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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所有事迹,都说出来。”燕离道。

    小少女暂时收了可怜状,满怀憧憬道:“夜王可是黑暗的君主,据说他一生杀人无算,从未失过手,后来在永陵的某个地方开辟了黑山,作为黑道大本营。哼,比坏蛋主人强多了。”

    燕离道:“都是些空泛的,就没有什么实据譬如他杀过什么高手,除了黑山,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事迹”

    小少女思考了一下,摇了摇螓:“这人家还真不知道呢。假如有,主人也应该有所耳闻的。”

    燕离道:“你自己都知道。这个夜王,我在此前可从未听过。罢了,既你执意要认我做主,那你就去帮我调查夜王吧,还有夜王手下都有些哪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高手以及黑山的具体位置,查到了再回来找我。”

    小少女仓惶走了,似乎害怕燕离反悔。

    燕离闭了门窗,确认再无人搅扰,才重新入定。

    半个时辰的养精蓄锐,他神采奕奕地睁开眼睛,取出藏书阁领来的盒子,轻轻揭开,只见里头静静陈放着一本暗黄色封面的书籍。

    粗薄适中,大概几十页的样子。

    暗黄色的封面,看去有些年头,但又不很古远,显然不可能是孤本。

    取出,仔细端详,封面三个大字,先令他心神一震。

    只见写道:藏剑诀。

    今日般若浮图才讲了藏剑门,如此看来,并非巧合,是有意说给他听的。书院为了取得胜利,也是煞费苦心。

    而如果没有猜错,藏剑诀应是洗心诀的上级法门;所谓的上级法门,便是进阶用的功法,是成套绝学里的其中一门;当然更为深奥复杂,涉及的也更多。

    为了将之区分,法门从低到高,倒也各有名目。

    这洗心诀是入门所用,即武道九品所修炼,故称锻体法门;藏剑诀更精深一些,作为突破修真境所用,故称铸源法门;再之上,也都各有名目。

    当然,有些法门是无法分门别类的,譬如西凉秦氏所传的冥心诀。

    但燕离却看到更深的东西。书院如此用心,不能不说是一个警讯;或许秦易秋,要比他想象的更恐怖。

    大愚若智,大智若愚。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后者了。

    这样的人恐怖在于,他对人往往无害,信念坚定,绝难动摇,首先在心里战上,就立于不败之地;想要战胜这种




40、藏剑诀(下)
    那一小段是这样写的:‘古之善为剑者,微妙通玄,深不可识。唯不可识,故强之为容;湛兮其若开天;涣兮其若释凌;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恕能乱之以静犹生恕能妄之以定犹静剑之大成者,不无如是。’

    这段话的意思是:‘古时候善于用剑的人,微妙通达,深刻玄远,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这里的微妙通达,是指一法通而万法通的境界。

    ‘正因为不能理解他,所以只能勉强形容他:他的身上光芒闪耀,好像开天辟地时的第一道光;他的行动十分洒脱,好像冰块缓缓消融;他纯朴厚道,好像没有经过加工的原料;他旷远豁达,好像幽深的山谷;他浑厚宽容,好像不清的浊水。谁能使狂乱的心境安静下来,如有勃发的生机谁能使虚妄的心境安定下来,如处子一样安静只有剑道大成的人,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从这一段可以看出,藏剑诀的创始人是十分推崇修剑的,简直到了一种痴狂的地步。

    前言有说,修行法门,一定要领悟创始者的心境,才能对法门有所领会。

    燕离眼光独到,知道这一段一定是藏剑诀的核心,便潜心研读。

    果然,法门全篇大概只有三四百字,大抵是以上面那段为核心,将之拆分,并一一详细解读;可是,问题在于,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仿佛法门本身就是对剑者一番“歌功颂德”。

    燕离有点难以置信,接连解读三遍,仍然一无所获。原以为手到擒来,结果却让他的自信大受打击。

    忽而想起燕十一说过,愈是高深的法门,所需的灵神境界愈高;兴许四品武者还不足以领悟藏剑诀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沉吟片刻,便收了宝典,重归入盒子里。

    修行最忌冒进,勉强下去,也只落得个心浮气躁的下场。

    翌日,燕离吃了早膳,缓步来到昨天的山道口,正见秦易秋一行人迎面而来。

    军机院对燕山盗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有好脸色,只有秦易秋露出一个微笑,拱手道:“燕兄早。”

    (本章未完,请翻页)燕离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接连的巧遇,让人意想不到,莫非这又有什么预兆”

    “巧是巧了,遇恐怕未必。”自恋男赵炳仁冷冷笑道,“这叫做狭路相逢,仇人相见,你不会不懂吧”

    燕离便也冷笑,道:“军机院好生跋扈,只是快别光说不练了,我的剑也已许久不曾饮血。”

    “燕离小儿,是个男人就到演武台来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石敢当狂怒地吼道。

    “你闭嘴,他要由少主来杀,还轮不到你!”赵炳仁白了他一眼。

    石敢当狠狠瞪着他,怒道:“老子满肚子的火气,没地儿发泄,不如你跟我来一场!”

    赵炳仁冷冷笑着:“来就来,怕你不成”

    “一大早就看到一出狗咬狗的戏,真是精彩啊。”

    这时远远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就见叶晴从转角处走出,一如既往的阴沉着一张脸,“快继续咬,可别停下,我还没欣赏够呢。”

    “燕兄请。”秦易秋微笑着,却不理她,虚引着请燕离先走。

    燕离也不客气,自顾自向上走去。

    叶晴气得火冒三丈,低声骂道:“没骨头的卖国贼,向你示个好,就摇尾乞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狗一样。”

    “他很记仇的。”耳畔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

    她扭头一看,却是唐桑花,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

    唐桑花笑靥如花,道:“他很记仇的。”

    “我怕他”叶晴冷冷道。

    忽而扫了一眼她的小腹,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冷颤。



41、比萧四白强十倍
    “先生,而况我方才说了,善恶的交界,实在是很暧昧的了。”燕离补充道,“兴许我干的是坏事,结果却是好的。”

    沈流云轻轻晃了两下,使秋千微微荡起来,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也很轻微地摆荡,仿佛不忍心打乱她的发髻;她迎面正是夕阳,晚晕妆点着她白色琉璃一样的脸庞,漾出一抹孩子般的笑容,又映出浅浅的梨涡,分外的甜美可口。

    美眸也透射着异样的韵致,仿佛流转千百回的眼波,婉转又妩媚;再一转眼,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古井一样宁静,深渊一样玄远;再一转眼,又像似俯瞰众生的神祗,万事万物在她眼中,与刍狗不二致。

    燕离忽然明白,流云小筑之所以叫流云小筑,是因为她是沈流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流云变幻最是无常,往往以为抓住了她的规律,最终都会发现,那不过也是假象。

    沈流云似笑非笑地望着燕离,道:“这里也没有人指证你,你大可以尽力开脱的,不过男人总该从容一些,就算是你这样的蠢货,也早该是个男人了。”

    “在先生看来,我的言论好像是慌乱的辩解。”燕离笑道,“诚然,一个男人假使真的只为辩解而辩解,他自己没有感觉,但在旁观者眼中未免滑稽了些,可笑得像个小丑——啊!我有个哥哥,爱把我形容成小丑,支离破碎的小丑,先生可曾见过”

    他嘴角轻扬,“然而纵使慌乱,也只因不小心仰望了先生那不沾半点红尘烟火的身姿;纵使当个滑稽的小丑,能搏先生开怀,那也是万分值得的。”

    “时间总在流浪着,开怀了又能怎样。”沈流云不置可否地说。

    燕离笑道:“姑且不论我是否在辩解,我早已说过的,善恶的交界实在是很暧昧的了;我既然还活着,就要去做一些该做的事;不论我的立场是善是恶,不论我即将的行为是善是恶,不论后世人如何评价我的善恶;该做的事,总要去完成的,于是善恶就变得无关紧要,就像时间总在流浪着,它又可曾愿意为谁驻足”

    “该,有的吧”沈流云似乎有些不确定地说。

    燕离的眸子透出些许的哀伤,道:“这个世界,随时都要崩塌,倘若有,那请停留在,先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温热的怀抱。”

    沈流云立时变得冷漠,道:“你恐怕要失望了。”

    燕离知她误会,笑了笑:“谁知过去怎样呢”

    “什么”沈流云蹙眉。

    明明满腹的思念,却无法诉诸于口。

    若能锁住时间,可否停格在我从树上跃下,被你抱在怀中的那一刻

    这些啊,那些啊,只能用眼神代替,但不敢放肆,未免就显得轻薄。

    “先生就没有中意的男子么”燕离转移了话题,“独身那么多年,怎么不找个人陪伴。”

    “这是你该管的事”沈流云不悦地皱眉道。

    “纵使先生一直美下去,但在最好的年纪,没有遇到一个怦然心动的人,总会留下遗憾;很多很多年以后,或许先生想找,也已经有心无力了。”燕离道。

    沈流云不屑冷笑:“像你一样,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一个最好的人,然后狠狠伤害她”

    燕离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不由沉默。

    他可以在任何人甚至受害者面前伪装,惟有她是不能的。

    “我要对你尽力坦诚,所以对于此事,我无话可说的。”沉默片刻,他淡淡地说,“况且,伤害与杀害,有着鸿沟一样的差距。”

    沈流云有些惊讶,首次细细咀嚼他的话语,半晌才悠悠道:“那孩子至情至性,绝不会轻易释怀的,这可是你的劫难。”

    “我也是先生的劫难。”燕离嘴角轻扬。

    沈流云微微瞥他一眼,道:“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

    燕离吊儿郎当道:“我有一种预感,先生总有一天会爱上我



42、请不要再提
    十倍是个什么概念呢

    大概就是二品武夫与一品武夫的差距,如果单纯从元气的多寡来判断的话。

    但其实不是。沈流云说的是“实力”,跟修为那是两回事。

    实力指的是实际的战斗力,即十个萧四白,才有可能与燕离的对手,也就是秦易秋抗衡;而不是十个二品武夫。萧四白是二品武夫没错,但十个萧四白和十个二品武夫,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而要问燕离有什么感觉,就像在冰天雪地里大口呼吸的感觉,每吸一口,酷烈的寒气便像刀子般割着他的喉管与肺脏。

    他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半晌才缓缓开口:“这可真是,真是,耐人寻味啊。”

    心里想的却是,这两年燕无双传回来的情报,可半点也没有提。

    “你的表现,总算还符合你这个年纪。”沈流云微嘲道,“有没有一种,机关算尽太聪明的沮丧”

    燕离眯眼笑着:“是有一些。”

    沈流云不无讽刺意味地说:“我前面就说了,这世上是有鬼的;人心鬼蜮有多么可怕,你似乎还没有切身体会;你以为把一切都算计在内,对手也终于按你的步伐,被你牵着鼻子走,实际上你也已经落入了对手的圈套;倘若不是怀着必胜的信心,你以为秦缺月那个老狐狸会轻易答应”

    燕离反问道:“那么书院和皇座上那位,又是出于什么缘由,把赌注压在我身上”

    沈流云没有回答他,转而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秦易秋在不使用冥心决的情况下,实力与萧四白差不了很多。”

    即使差不了很多,那也不是轻易能够战胜的存在。杀死萧四白,也是在动用死怨咒力的情况下。

    “冥心决有什么奇巧的”燕离问道。

    “你应该不陌生。”沈流云道。

    燕离想了想,道:“我知道的并不比别人多多少,只知道冥心决是天下闻名的辅助法门,可以吸收别人的‘势’化为己用。”

    “西凉秦氏有个传统的习俗,唤作先祖崇拜。”沈流云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远古时期的人类,常常把某种事迹或是器具当成天神来崇拜,譬如第一代剑的皇朝,就是以剑器为图腾;而秦氏的先祖则将己身当做了图腾,要求后世子孙将之当做图腾参拜,每年都要举办祭典;修行乱世,秦氏意外得到冥心诀,由此发现先祖崇拜习俗,竟能保留秦氏死去的先烈从别处吸收的‘势’,那些‘势’化为一种气体,由特殊容器保存,只要祭典不停,气就不会消散,秦氏称之为祖灵;有了祖灵,秦氏实力大涨,从小世家变为大门阀,先祖崇拜的习俗,进入世人眼中,并且风靡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除了秦氏,没有一个世家能够产生作用,因为他们没有冥心决。”

    沈流云说到这里,蹙了蹙眉,道:“太祖横空出世,秦氏料定太祖必得天下,早早站队,避免了大清洗的劫难;直至武帝时期的攘夷之战,大部分异族被剿灭,武帝一生惟二的败笔之一,便是留了铁骑在西凉。”

    武帝一生有两个大败笔,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敢明晃晃说出来的,恐怕也只有沈流云了。

    “不过,先祖崇拜也存在很多问题,即使冥心决也不能完全解决;其中一个复杂的原因是,有些‘势’与融合者的相性不合,由此导致反噬身亡。”

    沈流云道:“秦氏在秦易秋之前,相性最高的是秦缺月,达到百分之五十,这也让他在修罗榜上显赫了很多年。”

    “秦易秋呢”燕离忍不住问道。

    “百分百。”沈流云道。

    “唔!”燕离心里其实早有猜测。

    “秦易秋不但拥有一颗赤子之心,还身怀大智慧,据说柳林禅院说他是什么大梵天尊转世,提出要收他入门,只不过被秦缺月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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