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邪子
原是从一开始,他们顾家就已经是步步走向了死路。顾轻舟沉默地看着李蓁形如疯癫地笑着,待她笑够了,才又说道:“赵澜君已经死了,此刻他的头颅正悬挂于城门处,飞鸟蝇虫会很快啄食得他面目全非,但愿你在黄泉路上,还能与他彼此相认。”
李蓁却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死便死了吧,本宫若不是入宫,他也不会留本宫这个无用之人的活口。只是恐怕他到最后也没想到,会死在本宫前头。”
“你看中赵澜君什么?皮相?学识?还是说,你就是仅仅为了与我争抢?”顾轻舟猜测道。
“本宫为何要与你说?这是本宫与赵澜君之间的秘密……”李蓁嘴上说着不在乎,却在被顾轻舟问过后,又神色柔情许多,仿佛沉溺在了自己最初意动情迷时的回忆里。
“我听说,赵澜君曾赠与公主一首诗。”顾轻舟似是坐累了,站起身慢慢踱步着。
李蓁那原本无限遐思的表情陡然一滞,却又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说道:“是又如何?澜君说过,他这一生,只与本宫写过这样的诗句,却是见了本宫后有感而发。”
顾轻舟讥讽一笑,只对着李蓁诵了两句,便轻易见到了李蓁逐渐失控的狰狞模样。
“缘何你会知晓?那诗本宫从未......”
“可笑,此诗不过是我幼时顽皮与兄长偷逛青楼时,为了博妓子一笑兴起而作。我兄长醉酒与赵澜君说漏,倒没想到,被他用来诳了你这多年情深。到底你还是该去黄泉路上走一遭,好好与他问个清楚。”顾轻舟之前被李蓁的言语刺激得如何痛不欲生,她便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加诸到李蓁身上。
果真,李蓁听罢后,眦目欲裂地看着她,连那眼泪流得满面尽湿都不曾在意。
“你骗本宫,你在骗本宫!你说的每一个字,本宫都不相信!”李蓁那叫声撕心裂肺,宛若要将心血都泣出来。
顾轻舟却慢慢站定后与她对视,丝毫不避退。
和亲 恨有所终
“你若不信,当年的那个妓子,如今已经是那青楼里的妈妈,可叫来与你言证。”
李蓁那最后一丝希望,也叫顾轻舟彻底踩在脚下碾灭。一双原本还泛着仇恨之光的眼睛,只这一句打击,便已经彻底失了神采。
“一个妓子,哈哈哈......一个妓子的诗,便骗去了本宫这些年来的痴心和信任,哈哈哈......”李蓁坐在那地上,已经是处在疯魔的边缘。
就在顾轻舟想着该如何折磨她致死之时,李蓁那双眼中又突然闪过一丝狡黠。顾轻舟直觉不好,就要命人拦下,李蓁的动作却是无比敏捷,冲到刑架前,直接抽出一柄沾了血的匕首,抵在自己喉下,疯笑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喉咙。
血流如注,福恩挡在顾轻舟面前,淋了那身鲜血。
顾轻舟有些呆滞地低头看着滑落倒地的李蓁,颤了颤睫毛,却看清了李蓁闭眼之前,心满意足地用口型说出的那句话。
你这一生都杀不了我了。
顾轻舟僵硬着身体,推开阻拦她靠近的福恩,一直走到李蓁尚未冷却的尸体旁,拧着眼咬着牙,慢慢跪坐到李蓁身上,那月白的宫裙已经全部染上了血泊中的猩红血色,这场面也看得越发妖冶可怕。
顾轻舟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双手握紧,高高举起,用力扎了下去。
如此反复,拿李蓁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发泄着所有她这些年来所有的仇恨与痛苦。
顾轻舟一刀一刀捅进去,满脸都是血渍,甚至有血聚到一处,在她脸上流下,好似血泪。
守在一旁的狱卒甚少见到这样恨人入骨便连尸首都不肯放过,但碍于贤妃的身份,他们就连半句阻拦都不敢出口。
从地牢里出来后,顾轻舟便如刚刚从尸山血海中出来一般,在宫中,引起无数惊慌的目光。
额托里守在思凝殿里,在见过顾轻舟这副模样后,只问她有没有伤到何处。
“皇上。”顾轻舟被额托里横抱在怀中,头靠在他胸膛上,双目无神地说道:“李蓁,是自尽的。”
额托里却道:“朕知道了。”
只这四个字,顾轻舟便合上了双眼,仿佛瞬间沉睡。
这一觉,顾轻舟足足睡了两日,醒来时,不知现下是天未亮,还是天将黑。
芳若总是隔一段时辰便会进来看一眼,等看到顾轻舟醒来后,便激动地叫来了福恩,又跑去吩咐宫人去禀报皇上,还要传太医。
“娘娘。”福恩看着顾轻舟清醒,这悬了许久的心,也终于是落了地。
“我见到他们了。”顾轻舟刚刚开口,嗓子还很干涩,有些难听。
“娘娘说的是谁?”福恩一边倒热茶送到顾轻舟床榻边,一边问。
“我见到父母兄妹了。我娘她肚子那个,我也见到了,是个妹妹,她与我好相似。”顾轻舟说着,便笑了,笑着,便哭了。
“娘娘,都过去了。”福恩轻声说道。
——最近更新都会有些不正常,手头上在忙别的事,不过和亲也快完结啦,要是觉得我写还行可以关注一下其他待开的故事呀。比心
和亲 夫妻之情
李蓁的尸首被额托里命巫师处置,封在鬼棺禁坛中,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做完这件事后,额托里便又把他的歹毒念头跟顾轻舟说了一下。
“你若敢寻死,朕便……”
“皇上就也要让我入鬼棺封禁坛永生永世不得轮回?”顾轻舟轻讽道。
“这倒不会。”额托里伸手极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你死后,势必要与朕一同入皇陵,生同衾死同穴。朕可舍不得叫你入那处污秽之地。”
顾轻舟猜测到额托里想警告自己什么,想要装傻,额托里却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福恩是你身边儿最得力最忠诚的奴才,若是你敢寻死,他的死地就也有了着落了。你可听明白了?”额托里说着这样可怕的话,手却是分外温柔地摸着顾轻舟的脸,叫顾轻舟一时对他恨惧交加,这恶胆也就从旁而生,一口咬在了额托里的虎口之处。
额托里倒也真由着她咬,就跟被他惹急了的兔子似的,咬了除了疼点儿也不会怎么着。
孙大海站在外头瞥见这一幕,又赶紧缩起了脖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这双狗眼可什么都没瞧见。就眼下这种情况,贤妃若是存了什么祸国殃民的心思,保不准这新皇也可能是个被美色耽误荒唐至极的主儿。
等顾轻舟自己咬了泄够了火,松开嘴时,额托里那虎口处已经是深得发红的两排牙印。
顾轻舟隐约尝到点儿牙齿尖上的铁锈味,却又是一阵恶心,但情况不明显,她便硬是压了下去,得额托里又要错认她是怀胎弄出大动静。
“我不死了。”顾轻舟看着额托里毫不在意自己手上受得伤,还给她端来一碗莲子百合粥,示意她吃。她低头看着那碗温热的粥,忽然说道:“我那日做梦,梦见母亲让我好好活着,若是早早下去了,势必不再见我。你说,我这会不会是贪生怕死,自己想出来的借口?”
额托里却道:“岳母疼你之心可见一斑,你万万不要辜负了她。”
“我母亲,何时成了你的岳母?皇上,我母亲可与你年岁相仿。”顾轻舟偏要踩着额托里短处作祟寻乐。
额托里听她言语后,却道:“你如今作了朕的妻,你的父母便是年岁小于朕,朕也叫得出那声岳父岳母。”
“妻?”顾轻舟冷一声道:“皇上糊涂了?您的妻子正被您软禁于凤梧宫,与我何干?我说的好听被人尊称一声贤妃,说的难听了,那不还是个妾,哪儿来的什么夫妻关系,我父母更攀不得皇上的一句岳父岳母。”
额托里被顾轻舟说的眉头紧锁,直接将她抱到腿上,双臂桎梏,让她挣扎一下都不行。
“再塔娜赞这辈子都只能是皇后,她要坐在那个位置上,直到她死。朕与她或许早年有过些一厢情愿的夫妻情分,如今也早就一丝不剩。”额托里说着又去拿脸贴上顾轻舟,引来她嫌弃的神色,躲避不开,还是叫他得逞。“朕虽给不了你皇后的正妻之位,总归往后,朕也只有你一个。”
“那不是还有好些个妃嫔,新欢旧爱,日后绵绵不绝。皇上这张嘴,到底要哄多少个女人呢?”顾轻舟讽刺道。
“朕待你虽无夫妻之名,却实有夫妻之情,从今往后也用不着有旁人来介入。你若执意要这夫妻之名,朕也不是不可以……”额托里今日非常好说话,好像是相信了顾轻舟所言的不再寻死后,他便要事事都顺着她,好叫她不得反悔一般。
顾轻舟却笑了笑道:“若我不要那正妻之名,想换个别的呢?”
额托里眉头轻跳:“别的?”
和亲 不愿成全
额托里大抵是被气着了,连着数日不见人影。倒是顾轻舟闲来无事去御花园转转,竟凑巧碰见了曾经在贺契王宫里的那几个旧相识。
曾经的月夫人如今成了淑妃,曾经的桔夫人和怡夫人如今也做了宁嫔和怡嫔。
顾轻舟只站在那儿同淑妃点了点头,宁嫔和怡嫔却是要同她规规矩矩行礼的。
顾轻舟看着她们这姐妹情谊倒是长久,从贺契王宫到丰都皇宫。大概还是没什么具体矛盾,就彼此之间能够融洽下去。
“贤妃娘娘在看什么?”淑妃骗顾轻舟一直盯着宁嫔和怡嫔看,便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本宫从前的心思花在别处,也没仔细看过宁嫔和怡嫔。如今看,倒也是两位美人。本宫倒是没见过宁嫔同怡嫔生养的两位公主,哪日倒也可见见。”顾轻舟那一声轻叹,听在那叁人耳中,各有其中滋味。
待顾轻舟同她们叁人分开后,宁嫔便立即问淑妃和怡嫔:“她什么意思?”
淑妃看着顾轻舟远去的背影,冷笑道:“什么意思?她如今是生不出孩子了,你们说,她是什么意思?”
怡嫔皱眉道:“之前丽嫔说要把四皇子交给她抚养她自己拒绝了。”
“四皇子先天不足,照顾他得花去多少心血,贤妃又不傻。不过你们两个的公主如今一个四岁半,一个五岁,若是被她挑了一个养到身边,倒也算是福气了。”淑妃说着,叹息一声,拉住她们俩的手道:“如今她在宫中一人独大,其实,就算是本宫想体恤你们的母女情分,替你们在皇上面前说破嘴皮子,恐怕都是抵不过贤妃一句话。你们的骨肉之情,眼下也只能是有一日算一日了。”
宁嫔和怡嫔不得同时白了脸色。
因为气恼顾轻舟说要离了宫去她未曾去过的地方看看,额托里自己已经几日寝在了御书房里。
这日宁嫔早早来哭过一回,说自己受不得与二公主骨肉分离的苦楚,求额托里不要生生拆散了她们母女。
额托里被她哭的莫名其妙,呵止后,问清了来龙去脉,便让她退下,倒也不说应不应她这样的哭求。
有了宁嫔这件事作借口,额托里就有了顺坡下的梯子,急急忙忙就往思凝殿去了。
“你想养个公主在身边?”额托里一入门便问道。
“谁说的?”顾轻舟坐在书案前随手描画了几笔,抬起头却是一副冷淡无辜的表情。
这话又把额托里给问住了脚,却又不肯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于是沉默着再次提步,走到了顾轻舟身旁,看她花了一只盘旋的鹰隼。原是女子作的画,偏她不爱画那花蝶柳叶,笔下不是山水便是猛禽,半点没女儿娇的意思。
处处都透露着,她不愿意待在皇宫守着拘束,她想离开皇宫,或许也是离开自己。
看着那画,额托里脸色沉了下来,道 “换个条件,朕准你挑一位公主养在身边——”
“那是皇上你与别的妃嫔生育的女儿,可不是我的,我可没那善心,我不替人养孩子。再说,到底是谁跟你说我要养一位公主在身边的?”顾轻舟似笑非笑地看着额托里,显然是猜透了,了然道:“皇上,这宫里瞧我不顺眼的人多着呢。我想过几日太平清闲的好日子,这座皇宫,从来都给不了,皇上嘴上说喜欢我,却也是最不愿意成全我的。”
和亲 以命相博
额托里拿顾轻舟如今并没有什么特别管用的法子,除却一个福恩。
可自己想要留住一个心悦至极的女人,却要一而再再而叁地利用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对这个女人心怀爱慕的男人。要不是福恩如今身子残废,额托里很难想象自己会怎么处置福恩。
这也是额托里如今既庆幸又恼怒的事。
顾轻舟没多少心在自己身上,额托里清楚得很。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年少刚刚娶妻的那个时候,却又觉得,自己势必不会再重蹈覆辙。
而顾轻舟,也不是那曾经鄙夷嫌弃自己出身的再塔娜赞。
他想方设法去留顾轻舟,却觉得自己好像做的事,除却让她报仇,别无一件令她能多看自己一眼的。
赵澜君藏在外头一处庄子里原本属于顾轻舟的那座秋千架,如今也被额托里搬到了思凝殿。
可顾轻舟坐在上面,还是一个笑脸都吝啬于给他。
“我不喜欢皇宫,皇上便是把天底下什么好东西塞给我,我也还是不喜欢。”顾轻舟那不识好歹的模样,让额托里又爱又恨。
“你是朕的女人,朕在何处,你便要在何处。妇德女诫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额托里实在是气她冥顽不灵,竟然也拿起那些女书来训斥她。
“若真要论起妇德女诫,当初英赤死的时候,我便应该一头磕死在皇上面前才算全了贞洁。”顾轻舟反唇相讥,惹得额托里铁青着脸,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拂袖而去。
顾轻舟对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翻着眼睛,骂他一个不开化蛮夷野人竟然也要她学女诫妇德,真是自取其辱。
就这么与额托里每日置气,那额托里竟也不招别的妃嫔侍寝,倒是叫顾轻舟有了一丝意外。
“娘娘,皇上待您那么好,您干嘛老想着出宫啊?外头的日子也不如这皇宫里富贵太平的。”芳若年纪小便入了宫,对宫外的生活已经不熟悉,只听得些消息说哪里闹了天灾,哪里又受了异族侵扰,于是也只觉得老老实实待在皇宫里最太平自在。
顾轻舟接过芳若递上来的一碗血燕窝,送到嘴边时,顿了顿,而后又抿下小半口道:“外面的山水风光,远比这一隅四方地要有意思得多。日后到了年岁,放你出宫了,你便知道,这皇宫,其实才是最不太平自在的……”
顾轻舟说着说着话,便觉鼻下一热,然后就听得芳若慌张叫喊的声音。福恩脸色煞白,接过顾轻舟将将要软的身体,大声道:“传太医!快!”
顾轻舟醒来时,额托里正坐守在她床榻边。面容难得有些憔悴,就连当了皇帝后,日日清理干净的胡子,也冒出了些青色胡茬,看着更显年纪了。
“就为了离宫,你便愿意拿自己的性命与朕相博,是吗?”这是额托里在见到顾轻舟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顾轻舟只是静静地看着额托里,连问一句毒是谁下的,都没有。
和亲 允准离宫
怡嫔死了。
顾轻舟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问是怎么死的。
芳若回答道:“听说是突然恶疾,昨儿夜里人就突然没了。”
顾轻舟当然知道,这恶疾是怎么来的。额托里这个人对那些跟了自己的女人无情,倒是颇舐犊情深。
“真是可怜。”顾轻舟极不走心地叹了一句。
院子里的秋千架上已经落了几片落叶。
芳若见顾轻舟看着那秋千出神,便走出去,招呼了一个小宫婢去拾擦整。
“娘娘要去坐坐吗?”芳若问道。
“不去,本宫累了,要去歇下,午膳也不用上了。”顾轻舟觉得困倦,起身就往内间走,刚要沾到床榻,就听得外头起了一声“皇上驾到”。
顾轻舟的动作顿了顿,却是继续坐到床榻边,让芳若继续替她放下帐帘。
额托里大步流星走进来,就见着顾轻舟脸色不是太好,也不在乎顾轻舟听见他来也不做任何反应的事,只问道:“又是哪里不舒服?”
顾轻舟只摇了摇头。
额托里要传太医,却被顾轻舟一手拉住道:“有些累,睡会儿就行。”
额托里反手握住顾轻舟的手,坐到她身边,又把她拉到自己怀中坐下。
顾轻舟没什么力气去挣扎,状似乖顺地靠在他肩头,眼皮也眨的缓慢。
“用过了午膳再睡。”额托里好声好气地说着,却已经是听到了顾轻舟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额托里觉得自己应该把顾轻舟放到床榻上,让她好好睡着,可他把顾轻舟这样抱在怀里,又实在是舍不得动一下。
顾轻舟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处,手也被额托里托在手心握着。
再等顾轻舟醒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额托里侧躺在她身旁,手里还拿着一本折子,见她转醒,便拿开那折子说道:“嗜睡成这样,从前怎么不知?”
顾轻舟坐起后,揉了揉眼睛道:“这宫里已经无事可叫我挂心。我便是真的一觉睡死过去,也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顾轻舟这话着实扎心,额托里近来每每要与她温柔小意,她都能见缝插针,用言辞刺得他不得好过。
“轻轻如今有恃无恐,是觉得朕拿你无法?”额托里就躺在那儿,阴着面色斥责道:“又是谁准你这般同朕说话的?”
顾轻舟早就看透额托里是个纸老虎,无惧他的斥责,只道自己饿了。
额托里那脸色还很难看,但也只能顺着顾轻舟给的这么个不像台阶的台阶下,命人布了膳食,同她一并用膳。
错过了午膳后的顾轻舟,觉得太饿,一时用膳过急,掩着嘴,却还是吐了一地。
这下额托里发了急,急传太医过来,诊了脉后道这是心郁寡欢所致,娘娘体弱,更得开怀才行。
额托里听了这样的诊断,怒骂太医无能,待挥走一干宫婢奴才后,他便与顾轻舟对峙不下。
终是额托里见不得顾轻舟那发白的脸色,冷静了两日后过来道:“你想出宫,朕允了。”
顾轻舟眼皮陡然一抬:“几时可以?”
顾轻舟那迫不及待的反应,让额托里更是心里恨上了她的薄情寡义。
“即刻!”
和亲 出行意外
额托里恼怒负气之下的即刻,让顾轻舟半点没有犹豫,隔日便整了简单的行头,带着福恩就要离宫。
额托里许是气急了,便是连送行都没有。
顾轻舟坐在那备好的马车上,却是忍不住撩起帘子向后望去。
“娘娘真不去同皇上辞行吗?”池州里坐在前头驾车,他们二人出行从简,一点儿没在宫中引起什么波澜。
“不去。”顾轻舟一手放下帘子,坐正了身体,然后道:“不过给了叁个月,左右我又能跑多远。老奸巨猾还偏作出这幅大方模样。”
池州里听着顾轻舟如此气性,倒跟从前在相府时一般,无声笑笑,驾车又快了些许。
额托里独坐在御书房内已经近两个时辰了。
巴日弄此时入宫觐见,只为了向额托里禀报顾轻舟人已经到了何处。
“你再多派些人跟过去,那外头不太平,光是福恩跟那几个隐卫,万一疏忽了,朕也顾不及她。”额托里对巴日弄吩咐下去。
巴日弄应了这些话,心里却也是忍不得去嘀咕,现在这外头,哪有那么不太平。再说,八个隐卫跟过去,还嫌少,这贤妃是上战场吗要那么多隐卫守着?您自己身边也就剩两个了。
可这些话巴日弄也不是日子活腻了,自然不会说出口。
正准备退下时,额托里又突然问了一句:“你新娶的那位夫人,日后无事,待贤妃回宫,可常入宫陪伴。”
巴日弄一时顿住脚步,很快就拱手应下退了出去。
巴日弄退出去后,孙大海便入了殿内对额托里道:“皇上,已经是快丑时了,奴才伺候您歇下吧。”
额托里闭着眼坐在那儿,声音拉长且沉闷地道了一声“嗯”。
没了顾轻舟那个让他日夜心烦的,整座皇宫哪儿都让他觉得冷寂。
一个月后。
池州里赶着车,同顾轻舟已经是远离了丰都到了山清水秀的南州。
此行这一路上,顾轻舟总是食欲不振。
从马车上下来时,顾轻舟又跑到一家酒楼门下,扶着墙呕吐不止。
“你这也不像是水土不服,还是先住下找个郎中来瞧瞧的好。”池州里把那马车交于店内伙计,忧心忡忡地看着顾轻舟吐得脸都白了,不多久,早上胃里进的那些干粮吐尽了,苦涩的胆汁都一并出来。
顾轻舟浑身虚脱,只能倚靠在池州里怀中,嘴里念叨着:“我是不是要死了。”
池州里被她这一个“死”字,说得心头一跳,难得带着怒意斥责她一句胡说八道。然后扶着顾轻舟,跟酒楼掌柜的订了两间房,又给了些跑腿的银钱,让店小二去外头传个郎中过来。
很快就来了个背着药箱的老郎中,摸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诊了脉后,看着顾轻舟因店小二端来饭菜后又欲作呕,便从药箱里拿出一纸袋包着的酸梅干,递了一颗给她。
顾轻舟接过那颗酸梅干,放到口中,只觉是得了救命仙丹。
“老先生,我家……小妹,究竟是怎么了?”池州里等不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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