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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声音方落,里头便涌出来黑压压的一片人潮,观其服饰,赫然是京兆府的捕役捕快。

    看这势头,至少有数百人之多。

    “前有京兆府拦路,后有大理寺穷追不舍,区区一个五品武者,倒也威风得很。”人群中,严绍群跟在余行之身后缓步走出。

    燕离二人被迫停下脚步,左右环顾,果然左近被围了个水泄不漏。

    唐桑花翻了个白眼,道:“晦气,




47、你死,血祭永陵!
    燕山盗崛起至今不过八年。

    短短八年时间,这个盗匪团便创下了让整个盗匪界既惊又羡的神话。不谈神秘莫测的首领燕龙屠,单说三个大统领,一个比一个强大,一个比一个可怕;麾下盗匪行动如风,令行禁止,俨然在战场上洗礼多年的精兵悍将。

    如今天下人一提到“燕山盗”三个字,心里便先畏三分,加上最近又有杀死西凉名将鲁启忠的传闻,燕山盗声名之煊赫,完全可用如日中天来形容。

    唐桑花终究不是一般人,在惊叫过后,反常地陷入平静之中。

    燕离也无所谓让她知道,在永陵这个地方,燕山盗的触角还远远无法深入,唐桑花身为异族,不管是合作还是利用,都是非常适宜的对象,让她知道身份,只是表达合作诚意的一种手段罢了。

    “我知道鱼公不怕死,可是啊,人活着,不应该只为活着而活着,鱼公活了大半辈子,应该比我更能理解这句话。”

    燕离说着话的同时,也没有闲着,而是分心运功疗伤。

    这在燕山盗草创之初,就已经是他的一个习惯,一面部署作战计划,一面疗伤或修行,对他而言就好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鱼公没有理会燕离,而是冷笑着望了一眼唐桑花,道:“天蚕,我劝你还是离这个男人远一点,要不然什么时候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可别怪老头我没提醒你。”

    唐桑花吃吃一笑,道:“老不死的东西,到这关头还敢挑拨人家跟老爷的关系。”

    姿态的放低,这一回玩笑的成分少了许多。

    得知燕离身份,唐桑花这种自小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长大的人,先天便带有一种弱者崇拜强者的认识,自然而然将自己摆在较低的位置。

    不过,毒蝎把自己摆得再低,尾针也不会因此失去毒性。

    笑声突然敛去,唐桑花俏脸一寒,道:“鱼公,平日我天蚕与你做买卖,虽然多耍滑头,却止于钱财,从不加害于你。今番你出卖我二人,势必难以干休,你若实话实说,我便让你死个痛快,若不然,便教你品尝我天蚕的手段!”

    鱼公低沉冷笑:“不要白费功夫了,我已经说过了,不会透露任何情报给你们。”

    燕离抬手打断还待说话的唐桑花,不慌不乱地对燕朝阳道:“把他关进酒窖,暂时不要动他。”

    燕朝阳依言而去。

    唐桑花细眉微蹙,道:“你手下已经说了,鱼公的修为是一品武夫,留着他是个大祸患,不如交给我,我族对拷问犯人一途颇有心得,不怕他不肯交底。”

    燕离不无讽刺地说:“所以你们只能龟缩在十万大山出不来。”

    唐桑花柳眉倒竖,不服气道:“那是因为你们大夏皇朝的压迫,否则我族岂会甘心与野兽为伍!”

    燕离淡淡道:“用人与做人、做文章一样,都有学问。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有潜在价值,压迫和威逼只不过是最笨的手段,惟有让他心甘情愿,才能使他的价值被最大化利用。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位置,作为头领,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摆在合适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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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桑花犹自不服气地打断了他,“喂喂……为什么说着说着就成了说教了,我可不记得有请你教我当一个合格的……”

    可是话未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心里不由一跳,余下的话竟怔怔说不出口。

    从她知道燕离是燕山盗的人到现在,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燕离在燕山盗里是什么地位身份

    那个实力看起来十分恐怖,单人独力俘虏鱼公的猛男,虽然在言语上看不出对燕离有多恭敬,可是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对燕离言听计从。

    想到这里,唐桑花顿时多了个心眼。

    她打量着坐在椅上陷入沉思的燕离,那张顶级匠师雕琢的脸,此刻已不单单只是好看,还多了一层分外神秘的光环。

    “喂,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她开口问道。

    燕离正在思考自己失算的环节,其中最让他无法理解的当然是姬纸鸢的反应。与彩公子会面,对于别人来说是死罪,可对他而言,却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

    燕山盗要与黑道勾结,早就有动作了,接洽的人物也不会是素来不管事的彩公子。

    听到唐桑花问话,燕离反问:“担心什么”

    唐桑花拧着眉,道:“你现在可是帝国的通缉犯,姬纸鸢欲杀你而后快,除了逃出永陵,别无生路。可是以你现在处境,别说逃出永陵,能不能渡过今晚都是个问题,万一惹出裁决司,就算有再多高手也护不住你。”

    燕离嘴角习惯性地扬起,道:“我不是说过吗,人生苦短,理应及时行乐。就算愁眉苦脸,也解决不了当前的困境。”

    这时候,燕朝阳从酒窖出来,回来以后第一次开口,“你在玩火。”

    燕离抬起头,不置可否道:“白天余行之派了严绍群干扰,我就知道他已有所警觉,没想到他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更快,更没想到,你会被人堵在路上。”

    “苏羽。”燕朝阳简短地应道。

    燕朝阳从不会解释,也不屑解释。

    燕离也不会质疑燕朝阳的忠心,因为无所谓忠诚,他们严格算起来,并不算从属关系。

    唐桑花似乎想到什么,难以置信道:“我自归月楼逃走后,就听闻苏教习被杀一事,原来是你做的!”

    燕离微微眯眼,望向燕朝阳。

    燕朝阳自怀中取出古旧书册,扔给燕离,道:“不是我。”

    燕离翻看几页,发现上面有古籍特有古体字的原文,还有新增钉装的



48、姬纸鸢和他的爱慕者们
    朱雀门。

    作为偌大皇城的第一道门户,守卫任务重中之重。

    而负责守卫第一道门户的,正是守卫宫廷内外的精锐卫士,其中不乏修行好手。

    而就在朱雀门北面,另有两万屯兵驻守,随时可凭调令出动,所以朱雀门是天下第一森严的门户。

    守卫值守虽然一丝不苟,但真正凝神的却也没有几个。

    因为没人可以想象,什么人胆大包天,敢闯宫廷禁地。

    然而今晚,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人,安步当车地走了过来。

    守卫早就注意到了他,眼角余光远远就打量过去,见身上没穿官服,看年纪十八上下,有多处残破,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也不是什么熟悉面孔。

    看起来像在战场上大闹过一场的少年,直直地走了过来。

    在距离五丈外时,守卫们想也未想,便冲上去将之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大胡子守卫厉喝道:“什么人敢擅闯宫廷禁地!”

    少年抬手打了个招呼,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哎呀,天气转冷,各位守卫大哥辛苦了,我在那里煮了点汤,想请几位喝上一口,暖暖身子。”

    业已入秋,相较南方而言,北地已有落雪征兆。晚间确实会冷得让人受不了,尤其守卫宫门的卫士,披盔戴甲,一熬就是半个晚上。

    不过,在这个时候请他们喝汤,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别有图谋。

    很简单的推理。就是太简单了,反倒令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胡子守卫根本不与他啰嗦,将枪一摆,挺在少年咽喉处,冷冷道:“不管你是谁,即刻退去便罢了,否则脑袋留下!”

    少年笑眯眯地说:“其实我也不想来的,是皇帝陛下盛情相邀,才不得不来呢,各位守卫大哥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

    “胡说八道!”大胡子守卫冷喝一声,“既你找死,莫怪我等辣手无情!”

    如同军令一样,话音刚落时刻,众守卫便齐齐动手。

    “且慢且慢!”少年双手举起,“我叫燕离,真的圣上邀请我来的,不信你进去通报试试,若是假的,再将我就地正法也不迟啊。”

    众守卫停住动作,纷纷拿眼睛去看大胡子守卫。

    “看着他,我去禀告!”大胡子眉头微皱,心里也害怕是真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进去后没多久,便又转出来,冷冷道:“跟我走!”

    少年自然是燕离,他咧嘴一笑:“你们看,我没说谎吧。”

    宫门已下钥,只能从小门进出。

    守卫们看着他背影,不由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想到,圣上深夜召见这小白脸,莫非他的来历非同寻常还是圣上看上了他的“蒲柳之姿”若是真的,岂不是一步登天,成为圣上后宫男宠,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天下谁不知道,圣帝的美貌,已不属人间所有。凡人能见上一面,已是三生有幸,更别说与她亲近了。

    现在圣帝的年纪虽然不大,可她迟早是要选择夫婿的,毕竟一国之主不能没有子嗣,先帝只有圣帝这一个女儿,想要维持正统,还是要靠圣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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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永陵所有的豪门望族,无一不在巴望着圣帝后宫的位置,并将族中优秀子弟想方设法塞进宫廷当值。其中最容易接近圣帝的,毫无疑问,便是卫士了。

    卫士负责整个宫廷内外的安全,选拔条件自然也异常苛刻。

    大胡子守卫领着燕离来到丹凰门外,冷笑着斜睨他一眼,淡淡道:“在这里等着,自有人来接你。不过我劝你,千万不要对圣上抱有什么非分之想,圣上的夫婿,只有我们王少将军才配得上!”

    燕离腼腆地摸了摸鼻子,道:“难道我看起来很有被圣帝看中的潜质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嘛。”

    “兄台便是燕离么,仅凭你这份厚脸皮,加把劲的话,说不定陛下真的会看上你呢。”

    就在这时,丹凰门内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绯袍加身,约莫二十上下,长得俊秀非凡。朗星双目,正细细打量燕离。声音温煦如玉,语态透着一股天然的亲近,让人如沐春风。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只要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就会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另外一个面色冷沉,如这黑沉似水的孤清冷夜,深邃中透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威严和压迫。年纪约莫二十五六上下,套着裁剪得宜的皮甲,泛着冰冷光泽的黑靴,加上威武的身板,看起来英气十足。

    他带着居高临下的气态,审视着燕离,目光里尽是冰冷和不屑。

    大胡子见到二人心里一惊,不知燕离到底什么身份,劳动这二位迎接,连忙行礼道:“参见王少将军、李大人,此人便是燕离,人已带到,卑职告退!”

    从这两人的穿着便可以推测出他们的身份。

    文官武将,而且品阶都不低。

    燕离曾经详细研究过永陵的驻军明细,绯袍文官暂且不论,这位被称为王少将军、鼻孔朝天的人,从肩带上绣制的图案来看,应是卫士的虎校之一。

    大夏军分军衔与军阶两个职称。其中虎贲将军一类为军衔,只是一种尊荣,并无实际权柄;而虎校一类则有实际掌兵的权利,是真正的军队主宰。

    卫士统共不过三万,虎校领万军。

    换句话说,这个青年手底下有一万个精锐军士,燕山盗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三千人。

    当然,在战时,军衔又高于军阶,由大司马授予兵符,战后即缴,以防拥兵自重。

    燕离迅速打量二人的同时,笑眯眯地拱手道:“那就托大人吉言,待我飞黄腾达之日,定不会忘记大人。”

    此二人年



49、谈判
    她已长得如此完美,偏生连声音也如此完美。

    谁都无法想象,她若是展开歌喉,会怎样的悦耳动听。

    可是谁也无法想象,这世上是否有人能让她为之放声歌唱。

    她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并没有追究燕离的失礼。

    王少将军很失望,对燕离的敌意又加深了一分。任何接近她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她的仰慕者有无数个,大部分都被他赶走了,虽然还有一个麻烦的家伙,但燕离绝不会例外。

    “你让朕很失望。”姬纸鸢继续道。

    燕离道:“或许真相,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姬纸鸢道:“过程不重要,朕只看结果。”

    燕离道:“那岂非颠倒您本来意愿兴许这正是幕后人想看到的。”

    姬纸鸢道:“你能挽回什么”

    殿内大部分人都不知燕离真实身份,听得云里雾里。

    燕离抬起头来,大胆直视帘幕后那一抹让人怦然心动的倩影,“这正是我来见你的目的,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此言一出,殿内霎时沸腾。

    那是众人心绪翻涌的虚相,他们都难以置信,燕离竟如此胆大妄为。

    从他的话语中,俨然将自己摆在与姬纸鸢同等的位置,这是何等的放肆,何等的桀骜。

    王少将军杀机暴涨,死死盯着燕离:“贱民,还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燕离直接把他当成空气,继续说道:“不是我能挽回什么,而是我能给你带来什么。”

    此时此刻,他不再将自己当成书院的学生,而是燕山盗的魁首燕龙屠。

    他从地狱中爬出来,又何惧落入另一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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