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前面已经说了,王霸对燕离恨之入骨,恨到不能再恨的地步,眼见一击未能杀死,满心的只有杀死燕离的念头,直到面临死亡威胁,才从这份仇恨中拔脱。
王霸的仇恨,和燕离等人是不同的。
所不同的前面已经讲过,燕离等人是成长,是对世界的一种认知。
王霸是新仇,在他感觉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时,所有的一切失控了;所以仇恨之余,更深的是惊恐,——或许他自己并不想承认,——实际上他如此的迫切杀死燕离,便是惊恐于燕离还会使出更可怕的手段。
他必须承认,武神府灰飞烟灭了。即使杀死燕离,他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受到重用,他或许还能超人一等,可是注定被束之高阁,孤独终身。
不能杀死燕离让他感到不安,反应稍显迟钝,这一击他没能完全躲开。
左耳整个被剑光削去。
王霸不是没受过伤,可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痛,更羞辱,更让他陷入疯狂。
他发了狂地往手中霸翼灌注真气,得到真气的加持,霸翼的刀身竟膨胀起来。
可是燕无双微微一笑,却往后退去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燕离飞退途中,被一股柔力抵住,然后是一只手掌,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的宽大和温暖。
“我早知道你的痛苦。”燕十一轻声开口,“可是没关系,阿离,我已知道了你的真实愿望,我会陪着你走下去,让你站在你的最终的敌人面前,而在那之前,我会保护你,直到终点。”
轻轻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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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边疆告急
王霸死后,燕山盗仍旧归位,燕离回了永陵。
姬天圣得知了王霸死讯,虽然震惊,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在闻讯而归的沈流云和般若浮图以及小春的合力作证下,燕山盗洗清了屠杀柳林禅院的嫌疑,更曝出鬼圣杨幽云还活着,并且暗中活跃的现实。
这个暂且不题。
却说王霸在民间的声望高隆,是很多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强盗杀死大英雄,当然会引发激烈的声讨。
最后,武少峰被交给朝廷,也揭开了王霸为了一己私欲,派人屠杀燕子坞的事实,燕山盗的复仇的后续反应,因此得到了平息。
王霸的死,非但在天下掀起轩然大波,更使得修罗榜重新排布。
燕十一成功挤上大高手行列,排名第七,仅在萧月明之下。
燕朝阳上升一位,排名第十;李邕成为新的修罗榜成员,一时名动天下。
李邕的名气,是拿命拼出来的。不过,他是为了名气吗或许有一点,但绝不是全部。只有敢于面对生死,进而超脱生死,才能凌越于更广阔的天空。
修罗榜上每一位高手,无不如是。
天下纷争,没有因为这点震动而结束。
王霸死后的第三天,秦缺月以其妹被害为由,撕破了和平的盟约,大举进攻。不过,这早在意料之中,朝廷新派一员悍将陆元清。
此人是个激进派,同样出身书院,和沈流云陈平同届,同时又是大司马卫翕的得意门生。他曾在张之洞老元帅麾下做过前锋,但因为其激进的主张和素有“北国之壁”之称的老元帅的理念背道而驰,而被调回永陵。
此后数年一直不得重用,如今王霸一死,反倒成全了他。
陆元清到任第二天,立刻展开反攻,竟将西凉军压制,一时风头无俩。
此后数月,大战绵延,双方你来我往,死伤惨重,并州一带大量百姓流离失所,死尸随处可见,富人纷纷迁移,并州成为一片修罗地狱。
数月后,燕山盗突然出手,助武神军取得一场大胜,最后,此战以西凉军退回岭定河对岸告终。
局势在天下人的期望之中,形成了新的一轮平衡。
燕山盗的出手,本来也是一场交易。以杜升为首的几个大将惨死,使得武神要塞群龙无首,险些被西凉趁机拿下。
这就是弥补了,至少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这个默契,双方都把握得很好。
……
燕离被象征性的惩罚:不得离开书院。这个惩罚实在太轻了,他反正对外界没有需求,有也等于无。
时节晃眼进入深秋,永陵的天气已很有些凉了。
燕离坐在凉席上,都感觉屁股底下凉飕飕的,脑中没来由的迸出一个念头:今年冬天会特别的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念头,隐约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这种预感,倒还是头一回。
这数月以来,他潜心修炼的同时,便是忙着准备离崖的进阶。
凡品进阶到武品,就没那么简单了。
所谓凡品通晓,武品通天。说的是凡品初步顺畅运输真气,武品就能直通天际了,当然只是理论上而已。
相信没有谁的真气能够真的通天,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何况燕离现在连真气都没有,还只是能量最初级的形态——元气。
不过,武品宝器因为加入了灵魂石,所以初具灵性,具有初步的“形态记忆”。
所谓的“形态记忆”,即宝器对自己本身的形态的记忆,在经过磨损的时候,它能够凭借源海的温养和形态的记忆而恢复如初。
所以,武品以上的宝器,理论上是“永不磨损”的。
而“形态记忆”,更可以让宝器拥有丰富的变化。如果燕离需要的话,可以二次塑形,将离崖祭炼成刀,让它能够在有需求的时候,变化成刀或者剑。
当然,燕离并不
2、阳谋
燕离到紫宸殿时,已聚了不少人。
大都是熟面孔,内院另三个同窗不必说,除了般若浮图,几个内院教习都在其中,别有十来个外院的,都是出类拔萃,受到赏识的优秀学生。
当然,此次被调的不止这些,别有数十个学生,都在等候消息。
姬纸鸢还没到,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有一个舅舅在元州任职,年初时候,说荒人大祭酒预言今年冬会特别寒冷,要在入冬前掠夺足够的食粮。”
“你那消息都落伍了,我听说啊,荒人的王,就是那个嗜血的阿古巴,看上了咱们陛下的美色,要来抢做新娘……”
“你们都是听谁说的,根本没这回事……我告诉你们,真正的原因是唐桑花……”
“唐桑花”
“据说她是蛮族的公主,前次被裁决司千里追杀,险些葬送了性命,所以怀恨在心,此次撺掇荒人一起,就是为了报复。”
这边议论,那边议论,各有各的说法,又都像那么一回事。
“元州现在什么情况”燕离听了一会儿,感觉没一个靠谱,便走向连海长今,低声问道。
“没情况。”连海长今却是苦笑。
“什么意思”燕离一时没能理解过来。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内院的自然和内院站在一起。
马关山接过话头,道:“就是还没发生事情,然而最危险的恰恰就是这时刻。不过,蛮荒二族结成联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陛下将我们召来,未雨绸缪。”
说到这里,他改了一副意味深长的口吻,“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是书院的学生,国难当头,可不能再放纵自我了。”
燕离不置可否道:“二族为何联军,图谋什么”
“或许和西凉有关。”马关山道。
“西凉”
“西凉有向二族输送铁器粮食的迹象,不过没有抓到证据。”马关山瞥了一眼燕离,“秦缺月死了妹妹,把账算到了皇朝的头上,即是说,不管你们承不承认,燕山盗已是皇朝的一部分。”
“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什么不好的。”燕离耸了耸肩,面无表情。
马关山笑了笑,道:“那就好。”
“皇上驾到。”杨安的尖嗓子一响起来,大殿内立时安静下来。
姬纸鸢从帘内的侧门走出,径自走到御座上坐下。
“臣等参见皇上。”众人拜倒。
“无须多礼。”姬纸鸢一挥袍袖,透着帘幕,带着极大穿透力的美目,一一扫过众人,“相信你们来之前已经有所耳闻,朕就不再赘述。此次二族联军,来势非同小可,容城一旦失守,将有无数百姓遭遇倾覆之祸,届时百里饿殍,千里无鸡鸣,不在话下。故此,守卫边疆的重任,还要赖于场内诸卿。”
“臣等万死不辞。”
姬纸鸢点了点螓,又道:“自太祖以来,我朝最大重任,便是安定边戎,强国富民;而今修行者重新出世,更加剧吾辈身上重任。吾辈既得享修行的尊荣,理应承担常人所无法承受的困苦,远的不提,天下黎民苍生,皆是皇朝子民,皆有安养生息的权利。”
杨安媚笑着说:“陛下所言甚是。”
姬纸鸢扫视众人一眼,斩钉截铁地道:“谁要剥夺和破坏这权利,谁就是朕的敌人!”
马关山听得心潮澎湃,当即单膝点地,大声喊道:“末将愿为陛下效死!”
“沈流云听命。”姬纸鸢道。
沈流云站了出来。
“凡书院学子、教习,皆为金吾卫,朕封你为金吾卫大统领,协助张老元帅守御容城。”
“喏。”
在大是大非面前,沈流云也是当仁不让的。
“封蒋长天、阮天河为副统领,你二人要好生辅佐。”
“喏!”
“封燕离、叶晴为执金吾……”
接下来的任命,比较的无关紧要,金吾卫的大权在沈流云手中,这是无可争议的。所以燕离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他不欺负别人就罢了。
说起边疆,他就想起了唐桑花。想起她临走前的神态,虽然出关前用一封信救了他的命,可是以这个女人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次有可能碰上她,就有些头痛。
不过她的胸还真的是大,在见过的那么多个美人当中,没有一个在这方面超越她。
“喂,你白痴啊,皇上叫你呢!”耳畔传来叶晴低声的提醒。
“臣在……”燕离下意识地应着。
“燕离,朕在和你讲话,你听见了吗”姬纸鸢不悦地说道。
在紫宸殿上开小差,而且魂游天外,他还真是头一个。
3、祭炼
燕离从姬纸鸢的私人宝库里取了二十份无影星丝,宝器的进阶所需差不多就够了。
只是,进阶需要时间。
走在回书院的路上,突觉有个视线一直跟随他,他不动声色地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不多时来到一个小巷。
“出来。”他回身冷冷道。
那跟踪的人并不掩藏,直接从拐角处走出来。这是一个女子,身穿一袭青白色水罗烟,乌发根根黑亮,别了一朵玛瑙珠花,身段窈窕,凹凸有致,只不过脸容被一张白色面纱遮掩,惟一露出来的美眸,别有几分凄清的意味。
如果不是经历了颠沛流离的命运,是不会出现这种眼神的。
燕离看得出来,却非但不同情她,还满脸的冷漠:“你来干什么”
“燕公子……”在见到燕离后,这双眼睛透着说不出的欢欣雀跃,即使被冷漠对待。
正是翠儿。
“我们的交易结束了,你不该来找我。”燕离冷冷道。
翠儿稍显黯然,但很快打起精神,走过去向燕离递出一个牛皮袋:“燕公子,奴婢听说您要出征元州,这里有我历年来收集的关于蛮荒二族的全部情报。”
“你收集的”燕离狐疑道,“你收集这个干什么”
翠儿平静地说:“我父亲在元州打仗。”
燕离冷笑:“你就不怕我告发你父亲。他有个和黑道牵扯不清的女儿,前途简直堪忧。”
翠儿道:“您不会的。”
“你凭什么断定我不会”
翠儿嫣然一笑:“眼睛不会欺骗人,就像当年一样,您的眼睛温柔又善良,像太阳一样,赐给人温暖的光辉。”
“你到底是谁”燕离皱眉。
翠儿又向前走了两步,几乎和燕离贴在一起,她的眼睛,像凝注了无比深厚的感情,凝视着燕离:“燕公子,请您相信,就算我死,也不会害您。”
再如何铁石心肠的人,也抵挡不住她的眼神,她的温言软语。
燕离很擅长花言巧语,却忍不住的心软,这是真实的感情的流露,但凡一个还有良知的人,都抵挡不住的真情。
翠儿把牛皮袋装入燕离怀中,像个小媳妇依依不舍远征的丈夫一样,整理着他的衣衫,轻声地说:“您想揭开我的面纱么”
“可以吗”燕离很想看看面纱下面的样子。
翠儿点螓,道:“您揭吧,大不了非您不嫁。”
“你又不是真的高山族。”燕离道。
“您真不解风情。”翠儿忍不住埋怨道。
燕离伸手轻轻一揭,翠儿的脸就完全呈现在他眼前。她的脸竟非常精致,略尖的下巴配着圆润的线条,因为温柔似水的眼神,而显出一种古典的婉约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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