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玫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周老板娘的写肉号
陈山野暗吁了一口气,看来她没认出他。
推着电动车走到后备箱处,打开箱门时陈山野的心跳已经缓了一些。
可当缓下来的时候,陈山野才感受到心脏隐隐约约有被铁丝扎过的疼,被扎过的地方似乎破了个微不可察的小孔,嘶嘶声地往外漏着气。
抡起拳头往自己左胸口捶了几下,陈山野猛吐出了一口长气,热气闷在口罩里形成了潮湿的水雾。
后备箱不大的空间里散落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纸箱,有一两个牛皮纸箱上还贴着快递单,陈山野得给自己的电动车挪位置,正想知会车主一声,就听见已经坐上副驾驶的女子开口说:“后备箱里的东西有点乱,师傅你车子放不下的话,那些东西随便挪一下位置就好。”
陈山野抬起头,那人被车椅遮挡着,街边的路灯打在她发顶上,火红和暖黄暧昧不清地勾兑着。
后排座的于熊明转过头:“能放吗师傅?不行的话你把箱子递给我,后排座还能放东西。”
陈山野低头把牛皮纸箱从大到小摞在后备箱边角:“没问题,可以放的。”
他折着今晚第四次电动车,可这次却没了之前的轻松从容,把车放进后备箱时没放穩,眼见车子往前倾倒,陈山野伸手去扶,车是扶住了,但碰开了旁边一白纸盒的盖子。
拿起盖子想把它放回原位,可一看见盒子里的东西,陈山野的动作又停在了半空。
其它的东西他或许看不懂,但那一根微翘的粗长,陈山野还是懂的。
他住的那里,主干道和暗巷里都有许多家成人用品店,主干道上的还稍微隐晦一点,巷子里的店都直接把印度神油、伟哥和假阳具的广告海报光明正大贴在店门口。
他老家也有不少这种小店,每到夜幕降临时就点起一盏艷俗的粉红壁灯,把那褪了色缺了角的海报染得更廉价情色,粗俗难耐。
白盒子里的那根倒不像海报上的那般直白,浅色的,一圈一圈螺旋纹攀附在上方,在顶端微微窄,像极了那一处。
陈山野在后排的男孩再一次询问他能不能放时,他将盖子盖上,应了声放好了,把厢门砰一声关上。
绕车一周检查,小飞度在右前车灯下有一处掉漆,陈山野屈起指节敲了敲副驾驶半降的车窗说:“您前面这有一处刮碰。”
阮玫把口罩拉到下巴,挑眼看他:“嗯对的,我知道。”
陈山野不着痕迹地移开对上的视线,不再多话,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车门,把座椅垫铺好后上了车。
陈山野启动了车子,扣好安全带,和客人核对路线:“您的目的地是到江南西对吧?”
“是的,但麻烦你绕一下路,先到广美停一下,我朋友先下车,然后再回江南西。”阮玫拨了一下出风口扇叶,让冷气对着自己吹。
“好的,我们走内环可以吗?”他穩了穩心跳,踩下油门。
“可以的,你安排就好。”阮玫低下头在手机里挑着歌单。
车子驶进金灿灿的大道里,化成银河里的另一颗星星。
歌曲也传唱出来,粤语歌,女生唱的,飘渺迷离的歌词里有霓虹,有港湾,有北风声。
陈山野来了广州四年,对粤语是会听不会讲,他也没想去学着说,能听懂五六成就好。
总归是外乡人,总归有一天是要回家的,学了也无用。
“玫姐,你什么时候听起这种老歌了?你以前的歌单不都是rap和迷幻电音吗?”后排座对于一米八的男孩来说过分狭窄了,于熊明敞开了腿坐姿豪邁。
“我一个客人之前分享在朋友圈的,十八岁的小姑娘但听的全是老歌,前些天她分享了个歌单在朋友圈,我听着挺好的,就一直听着。”
“这首叫什么啊?”于熊明比阮玫再年轻上个几岁,听的歌也都是kpop,久久听一次粤语老歌竟有些惊喜。
陈山野无意识地竖起耳朵,可他没等来答案,姑娘把歌曲直接分享给后排的男孩。
他松了点手劲,之后又再紧。
等着红灯准备上内环时,一声“陈师傅”唤得陈山野差点松了刹。
他从眼角看她,听声音自身旁幽幽传来:“如果觉得热,你可以把口罩拿下来。”
指甲是涂了指甲油还贴了些什么,她的指尖闪着金光,白皙手指在唇边轻点,也在陈山野眼角狠刮。
他握紧方向盘,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我们公司规定这段时间必须时刻带着口罩。”
阮玫微微侧过脸,看着男人的浓眉大眼浸在暖黄灯光里,头顶快抵到车顶,黑口罩也遮掩不住他高挺得令人称羡的鼻梁,再往下,她看着他喉结翻滚。
陈山野能感受到她的视线,这个红灯是他干代驾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么煎熬。
好在身后的男生此时插了话:“师傅,疫情期你们代驾行业也不容易吧?”
于熊明挪来挪去,脚总搁得不舒坦,干脆侧着身子把长脚缩到椅座上。
陈山野回答他:“是的,有好多兄弟过年前回了老家,到现在还没回来。前段时间吃饭喝酒的人少,就算晚上待到三四点也接不到单。”
“诶,那师傅你去年有回家过年吗?”
红灯转绿,陈山野踩下油门:“没有,我去年没回去。”
车子上了内环便加了速,陈山野开得不慢,一一回应着后排男孩的问题。
“不是,小熊你这是打算去做代驾啊?”阮玫插了一嘴。
“我想着晚上没事也去兼职一下,给我的vlog添点新题材嘛。”
于熊明在b站有挺多粉丝,之前多是发他在韩国生活的趣事日常,这段时间又发了些和欧巴异国恋的日常,最近的vlog主题是疫情期间尝试不同的兼职。
“你这玩票性质的就别去瞎闹了,代驾师傅们都很辛苦的。”
“哎,我就问问看嘛。”
两人一来一往,等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已经下了内环快到阮玫说的地点了,阮玫给司机指着路,过了两三个路口,在一个小区门停下。
“姐那我走了,明天等你拿玩具给我啊。”于熊明手抵着副驾驶上方车顶说道。
“行呐,但我可能要明天下午才能给你送。”
“不急,明天联系,拜拜。”
“拜。”
“现在是往您定位的那个地址去是吧?”陈山野问。
“是的。”
这里距离目的地不过五分钟车程,十点半的马路有些空,陈山野本可以开得快,但他又慢了下来。
他想,这次行程结束,应该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吧。
思及此,陈山野就没太舍得踩油门了。
夜玫瑰 Night.05
可五分钟的车程总没办法开成二十分钟的,陈山野还是在导航预估的时间内将车驶进姑娘指示的一个露天停车场内。
这次和上次送她的地址不同,这一片都是有些年份的老房子,马路外就是地铁站,附近接连着好几个综合体商场,内街这儿入夜了倒是安静。
而上次是在另一个区的高档公寓……
他把开始往外冒的回忆塞回箱子里,穩穩把车子停进划好线的车位里。
“请问您是线上支付还是现金支付?”陈山野解开安全带,循例问道。
可她回的却是一句提问:“陈师傅,你一般晚上接单接到几点才下班啊?”
陈山野转头去看她,女人手肘支着窗,那小脸也不知道有没有他巴掌大,一双星眸淬着幽幽的光,火红的波浪在肩膀前翻滚。
因为见过她迷醉的样子,所以陈山野知道她这回没醉,但是依然见她脸上泛起淡粉,一副酩酊不大醉的模样。
微挑的眼线像把小钩子,又把木头箱子里的旖旎回忆一点点勾了出来。
浓眉微皱,陈山野搞不懂她这时问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直回答她:“我一般跑到两三点下线。”
“那你今晚能提前下班吗?”阮玫眼睛带着笑:“我们叙叙旧?”
*
是他。
阮玫一说完“我刚叫的代驾”便认出他了,还在半空挥动的手一时顿住。
男人被黑色口罩挡去了半张脸,却无法遮住那道浓眉和幽深黑眸。
阮玫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一晚她还来不及问,就让他给跑了。
只留给她湿了一大片的床单。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流那么多水,似储了许多年的洪水一夜之间泄了闸。
回想起来他其实毫无章法技巧可言,只凭优渥的自身条件如同野兽一般横冲直撞,就已经把她捣弄得上天下海哭着求不要了。
作为她第一个419对象,他可以称得上十分合格。
保险套尺寸不合他硬要带,知道她受不住了也没再索要,最后是自己进浴室弄出来的吧。
她那时痉挛得意识模糊,只记得有温热毛巾帮她擦了脸和下身,硬把她拉起身喂了几口水,最后给她压好了被子。
等阮玫小睡了一会,再醒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被他带走丢掉。
性吸引力这种事真的很妙,六年来从未在黄鸣彦身上得到的高潮,却荒唐的,在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那得到了。
更荒唐的是,这一年来阮玫自己玩小玩具时,睁眼闭眼,想的都是这人烫如熔岩的胸膛和迸出细碎火星的黑眸。
所以这是应了那一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认出他了,那他呢,会记得她吗?
口罩完美掩住了阮玫忍不住勾起的嘴角,她站在原地,等男人骑着小电动向她驶来。
车钥匙搁到他手掌里显得好小一把,阮玫思绪乱飞地往副驾驶那边走。
她想起那一晚在镜子里瞧见一身白肉上全是手痕,淡淡的豆沙粉,从胸到腰再到臀,再和自己腿上的一片片花瓣融在一起。
她想起自己用手去丈量软腰上那似乎还残存着温度的手印。
好大。
三层口罩把她闷得快要透不过气,阮玫上了车,从后视镜里看男人弯腰给她整理后备箱,结实宽厚的肩膀快占满小小的门,占满窄长的后视镜,占满她的眼。
他绕着车检查,然后敲了敲她旁边的玻璃,对她说右车灯有一处磕碰。
阮玫拉下口罩应他,在空气中对上的视线很快被他避开。
……哦?为什么要躲闪?
所以他也是记得的吗?
阮玫咬住了下唇,皓白虎牙在唇上厮磨着,玫红唇角止不住地扬起。
或许是因为夏夜闷热,或许是因为陈师傅自身带着股温热,亦或许是阮玫自己心跳得极快,车子启动后她拨了一下出风口,想给自己降降温。
呼,好热。
她用手掌给自己扇扇风,她低头从手机里挑选着合适的歌单,随机播出来的是《深夜港湾》,关淑怡版本。
之前阮玫听这首歌时觉得寒冰过境,先是有水汽在耳边集结,随着温度一点点下降,最后结成薄薄冰面覆在耳畔,全世界的声音在那一刻都听不见了。
可今晚她却听出另一个味道,梦呓般令人迷醉的气音高低交迭,冷艷,魅惑,缠绵,缱绻,一层推着一层,如迷烟幻梦。
如那一晚上了云端,也如那一晚荡漾于无边大海。
她借着和小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泛酸的膝盖骨头互相抵着,蹭得泛粉发烫,不知不觉腿间竟有了潮气。
瞧,连小玩具都不需要了,阮玫有点哭笑不得,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也是可以这么快动情的。
停红灯的时候她问陈师傅要不要把口罩摘下来,可他不愿意,还伸手把自己口罩拉高了一点。
遮什么呀,你长得这么有辨识度,自己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哦?
阮玫看着他指节在方向盘上抓成葱白颜色,最终还是回自己过于直白的注视。
高聳的路灯照亮着前方或笔直或蜿蜒的道路,车厢里时明时暗,小熊和陈师傅聊着代驾的事,阮玫插了几句。
驾驶座那边传来淡淡的薄荷香,有些像不久前小熊给她的那根青柠爆珠,仿佛手指轻轻一捏一拧,就会有薄荷柠檬苏打水的气泡在她喉咙间爆开。
气泡密密麻麻在胸腔里涌起,噼噼啪啪地破开,阮玫深吸一口气,按开代驾app,路程时间只剩余十分钟。
结束这次偶遇之后,他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吧。
阮玫这么想着,仰头去看那一路如影随形的圆月,看一颗颗街灯在她眼里似拖着尾巴的陨石飞快划过。
它们安静,灿烂,却都是孤单的。
于熊明下车时阮玫还没做好决定,简简单单一句话在喉咙里浮浮沉沉,像飘了根孔雀羽毛在里头挠得她发痒。
五分钟。车子驶进江南大道中,前方没有太多车,但开得并不快。
四分钟。在十字路口等了个红灯,夜渐浓,可斑马线上依然人来人往。
三分钟。绿灯了,左拐,熟悉的霓虹街景映进阮玫眸子里。
两分钟。掉了个头,拐进内街,阮玫指着斜前方:“前面第二个路口右转,有一个停车场,我车子停在那。”
一分钟。阮玫决定开口,她不想夜晚在这里终结。
音响里的歌声了尾,车子在停车位里平穩停好,男人问她要用什么方式支付用。
她压住自己乱了阵脚的心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在,问他:“我们叙叙旧?”
————作者的废话————
不好意思哦,这两个一开始是菜鸡互啄(狗头微笑
夜玫瑰 Night.06
“老板,这是我的名片!可以加我微信哈,我随传随到!”
钟芒双手捏着自己印的小名片递给刚刚结束行程的客人,布丁颜色的鸟窝头一下一下往前点着。
满脸酡红的奥迪司机接过小纸片后扬扬手往电梯走,钟芒刚把电动车装好,抬头便见脑满肥肠的男人把他的名片丢到电梯旁的垃圾桶里,摇晃着啤酒肚进了电梯。
隔着一扇玻璃门,电梯间灯光华丽温暖,停车场白炽灯阴暗冰凉。
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钟芒咬了咬后槽牙,骑上小电动往出口开,出了车库手机才到信号,他停在路边把行程结束了。
虽然有些许不快,但今晚的战绩还可以,到现在快十二点了他已经接了四单,加上刚才奥迪老板还没支付的订单,流水有三百多近四百块钱,再呆到两点预估还能再进来个一两单。
这成绩比起前几个月简直算是好到爆炸,如果疫情后能真如山野哥说的消反弹,那估计再过个两三年,或许就能让奶奶住进新房子了,不用再呆在那下雨天屋顶会漏水、家里要摆满水桶接水的破房子里。
他忍不住唱起了家乡小曲儿,给陈山野拨了个语音。
电话接起后他兴奋道:“哥,你在哪呢?晚点要不要吃宵夜?我请你啊,我今晚……”
陈山野打断了他:“你约小魏他们去吃,我不去了。”
“哦,你现在接客人呢?现在去哪啊?”
钟芒等了几秒没等到答复,喊了声“哥”,才听陈山野说:“我现在忙,先挂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钟芒撇撇嘴,一看又有单子进来,赶紧接单开工。
而陈山野牵着电动车站在内街的一个小院子前,他半小时前已经在app后台下线了。
手机里有一个他还没存进通讯录的电话号码,这个电话五分钟前给他发了条短信。
「外面铁门没锁,进来后你帮我锁一下。」
回来这儿之前陈山野又跑了一单。
在停车场时他没来得及后台下线,系统便火急火燎地推进来一单,从离这里不遠的宝业路送到天河某小区,单程就得三十分钟。
系统派单一旦不接多少会影响之后的派单几率,陈山野抬头看向站在车棚旁的姑娘,没多想就推着电动车走到她面前。
他问:“平台给我推单了,你要跟我说的事情着急吗?着急的话我就不接这单子了。”
阮玫一愣,她觉得自己意思挺明显的呀,怎么……这位陈师傅真的以为她要找他谈事情?
但她也不想耽误陈师傅赚钱,客人和订单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阮玫十分清楚。
她摇头说:“也没什么急事,你接吧。”
陈山野皱了皱眉,看了她几秒才按下接单,他打给客人说现在准备过来。
挂电话后他把口罩拉到下巴,既然已经认出了也没必要再遮掩。
他把手机递给面前的姑娘:“你给我一下你的电话吧,等我完成这单下班了,我再过来好吗?”
阮玫刚刚那股冲劲有些泄了,可是话说出口了也没法回,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过手机按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行,你工作要紧。”
她直接按了拨打,很快自己手机响了一声。
“我叫阮玫,玫瑰的玫,你呢?”
“陈山野,漫山遍野。”他接过手机:“那我送完客人后联系你。”
“行。”
阮玫,玫瑰的玫。
陈山野迎着晚风往客人方向骑,将她的名字在嘴里反复咀嚼。
当知道阮玫也记得他时,陈山野倒是平静了下来,没了一开始偶遇时那份不知如何是好,一直嘶嘶漏着气的那个小洞被堵上,他也可以直视她的眼睛了。
也是巧了,陈山野这次接的是辆保时捷911,因为车子前置行李厢放不下他的电动车,遇上这车型他会把车子寄存在餐厅饭馆,等送完客人他再回来取车。
车子再次上了内环高速,身旁的年轻小伙子玩着手机游戏没有聊天的意思,陈山野不用应酬客人,便想着那姑娘是想和他说什么呢?
叙旧?那就是想谈谈那一晚的事是吧?
是想指责他上次不告而别?还是上次把她弄疼了想找他算账?
说实话,上次干出这种事确实是他不厚道。
百度上只要一搜代驾,附带出来的关联关键词一定有「代驾豔遇」、「代驾和酒醉女车主」。
每一个想做代驾的新手问着问着都会问到这个问题,连钟芒也是,挤眉弄眼地问他干这么段时间有没有真的遇上这种“好事情”。
陈山野都一脸正经地告诉他们,不要异想天开,认认真真地把活干好才是正道,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回答钟芒的那时候,陈山野也断断没料到过后来真有一天让自己给碰上了,这事还在之后许多个深夜里缠着他。
丝丝红发在白色床单上似绽放罂粟,白兔般的乳肉在眼前颠簸晃荡,匀称笔直的腿儿攀着他的腰,腿上的花瓣纹身被他颠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落到床单上。
他看着她的眼里有水雾一点一点聚集漫起,浸满了黑眸,接着水珠从她微挑的眼角滑落,连睫毛都沾上了露水。
他皮糙肉厚,她的指甲抠来抓去也只能在表皮留下几道不疼不痒的白痕,倒是看到她落泪的样子陈山野心脏隐隐抽疼了一下,停下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梦里的人儿攀着他汗湿的脖颈在他耳边呢喃着什么,那声音像被高温蒸成水汽散在空气里。
陈山野没听清,但身下的肿胀被绞得极紧,龟头深深抵在甬道尽头的软肉上,一停下来就越发能感觉到被那一处细细吮吸着。
他粗喘得厉害,汗流下来迷了眼,他抹了一把脸正想重新开始挺动抽插,睁开眼时,眼前只看到一片灰暗的天花板,薄薄的窗帘不遮光,却也只能透进少许阳光。
一线光从布帘中间溢出,淌上床,恰恰好照在有明显凸起的薄被上。
光明那么少,剩下的全是混沌昏暗。
手臂遮着脸平复了许久,那欲望依然没有消减半分,他只好进浴室里弄出来。
她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陈山野不时总会想起这反反复复的梦境。
保时捷小伙很上道地给了陈山野五十块钱做打车和小,陈山野没打车,走到旁边地铁站去搭地铁。
在客村站换乘时他给阮玫打了个电话,说他还有十来分钟到。
没一会,陈山野到条写了地址的短信。
回到越夜越热闹的宵夜街拿回电动车,他迎着风往回骑,来到短信说的地址处,掏出手机才瞧见让他锁门的短信。
透过雕花铁门往里看,由一楼民居改成的小店面门口亮着盏铸铁壁灯,黑木门上的玻璃和旁边的玻璃窗都紧拉着白色帘子,黑底店招没亮灯,陈山野只能隐约认得是两个白色英文单词组成的。
心跳又快了起来,一下下在胸腔里敲着鼓。
他推开门后落了锁,小院子一角种着棵小树,树干上绕着几圈一闪一闪的灯带,他把电动车停在往上盘旋的萤火虫下方。
邁过几步石径,跨上台阶,陈山野站进了那圈暖黄之中。
拉下口罩后他把憋在胸口的那股闷气吐出,敲了敲门上的玻璃。
夜玫瑰 Night.07(n)
一个多小时前,回到店门口的阮玫那股梁静茹给她的勇气算是全泄光了。
她居然去搭讪一个之前419的陌生人,她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店里禁烟,她便像往常一样坐在台阶上点了根烟,猛吸一口,火星滋滋在纸烟上烧,她在烟雾里看着那个还没加入通讯录的电话号码,叹了口气,给它输了名字保存起来。
陈山野,漫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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