却听说阴罗魔不知从哪儿得了个上佳的容器,而阵法也已经大成,它们这些失去作用的劣质容器便连最后的一点作用也失去了。
本以为会就此死去的暮歌却活了下来,不知为何血城中大乱,那些平日里飞扬跋扈的魔兵妖卒们皆如临大敌,连笼子上的锁都顾不上挂便跑得个干干净净,没了看管的囚犯们登时只作鸟兽散,暮歌的笼子好运的也未锁好,便随着奔涌的人潮一同逃出了这梦魇般的血城地狱。
再后来的记忆却混沌不清了,暮歌怎么也记不起连衣衫都没有一件的自己是怎么在这魔域中寻到一处容身的角落的,她只不断的,跌跌撞撞的逃着,身上裹着片不知哪儿来的破布,还有那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恶心的黏腻感。这魔域里没有灵气可供修炼,但幸运的是之前泡的绿池似乎也洗掉了自己身上人修的气息,魔域横亘万里各种大魔妖物肆虐,毒沼瘴气遍地,暮歌使尽了手段心机也没办法走出去,便只得独自在一些有人魔杂种集聚的边城流浪躲藏着,直到遇见了师父,
遇见了师父,带着自己走出了那片原以为至死都无法离开的魔域,来到了灵山诀云。
暮歌才知救走自己的便是九界传说中的人物摇光道君,而自己也成了师父除剑修秦艽外唯二的亲传弟子。
暮歌不可能喜欢这个与自己分享师父的大师姐,却又无法恨她,只因暮歌有着一个秘密,一个她谁也不敢告诉的秘密:
她能窥见天道的玄机,能见到旁人都不能见的道心。
这种能力是在她从阴罗魔处逃出时才出现的,待暮歌后来逐渐的试探中,才知道那似乎是“道心”。非常奇怪,这种天道才可窥见的隐秘,暮歌不知为何居然能见。在魔域中暮歌所见的道心皆是各色扭曲杂乱的污浊颜色,声音嘈杂得令人头疼欲裂,但也让暮歌好几次提前感知到了杀意从而逃过一劫。
暮歌不敢告知师父,她隐隐觉得和阴罗魔的那潭绿池有关,还有那源源不断消散在自己体内的魔气。暮歌不敢让人来探查自己灵台,自古道魔两立,若是让人觉察出了,自己岂不是要就此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暮歌也能看到师父的,
师父的道心是一片纯粹的血红色,每每望见便觉触目心惊,这也是暮歌总对师父有一种下意识的敬畏的原因。
但独独看不见师姐的,
明明师姐和师父都是修的无情剑意,但暮歌却什么也看不见,目之所及只有一片虚无,无色无声的虚无混沌。
暮歌应该是厌恨秦艽的,但却在这片极静里,头一次心绪平静放松得几乎落泪。
暮歌喜欢待在师姐身边,这世间皆是嘈杂不堪的欲望,而她只有在师姐身边时才能一夜安然的睡到天亮,连日日使自己惊醒的梦魇都无法侵扰。
旁人都说只有师姐才承了师父的衣钵,修的都是无情道,保有秘密的暮歌却对此嗤之以鼻,他们才不是相同的呢!更何况:
“师父明明更喜欢自己呀。”
自己从未见过师姐和师父如自己这般亲昵,他会耐心的教自己抚琴,和自己讲话时都总是温柔的,半点素日里的冷淡也不见,自己不过随口提及的宝物,第二日便送到了手中。师父也亲自为自己授道,别人求而不得的宝物与珍贵丹药,在自己这里却不过是一时新鲜的把玩而已,即使自己灵根驳杂修行困难,也在师父的细心教导下从融合筑基到了灵寂,便是掌门都感叹师父用心之深,连如此难求的丹药都为了使自己可以顺利筑基而寻来了······
暮歌也很喜欢秦艽,但也偶尔会忍不住使点小手段心机来争抢些旁人的目光与亲近,想瞧瞧师姐会不会因此而愤懑不平心生怨怼,但不管是师父显而易见的偏爱也好,抑或是师兄师姐们日益偏向自己的亲昵态度,师姐都毫无所动。
她的剑从不因旁人而颤抖半分,她的道心也从头至尾只是一片静谧的虚无,如九天神佛的掌心,
暮歌见惯了人心易变,她却心如磐石不曾移转。
曲师姐素日性情开朗喜交同门好友,因而生辰很是热闹,暮歌到时还有些晚了,被师姐们娇嗔着罚了叁杯,却在一片起哄声中被大师兄帮忙挡了下来。
暮歌环顾着四周这鼎沸欢腾的人群,突觉自己这些日在门派中的汲汲钻营有些无趣,师姐与曲师姐向来关系亲厚,此次虽出不了天庚峰但也依然送来了贺礼,却也只被随意的堆放在那一桌各式的礼物中,半点额外的眼光都未施舍,自己送的那盆天山雪蹄莲反而被放到了极显眼的位置,而一直脸红着被众人围在中间打趣的茊晏,仿佛已经被所有人忘记了他不久前还是师姐双修道侣的不二人选。
“师姐若是见到这一幕会伤心吗?”
这明明是自己苦心孤诣的经营换得的,暮歌却仍然止不住的这样想着,再因一个确信的答案而心生怅然:
“无情道啊······”




师姐是修无情道 第五章
“近日门中上下颇有些人心浮动啊·····”
掌门一手抚着他那重新茂密起来的髯须,看着下面练剑台整齐划一练着剑招的弟子们,老神在在的对着旁边的崆峒子和采萍道人叹道:“不过这每日晨练倒是人数齐整,不错!不错!”
“毕竟九界门派大比时日将至,新届弟子里又人才辈出,大家自当摩拳擦掌想在此次大比中争个名头,少年人难争强好胜些,也是意气风发嘛!不是坏事。”
决明峰长老崆峒子倒是一副十分理解的姿态,他此次入门中的弟子颇有些资质心性出挑的,是以他也对即将到来的门派大比很有些期待。
采萍道人却只蹙眉摇头,一身素袍也掩不了的清丽脱俗,只发间簪的青玉素钗随着动作发出击节的琳琅脆响:
“我怎么探听到天庚秦芥却并未报名此次大比?他那样的资质若是在青玄底下虚耗着实属浪,青玄的性情你我又不是不了解,我看不如把秦芥转我阗兮峰来,得耽误了这么个璞玉,掌门你说如何?”
说着一双妙目有些似笑非笑的看向假装神游太虚的掌门,她惯与天庚摇光不对付,向来看不惯他一副傲世轻物从不与人来往的冷僻性子,即使没碰到一起也是要言语提及刺一刺才痛快的,更别说此次择师大典上还被抢了心仪的好苗子,新仇旧恨加起来那更是没个好话了:
“掌门你一向只纵着他,虽他修为高,但也是我决云派一峰长老,怎可行事如此妄为?听说的那个资质根骨都十分不佳的亲传女弟子,倒是整日贴心教导,硬生生拿天才地宝喂到了灵寂期。放着璞玉不理而去雕一块朽木,倒的确是他摇光道君的行事作风了。”
说着语气更为冷凝的愤懑道:
“你也要为整个诀云派着想些啊!若当初秦芥秦艽在我门下,定是比现在的成就更胜一筹的!”
旁边掌门见采萍道人越说越惋惜不平的模样,只得乐呵呵陪个笑,给站在一旁看戏的崆峒子递了个求救的眼神。崆峒子这次却也只假作不知的不接话茬,只往随意的转头四顾。他虽与青玄交集甚少,但对其性情向来还是颇为赏识的,毕竟天才大多都有些个古怪脾气,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崆峒子的知交老友是伏龙寺的菩提老祖道空,伏龙寺是禅修圣地,只佛缘深厚根骨资质心性都极出挑的弟子,许多佛修若不得合心意的衣钵弟子更是宁肯一个都不的。因此虽伏龙寺人少,却多出性情恣意的大能,在修真界也是无人敢轻看的。
而秦艽,本就是道空一早就盯好的苗子,
巴巴的在秦艽还是个小女娃的时候就送了拜师礼,特意掐算好时日沐浴焚香请回一众云游的禅修好友前来参加自己的徒大典,更是在那些一直都不到心仪弟子的同门面前好一阵炫耀。崆峒子也早早备好贺礼,和老友一起在大开的伏龙寺门口眼巴巴的瞅着,只等那个小丫头拿着红木鱼来叩山门。
却被人就在山脚底下截了胡,而更惨的还是崆峒子,才安抚完暴怒的老友,转头还得拿着红木鱼替青玄给送回去·····
崆峒子没拦住来砸山门要徒弟的老友,自然也没能把木鱼成功的送回去,经此一场风波,向来交情甚笃的伏龙寺和决云派再没了往来,伏龙寺更是在护山大阵设下禁制,便是崆峒子也是就此再未得入伏龙寺交流佛理道法了。
是以崆峒子每每想起此事就忍不住叹气,谁也不明白为何一向神隐的摇光道君会千里迢迢的跑去伏龙寺山脚下截人,甚至不惜得罪那批在九界出了名难缠的佛修。这个事情还曾在九界流传出众多狗血离奇的揣测,便是到如今还能在市面上瞧见些小说话本。
没了崆峒子作和事佬,掌门也只得抚髯假作看不懂身边的这些个暗潮涌动。皆是一派同门,也都非心思狭隘不能容人之人,左不过是有些无伤大雅的纠纷争斗罢了,动摇不了决云派根基,所以自己也只得当个老好人活活稀泥罢了。
但青玄的心思这些年他却也的确是有些看不懂了。
青玄自幼便长于诀云,且性情孤寂素来不喜与人亲近,在秦艽之前甚至都从未出过天庚峰,但他的存在却也的确是决云派能在九界一举成为修真第一大派的原因。当初那一剑斩七魔的无情剑意,惊才诡绝的剑气直到现在还在虹渊崖底留有余波,使得那片本魔气充沛的山脉成了如今神鬼不近的死地。
神魔交战的修罗战场已然湮灭在了时间洪流里,但当初亲历过那一剑的人却仍能记起那股令人战栗的杀意。
自己之前一直担心青玄会在这样的无情剑道上走入偏执,
青玄的道心和他的剑一样,无心无情。但当一把剑没有了弱点的锋利,便也同时没有了剑鞘,极易自毁。
掌门一直为此忧心忡忡,直到秦艽的出现,才让掌门看到了那个玄妙的转机。所以他当时才力排众议选择抗下了伏龙寺的怒火,更是捧着红木鱼独自赤足踩过山道的荆棘步行至伏龙寺,和道空秉烛谈了十叁个星辰月才终于留下了秦艽。
他知以道空这般性情恣意的佛修大能,面对着可能是唯一得承衣钵的弟子,如果此事不能善了,怕是又一场死生难料的佛道斗法。
“我那徒儿注定与我佛有缘,与我亦是有一段师徒善缘。我道空并不重这衣钵传承,但强求这不属于自己的缘法,施主但去一问摇光,可是叁问无悔?”
最后那着破烂金红袈裟的胖和尚只摇着头提佛杖叹息而去,也未肯取走红木鱼,只说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自此云游不见。这场风波终是落下帷幕,而掌门亦如实的拿着红木鱼寻上了天庚峰,对玄青传了道空的叁问,
“何是定数?又何是强求?我为此而来,何谈后悔?”
那是掌门第一次在玄青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决绝,恨极,偏还满眼欢喜。
当时掌门便隐有预感,秦艽和青玄之间怕是有什么旁人无法明了的曲折,而那把让自己忧心了许久的剑,也终于等到了刀鞘。但如今,青玄又的这个呵护备至的小徒弟就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而且这用天才地宝浇灌的修为,普通人只知其一的艳羡轻松,却不知无根之花终不长久,要想在这仙途上走得长远,如此投机取巧的法子是万万不可取的。凭自己对青玄的了解,他绝不是这样不计后果溺宠弟子之人,可事实如此又容不得人辩驳,也实在是令人解。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根骨普通的叁灵根弟子而已,此事也便很快的抛诸脑后不提了······
思绪有些远了,
高台上抚髯的老者方才回神看向台下专心苦练的弟子。这些万里挑一的年轻后生们,便是决云派蓬勃向上的生机。历经十几代才终于达成立派之初成为修真第一大派的祈愿,自己在历任师兄师姐中并不是最优秀的,却能于师父手中接下这掌门一位,概只因他便是这最适合此时正蓬勃生长着的诀云的掌门,历经数十代人心血的期望终将在自己手中实现。
也曾仗剑伏波,唯愿肃清这山河不平事。只如今垂垂老矣,道心早已化为脚下的沃土,滋养着决云这棵蓬勃巨树的根基,生生不息。
即将到来的九界门派大比,想必定会无比才是。




师姐是修无情道 第六章
诀云正殿的鹤鸣声自山间幽远的传来,
秦艽在房间打坐了一夜,睁眼窗外天光已朦胧,一片似雾的细辛花在晨雾里竟然散发出一股极淡的浮动香气?
细辛无香,这是九界人人皆知的事情。秦艽顿时觉得有些惊奇,推门到了院子。即便走近,细辛花散发的那种极淡的寒香却也并未变浓,依然是若有若无的浮在空气里,秦艽不知为何身在这花雾中,竟一时有些入迷。
忽然一阵晨风从山间拂来,带来些清心竹的微苦香气,秦艽才恍惚的回过神来,余光却突然瞥见师父不知何时已静默的站在自己身后几步开外,在一片细辛花丛中,晨雾好像有些浓,看不清神色,只那样垂手立在那里,悄无声息,不知不觉间空气里的细辛花香似乎更浓了,秦艽不知为何心中腾生出一种不安,
“师父?”
有些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半晌,秦艽终还是犹疑的开口问道。师父这么早来寻自己,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但这样一言不发的站在身后也着实有些太奇怪了些。
青玄却并未作答,
只静默的站在离秦艽几步的距离,看着不远处秦艽面带些疑惑的抬眼看过来,少女披着一件和素袍同色的羽织披风,就那样立在花丛里,眉眼清浅只唇间一点艳色,那双总是噙着些淡淡温柔的眼似一汪清冽的寒泉,定定注视着一个人时总能让人有一种自己真的入了她眼里心里的错觉,好像那一点温驯的笑意也是因自己,
却也仅仅只是错觉。
“门派大比在即,你自今日起便不必去天书阁了,随我一同潜心修行即可。秦芥领了门派任务要下山历练数月,他修行疲懒不知进取,你切莫随他一般耽于玩乐。”
依然是冷冷的吩咐完便转身离去,秦艽看着师父几个吐息间便不见了踪影,本欲张口为秦芥的辩白也未有机会说出,只得摇摇头转身回房。师父的性情便是如此,便是对师弟不喜,作为徒儿也不能干涉什么,只是偶有些为师弟的勤勉所动容,觉得这样被放养着实有些耽误天分,看来也只得等门派大比夺得头筹后才能趁师父心情好时再为师弟寻个更合适的去处了。
秦艽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正准备去师父的洞府,却出门就撞上了已有些时日未见的暮歌,她今日未着内门弟子的服饰,一身鲜红夺目的广袖流仙裙,本就娇美的容颜被衣裙的艳色更衬出几分,显得整个人似盛放的芍药一般娇妍明媚,倒是比往日的素色门派服更适合她些。
“师妹今日很好看,是要去山下玩吗?”
秦艽含着抹温柔笑意的询问,看小姑娘因为一句夸奖就开心得脸色更红扑扑了一些,像树上熟透的珊瑚果一样惹人喜爱。暮歌十分开心的用手指转着衣带,扑扇的眼如水杏,微垂的眼尾在敛眸时愈发显得纯稚无辜:
“今天是七夕节呀,师姐要不要一起下山玩?今天好热闹呢,我和曲师姐她们都约好一起下山去看城里的花灯会呢~”
暮歌语气欢快的絮叨,又眼神一转语气愈发甜蜜:
“师姐有到花灯吗?暮歌到好多师兄送的花灯呢!茊晏大师兄也送了暮歌一盏很漂亮的七琉璃,师姐喜欢琉璃灯吗?暮歌可以送给师姐~”
秦艽倒是知道一些门派送花灯的习俗,每年七夕总会有许多人互送花灯表达好感,不过秦艽每年七夕几乎都被师父校考功课不得出峰,自也从未有机会去瞧瞧山下热闹的花灯会,此时听师妹提起倒是有些意动,但是师父已经下了潜心修炼的命令了,自是不得违背,看来此次的花灯会便也只能错过了。
“花灯表示暮歌你有很多人喜欢呀,暮歌也长成被许多人倾慕的大姑娘了,茊晏为人沉稳可靠,的确不错,暮歌如果有喜欢的人也不妨去尝试看看,感情之事若得水到渠成便是一件欢喜的事。”秦艽有些感触的摸了摸已长高不少的小姑娘,“但修行也是切不可荒废的,我看你根基有些不实,素日里修炼亦要修心,切不可一昧浮躁求快,否则根基不稳的修为终只会成为空中楼阁,于长远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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