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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燕离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姬纸鸢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站起身来,道:“不过,有人替你求情,朕改变主意了。”

    燕离有些愕然,他在永陵四处树敌,一个朋友也没有,哪会有人为自己求情

    但他旋即释然,就算她改变主意,以自己现在的伤势,也参与不了了。

    “跟我来。”姬纸鸢转身就走。

    燕离只好跟上去,路上宫人投来十分惊诧的目光。

    这时迎面走来一队仪仗,两个撑伞的宫女位于后方,五六个娇柔的美婢,两两一侧,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个宫装贵妇,朝燕离二人走了过来。

    那贵妇莲步袅娜,优美不可方物。

    她身披真丝织就的罗衣,上面缀有无数流光彩溢的珍珠,光辉灿烂。耳坠两颗晶莹剔透的明珠,如云的发髻横着一枝闪烁生辉的金簪。纤细的柳腰束一金黄的绸带,看似随意,却更强调出她臀部的圆润丰满。

    她长得不算特别美貌,但深嵌在两弯秀眉下的一对明眸,似有万种风情,撩人遐思。在娇巧鼻梁下配的是如血般的红色樱唇,更显明媚艳丽。

    看见姬纸鸢后,仪仗队分左右两侧恭立,只有那贵妇依旧前行,美眸荡漾着别样的笑意,迎过来,行了个万福,“参见皇上。”

    “太妃娘娘怎么到这来了”姬纸鸢上前将她搀起。

    燕离心里微动,听说先帝还有个妃子,养在深宫人不识,竟被自己给撞见了。

    太妃道:“闻说流云妹子来宫中做客,妾身许久不见她,甚是叨念。”




80、真正的卑微
    燕离带着难看的脸色进宫,又带着更难看的脸色出来。

    惟一有所区别的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伤也似乎完好了。

    他刚出来,宫门恰好下钥,他沐浴着夕阳的余辉走出皇城,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不知为何露出一个微笑,“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回到怨鸢楼,叫了一桶热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过程中检查了下身体,发现外伤确实都好了。那不知名的药膏虽然给他带来了非人的苦痛,但确实有着神乎其技的效果。

    静坐没多久,突听脚步声响起,他睁开眼睛,估摸着是连海长今来了。

    果然,门外响起敲门声,连海长今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燕兄,听说你已被放了,我还道今晚不能成行了。”

    “进来。”

    门被推开,连海长今摇着玉扇走进来,看见燕离完好无损,笑着道:“看来圣上对你颇是器重,连伤都帮你治好了。”

    燕离淡淡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连海长今微笑道:“非是在下不出手相救,其中关节不少。而且你被抓后没多久,就蒙圣上召见,在下就失去用武之地了。”

    燕离冷笑道:“不要自作多情。你怎知我为圣上办事”

    连海长今眨了眨眼,道:“哎呀不好,说漏嘴了,这确实是个秘密,燕兄不会灭口吧”

    燕离心里惊讶于第一庄的情报网,面上不露声色,“你现在马上离开,可以捡回一条命。”

    连海长今笑了笑,道:“那可不行,燕兄忘了我们昨天的交易了”

    燕离没好气道:“我刚受重伤,哪有精力去喝花酒,你自己去吧!”

    “在下听说,”连海长今笑呵呵道,“武神府二公子,今晚也会光临彩云坊,而且是最有希望得到幼薇姑娘接见的贵公子。”

    “王元庆!”燕离目光一寒。

    旋即冷冷看着连海长今,“你觉得我会被你利用”

    连海长今合上玉扇,无辜道:“燕兄觉得在下对你有恶意吗”

    “恶意也好,善意也罢。”燕离冷笑道,“都逃不开利用价值。”

    连海长今笑着道:“关于这一点,在下并不否认,而且也不会让燕兄白白出力。”

    “想让我给你当枪使,门都没有,别说窗……”

    “十份无影星丝。”连海长今面上含笑。

    “户……”燕离怔怔吐出最后一个字。

    接着满脸堆笑,热情地握着连海长今的手,“连海兄,有用得上我燕离的地方,尽管说,哈哈哈哈……”

    连海长今脸上的笑容,首次僵硬。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是我见过,最不可捉摸的人。”

    彩云坊是神州大地第一妓坊,没有之一。

    占地十七亩的彩云坊,是永陵当之无愧最大的牌坊。七十二间大屋错落相致,灯火通明,是的幻想乡,也是男人的天堂。与永陵入夜之后的安静相比,这里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一天晚上尤其热闹,因为今天是彩云坊的头牌鱼幼薇接客的日子。

    对其他姑娘们而言,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因为来看这种热闹的男人,很少管得住下半身。

    闹哄哄的彩云坊门口,挤满了看客。

    “老鸨还不出来主持迎客仪式”

    “就是啊,等了那么久,入门三关什么时候开始”

    台阶前架起一座高台,在看客的囔囔声中,浓妆艳抹的老鸨姗姗来迟。

    “各位大爷当真好急的性子。”老鸨看到攒动的人头,就像看到一张张移动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老规矩,入门三关前,只有三个名额,价高者得。

    老鸨声音方落,便有一个华服胖子大声道,“一万两!”

    一万两,已经可以买上一份无影星丝了。只是为了一个名额,这代价太高昂了一点。那些跃跃欲试的嫖客不由得垂头丧气。

    华服胖子得意洋洋地扫过一众嫖客,道:“一万两只买一个名额,谁能比我更有诚意”

    “十万。”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约而同响起三个声音。

    全场鸦雀无声,那华服胖子脸色难看,终是颓然放弃。

    “十万两,还有没有更高还有没有更高”老鸨乐坏了。

    那三个出十万两的人被请上了台,台下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是连海钱庄的少东家,难怪那么有钱!”

    “那个不是武神府二公子吗”

    “那个是卫钧,大司马之子……”

    燕离站在连海长今的身后,他故意穿了带兜帽的黑衣,遮了大半张脸,所以王元庆没有认出他来。

    不止连海长今有帮手,其他两人身后各自站了两个人。

    燕离的目光掠过王元庆,落在第三个人身上。

    从台下私语中,他得知此人名叫卫钧,其父为统管天下兵马的大司马卫翕,地位还在武神府之上。

    但武神在民间的影响力无人能及,这样倒也算平分秋色。

    卫钧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年纪是最大的,长得倒是颇为英气,只是那一股子目中无人的傲气,没有半点掩饰,一看就知道是个二世祖。

    “既然没有出价更高的,那名额便是三位公子的了。”老鸨喜笑颜开地从三人手中接过银票,“三位公子稍等,奴家这便去请三关。”

    说罢转身进去,不多时便出来,身后带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用着冷淡的语调道:“入门三关第一关,曲高和寡,请闯关人谱写诗词,题干自选,时间为两刻钟。”

    说完转身就走。

    第一关不决胜负,但作出的诗词须要鱼幼薇认可,才能进入下一关。

    老鸨赔笑道:“三位公子请到楼里,笔墨纸砚已备好。”

    一行人顿时往里面移动。

    燕离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看过去,却是跟在王元庆身后的一个男子,待看清那人的脸,不由得一怔,那人不是琴道大家鲁崔彻么他怎会在这里

    三个人,或者说三个团队各自进了阁楼。

    连海长今笑着说道:“燕兄先休息一下,我要抓紧时间了。”

    “他们都请了儒林大士来帮忙,你怎么不找一个”燕离道。

    连海长今叹了口气,道:“王元庆卫钧请的,都是他们小时候的启蒙导师,那些人哪有那么容易请,个个都眼高于顶,没有名义,单是金银财宝请不动的。”

    “假清高!”燕离不屑冷笑。

    “谁说不是!”连海长今深以为然。

    燕离心里忽然一动,想起了《定风波》。

    要他来作,他肯定是作不出来的,但如果是那首词,说不定能在入门三关前独占鳖头。

    “怎么样,有灵感么”他不动声色地问。

    连海长今苦笑一声,道:“一时半会,哪作得出配得上燕兄的词。”

    燕离双目一寒,心道果然。但他没有急着拆穿,只是淡淡道:“我有幸见过一首词,你听着……”

    他把《定风波》念出。

    连海长今愈听愈惊,愈惊愈喜,最终毫不犹豫地写在纸上,落款也不含糊,在燕离阻止前,就写上了他的名字。

    燕离皱了皱眉,有些不适。

    两刻钟转眼就过了,三人各自把写好的呈上去,由那白衣女子送进暖阁。

    当然,第一关并不会急着宣布答案,只会公布过关与否的结果。

    没过多久,白衣女子出来,道



81、尊贵源自于灵魂
    “这人是谁,没见过……”

    “他能跟鲁大师相提并论”

    “反正没希望了,大概也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上台的。”

    “但是他好面熟……”

    众嫖客里头,赌客也不少。燕离与张志雄那一场对决,把他的事迹传到了永陵更深的地方。

    “他是燕离!书院新晋前十的高手啊!”很快有人认出他来。

    “他不是修行者么哪来时间练习琴艺”

    燕离神情淡然,坐下调弦。他语调清幽,台下看客不由自主安静下来,听着他说话。

    “与人论,虫蚁之卑微,不过动念可毁……”

    尾音“毁”字落下,恰好弹响第一个音。

    “与权贵论,庶民之卑微,不过翻掌可灭……”

    他的声音,随曲调的起首,逐渐融入琴声里。曲调的起首十分短小,只有主、属两个音,但他的话语,却恰好与琴声共鸣,婉转而余音不绝。这曲调常听的人绝不会陌生,正是《醉渔唱晚》。

    “与天地论,权贵之卑微,不过梦幻泡影……”

    在场不乏三教九流之辈,工商农皆有,阶级的明朗化,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只因世事确实如此罢了。

    接下来是吟唱性的乐句,他们品味虽然不高,但从技法上,发觉燕离的手法娴熟,并不弱于鲁崔彻。

    一些抱着轻视或看笑话态度的人,不由得侧耳倾听。

    渐进的短小乐句,使得众人逐渐沉浸,眼前仿佛出现暮色苍茫之下,喝醉的渔翁哼唱渔歌的情景。

    此刻众人心底没有触动,只觉好玩而已。但此境玄妙无方,倒越发被燕离吸引。

    “他人口中所谓的卑微,不过是以强欺弱产生的优越感。我们都是人,都靠父母生养,在我们出生的时候,都有着纯洁健全高贵的灵魂。人不存在高低贵贱,真正尊贵的人,只需在这浊世上留下只言片语,便能完全展露他那尊贵的灵魂,使人肃然起敬。”

    曲调忽地移高四度,燕离抬头环视一眼,轻声道:“在此献上前贤遗作《定风波》,以示在下敬意。”

    乐句蓦然增幅。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燕离的神态蓦然一变,变得苍茫悠远,好似蕴含着莫名情怀;声音一扫冷淡,变得旷达豪放,配着乐句,好似把自己当成了那醉渔。

    阁楼里,卫钧带来的老先生心神受到震动,不由睁大眼睛看燕离。

    穿林打叶四字形象地描绘出雨天的野外,词人没带雨具,由于心境的不同,所以有了下一句的点睛之笔。

    如是常人,定急着奔走,寻找避雨的地方。第一句,便将词人的旷达心境点露出来。

    与《醉渔唱晚》可谓异曲同工之妙。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乐句再度增幅,这时又加入了“切分节奏”,以形象地勾画出步伐踉跄的醉渔神态。

    “一蓑烟雨任平生。”

    词到这里,已全完表现出词人旷达超脱的胸襟。

    就算是胸无点墨的人,眼前也浮现出一个醉渔穿着蓑衣,居无定所,风里来雨里去,面对坎坷人生路,依然无拘无束的洒脱姿态。如此情景,再扪心问自己,是否能做到这一点

    鲁崔彻表达出来的忧国忧民的情怀虽然伟大,但只是让人钦佩;而燕离的这首词,却发人深省,引人深思。

    意境高下立判。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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