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掌势!
燕离立刻判断出余牧人的修为也在六品左右,虽然人蠢了些,但看这掌势,掌上功夫着实已不弱了。
修行者不论用什么手段对敌,最终都会诞生一种势,那是精气神的凝聚,普通修行者一生都达不到那样的高度,说明余牧人的修行资质还是不错的。
这一掌很重,而且掌势密布,想要破招很难,但不是没法破。
燕离习惯洞察先机,此刻被抢了先手,依然不慌不忙,身子宛
(本章未完,请翻页)如大鸟般倒纵七八尺,袖中剑正滑出,然而就在这时,却有个冷淡而又刺耳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
“在我的酒楼闹事,谁给你们的胆子”
燕离不动声色地顿住动作。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跋扈不可一世的余牧人立刻变了脸色,连忙收掌而立,正见二楼下来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
“展爷,小子奉家父之命追捕凶犯,还请展爷行个方便。”
燕离循声一看,可不就是昨天那个掌柜么,今儿冷淡着一张马脸,市侩完全不见了,颇有些高人风范。他心中有些惊讶,昨天竟是看走眼了。
展爷名叫展沐,他虽然只是一个酒楼掌柜,但京都的上层权贵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京兆府还惹不起他。
展沐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我窝藏凶犯”
余牧人道:“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酒楼绝无凶犯,”展沐冷着脸,“念在没有打坏东西的份上,马上给我滚出去。”
余牧人狠狠瞪着燕离,“今天算你走运。”
燕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我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了,所以我常常告诉自己,做人行事一定要低调,不然踢到铁板尴尬事脚趾头也是肉做的啊。”
哄堂大笑。
余牧人咬牙喝道:“我们走!”
燕离坐回去继续吃他的美味。
“别吃了跟我走,有贵人要见你。”展沐依然冷着脸。
燕离挑眉,道:“什么贵人也不能打搅我用膳,我可是花了钱的。”
“免了你这单,快跟老子走!”展沐没好气地说。
燕离这才满意一笑,站了起来。
展沐却没有马上走,而是朝着连海长今微微施礼,道:“连海公子,失陪了。”
连海长今微微一笑,道:“请。”
燕离跟着展沐上了三楼雅间,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开了,开门的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小脸圆溜溜红扑扑,正是小春。
她看到燕离,虽然眼睛里还带着些害怕,却还是朝他皱了皱鼻子,“哼,走到哪里都有苍蝇,真是烦人!”
说完,让开了路。
不痛不痒的讽刺,燕离连搭理的心思都没有,他走了进去,先闻到一股清淡香甜的桃花味,然后就看到了般若浮图,坐在靠近屏风的位置。
而燕离一进来,众人的眼睛也都是一亮。
他的脸如同出自于顶级工匠雕刻而成,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味;身着牙白色
16、伴君如伴虎
在神州大地,即便是修罗榜排名第二、那位大闹造反的西凉刺史,都不敢当面调戏这位女子,燕离的行为,实在已经不足以用找死来形容了。
可更让侍从们跌爆眼球的是,女子居然没怪罪,不但没怪罪,她还一本正经地回复了。
“我叫姬纸鸢。”她说。
燕离笑了笑,道:“原来是纸鸢美人,虽然很不想离开,但你看时辰差不多了,我还要去书院报道,这就失陪了。”
他说完,也不等女子同意便起身,径自走了,就好像这里是翠烟楼一样,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下子,连小春都惊呆了。
青袍人低声道:“陛下,此人言行乖张无忌,在永陵不出十日就会死于非命。”
“还是别小看他为好。”
就在这时,般若浮图却开口了,“此人留下三个刺客的性命,就是为了留下余巧巧买|凶|杀人的证据,陷害我和小春,则是为了揭穿这证据,我怀疑他在杀死余巧巧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小春惊呼道:“啊,小姐,那万一我们没说出来呢”
般若浮图笑而不语。
小春立时反应,沮丧地说:“小姐从不说谎的,只要陛下问起,前因后果定然隐瞒不住。”
“他是从孤月楼出来的。”
这时候,另一个侍立的黄袍人轻声开了口。
此人看着约莫六十左右,鼻高唇薄,身量高长。
“孤月楼”青袍人先是一怔,然后一惊,“敢问总管大人,难道跟燕十一有关”
黄袍人道:“跟燕龙屠有关。”
青袍人楞道:“可燕十一不是已经退出燕山盗了吗”
黄袍人哂笑道:“你真相信”
青袍人想了想,道:“莫不是燕龙屠的儿子”
黄袍人道:“有司报来,此人从娄月县出发,一路上由龙魂枪护卫,入城之前才分开。如今燕朝阳下落不明,应该正躲在城中某个角落。燕龙屠派出燕朝阳保护此人,说明此人在燕山盗里也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不排除是他儿子的可能。”
青袍人目光闪烁,道:“陛下,何不把他抓起来拷问,甚至可以借机要挟燕山盗。”
姬纸鸢道:“杨安,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杨安,圣世宫所有宦官的头头,伺候过三个皇帝,在宫里地位崇高,是很多大臣巴结的对象。
黄袍人躬身道:“恕老奴愚钝,陛下应当早有主张,老奴怎敢妄自揣测。”
姬纸鸢道:“无妨,恕你无罪,说说看。”
杨安老脸挂着恰到好处的媚笑,“那老奴便斗胆说上两句。老奴猜测,陛下不怪罪他,是暂时不想动燕山盗,目的是为了让西凉有所顾忌。”
姬纸鸢微点螓。
杨安精神一震,继续说道:“西凉来使议和,却不愿‘解甲’,定是要留着铁骑等待反攻的机会,动了燕山盗,若是能将之彻底铲除倒也罢了,若不能,必使燕龙屠倒向西凉,那样反而得不偿失。”
姬纸鸢道:“说对了一半,燕龙屠这个时候派人来永陵,无非就是‘待价而沽’,如今民间也都知道是他杀了鲁启忠,这更助长了他的气焰。小小一个燕离还翻不起什么风浪,留着他,可以从他身上找出燕龙屠的秘密。”
顿了顿,又道:“这件事绝不能让西凉人知道,把燕离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身份列为顶级机密。”
“遵命。”
姬纸鸢美眸微抬,“不过,朕倒是很好奇,他的价值有没有像他的胆子一样大,传令书院,此人真名若在三等以下,剥夺举荐资格,若他没有去处,就封个九品捕役吧,总该让他知道,谁才是神州的主人。”
青袍人霎时冷汗密布,这百年以来,整个神州大地的三等真名加起来都屈指可数,哪有可能那么巧落到燕离头上,等于直接判了死刑。
所谓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真是一点没错,九品捕役,那不正中余行之下怀么届时燕离即便不死,恐怕也会被整治得非常凄惨。
“等等。”姬纸鸢忽又叫住了青袍人。
青袍人还以为她改变主意了,连忙停住,“陛下”
姬纸鸢站了起来,道:“正要送浮图去书院,顺道过去看一眼。”
……
书院报道地点,就在书院入口不远处的演武场。
书院位于修真苑,修真苑位于永陵西北角,与皇城毗邻。
演武场为武帝所设,如今大夏民风彪悍,尚武精神已深入帝国每个角落,如有争执不下者,多以“决斗”来分对错。
只要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上了演武台,哪怕打死对手,也是无罪的。
演武场是一个广阔如校场的空地,由青石板铺成,可容数万人同时观看演武。
演武台就在中央位置,四四方方座立,虽然周围没有护栏,却也是非常宽广,足够两个修行者激斗,而不会波及观众。
燕离走上演武场的台阶,只见入口就有一座数十尺高的塑像,雕的是个穿盔带甲,英姿煞爽的女子,铜制的宝剑插在脚下,双手放在剑柄上,双目远眺。
她是如此的伟岸,让人自然而然心生崇敬。
但并非塑像高大,而是她的身份。
她便是大夏皇朝第一位女皇——武帝姬凤来。武帝一生战绩彪炳,不但是战场,据说她的后宫有三千八百美男子,夜夜都等着她的临幸,但大部分美男等一生都没等到,最后都给武帝陪葬。
燕离只是扫了一眼,便径自走了过去。
“燕兄等等我……”就在这时,台阶下小跑着上来一个青年,看着约莫二十一二,长得普通,穿得也很普通,倒是脸上挂着一张真诚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燕离停住脚步,道:“你认识我”
青年豪爽一笑:“在下赵启平,元州人氏,刚才在酒楼大堂,我看到燕兄戏弄余牧人,真是大快人心。”
完了又小声道:“不过,燕兄可能不知道,这余牧人在书院虽然排不进前十,却也是前二十的高手,往常就仗着实力和身份欺侮弱而且睚眦
17、真名对决
“五千两!”周遭学生听得倒抽一口冷气,要知道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在永陵一个月的用度也才五吊钱上下,也就是五两左右,偏远一些的县城,还要打个对折,五千两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余牧人目光闪烁,燕离现在只是平民,如果真的让他加入书院,就等于有了立足的根基,只要他不犯错,书院就会最大限度保证他的安全,到那个时候,想报仇就很难了。
他跟燕离打赌,并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他对自己的真名品相很有自信,但五千两着实不是小数目,他心下犹豫不决,突见燕离目光躲闪,有点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心里一动,难道他没把握,故意诈我
燕离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故作不耐烦道:“你到底赌不赌不赌就不要杵在这里,没看见路都被你挡了”
余牧人盯着燕离的脸,见他依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然冷笑一声,道:“赌!为什么不赌诸位给做个见证,免得他赌输了耍赖。”
燕离的脸似乎一下子难看起来,他突然像豁出去的样子,取出文书道:“我的赌注在这里,你的五千两呢”
余牧人微一皱眉。
燕离立刻嗤笑道:“别告诉我你的钱放在家里,你是来搞笑的吗”
这一下子,赵启平也感觉到了燕离心虚,联想到酒楼和刚才问及真名的事,看燕离虽然有一张巧嘴,但也是死要面子的人。
他心里已然笃定燕离是唬人的,不由暗笑,也不劝阻,只当做一场好戏看。
事实上,愈是没有自信的人,愈是害怕被人比下去,尤其对方跟自己是同一个阶层的人物,假如燕离也是某个权贵之子,他绝不会与之作比较,这就是人性。
余牧人冰冷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叠巴掌大小令牌模样的银灿灿的票据。众人的眼睛立刻看直了,这可是天下第一庄发行的银票,是真正的银票,利用银子以及特殊工艺铸成的,薄如纸,背面平滑,正面刻了“一千两”的字样,“一”字上面有个合起来的折扇的图案,两边是精美的花纹。
这是货真价实面值为千两的银票,拿到天下第一庄旗下的钱庄去,可以立即兑现。
余牧人点了点,刚好五张,众人惊呆了,他居然随身携带五千两,简直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赵启平就很嫉妒,他拿了名额之后,全乡的人给他凑盘缠,也才堪堪二百两,相对于日后修行所需的天材地宝,二百两连药渣都买不到。
燕离似乎也惊呆了,他道:“你要是输了反悔怎么办五千两不是小数目……”
他的声音似乎弱了很多,给人感觉中气不足的样子。
余牧人步步紧逼,道:“那你想怎样”
燕离道:“先把银票给我,如果我输了,我就把文书和银票一起给你!”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余牧人讥笑道,“我可以给你银票,但你也要把文书先给我,这样才公平。”
燕离道:“你要是输了之后,把文书撕了怎么办就像你信不过我一样,我也信不过你,不赌也罢。”
余牧人笃定燕离心虚,冷笑道:“可以把银票和文书交给公证人,如果你觉得没把握,想要认输的话,我也不撕你文书,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原谅你了。”
燕离脸色似乎很难看,然后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黑着脸,像受不得刺激一样,把文书递给了赵启平。
余牧人一怔,立刻又是冷笑,将银票交给了赵启平。
赵启平一手文书,一手银票,呆了呆,迅速反应过来,轻咳一声:“也罢,那在下就替二位做个公证,谁赢了……”
他把文书和银票叠在一起扬了扬,“我就交给谁。”
余牧人冷笑道:“别忘了,还要让他从我胯下钻过去。”
燕离突然又变得风轻云淡了,他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种笑意,喃喃说道:“到永陵时只剩四文钱,还以为要饿死在街头,没想到接连有人给我送钱,都说永陵人热情好客,真是一点没错……”
众人只当他嘴硬。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是排名第十的张志雄,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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